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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怎么可以这样,死亡的舞会,怎能不给他发一张邀请函?
    裴卿欣然做出了选择,既然无法和你一同走到最后,那么陨落在你的手中,何尝不是一种美好的选择。
    “如果带着恨意杀死了我,我死后也会来找你哦?”
    ......
    “万华殿去世了。”
    “......是吗。”
    得到了这样的讯息,联邦的元帅平静地坐在办公桌后,停下了批改文件的动作。
    年长的男人看不出情绪,他的目光转向窗外,外面是一片虚空。
    后悔吗。
    闻令羽经常问自己。
    后悔,肯定是后悔的。
    一开始就对她存在着估量的心思,想看看她最终能走到哪一步,因此没有参合也没有帮助,本来以为她会得到那无上的光芒,却融化在了光影之中。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可能接受吧。
    等到事情无法挽回时才回过神来,那样的心情是何时诞生的,竟然才被发现。
    早该承认的。
    闻令羽苦笑起来。
    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对她钟情,却无法承认这份心情、也担心因为私情妨碍了判断。他是联邦的最高元帅,要对整个联邦负责,所能做的只有拼命想要保下她,但是,其实是没用的。
    成熟的男人非常明确地明白了。
    从宴光精神力暴动开始,她就已经为自己写好了终局,他怎么想不重要,他想保护她,他想留下她,他愿意为她......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宴光自身,绝不能容忍如此苟活,她的意志会让她走向唯一的路。
    那条路,不用任何人跟随。
    有时也会羡慕奥罗拉,羡慕那个蓝发的小子,可以尽情肆意地离去。但是他是闻令羽,他为全人类负责,他不能轻易决定自己的死亡。
    只能带着这样痛苦的心情,继续他漫长又充满责任的前路,直到走不动为止。
    想来会被她所嘲笑吧,如果能被嘲笑就好了。
    “万华——这个称号,真的很适合你。”
    “一直没有告诉你,这是我起的名字。”
    ......
    “......”
    爱德华·兰蒂斯收回视线,放下了手中的祭品,他看向旁边的金发治愈者,奥古斯丁·尤斯图斯低着头,脸上带着无法掩盖的伤感之情。
    他们和她并不熟悉。
    可以说没打过交道,甚至没有说过话。
    但是,爱德华依然记得那道在战场上所见的耀眼身影,从那刻起,便忍不住暗中关注她。
    和空虚迷茫的他截然不同的,坚定又明亮的她。
    这样的情感到底算什么,是什么,爱德华·兰蒂斯也不知晓。
    但是在听闻她的离去后,银发继承人怔了很久,然后来到了这里。
    碰见了奥古斯丁·尤斯图斯。
    “我没能救你。”奥古斯丁喃喃道,“我没能救下我的亲人,我也救不了你。”
    他没做到的事情太多了,多的让这位至高治愈者崩溃,在看到万华殿时,这位金发青年就僵在原地,不受控制地流下泪来。
    他看见了她的病情,也看见了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对此无能为力,因为他和她相遇的太晚了,晚到缘分来不及开花,来不及交融。
    太迟了。
    他们不能动摇她的决定,她为自己写好了终局。
    ......
    裴望坐在月光下,面无表情地走神。
    他这么颓废的家伙竟然也会露出冰冷的表情,像被生活狠狠打醒,不得不临时变道了一样。
    “哈......所以只有我最后知道吗?”
    少年轻声说,声音破碎在空中。
    哥哥死掉了。
    喜欢的人也死掉了。
    带着无比幸福迎接死亡的裴卿的心情,通过共感传递到裴望心中,那刻裴望便知晓和明白了,兄长的爱慕之人是谁。
    他可以影响裴卿,裴卿也能影响他。
    所以,对那位大小姐的心情,那位恶逆无道的女性的心情......
    一滴眼泪,从脸上落了下来。
    少年紧紧抱住头,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我并没有想杀你......你......”
    如果高层一定要派人来,那么他不来,也会有别人来。
    他来的话,也许就能为宴光争取到一线生机——裴望是这么想的。
    可是,但是,他依然低估了对方的骄傲,对宴光来说,怎么可能接受以如此屈辱的方式存活?
    大小姐,哈,大小姐,真是个恶逆无道的大小姐啊,一点都不留情。
    裴望无话可说了。
    ......
    “大人?大人?”
    宴光睁开了眼睛。
    她从梦中清醒,微微回神,对上了弗雷德里克无比关切的视线。
    蓝发青年精神极好,还热切地和她讨论要穿的礼服:“大人我找设计师做了最新款设计,是您喜欢的红色......”
    宴光看了他一会儿,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弗雷德里克一顿,“大人?”
    “没什么。”恶女淡淡地说,“我们走吧。”
    “是!”
    走出房间,两只猫轻快地跳到她的脚边磨蹭,一只布偶,一只暹罗,沉甸甸的重量,宴光瞥了他们一眼,竟然也没把猫——特别是那只布偶,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