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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么一想,江杳内心明媚了起来,有点嘚瑟地喝了口酒。
    他和段逐弦可不一样。
    高中毕业后,他只在逢年过节才偶尔和沈棠见上一面,曾经有多少旖旎的想法,如今也都散得没影了。
    可段逐弦不仅跟沈棠就读同一所大学,还一前一后去了北美留学,追这么紧,怎么看都不可能有放下的机会吧?
    这么一想,段逐弦也真够自虐的。
    不过,江杳还没圣母到对讨厌的人产生怜爱之情的地步。
    段逐弦纯属自寻烦恼、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婚礼结束后,沈棠在酒店娱乐区开了间包房,招呼他们这些老同学聚会。
    江杳和段逐弦都去了,分坐南北角,就像平时那样装不熟,从头至尾没讲一句话。
    聚会上,江杳见到不少昔日同窗,心情好,多喝了几瓶,醉后稀里糊涂进了沈棠为他准备的客房,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刚醒来的时候,江杳还非常茫然,只觉得浑身酸得不像话,像在健身房举了一晚上铁。
    可他不记得自己喝醉后有这种怪癖。
    迷迷糊糊下床的瞬间,一股刺痛从下方猛然窜上脊椎。
    转头,视线定格在床尾的垃圾桶。
    里面全是用过的套,数不清有多少个。
    他似乎不是举铁一晚上。
    而是被人举了一晚上。
    用那玩意儿。
    “我草!”
    江杳脱口而出一句国粹,眼圈都差点激红了,大脑嗡嗡作响,扶向腰后的手腕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依稀有被领带捆绑的记忆,那个狂徒捏住他的双腕,力气大得吓人。
    江杳来回抓着头发,在套房里一瘸一拐地走,转了一圈又一圈,试图找到凶手留下的其他罪证。
    直到他看见客厅茶几上,自己手机下压的一张字条。
    字条上龙飞凤舞两行钢笔字:公司有重要会议,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没署名,只留了串手机号。
    江杳一眼就认出了笔迹,断片的记忆在这一刻回笼几缕,手也跟着腿一起抖了起来。
    这时,他收到沈棠发来的语音消息:“昨晚你醉醺醺离开包间,逐弦说要去看看你,之后你俩都没回来,我找他有点事,但联系不到他……他还好吧?”
    江杳本来也想讲语音,但使用过度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只得抬起颤巍巍的拇指回复:「他目前还活着。」
    沈棠:“这样啊。”
    语气明显带点迟疑。
    但江杳非常确信这一点。
    因为昨夜上他的不是别人,就是段逐弦。
    *
    嘎嘣一声。
    江杳咬碎了嘴里的冰块,磨牙般嚼着碎渣,缓缓咽进肚里。
    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把对面洗牌的女人吓了大跳,她还以为是自己赢了牌,惹江少不高兴了。
    下午那会儿冷静下来后,江杳记起了一点昨晚的事情。
    他和段逐弦是在客房门口撞见的,都坚称这是自己的房间。
    段逐弦一副懒得和他吵的样子,率先进门。
    他也不爽地跟了进去,想把段逐弦从床上踹走,后来两人莫名其妙纠缠到了一起。
    他不记得是谁先主动。
    他俩甚至还为谁上谁下打了一架,领带就是那时派上的用场。
    而且后来他发现,确实是他走错了房间,他的房间在隔壁。
    这一切,离谱得就像梦,直到现在还没完全清醒,他整个人都没缓过劲来。
    明明遭受了奇耻大辱,却一时想不出任何对策,只能像个鸵鸟一样,钻进“安全屋”喝闷酒。
    江杳今天手气不好,连输好几把。
    打到最后也没了兴致,说累了,出去透透气,等会儿再战。
    紫发女人叫amy,是服务生里的领班,十多分钟后,她悄悄跟出去看情况,发现江杳站在狭长的走廊尽头,对着一幅挂画兀自出神。
    身形有些说不上来的颓唐萧索。
    走近才发现,这怪异感都是江杳身上那件不合身的黑色衬衣闹的。
    她笑着问:“江少,你衣服是不是稍微买大了点儿?”
    墙上的挂画是泛黄的仿宋古琴图,江杳从琴弦上移开视线,敷衍地“嗯”了一声。
    他自己的衬衫经过昨晚的厮混,已经皱得像腌咸菜,纽扣也脱线了,还沾了不明液体,压根穿不了。
    好在床头柜上放了件衬衫,看着挺新,应该是段逐弦买来的。
    他当时急着跑路,想也没想就穿了,这会儿才注意尺码不太合身。
    刚才打牌太久,江杳下意识揉了揉愈发酸痛的腰。
    amy见状,好心提议:“要是喝多了头晕,可以扶着我。”
    江杳没拒绝,直接往她肩膀送了几分力道过去。
    两人沿着走廊往回走,江杳漫不经心和amy说话,顺手掏出手机,打开朋友圈,刷到三十分钟前熟人发的一张聚会照片,配文:【猜猜哪位大佬大驾光临?】
    画面里充斥着乱糟糟的光线,江杳一眼就看见段逐弦坐在沙发上,随手捏了杯酒,像块玉一样,显眼得发光,仿佛和周围所有人都有壁。
    狗东西!
    把他搞成这样,还有兴致寻欢作乐!
    江杳怒上心头,拇指用力双击段逐弦脑门儿,放大照片,无意间瞥见酒桌边缘一个熟悉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