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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男孩,在线掉泪

      比赛日的卓扬会比训练日早一个小时起床,他们的基地离比赛场馆比较远,遇到下午三点开始的比赛就要提前出发。
    其他人都是中午起床后吃过午饭就上车,但是卓扬习惯在赛前打两局排位。
    中午11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卓扬按掉,发现对床的邬榕已经起床了。
    奇怪,邬榕平时都是最晚起床的那一个,因为迟到被罚钱是常事。
    邬榕不爱迭被子,床上总是乱成一团。
    卓扬没多想,以为邬榕是受轮换的刺激,开始发奋图强了。他洗漱完后下楼到训练室开排位,发现训练室里也空无一人。
    打了两局排位,一胜一负分数稳定,简谕和林楠刚好起床,招呼卓扬一起去食堂吃饭。
    “榕哥呢?”简谕问。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他。”卓扬说着,打开微信给邬榕发消息问他去哪了。
    邬榕一夜未睡,想到李徳成的嘴脸他就怒火攻心,但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假赛有一套完整的产业链,自己人微言轻,要是找俱乐部高层或者联盟举报,不过是以卵击石。
    直接在微博爆料他们?
    会有人信他吗?说不定还说骂他是假赛狗疯了乱咬人。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李徳成革职、洪渠禁赛几个月。那他自己呢?他能保证自己在这件事里全身而退吗?
    他的合同还在KMG手里。
    比起让洪渠和李徳成付出代价,他觉得现在更重要的是明哲保身,能不能上场打比赛已经不重要了,他也不想和假赛狗一起比赛。
    最好就是安然无恙地过完这个赛季,等到11月份自己和KMG的合同到期了再作打算。他躺在床上,听着卓扬的鼻鼾声,已经打定主意把这件事埋藏在心里了。
    可是天将亮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真的做不到若无其事。
    早上九点,整个基地的人都在沉睡,邬榕一个人走出了基地。
    联盟要求比赛的队员不少于六人到场,首发五人加一个替补。如果他不去场馆,队伍就要被警告罚款。
    他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和李徳成坐在同一个休息室里看洪渠打假赛。
    电竞选手凌晨睡觉、中午起床,邬榕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走在早上的街道上了。
    邬榕茫然地走在上海的街头,突然发现他其实对上海一无所知,除了基地和虹桥天地,他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他找了一家星巴克,点了一杯冰摇柠檬茶,少冰,换乌龙茶滴,加两份原萃浓缩。
    咖啡店人来人往,喧哗吵闹,邬榕在思考自己的出路。
    脑子都要爆炸了,这就不是他一个初中学历的傻逼该思考的东西。
    中午十一点,邬榕走出星巴克,打算找一家网吧呆着。
    有电脑的地方才会让他有安全感。
    在去网吧的路上,他收到了卓扬的微信,问他在哪里,邬榕没有回复。
    他去了紫堤路附近的一家网咖开了一个包厢,点了一桶方便面。邬榕本来打算登录自己的国服账号,又怕被人发现,只好作罢。
    他也不爱玩别的游戏,神使鬼差地点开了视频网站,在搜索框里打出“夏季赛决赛A9  VS  VEG”,那是他拿联赛冠军的那一场比赛。
    “欢迎大家来到LPL夏季赛决赛,由A9对战VEG,这场比赛的胜者将成为LPL的一号种子,手捧银龙杯的同时获得参加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的资格。”
    邬榕按着键盘的快进键,将视频快进到BP阶段,VEG是蓝色方,先抢了卢锡安。
    他连昨天和卓扬说过什么话都不记得了,却还清晰地记得这一天VEG一抢卢锡安时,沉周晗说,我们都把娜美ban了,他们要选什么辅助搭配卢锡安?
    邬榕说,琴女吧。
    他经常看LCK的比赛,知道会有队伍在卢娜组合被拆后选猫咪或者琴女搭配卢锡安。
    教练淡定地说,不用慌,我们就按照计划来选泽丽和璐璐。
    最后那场比赛有惊无险,A9以3:1赢了下来,邬榕是那年的fmvp.
    他发表感想,说谢谢沉周晗,英雄联盟不是一个人的游戏,感谢队友的帮助,这个奖杯不止属于我一个人。
    可恶,后来怎么就被造谣成他偷了沉周晗的fmvp?
    下午一点半,沉湘宜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邬榕接通,两个人一开始谁也没说话。
    昨天他没有打训练赛,今天比赛的首发在昨晚十一点就公布了,沉湘宜自然也知道他被换下来。
    她发了微信给邬榕,但邬榕没有回。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沉湘宜。
    最后还是沉湘宜先开口,“我来虹桥接上班没看见你啊,我还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芝士巴斯克。”
    沉湘宜的语调里没有质问和失望,平常得像是普通的一天,她来看他的比赛,在应援纸上画他的Q版小人,领官方应援礼物的时候期待着能抽到他的小卡,坐在离舞台不远的位置为他的每一次精彩操作加油呐喊。
    不知道沉湘宜在看见他每一次都与胜利失之交臂的时候,会不会想要放弃,下定决心不再喜欢他了。
    邬榕鼻子一酸,闷声道,“运营姐姐说了,收粉丝礼物不能收吃的。”
    “嗯哼?”沉湘宜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劲,但还是含笑说道,“粉丝不能送,那亲爱的女朋友可以吗?”
    邬榕拼命忍着,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