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更多的粘液钻进了阿瓦的血肉之中，顺着他身上的血管往上游走，他痛苦得浑身就像要炸裂一般，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甚至连喊都喊不出来。
    黑色的粘液钻进了他的脑海之中，他口中发出一声声凄厉宛如困兽般的嘶吼，听得学生们都觉得浑身发寒，不忍去看。
    他瞪大了眼睛，眼珠里流出了漆黑的鲜血，然后像个木偶一般开口：“当年……我……快要被敌人给剿灭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他给了我三支药剂，告诉我这是他研制出来的灵药，只要给强壮的少年吃了，就能培养出强大的超人。但这种灵药还不完善，或许会培养出失败品。”
    “那个时候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根本都管不了那么多。精心挑选了三个少年，给他们吃下了灵药。”
    “吃下灵药后，2号当场就发生了异变，变成了恐怖的怪物，将我的一群士兵咬伤，我下令射杀了他。但那群士兵也被污染了，变成了没有意识，只会狂暴杀人的怪物，就是之前的那些浑身长满脓疮的家伙。”
    “1号是最接近成功的试验品，他的身体没有异变，还是普通人的模样，但战斗力惊人。我原本以为他会成功，谁知道他的基因还是崩溃了，我下令将他射杀，他却杀了守卫逃了出去，还穿过了边境，前往了炎夏国。我以为他活不了多久，就没有管他。”
    “最后稳定下来的只有3号，但他也是个失败品，没有自我意识，性格狂暴，而且每次使用之后，他的身体就会受损，我利用他让自己的地位稳固之后，就舍不得再用了，打算等到关键时刻再使出这个杀手锏。”
    听着他的讲述，张栋哲的眼神中仿佛淬了毒，几乎要滴出血来。
    “那个人呢？”他问，“给你药剂的那个人呢？”
    “他走了。”阿瓦说，“他在给了我药剂之后就走了，但我知道，那个老狐狸一定悄悄躲在暗处观察着一切，拿到了实验的数据后才会离开。”
    “那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张栋哲又问。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从华夏国而来。”阿瓦道，“他说自己早就已经舍弃了曾经的名字，随便我怎么叫他都可以。”
    柏舟心中一惊。
    果然是无名氏。
    张栋哲见已经问不出什么了，眼神一冷，阿瓦体内的黑色粘液顿时就炸开，将他给炸成了一堆烂泥。
    “让你死得这么容易，便宜你了。”
    他又抬起眼睑，看向柏舟、闻君止等人：“至于你们，全都变成我的人，留下来陪我吧。”
    第738章 黑色寿衣
    地上的黑色粘液朝着他们疯狂地涌来，学生们都满脸的焦急，拿出了底牌，打算和张栋哲决一死战。
    这时，闻君止忽然开口道：“你真的要对我们下手？不再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张栋哲冷笑，“我杀人，还需要考虑吗？”
    闻君止叹息了一声，道：“如果你不杀我们，可能还有活路，既然你要杀我们，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张栋哲哈哈大笑道：“现在你们都已经被我握在了手中，难道还有逃脱之法？”
    “不是逃脱之法。”闻君止摇头道，“是有杀你的办法。”
    张栋哲就像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说：“哦？什么办法？我倒是很想知道。”
    闻君止站到柏舟的身侧，道：“我没有杀你之法，但她一定有。”
    柏舟满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有杀他的办法？”
    闻君止嘴角上勾，道：“你总会有办法的。”
    柏舟无语，对我这么信任吗？
    “我的确有办法。”柏舟点了点头。
    学生们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粘液，焦急地道：“女术师，既然你有办法，就快用啊，不然就用不上了！”
    张栋哲眼中满是鄙夷之色，道：“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说完，黑色粘液疯狂地朝着众人而来，眼看着就要爬上众人的鞋面。
    就在这时，柏舟忽然掐了个法诀，咬破食指，一滴鲜血从伤口中滚出，漂浮在半空之中。
    “去！”柏舟一指，那颗血珠便猛地飞向张栋哲，张栋哲轻蔑一笑，正要将那血珠弹开，血珠却落在了他的身上，被那件黑色的大衣给一下子吸收了。
    “嗯？”他低下头，发现那件大衣竟然晕染起了一层黑色的光，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穿上了一件铁盔甲，但这件盔甲不是来保护他的，是来禁锢他的。
    那些疯狂涌动的黑色粘液也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停在了半途。
    他用力挣扎，想要从黑色大衣之中挣脱出来，却发现黑色大衣坚硬如铁，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没有用。
    “怎么会这样？”他不敢置信地道，“这明明只是一件寿衣而已，当年就没能禁锢住我，如今怎么会……”
    柏舟道：“你错了，当初这件寿衣就已经将你给禁锢住了。”
    张栋哲猛地抬头看向她。
    柏舟道：“这件大衣是我爷爷亲手制作，用的是三百只头羊身上的羊毛所做的呢料，又用三十六种灵植制作成的染料染成，乃是一件灵器。”
    “你以为它没能禁锢住你，让你成功污染了整座山昌精神病院，其实是因为，在我爷爷到来之前，你就已经将整个精神病院污染了，他没办法消除这种污染，只能给你穿上这件寿衣，你的污染才没有继续往外扩散。”
    “十多年了，你一直都被这件寿衣禁锢在这座精神病院中。”
    张栋哲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混账！”他发出一声怒吼，精神病院里的那些怪物们就像是受到了召唤，全都从楼里出来了，嘶吼着扑向众人。
    闻君止拿出狼牙2号，一刀砍死一只怪物，然后对柏舟道：“这些都交给我们，那个大boss就交给你了。”
    柏舟朝他点了点头，再次掐了一个法诀，张栋哲身上的寿衣再次闪动了一下黑色光芒。
    “呜……”他的脸上浮现出极度痛苦之色，四周的黑色粘液竟然在开始慢慢地回流。
    “不！”他咬着牙，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里流出了黑色的鲜血，“我是这里的王，这里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们这些蝼蚁，不可能阻止得了我！我要将你们全都撕成碎片！”
    嗡！
    一股精神力量朝着四面八方涌来，柏舟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弥漫。
    不好，是精神污染！
    精神污染侵蚀着她的意识海，将她原本如同天地创世之初般圣洁的神识一点一点染成黑色。
    张栋哲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得意之色。
    就算你用这件寿衣禁锢住了我又如何？
    我仍旧是这片污染之地的王，我仍然可以将你污染成为怪物。
    然而，得意的笑容很快就僵硬在了脸上。
    他忽然发现不对。
    黑色的污染往柏舟的意识海深处而去，可是越往里走，他越觉得惊骇。
    柏舟的意识海就像一口深不可及的深渊，无论他用了什么方法，也无法将其完全污染。
    甚至他发现自己的污染在被对方吸收。
    不对！
    第739章 他怎么成这样了？
    他悚然一惊，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柏舟的意识海深处而来，拉扯着自己，将自己往更深处拖去。
    他的意识竟然被对方从大脑中抽离，拖向柏舟意识的深渊。
    这，这怎么可能！
    不行！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对方彻底吞噬！
    他立刻撤离自己的神识，想要将放出去的精神污染给收回来。
    但他的意识已经被对方捕捉，牢牢把控，根本无法抽回。
    惊恐。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惊恐过。
    “不对，你的意识海有些不对劲！你到底是什么人？”张栋哲恐惧地大叫，“放开我！快放我出去！”
    而此时的柏舟，竟然神奇地进入了通灵境界。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好像就是张栋哲污染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莫名其妙进来了。
    她想要退出去，却发现退不出去。
    这还是第一次！
    以前都是她想多留一刻而不得，如今却像是被关在里面了一样。
    既然如此，不如修炼试试看？
    反正在里面度过一两年，出去之后也才几秒钟，说不定自己会有所明悟，修为更进一步，出去之后对付张栋哲，更有把握？
    于是她盘腿坐下，开始运行心法，将灵气一遍又一遍地游走于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
    而张栋哲的精神污染，却被拖往了更深处。
    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柏舟的意识深渊里开始瓦解。
    就像被拖入了碎木机里的木头。
    “不！”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然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拉到了深渊最深处，消失无踪。
    柏舟觉得通灵境界之中似乎多了一丝丝的精神力，那股精神力开始钻进她的脑海之中，滋润着她的识海，让她的精神力增长了一丝。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从通灵境界之中出来了。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却发现包括闻君止在内，都在十几步之外望着她，眼神莫名。
    她一脸迷惑：“你们这是怎么了？”
    众人都露出了震惊之后又一言难尽的表情。
    还是闻君止第一个开口：“女术师，恭喜你，突破到了旋照境巅峰，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开光境了。”
    而其他学生们的想法却是：她居然真的是旋照境后期！
    一个旋照境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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