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朝林朝朝深揖一个佛礼，道：“林施主前月一番佛语令天下佛门醍醐灌顶，贫僧受教。”
    此话一出，整个马车五六双眼睛盯着林朝朝。
    萧瑟沉思一会儿开口道：“江湖传言忘忧大师头七之日有佛门闯寒水寺挑衅。一行十六人却被一位女香客以一敌多，骂出寒水寺。据说那香客熟通佛法，言辞犀利无比，直将六位禅道大师批驳的无地自容，其中更有禅师当场气血攻心，回门后境界一落千丈。”
    萧瑟眼神惊奇地看向林朝朝，似乎是没想到素日里清冷温婉的人也有这种舌战群儒的本事。
    “未曾想那人竟是姑娘，实在失敬，失敬。”
    “咳。”感觉到一阵社会性死亡，林朝朝顶着众人各异的神色向无禅行了个万福礼。
    “朝朝对释道不过略懂一二。当日只是忧心忘忧大师声后之名才口不择言，师傅勿怪。”
    无禅还礼，道声“不敢”。
    司空千落扯了扯林朝朝的衣袖，两个姑娘互相咬着耳朵。
    “你当初是怎么骂的，跟我说说呗。”司空千落两眼冒星光，作为一个武人，她平生最佩服这种靠嘴就能退敌的文人了，比那些只是吟风弄月的，风流风雅可有意思多了。
    “无禅师傅还在呢，不好说，等回了雪月城我再细细讲给你听。”
    司空千落捂了捂嘴，看了眼无禅的方向，对林朝朝露出一个“说好了”的眼神。
    萧瑟和无禅在一旁科普忘忧大师圆寂和无心在黄金棺材里的缘由。
    故事说新奇倒也不新奇，一言以蔽之一渡人不渡己。
    ——
    是说寒山寺的忘忧大师，被公认为天下禅道第一人，他修习佛家六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
    “师父的他心通最为不凡。”无禅欲言又止。
    这一点林朝朝也是知道的。她也曾亲身领教过忘忧大师这一高招，只可惜她灵魂特殊，忘忧大师也没有办法完全参透她的心。
    “那你们不远千里将无心送到此处又是为了什么？
    “大觉师父得到师父坐化的消息后大惊，他便托雪月城将无心送至此处，他想要召集周围三十二佛国的高僧们一起运伏“
    魔神通，联手除去无心身上的禁术。
    林朝朝眉头一皱，除去习得的武功？这不就是废了他吗？“他可愿意？”
    “师弟听了之后并无不愿。”
    “那天外天又是为何非要这和尚不可？”
    “天外天?什么是天外天?”无禅摇头,“虽然师弟身负罗刹堂武功,消息难免走漏,必然会引起江湖上不少人的争夺,但是公子所说的天外天是何门何派?我却从未听过。”
    “天外天是……”萧瑟正欲开口,却被一个阴冷的声音打断了。
    “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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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白发仙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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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莲立刻冲出马车，手中暗器在日光下
    泛着寒光。
    “又是你。”是白发仙追了上来。
    他稳稳当当站在飞驰的马车上。慢条斯理道：“就凭无双城那几个小子还拦不住我。”
    “把人交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
    “做梦。”
    赶车的雷无桀见唐莲要和那白头发
    的男人打起来，也冲上去帮忙，但三人联手也并非那白发仙的对手。
    马车里的无禅见此，交代了一句“看好我师弟”，也跟着上了车顶。但几人在那白发仙手下竟然走不过几招。司空千落皱了皱眉也跳上去帮忙。
    天女蕊忧心唐莲，不过还得看好马
    内的那个小和尚。
    看见一旁一直安静着不动的萧瑟。
    “你不去帮忙？”天女蕊问。
    萧瑟摊手：“我不会武功。”
    林朝朝看出来了天女蕊对唐莲的关心，于是说：“你自去吧，我会看着无心师傅的。”
    形势紧急，天女蕊也不多说什么，跳上去帮忙。
    林朝朝内心焦急却无可奈何，以白发仙的实力，唐莲一行人不可能是对手。
    萧瑟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劝住了想上去帮忙的林朝朝。
    “你经脉受损，丹田里没有多少内力，去了也无用，不如留在这看好这和尚，必要时还能用轻功逃脱。”
    这才勉强压下心绪，林朝朝看了一眼榻上的无心，这人压根就是假寐。
    以前在寒水寺玩闹时她就见过无心用这招。虽不知缘由，林朝朝也愿意尊重他，不戳穿。
    她看向萧瑟，这个原本去讨债的客栈老板平白经历这么多波折却依然一副翩翩浊世贵公子的模样，又知晓那么多江湖辛密，估计就是她想的那一个人。林朝朝心里微叹，天启城的水啊，要开始动了。
    “欸！等等我！等等我！”被意外踹下马车的雷无桀扯着嗓子大喊。
    林朝朝闻身探出车窗，正好瞧见雷无桀狂奔在马车后面，奋力抓住了马车下挂着的铃铛想爬上来，却因为铃铛太松，轻功使到一半失了借力点，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倒霉孩子，林朝朝抚额，到底是不忍心。
    她一下子冲出窗外，揽着狂奔的雷无桀飞回马车。
    论轻功，即使上边那位白发仙她也有一战之力。
    “朝，朝朝。”雷无桀被林朝朝揽住腰往前飞，浑身僵硬，直到被丢进马车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