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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人呢,总有好奇心,我的好奇心就是某一年从网上查了徐领江的身份,所以就看到了你啊,徐啸信,我早就认识你了,在好几年以前。”
    许延声没有搞你问我答的模式,他从来都是话少的人,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只是为了方便,他并不想和徐啸信做过多纠缠,最开始愿意和他见面只是为了解决麻烦,像解决肖亦南一样,麻烦放在眼前才能解决,未知才令人恐惧。
    许延声这话说的反而让徐啸信意外了,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接话,他还没开始说,许延声就把自己放在了弱势的位置,他的语气人听起来并不需要徐啸信的同情,只是在陈述某件他自己都不在意的事。
    徐啸信差点想不起来找许延声是为了什么,盯着对面那张和他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相似的脸看了许久,说:“你的母亲是谁?”
    许延声露出了这天晚上第一个嘲笑的笑容,徐啸信喊他弟弟时,他都不这样,回答:“我不知道啊,我还想问问你呢,查到了吗?”
    徐啸信:“......”
    许延声不屑于和人谈论身世,对方是谁都不例外,他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
    餐厅上菜很快,在徐啸信不知道话题该如何讨论下去的时候,服务员适时敲响了房门。他被那一下敲醒了,和许延声见面是为了宣誓主权,警告许延声这样生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离他和他的家庭远一点,必要时他一定会做些什么。
    许延声饿了一天,面对徐啸信胃口也好不起来,他白天吐过,胃里缓过那阵痉挛,虽然空但也不想往里填东西。他舀了口蛋羹,在碗里翻来翻去,就是不肯吃。
    徐啸信看得牙疼,分明他什么都没做,却搞的像欺负这个私生子似的:“没毒。”
    许延声觉得没意思,他放下勺子,陶瓷碰撞很轻得响:“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徐啸信一口一个弟弟,叫得好像很亲热,许延声连徐啸信的名字都不屑叫。
    “你大概不知道,徐领江从来不允许我来a市,他以前把我养在l市,后来我自己去了f市,离a市是不远,但我从来不想过来。”
    “徐领江是会给我钱,但他分得清主次,他给我的几个钱够我玩什么?远远对你造不成威胁。”
    “还有一件事,”许延声顿了顿,皱了皱眉,又没什么犹豫地说:“我喜欢男的,那天那个男的确实是我男朋友,我这辈子都没有结婚生子的想法。你叫我一声弟,如果徐领江没有其他私生子的话,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弟妹和侄子。”
    徐啸信:“......”
    许延声问:“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徐啸信没吭声。
    许延声又问:“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徐啸信硬邦邦地说:“你那小破公司没什么前途。”
    许延声心里头吊着的那根神经终于松了点,淡淡道:“随便玩玩,我什么都不求。”
    两人这顿饭吃的很安静,大概是许延声和徐啸信真有点像的原因,他在白炽灯下看着这张对他不屑一顾的脸,起了点好像是心软的情绪。
    “你在l市待了很久?”
    “很久。”
    “谁在照顾你?”
    “保姆。”
    “后来为什么要去f市?”
    “......”
    许延声递给了徐啸信类似于难以理解的眼神,讥讽地笑:“你再问东问西,小心我和你争家产。”
    徐啸信:“......”
    徐啸信空出时间来和许延声见面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结果是许延声不紧不慢地吃饭,而他因为有事匆匆忙忙要走。
    挂了电话,徐啸信看着许延声欲言又止。许延声头都没抬:“有事说事。”
    “我要走了,有事。”
    许延声正在咬一块排骨,太难咬了,索性吐掉,他抬头,没什么表情地回望对方:“劝你不要对私生子有莫名其妙的想法,有事就先走吧,以后别再见了。”
    以后别再见了。
    许延声说完笑了,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
    本来私生子情节要有亲人朋友造势才吵的起来,许延声什么都没有,不止亲爹看不上他,他自己更是对徐家毫无兴趣。徐啸信走的时候表情没那么好看,像是吃了个闷头亏,同时他又放心下来。人好像总是这样,会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抱有持续的好奇心,徐啸信好像没那么讨厌许延声了。
    徐啸信离开后许延声一个人在包厢里待了很久,徐啸信点了很多菜,许延声饿惨了似的,一个人在里头吃了很久的饭。
    服务生就在门口,见许延声出来告诉他徐啸信已经付过钱了。
    许延声吃的有点撑,在曲径通幽的路上晃悠着找出口,服务生还要替他引路,许延声摆了摆手,吃饭把他吃醉了,笑起来:“我认得路。”
    餐厅搞浪漫,灯总是暗,马路在的地方灯火通明,往前走就是光。许延声往前走了两步,踏过一道高高的门槛,再出去,就看到了正确的路。
    谢逐桥在门旁等,转头对上了许延声望过来的视线。
    许延声看见谢逐桥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真暖啊,许延声想。
    许延声虽然瘦,但个子高,没人因为他的体型觉得他性子弱,他现在路灯下,眼睛跟着谢逐桥的动作走,从他的脸看到他牵他的手。
    谢逐桥把许延声从台阶上牵下来,很自然地摩挲他被晚风吹凉的手,问:“吃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