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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她朝向群家的方向看了两眼,压低声音:“这其实不是鸡的事,我看向群只怕是想报复一下。”
    李业已经听得眉毛皱成了一团:“报复什么?他们以前还有恩怨。”
    老太太神神秘秘:“这个事知道的人不多,还是春华她妈在的时候告诉我的,向群年轻的时候混得很,年纪大了还没讨到媳妇,当时春华已经守了两年寡了,他爹就想到了春华身上。他们愿意帮着一起照顾公婆,几十年的邻居了,也不想看他们没了儿子受苦,春华的公婆呢,也希望春华能改嫁,当然没有意见。”
    老光棍娶个守寡的女人,搭伙过日子,谁也不嫌弃谁,这种事在以前还是挺常见的,春华没有孩子也没有娘家,他俩要是能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春华不干啊,向群自己去和她说了好几次,春华怎么说就是不干,后面好几年,两家人都怪里怪气的,我们还以为是他们闹矛盾了。”
    “就为了这件事?”李业不能理解,一桩喜事没谈拢,也不至于几十年后要杀人。
    “你不知道,向群现在的老婆也是他爹介绍的,两个人关系不好,生了儿子他老婆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结婚十几年,就当了十几年的鳏夫,之前不想嫁给你的人还在你旁边晃,你心里舒不舒服?”说完老太太还翻了个白眼。
    李业还是觉得不至于,但向群本来就有点嫌疑,讲不清楚,他只能希望罗子平的到来能带来另一个可能性。
    罗子平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他半路遇到了村委,坐人家的小电驴过来的。
    李业给他大致说了一下现在掌握的信息,就带着他去了现场。
    罗子平先是仔细看了看大门上的镇宅符,又拿着罗盘在屋里走了一圈,随后拿出一小瓶液体抹在眼睛上,对着徐春华看了一阵。
    擦掉晚上的水渍,他对李业说道:“和我一起去见见向群吧。”
    “这是怎么回事,道长?”李业不明所以。
    “人应该是向群杀的,但他自己不一定知道。”
    李业依旧云里雾里。
    见到向群,罗子平率先问道:“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刚擦黑的时候。”
    “回来后做了什么事?”
    向群被他问得有点迷糊:“就是做饭吃饭喂猪喂鸡这些每天都要做的事啊。”
    “昨天下午村里来发符,你收到了吗?”
    “没有没有,我那个时候还在外面。”他否认。
    罗子平的问题并没有停:“你昨天洗澡了没有?”
    “洗了呀,我昨天在地里翻了一天的土,不洗澡怎么行?”
    向群回答得不假思索,罗子平的下一个问题也接踵而至。
    他指着向群的裤脚:“那你的衣服上为什么会有泥巴?”
    向群顺着他的手指,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见一道道干涸的黄泥像火焰一样攀着他的腿。
    “我昨天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他愣愣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条件反射似的弯腰伸手,想拍掉腿上的痕迹。
    随着他的动作,家居棉服的领口豁开,隐约的腥臭味从里面传来。
    罗子平一把扯开了他棉服身前的扣子,里面的毛衣背心上是一大片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渍。
    “向群,你昨天被鬼迷了眼。”
    第18章
    真凶
    看到身前狰狞的血迹,向群的情绪反而倏地平静了下来。
    他喟叹一声,缓缓道:“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我杀的她。”
    语气冷漠到令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心惊。
    没有了厚厚棉服的遮挡,红褐色爬满了他的胸膛,像一张血液织就的蛛网,捕获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向群却丝毫没有遮一下的想法,他环顾四周,自顾自搬来一把椅子,旁若无人地坐下。
    他的行为十分反常,所到之处,几个邻居纷纷避退,好似生怕他突然暴起一样,李业也横跨一步,挡在了罗子平身前。
    所有人都像是第一次认识向群一般看着他,他的神色却十分自然,自然得就像昨天只不过是杀了一只鸡。
    双腿伸直,腰肢放松,他坐得四仰八叉:“我昨天不是天擦黑的时候回来的,地里活有点多,我干着干着就忘记时候了,天擦黑的时候才走,走到半路天候就已经黑透了,到屋的时候,我听到徐春华突然喊我,说有话要跟我说,让我过去。”
    他露出一丝笑:“当年其实我心里对徐春华还挺满意的,她虽然是二婚,但是没生过孩子,人又肯干,她要带两个拖油瓶,也不是可以,反正两个拖油瓶没儿子,死了财产还不是归徐春华,她跟了我,不就等于归我?我不吃亏,她也不用累死累活一个人过日子,多好。”
    丑陋的算计被他说得直白,在场的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畜生,真是个畜生。
    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邻居,看着他长大的老人都想算计,这不是个畜生是什么?
    向群并不在意这些人表露出来的厌恶,他继续说道:“徐春华当年不识好歹,一请不干,二请还是不干,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的,除了我还有哪个人能接受她带两个拖油瓶,就算能接受,难道对他们能有我这个老邻居真心?她昨天喊我进去,我以为她是想清楚了,就过去和她开了几句玩笑,谁知道她反应很大,又是骂我又是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