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叉子放在垃圾袋里，又向男朋友伸出了手，细白的指尖上沾了一点不明显的食物碎屑。
    男朋友拿出湿纸巾，一点一点帮她擦干净。
    虽然有墨镜的遮挡，让她看不清楚对方的眉眼。
    但想必是充斥着耐心和温柔的。
    因为五条悟是附身低头的动作，即使祁星比他矮了许多，抬起手腕还是很轻松地碰到了他的头发。
    拍了拍又揉了揉。
    手感比想象中得要软一些。
    五条悟由着她摸了一会，然后偏过头抓住了她的手。他轻捏了一下少女的手指，习惯性地用宽大的手掌将其完全包裹住。
    比自己要热很多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没多一会，微凉的手指也开始变烫了起来。
    祁星蜷缩了一下指尖，听到五条悟问她，不去看樱花的话，那想去哪里玩。
    她想了想：“去河边吧，想去放花灯了。”
    庆典上的人大多去观赏假花了，河边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祁星在摊位上买了两盏花灯，里面是点燃的蜡烛，外面是薄薄的可以透光的纸张，还可以用毛笔在上面作画写字。
    祁星并不是很擅长写毛笔字，在晕下一大团脏兮兮的墨迹之后，她就放弃了使用毛笔，在摊子上换了几支水彩笔。
    笔尖滑动了几下，就勾勒出两个特征鲜明的q版小人。
    其中一个顶着一头微乱的短发，很嚣张地插着腰，旁白写着他的代表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另一个稍矮一点，披散的长发上带着闪亮的星星发夹，正一脸认真地给他鼓掌。
    因为画得实在太可爱，祁星中途忍不住笑了好几下。
    最后一笔也完美落下。
    “搞定！”
    她画完了好一会，一旁的五条悟都没有结束。
    祁星好奇地凑过去，猫猫探头.jpg。
    发现他居然用毛笔字在纸灯的每一面都写了一首和歌。
    现在已经写到最后一面了。
    祁星虽然不是很懂毛笔字，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写得很好看，笔锋起始时有些飘逸，落到尾端时又很有力度。
    她忍不住凑得更近了一些，惊讶地感叹。
    “你居然还会写毛笔字！”
    五条悟：“君子六艺嘛，是五条家的必备课程。”
    祁星：“六艺？那你小时候要学很多东西了？”
    “还好啦，对我来说又不难。”
    祁星露出恍然的神色：“……这和我想得不一样。”
    五条悟挑了挑眉问：“那你想得是什么样的？”
    “我以为会是那种众星捧月的生活，想要什么东西会有一大堆人抢着送上来，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管，全部的琐事都可以扔给手下的人……”
    五条悟被她逗笑了，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说话的语气中还含着浅浅的笑意。
    “那是被供奉在高台上的神佛吧？会不会有些太不食人间烟火了？”
    “可你也是神子啊，还是好几百年难得一遇的那种。”
    五条悟点了一下祁星的鼻尖。
    “神子是五条家自封的，实际上根本就没那么夸张，虽然会有好多人捧着顺着，看起来好像很高贵的样子，但应该学习的课程一点都不能少，甚至对我的要求还要比对其他人更严格一些。”
    祁星有些讶异。
    “那你会乖乖上课吗？”
    五条悟微微一笑：“当然，不会。”
    “逃课的次数多了，就会有一大排穿着长袍的人跪在我面前，皱着一张蠢脸，苦苦哀求我，不要玩物丧志。”
    “我被他们烦的不行，就会回去上两天课，应付一下。”
    听着五条悟的描述，祁星的脑海中自动带入小五条悟的脸，甚至还能想象出一大堆人跪在他面前，然后他用下巴看人的模样，紧蹙的眉心显露出浅浅的不满，蓝眼睛里全都是烦躁的情绪，为了让自己清净一会，只能违背心意同意他们的请求。
    然后不出两天的时间，又会原形毕露。
    ……
    “好啦，有关于神子的话题先暂告一段落。”五条悟打断祁星的思绪，他将毛笔塞在祁星的手里，将少女扯到了自己身前，“接下来到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诶？”
    “看到了吗？我写的名字。”
    “这里？”
    “对，就在旁边，写上你的名字。”
    祁星有些犹豫：“……确定要我来写？”
    “当然了。”五条悟一本正经的说，“只有在落款处亲手写下名字，和歌上的祝福才会落在我们身上。”
    祁星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抓着毛笔将信将疑地看向他。
    五条悟挡了一下她的眼睛。
    “别看着我呀，看字。”
    祁星：“……好吧。”
    她想像之前一样甩一下笔找找手感，意识到墨水会被甩出去之后，又连忙顿住动作乖乖握好。
    笔尖明明很细，但沾在纸上总会晕染开一大片。
    好不容易写完一个祁字，剩下的位置已经不够写星了。
    就算勉强写上去，因为笔画的原因，也会晕在一起。
    祁星想了一会，最后只能画了一个五角星代替。
    嗯……
    怎么说呢？
    她歪歪扭扭的小学生字体和五条悟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形成了惨烈的对比，尤其是她最后连笔画的星星，更是惨上加惨，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