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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这里更靠近海了,几乎是在伸手便可触摸的地方。我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低着头去看脚下嶙峋的礁石。亭子旁边有一道窄窄的石阶,有意思的是上面虽然写着“禁止入内”,可却一直通到了最下边儿的石头上。
    吹笛子的大叔仍旧对着大海,对我的到来充耳不闻。
    杨舟和张尘涵也赶来了,他们两个比我还直接,直接站到大叔的面前看他吹笛子。
    大叔还是当做看不见。
    我对杨舟使了个眼色,他立刻笑着跑了过来,我压低声音说:“别打扰人家行吗?”
    杨舟一脸震惊,说:“你怎么不说张尘涵啊。”
    张尘涵也不捣乱了,走过来感慨地说:“这就是境界,看看。”
    “走吧。”我说。
    我们又原路返回。
    这回杨舟和张尘涵走在我前面,我落后了些许。
    我一抬头总是能看见杨舟,他换掉了以前常穿的那件白色t恤,穿了一件黑色的,下面是一条水洗蓝的牛仔裤。脚上的那双运动鞋倒是一直在穿,走过了很多地方,甚至后跟处和侧边都有些磨烂了。
    节省啊。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愧是离家出走好几个月,目前只挣八百块的神秘青年。
    “哎,谢然。”杨舟忽然回过头,“这路不好走,我拉你一把。”
    他朝我伸出手,这动作实在太自然了,我的身体在脑袋反应过来前已经做出了选择。杨舟一下子握住我的右手,微微用力,把我给拉了上去。
    我有些迷茫。
    这路不挺好走的吗?
    他却已经放开了我的手。
    “我靠。”张尘涵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加快了脚步。
    我和杨舟也赶紧跟上,才看到舒悦旁边坐了个陌生人,是个短头发的姑娘,两人不知道怎么聊了起来,打得火热。
    “张尘涵,你靠什么?”我眯起眼睛问道。
    张尘涵用手摸了下鼻子,说:“没事。”
    什么没事。
    我猜这四眼仔刚刚没看清,以为舒悦旁边坐了个男生吧。
    有些时候直觉是挺好用的,不光是女人的直觉,男人的直觉也挺准。
    我觉得张尘涵可能跟舒悦出来玩几天,对她又有点心动。两人其实是谈过几天的,虽然这感情在舒悦那边早就无影无踪,但我一直没想过张尘涵是怎么想的。
    现在这种情况,他大概要自作自受。
    舒悦看见我们回来了,大力地挥着手,那个短发姑娘看了我们一眼倒是很羞涩,没怎么说话就走了。
    “那边好玩儿吗?”舒悦问我。
    我说:“海,有一个亭子,里面有个大叔在吹笛子,其他的没了。”
    舒悦听了我这种平淡如水的描述,也不遗憾了,说:“那我们去吃饭吧!明天我还想去另一个岛玩儿!”
    这一天结束后,我们又回到昨天的那条街去吃饭。
    到了这个点,我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是醒着的状态了。一吃完饭,那上涌的困意让我几乎没法睁开眼。舒悦还有喝酒的计划,我说我不去了,想回去睡觉,让他们三人先去。杨舟说,那我跟你一起回去,不然我没房卡进不去。我说行。
    “哦,对了。”临走前我想起了什么,很认真地对张尘涵说,“张尘涵,答应我你这次别喝长岛冰茶了,好吗?”
    “好……”张尘涵又露出那种吃了苦瓜似的表情。
    舒悦哈哈大笑。
    我和杨舟变成了单独相处。奇怪的是,这一天下来,只有现在我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你洗澡吗?”杨舟问我。
    我揉了揉眼睛,说:“不洗了,我先睡会儿,别吵。”
    “哎。”杨舟有点儿欲言又止。
    “什么事……等会儿再说。”我迷迷糊糊地说,“我真的不行了。”
    我睡着了。
    纯属是在外面玩累的。
    一觉大概睡到凌晨两三点,我这仿佛灌了水泥的脑袋才慢慢清醒过来。
    我睁开眼,看见了熟悉的枕头一角,“三八线”在我睡着的时候又被建好了。我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手搭在横亘在我和杨舟之间的枕头上。
    过了一会儿,另一边的杨舟却毫无预料地握住了我的手。
    第19章 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知道
    我一直没谈过恋爱。
    不过,喜欢我的人还是有一些,甚至,不少。
    小升初的那个暑假我身高一下子往上窜了很多,每天饿得想死,仿佛胃里有个无底洞一样,怎么填都填不满。
    过了那个暑假我去上初中,已经比舒悦高出了一大截。军训时我站得很前排,舒悦后来告诉我,那时候就有很多女生喜欢我。
    也偶尔收到过情书。
    有天早上我起了个早要去班上抄作业,看见英语课代表居然也来的跟我一样早。她手里捏了张纸条,走过来对我说本来想放你抽屉里的,但你来了还是直接给你吧。我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我说正好你作业借我抄抄。
    这事千真万确,我也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
    舒悦知道了之后笑了我好几年。可我当时是真的不懂,尽管后来懂的也不多,但如果再来一次,我会再礼貌一点。
    然后就是上高中了。
    高中其实挺奇妙的,我一直觉得到了上高中的年纪后,有些变化是一夜之间出现的。当我告别了初中生身份时,我怎么努力也看不清的东西一下子清晰了起来,一些害怕的东西也变得没那么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