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伦也觉得问对了人。
    这是他之前去打听，情报商人哪里半点没有的消息。
    他问道：“阁下不去？”
    梵高摇摇头道：“不去。我只对人感兴趣。那批货就谁爱折腾，谁就去折腾吧。”
    顿了顿，他说道：“而且有人截获了一段玛法军情处的绝密情报，破译出来是‘要等的洋流和风来了，必须尽快出航’。我怀疑，那批货物肯定有很珍贵的东西，但那位斯蒂卡公主的真实意图，却是以此为诱饵，要出航吸引注意力了。”
    “……”
    苏伦听着，目光微微一缩，思绪也飞转了起来。
    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居然连这种绝密情报都说了？
    旁人不知道那句情报的意思，苏伦可知道啊。去往空间遗迹那边的海域需要等特定的洋流和风向。
    这情报和这家伙猜测的，基本吻合。
    这时候，梵高笔下的画已经画好了。
    “这是我的新作品《吃土豆的人》……”
    他示意苏伦看他的画布，神采奕奕，似乎对自己的作品挺满意。
    那是一幅很奇怪的画。
    画上有几个面容抽象的人，正围坐在餐桌旁，拿着刀叉。
    餐坐上放着一盘土豆，他们似乎商量着该如何分配进食。
    昏暗的油灯照亮一隅，画面整体色调偏暗。
    看上去有一种明明不恐怖，却让人毛骨悚然的压抑。
    梵高目光深邃，看着自己的画作，皱着眉头似乎也有看不明白的地方。
    他琢磨了片刻，像是从画中看出了某种“暗示”，这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嘀咕了一声：“黑暗中藏有巨大的怪物？”
    占卜能力？
    苏伦隐隐听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画的重点不是几个拿餐具的人，而是被忽略了的背景？
    他觉得这家伙的能力真的很特别，能用画杀人，还能占卜……
    可这指代不明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模糊占卜，尽可能规避反噬）
    第三七〇章 【摩洛斯中央角斗场】
    在摩洛斯城邦中央广场和十大赏金猎人文森特·f·梵高偶遇了一场，苏伦总觉得这家伙的来意有些耐人寻味。
    两次遇到同归一个人，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巧合。
    要么不是巧合。
    苏伦总喜欢假设一些不好的选项。
    关于那位「霜月公主」斯卡蒂的情报都是顶级机密，这一点毋庸置疑。哪怕是摩洛斯城邦里消息最灵通的情报商人那里也知之甚少。
    但就是这么重要的情报，那家伙却如此轻易就“白送”了出来。
    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再一细想，这种情报大概也只有鲁英军情处那种谍报结构才有可能掌握。
    噢，不。
    苏伦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喀秋莎。
    上次在山隐国见识过喀秋莎家族的布局手段之后，苏伦也猜到那个喜欢当诗人的小丫头家世肯定非同一般。
    那种顶级大贵族，整个鲁英帝国也不超过两手之数。
    现在一想，大概也只有那种底蕴深厚的大贵族，才能雇佣得起“十大传奇猎人”这种级别的高手。
    不过联系不上喀秋莎，苏伦也不能确认。
    眼前这神秘兮兮的家伙，肯定也不会主动说。
    但好在总是善意的。
    苏伦回想和喀秋莎认识的经过，就是在暴雪城找回自己的两枚戒指的时候，喝过一场酒……
    然后就是在达鲁族的圣地，又喝过一场酒，然后还被咬了一口。
    现在回想起来，情感倒不假，不过那种相遇，好像也不完全是巧合。
    第一次在咒骂山谷的死士，第二次在山隐的安倍泰和……
    眼下这梵高，怎么感觉套路都有点像。
    没人会平白无故地给你送情报来。
    苏伦觉得，自己好像是榜上了个“小富婆”？
    他虽然觉得和那丫头相互很对胃口是事实。但也不至于让一个见过大世面的贵族小姐一直挂念不忘。
    就像是那种大贵族家里的小公主，总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出来认识了一些人，见识了一些底层人的生活，玩累了，总归是要回去的。
    或许还有其它的目的。
    苏伦总有种预感，等不到他下次再遇到喀秋莎，事情好像要解开谜题了。
    ……
    梵高留在了中央广场画夕阳，苏伦也没和这家伙多聊。
    他径直去了一趟东城海象街，这是城里的酒馆街区。
    罗曼国的涩情行业本来就挺发达，
    摩洛斯城邦风月场里能享受道别处不能享受的服务。这里不仅有职业舞女，还有被俘虏的女战士，她们有着非同一般的柔韧身段。
    这里是海盗们、冒险者、投机商人最喜欢消费的地方。
    苏伦可不是来逛妓馆的。
    他一路从莺莺燕燕的女郎群中走了过去，路过了一家挂着“黄金玫瑰”招牌的豪华建筑前，才略微驻足了片刻。
    这是城里最大的妓馆。
    门口堆积了很多人，有男人、女人，还有小孩。
    “巴伦！巴伦！巴伦！”
    “英雄！英雄！英雄！”
    “……”
    人们欢呼着“格斗之王”巴伦·奥帕特拉的名字，他是罗曼现在最闪耀的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