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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我的所有求助渠道都被斩断了,也因为请假太多,局里说我做了太多不成体统的事把我给开除了。后来我就想着去北京上访,但是无论是坐飞机,还是高铁火车,他都能在我进站前把我拦下来,我的腿被打断了两次,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就想到了杀人。”
    迟诨道:“我市公安局每隔两个月都会对信访网站上所有刑事类案件做回溯起底,有疑点的都会被再查,你只要在上面留了记录,我们就一定会对雪——江雪盈的案子再做研究,正义不会缺席,你为什么连这点时间都不能等?”
    江航苦笑:“迟来的正义是没有意义的,迟警官,事情刚出的时候,盈盈在家里哭得嗓子都哑了,也不说话,成天就待在房间里,得哄着才能吃点饭。
    “她每天洗澡都会洗很久,有次是她妈妈把她抱出来的,手臂糊满了血。浴缸也是红的,我在里面捞出了两个钢丝球,上面全是她刮下来的肉。”
    江航颤抖着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崩溃道:“那是我的女儿啊迟警官!她才十六岁!一辈子那么长,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迟诨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航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这才继续道:“我知道这事儿不处理好,她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所以我开始盘算怎么弄死他们,我帮p公馆的人看过货,知道里面有种药叫天筑。”
    他在说到天筑时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但很快又恢复了:“我搞到了一点,研究了他们的活动范围和出入场所,在他们能出门后找到了机会给他们下了药。吃了天筑的人就跟傀儡一样,说什么做什么,我把他们引到了海亚公园,提前用准备好的三棱军刺固定好场地,又用尼龙绳绑住了他们,让他们从刀尖坐了下去…………
    “再然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叶逐明站在单向玻璃外沉默地看着,闻言转问周阅康:“9.30案子刚到支队手里时,我记得你们排查过三棱刀和尼龙绳的来源。”
    周阅康点头:“是,但是——你知道的,没有结果。”
    案发现场没有监控,没有指纹脚印这类的嫌疑人信息,三棱刀和尼龙绳成为了案件的唯一线索。周阅康当时挨门挨户地排查了市里所有出售这类刀具绳具的店铺,甚至连各类网络电商都让人询问了。
    前者还好,后者无异于大海捞针,那段时间刑侦支队所有人都带上了眼镜盯电脑,最后总共排查到近两月内销售发往都承的刀具绳具加起来有三万多笔,实在没法查。
    最重要的是,收货方没有哪一笔是江家。
    叶逐明了然点头,用手打开耳麦开关:“迟诨,问他三棱刀和尼龙绳都是哪里来的。”
    迟诨摸了摸耳朵,道:“你的作案工具是从哪儿来的?”
    江航道:“我知道你们会查,所以我是去隔壁落洋市买的。”
    叶逐明又问:“具体哪家店?”
    迟诨如实询问,江航道:“哪家店记不得了,不过那条街叫白米,在严城。”
    叶逐明扭头看周阅康,后者立马会意,示意旁边的小干警:“马上安排人去当地核实。”
    小干警敬了个礼称是,小跑着走了。
    叶逐明取下耳麦,端着杯水推门走了进去。
    江航对上叶逐明,点了点头:“叶警官。”
    叶逐明嗯了声,拍拍迟宿的肩示意他出去,把笔录本推给迟诨,坐下后将手里的纸杯递给江航:“喝口水吧。”
    “多谢叶警官。”江航双手接过,喝了一口润润干裂的嘴唇。
    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低头的时候就都往下落,江航皱着眉把头发往后压成大背头,把多余的生硬地别在了耳后。
    动作十分不熟练,就像是刚带了顶假发还在适应一样。
    叶逐明靠着椅背,看着江航挺直的脊背和系到最上面的衬衣纽扣,想起上回在p公馆瞥见那一眼,江航那时的纽扣几乎解到了肚脐。
    他轻笑了一声,用手勾了勾头发:“江先生,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嗯?”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波流转,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和隐约的期待,尾音上扬,毫不掩饰地看着江航。
    迟诨给他骚得一哆嗦,笔尖撒拉一声,把纸划了好大一道口子。
    她惊恐地看向叶逐明,很想给他两耳光问你是不是没睡醒?!就算你要勾搭硬汉熟男也挑挑时候,这是在市局,四周都是监控你清醒一点!
    这复杂地思想活动显然没能通过眼神传达给叶逐明,后者有一搭没一搭绞着头发,情意绵绵地看着面前的江航。
    要是换个男人做这种挑逗意味的表情绝对是非常让人恶心的,然而叶逐明生得漂亮,面部肌肉控制得恰到好处,竟真让人有些恍惚。
    但江航显然没看懂叶逐明在搞哪出,英气的眉毛皱了皱,默默用脚把椅子往后挪了挪,思虑道:“好看,就是有点像女人。”
    迟诨噗嗤一声笑出来。
    让你瞎聊骚,夜路走太多终于遇到鬼了吧。
    她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叶逐明的笑话,没想到叶逐明也跟着笑了起来,也不再抓头发了,指尖敲了敲桌面,突然道:“付兰是怎么回事?”
    他话题转得太快,江航明显一愣,脸上先前还算轻松的表情也凝固了,片刻后道:“我,”
    说了个我字,江航顿了好久,继续道:“我在为p公馆服务时见过她,那个时候已经和肖云离婚了,男人嘛,都有点需求。我看她长得漂亮,约了几次,但她开价实在太高了,我实在没办法,正巧之前手里有用剩的天筑,我就趁着她回学校的时候给她下到了招待所的饮料里,没想到量过大,她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