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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安

      炽热的阳光如同烈焰般炽烤着大地,让孙榕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试图躲避这刺目的光芒。而在一旁的木板凳上,张禾寻的笑容却如同清风拂面,他眼眸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轻轻唤道:“姐。”
    那语气里满是乖巧与依赖。
    孙榕最经不住他的讨好了,她继续迭着手上的衣服狠心没看他,嘴上却说:“给你留了饭,快去吃。”
    中午时分,全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美食的温馨时光。
    而张禾寻在忙碌完手中的活计后,却急不可耐地奔向屋内,让在一旁的李美丽误以为他身体不适,紧张地跟了过去。
    然而,张禾寻的第一句话却是:“我姐呢?我想让她来看看我。”
    孙榕自然找借口避开了没有去,所以张禾寻现在主动来找她了。
    听到孙榕松口,张禾寻连忙跑上去,那份满溢的喜悦让他情不自禁地喊道:“谢谢宝宝。”
    孙榕闻言,轻轻皱起了眉头,提醒道:“别这样叫我。”
    但张禾寻却固执地回应:“我爱叫。”
    面对他的坚持与任性,孙榕的语气中多了一份严肃:“如果你一直这样不尊重我的意见和感受,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法交流。”
    她想起了上次的争执与冲突,她明明多次叫他停下来,可是那时的张禾寻仍然像现在这般固执己见,完全听不进她的劝说。
    张禾寻感受到了孙榕话中的分量与深意,不叫就不叫吧,拉住了孙榕的手:“行,我都可以。”
    孙榕轻轻抽回被张禾寻握住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快去吃饭吧。”
    她的话语间流露出一丝微妙的距离感,似乎在刻意维持着两人之间的某种界限。
    张禾寻见状,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目光深邃地望向孙榕,缓缓开口:“那我们的事……能跟你爹说吗?”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忐忑与期待,显然对于这段关系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
    孙榕闻言,心中不禁一紧。
    她深知,若将两人之间已超越亲情界限的秘密告知父亲孙百钱,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不能说。”
    张禾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又追问道:“那什么时候能说,总不能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吧。”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苦闷,显然对这种状态感到难以忍受。
    孙榕沉吟片刻,最终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我爹说过,得等你考上高中才行。他觉得那样才有面子……”
    她的声音逐渐低沉,似乎在为自己的谎言感到一丝愧疚。
    张禾寻一听也没有怀疑,心里的石子落地,却有对孙百钱的不满:“他拿我的成绩在村里面炫耀多久了,就因为这个几乎天天有人找我给他孩子辅导功课。”
    孙榕心中涌起一股心疼。
    她知道张禾寻从外面的干完活回来已经很累,没想到额外还要到别人家里教孩子写作业,那更是让他疲惫。
    其实以前张禾寻便回家跟她说过那些孩子的不开窍与不听话,只是那是别人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也是委屈他这位少爷受气了。
    于是,她轻声劝慰道:“那你拒绝?”
    张禾寻却摇了摇头,笑道:“你爹不是好面子吗?我拒绝了,别人在他面前说些不好的话,他不更难受?还是算了。”
    能让孙百钱满意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还是让他继续得瑟吧,到时候娶孙榕和他谈话的时候也好说点,他想。
    孙榕柔声说:“你别管他们。”
    张禾寻迅速去亲了她一口:“好。”
    孙榕瞪他:“张禾寻!”
    “没人看见,别生气。”
    “那也不行!”
    “好,我的乖宝宝,我什么都听你的。”
    “撒谎!”刚刚说好不要这样叫了的。
    “改不了了,说明我爱你。”
    “……”
    这什么逻辑,什么道理?
    -
    孙百钱这几日除了操心田间地头,还去找了媒婆李大娘了解那几个相亲对象的情况。
    其中有一个他很满意。
    林山国,退役军人,年龄26岁虽然是大了点,但是人成熟会照顾人啊。
    孙百钱唯一有点介意就是林山国没有读过书,相当于是一个文盲。
    “你可别小看了他,”李大娘见状,连忙宽慰道,“林山国是家中独子,在镇上有多间房子,更有一份由国家保障的稳定工作,诸多优点,实属难得。”
    孙百钱闻言,心中暗自思量:读书本为立身之本,但若能衣食无忧,生活安定,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嗯,李大娘说得有道理。”他点头应允。
    “那就这么定了!”李大娘一拍即合,决定尽快促成这段良缘。
    “咱们就定在五天后见面,如何?”孙百钱略一沉吟,解释道:“五天后是禾寻开学住校的日子,他不舍得姐姐,我怕他在家里面坏事。”
    “哎呀,禾寻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想着霸占姐姐。”李大娘虽这般说,却也体谅孙百钱的苦心,“好吧,我这就去跟那边沟通,尽量安排妥当。不过,榕丫头若是有张相片,那就更好了,我拿去给对方瞧瞧。”
    孙百钱就没带孙榕去镇上照过相的记忆,他面露难色,摇头:“好像没有相片吧,要不我回家问问。”
    “哎呀咋要啥没啥,行行行,我尽量去给你说说去。”毕竟这桩婚事成了,她的介绍费少不了的,多跑几趟,多费些口舌。
    ……
    孙百钱回家避着张禾寻,将孙榕叫到角落。
    “阿榕,你有没有照过相?”
    孙榕心中微动,想起那张珍藏在心的相片,那是张禾寻用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相机为她捕捉的瞬间。她轻声回答:“嗯,有一张。”
    “那好,拿给我,我得交给李大娘,给男方瞧瞧。”孙百钱说道。
    孙榕转身回房,从枕头下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照片,仿佛那是她最宝贵的秘密。
    然而,刚迈出房门,便与张禾寻不期而遇。
    她心中一惊,慌忙将照片藏至身后,但她的动作哪里逃得过张禾寻敏锐的目光。
    “在藏什么呢?”张禾寻好奇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孙榕脸颊微红,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支吾道:“没……没什么。”
    “真的吗?”张禾寻半信半疑,弯腰试图捕捉她的眼神。
    孙榕的眼神更加闪烁不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张禾寻见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一笑:“好吧,我信你。”
    但他的目光仍不时地落在她藏照片的手上。
    孙榕感到一阵不自在,悄悄将照片塞进口袋,而张禾寻的目光始终未离。
    她略显慌乱地后退几步:“你这样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张禾寻的视线落在她口袋里微微鼓起的部分,猜测道:“你口袋里藏的东西,与我有关?”
    孙榕心中一紧,却也无法否认:“禾寻……”她欲言又止。
    “我猜对了。”张禾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孙榕只好无奈掏出相片,摊开手给他看:“就是这个。”
    那是一张孙榕十八岁的照片,青涩而纯真。她坐在椅子上,双手交迭在腿上,笑容虽略显僵硬,却难掩其清新脱俗之美。
    两根马尾辫,杏色旗袍上点缀着粉色海棠刺绣,藏青色袖口更添几分雅致,未施粉黛却已足够动人。
    张禾寻接过照片,细细端详,眼中满是欣赏:“好看。这还是我亲手给你拍的,怎么藏起来不让我看?”
    他语气带些委屈。
    孙榕两手交握,互相捏着:“我跟林英美说我有张相片,我拿过去给她瞧瞧,怕你不答应就没告诉你。”
    “哦,你随便呗,送给你的,你决定就好,”被孙榕在意的满足感将张禾寻席卷,他将相片还给她,开心说:“宝宝大变样了,更好看了,我找个时间再给你拍新的。”
    孙榕拿回照片,轻轻点点头。
    ……
    “爹,给你,”孙榕递过去,却有些不舍,问:“你后面……能还给我吗?”
    孙百钱应得敷衍:“等人家看完就拿回来。”
    “行。”
    -
    村里有一户人家的女儿要结婚,主人家特意送了喜糖来孙家。
    孙百钱热情的请人进了门,到了茶水。
    “我今天特意来,是想请孙榕帮个忙。”客人开门见山,脸上洋溢着对未来女婿婚事的期待与喜悦,“我女儿过几天就要出嫁了,可是她是个哑巴,我想着,有孙榕在她身边照顾着,我这心里也就踏实多了。孙榕这孩子,看着就让人放心。”
    孙百钱闻言,心中满是欣慰与自豪。
    他深知,村里人对婚嫁之事总是格外重视,而能够受邀参与其中,更是对孙家的一种肯定与尊重。
    更何况,这样的喜事对不久后步入婚姻殿堂的孙榕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经历与祝福。
    于是,他爽快地应承下来。
    “对了,还有件事想跟您商量。”客人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刚刚辅导完孩子功课、走进屋内的张禾寻身上,“您看,禾寻这孩子,长得俊朗,学问又好,村里谁不夸他一句?我想请他当滚床童子,您觉得怎么样?”
    孙百钱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他深知张禾寻的性格,不愿轻易替他做决定。于是,他轻声说道:“这事儿啊,我还得问问禾寻自己的意思。”
    孙百钱叫不远处的张禾寻:“禾寻,过来一下,你大娘来问你愿不愿意过几日去当滚床童子呢。”
    张禾寻走近,闻言发笑:“怎么来问我?”
    “禾寻啊,你好看,学习又好。”客人笑着解释道,“这里有个习俗,说是帮忙滚床的孩子什么样,以后生的孩子也就什么样。大娘我可是真心希望你能来,让这份好运和福气也传给我们家。”
    张禾寻拒绝了:“谢谢大娘啊,但是呢,我好像不太合适。”
    那大娘笑问:“哪儿不合适啊?你合适啊。”
    显然就是认准了张禾寻。
    张禾寻看向那大娘,而后又看着孙百钱,说:“啊,我之前是挺洁身自好的,但最近就……啧,所以不合适。”
    这话别有深意。
    孙百钱听后一惊,瞬间就想到了孙榕的身上。
    他们两个人不会……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将人送走后,他迅速返回去找了孙榕。
    而张禾寻早已料到孙百钱心中会生起疑惑,于是他紧跟在孙百钱的身后,步伐坚定而从容。他毫无迟疑地靠近,耳畔清晰地捕捉到了即将展开的对话。
    “阿榕,你和禾寻两人……”孙百钱的话语刚起个头,便被张禾寻那略显急促的声音打断:“孙百钱,您这是又在和我姐聊些什么呢?”
    孙榕见状,连忙轻声劝阻:“禾寻,别这样说话。”
    她的话语温柔而有力,试图平息张禾寻的冲动。
    然而,张禾寻并未理会,反而更加坚决地将孙榕拉至自己身旁,继续说道:“如果您想询问刚才的事情,我可以明确告诉您……”
    他的眼神坚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真诚。
    孙榕的心在这一刻不禁颤抖起来,她虽不明所以,但预感此事或许并不简单。她轻轻地试图挣脱张禾寻紧握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
    然而,张禾寻却反其道而行之,更加明目张胆地握紧了她的手。
    “孙大爷,请您放心,我和我姐之间清清白白,不需要您过多操心。”张禾寻的声音冷硬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孙百钱追问道:“那你刚才……”
    话未说完,但意思已明。
    张禾寻的回答更加直接而有力,冷硬说:“疑神疑鬼什么?我只是不想随便撒谎,所以找了个借口罢了。”
    说完,他拉着孙榕,步伐坚定地走开了。
    孙榕被张禾寻拉着,手依然无法挣脱,她只能用身体巧妙地遮掩住两人紧握的双手。
    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与好奇,不禁低声询问:“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对答案的渴望。
    张禾寻低头凑近她耳边:“说我和你有没有……做爱。”
    孙榕瞬间愣住了,那双清澈的眼眸瞪得圆圆的,仿佛对张禾寻的举动感到既惊讶又无奈。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责备与宠溺:“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冲动行事呢?”
    张禾寻自己倒是不担心,只是自己的行为给孙榕带来了困扰,尤其是在这种需要谨慎处理的敏感话题上。
    于是,他诚恳地开口,声音里满是认错的态度:“嗯,好,我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你原谅我,好吗?”
    孙榕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的言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的保证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我不想原谅你。”
    可是下一秒,张禾寻再也维持不了体面,满脸不爽,咬牙切齿说:“孙百钱他偷偷去找了李大娘给你做媒,我忍不了。”
    所以他忍不住自爆了一些事情,但是孙榕并不想说出去,所以他后面又只好扯开两个人的关系,将事情圆了回去。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短,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但随即又被新的不安所淹没。
    嘴唇紧抿,偶尔下意识地舔舐着干燥的唇瓣,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与焦虑。
    孙榕一时语塞,只能以一串省略号表达内心的复杂情绪:“……”
    她心中暗自惊疑,他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呢?
    张禾寻紧紧拉着她的手,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不安。他凝视着孙榕,眼神中充满了认真与深情:“姐,我不想再去上学了。我想留在家里守着你。”
    他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想,要是他上学回到家孙榕就被别的男人抢了去……
    这种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痛苦。他无法想象,如果失去孙榕,自己的生活将会变得怎样。
    他会疯掉的。
    “不能这样。”
    他喃喃自语,仿佛在告诫自己不能坐视不管,不能让孙榕离他而去。
    他将孙榕紧紧拉到怀里面抱住,哽咽难言:“姐姐,你不要抛弃我。”
    -
    sorry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