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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第178章
    指挥使提出这个建议不过是搪塞而已, 但他不傻,敏锐的察觉到赵钰的态度后便眼前一亮。是啊,他怎么忘了,陛下和先帝虽是父子, 感情却极淡。
    但明面上陛下还要装作一副尊敬的模样, 只怕心里早就不耐烦了。若运作得当,自己未必不能借着此事让陛下对自己另眼相看。
    禁军统领也反应过来, 见赵钰面上仍是有些为难便连声劝道:“先帝在天有灵, 定然不会怪罪陛下。父子之间, 若先帝知晓能助陛下肃清匪徒,心中定然高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赵钰佯装被说动了,半晌才面带感动道:“父皇在世时日夜为国事悬心,若他知道竟有如此危害京都的事,定然也会同意。”
    说着还用上好的丝帕点了点眼下, 惹得两人连忙出言安慰。
    随后, 赵钰才下令道:“你们二人商议后即刻来报,做好准备后就命人传话。”
    “是。”
    统领和指挥使二人接下命令后就连忙退出, 互相冷哼一声后便分开走。要清查全京城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也要先安排心腹幕僚做好规划。
    他们二人也没有去问先帝的牌位到底要不要损毁,毕竟这样大的动静, 牌位还定要碎个稀巴烂才能解释清楚。况且这事也轮不到他们操心,有陛下盯着呢。
    不知是不是故意, 赵钰并未将五城兵马司只需要排查无人居住的地方的事告知他们。而柳安此时应当已经将人安排的差不多, 想来很快就能开始。
    赵钰在他们走后就收了方才强忍悲伤的神情, 淡淡道:“十一, 你亲自去将他的牌位毁了, 多劈几片。对外的身份就是...被先帝害得家破人亡,所以特地潜入皇宫毁掉牌位。在意图刺杀朕的时候被发现,逃出宫去。”
    他身边的人最是清楚他对先帝的态度,因此也并未慌张,领命后就下去办事。要他说,这样的陛下才是他们最熟悉的。自从柳安到了陛下身边后,陛下的性子也从以前的淡漠变得略微有了些温度。
    赵钰并未注意到下面人的想法,自觉万无一失后便接着埋头处理折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道:“对了,皇庄上收来的爪哇薯如何了?”
    刘康道:“先前是柳大人在盯着,收上来的爪哇薯都暂且在皇庄上由官兵把守。如今是内务府的郎中主事,没有出乱子。”
    赵钰颔首应该,随口道:“等过秤后让人报上来,预先留下一半作为种薯发下去。不过先瞒着,到时你提醒我一二。”
    刘康连忙记下此事,问道:“陛下,昨日谢主事说女学已经建成了,各色书籍物品都齐全,想问问陛下何时正式收录学生。”
    赵钰笔下一顿,疑惑道:“怎么不当面与我说?”
    齐志与自己一同长大,又与自己的关系向来亲近,论理不该怯上才对。
    刘康笑道:“不少人家都关注着小谢大人呢,女学建成的消息传过来谢家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再加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只托我来问一句。”
    建成女学自然不是小事,但跟皇庄上的事、三王那边、使团那边的事相比,也就算不得大事了。况且谢齐志近来家中也是真的忙碌,女学里的学生、夫子们也都有安排,便没有亲自回话。
    与旁人做出些许功绩就恨不得面圣回话不同,作为帝王的亲信,即便最后回话的不是他们,该属于他们的功绩也不会少半点。
    赵钰思忖片刻,笑道:“这是好事,只是正巧与其他事撞在一处,不然也是要大办一场的。不过即便排场再大,也不如实打实的办起来,左右学生与夫子都已经定下了。”
    女学与寻常的私塾官学不同,里头全都是女子。赵钰很清楚,大乾家境殷实的人家有不少都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而贫苦人家则是需要家中儿女帮忙做工,在前景未明的情况下女学是热闹不起来的。
    既如此也不必大操大办,若是非要打肿脸充胖子反而惹人笑话。
    他当即手书一封写给长公主,言说三日后便正是开始教学,这三日内便要让学生与夫子们陆续进入书院。三日后他将亲自出宫,带着书院的夫子、学生们一同拜祭先贤。
    收到赵钰传信的长公主并不意外,有些高兴的抚着这封手书。她头上已经生出些许华发,可眼中呈现的神采却与平日不同。
    她笑道:“奉陛下的命令,快去通知夫子和学子们陆续入住吧。长安,你将公主府的守卫分一部分出去,这些日子更要警醒些。”
    长安是长公主之子的小名儿,他听长公主这样说,有些疑惑道:“女学与国子监不过一墙之隔,寻常贼子如何敢靠近。”
    长公主见儿子这样愚钝,慈和道:“就是因为是女学,才更要警醒。明日我亲自去求,应当给女学添上一队官兵随时巡逻。”
    她并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随口将儿子打发走便和自己的侍女说话。远远看着儿子的背影,长公主有些无奈的笑道:“到底是个男人。”
    说完便也摇着头,手书一封命人递到宫内。
    *
    而此时,柳安也匆匆回到宣政殿复命。
    赵钰见是他唇角都干得起皮,又是一脸凝重的模样,连忙道:“快坐下喝口水。”
    说着亲自为柳安倒茶,见水并不烫口便递过去。柳安接过茶碗一饮而尽,赵钰则拿着手中的帕子擦去他额上细密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