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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多你个头,你一共没吃多少,倒是显得我像一头猪。
    洛宸将墨玉色的眼珠溜到眼角,按着浅笑看陆晴萱语塞的模样,片刻才柔声道:“方才你不是说篆纹细若蚊足,不好复刻,我只是先以炭条勾勒草图而已。”
    陆晴萱:“……!!!”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若她的武功也能天下无双,定要将这个女人好生揍一顿。
    笑闹归笑闹,陆晴萱还是小心翼翼地替洛宸挪了灯烛在侧。柔和的火光一点点勾勒出她的眉眼,在她的一袭白衣上调和出一派温柔,她就像黑色夜空中最夺目的一颗星辰,霜雪后白色天地间最耀眼的一株红梅,极尽风采。
    陆晴萱有些迷醉,当事人却不知。洛宸此时正低眉垂首,仔细地以炭条为墨,于覆在玉佩上的薄纸表面小心翼翼地拓印着。几缕青丝随意地从鬓角和耳际垂落下来,遮挡了她的半面芳容,更让陆晴萱有了一种心弦被撩起的悸动。
    玉佩本就不大,篆纹纤细,留在被炭条染黑的纸上,亦不过白发丝一样。幸好洛宸心细且谨慎,这些白发丝倒也轮廓分明。
    “我猜,你丹青肯定很好。”待洛宸勾勒好最后一笔直起腰身,陆晴萱托着下巴将目光从那纸上移开,偏过头打趣道。
    洛宸微微挺了挺她的脖子,想是低得有些久了,闷声应道:“拓印之术,不过求手稳,我不会画画。”
    陆晴萱眉眼都笑弯了,原来洛宸也有发憨的时候。
    因着她想得越来越夸张,洛宸终于从她的笑中感受到了一丝“恶意”,她抬起头,闷着脸觑向陆晴萱,眼神亦是闷冷地剜了过来。
    陆晴萱被她看得一愣,赶紧恢复正常,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装模作样地掩饰道:“你……看我作甚,我脸上没字。”
    洛宸的眼中流过一丝笑意,却兀自板着脸:“没有字么?我看有两个,要不照镜子自个儿瞧瞧?”
    陆晴萱还要狡辩:“那你倒是说说看,哪两个?”
    洛宸眼眸微眯,凑身上前,在陆晴萱的耳边小声道:“狡——猾——”
    她声音极轻,又一改先前清冷,软糯的气息轻吐在陆晴萱的耳朵上,陆晴萱禁不住一个激灵。她躲瘟神那般从洛宸的身边起开,双颊飞红,恨不得钻到地下去。再朝那女人偷眼,她居然又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这女人,究竟什么意思?
    陆晴萱独自在一边委委屈屈,尴尴尬尬,洛宸复坐回到桌前。她将一杆狼毫用水晕开,蘸了陆晴萱新研的墨,对照着刚刚拓印下来的图案,在一张新纸上一一放大还原。
    她做得十分从容,又十分细致,陆晴萱在一旁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见她手中毛笔起落,居然连拓印底板上的小小缺口也描摹了出来。
    她画完一张,又将拓印的底板倒转过来,从另一面观察的角度描绘了第二张,随后,再将两张仔细比对,又用纤长玉指将玉佩上篆纹的脉络细细摸了一番,将画中细小的地方做了调整。做完这些,才终于又画定了第三张。
    “这……是地图?”陆晴萱凑过来,眼中微露疑色,又瞥到右上角几个文字一样的东西,“还有这个,是文字么?从没见过。”
    “是古苗文。”
    “古苗文?”陆晴萱低喃了一遍,心想她家没有通晓苗文的亲戚,何况还是古苗文,为什么家传的玉佩上会有古苗文?根据洛宸之前的推测,这些文字是后来才雕刻上去的,那么这样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她一时心生了诸般疑问,有些讷然地暗忖了好久。洛宸亦是盯着这张地图,上面的古苗文同样是最吸引她的地方。
    陆晴萱想了一会儿,似要对洛宸说些什么,转头过去才发现,她已不知在何时阴沉了脸色。
    “你怎么了?”陆晴萱见她突然这般,顿时猜测她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时随着她忧心起来。毕竟这些天来,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见过了,什么糟心糟肝的事也经历了。正打算试探着再问下去,洛宸却开了口,声音中透着极力压抑的愤怒:“戾王!”
    “啊?什么?”陆晴萱不解。
    洛宸长睫垂下,长叹一口气,不由得想起戾王先前一直查看苗疆地图的事情。她微皱起眉头,心乱又无奈:“戾王,他怕是一早就知晓玉佩上的内容。当初寻你抢夺玉佩,无非是要翻译上面的古苗文,复刻地图而已。”
    陆晴萱听得一怔,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她不由自主地与洛宸对视,二人心下也立时明清:当初选择结伴同行,确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第17章 难寐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陆晴萱心头蓦地牵起一丝幸然,她垂下深棕色的眼眸,盯住脚下地面心神恍惚着,倏忽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突然浅浅地笑了两声。
    那笑容听来很是生硬,透着一种说不分明的深长意味,洛宸一时间没能读懂。半盏茶的时间过去,陆晴萱才微微抬起头来,低声道:“绛锋阁里高手如云,当初若非你留情,我那会儿就合该死了的。”
    陆晴萱这句话,洛宸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偏了她深邃的目光过去,堪堪地停落在复刻好的纸上,不知想些什么。如此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凑近烛台,将另外两张复刻图和拓印的底板引火烧掉,声音低沉而涩然:“晴萱,我曾犹疑过是否要让你陪我蹚这一趟浑水,但是现下——”她言未尽已深深叹了口气,终是透出些许无奈,缓时才又道,“我很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