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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你他娘的有病……”
    邬瑾左手攥着一个拳头,猛地挥出一拳,直接打在王景华脸上。
    这一拳揍的王景华直接往后跌了出去,在一片惊呼声中,两管鼻血从王景华鼻孔里飙了出来。
    王景华抬手就抹,把下半张脸全抹了个鲜血淋漓,随后爬起来,张开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见了鬼似的看着邬瑾:“你打我!你敢打我?”
    程廷还在那里醉生梦死,忽然就听到了阵阵尖叫,周围乱成一锅粥,打起精神晃晃悠悠站起来,往人群里一看,就见邬瑾和王景华抱做一团,甚是亲热。
    他那脑子迷糊了一下,又迷糊了一下,忽然醒过神来,冲了过去:“手!手!别打了!”
    邬瑾自幼扛饼笼,手劲很大,哪怕是左手也能把王景华打的哭爹喊娘,但是他另一只手折了才一个多月,还捆着的,根本禁不住动荡。
    旁边的人又偏帮王景华,邬瑾一时就吃了亏。
    程廷猛地掀开王景华,踢开拉偏架的手,一把护住邬瑾,怒骂王景华:“手!没看见他的手折了?死蛤蟆!”
    王景华淌着鼻血回击:“死猪,是这卖饼的先动手!”
    程廷不问青红皂白,拽着邬瑾起身:“那肯定是你犯贱!你的嘴最贱!宽州之最!”
    “你才犯贱,他读书读傻了!我在这里好好的和孙景说话,他来显摆个屁!”
    “你跟你的小蛤蟆能说出几句好话来!”
    小蛤蟆孙景站在一旁,怒视了程廷。
    第87章 问话
    程廷和王景华展开了极其恶劣的对骂,这边“汪汪”声还未停,那边“呱呱”声就起,双双的粗着喉咙,大着嗓子,火冒三丈,七窍生烟。
    在他们二人对战之际,程家大哥总揽全局,一边找人去请李一贴,一边遣散看热闹的诸位客人——诸位客人正是伸长了脖子等下一步发展,临走之时十分遗憾,又不便真的留下,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程家大哥又让程家二哥去书房告知父亲,再让大姐夫去后院,悄悄的告知程夫人——程泰山若是要将程、邬二人打死,也好有个救兵。
    最后程家大哥从墙角取了根竹竿,一竿子把程廷和王景华杵开:“去书房。”
    于是程廷攥着邬瑾的手,累的头脑发昏前去书房,而王、孙二人自知理亏,相互也攥了手,往书房而去。
    满地白雪被踏的乱糟糟,下人来不及打扫,到处都是凌乱、污脏的脚印,邬瑾从这些脚印上踏过去,一直走到程泰山书房外。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打架,右手震荡的厉害,此时隐隐作痛,他倒是没有后悔。
    书房门口垂挂着重重的帘子,里面透出明亮的烛光。
    殷北站在台阶上大打哈欠,见到邬瑾露出一个笑脸来,往帘子方向走了两步,抢在伺候的小厮前面,给邬瑾撩开帘子。
    王景华拉着孙景抢先一步钻了进去。
    邬瑾的目光却不自觉飘向瘫着一张脸的殷南。
    殷南臂弯中搭着莫聆风的狐狸毛氅衣,手里提着卧兔儿,察觉到邬瑾目光,立刻冷眼回敬。
    邬瑾便知道莫聆风也在里面。
    “咱们也走。”程廷拉着邬瑾往里走。
    程家大哥犹豫片刻,并不跟进去,只在书房外伺机而动。
    屋外是寒天雪地,屋内却是滚热,程泰山坐在太师椅里,已经将能脱的都脱了,又把夹袍换做了单衣,仍旧是热的满头细汗,王知州无衣可换,只能不住晃动手中折扇。
    唯有莫千澜不怕热,安然坐着。
    靠窗之处有一架白绢无画屏风,在屏风前放置一个阔大花盆,里面养着一株山茶。
    红瓣黄蕊随枝上屏风,枝条夭矫,在烛火下投出一片自然剪影。
    莫聆风便站在这一片如幄的丰叶之前,森沉蒙茂的绿颜色,艳而不妖的红颜色,全都笼罩着她,她抬手折花,花枝折断的声音变得格外刺耳。
    捏着那一枝山茶花,她扭头看向走进来的邬瑾。
    两人目光相碰,邬瑾立刻看出了莫聆风的醉态,两颊酡红,满眼朦胧水光。
    她不理睬邬瑾,捏着花枝走到莫千澜跟前,连花带叶插在莫千澜耳边,随后自己坐了绣墩,把脑袋埋在哥哥腿上,打了个哈欠。
    莫千澜笑了一声,在她后背摩挲了两把,低下头,问小狗儿是不是困了。
    程泰山看着进来的四人,先瞪了程廷一眼,随后啼笑皆非的看向王景华:“景华,你这鼻血淌的,是羊肉吃多了吧。”
    王景蛤带着小蛤蟆立在王八知州身前,委屈地哭了起来:“不是,是邬瑾打的!”
    程泰山看向邬瑾:“真是你打的?”
    邬瑾点头:“学生一时意气,愿受责罚。”
    程泰山对王景华的教养持疑,而且王景华哭起来,真是声如洪钟,“呜——”的拉着长音,哭相丑陋,实在是不堪入目,让他手痒。
    为了避免自己以貌取人,他将目光看向莫千澜,顿觉赏心悦目,眼睛好受了许多。
    “老莫,咱们这么大的时候,你也是让我锤的这么嗷嗷哭吧。”
    莫千澜坚决不认:“没有。”
    “嘿嘿,”程泰山乐呵着看向王知州,轻描淡写要将此事糊弄过去,“运生,孩子打架嘛,并没有伤到要害,等李一贴来了,给他们治一治,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