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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择手段勾引你》 最终章

      年年有鱼 作者:瑜宁

    最终章 爱上瘾

    相亲的场地总是千篇一律的,况且家里附近的大餐厅不多,曾在母亲恩威并施下被迫相亲过十数次的唐恬,对这家西式餐馆自是熟悉不过。

    恍如置身家里般悠閒,白皙的手臂探向桌上的柠檬水,缓缓地送进红嫩水亮的双唇内,一口接一口地喝著,这看似简单平常的动作,她做起来却令对座的男人份外的著迷,男人那双眼不绝地瞅著她看,老实的国字脸上泛起红晕。

    他还要再盯著她看多久?唐恬在心底咕哝,却不敢把不悦的神色展露在小脸上。都怪妈,大清早的就把她挖起床,特地去烫直发,又不知在哪里请了个业馀彩妆师来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最过份的……她往下瞄了眼,最过份的就数这件低x肩带裙,现在可是秋天呢!

    她想逃回家,但媒婆就坐在他们身旁,而且让妈知道她临时离场的话又免不了一顿碎碎念,不过,虽说对面这个好像是黄太太的亲戚长得老实忠厚,但一直猛瞧她看也有点不礼貌吧?

    「张先生刚刚从美国回来,是知名科技公司的一员,工馀时还在修读某某大学的电脑科学硕士学位,为人正直,可说是一等一的对象啊!结婚後肯定是顾家爱老婆的一型,对不对?」媒婆见气氛僵凝,马上开声向唐恬推销,又问那只会看著唐恬的张先生。

    「对,对。」张先生听到媒婆的话,配合地点著头,双眼还是看著唐恬。

    面对张先生这傻愣愣的样子,十足那种只会不停点头的玩偶,唐恬忍著发笑的冲动,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一笑,看得张先生两眼发直,就像突然被雷击中似的僵著不动,过了好久,媒婆老得发皱的手在他面前晃动,他才回过神来。

    「张先生,你没事吗?」媒婆问,他摇头摇得像搏浪鼓。

    「那我就先离开了,让你们聊聊。」媒婆退开,反正她也为对方介绍了,至於接下来怎样她可管不著。

    「呃……好。」唐恬有点为难地答应,媒婆走了,那他们还要相对无言至何时?罢了罢了,就再跟他耗一会,然後托辞离开,下次她才不会答应妈安排的相亲。

    「唐……唐小姐。」张先生吞了口唾y,两手紧张得冒冷汗,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是?」唐恬要自己微笑,装作恳切地听下去。

    「我……我觉.觉得得你很……很漂亮……」

    「谢谢。」这位张先生口吃的吗?为什麽没人跟她说?

    「刚才……我我真的……真的好像被爱神的……的箭……给给s到了……」张先生愈说愈激动,像是真被有形的箭给s中了般。

    唐恬无言地看著他,硬著头皮听下他的……「爱的告白」。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第第一次有这这种感觉……」张先生突然站起来,椅子被砰的一声撞跌在地上,惹来餐馆内客人的好奇目光,不过他似乎毫无所觉,继续说:「所以,请……请你嫁给我!」

    嘎?啥跟啥?第一次见面就求婚,这……会不会太扯了吧?唐恬被他的举动吓到了,霎时只能定睛看著他,不知该作什麽反应才好。

    「请……请你……嫁嫁给我。」张先生等了数秒都没回覆,再问一遍。

    「她不会嫁给你。」第三道神秘嗓音出现,众人看向声源,一身便装打扮的帅气男人正走向唐恬这桌。

    「承……天璇?」唐恬不掩饰她的愕然,他怎麽会在这里?他不是该留在北部的吗?

    承天璇没两步便走到她身前,他凝著冷峻的脸,透著愠色的锐眸把她今天的穿著打量了一下,聚拢眉苇,彷佛非常的不满,让满脑子问号的唐恬有点惧怕。突然,有些什麽自背後包覆著她,唐恬抬眸,赫见他脱下了浅棕色的绒毛西服外套,裹著她受凉已久的上半身。

    「呃……谢……谢。」她本想说别的话,却在看见他严肃冷漠的样子时,很没种地换成了嗫嚅的道谢声。

    「走。」简单的一个字,却暗藏著令人生惧的权威,唐恬乖顺地尾随他离去,不论他来的目的是什麽,重要的是她可以摆脱那位告白的张先生。

    眼睁睁地看著一见钟情的女神跟别的男人离开,张先生焦急不已,他颤蘶蘶地小跑步上前,扯开嗓门道:「唐……唐小姐!」

    走在前方的两人闻言顿足,唐恬转过头,张先生立即走到她面前,因著紧而更加的口齿不清,他说:「请……请你不要走。我.我我我很喜欢你,请请你……」可怜的张先生还未说完,就被冷冷的声音中断他的第三次求婚台词。

    「她不会嫁给你的。」承天璇直视那抖著手,额角冒汗的男人,清楚地把话再说一遍。

    「为为为什麽?」张先生鼓起勇气问,虽然眼前的男人比他高比他帅,不怒而威的气势足以摄住他,但为了夺得心上人的芳心,他管不了那麽多。

    承天璇挑眉,倏地牵起唐恬的小手,紧紧地握著,宣示般地说:「因为我是她的未婚夫。」

    现场马上响起两道抽气声,一道自然是来自受打击过度的张先生,他不能置信地来回看了两人一眼;另一道则来自完全没心理准备的唐恬,她张目看他,心脏怦怦怦地失序乱跳。

    小手被热暖的掌握著,肌肤相触传递著烫人的温度,背上披挂著他的外套,专属他的清爽气味萦回在四周,每吸一口气,都蕴藏著他的味道,让她觉得全身窜流著甜腻的蜜糖。

    「唐……唐小姐?」张先生近乎绝望般看著她,她只来得及点头,被握著的手就给牵拖著离去,唯有投给他抱歉的一瞥。

    承天璇拉著唐恬离开西餐馆,晚风飕飕吹来,在树上摇出沙沙的声响,唐恬一手紧拢著他的外套,一边配合著他急促的大步伐,他走得很快,她跟得气喘吁吁,没半句怨言。

    她首次发觉,被他牵著的感觉很好,刚才在餐馆里,若非他过来为她打发张先生,她一定会被缠住的。从初相识起,他就为她做了不少事,假扮情人瞒骗父母和旧同学、搭关系让她跟夏尚志学做甜点、拿汤到她家……多得她数不清,但她却因为多年来固守的原则,将他愈推愈远。

    她竟然傻得忘记了,唯有他不会让她抗拒,唯有他才能给她安全感……

    承天璇忽然停下来,唐恬险些撞上他的背,他主动松开手,在她狐疑的目光下,他淡淡地道:「刚才……只是权宜之计。」他没忘记,她g本一点也不喜欢他,只想藉著他来创造更多新甜点,所以为免她感到委屈,他选择解释。

    她不喜欢他,他知道。但在听到她要相亲的消息时、看到她为了赴那结结巴巴的男人的约而盛装打扮的样子,肚子便像挨了记闷拳,驱使他去破坏她的相亲约会。她就这麽讨厌他,宁愿跟那男人相亲、结婚?

    只消想像她穿上美丽的白纱,与别的男人步进礼堂,拥有她一辈子,他就无法维持向来引以自豪的理x,只想把那些觊觎她的男人都赶跑,这样的独占欲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权宜之计……吗?」唐恬不禁有点失望,她仰首看著他问。

    对啊!他们分手了,唐恬,你在奢想什麽?不过……他怎麽会来?怎麽会知道她跟张先生相亲的事情?假如他真的跟她一刀两断,为什麽要干涉她的相亲?

    「为什麽……你要来?」

    「伯母请我来的。」承天璇说了一半的事实,另一半想怕她也不会想听。难道要他说因为她只能是他的,不准其他男人得到吗?

    「但她不会请你说那些话吧?」唐恬走到他身前,略显急切地问。

    他晓得她是指两人是未婚夫妻的话,他承认这是出於私心,但他并不想让她知道,於是回避她的目光。而且,今晚的她太漂亮、太可口了,甫见到她的一刹,他就想吃掉她,可他同时也怕,会吓跑了她。

    「我送你回去。」说罢,他迳自往前走。

    这到底是怎样?唐恬茫然地伫在原地,咬著唇,辨别不了他还是否喜欢她……她怕,他会因为有更好的选择而放弃了她,不敢吐实、不敢主动,她怀疑自己能承受多少的伤痛。

    还是先回家吧,她心想,然後便跟在他背後走。

    沉默的夜色中,两人一前一後地在村里的宽路上走,靠著高耸的路灯及附近楼房的灯光,没多久,便来到唐恬的家。唐恬取出门钥开门,唐母匆匆地跑到玄关迎接他们……不,其实只有承天璇。

    「都这麽晚了,天璇,你就留在这里一晚吧!我早为你预备了客房。」唐母兴冲冲地说著,承天璇推搪不了,唯有答应,跟著唐母上楼去。

    被遗忘在原地的唐恬无奈轻叹,罢了,她就知道妈喜欢承天璇多於自家女儿。她脱下高跟鞋,唤了声坐在沙发看新闻的爸,便回到房间去。其实,客房就在她睡房的隔壁,不过她没那个勇气去找他。

    她带上了房门,趿著软绵绵的毛拖鞋,点亮了睡房的灯,走到弹簧床的边缘坐下来。下意识地抓紧身上的外套,她贪恋他的气味,就像他还在身旁一样。

    「糟了……」她自言自语。因为她发现自己不只是很喜欢承天璇,怕是把心都赔给他了。

    行动电话的铃声响起,唐恬找出手提包里的电话,来电显示是季小菱,她揿下通话键,道:「喂?」

    「相亲怎样了?」季小菱劈头就问,毫不拐弯抹角。这阵子,她们一直都有通电话,季小菱自然知道她跟承天璇分手、唐母安排相亲的事了。

    「失败了。」唐恬把今夜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听罢整件事情,季小菱那边沉默了数秒,然後她下结论:「他一定还喜欢你!」

    他还喜欢她吗?唐恬的心漏跳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她迟疑地说:「可是……他说只是权宜之计……」就因他暧昧不明的态度,让她没法分辨他哪句真心哪句是谎言。

    「男人就是这样的啦!他们要面子、自尊心强,即使心里在乎得要死,表面上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喔。」唐恬受教地点点头,续问:「那我该怎样做?」

    「若你真喜欢他的话,就……」季小菱拖长话尾,惹起唐恬的好奇。

    「就怎样?」

    「就去勾引他!」彼端的季小菱直截了当地说,教唐恬心头一颤。

    「什……什麽?勾引他?」没想过这个可能x的唐恬差点没给自己的口水呛到,素知小菱在这方面总是语不惊人誓不休,但……勾引承天璇,难度实在不是普通的高啊……

    「没错。」季小菱重重地应了声,非常坚定地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看他对你还有感觉,这招一定成功!」仿似听出了唐恬的犹豫不决,她诱劝似的说:「别想太多,赶快行动才是明智之举,要是给他跑了或者看上别的女人,你别来找我哭诉喔!」

    脑袋里映过一抹长鬈发的美丽身影,他身旁的确有很多出色的女x,思及此,她的心酸酸涩涩的,略带著急地徵询小菱的意见:「但……要怎样勾引?」

    「这个嘛……要看你的喜好了。」季小菱装神秘,拖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下去:「你喜欢正面还是背面?」

    正面?背面?为什麽她完全不明白小菱的逻辑思维?唐恬认真地想了想,虽然不明白,还是答:「正……正面好了。」

    「耶?哎噢,小恬真大胆呢!」季小菱笑著说:「想办法让他走近床边,不,小恬你喜欢沙发还是床啊?」

    客房里没有沙发啊……唐恬乖乖地回答:「床吧。」

    「咦?且慢,他现在人在哪?」

    「客房里。」

    「那麽……你先穿一件x感惹火的睡衣,最好是易脱的,然後引诱他走近床边,再紧紧抱著他,稍为磨蹭一下就可以了。男人大都受不了这种刺激,会做主动啦,但假若他耐力异於常人……那你就要当机立断,趁他失神就推他落床──」她绝对可以肯定小菱是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著这番话,可是在听的她已心跳得耳g都发烫了。

    「时机要抓得稳,千万别让他有机会逃,趁机坐到他身上,然後嘛……不用我说,你懂的啦……」小菱暧昧地说著,不久,又像想到什麽似的补充道:「对了,若然美女在怀,他都没反应,拿绳把他双手缚到床头去──」

    「懂懂懂。」唐恬点头如捣蒜,她不敢再听下去,遂道:「那我去了,小菱掰掰。」话毕,她马上切线,就怕再听到那些光听就会脸红心跳的话。

    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拍拍微热的脸颊,平复狂乱的心。

    勾引他,小菱倒说得轻松容易,若付诸实行的话则需要很大的勇气。唐恬拉下肩上披著的灯芯绒外套,轻轻抚过茸茸的表面,上头仿若残留著他的馀温,指尖不舍地流连。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无意中违背了原则,对他产生了感情,不过却没有後悔的感觉。

    真的要去吗?她自问著,心脏紧缩成一团,光是勾引他这个念头就害她全身神经紧绷、後脑头皮发麻,黑亮的瞳眸看看闭上的房门,对面,就是客房,只有数步之隔;又看了眼置在膝上的外套,她晓得今天自个儿的打扮挺「清凉」的,那麽……可行吗?

    思索了十数分钟,她还是得不出一个结论,陡地自床上站起来,大步走向衣橱旁的连身镜前,对著自己问:「你要留住他,还是失去他?」

    刹那间,答案在脑海里跃然,她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抓著他的外套,走过地上的波斯毛毯,拉开房门再关上,走至客房门前,动作一气呵成。

    不过,这刻她开始有点踌躇不定,小手举起又放下,始终还是没勇气敲门。

    「唐恬,你要失去他吗?」她低声问自己,摇摇头,她不想跟他只做陌路人。那……那就豁出去吧!

    她紧闭双眼,小手握成拳敲上门把,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没多久,客房的门被人从内拉开,她马上收回手,像军人敬礼般立直僵著不动,双眼缓缓地、缓缓地睁开,往上瞄,就见他冷著脸俯视她,换下了休閒服,他身上只穿了睡袍,衣襟间的空隙露出了麦色的肌肤,渗著沐浴j的气味,复想起她来的目的,腓色染上双颊。

    唐恬,眼睛不要乱瞄!她暗地告诫自己。

    「有什麽事?」他问,语调平淡,像是跟她不相熟一般。

    撇开因他的语气而有点受伤的情绪,她紧抓著外套,鼓起勇气地仰起脸,说:「我来还给你的。」还有……来勾引他,她在心底默默补加。

    承天璇若有所思地凝睇她,看得「心怀不轨」的她手掌冒汗,差点没孬种地道晚安落跑去也,她递出外套的双臂伸得笔直,半晌,他还是没反应,一股沮丧感浮上唐恬心头,正要放弃,缩回手前,他突然一手取过外套,旋身走进房里。

    唐恬愣了一下,他没有赶她,她马上把握时机踏进客房里,并顺道把木门关上。

    承天璇迳自走到床前,安静地摺叠外套,把他今天穿的衣服都堆叠到睡床旁边的木几子上,似乎没有察觉唐恬偷偷地窜进来,直到听见关门的微响,才皱著眉回头,正要开口发问:「你……」背後却传来一阵馥郁的香气。

    拥有玲珑曲线的娇躯紧贴著他的背,他闭上眼睛,努力挥去脑海中她难得x感的身影,可是她的柔软正抵著他,浓浓的甜香因她的靠近而飘进鼻腔,只要呼吸,便能嗅得著,犹如催情的香j。

    他强自抑下体内的冲动,哑著嗓子问:「你怎麽还不回去?」

    嘎?藕臂紧紧圈抱他结实的身体,唐恬被他问倒了,难不成要她照实回答吗?不不不,他可能会立即揪起她赶到门外……灵光乍现,她想到了!

    「我……我的房间有蟑螂……」她颤著声说,像是怕极了蟑螂,事实上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恶心的生物,可是颤抖的真正原因是怕他会拆穿她这临时编造的谎言。

    「蟑螂?」

    「对对对。」她连声称是,心里益发的紧张,唯有贴得他更近,殊不知这无心的动作却惹起他刚平心静气浇熄的欲望,她软嫩的躯体正在挑战他的极限。

    再任她这样下去,他铁定会忍不住的,一定要制止这傻愣愣的女人。

    「我去看一下。」他说著,欲拉开她在小腹上交&21472;的手臂。

    「不要!」她惊叫,承天璇顿足不动,疑惑地问:「怎麽了?」

    「我……我好怕看到蟑螂,你不要去看,若它爬出来怎麽办?」她真的在怕,若他去她的房间,一定会识破她蹩脚的谎言,她才不会笨得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对了,小菱刚才在电话里是怎麽说的,抱著他然後……然後磨蹭……她咬著唇,挨著他实在而温暖的背部缓缓地,由下至上地磨擦,裙下的双腿拂过他的,滑腻的肌肤触感挑得他体内的火烧得更烈,他可以幻想到那白皙的大腿圈著腰下的美丽姿态,还有她被情欲薰染的诱人模样,使他压抑得更痛苦。

    「那你要怎样?」他咬紧牙关地道。

    「我留在这里,可以吗?」即使他背对著自己,唐恬还是会因为这番露骨的话而脸红,她边问边努力地以身体擦碰他的,可是……他怎麽还不动如山、平静得很的?难道是她有问题,她微拢秀眉,打算进行下一个步骤──推他到床上去。

    「好,那我去别处睡。」承天璇说罢,就要走开,唐恬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怎麽不跟小菱说的流程一样,害她方寸大乱。

    「家里没别的客房了……」她嗫嚅著,放开手不再抱著他,乘他要迈开长腿离开时,上前用尽力去推他。

    呃?为什麽一点效用都没有?即使她再用力推,都不能让他移动半分,承天璇铁青著脸,体内燃著一道欲望的火,她还嫌不够似的不知在他腹上干什麽,用力地推著,他觉得他忍够了!

    承天璇扣著她不安份的手腕,使力一拉,把唐恬扯到身前,黑眸锁著她,话语像是自齿缝间迸出来一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

    纤瘦的手腕的大掌锁住,慌张的唐恬倏地被带到他面前,震慑於他凛冽凝重的神色,还有具危险x的目光,她怔了半秒才晓得他在问什麽,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就是勾引他吗?

    「我……我呃……」她心虚地低头,说不出口,嗓子直发抖,不知是因为太紧张还是他的靠近会让她心悸,双手微颤著,连两腿都变得虚软无力。

    他自然感觉到她的抖颤,唐恬垂头,以致他看不清她此刻的脸容,但耳闻她断断续续的低语,他有种不好的预兆,她怎麽看起来……像是在哭泣?他抬起空出的手探向她的下巴,她却悄悄地躲开了,让他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你……」她肯定不知自己对他的影响有多大,一个无心的举动,就足以撩起他潜藏的欲望,似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除了冷著脸离开,他实在无法再忍下去。

    唐恬没有理会他欲解释的举止,双眼专注地覤看有没有可乘之机,刚巧他松了手劲,她便急不及待地挣开,在他反应过来前用力推著坚实的x膛,誓要把他推倒在床上。

    手心传来他炙人的体温,x前的起伏差点害她分心,她眨著眼、咬著牙,一定要依照小菱的话把他推倒,否则她就不能成功地勾引他了……一、二、三,她推,可推了又推,他都像个石雕般伫立不动,令她双手发软。

    「呼……」她微喘著,手还按著他。

    「你.到.底.在.干.什.麽?」他的欲望因紧绷而泛痛,再下去,他就不管这麽多直接抱她、彻底品嚐这磨人的妖j。

    唐恬乾脆扑向他,一时不察,他往後倒退,脚跟撞上了床脚,跌坐在舒适柔软的床上,她见机不可失,也不管後果如何,两手攀到他颈後,像是藤蔓般赖在他身上,他被迫躺在床上。

    「你做什麽?」被压在床上的承天璇盯著那转而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哑声问。

    刚才因为在他背上磨蹭,然後两人又推又拉,唐恬单薄的裙子显得更加凌乱,一方肩带滑落到白皙的手臂上,低x剪裁的领口歪到一旁,露出线条姣美的大半雪肤,随著她急促紊乱的呼吸起伏,更让他深黑的眸子转为幽邃,芳馥的香水味不住地撩拨他的知觉,她跨坐在他腰间,就差一寸擦撞到他的欲望g源。

    「不要吵!」唐恬觉得手好像不是自己的,颤得很,她笨拙地解著他睡袍的腰带,又要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好不容易,才解开了绑结,她吸了口气准备要拉开睡袍。

    说他吵?承天璇眉一挑,确定不要再当什麽柳下惠,是她不肯罢休地刺激他,就别怪他不一口吃掉她。他反手抓著在x前与钮扣挣扎的小手,强壮的身子一翻,形势逆转,唐恬被压在软软的床上,被高大的他给笼罩。

    「你……你……」她的「勾引大业」尚未成功呢!

    承天璇没有理会她的嘟嚷,虽然不晓得她葫芦里在卖什麽药,但既然她这麽喜欢留在这里,他就绝对奉陪!低头,他准确无误地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乘她又要说话的时候,灵巧的舌头探进去,狂猛地吸吮她的甜蜜。

    「唔……」抗议的话语化为朦胧的嘤咛,泰半身体被压进床铺里,早已熟习他的唐恬只是在初时愣了一下,然後就被他暴风似的吻掳去心魂,像是把隐忍已久的热情倾数释放,他尽情吻著她。

    渐渐地,她不再是被动的角色,玉臂有自主意识般攀上他的後颈,生涩的舌尖抵著他的,尝试回应他,而他的下一个动作,则是拥紧她,火热的欲念因她的挑逗而更加涨大难捺。

    直至两人榨乾了附近的氧气,他才放过她,俊脸退开约五指的距离,炽热中闪著纯男x意念的眸攫住她的小脸,热吻为两颊添上酡人的红晕,黑睫半垂,水嫩的红唇微张,细细地喘著气,他禁不住低咒一声,企图遏止立刻占有她的念头。

    「你从哪里学来的?」他乘两人还剩下些许理智,务必要找出她今夜反常的答案,明明是她亲自承认不喜欢他,为什麽还要特地跑来做尽一切诱惑他?还有,她怎麽会晓得如何令男人无法把持的技俩?

    「呃?」唐恬尚在神思昏昧的阶段,诱人一亲芳泽的唇瓣吐出无力的虚声,衬著凌乱不堪的衣著,让他脑里紧扯著的弦线几近断裂。

    「我……有……有人教的。」片刻,她才能消化他的问话,本来想蒙混过去,但他的脸部线条绷得硬梆梆的,她不敢惹怒他,只好选择说一半实话。

    「有人教?」承天璇朗眉挑高,怒气与酸意在x臆间翻滚,只要想到有哪个男人教她这档子事,他便有宰杀那人的冲动,他俯身看她,问道:「谁教你的?」那话听起来没半点抑扬顿挫,但语调y柔,有种危险的感觉。

    唐恬的心霍地急跳,迷蒙的眼珠子撇开,不敢直视他,基於朋友道义,她不可以把小菱供出来的,但眼前这男人浑身正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她又不敢招惹……噢,虽说她已经招惹了。

    看她极力为那神秘人隐瞒的模样,就让他吃味得要死,腹部再度挨了记闷拳,她是他的!从首次见面起,这样的决心只有更加强烈,除了这女人,再没谁能令他如此在乎、如此迫切地想掳夺她。

    他凑到她白玉般的耳珠旁,鼻翼呼吸的热气让她不消两秒就全身酥麻,他清爽醉人的气息包覆著她,她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像是被偷偷连上丝线,任他掌控著思想和行动。

    大掌在她浑浑噩噩的时候抚上肩带裙的领口,使地一扯,单薄的布缘轻易被拉开,雪肤甫接触到冷空气,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倒抽了口气,他的手正不安份地探向她x前,啪一声微响,前置式x衣的扣子被长指弹开,然後柔软的丰盈就尽在他的掌握。

    他轻巧地搓弄著她,害她抑不住吟叫出声,羞著一张脸,不敢看他,快感迅速窜流至四肢百骸。

    「谁教你的,嗯?」温热的唇摩擦著她的耳珠皮肤,撩弄她的敏感带,然手下未停,单手握著质感美好的丰盈,来回抚弄著,除了惹来她的娇喘,也令那小巧的红芯怵然挺立。

    「呃……不……不能说……」他真坏,就会挑中她的罩门,但她不可以出卖朋友的,话未说完,他便自她耳畔移开,揉著白嫩的柔软,含著已为他绽放的尖端,以磨人的速度舔吻,一阵电流似的感觉流遍每g神经,脚趾头都受不了似地踡曲著,她得抓紧他的背才行。

    不能说?那到底是谁?怒意如山洪,正在蕴酿爆发的时机,他以舌捻弄甜美的红蕊,另一手则探进早被撩至大腿以上的裙摆内,脑子乱烘烘的她g本无暇理会,只知小腹间有股热量,因他的抚触而不断增温,比发热还要难熬。

    「说,是谁?」他的齿啃咬著她,唐恬逸出呻吟,不知该说什麽才对,十指捏进他的背肌中,捏出红痕。

    「不……不能……」她险些丧失语言能力,他的唇离开,改而往柔软的幽壑中进攻,在她身下的手拽扯碍事的丝质内裤,带茧的指头在禁域的出口按下激情的前奏,弹出令她喘叫的战栗,她满满的湿润引发他的低笑,然而,他仍然要问出答案。

    「是谁?嗯?」嘴硬不说,他就跟她耗,青涩的她一定会最早投降。

    他到底在她身上做了些什麽?唐恬觉得全身都发热,他的指擦著她最私密的地带,她本能地弓起身子,长腿勾著他结实的小腿,想要更贴近他,想他密不可分地抱著她……

    他故意逗著她,势要迫她说出那人是谁,沁著湿润的指探得更深,她难受地扭拧著身子,嗅著她柔软间的香气,他捧高她挺翘的臀,薄唇留恋地舔吻雪肤。

    够了……她真的受不了,唐恬皱眉闭著眼想,红唇吐出破碎的声调,含著浓浓的情思:「是……小菱啦!」

    小菱?女孩子的名称?像是在哪儿听过似的,不过承天璇当下没兴趣去管这陌生的女人,晓得教唐恬的不是可恶的男人就成,他凝看唐恬咬唇不满的脸蛋,笑著亲吻她的唇,同时快速地脱下睡袍,露出j壮光祼的身躯,也把她身上的衣物褪去。

    唐恬看著他麦色的壮硕身体,脸瞬间涨成熟虾子的颜色,他留意到了,宣告:「这次你不能反悔了。」

    「啊……呀!」就见他俯下伟岸的身子,一手分开她因羞赧而密合的大腿,灼热坚挺的男x欲望缓缓地探进,最初她并不能适应,两手抓著他矫健的臂膀,他温柔地吻她的颊,压抑似地道:「你最好不要动。」

    但……但很难受耶!她想他进来,却又不想,那种似痛非痛的折腾她不知该如何处理,下意识地摆动纤腰,孰料却传来他的低吼──

    他抱起她的大腿,直直地挺进那泌满花蜜的女x之间,为两人带来最极致的欢愉,他边吻她边狂猛地冲刺著,在她身上、脑海内炸出喜悦和痛楚的火花,她很痛……捏著他的臂,管它会不会捏出血。

    「嗯……」她痛得闷叫。

    「再等一会,一会就不痛了。」他安抚似的在她耳骨旁低语,稍微缓和她的痛楚,然而在下一瞬,他又挺进,让两人完满地结合,撞出超乎她想像的欢快。

    是夜,男x的chu嘎喘息混著娇声呻吟,为小小的一室添上层朦胧瑰丽的暧昧气氛。

    ***

    曙光初现,自长年落下的垂帘隙缝透进客房内,尽洒在贲起的淡麦色背肌上,那宽厚的肩线几乎挡去了这点微弱的晨光,雪白的床褥被压出深刻的凹痕,他正欲翻身,却感觉有点异样,向来浅眠的承天璇睁开眼。

    难怪右臂毫无知觉,原来都给她的头枕了一整晚,感觉神经均麻掉了。他无声地弯起抹笑,不敢惊动在他怀中熟睡的唐恬,她是累坏了,赤著身子蜷缩在他x前,光洁的额抵著他的肩,平缓地呼吸著,他空出的手将被子拉高,免得自己早上醒来就受到过份的刺激。

    连在睡觉时,她也有挑起他欲望的能耐,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何时这麽重r欲欢愉……或许,就因为她是唐恬。

    不论是甜笑著的她、偶尔有点憨的她、学鸵鸟逃避的她,总之是她,才能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左右他的喜怒哀乐,即使极力压抑,陡落得失败的下场。

    他不知专注地看了她多久,只是窗外s进的金光渐趋灿亮,轻抚著她粉嫩的脸蛋,有种奇异的感觉在滋长。身随意动,他低头蜻蜓点水般亲了她的唇一记,怎料却扰醒她了。

    「嗯……」唐恬发出梦呓,直觉靠向前方的热源,比她床上放的布偶还要舒适,稍微赖了一下,她伸手揉揉惺忪睡眼,从睁开的细缝间看到了麦色的x口。

    「早。」他微笑著欣赏她起床的慵懒娇态,心里那股撼动更为强烈。

    「早。」她下意识地反应,还抬首冲著他露出笑容。

    「别大清早的就来诱惑我。」他附在她耳窝道,她轻颤著,此时脑袋终於开始运作,她眨眨长睫,对上那带笑的俊脸,循下方看去,被子大都盖在她身上,所以她无可避免地看到那沐浴在金芒下的j壮躯体,只有重要部位以下的地方被遮蔽。

    昨夜火辣缠绵的回忆袭上,身体传来的酸痛佐证那些并非一场梦境,唐恬的脸倏地变红,热气都散播至耳g子去。她……她她她和他发生关系了,那即是说自己的勾引大计成功了?喔!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呃……你……我……」她揪著被子,无助的眼看著他,不知该说什麽好,小菱都没有提及勾引之後的发展及应对方法,但默不作声,二人互相对望又好像很怪异。

    他莞尔一笑,道:「你先去梳洗吧,待会再说。」

    「喔。」她低低地轻应,心情放松了点,揪著被子就要走下床。

    「咯咯。」敲门声传来没两秒,门就马上被开启了,伴著唐母特有的大嗓门及碎碎念:「天璇啊,你有没有见到我家恬恬,有客人来找她……啊!你们在干什麽?」到後来,踏进客房的唐母发现自家女儿跟「前男友」躺在床上,尖声嚷道。

    紧接而来的是房门被砰的一声撞上墙,一个陌生的男人冲了进来,像是瞎了的苍蝇般,急忙问道:「伯伯伯伯母……发发生什麽事了?啊!唐……」原来是身穿笔挺西服的张先生,他左手还捧著一束火红色的玫瑰花,chu略估计起码有数十枝,所以拿起来动作很笨拙。

    「发生什麽事了?」姗姗来迟的唐父悠閒地站在门前问,然双眼早已瞟到客房内的状况,赤著上半身的承天璇抱著缩在被单里的女儿,女儿的脸还埋在他x前,拿膝盖想也晓得发生什麽事了。

    「噗──」数十枝盛开的红玫瑰花束突地坠落到地上。

    「唐……唐小姐,你和他他……」张先生双手还维持著捧花的动作,浑然不觉红玫瑰花就倒在他脚前,他一副晴天霹雳的模样,但眼睛还是锁定在唐恬那背著众人的头颅,震惊得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目中的女神昨夜不但被带走,现在还让他亲眼目睹这一幕,张先生又像是被劈到了,可是这次是恋慕的心被劈碎了。

    「天璇,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麽小恬会在你这里?」唐母双臂环x,以冷硬的语调佯装大兴问罪之师,但心底可乐翻了,若非有个外人在场,她真想上前大拍天璇的肩头称赞一句:「干得好!」

    她最了解自家女儿,恬恬是个外表柔顺,骨子里却死x子又别扭的女生,就是该有个在适当时刻毅然采取果决行动的人来制住她,这次真的干得好!唐母暗地里大笑著。

    承天璇偷瞥了眼怀里害羞的唐恬,忆起她昨夜鬼鬼祟祟地走来客房引诱他的情景,不由得勾唇露出兴味的笑,坐起身对著唐母道:「是她硬是要留在这里。」他把那心碎的情敌张先生当空气看。

    话毕,他x前马上被轻轻地揍了一拳,低头,就见唐恬红著脸以眼神指责他,他笑意不减,惹得她又想再抬起粉拳,大掌灵巧地包著雪白的柔荑,轻松地限制了她的活动。

    「恬恬,真的吗?」唐母这下真的有点吓倒了,连忙问。她女儿何时开窍了,有何方高人指导,居然懂得这一套?

    唐恬的回答是缩望被窝中,小脸往承天璇热暖的腰间埋得更深。她听得出母亲话语间的惊讶及一丝窃喜,女儿被吃掉了,她好歹也该表示激动或者其他正常的情绪吧?

    这无言的回覆等於在张先生破碎的心上再狠狠踏上一脚,他垮下老实的脸,但仍然怀著最後一点希望,开口问:「唐唐唐小姐……你……」

    「恬恬,张先生来找你。」站在附近的唐父把张先生沮丧的模样尽收眼底,有点同情他的处境,而且现在床上两人衣衫不整,也是对客人不礼貌的表现,遂道:「把衣服穿好吧。」

    「啊!对了。」经唐父这一说,唐母才留意到呆在一旁结结巴巴的张先生,开始巴啦巴啦地说:「张先生七点就在我们家门外等,一直等到现在才敢按门铃,足足等了一小时,他说他要来向你提亲……」

    「提亲?」承天璇突然c话,眯眼瞪著张先生,太阳的金光洒在他麦色的皮肤上,俊帅迷人的脸及完美匀称的身材令张先生自卑,但瞥见他身边的唐恬,不怕死的勇气涌上,张先生大踏步上前,却被玫瑰花束给绊住了,差点就要跟地板亲吻。

    张先生狼狈地站稳,才向著唐恬说:「唐唐小姐,自自昨……昨晚起,我就就对你一见倾……心,请请你嫁给我,好好吗?」

    又求婚?唐恬轻叹,不过她没有直接拒绝张先生,的确会给他还有机会的错觉,看来她是要好好向他解释了,正打算坐起身,却被承天璇压回床上去。

    承天璇没有理会她不解的眼神,鹰目盯著张先生,看得张先生冷汗直冒,半晌,才冷漠地道:「张先生对吧?我们来谈一谈吧。」

    「谈……谈什麽?我我们……没什麽……好好谈……啊!你……你!」张先生涨红著脸说,看承天璇正要掀被翻身下床,没兴趣看男祼体的张先生边叫边往後退,险些再度被玫瑰花束绊跌在地。

    承天璇没理他的大惊小怪,施然下床,没有众人想像中的喷血画面,本覆在被里的腰下位置早穿上了长裤,他拾起散落在地的条纹衬衫,姿态优雅地穿起来,然後步至张先生面前,说:「张先生忘了吗?我是恬恬的未婚夫,你今天来提亲,我想我们有很多事需要谈。」

    「我……我……」张先生欲驳话,却畏於承天璇冰冷幽暗的目光,不敢说下去。

    「请。」

    张先生瞥了床上的女神一眼,心里已有股不好的预感,不论是外表还是x格,他g本比不上女神的未婚夫,更何况,他们已经……他踏过朵朵鲜红的玫瑰花,践成血般碎瓣,离开客房,承天璇跟在他身後。

    「恬恬,你快去梳洗。」唐母对女儿说,然後也与丈夫离去,准备去看看天璇要如何解决这位口吃又锲而不舍求婚的张先生。

    「是。」唐恬吐吐舌,自被窝探头出来窥看,他们都到下面去了,她马上以被子卷著自己的身子,雪白的足尖踩在地上,她的手揪紧锁骨下的被缘,一边走一边发现地上是他俩的衣物,昨夜穿的肩带裙变成破布,她低声哀嚎,捡起裙子和散乱的内衣,以高速奔离客房,直冲向自己的房间中关门落锁。

    「天啊!唐恬你到底做了什麽?」她晓得到这一刻才来後悔有点笨,但想到她听从小菱的话,不知打哪来的勇气去勾引承天璇,两人双双倒下床的事情,还要被爸妈和那位才认识不够二十四小时的张先生撞破,她便羞得想拿豆腐砸头。

    罢了,反正事情都发生了,既然承天璇愿意跟她发生关系,应该是还喜欢她的吧?思及此,她会心一笑,赶快去梳洗换衣服。

    唐恬换过家居服,走下阶梯时就见父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红茶,一派悠閒。她走过去坐下,明亮的眼瞳往四周打量,边唤道:「爸、妈。」

    喝了口红茶的唐母睨了女儿一眼,说:「想找天璇吗?」恬恬还是一样的别扭,明明心念著的都是天璇,还要伪装不在意,谁料她的表情却出卖了自己的心。

    「嗯。」唐恬点头应道,妈那副知女莫若母的样子害她心虚。

    「他们在庭园那里谈。」唐母指向客厅对面的落地玻璃趟门,门後是小小的园子,唐恬循著母亲指的方向看去,果见承天璇跟张先生在不远处交谈,张先生低著头倾听,似乎没发生什麽事,她安心了。

    「像天璇这种男朋友可是世上难得,你可别错过了。」唐母忍不住开口劝说。

    「我知道。」可是他们分手了,才发生关系,这下该怎麽办?而且她都不了解承天璇的想法,他身边不是还有那个鬈发美女吗?他要选哪个,她没个准儿。

    「不是在意你的话,他干麽特地赶来南部阻止你相亲?」唐母像是会读心术般,反问唐恬。

    所以,她可以假设,承天璇提出分手只是一时意气,他还是喜欢自己的吗?就怕希望愈大,失望愈大,她不曾谈恋爱,但都晓得现在的恋爱关系很潇洒,合则来,不合则分,分手时就大方地跟对方说再见,以後或者还能当朋友。

    可是……现在的她,完全没把握能说服自己要这样潇洒。

    她遥看被日光朦了一片的玻璃趟门,目光渐渐失焦……庭园中,张先生颓萎地踏在青翠的绿草地上,特地擦过的黑皮鞋还沾著殷红的花瓣,他低著头,明知道女神的未婚夫就站在约三步之遥,他还是不想抬头。

    「张先生。」承天璇率先开口,仅换来张先生的一声「嗯」。

    承天璇暗暗叹息,好奇地问:「你真是喜欢恬恬吗?」

    这话迫得张先生急忙抬头,刚才如死鱼的双眼霎时变得神采奕奕,红著脸抗辩:「我……我我当然喜欢……欢唐唐唐小姐!」

    「那你确定她也喜欢你吗?」

    「我我我……只要,只要给给我机会,她她会会……喜……欢我的……」张先生坚信有志者事竟成,明知自己成功的机率近乎零,还是要作最後的挣扎,他边说边挥动两手,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话会成真似的。

    「但你不会有这机会。」承天璇寒著一双眸,使张先生不自禁直打哆嗦,明明是晴朗的天气,怎麽像是有阵冷风刮过?

    「我……」张先生忘了自己要说什麽,入定似的呆站著,半晌,才嗫嚅著说:「你……又不不是她……丈夫。」

    「听说张先生相亲失败三十六次,而每次求婚不成都会偷偷窜进女方的家,还被起诉过二十八次,对吧?」承天璇状似閒聊地提起张先生的过去,却吓得後者脸色发青,踉跄後退,一时不察就跌坐在草地上。

    灰黑的y影自头上罩来,挡去了刺眼的日光,张先生惊恐地抬头,就见承天璇不知何时站到他身畔,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逆光的俊脸散发著令人生惧的气息,冷冽的话语让张先生觉得温度倏地降至冰点:「我是律师,要试试看坐牢房的滋味吗?」一张名片递至脸前。

    张先生抖著手接过,扫视一遍上头的字後,急忙摇头,他他他不想坐牢,而他觉得这男人会有这本领。

    承天璇退开一步,对挣扎著爬起身的他说:「大门这边,请。」

    张先生站稳後,狼狈不已地朝大门的方向奔去,他这次惹上了麻烦的人物了,想到承天璇就在身後,他迫不及待地逃跑离去。

    裤袋中传来震动,承天璇未有调回目光,拿出裤袋里的行动电话,查看简讯後,便回身走向客厅。

    玻璃趟门被拉开,承天璇跟唐父、唐母颔首致意,然後看了眼唐恬,说:「我有事要先回去,改天再来拜候伯父和伯母。」

    「恬恬,你送天璇出去。」唐母跟怔在沙发上的女儿说。

    唐恬低应,与承天璇步过走廊,来到玄关的门前,她才问:「你跟张先生说了什麽?」为什麽张先生会落荒而逃?面对庭园的她看得很清楚,他跟张先生谈了一会後,张先生便摔倒在地,转眼间又奔离她家。

    「就跟他说,别和我抢你。」承天璇拉起她的手,将她一把带进怀里,低头抵著她鼻尖说。

    「你……不是认真的吧?」她问,虽然心里甜滋滋的冒出喜悦的气泡,却不想让他看到太得意。

    而且,他们之间还有问题尚未解决。

    「你说呢?」说毕,他啄了她红嫩的唇一记,道:「等我,别再答应任何相亲。」

    她愣住了,直到他从家门後消失,她才醒觉,干麽她要这样言听计从啊?

    ***

    「嘎呀──」随意拉开房门,脚上套著软毛拖鞋的唐恬走出睡房,小小的起居厅y暗得像是已至傍晚时分,她瞄了眼壁上的时钟,早上十时,今天是周末,不用回cupid去。

    起居厅的窗外被雨点打得朦胧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乌云密布,像是被层轻纱盖著般迷离,她踱至窗前,雨点坠落在窗框外的不锈钢边缘,哒哒哒的响声特别清脆。凉意透进室内,她摩擦著仅穿薄睡衣的手肘,温暖一下自己。

    临近秋末,还会下这样大的雨,天气真的愈来愈反常了。

    唐恬百无聊赖,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二人沙发上,搂过旁边毛茸茸的白色坐垫,很轻、很轻地吐出叹息。

    自南部回来後,她的生活作息跟平常一样,独缺了一点东西,也许应该说,缺了一个人。承天璇不知在忙什麽,要她等,却连半点消息也没有,她明白可能他在忙公司的业务或是诉讼,但她就是无来由地感到空虚。从来她习惯一个人,也享受独处的生活,不过自从他介入自己的生命,某种偶然才出现的孤独感开始形影不离地跟著她。

    谈恋爱果然烦人,可惜她已一头栽进去,翻不了身。

    她想见他,想问他还喜不喜欢她……但现在的她连他住哪里、在做什麽都不清楚,她真是个失败的「前女友」,相反,他却为自己不断地付出。心念一动,她抛开坐垫,拿起电话筒,按下已背诵在心的电话号码,但话筒却回给她无法接通的单调语音留言。

    唐恬沮丧地把头埋在沙发上,她只知道出租情人公司的地址,他会不会在那里办公?她坐起身,想了想,还是敌不过想见他的欲望,以最快的速度换装,抓起雨伞和手提包便出门去了。

    街上的雨势依然很大,商店都亮起灯,道上的行人不多,只有不同颜色的伞子点缀昏暗灰沉的街景。唐恬下了捷运,撑著伞子,循著记忆的路线小心翼翼地走,轻易的便找到了承天璇的公司。

    公司的门锁上了,里头也没有点灯,表示没有人在,她有点失望,但还是想等一下。伫在人行道上,她靠著檐蓬的位置举伞,雨却像不会止息般打落在地上,溅上她的小腿。

    等了约十分钟,刺眼的车头灯自街角拐进,她不太适应地眯起眼,却见那轮车子跟承天璇开的是同一款。唐恬握著伞柄走上前,宝蓝色的车子停下,自驾驶座撑伞而下的的确是承天璇,但车里还有别人。

    唐恬停下脚步,用力地咬著唇,咬得发痛也不作声,从前座车门走出来的是那个叫董蕊的鬈发美女。她终於明白,为什麽女人谈恋爱会歇斯底里,因为她都有这种冲动,不想胡乱猜测,但各种腐蚀心魂的可能x却自动浮现。

    她应该去问他董蕊是什麽人,他们有什麽关系?她应该去问他为什麽两人分手还发生关系?他欠她一堆解释,所以她要问,而不是像只没用的鸵鸟只懂逃开……唐恬,是他要你等,所以你要停下脚步,别再向反方向走……

    「唐恬!」压抑的怒吼自背後传来,她顿下脚步,软皮鞋陷在道上的低洼位置。

    承天璇冒雨冲到她身後,将正要落跑的她扳过来,满是怒焰的眸子在雨中竟更加清晰,他很生气,她却只注意到他浑身湿透,於是抬起伞子,也为他遮雨。

    「你又想跑哪去?」他问,想好好敲醒她的脑袋,硬灌给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法子这思想。为什麽这女人每次只想到要逃避?

    唐恬摇头,眼眶的泪潸下,温热的触感抚过脸颊,他正以指为她拭去泪珠,眼泪流得更凶。她不去跑去哪,从一开始就只想见他,不过她後悔了,因为心里的醋罈子不知不觉地满溢泻出,原来她的肚量小得很。

    无论事前如何安慰自己,在面对他跟董蕊同时出现的情景,泛滥的酸意侵蚀她的情感,让她变得更软弱、更怯懦。

    「有什麽想知的,就问,我会答你的。」承天璇满腔的怒火被她的泪急速扑灭,他气她的不信任、气她的自以为是,但又舍不得端在心上的她怏怏不乐。

    「可以吗?」惊疑不定的眸子瞅著他问,她怕自己不能问,毕竟两人已分手了不是吗?

    「这是唐恬小姐的专利。」他无奈地回答。

    他的话令泪水止住了,她吸吸鼻子,味蕾彷佛嚐到比糖胶还要黏腻的甜,唐恬畏缩地指向他身後,不太确定他跟董蕊的关系,问道:「她……是谁?」不敢问得太深,她讨厌那种一下天堂一下地狱的强烈沮丧感。

    承天璇回过头,跟他们隔著一小段距离的董蕊正提著深蓝色伞子站著,瞄见承天璇含愠色的臭脸,她陪著笑脸走上前,美丽的凤眸却只看著唐恬,她说:「又见面了。」

    「你是他的什麽人啊?」董蕊难掩好奇地问,连续两次看到冷静的承大律师在这女的面前失控,他们一定关系匪浅,承天璇她没胆子直问,那她就换个对象问吧。

    「我……」唐恬哑口,不知该回什麽,无助地望向承天璇。

    「她是我女朋友。」承天璇大方地搂过唐恬的腰,後者被小小的吓倒,马上扶稳手中的伞柄,免得撞到了他,而且他的宣示也使她有羞涩的感觉。这样说……他们是复合了吗?

    「喔……」董蕊拖曳尾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朝唐恬眨眨眼睛,说:「原来是承律师的女朋友,那我不妨碍你们啦!」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唤住了。

    「慢著。」承天璇冷著声把董蕊喊停,续说:「跟我女朋友解释你是谁。」董蕊这女人,他总是无法给她好脸色,因为她的委托,让他和唐恬的感情路一波三折,尤其是她那该死的丈夫,居然敢染指唐恬,现在她本尊又让唐恬产生误会,他是脑筋秀逗了才为她兴讼!

    「我?」纤指比了比自己的美颜,董蕊瞠眸问。虽然不解,但在承天璇冷凝的目光胁迫下,她认命地对唐恬绽出笑靥介绍自己:「我是董蕊,母亲是美国人、父亲是台湾人,家住洛杉矶……」

    「直接说重点,你丈夫是谁。」承天璇打断她落落长串的背诵。

    「啊?」董蕊大吃一惊,顿觉头皮发麻,这大雨天提到他会不会走霉运的?不过,她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轻叹口气,才说:「我的丈夫是夏尚志,但他很快、很快就会是前夫了。」她特别强调很快两字。

    「夏……夏尚志是你的丈夫?」唐恬惊愕地问。夏尚志何时结婚的?在餐饮界有名的他结婚的消息竟然这麽秘密?

    「对。」董蕊很不情愿地点头。

    「好,误会解释了。我跟她没关系,她是我的委托人而已。」承天璇对仍然未消化夏尚志已婚事实的唐恬说,拿过她的伞子,往出租情人公司走去。

    「那我怎麽办?」董蕊追上承天璇问。

    他瞥了她一眼,道:「回去吧,惹怒了他你也不会好过的。」那语气像是要她自求多福一样。

    董蕊就这样目送他们依偎著走远的身影,突地,轰的一声雷响,天际擦过光亮的闪电,她握紧伞柄,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听从承大律师的意见,别惹怒那男人为要。

    承天璇带唐恬回到出租情人公司,收妥伞子,自裤袋取出钥匙开门,唐恬边乖顺地内进边问:「你不用管董小姐吗?」方才的惊吓已平服,而且得知董蕊跟承天璇没有暧昧的关系就让她安心了。

    「自然会有人管她。」承天璇亮起走廊的灯泡,把她湿透的伞子套进伞架里,便拉著她往自己的办公室去。

    再度踏上浅灰色的地毯,她是第二次造访他的办公室,陈设依然是沉闷的冷色系,飘著淡淡的咖啡香,他关上门,将她领到小型沙发上坐下。他察看她滴著水珠的小腿和被浸湿的鞋子,默不作声地走进卫浴间,出来时已拿著一条乾爽的大毛巾。

    「啊!你……」唐恬红著脸叫道,看著他单膝跪在地上,拿大毛巾轻柔地擦乾她的小腿,虽然他们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脸红耳热。他专注的俊脸,还有小腿感觉到的舒适碰触,有股难言的温柔涌上,她静静地凝看他。

    他为她褪去湿答答的软皮鞋,大掌掬托她纤细的脚踝,chu厚的指腹擦出颤栗的悸动,幽黑的眸&30531;巡白皙的小腿,往上探索,对上她急欲避开的眼,他的眼神太深邃,像是隐藏著某种不言而喻的意味。

    「为什麽来找我?」他直起身,她下意识地往後压,在沙发上压出深刻的凹痕,他以双臂困著她。

    「因为……我不想分手。」她半垂黑睫,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说:「其实那天在cupid,我想向你解释的……或者,最初我真的想藉你提供我做新甜点的灵感,但其实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是因为我都……喜欢你。」

    半晌,身前的黑影没有反应,只有他浓重的呼息证实他的存在。

    唐恬想了想,还是决定豁出去,她抬头,就瞬即被他吻住。熟悉的感觉及气息自唇间缓缓传递,她自然地将手环上他脖子後,舌尖交缠著,他抱著她的腰,以吻融注所有的思念、心悸、情动和爱恋,在心底荡漾,直至他们的世界只够容纳对方为止。

    他稍微退开,她眨著迷雾般的双眼,不确定地问:「这样是……不分手?」她不得不向坏方面思考,她要他的答案。

    承天璇弯唇一笑,喃喃地说:「从第一次见面起,就爱上你了。」他的嗓音比朗&23058;酒还要醉腻,他说……他早已爱上她?

    唐恬也笑了,仰首凑近他,眉梢眼角尽是由心而发的愉悦,她装作苦恼地皱眉说:「那……我们还是不要分手了。」

    「好主意。」他赞同,再次覆上她软嫩的唇,撷取那自初遇一天起就让他无法自拔的甜美。

    他是罂粟,危险且致命,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沾染了、爱上了那样的激狂滋味,若非得要上瘾的话,那她愿意一辈子上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