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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同人]穿越之神君永琪第14部分阅读

      [还珠同人]穿越之神君永琪 作者:肉书屋

    出手这么阔绰的人,很……很值钱,就……就放过我吧……”

    一个大汉一把抓过那个银锭,一用力,银锭子就变成了麻花。车夫还没有回过神来,明晃晃的大刀突然□他面前的地上,激起一脸的灰尘,他眼一白,晕了过去。

    “他奶奶的孬种!”那大汉鄙夷的吐出一口唾沫。

    围住马车的少说也有十几来人,他们可能是习惯了被抢劫人的胆小怕事,从两人下了马车之后,就没人把视线放在他们身上过,反而,吩咐几个人进马车搜查之后,自顾自的在那里侃了起来。

    “这种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糟蹋粮食,干脆一刀解决了得了!”刚才的大汉嫌恶的踹了地上晕厥的车夫一脚。很明显,这是个直肠子的人,对刚才车夫的话反感异常。

    “二哥!不得伤人性命!”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较斯文秀气的人。

    大汉哼了一声,又狠狠的踹了一脚,才解气。

    马车被洗劫一空,但是财物并不多,大汉又来了气,“操!就这么点?给老子塞牙缝都不够!”

    一个小喽啰献策,“两位当家,不如把他们绑了吧?听刚才的车夫说,出手挺阔绰的,应该能有一大笔赎金。”

    这时,这一群人才注意到站一旁的天玄紫玉二人。天玄戴着斗笠,他们看不到表情,紫玉则是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的低下头,小模样,要多可怜就多可怜,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美!

    “绑了?”大汉傻傻的问。

    “二当家英名!”小喽啰一挥手,屁颠屁颠的就准备上。

    另一个斯文秀气的男人发出轻轻的嗤笑。

    “兔崽子!”二当家猛然爆出一声怒吼,“真绑了,那我不就算是听了这个孬种的话?!”说着,又是一脚踹出,拍马屁的小喽啰被踢倒在地半天缓不过气来。

    “二当家……小……小的错了……”

    二当家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直接转向紫玉,“小兄弟,你们可以走了。”他努力显示出善意的笑容,可惜,那张凶神恶煞般的脸让这个动作的难度无比的大。

    这形象也太矛盾了。紫玉打了一个寒颤,“真的?”看在别人眼里,只会以为他是因为害怕才打颤。其实,是被恶寒到了。

    “真的!阎罗寨从不伤人性命!”

    阎罗?阎罗寨不伤人性命?取名字的人水品不是一般的高啊!天玄似乎打了个趔趄。

    紫玉眼睛一亮,无辜的眨着眼睛问道:“那……可以把马车还给我们吗?”

    “可……不行!阎罗寨的规矩,财物一律留下,只能走人!”

    紫玉还想再说什么,天玄拉了一把他的袖子,两人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身后,是二当家懊恼的声音,“他娘的!对着那样一张脸,老子都不会说话了!”

    天玄和紫玉离那群人越来越远,眼看就可以离开危险区域……这时,一阵狂风吹过,毫不客气的掀起了天玄的斗笠,与众不同的头发随风飘散,夸张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短暂的石化之后,一直好整以暇的斯文男子突然发出一声大吼,“小的们!把他们给我绑了!”

    重逢

    所谓的贼窝,自然而然处在隐蔽的山林间。阎罗寨的所在,利用了一个绝佳的天险地带,前面有天然的坚固屏障,同时也起到掩盖的作用,若不是有人引路,还真不好找。嗯,绝佳的地理位置。

    阎罗债的入口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这个地方有很多这样的石头,一般人走到这里,会以为已经没路可走,看不出来后面所包含的乾坤。

    殊不知,柳暗花明又一村。

    寨里人不多,不超过两百人,他们每天所做的事,就是打劫那些倒霉的商人,而且专挑软柿子下手,选择的都是有一定财富,但是又不是顶尖的富商,没有强劲后台的对象。再加上因为不杀人,后果不严重,这里的官府懒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可是,也不排除官匪勾结……此时,天玄脑中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个想法。

    一转眼,他和紫玉两人被“俘”来阎罗寨已有两个月。

    当时说是要绑,可惜他们俩一看见面前的刀子就两腿发软。山贼们一看他们这样,也省事了,直接用大刀一威胁,两人就老老实实的随着众人上山当了俘虏。

    后来知道,那个发话要绑他们的斯文男子,就是这里的三当家。

    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的大当家,一看见天玄的进入,搭在扶手上的手就紧了一下,瞳孔也猛的一缩。虽然很快恢复过来,但是怎么能够瞒得过天玄和紫玉两人的眼力?

    有猫腻。就冲着他这一瞬间的反常,天玄决定留下来玩玩。

    “叫什么名字?”高大威武的大当家问。

    “天玄。”“紫玉。”两人老实的回答。

    “家住哪里?家人几何?有无婚配?作何营生……”开始查户口。

    “……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问题?天玄懒得想,很干脆的甩出三个字。

    紫玉只有苦笑的份,暗叹一口气做小白兔状,“我……我家少爷前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醒了以后就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

    “忘了?”大当家的眼里有一抹欣喜快速闪过,“他忘了,你说。”

    “我……我是少爷忘了之后买来的……”

    大当家和三当家套来套去,得出结论,这位少爷美则美矣,但是有点呆,对过去一无所知,这位跟班弱不禁风,对少爷的过去也一无所知。

    “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不知道。”天玄的三个字再次出口。

    于是,开始诱拐,“既然没有地方可去,不如,就暂且留在这里吧?”这是三当家的话。

    二当家:“小兄弟,放心吧!有老子的肉吃,就有你的汤喝!”汗,你吃肉,别人喝汤?

    大当家不容拒绝的拍板:“就这么定了!咱们阎罗寨劫富济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两位就在这里放心的住下吧!”

    于是,住下了。而且,一住就住了两个月。

    修罗寨没有亏待他们,而是好吃好喝的把他们供了起来,也随他们在寨内的范围里随意走动,但是,当他们想要出寨时,就会受到有意无意的阻止。

    “紫玉,我们似乎被软禁了,怎么办?”房间里,天玄皱着眉,一脸苦恼到不行的样子。

    紫玉暗暗翻了个白眼,配合的发出害怕的声音,“少爷,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难道说是喂饱了再宰?”

    “……”这位少爷,你当是杀猪啊!“唔唔唔……少爷……我怕……”

    隔着一堵墙的两个人听到这样一段幼稚无比的对话,互相使了个眼色,离开了隔壁的屋子。

    “大哥,看来真的是两个呆子。”

    “嗯,吩咐弟兄们,好言好语,别吓着他们了……事不宜迟,明天你和我走一趟吧。”

    而他们口中的呆子,此时正躺在床上,无聊的直叹气,“紫玉啊,再这么无聊下去,我们就走吧!”

    “……”

    这天,天玄站在外面,看见二当家带着一群人,挥舞着大刀,正准备出去,连忙高声叫住他,“二当家!二当家!”然后气喘吁吁的跑过去,还虚弱的扶了扶胸口,把眼前一干山贼看的眼睛发直。

    “咕噜噜……”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二当家,出去吗?可不可以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天天呆在这里,好闷。”

    如果是平时,天玄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这两天大当家和三当家有事外出,只剩下这个外表凶悍,其实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二当家,出去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也好。

    若不是想等等看那二人回来之后到底会耍什么花招,这么没趣的地方,他早就离开了。

    二当家只迟疑了一小会,就答应他们的要求。在他看来,这两个人手无缚鸡之力,要从他手底下跑掉是不可能的。何况,他们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一点想逃的意思都没表露过。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下山去,在二当家的一声令下,四散开来,躲藏在山坡和树枝后面守株待兔。

    二当家不忘把天玄两人带在身边,有看管的作用,也有着保护的意思。

    别看这些人平时吵吵嚷嚷的,到了这个时候,连细微的声音都不轻易发出,由此可见,做贼已经达到很专业的水品了。

    车辕声由远及近,渐渐的,一辆破旧的马车走进山贼们的视线,没有引起他们的任何反应,任凭他慢慢的从眼皮子底下经过,然后,消失。

    也是,刚才那车一看就没什么油水,不止马车破旧,拉车的马也是匹老掉牙的马,车夫衣裳简陋。如果主子的境况稍微好一点,是不会让车夫穿成这样的。

    底下又经过了两辆牛车,一辆朴素的马车……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有力的马蹄声传来,二当家的呼吸一紧,听声音就知道是好马,打了个手势,山贼们开始有秩序的慢慢朝下移动。

    这是一辆豪华精致的马车,前头的马肢体矫健,头颅高高昂起,马车外壁雕琢着精致的花纹,车帘飘荡,是上好的绸缎……

    如果和前面经过的马车相比,就像拖拉机和高级限量版跑车的区别。

    车夫的身边,坐着两个明显是护卫的人,另外还有几人骑着马跟在后面,由此可见,马车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突然,两个护卫的脸上闪过警惕的神色,似乎发现了周围的危险,对车夫吩咐一声,拉车的马一声嘶吼,撒开蹄子全速跑开。

    不过来不及了。阎罗寨的人是这方面的行家,没等马车跑出几步,一块大石出现在正前方,车夫一惊,赶紧勒马,停顿的一瞬间功夫,已被山贼牢牢围住。

    “马车里的人,统统出来!”

    “出来!出来!”一众山贼齐声呼喝。

    两个护卫跃下车来,挡在马车前方,其余骑马的人也围在马车周围,双方人马都亮出了兵器,气氛一触即发。

    二当家神情凝重起来,从这些人的架势上看,接下来的只怕是一场恶战。他只是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但是绝对不是笨蛋,面前的这块馒头不好啃。

    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事关面子问题,况且,就算他们罢手,对方也不一定会善罢甘休。

    只是觉得奇怪,这条道上,一般经过的不都是商人吗?什么样的大商人出行会在身边带这么多人?

    对方有人说话了,“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然做出如此勾当,快点让开,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这话极伤面子,二当家想都不想的堵回去,“死到临头还嘴硬,放下武器财物,老子不杀人!不然,老子也不客气!”

    对方冷哼一声,不说话了,只不过,眼神冷酷,做出攻击的架势,剑尖闪耀着寒光。若不是为了护着马车,不敢擅自离开,早就攻了上来。

    二当家眼神凶悍,如盯着猎物的老鹰一般。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泄露了他的紧张。手慢慢抬起,眼看就要下达开始攻击的命令。

    气氛冷冽,关键时刻,紫玉弱弱的声音煞风景的响起,“少爷……”

    “怎么了?”天玄瞥了他一眼,恍然大悟的配合说道:“紫玉别怕,二当家会保护我们的……”

    紫玉敷衍的点点头,眼神却悄悄的看向马车的方向。天玄的一句话,算是一个机会。

    曾经在皇宫里生活呃20年,对身为永琪的大人身边的人和事,自然非常熟悉。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马车里面似乎有着那个人的气息……

    是了结也好,是其他的发展也罢,他们之间的事,总需要一个最终的结果。不然,以后大人总会有清醒的一天,到时候,以天玄的能力,如果产生了永久的遗憾,无穷无尽的生命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紫玉的感觉当然不会出错。的确,车里的人正是永宗。

    这些年来,永宗的脾气越来越反复无常,被心痛和愧疚折磨着,很多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发怒。尤其是令他噬心之痛的那一幕,无时无刻的出现在他睡梦中,让他夜不成寐。

    可是,痛的时候,思念的更深。

    无数次的在想,为什么,那一箭是由自己亲手射/出去的,为什么,不是射在自己的心口?

    一直强迫着自己相信哥哥没有死的信念,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望的等待,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因为长期心烦意乱的原因,一点点的小事,就可以轻易激起他的怒火。被山贼围住的一瞬间,他已经下达了格杀的命令。

    可是,熟悉的声音,梦里想念过千百回的声音,突然就这么在前方响起……他来不及考虑什么,猛的一把撩起门帘!

    不是做梦,不是幻觉,只需要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千思万想的身影。哥哥……看到他“咦”了一声,眼神扫过到这边的时候,心脏紧张的几乎停止了跳动,可是……

    为什么?哥哥看他就像在看陌生人?

    抓住门帘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天玄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看了永宗一眼,就转到了二当家身上,“二当家,他们这么多人,好可怕……”

    “把武器收起来!”那边,永宗条件反射的下令。

    “主子……”护卫们疑惑不已,没有马上收剑。

    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之下,怎么可以把武器收起来?他们保护的这位主,是不能有任何损伤的。

    永宗表情阴冷,“别让我说第二次!”没听到吗?他说怕……

    这时,天玄似乎被他的做法引起了兴趣,他凑到紫玉耳边,声音不大不小,“紫玉,他为什么命令手下把武器都收起来?被二当家吓住了?”

    紫玉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把同情的视线放在永宗身上。

    永宗却像没听到似的,只是专注的看着天玄,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能入他的眼。就这么注视着,然后,下车,缓缓的朝这边走来。

    他张了张嘴,想叫一声“哥……”,然而,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他可以肯定,前方的人就是心中的那个人,这么强烈的熟悉感绝对不会错。可是,对面的人,很明显,不认识他。

    哥,是我伤你太深,所以,你把我彻底的从记忆中抹去?

    说不清楚,狂喜之后紧接而来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只是想,就这么走到他的身边去。

    天玄似乎被他的眼神所触动,眉毛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拦住他!”二当家一声吼,立刻有几名喽啰挡在永宗身前,如临大敌。

    “让开!”永宗冷冷的声音,让在场的其他人心底都不由自主的一颤,几名山贼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

    “主子!”永宗的身后,几名护卫紧紧跟随。

    二当家觉得很丢脸,分明对方的武器都收起来了,自己这边的人被人家一句话就吓得节节倒退。他大刀一挥,“哪个兔崽子敢退,老子剁了他!”

    喽啰们心中一凛,鼓起勇气把永宗拦截在原地。

    永宗面无表情。可是,熟悉他的人,就应该知道,此时,他心中已经开始弥漫着滔天的怒火,眼看就要爆发出来!那眼神,让人从心底止不住的散发着丝丝寒意。

    身后的马车上,小春子连滚带爬的出来,“主子,您……您回来……您……”他来到永宗的身后,“您回马车上去吧……”

    看着前面这一群穷凶恶及的山贼,他不禁一个哆嗦,“这里危险,您……”眼神无意间看到天玄的身影,蓦地,声音顿住了,张嘴就想唤,“爷……”

    “小春。”永宗淡淡的声音阻止了他。

    看到这一幕,天玄眉毛一挑,眼珠一转,“二当家,他们是来投降的吗?依我看,把他们都绑起来好不好?”然后对着紫玉一笑,“紫玉,你说好不好?这样就不害怕了吧?”

    紫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能在心底暗暗叹息。

    二当家没有反应,只是全神贯注的留意着永宗一群人的动静。天玄见状,恶意的说道:“莫非二当家也害怕他们吗?”

    “什么?”二当家一听这话就怒了,“老子会怕他们?一个两个都长的跟小白脸似的。全都给我绑了!”话一出口,才开始暗暗懊恼,对方要是一反抗,今天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如今已经来不及了,说出口的话万万不可能有收回来的道理。

    “叮”的几声响,永宗身后的护卫们剑重新出鞘,而且迅速的上前,将永宗护在中间。

    小春子只是傻傻的看着如今的情况,半天都没有反应。对面的那人是爷吗?如果是他的五阿哥,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对,爷不是已经不在了……

    就在小春子混乱的时候,永宗开了口,“你们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把剑收起来,退后。”他专注的看着天玄,声音柔和无比,“你要绑我吗?好,我让你绑。”

    天玄笑了笑,瞟了他一眼,“二当家……”

    “你来绑我吧,绑紧一点,越紧越好。”

    天玄的笑容更大了,“好吧,吃了阎罗寨这么久的白饭,今天就出一份力。绳子拿来!”

    永宗没有任何反抗,非常合作的让他绑住。天玄一边绑一边好笑的问:“你看起来很喜欢让我绑?等到了上面有十大酷刑等着你,不害怕?”

    永宗没有出声。只是在天玄捆绑他的手时,用力握了一把他的手。

    阎罗寨今天大丰收。

    厅堂中,二当家红光满面,在底下人的恭维声中,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以前,大哥老是对他不放心,套用他的原话就是,“没有眼见力。”有什么事,总有个三当家的跟着。这回,难得那两人都不在,让他独自宰到一只肥羊。

    虽然事情似乎有些蹊跷,不过,他很快的将之忽略,完全没有影响到应该有的好心情。

    大哥说,不能让天玄紫玉二人出寨子一步,打劫的时候,只能选择一些小商人。今天他不止带了天玄出去,而且,搜刮来的东西,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值钱,还没有出什么纰漏,怎么能不让他得意?

    “二当家神勇!弟兄们,咱们再敬二当家一杯!”

    “好!不醉不归!”

    喧闹声传的很远,包括被扔在一个小破屋子里面的永宗,都能够隐隐约约的听到。

    手脚已经麻木了,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被这么扔在地上,随着夜色的深沉,丝丝凉意透过衣物渗入,麻木中夹杂着刺骨的寒意,这对于从来没有吃过苦的他来说,滋味着实不好受。

    尝试了一下,除了手指,其他部位不能动弹分毫,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越紧越好”。

    回想起那人一边毫不客气的绑,一边用所谓的“十大酷刑”恐吓他,言行举止中,再也没有了从前宠溺的分毫。

    他苦笑了一下。别说十大酷刑,就算有百大酷刑又怎么样?只要是你想的,我什么都愿意承受。

    原本以为,再也没有相见之日,原本,就快要绝望之时,意外的惊喜,就这么降临。还能有什么所求?

    可是,为什么要忘了我?早就有所打算,就算是恨也好,甚至杀了他也罢,都是他自作自受,可是,为什么要抹去一切痕迹?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能再一次见到他,无论受什么样的苦,都心甘情愿。然而,现在才发现,当以前的笑语不再,当曾经的温柔不再,当他的眼中再没有自己的存在,这是多么难以忍受的现实。

    心痛的不像自己。

    哥,原来,你对我,连恨意都不存在……

    我宁愿被你千刀万剐。

    黝黑的小屋,散发着霉味的空气,似乎都溢满了悲伤。

    紫玉进来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了这股强烈的情绪。他暗叹一声,上前解开捆绑在永宗身上的绳子,帮他揉捏肌肉,快速恢复血液流通,缓解麻木之感。

    “谁?”永宗紧盯着眼前的蒙面人,眼眸中包含着隐隐的期盼。

    “别管我是谁,快些走吧。我送你出去和侍卫汇合。”

    永宗掩下眼底的失望,“我不走。”这分明是个陌生声音。他已经忘记你了,怎么可能来……

    不走也得走。紫玉懒得跟他罗嗦,一指把人点晕,带着他快速掠了出去。到寨外,二话不说的将人交给等候在那里的侍卫们,然后返回。

    “你回来了。”天玄的声音淡淡的在黑暗中响起。

    紫玉一怔,然后又放松下来。也是,自己还有什么事能够瞒得住他?“大人……”

    “人放走了?”

    “是。”不放走的话,他实在担心永宗会被天玄当成玩具玩死。最主要的是,等另外两个人回来,永宗的安全就不能够保障了。

    今天的目的,只是想要永宗知道天玄的存在而已,可没有想到过,天玄会恶趣味的把人给绑了回来。

    天玄低低的笑了起来,“紫玉,谁准许你擅自行动的?”

    “大人……”紫玉的心一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紫玉……”

    天玄没有出声,却更加有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紫玉心里七上八下,鼻尖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差一点就将原委道出。

    突然,天玄叹息一声,“原本还想等着那两只老鼠回来,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事。现在,突然没意思了。”他语锋一转,带上了隐约的笑意,“既然没意思了,紫玉,我们走吧。”说完,便缓缓的向外面走去。

    紫玉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上。

    望着前面修长的身影,想到刚才天玄的反应,一个念头猛的闪过……难道说……

    应该不会吧?

    再遇

    永宗醒来的时候,有短时间的怔忪。

    身下的触感柔软温暖,虽然比不上宫里的舒适,但是,和冰冷坚硬的地板相比,有着天壤之别。一时间,说不出来的失望之感萦绕心间,不是地板,代表着离那人的距离又远了……

    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立刻调兵遣将把那个所谓的阎罗寨都扫荡了,最终,这个念头还是被强制性的压了下去。

    看起来,他在那里似乎很开心……

    可是,怎么会和山贼混到一块儿了呢?不顾自己意愿把自己一行人带出来的又是什么人?

    永宗被这些疑问弄的心烦意乱,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几年来,心脏第一次有了回归的感觉。不管怎么说,总算见到了,肯定了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马上吩咐人潜入修罗寨查看动静。千万,别错过了……

    不能直接剿灭修罗寨,除了这一点,还有一个原因:目前,他还不打算暴露身份。

    他这一次到来,和苏州织造的那一笔被劫的官银有关。原本,这样的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只不过,他实在太需要出来透口气,再呆在那座皇宫里,呆在熟悉的,却没有了哥哥的地方,迟早有一天,他会疯掉。

    没想到,一出来,就有了天大的收获。难道,老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再给他一次机会……永宗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让一旁伺候的人吃惊不已。

    毕竟,这位爷,有很久没有笑过了。此时这么一笑,整个人都变的柔和起来。

    “爷……”小春子试探性的轻声唤道。

    永宗回过神,立刻收敛了笑容,恢复成冷漠的神情,“小春子,你的声音注意点,不然,就留下吧。”

    太监的声音偏于尖细,外出容易让人怀疑到身份。小春子坚持要跟着来,再者他能够把声音压低,永宗才允许他的跟随。

    小春子的声音立刻转换,“是,奴才会注意。”这么一听,虽然还有着清亮的感觉,但是不会让人联想到太监。

    他偷偷看了看永宗的脸色,迟疑了一会,还是主动的开了口,“爷,昨天看到的那位,是……吗?”他知道,有的话不能明说,但是永宗一定可以听的懂。见永宗没有回答,又鼓足了勇气继续问道:“昨晚放我们回来的人,是不是他……”

    眼看永宗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似乎夹杂着说不出的苦涩意味,小春子聪明的闭了嘴。

    他原本很焦急,可永宗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他知道,人,应该没有错。只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显得有点复杂。

    这些不是他可以过问的,他只需要明白,主子还在……主子还在……压抑着心底的激动,小春子躬身退了下去。

    注视着他的背影,永宗突然笑了。

    不记得又如何,只要还是那个人就可以。连小春子都明白的简易道理,他怎么反而被困在里面了?

    有时候,有的事,忘了反而是好事。

    官银虽然丢失了,但苏州织造对于这次太后万寿节有关的采买行动却不能停下来。事情上报到朝廷,相信不日即可解决。而且,以当今皇上的孝心,应当会选择一边寻回被劫的银两,一边从户部重新调银钱下来。

    对于此次采买,各大富商们之间竞争激烈。

    能够得到官方的采买权,所获得最大的好处不在于利,而是名。有了名,利自然也就滚滚来。试想一下,和皇家沾上了关系,以后在民间的利润,还不成倍成倍的增长?

    原本,织造采买是有着固定的商号的。不过,为了表示慎重,此次采买,由各大商号同时竞争,选出质量最上乘的成品。

    商人们就算知道,织造会偏向于原来合作的商家,有实力的也趋之若鹜前来。毕竟,落选了没有坏处,万一被选中,就会有数不完的好处等着。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更是一种荣誉。

    当然,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

    因此,整个苏州的大商人都行动起来,再加上别处特意赶来的,人满为患。再者,商人们财大气粗,就是不缺钱,本地的,外地的,互相窜门探底,或者顺便结交,为以后的生意做铺垫的,热闹非凡。整个苏州吃喝玩乐的消费额,一时间,提升了整整好几倍。

    闲杂人等多了,也增添了许多不稳定因素。

    今天,是众位大商人上织造部门上呈样品的日子。一大早,织造门口就停满了马车,轿子等代步工具,说不尽的豪华奢靡。

    一辆行走的马车上,永宗靠在里面闭目养神。目前,他是一个富商的身份,正准备前往织造呈上所谓的“样品”。

    这次的官银被劫案件,根据一些线索,他直觉的认为,和内部脱不了关系。用富商的身份接近,不容易引起他们的警惕,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么大笔的官银,如果单单归于劫匪上,实在很让人怀疑。然而,如果是内部有问题,相必牵连甚广。

    永宗半眯着的眼里闪过一道光,倒要看看,到底有哪些人,牵扯到里面?

    到达目的地之后,永宗下车,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个身影。如果不是自制力过人,差点就要当场叫唤出来。

    身后的小春子显然也发现了,身子猛的一僵,被永宗警告似的瞪了一眼,才低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进门。

    能让永宗失色的人,自然是天玄他老人家。

    此时,他正站在一辆马车旁边,等着里面的人下车,没有注意到永宗从身后经过的人影。

    紫玉诚惶诚恐的从车里下来,生怕天玄在外面多等了一秒钟。脚刚一落地,便听到抱怨声,“你这是什么表情,很容易让人看出破绽的。”

    紫玉心里叫苦连天。

    他哪有这个胆,做天玄的“主子”?偏偏天玄硬是让他换了面容来扮这个富商,自己做小厮。理由很简单,他说他的脸似乎有很多人感兴趣。

    关于这点,要从离开修罗寨的那天晚上说起。

    当时,天玄的反应引得紫玉心里一动,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少爷……你知道他是谁?”不然怎么解释永宗被放走了,天玄也就不准备继续玩下去的行为?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笑,以及,越走越快的背影。

    紫玉不敢再作猜测。天玄的举动明确的告诉了他一点,以后,不能再擅自行动。

    然后,天玄就做出了让他扮富商的决定。当紫玉心惊胆战的提出要角色对调时,天玄说道:“紫玉,要玩就得玩个尽兴。我发现很多人对我的脸感兴趣,怎么可以藏起来?”他挑眉一笑,“他们的人来救人,逃跑时被我们无意间撞到,顺便一起带了出去。结果我们俩失散了,然后我被一个富商所救,收在身边。而这个富商正好要参加这一次的采买竞争……于是,我顺理成章顶着这张脸四处转悠,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应该比等在修罗寨要精彩吧?”

    于是,就有了织造大门口的这一幕。

    “少……”天玄一眯眼,紫玉连忙改口,清了清嗓子,“我们进去吧。”

    大厅里,摆放了很多宽大的桌子,一大部分的桌子旁边坐了人,小声的交谈着。

    他们两人一进来,就吸引了永宗全部的注意力。

    只见前面的那个商人挑选了角落里的一张没人的桌子,然后亲密的在哥哥耳边说了几句,被哥哥“嗔怪”的看了一眼,才率先坐下,接着指着旁边的椅子,坚持让哥哥坐下,才喜笑颜开。

    永宗看的心头火起,一时间,忽略了许多其他的问题。

    其实,是他自己的心里原因,才会把看到的这一幕给扭曲了。

    紫玉不敢大声说话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凑到天玄耳边低说道:“大人,坐吧。”他当然没有胆子自己一个人先落座,这种行为太过无礼。

    无奈,任凭他说了几句,天玄都懒得理睬,最后被他说的烦了,用眼神警告了他一下,紫玉才老老实实的坐下。

    那一眼,看在永宗眼里,就成了“嗔怪”。

    估计天玄若是知道有人这么形容他颇具威势的眼神,只怕会一脚把永宗给踹飞。

    这时,永宗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才想到其他的一些问题。

    哥哥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前两天派到阎罗寨的人没有回来,莫非那里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不管怎么说,他如今安全的出现在面前,倒是让他放了心。但是,旁边那个商人和他是什么关系?看起来,似乎是主仆?可是该死的,他们俩怎么举止之间这么亲密?

    一声闷响,永宗把手里的茶盏捏成了几片。

    因为那边,天玄不小心在手背上滴了几点茶水,紫玉忙不迭的掏出手绢正在给他擦拭。

    遇袭

    紫玉的动作纯粹属于条件反射,又被天玄小声训斥了几句。这模样,落在别人眼里的确有点不正常。

    一声轻咳响起,永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俩身后,带着恰当的笑容:“这里没有其他人吧,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紫玉干笑两声,脱口而出,“可以。”说完,便觉得有视线扎在他身上,差点被烧出两个洞来。朝天玄偷眼瞧去,发现他已经移开视线,专心扮演者自己的小厮形象。问题是,怎么还是能够感觉到扎人的视线呢?

    再看向永宗,对方笑了一笑,恼人的视线才消失掉。

    他在心底暗叹,“请随便坐,我们都不是主人,自然用不着客气。”

    永宗不客气的在天玄身旁坐下,小春子低眉敛目站在身后,尽管看到天玄心底波涛骇浪,却不敢显露分毫。

    永宗见他们两人不再继续视线交流,才试探的问道:“鄙姓田,这位兄台贵姓?似乎不是苏州的?”本地的大商号负责人他几乎都熟记于心,印象中,没有眼前这个人。

    “兄台好眼力!的确,我乃扬州人氏,姓宋。”

    “这么说,宋兄是特意赶来参加这次采买的?”永宗漫不经心的扫视一眼大厅的盛况,意有所指的笑道:“事有点难办啊!”

    紫玉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无所谓,就当做见识见识也好,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也可以当成是游山玩水了。”说完,洒脱的一笑,很有几分闲适悠然,洒脱出尘的意味。

    他倒不是装的,这些都是真心话。

    当然了,他怎么可能真的是为了这种俗事而来?如果不是某人的恶趣味……不禁又看了天玄一眼,天玄嘴角弯了弯。

    从永宗到这里为止,天玄一直没有做声。主要是从身份上来说,主人和客人交谈,他不能随便擦嘴。他似乎忽略了,自己早和别人同席而坐……

    永宗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几乎冷哼出声。

    这两个人之间,不对劲,不对劲……他想立刻把哥哥拉着走人,不管其他的事情,很想……

    尤其是这个姓宋的,确实有着上佳的气质。

    幸好,还有理智提醒着他,不能冲动。事情不能搞砸,哥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凭自己如何任性,都会让步,都会宠着。

    “宋兄好气量!若是人人都有你这么想的开,想必现在这里是另外一幅光景了吧?”

    “田兄过奖了。我只是有自知之明罢了……”

    “呵呵……宋兄别太谦虚……”

    ………………

    两人状似随意的东拉西扯,天玄听的都快睡着了,永宗终于很自然的把话题转到他身上,“宋兄为人真是和气,对待小厮也这么平和。两位看上去倒像朋友了。”

    “是吗?”紫玉友好的冲天玄笑笑。我对他何止是平和?就怕一个不好,以后被翻旧账。“他……容易让人喜欢。”

    永宗放在桌子下面的一只手握紧了拳头。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宋某某的鼻子大吼,“喜欢他?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喜欢他?你不配!来人,把这个贱民拖下去杖毙!不,凌迟!大卸八块……”

    很显然,他不会这么做,不现实。

    因此,深呼吸了几口,永宗才故作惊讶的挑眉,“咦,这么一看,这位公子的容貌和我一位故人很相似。敢问宋兄,他一直在你府上,还是……”

    “不是,他是我几天前在城外碰上的。我一看就很有好感,说了让他别做小厮,我们朋友相交,可他不愿……”紫玉一声叹息,凑近了天玄,“不过,在我心里,从来没有将他当成过下人。”他这话,完全是对着天玄说的。

    该讨好的都讨好了,以后,应该不会被翻旧账了吧?

    永宗极力忽略掉紫玉话里的“好感”二字,顺势对天玄发问:“这位公子和我的故人非常相像,可以请问,你是何方人氏?在遇到宋兄之前,有过什么经历?”

    天玄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抬眸看了看永宗,引起他心里一阵狂跳。

    “是我冒昧了,这是公子的,我不该过问。”永宗讪笑,“只是,我那位故人失踪好几年,我很想再见见他,敢问公子家中可有其他兄弟?”直接问不行,就换个迂回战术。

    天玄张了张嘴,似乎就要回答。

    永宗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在等待。总算结交到了,接下来,只要慢慢死缠烂打……

    关键时刻,从里间走出一个官员,咳嗽几声,厅堂立刻寂静下来,自然,准备说话的天玄也闭上了嘴。永宗在心底恶狠狠的咒骂几句,却也没有法子,只能怒视那官员几眼,内心琢磨着以后怎么报复。

    那位可怜的小官还不知道,就因为出来时间的不巧,无意中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各位,样品上呈时间开始。这一回所要交上的样品为绸缎,诸位将各自的成品交上来吧。”

    官员一挥手,就有几人手拿托盘,轮流从各张桌子面前经过,商人们将自家绣有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