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 for juice 作者:午夜人屠

    jforjuice（6）桃子－恩恩爱爱的情侣都给我爆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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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幕后师爷2网，

    【6】桃子－恩恩爱爱的情侣都给我爆炸去吧！

    柔伽从早上开始心情就不好。

    李家里又是一个吵吵闹闹的早上，无辜的弟弟们为了各种小事而被开骂。

    小道今早吃过早餐之后就离开。

    当熟识的背影走出大门之后，柔伽舒了一口气。但同时，胸口里又好像有些甚么闭塞住了的。彷彿有一块扁平的石头压在心脏的位置上，不至于令人感到痛楚，但总觉得有一种重重的﹑不自然的感觉压抑着。

    体内积存着这一种挥之不去的压抑感，柔伽不自觉地就将情绪发洩到弟弟们的身上。哪管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彷彿变成了碍眼的尖刺般，一股脑儿的骂。

    每当冷静下来之后，也会对弟弟们感到歉意。自己是骂得过份了……柔伽也有这一种自觉。然而当弟弟们又做了甚么碍眼的事情时，情绪又一下子爆发起来。

    得转换一个心情才行……柔伽心里说。

    换上了出门的便服，柔伽半句话也不说离开了家门。

    看到除了上学以外难得会出门的姊姊竟然主动外出了！弟弟友明只懂傻了眼。而另外的双胞胎弟弟们则高兴得举手欢呼起来。

    柔伽离开了大厦，立即感觉一股寒气渗进身体里面。应该是衣服穿得不够了，但好不容易才决定离家外出，现在若是走回头去，也许今天就不会再踏出家门半步了。

    柔伽并不习惯独自出门，一时之间实在无法想出应该去哪里才好。最后决定听从自己的脚步，走到哪里算哪里好了。

    吹着微风，身体有点冻，柔伽尽量靠在墙边掩护着身体前行。

    人虽然离开了家，胸口里压抑的感觉仍然存在，那一块扁扁的石头还在那里。

    佳琳……

    柔伽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在弟弟友明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柔伽都只是一个人。由于自小就有贫血的毛病，生来就与公园﹑游乐场等游乐设施无缘。在学校里的体育课亦无法参与，只能到学校的图书馆里自修。同学们把自己当作成「异类」看待，也因此传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传言，没办法了，当时大家的年纪还小。而柔伽亦不肯轻易将自己贫血的事情告诉别人，因为别人也只会视自己为「有病」的人，若是传出柔伽的病会传染之类的流言，那就只会徒使自己更加受到排挤而已。

    柔伽，妳为甚么不上体育课？

    我不喜欢体育课。

    柔伽会毫不犹疑地回答。

    渐渐地，柔伽真的讨厌一切与体育有关的事情了。

    虽然不至于完全没有朋友，但柔伽的身边没有一个能够称得上亲密的朋友。每一年升学后的换班，去年的朋友就像从她的生活里删除了似的，柔伽每一年也得重新认识新朋友。

    唯一一个不用每年重新认识的朋友，就是比自己年轻一岁的表妹佳琳。

    虽然不是唸同一所学校，也不是生活在一起。姨姨的家里虽然比较富庶，但也无损两家之间的关係，母亲和姨姨两姊妹之间非常亲近，一星期里大约可以与佳琳见到两三面。

    佳琳是柔伽小时候唯一的玩伴。

    姨姨的丈夫家教很严，佳琳自小就被教导得像个人偶似的，礼貌好﹑说话时的声音也是温文尔雅的；读书成绩也非常好，是那种别的太太们单单听到她唸的学校的名字已经感慨地说「佳琳读书这么厉害啊！」的程度。

    不是，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哎呀，还会谦虚呢！真是好孩子啊！

    这样的对答，听在柔伽的耳里，感觉就像数落柔伽读书不用功一样。

    当然，这绝对不是佳琳的错，也不是柔伽自己做得不好。勉强要说，就是佳琳一直表现都太出色而已。

    这一个既近又远的距离，原本一直也是无法再拉近。直到发生了那一件事情。

    当时家里只有柔伽和佳琳二人。

    姨姨送给柔伽的生日礼物是一幅拼图，五百块的拼图。画面是一个蓝色的天空和只有三种颜色的花圃。以一个小女孩的标準来说，那是极为困难的游戏。

    将每一片拼图的图画面翻向上，平放在枱面上，就已经产生令人晕眩的感觉。

    柔伽试着从中找出几个角落的拼图。但找了几个圈，眼睛已经变得花花碌碌的了。

    「佳琳，要一起玩吗？」柔伽这样建议正在看图画书的佳琳。

    佳琳轻轻的点头，然后推了椅子到柔伽的身边坐下。

    这时候，对于柔伽来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佳琳在那一堆散乱的拼图中拿起了一块，有两边是直线的角落。

    接着是两块全蓝色的﹑单边成直线的拼图。佳琳将那两块拼图与先前的角落拼揍在一起了。

    「厉害～！」柔伽讚叹着。

    佳琳没有理会她的讚叹，佳琳的双眼不停在拼图堆中打转，每次她短短的手向前伸出，都能够捡出可以拼在先前已完成的部份的拼图。

    十五分钟左右，左上角的部份已经完成了一大片。佳琳并没有像大部份拼图玩家般先完成了外框，而是在一角处开始慢慢将图画丰满起来。

    这时候，佳琳的手变得更加顺畅了，伸出的次数和密度也大幅提高。每一片捡回来的拼图，都能够与先前的部份凑合，那就像只是把1﹑2﹑3的卡片排序般的顺利。

    柔伽目瞪口呆得连讚歎也来不及了。

    眼看着拼图已经被佳琳完成了一半，自己却是连一块也无法凑合起来。柔伽的心里生起了不忿的感觉。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啊！

    柔伽捡起了十多块拼图，假装尝试凑合。

    柔伽一面注视着佳琳骨碌骨碌地盯着拼图的眼睛，一边将几片拼图悄悄地收藏在衣袖里。

    终于，佳琳捡拼图的手慢下来了。

    已完成的部份大约缺少了四处，而柔伽的衣袖里大概藏了八块。

    佳琳的眼睛不停地来回扫视拼图堆中的拼图块，然而她的手却停留在半空中，无法向前伸出。

    其实缺少了几片的话，只要从另一个角落处另外开始，也许就能够发现拼图少了几片的情况。但佳琳却只是苦苦纠缠于要以现在已完成的部份继续下去似的，不停地反覆搜索着拼图。

    佳琳的表情变得複杂，眼神也变得锐利，嘴唇被门牙咬得泛白……柔伽开始后悔为甚么自己要藏起拼图呢？但若是现在从衣袖里拿出拼图，那不就是承认自己的恶作剧了吗？

    柔伽的心情变得複杂，而佳琳的脸上则是扭曲得快要「呜哇！」一声哭叫出来的样子。

    然而，佳琳没有哭，下一秒所发生的事情，当时的柔伽完全无法想像。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佳琳的眼睛停留在一点，然后无声地伸出双手拈起已完成部份的拼图的上方，然后猛力地摇晃拼图。已凑合的部份再次变成为一堆散块………

    柔伽一瞬间吓呆了。

    温文尔雅的表妹，竟然会做出这种破坏的行为！

    「哈﹑哈﹑哈……」柔伽刚开始的时候也许只是喘气，或是以笑声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情绪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佳琳也发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渐渐变成了两表姊妹一起在笑。

    看着那堆成了一座小山的拼图，两表姐妹莫名地发笑。

    「抱歉呢～柔伽。」佳琳微笑着伸出了舌头作可爱状。

    「唔唔～」柔伽回以微笑的摇头。

    不再是「表姐」而是「柔伽」，柔伽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佳琳的关係已经变成了亲密的好朋友。

    柔伽下意识伸手轻抚着衣袖，彷彿那几块拼图仍然在衣袖里面似的。小时候的回忆也在这时候中断。

    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在超级市场前面停下了脚步……

    为甚么要来超级市场？除了超级市场，我就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吗？

    柔伽猛力地摇头，像是要在脑袋里挥走一些甚么似的。

    但除了超级市场，她也实在想不到哪里才是适合自己的地方。

    要……买些甚么呢？

    柔伽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家厨房里的景象……然后大概想到了几种需要补给的东西。

    可是……买了东西的话，不就要回家了吗？

    柔伽的脚步在超级市场前停济不前。

    还是……不要吧。

    如果是佳琳，会去哪儿呢？

    柔伽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

    事情再一次超乎柔伽的预期。对她弱小的心脏来说，这几天超乎她预期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那是足以令她质疑老天爷是否打算要她英年早逝的程度。

    书本和佳琳之间画上＝，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到现实上真的在图书馆里看到佳琳，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就像自己与体育课无缘一样。理应与图书馆无缘的小道，竟然在图书馆里出现了！

    小道他正与佳琳在一张靠墙的二人座的小长椅上并排而坐。

    小道的右手牵着佳琳的左手，肩膀不自然地歪斜向佳琳的一边。

    佳琳则是一贯地挺直腰板而坐，双眼全神贯注在一本比字典还要厚的书本上面。除了偶尔会眨眼和伸手翻页之外，简直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人偶……

    小道的眼光并没有注视在书本上，而是注视着佳琳的侧脸。牵着佳琳的手一直在确认现实感似的手指一直在轻轻的鬆鬆紧紧着。

    完全是一副色狼的样子！

    柔伽的怒火瞬间冲到上顶点，嘴巴已经张开了，正要开骂。碰巧这时候，在她身旁不远处，正好有一个老爷子咳嗽了一声……

    对，这里是图书馆……

    柔伽用力地透了几口大气，图书馆里特有的一种书霉味刺激着好的鼻腔。柔伽虽然不是病态的洁癖，但对于一个家事能手而言，发霉的味道，还是难以忍耐。

    而且，这里是公共图书馆，那一股味道比学校图书馆还要强烈得多！

    柔伽的胸口稍稍刺痛了一下。

    从自小以来的经验上得知，这是身体出现问题的警告。

    柔伽尽可能不做出过大动作地﹑慢慢地，走到最接近自己的﹑身后的椅子上坐下。右手按压在左胸上方，轻柔地打圈按摩。

    一滴冰冷的汗水从髮丝间滑下，在她的脸颊上流下了一条水痕。

    情况似乎比自己想像的严重。但从经验上得知，只要静静地坐下来休息，还是会没问题的。

    下腹隐约感到了流动的感觉。看来那一位惹人讨厌的「亲戚」比预期中提早了来访……

    又再一次超出预期。柔伽因痛楚而显得扭曲的脸上呈现出苦笑。

    随着年龄越大，柔伽就越能够自行控制的活动量。渐渐在日常生活里，大家再也从她身上看不到贫血而产生的影响。然而，每个月在那特别的几天，失血的问题还是会使她感到晕眩和不适。而且，她是属于会感觉到痛楚的类型。

    柔伽睁开了嘴巴，打算呼唤坐在自己正对面墙壁的小道。声音却像是堵塞在喉咙里似的，无法说出片言只语。

    柔伽按压在左胸上的手更用力了一点，白色的长袖套裙上都被她抓得起了皱纹。

    小道…救我……

    如果是二次元的动漫作品，男主角大概就能够听到柔伽的求救了。

    然而，这里是现实，三次元的图书馆。

    小道的眼里只有佳琳的侧脸；佳琳的眼里亦只有书本上的文字。

    柔伽的痛楚得扭曲的脸上再次泛起了苦笑。

    是啊……小道已经是佳琳的男朋友呢。

    胸口的痛楚好像稍稍舒减了一分。

    这时候，小道的脸一点一点地往佳琳的方向靠……这只小色狼伸长了嘴唇，就像生物频道的保护色动物般，一点一点地靠近他的猎物。

    佳琳的目光依旧只放在书本上，似乎并无发现到那小色狼的行为！

    柔伽眼睛和嘴巴都扩张开成圆形。

    心口抽搐……

    「小…道……」柔伽勉力地大叫也只能挤出悄悄话般的声音。

    眼看着小道的嘴唇越来越靠近佳琳的脸颊，两块脸之间显露出的墙壁部份越来越小……

    「小…道…你……」柔伽的右手用力地抓住胸前，紧咬着牙齿忍受着痛苦。

    一直注视着书本的佳琳突然转了脸，面向小道，并稍稍往前靠。

    啜。

    从距离上不可能听到的声音，但柔伽还是确切听到了。

    「小道你这混蛋－－－－－－！！！」

    图书馆爆出了蘑菇状的云………

    ＊＊＊＊＊＊＊＊＊＊＊＊

    确切地被人教训了，主要是因为柔伽所发出的巨响。

    然而，她的身体状况似乎更备受图书馆人员的关注和忧虑，所以被指责的一方变成了被柔伽指骂的小道。

    而佳琳则像完全不关己事似的，继续在那一张靠墙的椅子上面看书。

    继续在椅子上休息的柔伽，开始后悔着自己的冲动。

    那一瞬间的爆发过后，接下来就是天旋地转的晕眩………

    到自己恢复了较清晰的意识时，小道已经扶着自己的身体。

    柔伽的手虽然无力，但也紧紧的抓住小道的衣袖，像是害怕他会离自己而去似的。

    柔伽再次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柔伽和妈妈到市场买菜时，遇到了隔壁的邻人。

    在菜市场外面，两位主妇没完没了的说过不停。邻人的儿子就向他妈妈说要到公园里玩。

    柔伽的妈妈也叫柔伽跟他一起去玩吧。她们买完菜就会到公园去接他们。

    离开了母亲的视线範围之后，小男孩像获释的犯人般拔腿就跑……

    柔伽目视着男孩逐渐走远的背影，那一道橘子色的背影，感到非常无耐。自己再一次被遗弃了。

    因为柔伽是异类

    柔伽的病会传染

    柔伽回头，却已经看不见两位母亲的身影了。

    柔伽眼中的泪水一涌而上。

    再次回头，那一道鲜明的橘子色仍然在能够看到的地方。

    柔伽双眼含着泪水，以不擅长的脚步，向着那一道模糊的橘子色跑去……

    呼﹑呼﹑呼﹑呼……

    气促﹑胸口刺痛，视线越来越模糊………

    然而，含有橘子色在内的滑梯就近在眼前了………

    碰－

    柔伽最后看到的，是公园地面上的软垫，如葡萄般的紫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股刺鼻的味道，令柔伽从黑暗中渐渐清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充满男孩汗臭的怀抱中。

    男孩黏黏的手臂托住自己的颈部，自己的脸则是被他靠在了他的腋下。

    不知道是晕眩的后遗症，还是理解到如此现状，柔伽呕吐了……

    「哇－－」

    男孩发出了惊叫，却完全没有放开柔伽的意思。

    比男孩腋下还要臭的呕吐物，溅满在二人的身上。衣衫﹑裙裤，全部都湿漉漉的黏稠着二人的身体。

    「妳…妳没事吧？」男孩的身体抖震着。

    无法回话的柔伽只能无力气地摇头。

    「不…不会死吧？」男孩再次询问。

    柔伽还是只能无力地摇头。

    男孩子的手臂…很强壮………

    柔伽的心思，回到了图书馆。

    小道依旧抱着她的身体，属于男孩子的﹑强壮的臂弯，紧紧的抱住了自己。虽然没有汗臭的味道，但仍然有一股男生独有的味道，钻进了柔伽的鼻子。

    比发霉的书本，味道好得多了。

    柔伽不禁用力的呼吸了几口。

    心口压着的石头，彷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蹤。

    力气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了。

    卜－

    厚重的书本被用力合上的声音。

    二人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到发出这声音的佳琳身上。

    离开了小长椅的佳琳，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走向他们。

    「佳﹑佳琳……」小道战战兢兢地向逐渐走近的佳琳说。

    「柔伽，该把男朋友还给我了吧？」佳琳展示着可怕的微笑。

    「呃…嗯﹑对﹑对不起……」柔伽本能性地站了起来。

    「呃…柔伽姊……」小道似乎无法理解刚刚还是软弱无力的柔伽，为何瞬间就能够站起来？

    「小道，起来咯～」佳琳向小道微笑。

    「呃﹑是﹑是！」小道的回应稍为大声了一点，再次遭到了图书馆人员的白眼。

    「小道，去买一套连身裙回来，尺吋6的。」佳琳说。

    「呃…连身…裙？」小道怀疑自己的耳朵。

    「对，深色的。快点去。」佳琳以甜美的微笑发出命令般的语气说。

    「是！知道了～」接受命令之后，小道快步的离开了图书馆。

    「佳琳，我…」柔伽想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个。」佳琳从斜挂在身上的小手袋里拿出了一个薄薄的包装袋，以手背遮掩着上方的手势，递给了柔伽。

    「呃……」柔伽犹疑着，为甚么佳琳会知道这件事情？

    佳琳的眼神和嘴唇都歪向示意柔伽的身后。

    那一张小椅子上面，沾上了几点鲜红色的血液。

    【待续】

    ＝＝＝＝＝＝＝＝＝＝＝＝＝＝＝＝＝＝＝＝＝＝＝＝＝＝＝＝＝＝＝＝＝＝＝后记：这一回写好了几天，下一回还没有几多行字，但预计下星期应该可以的。

    清明节的特稿，陷于胶着。也许又是没货的一年了。

    最近真的对写文章不太起劲。嗯，暂时就这样吧？

    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