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颗,两颗。
纽扣打开后,何慕立刻想要重新把扣子系上了。
他的锁骨上是她昨夜制造的痕迹。
她感觉到对面的人肩膀微怂,胸腔震动起来,眼神上移,他正在笑。
“你自己清吧。”何慕要罢工。
“看不见怎么清?”向繁洲的手覆上她的细腰,把她抓回来,仰着脸看她,“你帮帮我吧,我乖的。”
她毛细血管都要破了,大脑一阵嗡鸣。
这家伙顶着这么清俊一张脸衣冠楚楚地在这撒娇,谁受得住。
她默默咽了下口水,然后继续帮他清理。
毛巾的绒毛轻缓地扫在他的皮肤上,是柔软微凉的触感,可以感觉到持有毛巾的人是小心翼翼的。
向繁洲:“你这样要擦到什么时候?”
“怕你会疼,”何慕看着擦过去的红印愁闷,她已经很轻了,怎么还是红了一片,她抬眼看他,“疼不疼?”
他盛着笑意看她:“没事,你随便擦,弄掉了就行,你已经很温柔了。”
何慕还是不敢下手太重,他这皮肤薄得太容易受损了,这么好看一张脸若是留疤便太亏了。
碍于身高差,向繁洲怕她够不着太累,俯身俯得颇低,但这姿势保持起来也是真的难,没一会儿就开始腰酸背痛。
她也没能好到哪去,额头和背脊都因为紧张生出了一层薄汗,胳膊都开始僵了。
半晌垂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向繁洲的姿势可能更累。
她把桌子下面的凳子推出来:“要不你坐下,这样我们俩都不那么累。”
向繁洲照做,但这椅子不太高,何慕此时还是要弓着腰才能继续清理。
她正要去拉身后的凳子,向繁洲握着她的腕骨把她拉到了腿上。
骤然跌入怀抱,她是不适的:“向繁洲,别闹。”
“怕你站着太累。”他理直气壮地说。
她挣扎未果,就这般继续替他清理,大部分油漆已经干了,只能用油类溶解。她拿着橄榄油瓶倒在新毛巾上一部分,覆在他有油漆的皮肤上,然后轻轻擦拭。
竟然真的擦掉了。
她心里一阵惊异,也愈发觉得自己真的没点生活常识,除了工作,自己真的做不好很多事情。
油漆没了,但是何慕也很快发现了新问题,擦过的地方都细细密密地起了红色的疹子,殷红一片。
她慌了神。
向繁洲:“怎么了?”
“你是不是油漆过敏?”何慕声音颤抖。
向繁洲掀起眼皮对上她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嗯。”
何慕生气了,他知道自己过敏,还在这跟她开玩笑,真是没点轻重缓急概念。
“向繁洲,别让我欠你那么多。”
第12章
向繁洲最终没有回应何慕的话。
以至于何慕与向繁洲及周景浔三人从医院出来,又踏上去公安局的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
由于过敏,向繁洲的脸此时红肿着,却并未十分夸张,整张脸只是比之骨感时饱满些,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白的地方无血色,红的地方触目惊心。红色不规则色块赫然显露在光滑细嫩的皮肤上,像净白玉瓷上的瑕疵,又像鸟瞰误烧了一片的原野。
怎么看都看不惯,如同这般残缺本就不该染指神域。
令人心中抓挠,内心翻腾。
调解室内有湿润的微微潮味进入鼻腔,驱使着何慕提起精神,她倾听着警官与女孩的对话,大概明白了故事的缘由。
这个女孩还在读高中,是许寄程的粉丝。
因为许寄程前不久和舒迦合作了一部现代戏,两人饰演情侣,对手戏颇多,传出了点绯闻,加上网络上各种添油加醋、不嫌事大的营销号的挑拨,女孩便断定舒迦勾引了许寄程,心生怨恨,想要教训舒迦。
后面的剧情几乎与何慕设想中无异。
当天女孩已经跟踪了程迦许久,却没想到进入澜园后将撞衫的何慕错认成了舒迦,误伤了何慕和向繁洲两人。
但从法理上,出于何种因由的违法行为都是错误的,所以女孩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女孩却似乎并不想买账,坚信自己行为的正义性,女孩的母亲质朴的面庞上写满岁月的痕迹,她愧疚地带着女孩一直给何慕、向繁洲两人道歉。
警官也从中调解,耐心地教育女孩,让她明白自己行为的对他人和社会伤害性,明白母亲养育她的不易,一直到她承认错误。
何慕看母亲可怜,本就不想为难两人,女孩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也够了,她是同意和解的。
但这件事受害更多的其实是向繁洲,得他同意才算。
何慕看他,询问他的意见。
向繁洲“嗯”一声,看向警官:“听我太太的。”
周景浔报警本来就是要给向繁洲与何慕二人个说法,他们二人没意见,他自然也不必再说。
他本不该卷入这场纠纷,可从情理和道义上,他都没有作壁上观的道理。
他和向繁洲也算是有点交情,今天向繁洲在他们家的餐厅吃饭时受到伤害,这不仅关乎朋友情谊,甚至上升到了顾客和品牌关系与企业形象的问题高度,即使他没有在家里的企业就职,也知晓周氏确实是他家老爷子半生的心血,他得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