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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4章

      他本是极护短之人,曹颙是他至交好友,弘普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忍了大半年,才想要报复,除了想要等曹颙回来,也要顾及青海战事。
    他与曹颙一起长大,两人行事也比较相像。
    那就是晓得轻重,“公私分明”,不会因私愤耽搁公事。
    如今青海战事已了,曹颙又回京,该到了出气的时候。
    曹颙的眼睛一亮,道:“年斌、年富要回京?”
    虽说年羹尧的长子年熙在京,可他是淳亲王府的姑爷,平素为人又谦卑,在御前又有体面,十六阿哥自然不会动他。
    除了年熙,年羹尧还有四子,次子年斌、三子年富已经成年,常伴年羹尧左右,四子年勤夭折,五子年兴尚幼。
    十六阿哥笑道:“名义上是使人进京给年老太爷拜寿,估摸是要留个儿子在京。年熙身体不好,年老太爷又年迈,年羹尧总要留个儿子在京坐镇。八成就是那个年富,听说年羹尧之妻有意为年富争爵位。”
    青海大捷,年羹尧除了从三等公晋升一等公外,还让他报个儿子,赏个一等子。
    曹颙听了,也跟着笑了,道:“好,既是他来了,就好好招待招待他。”
    话虽这样说着,他也知道不过是小打小闹,让大家心中出出气。
    毕竟还要顾及年老太爷与年熙的面子,不好做的太过。
    西直门外,年富骑在马上,看着巍峨的城墙,又回头看看装载着金银皮毛的马车,脸上添了几分得色……
    第1075章 俊彦
    年府,年老太爷处。
    看着意气风发的孙子年富,年老太爷虎着脸,并无多少欢喜之意。
    捏着手中的寿礼单子,看着上面列得满满的古董珍玩,老爷子只觉得心惊肉跳。他将单子撂在一处,道:“除了给我拜寿,你父亲还交代你什么?”
    年富笑着回道:“老爷让孙儿给太爷拜寿,陛见后在留在京中,代父亲在太爷身边尽孝。”
    年老太爷听了,面上一寒,道:“我这不缺人,不劳烦你,见了你哥哥嫂子,你就家去歇吧。”
    年富听了,脸涨的通红,使劲握着拳头,心里已经是咒骂不已。
    同样是孙子,一个奉若珍宝,一个却视若草芥。
    年老太爷前几年曾做主,将家产一分为二,连长孙都没留在身边,另外置了家产,让长孙搬过去。自己随着长子年希尧一家住。
    后来,年希尧去广东赴任,年熙不放心祖父,就两头住。成亲后,亦是如此。
    没等年富应下,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而后,就见丫鬟挑了帘子,一个旗装少妇扶了年熙进来。
    年熙面色青灰,嘴唇惨白,孱弱不堪;旁边的少妇面容还带了稚嫩,眉间却带了憔悴。
    年富晓得,这就是自己的郡主嫂子,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他这次回京,除了代替父亲照看祖父外,就是要寻合适的姑娘定亲。
    他所料不错,年熙身边的,正是年熙的妻子淳王府七格格。
    长兄是宫里赐婚,娶的是亲王府郡主,自己却只能在落选的秀女中娶妻,这让本来就已经满腹怨言的年富,心中怨愤更甚。
    “三弟来了……”年熙的视线从年富脸上转了一圈,神色甚是平淡,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淡淡的说道:“这是你大嫂,见礼吧。”说着,又对妻子道:“这是三弟年富。”
    年富挤出几分笑,见礼道:“见过大哥,见过大嫂。”
    七格格轻轻放开年熙的胳膊,肃身回礼。
    年富多看七格格两眼,却是瞧出不对头来。这七格格眉心未散,分明还是处子之身。
    他的视线,又移到年熙跟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大嫂嫁过来半年了,还不能圆房,他这位大哥的身子怕是真的不好。
    这会儿功夫,年老太爷脸上已是添了慈爱,招呼着年熙道:“快来坐下,站着说话,累着可怎么是好?”
    年熙走上前,在年老太爷旁边坐了。
    年老太爷看着长孙,很是心疼道:“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费神了?要不要请太医过来?”
    年熙摇摇头,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年富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祖孙和乐的情形,只觉得无比刺眼,再也按捺不住,扬声道:“太爷与大哥先聊着,孙儿先回去了。”
    年老太爷抬起头,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年富同年熙夫妇别了一句,大踏步的去了。
    见老太爷有些不痛快,年熙挥挥手,叫妻子先下去,而后道:“祖父,都是一家人,何苦要迁怒到他头上?当时他还是孩子。”
    老太爷冷哼一声,道:“孩子?孩子就能在你父亲面前给你上眼药,挑拨觉罗氏将你逼回京来?”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年家也不例外。
    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手足相背,弟弟算计哥哥;继室不慈,慢待原配嫡子什么的。
    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年熙不愿提及,所以他就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老太爷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这个,只道:“咱们只清净咱们的,随他们闹腾去。”
    年熙笑笑,从袖子里抽出个折子,双手奉送到年老太爷面前,道:“祖父,孙儿拟了这个月的折子,您帮着看看可好?”
    年老太爷闻言,脸上带了薄怒,也不去接纳折子,道:“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熬心血,还做这些干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