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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辞步摇 第3节

      谢虞抱着沈笑语,不知道该不该松手,怕松开手沈笑语摔得太惨。
    护着点,又怕给她当人肉垫子,事后沈笑语讹上自己,日后要自己娶她怎么办?
    还没等谢虞摔倒,沈笑语将牌匾一丢,一个前空翻竟然平安落地,只是牌匾砸到谢虞的腿,将他的腿砸青了一块。
    谢虞错愕,他到底见到了什么绝世武功高人?
    怎的和个仙人一样厉害?
    “谢虞你今日是不是没长眼睛?”沈笑语没牵起来摔地上的谢虞,本就是他突然冒出来生的事情。
    “嬷嬷担心的,还真是没错,和你在一起准没好事。”
    “你这人怎么一回事,今日是我受伤了!”
    谢虞疼的咧嘴,被砸的脚踝根本用不了力气。
    “没伤到骨头,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小爷没哭。”
    沈笑语蹲在谢虞面前,伸手隔着长靴,摸了摸谢虞的脚踝。
    谢虞与沈笑语争执的涨红了脸。
    “不知害臊,竟然敢对男子动手动脚的”。
    “你不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吗?”沈笑语完全就没当,眼前的谢虞是大人。
    这个年纪的少儿郎,都是喜欢装大,不喜欢旁人叫他小的。
    “你不也才十五吗?你倒是一副大人的口吻教训我了!”
    谢虞不满的指着沈笑语,
    站起来又嫌脚疼,索性赖在地上。
    “你又要讹我?”
    谢虞:“你有什么好讹的,吃的用的,都不是自己手里的,小爷拿你的还怕大表哥找我要回去呢。”
    沈笑语寄人篱下,总是抬不起来头,以前觉得谢虞是嘴毒,换了一番心态,觉得谢虞说的也没错。
    是自己眼盲心瞎不敢承认。
    第6章 此夜曲中闻
    沈笑语扶起来牌匾,牌匾掉在地上,早已经开了裂,笑与梅字分离。
    看到沈笑语不回应自己,反而是蹲在牌匾前。
    谢虞的硬嘴又软了,“不就是碎了牌匾吗?”
    “知晓你最喜欢这个牌匾了,日后我去找大哥哥再给你写一副。”
    谢虞嘴里嘟囔着不停,大概是一停下嘴里的话,脚踝的疼痛感,便冒头。
    “什么笑梅笑梅的,院子里不见一朵梅花,你一个武官的女儿,还喜欢那些读书人的意境了?”
    沈笑语板着脸,“谢虞,我总算知道什么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
    “你又骂小爷!”
    谢虞甚至觉得有点委屈。
    沈笑语抱起来牌匾,将牌匾塞进谢虞的怀里,“今日小公子出府,劳请小公子帮我顺路将这牌匾丢了。”
    “方才小公子说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想来也不需要我送,就劳烦了。”
    “我伤了脚。”
    沈笑语站着俯瞰坐在地上的谢虞:“莫不是小公子让我,将你的鞋袜脱下来,将你脚踝揉到化瘀?”
    虽然也知晓失礼,谢虞是男儿,当然不能像小姑娘一样扭捏。
    他梗着脖子道:“若是你手法好,我便原谅你,不与大表哥告状了。”
    沈笑语头也不回的,拖着椅子进屋关门。
    “小公子,时候不早了,您还不回府,小心功课做不完,首辅大人下公回家见到,又是要罚您抄写了。”
    谢虞看着被关紧的门:“好你个沈笑语,今日你害我受伤
    ,这梁子我们结定了。”
    “等到明日学堂,你看我不让夫子罚你。”
    谢虞没有坐很久,就被来请人的谢府管家带回去了。
    管家意外在笑梅院里见到谢虞,“我的个小祖宗,这天再热您也不能就这么坐在地上。”
    “别磨蹭了,快扶小爷起来,小爷伤了脚踝走不了路。”
    “小祖宗您这是怎么伤的,要是老祖宗知道您这个心肝伤了,可得难受好几日了。”
    “不该说的话别说,还有这牌匾,掉下来砸到了小爷,拿回府邸里烧了。”
    送走了谢虞,沈笑语心情却半点不见轻松。
    被谢虞无心提点。
    沈笑语愈发觉得事情蹊跷。
    前世自己在国公府被辱,紧接着圣旨就下令,接回来在尼姑庵里礼佛十年的原景国公夫人。还有在这之前,自己定亲三次被阻挠,十七岁年纪因为沈家孤女,大龄成为选秀女……以及母亲五年无所出。
    ……
    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用光的胭脂盒里,装着沈笑语写下的小纸筏,都是一些诗经里的情诗,藏头诗里还有景词的小字秋庭。
    本来早已经被沈笑语烧了,重生后倒还在。
    沈笑语将盒子带到院里的树下,点燃了火,火苗便窜到天上,在这夜色下还是有些明显,不过被夜风一吹,就散去了。
    耳边传来笛声。
    每夜这个时候总会有笛声悠扬,沈笑语听着笛音,本是将古琴也给一起烧了的,后想来这是景国公给自己找来的,
    前朝大师的古琴。
    遂作罢。
    今夜没有人用琴声和声,男子还没有吹完着一曲,就将笛子收回,头也不回的踏着晚风离开。
    第7章 世子讲课
    第二日,沈笑语睡过了头。
    重生前的她,早已经过了族学的年纪,现在的沈笑语可还没有在族学里肆业。
    “我的个姑娘诶,今日可是世子爷给族学里的学生们讲课的日子,姑娘怎么还在屋子里睡着?”
    景家族学因为出了景词这么一个探花郎,吸引了不少宗族和贵家少爷,来此上学,说是族学,不妨说反倒是学堂了。
    景词每月十五,去学堂讲学一次。
    今日正逢十五。
    “隋嬷嬷你不是说,让我日后不要惦记两位名义上的哥哥了吗?”
    隋嬷嬷看着沈笑语搁在被子里,头也不抬起来,眼睛也不睁开。
    “老婆子可没让姑娘连族学都不去上,姑娘不是最在意这早晨点卯,必要全勤吗?”
    沈笑语微微睁开眼睛,前世自己循规蹈矩,不还是落了个马车内被逼自杀的结局吗?
    去它个劳什子的规矩。
    爱咋咋。
    “嬷嬷,塞北可不兴早晨点卯,卯时上学。父亲常说小孩,就是要睡得大天亮,这才长身高。”
    沈笑语不是无意赖床,想起来的时候还来得及去点卯,她就是故意迟到给景词下脸。
    不就是千金难求一课吗?
    她沈笑语就是不乐意去上课。
    不过沈笑语还是被隋嬷嬷蹉跎着起床了,起来后,沈笑语一改往常的简素风格,穿上洛神衣,戴上朱钗,画上胭脂。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笑语要去哪里相看,可她偏偏就是要去上族学的。
    白玲珑早年就是长安城
    里的第一美人,不然夫死,也不可能这么多人求着改嫁。
    沈笑语容貌继承了白玲珑,甚至不见冷清,更是迤逦,扮上红妆以为是哪个画中仙来了。
    “姑娘这般衣着,不合适吧?世子爷素来戒奢戒靡。”
    “嬷嬷,他要装这个贤名,可不代表我也得装这个简约。”
    沈笑语大大方方的去了学堂。
    学堂里大半的都是景家的宗亲男子,也有女学生但都是同族,亦或是自小到大的友人。
    但沈笑语可不是,没有亲缘关系,还突然出现,从前都是被鄙夷,亦或是被孤立的小姑娘。
    见到沈笑语出现,许多少儿郎自然是放下手里的圣贤书,以为哪里来了个美人。
    “这不是沈笑语吗?”
    “她今日怎么这般穿着?”
    “这哪里像是来学堂的,必然要被景世子骂了。”
    沈笑语方才站在院里,这一身洛神衣虽然舒服,但是这天还是太热了,起晚了太阳晒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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