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奴[七零] 第63节
一扭头,便看到满头包着纱布的范海林,差点没把他心跳给吓漏了。
他看着范海林那哀怨深深的样子,叹了口气:“今天的事多亏你了,玉秀那边你再劝劝,有什么新的进展,你再跟我说。”
“有进展。”范海林说着,掏出了一张手绘的地图,“她没画完,说要你亲自过去,要你答应她一件事,不然她就不画了。”
“爱画不画!莫名其妙的一张图,谁知道她要做什么?”谢振华恼了,这个秀秀,明明知道很多事情,却桩桩件件要讲条件,实在是气人!
范海林却道:“不是莫名其妙,她说这个地图画的是一个地牢的位置,地牢里关着霍教授特别在乎的一个人。”
第58章 第58章解救大舅(二更)
今晚月色不错, 淡淡清辉从窗外照进来,将屋里的母女三个笼罩其中,格外的温馨宁静。
孟恬恬刚刚洗完澡, 头发还在滴水, 她换上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 拿毛巾包着湿哒哒的头发, 见姐姐正抱着妈妈的一条胳膊撒娇, 便也凑了过去:“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咱妈说我和大哥小时候的事呢,我都不记得了。”谢钟灵往里面让让, 这床不大,也就一米五的宽度, 睡三个人还是挤了点。
不过今天难得团聚, 挤挤才高兴呢。
但她又心疼妹妹, 不想让她挤在最边上, 便干脆跟妹妹换了个位置:“你去里面,我到边上。”
说着她又拽了个椅子过来, 这样她可以把身子斜着, 两腿架在椅子上分担重量, 给妈妈和妹妹腾出更多的地方来。
孟恬恬没跟她争,乖乖去了里面, 跟妈妈一起靠在了床头:“肯定是你们的糗事吧,跟我也说说, 我都不知道呢。”
霍齐家笑着帮她擦了擦头发,恍惚间想起以前照顾二女儿, 也是这么抓着毛巾上下来回地搓,力度轻了还是重了, 孩子都会跟她说一声。
她便叮嘱道:“疼吗?疼的话跟妈说。你这头发发质不怎么样,看来你婆婆说的没错,你是有些营养不良的。”
“不疼,我头发是不好,现在还黑了点,以前都是黄的,村里小孩都喊我黄毛。”孟恬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享受妈妈擦头的关爱,惬意得眯起了眼睛,“妈,下次我也给你擦。”
“好啊!”霍齐家的眼中满是怜惜,小女儿吃苦了,当妈的也不好受。
便格外仔细地看了看她的头发,新长上来的一小截确实黑了点,想来郑锦绣老姐姐没少操心,便叮嘱道:“你婆婆给你煮的黑豆黑米粥你得好好喝,别总是撒娇耍赖,头发黑不黑倒是次要的,你这体质得好好改善一下。”
“好嘛,以后我多喝点。”孟恬恬甩了甩头发,天热,擦擦就好,便把毛巾递给了谢钟灵,“姐,帮我挂一下。”
霍齐家帮她梳了梳头,随即将她搂在怀里:“刚我们说你二姐刚学走路那会,还不知道说要说嘘嘘和拉臭臭,有天跟着你大哥出去疯玩,回来的时候跟你大哥一起糊了一身的粑粑……”
果然是糗事,怪不得二姐笑得合不拢嘴,孟恬恬也乐了:“那是二姐拉身上了?”
“可不是吗,你大哥那会也还小呢,自己擦屁股都擦不干净,还人小鬼大地帮你二姐去擦,结果你二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带着把你大哥也扯倒下了,兄妹俩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通,爬起来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是臭烘烘的。哎呦,你是没看见,那浑身金灿灿的,笑死人了。那天把我累够呛,光是洗他们沾了粑粑的衣服就洗了半天。”霍齐家说到以前的事就刹不住车。
这些事显然在她脑子里反反复复重温了不知道多少遍,以至于十八年过去了,连细节她都一清二楚。
“我记得你二姐是屁股、裤.裆、后背和腿上居多,你大哥是手上和前胸最脏,因为你二姐是后背着地,你大哥是朝前趴着的。回来你大哥就嚎,嚎到老谢给他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让他闻了又闻,身上真的不臭了,他才不嚎了。我想着他应该是哭累了该睡觉了,结果他特地跑过来指着你二姐哈哈大笑,说你二姐是臭丫头,把你二姐又给惹哭了,哎呀,那天可真是,把我和老谢折腾到半夜才睡。”霍齐家说着说着,不禁红了双眼。
真好啊,梦里反反复复追忆的曾经,虽然一去不返了,可现在,子女都好端端地在她跟前,她真是否极泰来了。
正说着,她听到了堂屋那边倒水的声音,知道大儿子也睡不着,却又碍于男女有别不好意思进来。
霍齐家便琢磨了一下,叫两个女儿把裙摆理理好,随后喊道:“玄英啊,你进来。”
谢玄英确实睡不着,他在堂屋一直坐着,隔着一堵墙,听妈妈和二妹说以前的糗事,也会默默地扬起嘴角,跟着发笑。
这会儿喊他进来,他还怪难为情的,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
霍齐家道:“没事,进来吧,你两个妹妹都穿得整整齐齐的,怕什么。”
谢玄英这才把门敞开,端了个椅子坐在了旁边。
不过这么一来,谢钟灵就不太好用那个没有形象可言的姿势躺着了。
她干脆下床,坐在了椅子上,跟大哥面对面。
到头来,还是孟恬恬得了最大的好处,成了唯一一个被老妈搂在怀里的孩子。
她也不去搞什么孔融让梨,直接赖在床上不走了。
霍齐家看着她那撒娇卖乖的样子,心里一阵怜惜,便又问起她小时候的事,不然的话,光说哥哥姐姐的事她也插不上嘴。
孟恬恬却不想说,那些记忆其实不太好,仅有的一些美好的记忆都是跟表哥有关的,那是独属于她和表哥的记忆,她暂时还不想分享,便摇了摇头:“我还是想听哥哥姐姐的事。”
霍齐家一想也是,孩子想必在乡下没过过好日子,让她说什么呢,那不是自揭伤疤吗?
她这个当妈的,也太糊涂了。
心中不免自责起来,说话的时候,都变得谨慎起来,生怕触动小女儿的愁肠,让她心中不快。
孟恬恬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不想聊小时候的事而已,她听着哥哥姐姐的趣闻,倒是挺乐呵的。
这一聊,就直奔凌晨一点去了。
母子四个时不时哈哈大笑,时而又感叹声声,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谢振华的声音。
也不知道他大半夜的过来做什么,谢玄英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开了门。
谢振华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进来后便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霍齐家:“齐家,你快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霍齐家猛地坐直了,松开孟恬恬,叫她等等,随即便踩着布鞋下床去了堂屋。
“什么事,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呢?”霍齐家被打扰了好兴致,看到谢振华有些生气。
谢振华赶紧掏出那地图:“这是一个地牢的地图,但具体怎么走秀秀她也说不明白,她只说是在别的地方见到的,只记得这个局部的地图,具体在哪里,怎么过去,一概不知。你看看,你认不认识什么地理专业的朋友,能帮忙分析出来这是在哪吗?”
“慢着,你先跟我说清楚,这个地牢里有人吗?谁啊,至于让你大半夜跑过来咋咋呼呼的吓人?”霍齐家更加不高兴了,这老谢真是的,说话没头没尾的,跟年轻时候一个德性。
谢振华其实是故意没说那个要紧的情报,因为他也不确定真实性,怕自己媳妇白高兴一场。
只能硬着头皮,道:“总之,有个很关键的人好像被关在了里头,你快帮我认一认。”
霍齐家蹙眉,拿着地图坐在了堂屋里,仔仔细细打量起来:“这种局部地图很难辨识,一来没有地标,二来没有独特性,你叫我怎么认?就说这山洞,但凡有山川的地方哪里不是一堆?再说这地牢……慢着……”
霍齐家总觉得这地牢下面的地貌有些特殊,似乎是个天然溶洞。
便问道:“你们岛上哪里有溶洞你知道吧?”
“溶洞?那还真不少呢,咱一个一个找过去?”谢振华也是尽力了,谢玉秀只知道这么多,具体在哪个位置不清楚。
霍齐家想了想:“你们本地有地质局吗?有的话明天我去问问。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齐家,我……”谢振华欲言又止,想想还是没有提她大哥的事。
死而复生什么的太玄乎,要是真的还好,要是假的,那无疑于在她伤口上撒盐,还是等十拿九稳了再说吧。
他叹了口气,地图留在这里,直接出去了。
霍齐家坐在煤油灯前,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会,还是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便打算回屋继续跟孩子们聊天。
就在这时,孟恬恬过来了,她伸出手来,平静地说道:“妈,借我看看。”
霍齐家没多想,以为她只是好奇,便将地图递给了她。
不想,孟恬恬的视线里,这地图却是个关键道具,这会儿正通体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刹那芳华】的任务也有了新的提示,给出了一个支线的支线【解救至亲】。
孟恬恬手里握着地图,下一秒,系统便把地图扫描入档,化作了系统界面的一个金色道具。
同一时刻,海边有个金色光点在闪烁着,跟金色的地图之间还拉了一道虚线。
孟恬恬蹙眉,那个金色光点一直在移动,看速度似乎是巡逻艇在巡逻。
谁呢,难道是长荣哥哥?
哎呀!想到这里,孟恬恬豁然开朗,他下午去配钥匙,配完忘了给她了。
这金色光点,想必就是钥匙的位置提示,而钥匙跟地图中间的虚线……
那是不是说,钥匙是地牢里面的?
真要是这样,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这个地牢到底在哪里。
去地质局太麻烦了,而且妈妈刚来岛上,人生地不熟的未必好办事,孟恬恬便问狗蛋儿:“你能帮忙查一查岛上有溶洞的地点吗?”
“能,稍等。”狗蛋儿随即做了资料检索,最后得出结果的是……
太多了,多到不知道怎么下手的程度。
孟恬恬进一步缩小检索范围:“只看本市的。对了,苗金花不是每天中午都出去吗?一来一去也就两个小时,按步行一小时五公里算,那个溶洞的位置绝对不会离大院太远,鉴于她可能骑自行车,咱们把范围扩大到以大院为中心的方圆十五公里,搜——”
狗蛋儿应声忙碌去了,三分钟后回道:“出来了,一共三个符合条件的溶洞,最近的四公里,最远的十四点九公里,中间的九点三公里。位置我标记在系统地图界面上了。”
“好,明天我们就去最近的那个先看看。”孟恬恬也没有跟妈妈说大舅的事,她跟谢振华想一块去了。
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先不要撩拨妈妈的愁思为好,不然的话,希望落空会很折磨人的。
她回到床上,继续听妈妈跟哥哥姐姐说以前的趣事,听着听着,便睡着了,睡前围观了一下郑长荣那边的情况,今晚似乎一切顺利,风平浪静。
她不知道的是,她睡着后,屋里的三个便小声说起了她的事情。
霍齐家很是愧疚地看着她:“钟灵,妈今天拿你那条裙子做人情,你没生气吧?”
“没有啊妈,我知道张娟护着小妹,你这是在帮小妹还人情呢,咱们一家人都没能陪伴小妹长大,亏欠小妹挺多的,倒是张娟张华,在不知道小妹身世的时候就跟她处成了好姐妹,这份金兰情谊不比咱们血脉相连的感情逊色,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张娟跟咱们一起长大的,这些年因为她爸爸的事我们故意远着她,也确实对她挺过分的,就当是弥补一下愧疚吧,我没意见的。”谢钟灵也就短暂地吃味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妈妈的用心,并不会跟自己妹妹计较这些。
相反,她也挺想补偿一下张娟的,加上今晚妈妈说了些张世杰十几年来的维护之义,谢钟灵更是明白了妈妈的一片苦心。
她握住了妈妈的手,道:“妈,以后我送你什么,你想怎么处置都行,不用特地跟我解释,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刁蛮小姐,我只求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地过好未来几十年的日子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好孩子,妈生怕这些年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会被后妈养成骄奢淫逸的性子,现在看来,真是三生有幸,你们兄妹三个都是好孩子。也许正是应了那句外甥照舅吧,你们大舅就是一个特别正直特别重视亲情的人,他要是还活着,看到你们三个长这么大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说到大哥,霍齐家不禁潸然泪下。
渐渐地便有些收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谢钟灵抱着妈妈,言语是苍白的,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谢玄英也红着眼睛,道:“妈,知道大舅的忌日吗?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祭拜祭拜。”
“什么忌日,我连他的尸骨在哪都不知道,怎么祭拜。”霍齐家越发伤痛起来,大哥走的时候,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收到了他倒在血泊中的照片。
她不是个好妹妹,这些年都没能帮他收敛尸骨,入土为安,烧香祭拜。
她简直愧对她的每一个亲人,她太懊悔了。
哭着哭着,声音便有些大了。
孟恬恬隐约听到了哭声,却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眼皮子一直跳跃着,却怎么也睁不开。
后来她真的做了个梦,她梦到了一个身量魁梧英俊不凡的男人,天庭饱满国字脸,虎目如炬睨宵小,两眉入鬓似宝剑,悬胆之鼻似山峰,薄唇微红,青须一把,活脱脱似个美髯公。
男人被一群尖嘴猴腮的小人围着,不断攻讦他,不断拉扯着问他要什么东西。
却都被他一一驱赶,狼狈逃离。
可就在他转身之际,一声枪响,一片殷红。
他倒在了血泊里,双目圆睁,似乎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