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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8章

      “殿下,奴才没什么大碍。”苏幕面无表情,极为淡漠疏离,“雍王府之事刚罢,宫外不太安全,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是逐客令,傻子都能听出来。
    年修行礼,“殿下,大夫说了,苏千户需要静养,不可太过费心费神,若是伤口无法愈合,定然会留下病根,后患无穷。”
    “伤势很重?”李璟问。
    年修垂眸,不敢多语。
    如此,李璟心中了然。
    苏幕的性子,能站着绝不躺着,除非站不住,看她方才的样子,伤得必定很重,连栾胜都说“脱离危险”这话,可见她此番历经生死,险些丧命。
    伤口狰狞?
    那得多重的伤,才能狰狞可怖至不敢见人的程度?
    李璟面色铁青,音色沉沉的开口,“苏幕,跟本宫去东宫吧?”
    栾胜:“……”
    年修:“……”
    “本宫想护着你,不想让你再受伤。”李璟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有风有雨,本宫替你挡。”
    苏幕心头微沉,瞧着他势在必行的样子,料定此番他是来真的,真的来提督府,问栾胜要人。
    要,她。
    第727章 有些人,注定得不到
    年修心头大吃一惊,慌忙将视线,偷偷落在栾胜的身上,这事若要阻止,只怕还是得督主亲自开口拒绝才行。
    “太子殿下!”栾胜当即行礼。
    然则还不等他开口,苏幕已经掀开被褥,跪在了床榻上,毕恭毕敬的行礼,“奴才惶恐,不敢承太子殿下如此厚爱。”
    苏幕的动作一气呵成,掀被褥,支起身,跪行礼。
    正因为她如此的不管不顾,以至于刚说完这话,单薄的寝衣便隐隐透出了血色,肩膀处那刺眼的殷红,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爷?”年修骇然,“您的伤口……”
    苏幕跪在那里,不为所动。
    “苏幕?”李璟骇然起身,目色惊诧的盯着她的肩头。
    血色,愈浓。
    她有伤在身,且伤势严重,已然无需再怀疑,而且如果李璟固执己见,苏幕势必伤上加伤,伤得更重。
    苏幕跪在那里,任凭血色浸染肩头的衣裳,染红了衣襟……
    “罢了!”李璟拂袖,徐徐背过身去,冷然伫立,“你既不愿,本宫不会勉强你,来人,帮苏千户处理伤口。”
    语罢,李璟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瞧着他这气吼吼的模样,年修稍稍心悸,“督主?”
    “大夫呢?”栾胜冷问。
    年修指了指外头,“李大夫一直在外头。”
    “还愣着干什么?止血!”栾胜面带怒色,嗓音沉冷,显然是不悦到了极点,“若是有恙,仔细你的脑袋!”
    伤口二次开裂,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年修慌忙行礼。
    栾胜立在床前,“你先处理伤口,其他的事情交给为父处置。”
    不待苏幕开口,栾胜已经疾步离开。
    苏幕面色苍白,只听得栾胜那一句“为父”说得那般顺口,眉心便狠狠皱起,显然是排斥到了极点。
    年修将李忠叫进来的时候,便瞧见苏幕满脸愠色的靠在床壁处。
    “爷?”李忠赶紧将药箱打开,取出绷带、止血散等物,“天晓得,这伤口那么深,二次开裂怕是要吃苦头!”
    可苏幕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瞧着好像全然不在意,任凭鲜血淋漓。
    “爷?”年修发现了,自家爷不太对劲。
    苏幕低呵,“为父?他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爷?”年修回过味儿来,知道自家爷怕是想起了江家之事,心里悲愤。
    人在受伤和虚弱的时候,总是最喜欢回头去看,可苏幕一回头,除了血光之灾,就是深仇大恨,此生唯有那么几年欢愉,都是江无声给的。
    虽无血缘,却胜过亲生。
    虽有血缘,赐满身荆棘。
    她这身上每一道疤,都跟东厂跟栾胜脱不了关系……
    李忠急了,“爷,不管有什么事儿,先处理伤口再说,若是伤势恶化,沈指挥使怕是又要心疼了,您说呢?”
    苏幕转头看他。
    “不要让真正担心您的人,为您伤心难过。”李忠低低的劝着。
    苏幕打小就倔强,很多事扛在肩头,憋在心里,甚少往外说,也就是逢着沈东湛,两人势均力敌,有时候未曾开口先默契,不曾言语心自明。
    闻言,苏幕面色稍缓。
    李忠和年修对视一眼,赶紧上前为其更换纱布,处理伤口。
    好在,伤情不算太严重。
    “伤口是我自己用内力震开,血是我自己逼出来的,没那么严重。”临了,苏幕才这么解释了一句,“目的是为了让太子看到的决心,打消念头。”
    饶是如此,李忠还是心惊胆战,“那也太危险了,眼下是万幸,伤口只是轻微开裂,若是没能把握准度,一旦伤口全部开裂,那可是要命的!”
    “我自己动的手,自己心里清楚。”苏幕瞧着门口方向,“不过,李璟能追到这儿来,还真是不容易啊!”
    年修想了想,“多半是去苏府找不到人,所以来提督府要人的。”
    “你信?”苏幕问。
    年修的话到了嘴边,乍一眼苏幕唇角的冷嘲,当即将话咽回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