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小厨房的名叫何云娘,也是一位积年的老姑姑,穿着一身细蓝布衣裳,看上去又干净又体面。
她笑眯眯的行了个礼,暗地里打量着,只觉这位连美人果然生得极好,难怪能得专房之宠。
连乔忙道:“姑姑何须如此客气,我还得多向您请教呢!”
崔眉请何云娘来时,就半吐半露的告知她内情,何云娘知道连美人要亲自为皇上下厨,只当这是男女间的情趣,自然不吝赐教。
她殷勤的拉着连乔至格窗前,“这些都是膳房分拨来的菜蔬,美人瞧瞧可还好?”
连乔放眼望去,只见都是牛肉、枸杞、韭菜、山药等物,大半都是性热的,倒与她心中所想相反,不禁皱起眉头。
何云娘瞧出她的疑虑,悄声道:“美人别瞧这些食材普通,可都是强壮阳气的好物——美人您也想早日怀上皇嗣吧?”
连乔忍不住想翻白眼,崔眉可真会替她着想,特意为她寻来这么一位妙人,她几乎要怀疑这何姑姑是从勾栏院里出来的。
不过她又想起,杨涟好似说过,体质阴虚的人也不宜大量进补。这样两者相抵相冲,反而更不容易怀上身孕。
连乔心里平复了些,不露声色的道:“那就请姑姑多多帮忙了。”
君子重诺,她已经在皇帝跟前发了话,当然要及早让他看到自己的心意才好。
可惜连乔别的事上颇为聪明,独独在做菜这一行没有天赋。何云娘手把手的教了她一两个时辰,最终得到的也只是令人望之生厌的半成品:牛肉烧得半生不熟,韭菜被灶火熏得漆黑,至于零散撒在上头的枸杞,则像极了染色的死鱼眼珠子。
何云娘颇为懊丧,却反过来安慰连乔,“美人不必心急,各行各业都有门道,等熟习就好了。”
连乔朝她颔首,“有劳姑姑了。”说着,端起那一盘牛肉就走。
何云娘急道:“美人往何处去?”
“这是对陛下的心意,自然得让陛下亲自尝过才可。”连乔平静的说道。
何云娘疑心这位美人脑子烧糊涂了,看着挺聪明的,莫非是个草包不成?她紧盯着盘中之物,脸色极为难看,“就这样东西,您打算端去给陛下?”
“姑姑觉得有何不妥么?”连乔故作纳闷。
看来是真不明白。何云娘无奈的说道:“没什么,美人要去便去吧。”
等吃过亏,她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了。
连乔依然我行我素,于是这一晚,楚源有幸品尝到了她的手艺。他拿筷子戳了戳,只觉得那盘牛肉卖相甚是不佳,但有道是人不可貌相,也许看着不怎么样,里头滋味很好也说不定。
本着这样的心态,楚源试着尝了一口,连乔紧张的站在一旁问道:“如何?”
楚源终究是个教养优良的贵族公子,勉强忍住了没吐,还好脾气的问道:“你自己事先就没尝过?”
“臣妾想着,既是进献给陛下之物,自该陛下先尝,臣妾不敢妄动。”连乔惴惴的望着他,“果然很难吃么?”
当然难吃,难吃到楚源都有些说不出口。
连乔要扮的是“纯”,而不是“蠢”,见他这般,便另取了一双竹筷,夹了一小块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才尝了一口,便飞快的皱起眉头,将那块肉吐进漱盂里。
楚源见了她这副模样反而觉得有趣,“如何?”
“这样难吃的菜,陛下快别吃了,仔细伤了脾胃。”连乔漱完了口,紧张的想将碟子夺过来。
但是楚源既起了戏弄之心,自然要与她周旋到底,遂躲开她的手臂,一意孤行的将那盘恶物吃下去,“毕竟是你费了功夫做出的东西,朕可不能糟蹋了你的心意。”
连乔眼睁睁的看着,从耳根到脖颈一路红下去,那模样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只有她的心声是截然相反的:吃吧,吃吧,看吃不死你。
用了极大的耐力将美人的心意塞进胃里,楚源要了一盏普洱茶消食,将她抱到膝头笑道:“你的心意是好,可惜朕无福消受,以后还是不要再劳神了。”
总算让皇帝吃了一点亏,连乔心底稍稍舒坦,含羞带怯道:“早知如此,臣妾也不必多此一举了,还劳累何姑姑费心拣选食材。”
“那些食材是旁人为你选的么?朕还以为是你有意让朕吃下去的。”楚源含住她一只耳垂,“都是些好东西,朕也觉得精力充实了不少。”
饱暖思淫-欲,皇帝这是情动了。
连乔瞟了眼楚源英挺的眉目,又迅速地低下头去。她应该庆幸,楚源有一副难得的好皮相,至少从心理比较好接受。倘若皇帝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大叔,她还是及早自杀算了。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辅助,这一回连乔其实不怎么痛。从良心上来说,甚至还有几分畅快。但是当楚源在她身上大汗淋漓的时候,连乔还是落下泪来,借着窗外浅淡的月光,楚源将她荏弱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怜爱怜爱,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意,总是先从怜惜开始的。
楚源的动作不自觉变得温柔,靠着连乔的肩膀轻声问道:“还在痛么?”
连乔紧紧抱着他坚实的后背,潮湿的面颊贴着他脖颈上的敏感肌肤,说道:“臣妾……不痛。”
她的声音在颤抖,仿佛为了心爱之人,甘心忍受一切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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