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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212节

      “你看看,陛下是九五之尊,每日都惦记着银子呢,这天底下还有比银子更紧要的事吗。”
    朱高煦已跌入过一次人生谷底,现在觉得生活又有了期望,便深深地盯着张安世道:“大哥,你不妨把话说明白一点。”
    张安世道:“那副舆图,你还记得吗?”
    朱高煦对这话的用意显然还在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点头。
    张安世道:“你一定已对那幅舆图熟谙于心了吧,这就是你的本钱!你有了这个本钱,就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入股。到时……将你也拉进来,想办法让陛下让你带你的护卫去木邦,也就是云南边境之地,咱们合伙,你占了地,算商行的,商行代行管理,里头的税赋,矿产,特产,港口的收益,到时我们按股分利。”
    “当然,商行也不能教你吃亏,我们这算投资,粮食商行来供应,还有这火药、药品,军械、铠甲,咱们统统选最好的供应去,咱们投资,咱们收益,将来躺着挣银子。”
    朱高煦听罢,虎躯一震,倒没有啰嗦,立即就道:“虽然我没听明白,不过大哥既然觉得这样有好处,那成……”
    张安世心里便明白,这商行的股权要进行调整了。
    不过这不要紧,能多拉人下水是好事。
    持有股份的越多,将来商行的地位才能越稳固。
    毕竟谁晓得百年之后,哪个不肖皇帝突然想吃独食,将好处一锅端了去。
    而现在,三个公府,还有他自己,再加上一个皇子一起分利。有外戚,有将来的藩王,还有宫中,再加上三个天下最顶尖的勋臣,谁若是想打这商行的主意,只怕都要掂量一下自己。
    最重要的是,它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体系,整个体系牢不可破。
    而朱高煦所惊喜的是,若是他当真有机会去木邦,自己那四卫人马……便也算是有了一个新的出路。
    朱高煦也不至于蠢到不可救药,当然清楚,跟着他一起获罪的那些护卫,将来也肯定要倒霉。他犯下的蠢事,却那么多的将士们承担,实在心里说不过去。
    朱高煦这个人,自视甚高,而且愚蠢,可在军中,却有极大的威望,而且对士卒们颇为体恤,这上上下下的人都服气他,愿意跟他冲锋陷阵。
    可以说,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唯独在军事方面,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魅力。
    若是商行肯给他提供这些新火药,还有许多药品,甚至是像他所见的模范营那般的装备,哪怕这些装备只装备一个营,他也自信,到了木邦,他定是所向披靡。
    朱高煦心里大喜,却依旧有些隐忧,父皇能答应吗?
    吃过了酒,几人都有些醉了,便教人杀鸡,烧了黄纸,当下结拜。
    随即,朱高煦便领着张安世几个,至他所住的宅邸去。
    对着舆图,朱高煦道:“若是这样的火药充足,给养充裕,这打法就不同了。不需冒险深入他们的腹地,可用骄兵之计,诱使他们的精锐出关决战。只要将他们打的足够惨痛,那么其余的兵马,势必风声鹤唳,所过之处,便可势如破竹……嗯,还有些细节,我再想一想。”
    毕竟是经历过靖难的人。
    靖难之役厉害之处就在于,这些靖难出身的将军们,每一战都是以少胜多,无数次险象环生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正因为如此,像朱高煦这样的人,绝不只是晓得无脑冲锋这样简单。
    事实上,这段日子里,虽然苦闷,但是朱高煦的内心深处,也获得了少有的安宁。
    以往用了太多的脑子,杂念太多,如今终于回到了他最擅长的领域,只研究一件他最喜爱的事,反而让他内心平静不少。
    当下,他提笔,在舆图上标注重要的关隘,以及进兵的路线,甚至还有重要的补给位置。
    只是他还在手舞足蹈的时候,张安世和朱勇几个,却已东倒西歪的趴下酣睡了。
    ……
    此时,徐皇后坐了车驾里,朱棣则带着一队人马骑行。
    车驾并不奢华,一切都是轻车从简。
    朱棣和徐皇后都不希望让人知道他们去探望那罪臣朱高煦。
    只是这一路,朱棣心绪不宁。
    往日的时光,在脑海中不断地浮现。
    他更担心的是徐皇后。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了解徐皇后了,徐皇后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哪怕他这个皇帝想要赏赐徐家,给徐家人更多的恩泽,徐皇后也再三阻止,认为若是对徐家过多的礼遇,难免使天下人非议。
    这样识大体的女子,固然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朱棣也清楚,对于至亲的情感,徐皇后并不比别人少多少。
    因此,虽为皇后,她想到的首先不是骄奢淫逸,不是如何使自己的恩泽惠及到自己身边的人。
    而是克制自己的情感,反而越发的谨言慎行,哪怕有天大的委屈和心中苦痛,也自己默默承受。
    她身子本不好,次子到了这个地步,为人母的人,只怕心中的痛苦,比之朱棣这个做父亲的更甚。
    朱棣默默地骑行,他甚至希望时间慢一些,晚一点去见到那逆子。
    而驸马王宁,也骑着马,慢慢地随行。
    他心里此时其实很是忐忑,也不知自己今日的表现,能否顺利地和朱高煦切割。
    其实这些,真正做给朱棣看的,不过是两三分罢了,他是公主的驸马,陛下就算再迁怒他,怕也不会害了他的性命。
    他所忧虑的是汉王彻底垮台,而太子记恨他,若是不和汉王一刀两断,甚至踩上两脚,将来这皇位已可以确定落在朱高炽的头上,谁知到时会不会来个秋后算账,祸及家人。
    想来太子看到他今日的表现,不会再追究他吧。
    “王宁……”
    在前骑行的朱棣突然道。
    王宁听罢,忙打马上前一些:“臣……臣在。”
    朱棣道:“平日里,那逆子……还和你说过什么?”
    王宁斟酌着道:“他觉得太子殿下……殿下不似人君,还有……对张安世……”
    朱棣皱眉道:“张安世一个少年,他如此记恨吗?”
    “自然。”王宁道:“朱高煦平日里,但凡提起张安世,便咬牙切齿,只恨不得要教张安世碎尸万段。臣……臣劝解过很多次,可他也不肯听,只说……与张安世不共戴天。”
    朱棣只剩叹息,没再吭声。
    这一路,大家心情各异,终于来到了栖霞。
    抵达这里后,朱棣倒是懒得寻张安世,只让人去寻朱高煦的幽禁之处,当即就带人直接赶往宅邸。
    奇怪的是,到了这宅邸外头,居然无人看守了。
    实际上,数日之前,这里的守卫便已撤去了。
    看着这普普通通的宅邸。
    朱棣翻身下马,随即走到车驾那里,将徐皇后搀扶出来。
    徐皇后疲惫又虚弱,神色厌厌地与朱棣对视了一眼。
    朱棣关切地叮嘱道:“你身子不好,待会儿不要动气。”
    徐皇后颔首:“陛下放宽心,臣妾有自知之明。”
    当下,见无人阻拦,便率先进宅。
    王宁也忙跟上前去。
    他有些心怯,可又想到,他这一番来,最重要的是当着陛下的面,与朱高煦割袍断义,如此才算是彻底的和朱高煦切割。
    于是便横了心,安慰自己:“这朱高煦自己愚蠢,怪不得我,此等的蠢材,当初我真是瞎了眼,还以为军中人都支持他,必然能成大器,谁晓得落到这样的下场。”
    院子很小。
    实际上,整个宅子也很小。
    一个厢房,一个小厅。
    奇怪的是,连院子里也没有守卫。
    只有那小厅里,似乎有动静。
    那小厅里传出声音:“大哥,我看老五疯了。”
    “别吵吵,人家在想着给咱们挣钱呢。给他斟个茶,让他醒醒酒。”
    “给大哥斟茶就罢了,咋还给他斟?大哥,我不服,他和俺一样的没脑子,凭啥要让着他。”
    “做兄弟,怎可事事计较?”
    “大哥,我去,我去。”
    朱棣听到这些声音,便晓得是张安世几个。
    那么朱高煦呢?
    莫非不是关押在此?
    听到这些对话,朱棣其实有些尴尬,想当初,他年幼的时候,和徐辉祖几个……也是这般亲密无间,犹如自家的兄弟一般,大家一起嬉戏玩闹,不分彼此。
    只可惜……人到了这个年龄,反而自己的儿子们反目了。
    边想着,朱棣和徐皇后一并走到了门槛跟前。
    这时,居然听到了朱高煦的声音。
    朱高煦道:“入他娘,我突然想起有人骂过我娘,哎呀……这辈子没有受过这样的鸟气,咱们要报仇啊。父皇这厮……没良心,可母后打小便对我很好,我……”
    朱棣虎躯一震。
    徐皇后娇躯也微微一颤。
    倒是没有多迟疑,继二人续往里走。
    却见朱高煦正拉着张安世的手,随即开始比划:“他们三十多人,教我吃了亏,大哥你信不信,他们但凡人少一些,我也教他们倒在地上向我跪地求饶。”
    张安世正好面对着大门的方向。
    这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进来的朱棣和徐皇后,顿时不说话了。
    可朱高煦却是背对着朱棣,浑然不觉地继续说着:“大哥,你说句话呀,你方才不是说讲义气的吗?不是说咱们兄弟不分彼此的吗?”
    朱棣:“……”
    徐皇后:“……”
    后头跟进来的王宁,一脸怪异,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张安世几乎跳起来:“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他声音很大,立即让厅里的所有人都察觉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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