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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且慢 第450节

      “小女子华青芷,燕京万宝楼东家之女,想拜访武安公,还望两位通报一声……”
    “燕京万宝楼……”
    ……
    从话语来看,是黑衙捕快没听说过万宝楼,但瞧见姑娘长得漂亮,怕是夜大人相好,也不敢撵人。
    大魏女帝偏头看向窗户,眼底带着些许好奇,询问道:
    “大晚上登门……这姑娘什么人?你在北梁新找的偏房丫头?”
    “怎么可能。是燕京过来的才女,可能听说了诗词才跑来拜访,年轻学生吗,没那么多心眼……”
    夜惊堂虽然只见过华青芷两次,但也看得出这姑娘单纯心善,估计是发现他中毒,跑过来送救命药的,不然得知他身份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此时登门。
    夜惊堂心中有点感叹,想起身出去见见,但坐在跟前的大魏女帝,却抬手拦住了他:
    “北梁才女?倒是少见……你歇着吧,我去会会她。”
    哈?!
    夜惊堂听闻此言,难以置信看向面前的钰虎姑娘,眼底意思估摸是:
    你去会会她?
    你这和大笨笨去会会左贤王有什么区别?
    这不纯找刺激吗……
    大魏女帝也是很用功的,虽然没妹妹那么有天赋,但好歹也算文武双全,当前可没搭理夜惊堂的欲言又止,起身整理衣裙,不紧不慢往外面走去。
    夜惊堂抬了抬手,想想还是没制止,只是提醒道:
    “把裤子穿上。”
    “……”
    ……
    第三十九章 欺人太甚!
    桥下池水中漂着一轮明月,几个黑衙捕快站在桥头,手按腰刀目不斜视。
    华青芷坐在轮椅上,袖子里握着胭脂盒,目光往湖心岛上眺望,神色宁静;而背后的丫鬟绿珠,则很是紧张,双手扶着轮椅,一副见势不对就推着小姐逃跑的架势。
    在等待不过片刻后,远处阁楼里传来一声吩咐:
    “让这位姑娘进来。”
    声音柔媚,听起来是个胸怀比较大的女人。
    华青芷闻声目露疑惑,而站在瞧见气势不俗的几名黑衙捕快,却如同见了鬼一般心中猛震,彼此眼神交流了下,头都不敢回,连忙恭恭敬敬让开了道路:
    “姑娘请。”
    华青芷并未发现几名黑衙捕快眼底那一抹讳莫如深,被怂包绿珠推着过了白石桥,来到了湖心岛的阁楼前方。
    抬眼打量,阁楼一层大厅亮着灯火,但没有丫鬟仆役,只有个身着火红裙子的女人,站在中堂‘上善若水’的匾额举目观摩。
    女人身材很高,几乎是华青芷所见女子中最高的,也就比夜惊堂矮两指,腰肢纤细臀儿却很丰腴,配上一头墨黑长发,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风月场中最红的头牌,不说上手把玩,光是看上几眼,就能勾起男人欲念那种……
    ?
    华青芷初看觉得这女子很色气,以为是侍妾什么的,但随着女子回头露出脸颊,又微微愣了下——女子相貌天生柔媚,没有任何锋芒,却不知为何气势很强,就和她奶奶华老夫人一样,对她很慈祥和睦,但一个眼神就能把她娘吓得半天不敢说话……
    华青芷感觉这红衣女子应该不简单,便在门前勉强起身,盈盈一礼:
    “小女子华青芷,过来拜访夜国公,姑娘是?”
    大魏女帝见这姑娘腿脚不方便,走出门来手指轻勾,如同拎着把竹椅子,把几十斤的轮椅勾起来,放在了门内:
    “我叫小钰,夜惊堂的属下,姑娘不必多礼。”
    属下……
    华青芷不太相信,觉得这红衣美人应该就是相好,她重新坐下夸赞道:
    “小钰姑娘好武艺。嗯……敢问夜公子现在何处?”
    大魏女帝见这姑娘迫不及待,心中暗暗摇头,推着轮椅来到中堂前:
    “他刚睡下,现在恐怕不方便见客,姑娘有急事?”
    华青芷肯定有,听闻夜惊堂不便见客,猜测可能是毒发了,大魏朝廷不敢向外透漏,便从袖袍下取出一个胭脂盒:
    “劳烦姑娘把这个送给夜公子,他现在应该很需要……”
    ?
    大魏女帝看着胭脂盒,有点震惊于北梁女子的厚脸皮,但略微观察又觉得不对,联想到夜惊堂在祛毒的事情,猜到这姑娘是私自跑来送解药的,心头观感倒是好了几分。
    大魏女帝把胭脂盒接过来,略微打量一眼,就吹了声口哨:
    “咻~”
    “叽叽……”
    在楼上的鸟鸟,很快从楼梯口飞了下来,落在了轮椅上。
    华青芷瞧见飞出来这么大一只鸟,还惊了下,不过看清后,又眼前微亮:
    “这雪鹰毛色好正。”
    “叽~”
    鸟鸟闻言一百八十度转头,还微微探身,示意让瘸子姐姐摸摸脑壳,算是奖励。
    华青芷很有礼数,自然没有乱摸。
    大魏女帝把胭脂盒递出来,让鸟鸟抓着送上楼,而后抬眼看向了中堂上方的匾额:
    “方才听夜大人说,姑娘是随使队入京的燕京才女?”
    华青芷还在看着飞上楼的鸟鸟,闻言回过头来,谦虚道:
    “夜公子过奖了,我肚子里这点墨水,哪里比得上夜公子万一。”
    大魏女帝面带笑意:
    “姑娘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年纪不过十六七,虽然在云安不一定能名列前茅,但能在燕京被称为才女,已经实属不易,只要用心钻研,以后定能成为一代大儒。”
    ?
    华青芷作为北梁人,听见这话自然是不开心了——在云安没法名列前茅的人,在燕京能称才女,这不明说燕京文坛比云安低一档?
    华青芷此行过来,就是为国争光的,哪怕不争强好胜,也不能让南朝人看扁,被这红衣女人当面说燕京不行,如何能忍?当下还口道:
    “姑娘理解差了,我自幼苦读,才学不算高,但在这云安,也就服夜公子一人,夜公子祖籍在西海诸部,算起来也是北方人,这云安本地文人,嗯……目前确实没遇能刮目相看的。”
    大魏女帝从来不敢微服私访参加文会,只敢在暗处偷偷看,此时逮住个落单的北梁才女,等的便是对方不服气的机会,当下含笑道:
    “哦?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是挺狂,既如此,那我可得考考你了。”
    华青芷自然不怂:“小女子来云安,本就是为了与人切磋交流,姑娘既然有兴致,我自然奉陪。敢问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姑娘想考哪一样?”
    大魏女帝站在轮椅旁,看向上方的匾额:
    “姑娘可知,此匾乃何人所写?”
    华青芷眼都没抬,平静回应:
    “此匾笔法,神似书法四大家中的吴正源,但同工异曲风格略有不同;芙蓉园乃开国后修建,距今不过四十年,其间有此功底的人寥寥。我猜测,此匾当是由时任宰相的李文公李先生,年轻时所写,据说李先生当年号称云安四才子之首,其墨宝我有幸见过一次……”
    “……?”
    大魏女帝眸子动了动,意识到好像踢上了城墙,不是能随便招惹的,便点头称赞道:
    “夜大人的评价果然不假,姑娘确实是博学之人,方才是我理解差了。”
    华青芷莫名其妙被这红衣女子找茬起头,可不会就这么算了,当下又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姑娘既然给我出了考题,按规矩,我是不是也得给姑娘出一道?”
    大魏女帝知道玩出事儿了,单手负后稍作斟酌:
    “我一介武夫,诗词歌赋只是略懂,敢问姑娘想考什么?”
    华青芷示意门外的湖光月色:
    “此地风景秀美,又恰逢月朗星稀,不如我与姑娘以此地风景为题,各赋诗一首,如何?”
    女帝虽然文采不出众,但阅读量极大,平日里也喜欢在宫里写打油诗,面对这不算难的考题,倒也没露出难色,来回踱步几次后,开口道:
    “湖水碧于天,清光照眼前。谁知今夜月,还似旧时圆。如何?”
    华青芷眼底闪过一抹赞许:
    “姑娘出口成章,才学确实不低。”
    大魏女帝龙颜大悦,看向身旁的小才女:
    “该姑娘了。”
    华青芷转头看向窗外,酝酿片刻后,不紧不慢道:
    “虚室无人夜寂寥,有时风雨作萧骚。其中一片清凉月,表里分明照玉毫。”
    大魏女帝觉得这打油诗水平和她差不了多少,彼此半斤八两,不禁微微点头:
    “姑娘文采果然不俗。”
    “过奖。”
    华青芷切磋完后,也没有久留,坐着轮椅转身:
    “天色已晚,小女子先告辞了。”
    大魏女帝自然没挽留,把主仆二人送出门后,心满意足回到了楼上。
    阁楼二层。
    夜惊堂站在楼梯口,和鸟鸟一起探头暗中观察,以免虎妞妞被吊着打,气不过把人姑娘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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