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圆看看祝云来,见他一耸肩,对穆文嘉道:“只你可别想我叫你先生啊,我真叫不出来。”
“那就加个小,小穆先生,好吗?”穆文嘉眨眨眼,极想促成这笔买卖。
祝云来被他逗得也失笑,觉得他瘦巴巴的,却有点男人样子,就道:“可以。”
穆文嘉当日就跟着祝云来、何青圆回了祝家,被何青圆安置在离内院墙很近的一处小院里。
从何青圆的院子出去,走小径很方便就能到,离外院的喧闹也远,吃喝也都从何青圆院里出。
宅子里新添了一个人,施氏又有些不安生,虽不敢明说何青圆什么,却在背地里散了好些闲话,说她从九溪请回来一个先生,成日在她自己的小院里进进出出,说得暧昧极了。
穆文嘉虽然有来过何青圆的院子,却是只进了祝云来的书房,而且大多数时候,是祝云来去他院里学。
祝薇红出门交际之时,也时常对别人感慨兄嫂待母亲言语不敬,态度恶劣,晨昏定省,周到侍奉,更是奢望。
于是,何青圆不恭不顺不孝不悌的名声渐渐就传了开来。
这一日,秋分。
恰好是王意如成婚的,她嫁的是秘书郎邓彦。
邓彦是凤梧书院读出来的,是季随海的门生,与王意如又是打小定亲,可谓是知根知底,有情有缘。
何风盈本与王意如说好了,这日她要陪在王意如身边,可每每近身总会被婢女或婆子有意无意的撇开。
三两次后,何风盈明白了,王家这是嫌她不吉利。
她自然也是气的,远远看着王意如上了花轿,在婢女的催促下入了席。
这席面上季家的女眷很多,王家的座次也不知是怎么排的,竟把何青圆、何风盈、祝薇红与季家人排在了一块。
何青圆边上就是季翡之和瞿氏,不管她心里自不自在,面上倒是还好,看不出尴尬来。
季翡之也竭力调和氛围,盼着能安生吃过这席面。
只那四房的叔母李氏一向是个喜欢看热闹说闲话的,见何风盈来了,便把那话头继续到她身上,“这是何家大姑娘吧?你说说,就算是继母,也是母啊,虽说出嫁从夫,可郎君有不周到的地方,咱们做女人的,总也要提点才对。”
“叔母!”季翡之再度出声。
李氏却摆摆手,道:“我这是在教你们小辈不懂事的,知错能改,也别叫你妹妹在人家婚宴上,委屈得想哭又不敢哭。”
何风盈瞧了祝薇红一眼,果然见她红着眼,倒是没了往日嚣张。
她又去看何青圆,心想,‘装可怜么?我妹妹掉起眼泪来,自比你要更惹人怜惜的。’
但何青圆偏是一脸硬气,还道:“委屈便对吗?妹妹说我目无尊长,那你又做了几分?人前倒是长兄长嫂的叫,人后便是狼种、蛮……
她顿了顿,忍气道:“更难听的,我说不出口,你自己心里有数,在这一桌子外人前头,三言两语把我这个做嫂嫂的架在火上烤。我不敬嫡母,诸位只听她说了,可没看见吧。那她祝薇红不敬长嫂,这可是在你们眼跟前演着呢!”
李氏听得津津有味,何青圆扫了她一眼,不客气地道:“季夫人,你下巴上有瓜子皮。”
季翡之又气又想笑,瞿氏不知何青圆是这样厉害的性子,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又见祝薇红擦着泪还要再哭诉,忙是道:“罢了,你自己家事,自家管去。婆母管儿媳,嫂嫂管妹妹,都是天经地义的。”
何青圆红了红眼,她低头掩过,轻道:“夫人说的是,咱们这位置好得如戏台一般,但咱们都不是唱戏的人,不犯这个蠢!”
王家也分好几房,王意如这一房已经有些势微,不知是素日里就有嫌隙,还是不满王意如带走了一大笔嫁妆,总之是有些冤孽的,不好宣之于口,就暗地里给季家人排了这个座次。
何青圆和瞿氏坐在一块,本来就尴尬。
祝薇红那些话本也不是在席面上说的,偏有好事之人多嘴一传,提前敲锣打鼓,逼人上戏台。
李氏是个蠢的,只以为自己是看戏的,却不想自己也是被人看的!
这桌上总算安生下来,何风盈看着何青圆,见她眼眶上悬着一粒泪,要坠不坠的,趁着摇春盛了热汤的时候,何青圆眨眨眼,让这滴泪悄无声息地掉进碗里,不想哭给外人看笑话。
何风盈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未真切了解过这个妹妹。
祝薇红来时就不与何青圆坐一辆马车,走时也气呼呼的。
何风盈看着她上马车,放下车帘,道:“你怎么同小姑子处成这样?”
“祝薇红、施氏是什么样的人,姐姐不清楚吗?”何青圆倒也没有讥讽何风盈的意思,只是心里这么想着,就这样说了。
何风盈觉得何青圆今日很不好说话,便闭了口,不想与她说了。
何青圆却看着她,道:“姐姐与二弟,如今到底是怎么个说法。”
“怎么‘怎么个说法’?”何风盈含糊道:“他与我有什么相干?陌路人罢了。”
何青圆见她一脸云淡风轻,简直气到不行,“陌路人相逢在季家的假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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