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文才兄,用力些第3部分阅读
[梁祝]文才兄,用力些 作者:肉书屋
半夜的,哪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啊!”
“有没有,可是我说了算。”马文才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将绳子扔在床边的地上,然后继续躺回床上睡去,留下祝英齐一个人坐在床上,微抽着嘴角。
这一夜剩下的时间,很平静。
……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永远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但对于这个开始,有人喜爱,有人厌恶。
喜爱的人,例如马文才,天刚蒙蒙亮,就起床梳洗,顺带还在房间带的院子里练了一套拳法。
厌恶的人,例如祝英齐……直到还差一刻钟上课他也没起来。
“祝英齐!你快点给我滚下床!”连早饭都吃完了的马文才回到房间正准备拿书去上课时,看到依然赖在床上的祝英齐,忍不住用手推了推,不过……收效甚微。
“唔嗯……不起。”祝英齐趴在床上扭动了一番,然后……不动了。
“……”
哗啦!
一盆清凉的水从天而降,泼的祝英齐一个鲤鱼打滚就跳了起来。
“谁?!谁这么混蛋地扰人清梦!”祝英齐转着湿漉漉的头发,四处寻找那个“行凶者”。
鉴于屋内并没有别人,而马文才手上的那个木盆又太过显眼,所以“行凶者”的真实身份很快就被确定。
“靠!你没事闲的拿水泼我干嘛?!”祝英齐的语气很不好,因为这种情况他以前经常经历。不过那时候是在大学,同寝的三个人因为他赖床的毛病,每天早上都会在他的床前站成一排,然后其中一个人迅速泼水,再把盆飞快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让他无法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没事闲的?”马文才剑眉一挑,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我要是真是没事闲的,一定拿绳子把你捆了,然后丢到夫子面前!”如果不是因为他马文才和他同寝,祝英齐迟到的话第一个被询问的人就是自己,那马文才他大爷才不会管这家伙睡到几时!
“……”祝英齐抹了把脸上的谁,沉默着。绳子这个词显然唤醒了他昨晚的某些记忆,理智也有些回笼,“现在什么时辰了?”祝英齐的声音很冷静。
“现在什么时辰不重要,”马文才慢悠悠地说道,“还有多久上课才是重要的。”
“那还有多久上课?”祝英齐从善如流地改口。
“一盏茶的时间。”
祝英齐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下一盏茶的时间究竟有多久。他记得他曾经估算过祝员外喝一盏茶的时间好像大约是……十分钟?
“……”
马文才想,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人能把洗漱这项工作做得这么的……干净利落。
从时间上看,祝英齐大概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洗漱完毕,收拾妥当。然后用剩下的半盏茶的时间跟着马文才跑向课堂。
他们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陈夫子还没来。
“呼,好险,幸亏赶上了!”祝英齐站在课堂门口一手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气。
马文才站在他旁边,虽然不像他喘的那么丢人,但气息也紊乱了些。
“马文才,祝英齐。”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鸭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刚刚还在门口庆幸的两人顿时浑身一震,然后以相同的速度慢吞吞地转过身,行礼道:
“陈夫子。”
比上课迟到更惊险的事情是什么?
上课迟到还被老师抓了个正着。
……
“嗯,”陈夫子的一线眼微阖,满意地应了一声,“你们两个,站在门口干嘛?还不进去?挡着其他的学子怎么办?”
马文才和祝英齐同时看了眼除了他们外已经全部落座的学生,默默地应了句:“是。”然后就一起走向那张唯一空着的桌子。
“好了,让我们开始上课。”陈夫子走到最前面的桌子前,拿起桌子上的书,开始读起了课文。
陈夫子道:“朽木不可雕也。”
众学生跟着道:“……朽木不可雕也。”
祝英齐:“……”
这样的教学方式对于祝英齐来说简直就是天然的催眠曲,不含任何添加剂。
所以,当陈夫子的第一句话结束时,祝英齐的脑袋耷拉下去了。当陈夫子的第二句话的结束时,祝英齐的眼皮耷拉下去了。当陈夫子的第三句话结束时……
“啊!”
正准备跟读的学子们和陈夫子俱是一愣,齐齐望向突然大叫出声的祝英齐。
“祝英齐,你有什么、问题吗?”陈夫子故意加重“什么”的读音,然后把本来就薄薄的嘴唇抿的更加薄。
“没,没什么。”祝英齐一边干笑着回答,一边伸手不动声色地揉着马文才刚刚掐过的大腿,内心默默地滴血。
“夫子,我想英齐兄一定是对刚刚的那句话有着十分独特的见解,才会出声的,”马文才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还请夫子允许英齐兄把他的见解说出来,也让我们大家一饱耳福。”
切,你以为这里是美国式教育吗?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马文才,你太不了解行情了!祝英齐在心底不屑地想到。
“嗯,如此甚好,那祝英齐,你来说说你的见解吧!”陈夫子面露赞同道。
祝英齐:“……”他收回他刚刚的话。不是马文才不了解书院的行情,而是他不了解黄金的魅力。
他早就该想到这个陈夫子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马文才的那二百两束修肯定给他留下了好印象!但也不能因为金钱丢掉自己的原则啊!祝英齐心底的不屑变成了悲愤。
“呃,陈夫子,其实……”祝英齐努力把自己说出的每个字的读音拉长,以拖延时间,但就算他拖延了时间……也没有人来救他,他只好认命地说道:“我的见解实在难等大雅之堂,还是……不要说的好!”
“哎,这是什么话,我们在这里学习的,就是孔孟之学,为的,就是让每个人都了解孔孟之说的奥妙,你不说出你的见解,我怎么知道你的理解对不对,我怎么能及时纠正你呢?”陈夫子说的一脸正经。
祝英齐:“……”夫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重视我?
“咳,”马文才干咳一声,将祝英齐和陈夫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道,“英齐兄,你如此藏着掖着,莫不是觉得我们这群凡夫俗子不能理解你的见解?”
“……”马文才!我跟你有什么仇?!祝英齐努力用眼神表达的自己的心情。
你觉得我们之间没仇吗?马文才同样用眼神回答。
“……”
“好了,祝英齐,快说说你的见解吧!莫要耽误大家上课的时间。”陈夫子催促道。
“……请夫子重复一下刚刚的话。”祝英齐拿出一个微笑,装出自信满满的样子。
陈夫子愣了一下,见他面上满上自信,毫无心虚,便重复了一遍,“子曰:‘甚矣,吾衰也。’”
肾……衰?
孔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接了?
祝英齐的心里满是疑问,但面上却是涓滴不露,一本正经地开口道:“这句话代表着,孔圣人觉得……自己的年纪已经太大了,有些事……做不得了。”
“嗯?不错,继续。”陈夫子的双眼微微放光。
不错?难道孔子真的肾虚?祝英齐默默感叹着孔子勇于面对自己的缺点的勇气!
“呃,因为有些事做不得,所以孔圣人他非常的……后悔,”祝英齐继续编下去,“后悔在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多做一些。”
“嗯!不错,十分不错!就是这个意思!”陈夫子道,“这句话就是表达了孔圣人对于自己已经年老,不能再梦见周公,传扬其道的悔恨。”
祝英齐:“……”他没想差,他就是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看文愉快~~~~多多收藏~~~~多多评论~~~~
话说,我已经在打字时无数次把“夫子”打成“父子”了,所以,如果亲们在文里……或者以后的文里看到了“父子”的话……请怀着一颗宽容的心原谅我小小的失误,然后温油地指出来~我一定会改正的!qaq
☆、祝英齐,别丢人
“没想到,你肚子里还有点存货啊。”马文才用手掩着嘴,小声地在祝英齐旁边说道。
“你没想到了事还多着呢!”祝英齐同样小声地回答,语气里满是自信。
“呵,那我可要擦亮眼睛,好好地看看了。”马文才轻笑。
祝英齐笑春风得意,连带着刚刚的困意也随着回答问题的兴奋而消失的一干二净。
呵,马文才在心底暗笑一声,显然对于自己能够把祝英齐的瞌睡虫驱走很是骄傲。
但一炷香之后……
马文才忍不住用右手捏了捏眉心,左手在桌子底下使劲捅了一下旁边的祝英齐。
咚!
马文才闭了闭眼睛,实在不忍心看旁边那个一头磕在桌子上的祝英齐。
“祝英齐,你又有什么事?”陈夫子抿着嘴问道。
祝英齐:“……”
“祝英齐?”陈夫子看着毫无反应的祝英齐不由得奇怪地朝他走了一步,喊他名字的音量也不断增加,“祝英齐?!”
“夫子,梁山伯和祝英台好像睡着了!”马文才突然指着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方向说道。
陈夫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连忙转头朝那两个歪着头的人看去。
马文才趁机狠狠地拧了一把祝英齐的大腿。
“唔!”祝英齐吃痛,死咬着牙抬起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被陈夫子和梁山伯与祝英台吸引了过去,因此祝英齐的呼声倒是没人在意。
“梁山伯,祝英台!”陈夫子快步走到那两人的身边,扳着脸看着他的睡眼,“梁山伯,你醒了?”
梁山伯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推醒自己身边的祝英台,低着头做认错状。
“夫子,是山伯错了。”
“错了?”陈夫子嗤笑一声,“梁山伯,你还在山长面前自比勤学的颜回,我看你根本就是昼睡的宰与!”
“喂,什么情况?”祝英齐戳了戳马文才的胳膊,小声地问道。他刚刚揉好自己被掐的发红的大腿,就听到陈夫子这么严肃地说这样的话,不由得有些发懵。
“就是你看到的情况。”马文才敷衍道。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倒霉可是他一手促成,他怎么不将他们倒霉的过程一点一点地记下来,留在心里做个纪念。
“我就是不知道我看到的情况是什么情况我才来问你是什么情况的啊!”祝英齐用更加小声的声音将一连串的“情况”丢给马文才,绕的马文才不得不从梁山伯和祝英台倒霉的好戏中抽搐几分心思才理清楚祝英齐嘴里的那一堆“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山伯和祝英台上课睡觉被陈夫子抓了个正着。”马文才只字不提自己告发的事情。
“不应该啊!”祝英齐把嘴凑到马文才耳边小声道,“梁山伯不像是在课上睡觉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马文才渐渐收回看热闹的心情,转而开始认真地喝祝英齐对话。
但现在两人的情况好像对调了一般,马文才变成那个专心于对话的人,而祝英齐则更关注于陈夫子那边的发展,连回答马文才的话也开始变得有些漫不经心,“当然了!梁山伯那个人一看就是个书虫,要不然他来书院干嘛?!”
“我也来书院了,你觉得我像是上课睡觉的人吗?”马文才面上装作漫不经心,但眼神却一直盯着祝英齐。
“我怎么知道,”祝英齐随口说道,“反正如果这个书院里还有一个人脑子里有学习的话,那就是梁山伯了。”按照传说,梁山伯可是一个标准的三好学生,而且还能学习恋爱两不耽误,要不然怎么可能把祝英台这么一个敢女扮男装上书院读书的女子迷得七荤八素的。
马文才这回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跟他很熟?”
“不熟啊!”祝英齐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马文才脸色已经黑了起来一般,径自说道,“只见过几面而已,英台跟他比较熟。”
“那你怎么一副对他很了解的口气?”马文才暗暗攥紧了拳头,发誓如果祝英齐在说出一句他不想听到的话,他一定一拳打上去,让他搞清楚谁才是应该亲近的人!
“夫子,这惩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祝英齐突然站起来说道。
马文才闻言愣了愣,抬头看了眼祝英齐才意识到他根本就没在跟自己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陈夫子。
“祝英齐,你觉得有何不妥啊?”陈夫子扳着脸质问道。
“呃,夫子,英台与梁山伯在课上睡觉确实是她们的不对,所以,我的意思是……”
“夫子,英齐兄的意思是,您给他们两个的惩罚太轻了!”马文才迅速站起来接道,不给祝英齐一丝反驳的机会,“就如您所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祝英台的祝家庄的人,祝家庄的人犯了错,这样轻轻的责罚是不能达到惩戒的目的的。”
“是这样吗,祝英齐?”陈夫子盯着他问道。
祝英齐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难道祝家庄就这么放任做错事的人逍遥法外?好让他们下次接着做错事吗?”马文才盯着祝英齐咄咄逼人道。
“马文才,你……”祝英齐皱眉看着马文才,一脸不解。
“英齐兄,”马文才朝祝英齐靠近一步,伏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句,“别丢人。”
祝英齐一愣,马文才就代替他回答道:“夫子,英齐兄和祝英台是亲兄弟,兄弟之间相互照顾也属情理之中,但他说祝家庄的人不能给祝家庄丢人,如果丢了,那就不是那点小小的惩罚就能解决的。”
“马文才,你凭什么代表祝家庄说话?!”祝英台愤怒地指责道。
“这话可都是你八哥说的,”马文才轻飘飘地回答,“我只不过是代他转达他的意思。”
“我八哥才不会说这种话!”祝英台在面对马文才时气势倒是很足,“八哥……”
“好了!”陈夫子打断了祝英台和马文才之间的争论,直接下了定论,“祝英台和梁山伯的惩罚延长成三天,三天之内所有学生的打饭杂役,都由你祝英台一人承担,至于梁山伯,供书院书生引用的水,由你一人挑满,为期三天!”
祝英台焦急道:“可是,夫子……”
“下课!”
陈夫子丢下这句所有学生都爱听的话后就大步离开,一点都不给祝英台把话说清楚的余地。
所有学生都嘟嘟囔囔地收拾东西离开,课堂上霎时间就只剩下一脸委屈的祝英台和不住地安慰她的梁山伯以及……马文才和祝英齐。
“英台,”祝英齐甩开马文才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我刚刚是想帮你的。”
祝英台低着头站在那里,祝英齐看不到她的脸色,但也知道她的心情并不好。他不是原装的祝英齐,他对祝英台的了解仅限于她和梁山伯的一见钟情,所以他一点都不知道像祝英台这种从小就集父母兄长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受了这么大打击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犹豫再三,祝英齐说道:“英台,你要是实在难过的话……就跟我会祝家庄吧!”祝英齐越想越觉得靠谱,反正他不喜欢这个地方,如果祝英台也不喜欢了的话,那他们就早点回去,这样的话,他也不用每天早上那么早起,还要受什么肾虚的摧残,祝英齐越想越觉得靠谱,语气也不自觉地兴奋起来,“回咱们能……”
“八哥!你在说什么?!”祝英台突然抬头怒视着祝英齐,“什么叫回去?!”
“呃,这个……”
“八哥,你真的变了!你真的变了好多!”祝英齐忍不住掉了眼泪,“你以前从来不会那么轻易地说放弃的,哪怕是良玉姐姐……”
祝英台的话戛然而止,用略带惊慌的眼神看了眼祝英齐,声音也弱了下去,“八哥……你,你……哎呀!”
于是在祝英齐十分不解的目光中,祝英台慌乱地跑走。
“哎,英台!英台!”梁山伯在后面叫道,“八公子,我,我……”
“去吧,去吧。”祝英齐见梁山伯有追的意思,便挥挥手示意他去,不用管他。
“那八公子,你……你别生气,英台他……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
“山伯啊,你要是再不追,就追不到了。”祝英齐开口威胁道。
“那,那八公子你千万不要生气啊!我一定会把英台劝好的!”梁山伯边说边往外面跑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
“唉……”祝英齐有些颓然地坐在空下来的课桌旁,无力地叹气。
“你究竟在哀叹些什么?”马文才不屑道,“梁山伯和祝英台上课睡觉,理应被罚,就算祝英台是你的弟弟,你也不该为他徇私。”
祝英齐瞥了马文才一眼,淡淡道:“难道我上课没睡觉?怎么不见你说我该罚?”
马文才语塞。
这个问题别说祝英齐疑虑,连他自己也疑惑的紧。明明应该很烦眼前这个人的,但偏偏下意识地替他隐瞒,不想他受罚。马文才在心底悄悄问着自己原因,但答案并没有跳出来让他看。所以他决定把这归结到自己的一时心软,并且向自己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心软。
“唉……”祝英齐接着叹气。
“……你究竟在叹什么气?”好吧,他向自己保证的是不再多管闲事地让祝英齐免受责罚,但不代表他不可以询问祝英齐用自己的废气污染环境的原因!马文才为自己找了很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在想,”祝英齐顿了顿,“这三天可能都不能去吃饭了。”
马文才顿了顿,才道:“你担心祝英台?”
“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祝英齐揉着脸道,“而是英台在那里为别人打饭,我怎么吃得下去!”
这次马文才沉默地更久了,才迟疑道:“你怕他给你打的饭里有脏东西?”
这回怔愣的换成了祝英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生你的气,当然要报复你,”马文才的声音陡然增大,像是在掩饰什么,“要不然你还能怕什么?!”
“当然不是这样,”祝英齐吃了一惊,“你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马文才不答反问。
“当然不是!”祝英齐下意识地回答道,“他是我……弟弟,他在受苦,我当然不能跑去幸灾乐祸啊!”虽然是名义上的妹妹,但他确实还没有没人性到去幸灾乐祸,而且平心而论,祝英台其实对他不错……除了拐他来书院。
其实幸灾乐祸也不错!祝英齐想到。
“不会去幸灾乐祸吗?”马文才微敛眼眸。
“当然,”祝英齐顿了顿,“难道你会去幸灾乐祸你的家人吗?”
马文才不语。
“你们家是什么情况啊?”祝英齐真正地被震惊到了。
马文才的眸光一动,却很快将眼中的情绪隐了下去。
祝英齐吃惊地张大嘴巴。不会真的有家人还会幸灾乐祸吧?又不是清穿宫斗,需要尔虞我诈什么的。
……
不过,在东晋杭州马家好像也算是……豪门望族?
祝英齐无语。
“良玉是谁?”马文才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啊?”祝英齐呆呆地看着马文才,显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被转到那里去,“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没跟我提过。”
祝英齐挠挠头,以示自己的无辜。
“真的?”
“当然!”祝英齐道,“不过我之前失过一次忆,可能是以前认识的人吧?”
“失忆?”马文才看向祝英齐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
祝英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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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别捣乱
月光清明,洒在窗台上,像是一位绝世美人的手,轻轻地覆在霸王的手上。
吱呀。
房间的门被推开,马文才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清爽。
“你在做什么?”马文才看着呆呆地坐在窗前的祝英齐,皱眉问道。
“想事情……”祝英齐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马文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唉……”祝英齐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猛地把搭在窗台上的手抽了回来,看着马文才悠悠地说道:“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什么意思?”马文才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就是……吃饱了的人,不知道饿着的人的痛苦。”祝英齐摸摸肚子,费力地解释着连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的句子,一脸的委屈。
“……”马文才犯了个白眼,“是你自己不要去吃饭的,你现在在怪谁?”
“陈夫子……”祝英齐又一副萎靡的样子趴在窗台上,但盯着窗外的目光十分的哀怨。
马文才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径自走到书桌旁,拿起一本兵书读了起来。
但书是拿着,心却已经不在这里了。
“祝英台今天被欺负了,你知道吗?”马文才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知道……”祝英齐的声音从窗户的方向飘来,“而且欺负她的罪魁祸首正在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闻言,马文才原本黏在兵书上的视线不得不抬眼看向祝英齐,反映了一会儿,马文才才反应过来祝英齐说的是今天在课堂上他要求陈夫子多罚祝英台一些的事。
“你说我是罪魁祸首?!”马文才的声音微微拔高,“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他今天会过得更惨!”
“……你觉得打一天的饭菜比打三天的饭菜要更惨?”与马文才相反,祝英齐的声音越来越弱。据他前世很多减肥的女生们说,睡眠是克制饥饿的最好方法。所以他决定像那些为了美丽而拥有神农尝百草的精神的姑娘们学习,化饿欲为睡欲!
但是可惜,美好的愿望总是用来被人打破的。
“我说的是他今天打饭时候的事情。”马文才把时间转移回书上,若无其事地说道。
噌!
“打饭?”祝英齐猛地站起来,大声地问道。
看着祝英齐吃惊地睁大眼睛,马文才发觉自己的内心竟然涌起一阵阵愉悦感。
果然,看人倒霉自己才是最开心的吗?嘴角勾起意思浅笑,马文才把书翻了一页,“他给秦京生打饭的时候少打了,秦京生在找他的茬。”
“秦京生?”祝英齐皱着眉努力地想了想,“是谁?他为什么跟英台过不去?”
“不清楚,”马文才道,“听说祝英台和梁山伯在来书院的路上就跟秦京生打起来了。”
“来书院的路上?”祝英齐来回走了两步,“不应该啊!我是和他们一起来的,中间只有一天不在一起啊!”
马文才瞟了正在沉思中的祝英齐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来书院的第一天你没看见秦京生吗?”
“第一天?”祝英齐脸上的表情回归空白,一会儿才道:“那个被梁山伯手贱救了的人?”
“手贱?”马文才的重点抓的非常准,“你觉得他是手贱?”
“呃,”祝英齐的脸上露出了意思尴尬,毕竟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自己妹妹的心上人是手贱这样的话,如果被祝英台知道了,估计又少不了一顿脾气,“其实我也不主张动不动就动手杀人的,”祝英齐的表情变得严肃,“梁公子他舍身为人的精神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马文才奇怪地看着他,对于他前后十分矛盾的话表示疑惑。
“咳,”祝英齐干咳一声,“所以,如果你哪天跟英台聊天说起这件事,一定要记得,我刚刚说的后面的才是重点!切记啊切记!”
“……”马文才无语地看着祝英齐紧绷的脸。
“唉,你自己慢慢看书吧,我去英台那里看看。”祝英齐回复自己平时的表情,边说边往外走。
“站住,”马文才突然道,“你去他哪里能做什么?等着他接着骂你说你变了个人?”
祝英齐的脚步顿了顿,但他并没有转身,所以马文才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其实,她说的没错。”祝英齐缓缓地说道。她说道当然没错,他本就不是祝英齐,所以,他不是变了一个人,而是换了一个人。不过,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他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老老实实地活在这里才对。
不过……后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祝英齐径自陷入自己的人生哲理当中。
“祝英齐?祝英齐!”马文才不满地叫道。
“什么?”祝英齐愣了一下,才发现马文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并且走到自己的身边,正拉着自己的胳膊。
“你刚刚在想什么?”马文才皱眉不满道。
“没什么,”祝英齐下意识地挣开马文才的手,低头道,“你继续看书,我先去了。”
“等等,”马文才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祝英齐脱口而出道。
马文才挑眉,“你能去我不能去吗?”
祝英齐道:“我去找我弟弟,你去找谁?”
马文才回嘴:“我去找我同窗。”
“……”祝英齐的嘴角微微抽搐,“马公子,你捣乱了,英台那里已经够乱的了。”
“你说我是去捣乱!”马文才猛地抓住祝英齐的胳膊,面上的表情要躲凶狠有多凶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祝英齐被马文才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但祝英齐的不知该如何回应落在马文才眼里,那就是明晃晃的默认。这下,连语气都变得阴冷起来,和刚刚相识时的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祝英齐,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
马文才猛地断住,比刚刚抓住祝英齐胳膊的速度还要快,然后迅速转身走回书桌前,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呃,马公子?”祝英齐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但并没有得到回应。
疯了?祝英齐在心底默默地质疑。当然,他也只敢在心底质疑,因为那本被马文才紧紧地捏住的书给了他很大的警示。
……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房间里谁都没在,祝英齐无奈,只好转身朝书童们住的地方走去,希望银心能给他一点消息。
“银心?”祝英齐站在门口唤道,不一会儿,银心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祝英齐先是愣了愣,然后就不满地撅起嘴来,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走了过去。
“八公子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英台去哪了吗?”祝英齐问道。
“公子她去帮梁公子修补水缸了。”
银心的态度显然打消祝英齐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想法,而是直接道了晚安,朝梁山伯挑水的水缸走去。
夜幕下的书院总算是有了一丝学校的气息,让祝英齐忍不住回想起以前在大学时偶尔浪漫一把带着女朋友出来散步的经历。不过那时候满心满眼想的都是面子,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更加有面子,怎样能让自己能在学校里获得个最佳男友的称号。
不过今天,他想的人是……
马文才?
祝英齐郁闷了。这么浪漫的时刻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都是马文才在他出门前的那声冷哼?分明精神不正常,随意发脾气的人是他马文才马大爷啊!
怀揣着郁闷的心情,祝英齐信步走着,但脑子里的男主角却并没有被替换掉。
……
“英台,快去洗把脸吧!”
祝英齐看着前面脸脏的像只小野猫似的的祝英台和忙着不水缸的梁山伯,一阵无语。
“你们在做什么?”祝英齐无奈地开口。
“八哥?”
“英齐兄?”
梁山伯和祝英台同时愣了一下,然后叫道。
“嗯,”祝英齐走过去,皱眉看了看祝英台的脸,“怎么弄的这么脏?”
“八哥……”祝英台抬眼打量着祝英齐的脸色,“你……不生气?”
“什么?”祝英齐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被罚的不是祝英台吗?为什么他要生气?
祝英台仔细地看了看祝英齐的脸色,直到完全确定他并没有生气的迹象,才展开笑颜,道:“啊,没什么,没什么,八哥你……呃,反正你不生气就好!啊,对了,八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留下来帮帮山伯吧!他忙了一整天了!”
说完,祝英台就一溜烟地跑走了,留下祝英齐和梁山伯在哪里大眼瞪小眼,傻傻地对视着。
“呵,英台还真是急性子啊!”梁山伯率先打破沉默,笑道。
“是啊,”祝英齐顺着他说道,“她一向如此,也就你还能容忍着她。”
“英齐兄,你不是也很宠着英台吗?”梁山伯看了祝英齐一眼,才笑道,“要不然你又怎么会陪着她来书院?”
……他来书院完全是被自己的老头踢出来的!跟他宠不宠祝英台完全没有关系!祝英齐的心在默默滴血,不过……
“你怎么知道这个事的?”
“哈,是英台告诉我的,”梁山伯用手敲了敲水缸,试了试硬度,接着说道,“他说你一点都不想来书院读书,从小到大他从没见你这么强烈地反驳一件事,而且还是他提出来的请求,所以他说你借口生病不来书院时,他真的很怕你真的不管他了,所以才会跟我结拜的。”
“跟你结拜?”祝英齐问道。
“是啊,”梁山伯道,“英台他因为想到三年不能和家人见面,倍感伤心,所以英台才会愿意跟我结拜,认我这个大哥的。”
“……”原来不是祝英台赶着要嫁,而是梁山伯追的有技巧啊!
不知道马文才那个家伙追女孩的时候会用什么方法?
……
大概是直接霸王硬上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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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成熟点
“不仁者可以言哉……”
再次被读书声包围,让祝英齐感觉自己有回到了那个天天奋斗的高三时代,但他身上的疲倦却又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此刻身处异代。
昨晚祝英台洗完脸回来时手里竟然端着盘烧饼,不过所谓乐极生悲,祝英台的兴奋体现在了她跑步的速度,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她摔倒了,烧饼也“泡汤”了。
梁山伯连忙上去安慰,祝英齐则蹲在地上,看着那块烧饼不住地惋惜。那烧饼从颜色上看怎么看怎么好吃啊!
不过祝英齐很快就不为那些烧饼惋惜了,因为味道实在是……
太难吃了!
默默地背过身吐出他悄悄捡起来吃了一口的烧饼,然后看着梁山伯大口大口地把烧饼往下咽,祝英齐在心底默默地赞叹着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但他显然低估了梁山伯……
“英台,这些烧饼,我先留着,等着以后再吃,好不好?”
“咳!”听着梁山伯满怀深情地说出这句话,祝英齐发誓他没有因为猜到梁山伯是因为太难吃才这么说的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梁山伯的晕倒不在祝英齐的意料之中,但他不得不去管这档子事,因为把一晕倒的大男人扔给一小姑娘去抬,实在不是一大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啊!
不过也幸亏梁山伯的昏倒,让师母跟陈夫子说了好话,免去了祝英台和梁山伯的惩罚,才让祝英齐吃上了一顿好点的早饭。
可是……
祝英齐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一夜没睡的后果就这么体现出来了,梁山伯和祝英台没事,但他却困得想要睡死过去。
不过他之所以没有睡死过去,不是因为对学习的热爱或者是对陈夫子的尊敬,而是因为……
马公子,我又没欠你钱,你要不要用这种苦大仇深的眼神瞪着我?要不要用这种方圆几十里都能感觉到的怨气腐蚀我?
……
好吧,祝英齐突然想到,他欠马统的钱好像真的还没还。
……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祝英齐刚想向马文才问下马统在哪里,马文才就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走了。
所以祝英齐只能用马文才在的时间惊叹他的速度,等马文才走了才想起来自己还什么都没问。
“……”
午后的阳光十分明媚,但再明媚也明媚不过品状排行榜上马文才和……王蓝田的大名。
“马公子啊,你说你上品状排行倒还算是真才实学,但是那个王蓝田……陈夫子究竟看重他哪点了?”祝英齐小声地问着旁边的马文才。
马文才忍了一个上午,闻言终于瞥了一眼祝英齐,心情微佳,“你觉得我是真才实学?”
“当然,”祝英齐下意识地说道。他和马文才同屋,马文才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他当然知道,“你不是一天到晚都在看书吗?”
马文才的心情又好了一点,但面上还是装作毫不在意,故意犯了个白眼,“哼,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一天到晚竟往外跑吗?”
祝英齐愣了愣,反驳道:“我哪有?!”
“你没有?”马文才撇了撇嘴角,“昨晚是谁彻夜不归?!昨晚是谁说我是个捣乱的?!”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地方。从小到大,除了家人外他头次相帮一个人,但那个人竟然敢说他要去捣乱!想到这里,马文才心中好不容易平复了一点的怒火再次冒出头。
“……”祝英齐无语地看着马文才那双冒火的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冤枉了他,当即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马公子,你说谁说你是捣乱的?我去帮你教训他!”
“是吗?”马文才看着祝英齐谄媚的笑,心下也生起了几分挑逗的意思,“那你想怎么教训你自己?”
“听马公子的意思,好像是说那个那么说你的人是我?”祝英齐故作惊讶道。
“难道不是?!”马文才挑眉。难道他想赖账?
“当然不是!”祝英齐飞快地说道,“一定是马公子你听错了!”
“哦?”马文才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不过,这个几率非常的小啊!”祝英齐很快把话转了回来,“所以一定是我说错了!”
马文才失笑。
不就是道个歉吗?竟然能被他扯出这么多有的没的!
祝英齐见马文才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才偷偷地舒了一口气,暗叹自己之前交的女朋友不是白交的,起码教他的哄女朋友的方法还是挺管用的!不过……
他为什么要把马文才当女朋友哄?
祝英齐陷入了自己的无限纠结中……
大概,是因为马文才表现的实在太像一个吃醋的小姑娘了吧?祝英齐很自然地把责任推到了马文才的身上,然后对自己的结论十分的满意。
……
“你真的觉得是你说错了?”马文才故意问道。
“当然,”祝英齐回答,“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你真的想去捣乱的话,你要么是大张旗鼓地自己去,要么就是绝对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马文才咬着牙说道。
“当然,”祝英齐笑嘻嘻地说道,“这是我对你能力的肯定!”
“不过,你不觉得你应该为你说过的话付出代价吗?”马文才话锋一转,直接地说道。
祝英齐一怔,“什么代价?”
“后山位置不错,还有很多禽兽,我们找一天去比赛打猎吧!”马文才道。
“……好。”其实最大的禽兽就在他旁边吧?干嘛还要去后山找?祝英齐默默地把永远都不敢说出口的话房子肚子里说道。
“怎么?你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