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的话语化作尖叫,何霆义腾空而起,如在梦中。
匆匆赶过来的董寻舟在底下大叫,“祝云来!你快把小弟放下来!你这样太放肆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祝云来轻轻松松地夹着何霆义在屋顶上站定,听到这曾在月夜下哭哭啼啼的声音,缓缓扭脸往下睨了一眼,脸色瞬间就难看了几分。
“今天他怎么还冒头了?”看来那夜取帕子的时候,劈他那一掌实在太轻了。
惊吓过后,何霆义正新鲜呢,脑子又兴奋,只以为他在问自己,就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个一干二净,道:“他是表哥啊,他本要堵门的,姐夫,你还没对诗句呢。你不知道,我表哥准备了好多刁钻的联句,势必要将你堵个惨!”
“哼,真是找揍。”祝云来不禁冷笑。
“啊,不能揍的,大喜的日子规矩就是这样,不是表哥要为难你。”何霆义忙道。
祝云来耐住性子,抖了他一下,又冲那不远处一框一框的院落抬了抬下巴,道:“哪个院子?”
何霆义丝毫不觉自己做了小叛徒,兴致勃勃地一指,道:“那,就那!”
当祝云来带着何霆义从院墙上跳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反应不过来。
何霆义双脚落定,昏头转向,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找了个小厮靠着摇脑袋,只还傻笑,觉得真是太好玩了。
他性子静,又早熟,心思沉稳,鲜有这般晕晕乎乎跟吃醉了酒似得,且还嚷了一句,“爹,母亲,姐夫来了。”
听了这话,董氏才把那大步流星跨进来,浑身气势逼人如贼匪般猖狂的男子同自己的女婿联系到了一块。
一时间只觉五雷轰顶,只差要哭嚎出来。
何风盈、林谨然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婆子们身后躲。
只何青圆刚拜过爹娘,还立在堂中,听到响动只来得及一转身。
红绸摇晃,她也听见了何霆义那一句‘姐夫’,愕然的情绪还没冒出来,就觉盖头被撩了一半。
一张熟悉的面孔探了进来,被红光晕了满面,眉眼俱笑,看起来一如他钻入自己床帐中的模样,只是更明晰欢欣了几分,甚至,也更孩子气了一些。
何青圆恍惚不已,只觉白日变月夜,热闹归寂静,似乎又是不速之客的一场不请自来。
她短促地倒吸了一口气,什么都还未想明白,脱口而出竟是一句,“盖头不能在这时候掀。”
“我知道。”祝云来仔仔细细看她,那双骇人的眸子竟能笑得这样弯,“我只是怕老头骗我,所以要确定一下是你,而不是拿什么别的人给我掉包了。”
何青圆愣愣地看着他,直至红盖头重新落下,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伸手揽上她的腰肢,将她悬空抱起,动作轻盈又自如。
何青圆吓了一跳,僵在他怀中不敢动弹。
“岳父岳母,晚上喜宴请多饮几杯,我这就带这小东西,啊,不是,我媳妇先走了。”
他只说了这样一句,就带着何青圆飞出了屋子,飞上了墙头。
秦妈妈、摇春等一干人等大惊失色,呼天抢地也是无用,一个两个紧着追出去,声嘶力竭地喊人套车上马。
祝云来毕竟不是真的肋下生翅,每一个纵跃,他也需得借力。
何青圆在呼啸风声中按住盖头两角,只瞧着一格一格的院墙在她足下掠过,原本觉得坚实高耸的院墙,竟也这样容易逃出。
落下的时候,两人的红衣翻飞纠缠,覆在马儿黑背上。
祝云来连缰绳都未牵,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快快跑了起来。
何青圆从未骑过马儿,更别提这样倒着骑了,何霆昭曾说过要教她,到底也是抛之脑后了。
祝云来环抱着她,虽是骑在马上,但因这个姿势紧密,她总有大半的身子是落在祝云来腰腿上的,原本该受的颠簸也因为这一层铺垫而显得舒缓了许多。
何青圆听见了祝云晟的惊呼,也听到道旁行人不可思议的惊疑口吻。
‘谢天谢地,还有盖头。’何青圆把盖头揪紧,又把脸埋了埋,低着脑袋蹭了下去,又猛地意识到她抵着的是祝云来的胸膛,刚移开半寸余地,腰上的铁手又是一箍,她又紧紧地贴了回去。
何青圆有点喘不过气来,仰起脸对祝云来道:“轻些好吗?”
风声太紧,周遭杂声太吵,何青圆的声音又太轻,祝云来没有听清楚,垂眼只见红盖上显露出她面庞的轮廓。
红绸在日头下微微发透,祝云来能看见她睫毛在绸子下的颤动,更能看见她微翘的鼻尖和唇的弧度。
于是,他低头在那唇弧上亲了一下,感受到那丝滑质感下的柔软,心头滚热,声色却更喑哑了几分,道:“搂紧点。”
何青圆被他隔着盖头亲了一下,惊得赶紧缩回来,只依言将他搂紧,面上火烧,烧得她什么愁绪悲苦都没了,只有满心的慌乱无措。
黑马驮着两个相拥的红衣新人从茶楼下飞驰而过,因为有亲卫早先开道,所以行人暂避在馆子或巷弄里,没什么人看见那一低头的轻触,唯有茶楼挑出二层回廊上的季翡之和季悟非看了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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