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同人]穿入聊斋第3部分阅读
[聊斋同人]穿入聊斋 作者:肉书屋
角浮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孟三省回到杭州城,立刻去拜会县令大人,详细的述说了慈安寺的情况。当然,孟三省略去了那些女子最终变成了妖魔的事实,只说她们 被杀害,因为尸身被封在墙里,无法往生,日日痛不欲生,夜夜啼哭。而且,由于和尚的恶行引来了妖魔,妖魔杀害了所有的人,然后将众女鬼据为奴隶……幸好自己去的时候走运,碰到了一个收妖的和尚大师,不然自己也回不来了。证据在慈安寺,不过因为慈安寺已经倒塌,所以要花些功夫去找。
李县令听到孟三省的话,简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十多年前的事实居然是这样的!可怜那些美丽的女子……李县令立刻派人去找,最终在废墟中挖出了二十几具尸体。杭州城一片哗然,谁也想不到事实是这样的。李县令感慨一番,决定在慈安寺的基础上修一座仙女庙,供奉这些被残害的女子,希望平息她们的怨气和痛苦。
李县令很欣赏孟三省,如果不是会考在即不适合邀请他留下,李县令一定会邀请孟三省留下交流的,于是孟三省得了两倍的悬赏钱,终于不再是穷书生了,要了间比较安静的房间,专心的攻读四书五经。考科举可比考大学难多了,全国那么多人去考,能录取的有几个?孟三省从来不会小看古人的能力,如果自己不努力,可能真的考不上。如果考不上,怎么能当官?怎么实现自己的愿望?
11
天气是闷热的,人关在房里很难受,孟三省狠狠的读了三天书,觉得头很晕,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要劳逸结合,于是决定出去转转。好不容易来杭州,千年前的杭州啊,怎么能不出去看看呢?
于是孟三省摇着扇子溜达溜达的逛街去了。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杭州的繁华,是人所皆知的。
可惜孟三省没钱,因此只能遗憾的看着好东西而买不到。
“你这色和尚!跟着本小姐想干什么?!”清脆悦耳的声音喝斥着,前方有马蚤动。孟三省转头一看,一个冷漠的和尚站在街上,被大家指指点点。
孟三省挤进人群的时候,完全不明白事情的发展。
只见一个绝色的美少女恶狠狠的双手叉腰,朝着和尚咆哮:“死和尚,本小姐绝对看不上你的,死心吧!再跟着本小姐,也要看本小姐的倾慕者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我们不答应!”几个公子哥儿站在少女身边,恶狠狠的看着和尚。
“死和尚,再不离开,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王兄,管那么多,打了再说。”
“就是,敢得罪娇娜小姐,找死!”
“啊哈哈,娇娜,放心,有我们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和尚静静的看着娇娜,嘴角弯起一抹讥诮的笑意:“红颜枯骨,妖媚丛生,有眼无珠,不如畜生。”
孟三省偏头,觉得自己应该向和尚道谢,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于是孟三省窜了出去,笑呵呵的说:“和尚大师,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谢谢你上次救了我。虽然孟某没钱,不过一顿素饭还是请得起的,大师赏脸吗?”孟三省自来熟的将手搭在和尚的肩膀上。
娇娜浑身一颤,转身走了。
“娇娜,娇娜……”那些公子哥儿见娇娜离开,赶紧追上去。
和尚想要离开,孟三省却笑眯眯的拉住他:“大师,不要这么冷漠嘛,我只是想感激你啊。”
和尚平静的看着孟三省,沉默。
孟三省笑眯眯的拉着和尚到了一家小摊子,要了几个素菜。
“大师,请。”
和尚优雅而缓慢的吃东西,孟三省一只手支着下巴,好奇的问:“大师是哪家寺庙的,很厉害啊,有空的时候我去拜拜。”
和尚完全没有搭理孟三省的意思。
孟三省自己讲了一通,没有得到回应,笑脸一僵,气哼哼的付了钱走人,临走时还碎碎念着:“切,不就是想报恩嘛,这么冷漠,和尚果然都是些讨厌的家伙。”
和尚吃了东西,转身朝孟三省的反方向离开。
在和尚那儿受了气,孟三省很不高兴,不过渐渐的也被美丽的风景抚平了。来到杭州,自然要去西湖看看。
天气很热,所以游湖的人不多,孟三省慢悠悠的沿着桥梁走着,一路看着西湖的美景,真是心旷神怡。尤其美丽的,自然是荷花。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杨万里的这首诗道尽了西湖荷花的风流,孟三省不由自主的吟了出来。
“好!好诗。”有赞叹声从身后传来。
孟三省回头,看到一个华服雍容的老者微笑着看着自己,微微点头,拱手行礼:“老丈过奖,这不是在下的诗,只是因为应景,所以才想起了。”
老者笑道:“公子谦虚了。”
孟三省笑了笑,也没有过分解释,对现在的人来说,这首诗的确是没有出现的。
“公子文采斐然,老夫有件事情想请公子帮忙,不知可否?”老者郑重的问。
孟三省微微一笑:“老丈先说说吧,如果可以,在下自然帮忙。”
老者叹气,但是眼中却是满满的宠溺:“老夫有一女娇娜,骄纵不堪,不学无术。老夫一直想找一个先生好好教导她为人处事的道理,可惜,从前的那些先生都被娇娜顽皮的赶出去了,自此,娇娜刁蛮的名声在杭州可是坐定了,再也没有先生敢接老夫的工作。可怜我皇甫一家世代书香,恐怕要断了。”
“老丈,在下并非不肯,只是会考在即,在下要准备。”孟三省不好意思的说。
老者有些失望:“啊,既然如此,是娇娜没这个福分。”
孟三省微微一笑:“老丈也不必过于担心,孩子长大了自然会明辨是非。”
老者叹气:“恐怕长不大啊。”
“老丈的意思……”孟三省完全不明白老者为何如此的忧郁。女孩子不学无术,有必要这么担心吗?难道是怕嫁出去的时候……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孟三省也不好说什么。
“没事,既然公子不便,老夫也不勉强。”老者笑着走了。
孟三省一只手摸摸下巴,突然说:“老丈,如果在下考完以后小姐还没有找到先生,在下愿意教导小姐。”恩,他要赚取路费。
老者回头,惊讶的说:“公子所言非虚?”
孟三省微笑:“在下是认真的。”
老者笑了:“如此,老夫等着。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孟,孟三省。”
“孟公子,老朽等着,望公子能高中头名。”老者含笑道。
“呈你吉言。”孟三省笑道。
遇到一个为女儿不学无术担心的老人并不能影响孟三省的玩性,他一路欣赏着西湖风景,慢慢地,日头西下,天气凉了,出现在西湖的人多了。孟三省不喜欢人多,专门朝偏僻的地方走去。
柳丝飞扬,温柔多情。
孟三省慢悠悠的走着,突然看到了可以成为奇迹的一幕,小小惊呼一声,赶紧退开——居然是一条两米多长的成|人手臂般粗壮的大蛇和一只老鼠在争斗!
只见那小白鼠紧紧的咬住蛇的喉咙不放,那蛇上下翻滚,左右舞动想要摆脱小老鼠。这一场角逐,惊心动魄。孟三省看呆了,直到后来,蛇的速度明显的慢下来了,然后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草地……而小白鼠变成了只血染的老鼠,牙齿擦卡一松,掉落在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而小老鼠居然还蠕动着,爬到了大蛇的旁边那一团血红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的边上,一只被血染红了半身皮毛的老鼠极其人性化的趴在那儿,不时的伸出爪子粑粑那团东西,吱吱的叫着,凄厉而悲哀,渐渐的,小老鼠的声音低下来,渐至于无。孟三省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到那蛇真的死透了,皱着眉看着小老鼠——它身上的伤很严重,没人救死定了。可是谁会去救一只老鼠?孟三省微微叹气,觉得自己一定发了疯,居然想去救只老鼠。可是自从遇见奇异事件,孟三省就对世界万物都有一种敬畏的心里。小老鼠为什么不怕死的和蛇争斗?看来,是为了那一团……那是它的什么?孟三省低头,看着小老鼠黑黝黝的眼睛,里面似乎带着点点祈求。
大自然的争斗,从来都是残酷的。然而不知为何,孟三省就是对那只小老鼠有一种不忍心的感觉,掏出洁净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将小老鼠包起来,快速的回客栈。
孟三省回到客栈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宁采臣,高兴的叫道:“宁兄。”
宁采臣看到孟三省,扬起笑容:“孟兄。”
“你是要住店吗?不用麻烦了,在下包了一处安静的房子,一起吧,也好讨论讨论会考的事情。”孟三省热情的邀约。
宁采臣愉悦的说:“那就多谢孟兄了。”
“不必客气。”孟三省笑道。
宁采臣看到了孟三省手上的一团,奇怪的问:“这是……”
孟三省说:“说出来你不信,宁兄,我可是经历了奇异的事情啊。来来,我们先进去吧。”孟三省率先离开,宁采臣赶紧跟上去。
房间里,孟三省拿出最好的上药给小白鼠包扎好,用枕头做了一个小窝,小心翼翼的放好,开始说小老鼠的事情,然后就是自己在慈安寺的经历。孟三省本来以为宁采臣会惊讶,没料到宁采臣淡定的说:“哦,原来孟兄也遇到了艳遇?”
孟三省眨眨眼:“难道宁兄也?”
宁采臣笑道:“小倩,出来见见孟兄吧。”
“是,公子。”随着一声娇应,一个美丽的女子出现在房里,朝着孟三省盈盈下拜,“孟公子安。”
孟三省挑眉:“宁兄的故事想必很精彩。”
“是啊,在下送信途中经过兰若寺,遇到了黑山老妖和女鬼小倩,还和蜀山剑侠燕赤霞结拜了。”宁采臣开始慢慢地说了自己的故事,孟三省张大嘴,错愕的发现,居然真的是聊斋里的故事。难不成自己穿越到倩女幽魂里去了?那么主角是这位仁兄?
“孟兄,孟兄?”宁采臣的呼唤唤醒发呆的孟三省。
看着宁采臣担忧的脸色,孟三省笑了。现在自己在,那就好了,何必去关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想的越多,越迷茫。
“宁兄,你可真有福气。不过,小倩姑娘为什么不去投胎?”
聂小倩含羞带怯的看了宁采臣一眼:“小倩只愿终生侍奉在宁公子身边,以报恩情。”
宁采臣皱皱眉,无奈的说:“小倩,在下说过很多次了,路遇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辈的原则,不需要你如此。”
小倩哀怨的看着宁采臣:“公子,小倩不会打扰公子的,难道公子是认为小倩是鬼怪不配跟在公子身边吗?”
孟三省嘴角一抽,聂小倩……唉,他脑海中的固有印象完全崩塌了。
宁采臣摊手,他也无奈。聂小倩又不肯离开,他能怎么办?
12
多日不见,孟三省和宁采臣自然是聊个通宵。聂小倩很识趣的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直到天色将明,孟三省眨巴着疲乏的眼说:“宁兄,真是对不住,你一路赶来一定疲乏了,先去休息吧。”
宁采臣笑道:“我不累,倒是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孟三省以手掩口打个哈欠:“哈哈,还真的累了,宁兄,明个儿见。”
真可爱……一个男人用这样的词形容其实很不好,但是宁采臣觉得现在睡意朦胧的孟三省很可爱,不由微笑道:“孟兄好好休息。”
宁采臣出去后,孟三省揉揉脸,看了看桌子上的小白鼠,小白鼠正趴在那儿,似乎是睡着了,看的孟三省睡意朦胧,往床上一倒就会周公去了。
宁采臣的屋子和孟三省是隔壁,回到自己房间,宁采臣看了一会儿书,看不下去了,总是想着孟三省。皱皱眉,宁采臣合上书,开始写字。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看到自己笔下的字,宁采臣有一丝了悟。自己在离开的时候,白天黑夜都想着他会怎么样怎么样,见面了心安而心喜,这……不就是相思?宁采臣啊宁采臣,孟兄把你当做知音当做好友,你怎么能如此的玷污他?宁采臣额头触到桌子,冰凉的桌子冻结了他的思绪。这样的感情,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只能深深地,压抑在心底。
聂小倩已经活了很久了,又是做着勾引男子的勾当,所以对宁采臣异样的心思,一眼就明了,心里酸涩难安。
“公子……”娇柔轻唤,递上香茶。
红袖添香,才子佳人,花好月圆,良辰美景。
可惜……宁采臣没有这个心思,空空的辜负。
宁采臣抬起头道:“谢谢你,小倩,你去休息吧。”
聂小倩轻声道:“公子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如说给小倩听听。”
宁采臣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
聂小倩抿着嘴:“公子是聪明人,小倩相信公子一定会想通的。”
宁采臣挥挥手,小倩消失了。
孟兄……宁采臣微微叹气。当今世上不是没有断袖分桃,贵族们争相豢养美貌少年,已成一种风尚,只是……孟兄那样的人,怎么能……不,放弃?那怎么可能?宁采臣低低的笑了,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不试一试,怎么会甘心?下定了决心,宁采臣开始安心的读书。等到会考后,就和孟兄说清楚吧。
聂小倩飘在宁采臣房外,一直陪着他。
小白鼠张开乌溜溜的眼,从枕头上爬起来,四处张望,然后利落的爬到孟三省身上,吱吱的叫着。
孟三省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吱吱——”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孟三省偏头一看,居然是那只小白鼠。小白鼠蹲在床头,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孟三省。
孟三省挠挠下巴,坐起来,笑眯眯的将小白鼠捧在手心说:“小白鼠,你好了?”
小白鼠吱吱的点头,人性化的动作让孟三省觉得,它是懂自己说的话的。
“小白鼠,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肯定在发疯,你都不会说话。”孟三省失笑。
小白鼠吱吱的叫着,两只前爪抱在一起,站起来,做了个躬身的动作。
孟三省眼睛亮了,惊喜的看着小白鼠,还真的通人性啊。“小白鼠,你懂我的话?真成精了啊。你有名字吗?”
小白鼠摇晃着小脑袋,可爱极了。
“如果你没有名字,我给你起个可好?”孟三省真心喜爱着只小白鼠。
小白鼠吱吱点头。
“恩,我看你很讲义气,就叫小义,可好?”
小白鼠欢乐的在孟三省手上蹦跶,孟三省也呵呵的笑出声来。
“小……义……”结结巴巴的声音突然响起,孟三省错愕的看向小白鼠——它嘴巴张开,口中冒出陌生的音节——“小义。”
孟三省眨巴着眼睛看着小白鼠:“你在说话?”真是妖怪?
小白鼠只是重复着:“小义,小义……”似乎念的不亦乐乎。
孟三省高兴极了,穿上衣服就跑去敲宁采臣的门,想要传达自己的喜悦。不过宁采臣不在房里,孟三省失望的离开。
“小义,宁兄出去了,你陪我读书吧。”孟三省将小白鼠塞进口袋里,笑呵呵的走了。
有只可爱的小白鼠陪着,似乎读书都不再枯燥了。
“……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孟三省清朗的声音回荡,小白鼠蹲在桌子上,似有所悟,不时吱吱的叫着,似在欢呼。
孟三省将头搁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说:“小义你难道懂我在读什么?”
小白鼠狂摇头,眼巴巴的看着孟三省。
孟三省食指点点小白鼠的头,笑眯眯的说:“小老鼠你也想学习吗?好,本公子就给你解释解释。这断话的意思就是关于浩然之气的。孟子这个人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善于培养浩然之气。浩然之气是什么呢?这浩然之气,最雄大最刚强,用正直去培养它,而且不去有所伤害,那它就会充塞在天与地之间。这浩然之气……”
小白鼠呆呆的听着,似乎听不懂,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孟三省。
“哈哈,小老鼠你好可爱,听不懂?没关系,他就是要大家做好人喽。比如小老鼠你呢,将来要是成了妖怪,不要伤害人命,那就是了。”孟三省笑眯眯的揉揉小白鼠。
小白鼠两只爪子抱着孟三省的手指不放,吱吱的叫着。
孟三省摇晃着手指:“小白鼠啊,公子我听不懂你的话,赶紧修炼吧,等你变成|人了我们就能交流了。”
“小 ——义——好——”
“噗噗——好吧,小义是好孩子。”孟三省笑眯眯的抱起小白鼠,“恩,天气不错,该休息了,要是读傻了就划不来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小白鼠利落的爬到孟三省的肩上,吱吱的叫着。
孟三省摇着扇子慢悠悠的走出门,宁采臣正进来。
“宁兄,你一大早的去哪里了?”孟三省问道。
宁采臣温和的笑道:“孟兄睡的太熟了,可能没听到,在下去买书了。来,孟兄,过来看看,这是在下在书铺挑选的往年的会考优秀文章,我们研究一下,会有好处的。”
孟三省眉梢一扬,颇感兴趣。这是考试资料吧,宁采臣居然会找到,古人也有趣。
孟三省知道这是宋代,但是这个宋代似乎与自己认知中的宋代不同,或者是历史上的那个宋代,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宋代科举基本上沿袭唐制,进士科考帖经、墨义和诗赋。孟三省知道自己,贴经什么的死记硬背就行了,理解了也不怕,当年可没少写论文。墨义和诗赋……现在也赶不及,希望到时候能做出一篇中规中矩的东西来。看完这些文章,孟三省叹气。
“孟兄,怎么了?”宁采臣关切的问。
“我觉得自己没希望了。”个个花团锦簇,口吐珠玑。
宁采臣无奈的说:“孟兄,你实在太小看自己了。”
孟三省耸耸肩,继续研究文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可能和他们的命运息息相关。
“孟兄可是有什么想说?”宁采臣看出了孟三省的欲言又止。
孟三省奇怪的看了宁采臣一眼,他怎么对自己的情绪这么了解?
“临川先生不是在变革了吗?”王安石,字介甫,晚号半山,逝世后追谥号“文”,世人称其为王文公,自号临川先生。熙宁二年提为参知政事,从熙宁三年起,两度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推行新法。现在是熙宁八年,历史上,这一年考试是改革了的,宋神宗下令废除诗赋、贴经、墨义取士,颁发王安石的《三经新义》和论、策取士,并把《易官义》《诗经》《书经》《周礼》《礼记》称为大经,《论语》《孟子》称为兼经,定为应考士子的必读书。孟三省不能确定,这场改革会不会发生。
“是啊,不过临川先生的改革……不说也罢。”宁采臣摇头,嘴角露出一抹惋惜的弧度。
“你觉得……考试可能改革吗?”
宁采臣看着孟三省:“孟兄,我觉得不可能。毕竟是上百年的祖宗规定,皇上不会随便改变的。”
“临川先生很有行动力。”孟三省说。
宁采臣摸摸光滑的下巴,想了想,觉得孟三省说的有些道理,然而:“即便如此,我们也无从得知改变的方向,还是好好的看看这些吧。”
孟三省笑道:“那你就想差了宁兄,临川先生是行动派的人,所以考试可能会考实际的应用。”
宁采臣点点头:“孟兄似乎很有把握,在下信你。”
孟三省扬起笑脸:“那我们努力吧,宁兄,希望我们都能中。”
13
西湖之西偏南约五公里处,是天门山。天门山有一座很有名的寺庙——金山寺。金山寺很灵验,自从现任主持实行入世的政策,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金山寺的神通。有妖怪?金山寺。有鬼?金山寺。金山寺的拂晓大师是斩妖除魔的名人。然而下界佛教的人都知道,最厉害的和尚——是了善和尚。了善和尚,不知其来处,也不知其去处。今天他在杭州,明天就可能在千里之外,哪里有妖魔,哪里就有他的身影。了善和尚不像一般的和尚,看到妖魔鬼怪就杀,但是他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变成比小白兔还乖巧的妖怪。所以在妖界,了善和尚也是大名鼎鼎。了善和尚在金山寺挂单,当然,除了主持,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暮鼓晨钟,连续不断的念经声回荡在山林中,正气浩荡。了善和尚在山顶打坐,如巨石般纹丝不动。忽而,了善和尚睁开眼,看着杭州城的方向。
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房里睡着的吗?孟三省修长的指摩蹭着额头,恍然看着山下翻腾的云海。
这是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在此?
虽然经历过灵异事件后,孟三省已经淡定很多了,但是突然来到陌生的地方,还是让人不安的。
慢慢地走进去,云雾散开,孟三省看到了山的全貌。碧水青山,繁花似锦,鹤舞鹰飞,鸟鸣山幽,俊男美女穿行其中,一派仙家风景。一切的一切,如梦似幻,比之画壁中的景象不逞多让。难道自己还在画壁中没有走出来?
“孟公子来了——”
“孟公子来了——”
“咦,孟公子来了?”
“孟公子来了,快去通知大王。”
孟三省停下,疑惑的摸摸下巴,怎么回事?
看到孟三省,俊男美女们大声叫着笑着,朝着孟三省冲过来,一个天真烂漫,笑容可掬的绝艳少女挽着孟三省的胳膊往里走。
“哈哈哈,婴宁,被你抢先了。” 一个嫣然含笑,媚丽欲绝的少女笑嘻嘻挽着孟三省另一只手臂。
被两个绝代佳人青睐的孟三省没有觉得艳遇,孟三省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没想到这两个少女看似柔弱,手臂却像钢筋一般有力,孟三省只得省下功夫,安静的跟着走,看她们想要干什么。
“胡四姐,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男人无数,你不会连孟公子都不放过吧?”翠衣少女鼓着腮帮子。
胡四姐笑眯眯的说:“小翠,四姐知道你手脚太慢嫉妒四姐可以和孟公子亲密接触,四姐是不会生气滴。”
小翠气鼓鼓的看着胡四姐,眨巴着眼睛对孟三省说:“孟公子,你要小心,四姐最可恶了。”
孟三省笑了笑:“咳咳咳,那啥……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可以放开我的手?”
“哈哈哈,你们啊,吓到孟公子了。”白衣青年飘逸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黄九郎,你很讨厌呢!”胡四姐嘴角一撇。
黄九郎温文尔雅的抱拳:“孟公子不必担心,我等只是钦慕公子人才,因而请公子入梦一聚。”
“所以……我是在做梦?”好真实的感觉,脚下的草地柔软,鼻翼还闻到花草的清香,缠着自己手臂的少女的玉手滑腻而温暖……这一切都是梦?
“大王来了!”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所有的俊男美女整顿衣冠,神情恭敬。
似乎花都盛开了,动物都停止了活动,空气都不再流动,只为等待一个人?
孟三省微微眯着眼,看着一个雪白衣裳的人从天而降,带着满身的光辉,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地上落下一把白玉雕做的椅子,他坐在椅子上,慵懒的支着下巴,磁性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孟三省?”
孟三省收回惊艳的眼神,微笑:“在下正是。”
这个男人的长相,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俊美来形容了,孟三省敢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人能美到这个程度。见惯了自己母亲的绝世容颜,孟三省本来以为自己不会被什么人惊艳了。
“三娘还没到?”大王清凉的声音说着。
没有人答话,片刻,清脆的声音响起:“三姐来了。”
孟三省顺着声音望去,居然看到了辛十四娘,还是一样的艳红如血,气质高洁。不过,吸引了孟三省全部目光的人,是辛十四娘身边的女子。这个女子和满堂的俊男美女相比,长相是并不是多么的出色,然而……孟三省一看到她,就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不是那种亲昵的惊艳,而是一种……孺慕之情。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孟三省兀自不解中,没注意众人看他的眼神是多么的宠溺和温柔。
三娘看到孟三省,眼神一下子变了,明眸中似乎有水光闪烁,轻笑:“大王,多谢。”
婴宁和胡四姐放开孟三省,退后,三姐慢慢地走过来,带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大家也安静下来,盯着孟三省和三姐。
孟三省微微一笑:“你好。”
“可以叫你三省吗?”三娘温柔的问。
孟三省点点头,说:“我娘都叫我三儿的。”
三娘很高兴:“那么我也叫你三儿了。”
“……恩。”明明是陌生人,为什么她这么叫的时候,自己居然觉得理所当然?
大王挥挥手:“好,既然主角来了,大家狂欢吧。”
“哦哦哦哦!!!”
大家一下子欢乐起来,然后空空大草地上凭空出现了很多精致的桌椅和盘碟,里面是精美的食物,大部分是孟三省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芳香弥漫。孟三省错愕的看着,眨眨眼。“三儿,来多吃点,这都是好东西,人间是难得一见的。”三姐拼命往三省的碗里夹菜。
孟三省笑了笑:“谢谢。”
“叫我三娘就好了。”三姐温和的笑着。
“恩。”因为都是不认识的人,孟三省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些人似乎太过热情了点。
“咯咯咯……”婴宁一直笑着,手里端着酒杯,递给孟三省。
孟三省对这个少女很有好感,微微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并不是不担心,只是看这样,如果不是梦,难道自己还能拒绝他们吗?
“三儿,你娘还好吗?”三姐看着孟三省,欲言又止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问。
孟三省偏头,食指轻轻的敲着桌子,笑了笑:“我记得娘亲一直提起一个叫封三娘的人,是三娘你吗?”
封三娘眼神瞬间明亮,嘴角带笑:“她真的提起过我?”
“经常提起。”难道这个就是封三娘?话说,能做到这一地步的,一定是妖魔鬼怪了。
“你父亲对你们好吗?”封三娘看着孟三省的眼神,宠溺而温柔。
孟三省眨眨眼,发现自己没有看错,不由有些奇怪:“父亲啊……在下没有。”
封三娘碰的一拍桌子,一张上好的花岗石桌子碎了,怒道:“他居然抛弃你们?!孟安仁!简直找死!”
“我父亲是孟安仁?”孟三省眉梢一扬。
“你不知道?”封三娘惊讶的看着孟三省。
孟三省摊手:“我自有意识开始就和娘亲单独生活在一起了,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我怎么会知道?”
封三娘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答应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十一娘呢?十一娘怎么样了?”封三娘的语气太过急切,双手紧紧的抓住孟三省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孟三省皱起眉头。
“娘很好,就是有点寂寞。”孟三省说。
“十一娘,十一娘……”封三娘失魂落魄。
“三姐,我们家族是不会在意世俗的,快乐就好。”大王清凉的声音像一道亮光,照亮了黑暗。
封三娘低头,半晌笑道:“是。”长袖一甩,消失了。
孟三省若有所思的看着封三娘离去的身影。
“呵呵呵,孟公子。”婴宁笑容可掬的夹菜给他。
“好了,孟公子,既然来了,就见识见识我们的生活吧。”大王拍拍手,丝竹悦耳,白鹤起舞,彩蝶纷飞。众美人来到中央,翩翩起舞,天衣无缝,飘然若仙,此情此景,怎么一个美字了得?孟三省看的如痴如醉。
“孟公子,这些美人中,你最中意哪一个?”大王突然问。
孟三省随口说:“婴宁。”
“哟,婴宁啊,你可真讨人喜欢。”胡四姐酸酸的说。
婴宁咯咯的笑着,前俯后仰,倒在孟三省身上。
“不知孟公子有何心愿呢?”
“唔,要是能会考能中就好了。”孟三省扶起婴宁,有些尴尬。这么多的美人,要说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骗人的。他又不是圣人,美人在怀,自然有想法,只是,这种来历不明的美人,他敢要吗?敢吗?当然不可能。
“公子天纵英才,一定会中的。”大王笑道,“来来,我们只谈风月,不诉俗物。”大王举杯。
孟三省微微一笑,举杯回敬。
有美人,有美酒,有美食,孟三省一顿饭是吃的心满意足,撑得肚子都痛了。金屋西下,玉兔上升,宴会渐至尾声,俊男美女们渐渐离开。大王挥手:“婴宁,带孟公子去休息。”
“嘻嘻嘻,孟公子跟我来。”婴宁笑嘻嘻的拉着孟三省。
孟三省跟着婴宁到了房里,金碧辉煌的奢侈豪华简直闪瞎了他的眼,照明居然用的是夜明珠——斗大的夜明珠。
“婴宁,这里是哪里?”
婴宁笑嘻嘻的说:“这里是我们的家啊。”将孟三省推进房里,婴宁笑嘻嘻的看着他,明媚的笑容映的她面如桃花。
许是酒喝的太多,看着婴宁,孟三省感觉喉咙有些干渴,看到桌子上有茶水,就倒了一杯,然后看到一叠书整整齐齐的摆在那儿,居然是些命题文章。
一个是孟子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一个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还有一些命题诗词……孟三省细细的品读,深深的为这人的文采惊叹。看着看着,孟三省入了迷,完全无视了房里还有一个佳人等待。婴宁还是笑嘻嘻的,不过声音小了很多,看孟三省没有和自己玩乐的兴致,识趣的离开了。
孟三省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文章,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拉走,不由惊呼一声,手紧紧的蹿着书本。
客栈。
“哎呀——”碰的一声,孟三省掉下床。趴在地上的时候,孟三省还在呆滞状态,嘀嘀咕咕的说着,“奇怪,我好像做了一个有趣的梦,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你被妖怪迷了神志。”清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孟三省抬头,看着和尚站在那儿,冷冷的看着自己。
“嗨,和尚大师,你怎么在这里?”孟三省爬起来,拍拍衣服,笑着问。
“你被妖怪缠上了。”和尚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满身的妖气。”
小白鼠爬上孟三省的肩膀,舞着爪子对和尚做出威胁状,黑黝黝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和尚,似乎他一有动作,立刻伸出爪子挠上去。
孟三省搔搔头:“和尚大师你说的是小义?他只是一只神志未开的小白鼠而已。”
“不,是你。”此时的孟三省,一举一动似乎带着天然的魅惑,一双桃花眼流动着绚丽的流光。
“哎哟,和尚大师你太严肃了,来,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孟三省凑近和尚,笑眯眯的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和尚大师这么严肃的样子,孟三省总有一种想要撩拨的心思。今天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俊美绝伦的脸就在自己眼前,桃花眼中风华无双,和尚觉得自己的心,动了。
和尚的眼神彻底的冷下来,伸手——
“吱吱——”小义开始尖叫,在孟三省肩膀上跳来跳去。
“小义,你怎么了?小义?”孟三省完全不明白小义的变化,忙低头哄着小白鼠。
桃花眼垂下去,不再看着自己,和尚的心又恢复了平静。看着低着头的俊美男子,和尚伸出的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手势,孟三省身上似乎起了变化,又似乎没有,不过刚才那种魅惑众生的感觉却消失了,他还是书生一个。和尚的手慢慢地收了回来,冷冷的说:“你好自为之,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
孟三省抬头,不解的问:“和尚大师,你在说什么啊?”
和尚转身离去,不过孟三省总觉得和尚是落荒而逃的。
“孟兄,出什么事了?那大师是谁?”宁采臣出现在房门口,皱眉,那和尚是什么时候进了孟兄的屋子的?为什么他什么都没看到?
孟三省耸耸肩:“和尚就是在慈安寺救了我的那位,至于他为什么在我这里……我也不明白。”
“孟兄,你没事吧?”宁采臣担心的问。
孟三省不在意的说:“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宁兄,我做了一个很有趣的梦呢。”
“哦?”
于是孟三省兴致勃勃的打算说说,可是……“奇怪,我怎么记不得了?”
宁采臣笑道:“孟兄,梦中的事,会忘记也是理所当然,不必在意。”
孟三省摇手:“不是的,总觉得这次的梦很重要。”
“孟兄,想不起就算了,梦,只是梦而已。”
孟三省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只好放弃了。
14
秋高气爽。
今天是会考的日子,一大早,考生们就到了门口,挤得考场外面水泄不通。孟三省摸摸额头,出汗了,拿出扇子忽闪忽闪掩饰心里的焦躁。
“孟兄,你很紧张?”宁采臣失笑。
孟三省斜眼看了宁采臣一眼:“你就不紧张?”
宁采臣微笑:“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考好自己最好的水平就可以了。”
孟三省大大的白了他一眼:“我可没你那么潇洒。”
宁采臣笑道:“孟兄,你要相信自己,你的文才是好的,只要考出你的真实水平,一定会中的。”
孟三省嗤笑一声:“借你吉言了,兄弟。”
“哎,大家看,这不是朱尔旦吗?朱尔旦居然也来考科举?哈哈哈哈……他要是能中,我们就都是举人老爷了。”一个考生哈哈大笑,前俯后仰,几乎眼泪都笑出来了。
孟三省听了,皱皱眉,这么嘲笑别人,这样的人,也就那样。
“朱尔旦,就你这木脑壳也想考科举吗?还是回家找娘子哭去吧,阿哈哈哈。”
“朱尔旦,贫贱不能移下一句是什么?”
“当然是老婆不能惹啦。”
“哈哈哈……”
周围的考生围成一个团,将一个人围在中央,肆意嘲笑。
孟三省终于是听不下去了,扬声道:“各位何必嘲笑他人,历来考科举能中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就算他没有中,精神还是值得嘉奖的。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会中的,莫欺少年穷啊各位。”
大家转头看孟三省,只见他穿着灰色的长袍,手里摇着扇子,如玉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眼神清澈而明亮,看的众人有些羞愧。
“读书人,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宁采臣淡淡的说。
“啊,我们……我们只是……因为朱尔旦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读书读了二十几年连论语都背不下来,所以……”一个书生期期艾艾的说。
“是吗?我到不觉得,你们贬低别人也太过了吧?”即使想要为自己打气,也犯不着用这种方法。在孟三省看来,朱尔旦是个很有风度的书生。玉树临风的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微微含笑,真是要多有风度就多有风度。
听了孟三省的话,周围的书生再看朱尔旦,齐齐的倒抽冷气。他们怎么没有发现,今天的朱尔旦很不相同?那眼中,再没了浑浊晦暗,而是明亮如夜空的星星,眼底,沉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