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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尾声(上)

      一个月过去,从榕林村衍生而出的种种事件大部分都已经尘埃落定。
    在褚唯帆出院前,沉千允曾来探望过他。
    她说,在他被带到村子里的那一夜,林育森去世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褚唯帆算是明白了「祂」在等的是什么,「祂」在等丧鐘敲响的那一刻,等着那棵支撑着林家的大树倒下的那一刻。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于是各种问题也接踵而至,衝突与衝突只会製造出更多的破绽,让虎视眈眈的旁观者有机可趁。
    以那天擅闯病房的两名男子被捕为第一枪,有关林氏企业的诸多丑闻接二连三地被摊在阳光底下曝晒,成了近期各家新闻媒体竞相播报的素材,标题下得是一条比一条耸动,内容也不乏不实的揣测,可是不少阅听人就买这样的单。
    不过即便外界闹得沸沸扬扬,他们这些实质意义上的相关人等却没有受到什么瞩目和搅扰,就连那个做为真正主角的废村也是从一而终地神隐,能够这么和平地逃过社会大眾的审视,都是多亏了林理事长的手笔。
    听刘大哥说,被烧毁的资料馆开始动工重建了,因为好心人士出资协助,所以格外有效率,目前他把精力都投入到復原资料馆上了,但对于榕林村,他还是免不了要感叹一下,不知道时代的风什么时候才能吹进那座与世隔绝的村子。
    话说林理事长好像一口气併购了不少林家的產业,称其为最大赢家一点也不为过,搞不好出钱帮忙盖房子的就是那个不知道吃了几碗公的婆婆,总之褚唯帆十分庆幸他们没有惹到兇残的黄雀。
    「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分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坐在摺叠椅上的沉千允用手肘抵着大腿,支起了下顎,「听说你还跑去找我的前男友?」
    「怎么,感动吗?」打完字后才放下手机看向自家同学,褚唯帆微笑着耸耸肩,「毕竟有人刚分手没多久就恍神到搞错上课的楼层啊,这如果不是真爱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在特殊时期出动一下前任当一下护花使者也不过分吧。」
    他和某位校花的前男友不太熟,但是要把人约出来说个话还是没问题的,男方和女方都是爱在心里口难开的彆扭人类,特别是男方,一看就是适合用激将法的类型,稍微刺激一下就让对方抢着接下这个任务了,所以说这种工作果然还是要交给这种对象比较正确。
    「托你的福,害我那阵子疑神疑鬼的,只差没有人格分裂了。」沉千允语气平板地对那个又拿起手机的傢伙说道。
    她那个一点都不适合躲在暗处的前男友很快就被她逮住了,她的神经本来就因为时不时的窥探感而处于紧张的状态,一想到她的前男友也是造成自己精神紧绷的原因之一,她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跟对方大吵一架,吵着吵着她和对方就抱在一起了,然后两个人就莫名其妙地復合了。
    「反正结果挺好的,就别这么在乎过程了嘛。」
    无言地看着心不在焉地敷衍自己的浑蛋同学,沉千允觉得她应该可以当一回名侦探,「在和那个代课老师发讯息?」
    「嗯啊。」一点注意力都不分给旁边的人,褚唯帆飞快地输入文字发送出去。
    「你的候补公主们观望着观望着都失望囉,什么时候让她们彻底死心?」沉千允事不关己地八卦着,她还以为按照某人的个性绝对会先昭告天下再说,没想到这次居然异常地低调。
    褚唯帆嘿嘿一笑,并没有正面回应,「这次也不用帮我宣传喔,我怕别人来抢老公。」
    沉千允哼了声,虽然是有点贱贱的欠揍表情,但是比之前那种模板笑脸好多了,看来花心假王子的风流传奇要完结了啊,不过一码归一码,她还是不想顺着那个人的意思点头,「你以为我能帮你保守几个祕密?」
    「算上那次不小心被你看到我喝醉在路上乱约,一共两个。」褚唯帆笑嘻嘻地用双手各比出了两根手指头,还模仿螃蟹夹了夹。
    「我就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滑铁卢。」没好气地甩了个白眼过去,沉千允拨了下长发,直接起身告辞。
    「你没事吧?」
    前言不搭后语的突兀问句让她正要开门的动作停顿了下,「......为什么这样问?」
    「一身黑衣服,眼睛红红的。」
    在心里暗骂那个异常敏锐的讨厌傢伙,沉千允深吸一口气,转动门把头也不回地迈了出去。
    「那是你的错觉。」
    随着林育森的死讯传开,因为捲入许愿树传说而陷入异常的人们有如诅咒被解除了一样,先后回归了原本的生活。
    名叫许欣媛的女性向母亲坦承了自己和已婚厂长之间的不伦关係,她一心期盼着对方会遵守承诺和自己共结连理,只有她一个人为了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焦灼万分,就是在这时,她想起了以前曾听人说过邻村有棵可以实现愿望的老榕树,没想到那一次的祈愿却成了魔怔的开端。
    眼神恢復清明的她对此前的经歷仅剩模糊的印象,但悵然若失的伤感却挥之不去,不知是为了自己抑或为了谁,她看着似乎苍老了许多的母亲掉下了眼泪,很难受,可是这次身边会有人陪着她,所以会好起来的。
    胡老师在几天的昏睡之后醒了过来,那一声虚弱的「秀云」对师母来说堪比雷鸣,这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结束,她根本不介意他对自己隐瞒了什么,可这次,他选择说出实情。
    胡老师说,他在求学时期结识了一位榕林村出身的挚友,也曾随之到村子里短暂地居住过一阵子。那时,友人说自己的堂兄弟被来路不明的女子蛊惑,那名女子不仅擅长挑拨离间,还盯上了他们的家產,族中的长辈为此伤透脑筋,所以想委託他这个不会被堂兄弟起疑警惕的外人在暗中帮忙通风报信,待时机成熟就可助他们快刀斩乱麻。
    听信隻言片语轻率答应,这是他犯的第一个错误;即便心生疑虑,他仍被自以为是的仗义和丰厚的报酬蒙蔽了双眼、放弃了深究,这是他犯的第二个错误。他拿着那笔钱完成学业,逃避一般地投入研究工作,无法验证的传闻不可避免地流进耳中,他不敢去细想,就怕意识到自己当年做过的事是错的。多年后,他因为採访而和那位躋身企业上层的友人相遇,这时的他已经不是莽撞无知的学子了,看着青涩褪尽只剩世故的昔日好友,他下定决心要切割这段往事,永远藏着瞒着,可是老天却偏偏要和他作对,逼着闭上眼睛的他正视那个深渊,当他再次踏入名为榕林村的废村时,静止的齿轮便开始转动了。
    坐在病床上的胡文松在告白完结后依旧没法抬起头来,直到紧握成拳的手被暖暖的掌心包覆住,他才忐忑地看向递来温度的人。
    刘秀云红着眼眶,忍着泪水朝他微微一笑,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他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