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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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步在电梯口,姜语靠墙点了支烟。
漫出的烟雾迷乱视线,她又再低了头。
那人满嘴胡话或真或假,却是最后一句让她想不开——孟仪尚知此人危险,视女人如衣装,半点不愿接近。
她呢?
她难道是在蒙着眼睛骗着自己跳进去吗?
若说与孟仪听,大概要觉得她实在愚蠢。
谈话的期间,姜语手机是调了静音,这会儿才划开来看的。
电梯门这时候开了,侧边有道身影,有人出来。而她望着手机那刻便睖睁不动了。
屏幕里一顺条的都是未接通话,她认出尾号——来自李京肆。
浑然不觉那出来的阴影带一道沉黯声音盖下来:“躲在这里?什么时候学会拒接电话的?”
第35章
姜语闻声仰头, 瞬间站直愣了:“……李京肆?你怎么会过来?”
一时都挪不开眼。有史以来的印象里,那张素来静默的脸上是头回出现这样的动荡。
说慌张也不足以,说冷静, 也不自持。李京肆或许是在担心, 所以那样快的语速询问她, 为何不接电话。
男人身后都没有跟着任何人, 来时大衣被风撇去一边还乱着,面上被头顶昏光映得阴沉,碎发几缕在额前——他是急着赶过来的。
仔细注意,他甚至有些微喘气,沉着声问她:“喝了酒没有?”
姜语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你知道了?”他在指赌场的事情,没想到消息能这么快到他那儿去。
看他有些着急实在稀奇,那会儿姜语就不想同他讲实话了,笑声:“就抿了一口。”
尾音才落下, 姜语拿烟的手腕被猛一拽, 烟头掸着火星子跌地上, 转瞬之间便被拉进电梯,表情都没来得及整理, 门双边闭上, 李京肆摁了地下停车库。
姜语使劲从他手里挣动,一时半刻都无济于事,侧身看他:“你做什么?”
李京肆不管她说什么,视线对来是问了句:“周闻景那边查出了是什么药?”
“你先放开我。”
“姜语。”
“……”
姜语一下就哑了。李京肆是从未这样直唤过她全名的。他掏了手机出来, 滑动联系人大概是准备拨给周闻景, 嘴上训她:“这种事不能胡闹。”
电话当真播出去,他举手机在耳边, 视线死死盯着她。倒不是摄人,只是那样气质所圈造出来的氛围,容易让人给陷进去。
电话拨通之前,姜语开了口:“我没喝。”
电话接通,周闻景询问的声音飘出来。
姜语笑说:“骗你的而已。”
电话挂断,李京肆盯她的表情凝固一刻。
那股还撺在腕处的力道便突袭而来,姜语不受控制地身体前倾,落进他怀里,挣出脸上望,那圈阴影投落下来,一片温热撬进唇齿,卷弄的势头是带着怨气,密塞地吮吸——比起欢爱,更像惩罚。
紧在腰侧的大掌突然下托强把她压在金属壁上,加深舌缠。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的震响。
姜语拧动着眼眉,那门将再自动关上,李京肆也没放过她,索性是抱着她出去,几步空档松开她唇,粗喘从几欲窒息的喉腔滚出来,姜语整张脸憋得透红。
他托着她又一拐,压上了电梯边的墙面,姜语揣着话还没未出口,软舌从她大肆喘息间重袭进来,才得来的少之又少的氧气全然消弭,更深地碾磨她的唇瓣与舌腔。
姜语被吻得失去重力挂他身上,将要走向不可控制,李京肆才总算放过,任她圈着他脖颈,如获新生地一口一口灌入氧气,酥麻感直冲天灵盖,凊恧瞪他,声音虚哑:“你再tm亲下去,真要死了。”
李京肆那眸子亮得蕴几分余怒,斥她:“不然你不长记性。”
她直面他沉黯视线龃龉:“我倒是没把你骗得彻底,哪有你骗的多。”
“你还同我讨价还价?你要是出了什么事——”
“出了事怎样?”
他陡然被堵地失语。
她语气里有股莫名的固执,眼尾因缺氧而憋得洇湿,眼睛坚定着要得到什么回话,
他脑子一时乱了,只有她那句话揉作一团又一团思绪堵塞了喉口。
李京肆将她放下来,视线那样交汇,静会儿,他主动离了目光,沉吟:“回去吧。”
他走在前边,空旷车库里,脚步与呼吸声音同频回荡。
姜语就在他身后蹀躞跟上。始终也自问不明白,怎会下意识执着那样一个问题。
李京肆带的人都站suv车前,给他二人开了两边后座车门,李京肆在她前头进去,她后跟来,车门方才关上,听见身旁再开口一声沉音:“以后别再跟他来往,他的场子乱,你也用不着应他。别怕得罪。”最后四个字是看着她说的。
她脑袋也不抬,低了会儿,车子开出去,她便去看窗外,默着不出声。
走马灯般闪过的夜景同她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容映在窗面上,瞧不出是不是憋气。
但乖乖不理人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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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庄园,姜语抢先进了房间,直奔向浴室。李京肆就站在门口看着她,一路也不讲半个字。
洗完澡,姜语穿浴袍出来,房间里早没了李京肆的影子。
胸中腾升股躁意,说不清是烦什么。从桌上倒了杯酒,作解渴水仰个干净。
门口一阵门铃声响,姜语脚步顿着,绕过客厅去,以为是庄园的人,隔着段距离,扬声问:“有什么事?”
回应的是又两声门铃响,却无人应答。
姜语疑顿再走近去,拧开门把,掖开的那道门缝瞬间被什么东西怼满。姜语惊得脑袋后仰,那束花便置下一寸,捧着它的人在视线里清明了。
“在附近弄这么一束花也不容易。”
李京肆腾出另只手把门推得更开,同姜语一退一进着进门,后脚带上门,那束花便递在姜语面前。他把外头的凉风也带进来,浑身冷冽融进室内暖温里,那股寒意是扑在了姜语脸上。他笑说:“考虑展一展眉头?”
姜语低头看了,那是一束朱丽叶,奥斯汀花型玫瑰,花瓣纯净透亮,内心呈鹅黄色,边缘微淡成粉,层层叠叠向中间聚拢。他是临时消失从外头搞了束玫瑰回来。
姜语笑声:“我以为你是那种一声令下,就有一堆人帮你搞定琐事的。”
他又是那副容易欺骗人的温和面孔,“这算是我在哄你?方才对你说话大声了些。”
姜语捧过那束花,瞧他外大衣上有些潮,头发本就固定向后去了尚且看不出,便伸手去碰了他肩,阴湿一片,“外头下了雨?”
“绵绵雨。”
“没伞么?”
“是故意淋来叫你在意的。”
姜语笑了笑:“你这句话我是信的。”
李京肆就侧头过来,身子俯下。那吻也是卷着湿意的,一点点蓄着潮雨,最后在这片寸缕之地漫出来。
他的贪图止步于姜语拿花抵推过去,她叫他洗澡去,身上冰冰凉凉,惹得她也不舒服。却不是嫌弃语气说的。李京肆盯着她笑声,轻吻下在她嘴角,拐身去浴室那边了。
姜语把那束花摆去了窗台,窗帘拉开,想着大概明早有雨后阳光。换了睡袍就钻进被窝里,侧着身看手机。
一会儿,感觉到后背漏股风,姜语回头看眼,李京肆洗过澡,穿着和她那身红色对搭的深蓝睡袍,揣台笔记本上来,靠床头,紧蹙眉头的严肃表情对向屏幕。
姜语也不搅扰他了,脑袋方才侧回去,就听见李京肆说:“什么时候的校庆晚会?”
姜语愣住缓了下这问题,也支起身子,“隔天。”
“等结束完我过来接你?”
姜语看着他,笑说:“我说用不着,你就不来了?”
李京肆也笑笑,视线在电脑里,一面说:“你总得在强行和自愿中选一个?”话尾收了就去看她,笑眼撞在一起。
夜灯下,他的脸和神情都那样不真切地,一尘不染地看进她眼里。
这氛围造得使人留恋,荒诞地就这样溺进去。致使他已经继续处理手头事务,她眼神还在他忽明忽暗的侧脸上。
李京肆再回神来,是姜语勾了他一缕湿发。
“这天气可不容易自然干,湿久了不怕头疼?”她只是这样提醒,也没说要做什么。
李京肆忽然是想到了什么,笑眼说:“你这么说我倒要记起来,我给你吹过发。”
姜语觉得好笑,“只是吹个发,有必要记到现在?”
“大概因为只给你吹过。”
姜语一下哑然,后而笑声:“想来也是,你怕只那样骗过我。李先生哪用得着向人委全,这样的关系是被服侍惯的。”
“你是要记怪我一辈子?”
“我们没有一辈子。”
房间又静下来。
光线暗着,越显得沉郁压抑。
她视线在阴影里描摹他的轮廓,在那一句话之后试图捕捉到任何一点异动。最后仍是迟缓地,挪开目光。
姜语去客厅寻了把吹风机,到李京肆那侧床沿,接上插头,摁下开关之前,她喃喃扔了句话:“我不欠你的。”
之后躁声掩盖一切。
他是否听见,是否要驳言,都无所谓。她不欠他的。
李京肆的专心很快又回到工作上去。姜语手心不太温柔团着他头发,潦潦草草吹干得差不多就收了家伙,随意扔在床头,也不管他那一头如何糟乱,转身钻被窝里了。
背对着他,面上映着手机屏幕亮光,随便刷些娱乐资讯消遣。
头顶那道声音又坠下来:“过段时间,我抽个小假。想去哪里玩么?”
姜语笑笑,没去看他,揶揄说:“你们这样全年无休的人,好容易一个小假,就陪我消遣?不觉得亏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