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
    “当然是拒了。我这辈子生是疏南的人，死是疏南的鬼。毕业的时候决定跟着苏总干，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彭泽微微点头，望向与他们隔了一段距离，倚在栏杆上抽烟的苏止。
    “我也是。”
    两人静静凝望苏止，香烟被他叼在嘴里，火星在暗处时亮时暗。
    他就连吸烟的神情都十分认真，一如这静谧的夜。
    “苏总可真他妈帅啊，我一个男的都想多看几眼。”像是想到什么，刘群笑了，“咱们简小姐什么情况啊？总是笑眯眯盯着苏总看。”
    彭泽忍俊不禁：“她啊，能是什么情况，人家简小姐说，是在追苏总。”
    “追？就对苏总笑那么一下啊？”
    “嗯。”
    “哈哈哈，大小姐就是不一样，真有意思。”
    刘群没想到，就在隔天，他见到了更有意思的。
    因为和简家达成了正式合作，苏止在遇到简寒时主动对她打了招呼。
    简寒愣了一下，仓促地回应后便跑走了。
    十多分钟后，她捧着一束玫瑰花堵住苏止，语气慷慨激昂：“苏总，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了！你、你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好！………长得好看，还事业有成！……长得好看！”
    这什么告白啊，烂透了。苏止在她心里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其他的优点都没有吗？
    刘群捏着鼻子和嘴巴，屏息片刻，还是没憋住，大笑出声。
    在他欢快情绪的渲染下，彭泽也有些想笑。
    这么突然，简寒又在搞什么？
    他该庆幸平时除了简寒以外，没有人会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闲逛，不然事情又要在公司引起轰动，演变为女员工表白热潮。
    玫瑰仓促而新鲜，层层叠叠的花瓣上还含着露水。似乎又并不是露水，像是被人匆匆带着赶路时，误落其中的雨滴。
    雷声自窗外传入，绵密的清雨有倾盆的趋势。
    苏止睫毛动了动，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睛，在那个瞬间，天际划过一条分岔的闪电。
    “谢谢你，简小姐。”
    他饱含歉意地笑了下：“对不起，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我们对彼此并不熟悉，就像你说的，你也只了解我的外在。”
    刘群：记仇了？
    彭泽：记仇了。
    “我相信，你未来会遇到能更好地珍惜你的人。”
    简寒的脸像温度计一样蹿红，却并没有害羞的意思。
    她扯了扯嘴角，勉强严肃：“苏总，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作为员工表达对你的爱戴......”
    戒指盒清脆地掉到地上，还从花间带离了一封爱心情书。
    刘群：嘴硬吗？
    彭泽：嘴硬啊。
    简寒瞳孔极速颤动，将在场的人打量一遍，唯独不敢看苏止。
    雨势渐大，是老天爷在为她哭吗？
    她决绝地把花束往苏止怀里一推，捡起戒指盒和手写信，狼狈逃走。
    突如其来的玫瑰花香还残留着上一任主人的温度，苏止下意识托着一整束浓重的红色。
    彭泽来接：“苏总，这个交给我处理吧。”
    “……养在我的梅瓶里。”
    彭泽：“好。”
    彭泽：“……？原来要养啊？”
    第15章
    苏止线（八）
    打车到了导航搜索到的网吧，简寒失魂落魄地坐在隔间里，像一座深沉的雕塑。
    系统谨慎地拉了拉她的袖口，电子眼睛眨了眨：“没关系，小寒，我看了一下游戏数值，虽然男主口头上拒绝你，但其实攻略进度是往前挪了的。”
    提到攻略的事，简寒嘴唇翕动一下，恢复了几分生气：“真的？那样......也能前进？”
    离攻略结束又进一步了。她像泄气的气球一样，被这个念头拯救回来，慢慢变得鲜活。
    但转瞬之间，大脑再一次触礁，告白的片段清晰地以第三视角呈现在脑海里，尴尬得她呲牙咧嘴，像被唐僧念紧箍咒的孙悟空，用力敲自己的头。
    别想了，简寒，别想了！
    系统对手指：“那个，你这次的举动确实太冲动了，我没想到你准备道具是为了这个，反应过来的时候阻止你就已经来不及了。对不起啊。”
    她抱着头，木然道：“我能把这条线重开吗？”
    “不行，你只能顺着主线剧情走下去，直到触发结局，才能回到游戏的起点。”
    “这个游戏真的有主线剧情吗？”
    “当然。”
    “是什么？”
    “需要玩家自己探索，我们系统说了会扣工资。”
    “可现在是内测。”
    “内测是测试bug的时候，更不能说了，不然我可就没有加班费了。”
    简寒烦躁地呼了口气，抓了抓头发，像是想到了什么，把系统抓在手里：“那你把我的情感清除了，不然我没办法继续游戏了！”
    系统两只铁胳膊抱住她的手，生怕自己在半空掉下去：“清除情感的设置，一周目只能用一次的，不然游戏体验就不完善了。”
    “那怎么办？”她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简寒趴到电脑桌上，半晌，眼眶里存了一层薄薄的泪。
    她就是没追过人嘛。自己在一边热火朝天干了蠢事，别人要怎么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