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殊途 作者:肉书屋

    撒加、加隆、阿布罗狄、迪斯马斯克都是骄傲的人。米罗也是。

    因为骨子里的傲慢，前者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者，也因为他们的背叛而看不起他们。

    这是无法协调的矛盾。

    波塞冬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米罗。然后懒洋洋地开口了，“算了，事已至此……雅典娜，我已经收回了洒向大地的雨水，不出三天，你的大地就会恢复正常。”

    卡诺恩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波塞冬，“如此甚好。”

    波塞冬笑了笑，就那样慢慢地消散了身影，隐去踪迹。卡诺恩知道，这家伙又装神弄鬼了，不过是跑去偏殿卧室而已，啧。

    “走吧。”卡诺恩眼神飘过被加隆抱怀里的双子座黄金圣衣，微微一顿，“……看在诅咒的关系，这一次，就算了。”

    于是双子座圣衣再次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吓得。卡诺恩瞬间头大，米罗暗自嘀咕幸亏自己的圣衣没那么个性。不然他估摸着早被自家圣衣逼疯了。

    迪斯马斯克下意识地眼神飘向了阿布罗狄，后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小声警告，“看什么看，我的圣衣是双鱼座！”你指望两条鱼给我玩分裂吗！？

    被艾俄罗斯警告多做少说的艾欧里亚憋笑。

    米罗、艾欧里亚和修罗率先跟着雅典娜离开，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落在了稍微后面一点。加隆则是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多少自己多觉得有点厚脸皮地跟着他们走。

    艾尔扎克最后还是被修罗落下了，毕竟他是海鳞衣承认的魔鬼鱼，修罗觉得他顶多和卡妙说一声，但是要他把人带圣域去，他是不会干的——饶一命已经够网开一面的了。

    诚如波塞冬所说，他已将雨水撤回，此时的大地已经有了普照的阳光，在大雨后尤为显得珍贵。圣域宫殿的门口，卡诺恩看着身穿较为普通的圣斗士练功服的撒加挑了挑眉。

    此刻的撒加显然不是好说话的状态，看那头无风自起的黑发就知道了。

    向雅典娜行了个礼，亚力士杀气腾腾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加隆身上。

    加隆下意识地瑟缩了下，后一想不对，他早就和自家兄长道不同不相为谋很久了，干嘛还怕他？毫不客气地就回瞪了过去。

    “亚力士，你要感谢你的黄金圣衣，他可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你的弟弟。”卡诺恩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落井下石。

    下一秒，加隆真切地觉到了……杀气。

    “雅典娜，我和加隆有话要谈，可否让我将他带回双子座的宫殿？”

    我不想和你谈！加隆在心里呐喊。

    虽然这么想，可是加隆还是不约而同和其他人一起看向雅典娜。

    这句话问的微妙，也算是变相向雅典娜要一个对于加隆的裁决。

    “十三年没见的兄弟啊……”卡诺恩弯了弯嘴角，蓝色的眼眸中并没有笑意，“也好。”

    穆不赞同地蹙了下眉，却没有说话。

    米罗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连卡妙都皱了下眉头。

    不用多说，在场的黄金圣斗士们都不是傻瓜，加隆的消失，此刻的出现，以及落在后面微妙的位子，都能够猜到七七八八。

    卡诺恩没有留下解释，而是头也不回地就向台阶上走去，准备回女神殿。见此，米罗等人也急忙更上了。留下亚力士神色微妙，竟然也顾不得去瞪加隆了。

    相处的越久，他越看不透雅典娜，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说不处死他、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能够理解为他们是黄金圣斗士，为了圣战，也就只能将他们的命留到那时，那么如此轻易地放过加隆，就简直毫无道理。

    这位雅典娜，应该不是那么宽宏大量的人才是。

    其实亚力士猜对了一半，卡诺恩确实没有宽宏大量到这个份上，当年她对于背叛的耶沙尔都处于重罚。关键点是，她确实没将除了米罗等人的黄金圣斗士放在心上，因此她自然是懒得管他们。

    撒加想要保下加隆，那么就顺了他的意。反正人类的寿命就算是黄金圣斗士也不过区区百年，卡诺恩还不至于和他们计较这个。

    海皇稍停后，圣域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直到一天夜里，神殿的空气中传来了一股微妙的神力。

    卡诺恩眼睛都没睁开，声音却是清醒得宛如没有睡过一般，“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朕就不和你玩这种游戏了。修普诺斯。”

    “……真的是你，雅典娜。”金发金眸的睡神缓缓地现出身形，立于卡诺恩石床前面一定的距离。这位曾是天神的俊美冥神用那双纯粹的金色眼眸注视着久违的少女，肯定地叙述道，“你回来了。”

    “是啊，朕回来了。”卡诺恩侧过头撑起身，“然后发现一切都变了样。”

    一直以来被公认为冥府最优雅有魅力的神抵难得露出了类似于苦笑的表情来，“哈迪斯陛下也是没有办法了……”

    “朕倒是愿闻其详。”卡诺恩沉声问出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很久的问题，“大地本来就是哈迪斯的赠与朕，什么时候倒是变成了哈迪斯想要夺取大地的控制权了。不仅如此，光是这黄道十二宫就是阿波罗的礼物、黄金圣衣也是火神一手打造。为什么现在的局面，变成了朕和奥林匹斯以及冥府的诸神不死不休一般？”

    虽说是事实，可是被这么窜起来说，饶是修普诺斯的眉毛也抽了抽，“有些事，我也不好说，只有哈迪斯陛下才有资格对您论述。不过，海皇和哈迪斯陛下之所以轮番发动圣战，实在是因为……事出有因。”

    “朕猜到了。”

    修普诺斯清理了下思路，继续说，“想必您已经从波塞冬那边得知了一些信息吧？”

    “他说的基本上是朕已经知道的，朕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卡诺恩面露不虞，“不单单是因为诸神黄昏的问题吧。”

    “啊，还有那个诅咒。”由于牵扯到宙斯，修普诺斯也含糊地带过，“雅典娜，我今次来，其实就是替哈迪斯陛下求证一件事，您……下定决心了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地沉默。

    “修普诺斯。”卡诺恩的声音很肃穆，她直视着睡神的眸子，其中倒印出她脸上坚毅的色彩，“朕不会杀宙斯。”

    修普诺斯并不意外，只是接着问，“即使这个世界因此而毁灭？”

    “朕倒是想这样说。”卡诺恩笑了，只是笑得很冷。是啊，她还真的有过如此的想法，她怎么能杀宙斯？怎么能！？那个一身傲骨的尊贵王者，除了他，有谁更适合当神王？除了宙斯的神王，她不承认！

    可是，所有的神明都能够放这句话，就是她不能够。因为她要为法伊的死负责，她承担着那一份子的责任。

    “总有办法的。有不杀宙斯的方法，有解除诅咒的方法。”

    “雅典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也变成了那么天真的人。”修普诺斯定定看了她半晌，摇了摇头。

    卡诺恩沉默地看着他。

    “若有方法，哈迪斯陛下也早就尝试了，何尝会……”走到这一步。

    “圣战……哈迪斯和波塞冬反过来利用了诸神黄昏，发动圣战，为的是封印宙斯却能够保全他的命。”卡诺恩沉静地分析道，“朕不敢说了解哈迪斯，可是若是宙斯彻底被诅咒腐蚀，以哈迪斯的性格……”

    卡诺恩没有说下去，修普诺斯闭上眼睛，亦是沉默。

    雅典娜说的不错，以哈迪斯的性格，如果宙斯真的彻底丧失了自我，被诅咒控制，哈迪斯会……亲手杀了他。

    宙斯比任何神明都要骄傲，他也不会允许这样的自己存在于天地，那是他的耻辱。

    哈迪斯的理智永远胜过感情，因此，他绝对会选择这么做，无论他多么不想。

    但是……这一切，不过是大部分神明，包括雅典娜的想当然。因为哈迪斯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冷酷而公正。

    他是那种为了别人好，不在意背负罪孽的神明。

    “雅典娜，你说的不错，可是，你忘了一点……有没有可能，哈迪斯陛下，也下不了手呢。”

    “……”看着修普诺斯的表情，那句‘不可能’竟然硬生生地吐不出口。

    宙斯到底是他的亲兄弟，当年，救了他的亲弟弟。

    希腊诸神对血缘不注重，因为在永恒的生命前，留下后代其实根本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一旦被真正当做亲人，希腊诸神又会极其重情而护短。

    哈迪斯……冥府之主，他也是会有下不了手的神明的。

    那是他的两个弟弟。

    只有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口亨！你们都不留言，我很不开心！

    ps 旧坑开始填了↓↓↓

    宙斯、波塞冬和哈迪斯终于被我放出来亮相了。嘛，其实……我真的那么后妈的让你们觉得宙斯死定了？太伤我心了。（宙斯这么容易死我怎么折腾季沫啊！（众：滚！））

    第二十章 结束之前，决意之后

    为自己做的都会随着死去而消逝，为他人和世界所做的将会延续而不朽

    ——albert pe（旧约创世纪第九章）

    “潘多拉，不要太自作主张了。”朱迪加中，一个声音传出。说是在训斥，那音调却是不紧不慢得很，让人丝毫也听不出半分火气。偏偏其中的压力又让人难以忽视。

    黑紫色长发的少女卑微地匍匐在地上，额头贴着双手，她的面前，站着的是睡神修普诺斯。这位可以说是冥界的二把手之一的双子神连一个居高临下的眼神都吝于投向人称火神所创造出的最美丽的女子，只是双手握着金笛，不发一言地在沉思着什么。

    没有修普诺斯的发话，潘多拉竟是连眼都不敢睁开，更不要说投过去一个眼神。潘多拉本来就是和帕拉斯差不多的状态，这一代的潘多拉更是半觉醒而已，对于冥神，她非但没有归属感，反而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却又在同时倨傲着自己被选中。

    非常矛盾的心态。

    她自觉高冥斗士一等，可是在冥神面前，又无力得仿若蝼蚁。

    “算了，反正……”好半晌，修普诺斯终于再次开口，可是与其说这是在和谁说话，不如更接近是一种喃喃自语。最关键的后半句话，甚至都有些含糊不清。

    得到准许退下的潘多拉暗中松了口气，不失礼节的同时，脚步还是比平时快了好几分。

    修普诺斯抿了抿嘴，环顾了一周，脸色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哎呀，我就说忘记了什么，我好像忘记告诉塔纳都斯，这一次的雅典娜是真货。”

    懊恼之色一闪而过，随之浮现于修普诺斯脸上的，竟然是类似于兴致盎然的……想要看戏的样子。“雅典娜的武力值和帕拉斯可没有可比性啊……我亲爱的弟弟。”

    事实证明，自神话时代来，死神对于自家亲大哥亲兄弟的修普诺斯总是又爱又恨，确实是由其道理的。

    冥斗士的封印诗歌200多年终于再度解开，一直坐于庐山大瀑布前镇守的童虎睁开了眼睛。

    是时候……回归圣域了。

    作为参与过圣战，已经历经过一代女神带领的圣斗士，当童虎以18岁的样貌出现在女神殿跪见女神的时候，对于那位神色颇为倨傲的金发蓝眸的少女，在心中到底是打了个愣。

    前一代的女神萨莎是个心智坚毅的女孩，她符合圣域中流传下的，关于雅典娜的所有传说——仁慈、善良、美好却也坚强。然而这一代的女神，人间的名字是叫卡诺恩吧。童虎心中说，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下端坐在上位的雅典娜，她的笑容中温和的成分有，可是并不是很真切，反而有股更加浓厚的上位者的和善意味在内。

    当然，童虎就算往深处想，也不过是感慨每一代的女神都不一样罢了。何况……

    他的棕色眸子微微一沉。

    不怪乎这一代的女神对于黄金圣斗士只有对于属下的态度，而无同伴之意。

    很简单，不是女神不信这一代的圣斗士，而是，根本没打算去信。

    从一开始。

    不同于萨莎当年遗落在圣域之外的地方出生。这一次的女神却是被生生逼出圣域，在刚出生不久。这让他如何为他们请求信任。

    虽说模样依旧停留在243年前的圣战，但童虎确实老了。他的信仰坚定，对于和平亦是执着。更加视自己的身份为荣。这一代的黄金圣斗士，实际上让他很失望。偶尔他也会想，史昂走的早，倒也好，不然眼见女神与黄金圣斗士的关系成了这样，想必会非常难过。

    他也没有发火的，如果当年，他大概早就暴跳如雷了。可是惨烈的战争洗礼以及时间的流逝……终究让他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很难再重新为了什么除了女神以及大地和平以外的事情燃烧起来。

    他神色恭敬地汇报完了自己的监视任务，得来的是卡诺恩的一句，“辛苦了，童虎。”

    童虎应了声。仿若回到了曾经。不同的是，此刻的神殿，比当时要空旷得多，异常的寒冷人心。

    唯一让他有些欣慰的是穆。就算依然身穿白羊座的黄金圣衣，可是此时的穆，俨然是雅典娜所定的教皇。在穆很小的时候，史昂带着穆去五老峰看过他，同样是白羊座，和史昂偶尔在展颜一笑中所暴露的不怀好意与魅惑不一样，穆从一开始就略显清冷。看似腼腆，那双宛如冷泉一般的翠眸中除了沉静，还是沉静。

    还在缅怀当年的童虎是被卡诺恩的声音唤回了神。

    “传朕的旨意，至此由童虎和穆一起安排所有圣斗士的分布，准备圣战。”

    朕……？

    童虎再度地愣住了，如果他没有记错，印象中，他确实只听过冥王哈迪斯，是这么自称的。

    当然，这是一种很显示高高在上身份的自称，之前就这么觉得，现在，更加明显了。

    这一代的黄金圣斗士，还真是弄出了一位……

    真正的神明啊。

    童虎将叹息放到了心底。

    到了他这个年纪，他已经不再会有特别高的期待了。尽管……也会妄想一下。

    何时，能彻底的，让圣战成为永远的神话传说。

    永不再来。

    双鱼座宫殿——

    “……所以说，就算是恶名昭彰的死神睡神什么的，有我们出马，也是有八成胜算。阿布罗狄，你在听吗？阿布罗狄？阿布罗狄！！”

    “……什么？”水蓝色的卷发衬着金色的铠甲，白皙的面容浮现出仿若惊醒的神色，与发同色的眸子因着之前的闪神，露出了一瞬间的茫然之色，波光流转。若是卡诺恩在此，估计也难免会感慨一声，双鱼座当真是无愧于‘与天地争辉’的战士名号。

    不过在他面前的那位，心思倒是不会在这上面，对于阿布罗狄的走神，迪斯马斯克与其说不高兴，还不如说觉得很稀奇。

    因为阿布罗狄自小只有他让别人走神的分，没有倒过来的道理。

    “我说，我划开黄泉比良坂的通道，直接打到哈迪斯的大本营去。”迪斯马斯克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对于这个主意，他非常的自满。

    本以为阿布罗狄也会觉得不错，不想这位小时候就和自己的想法颇为合拍的战友却一反常态没有立刻应声，反而垂下眼帘，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开口，“雅典娜怎么说。”

    迪斯马斯克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看阿布罗狄的眼神古怪极了，“谁知道？我又没有向她汇报……啧。反正这位女神架子大得很，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吧，她也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

    “……圣战一役非同小可，还是不要在没有女神的命令前擅自采取行动。”

    “……阿布罗狄，你这是犯了什么病？你还真的对那小姑娘……好吧，别瞪我，是女神言听计从了。她不发话你什么都不敢做了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何况我们做什么，那位大小姐可未必会过问，她不管不问的可能性才更大吧。”

    “因为雅典娜没有义务去救找死的人。”这句话的声音其实应该是很温润的，偏生传递出来的信息，以及音调都很生硬。

    迪斯马斯克脸一沉，“穆。”

    眼见巨蟹座眼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想说什么的时候，一直安静的阿布罗狄忽然就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他猛然收手握拳，将手中的玫瑰捏得粉碎，略为阴柔的声音硬是带了几分水瓶座卡妙的冷意出来，“迪斯马斯克，要吵给我滚出去吵。”

    迪斯马斯克一句话生生地就卡在了嗓子中间。最后他左看右看，终于愤愤地哼了一声，一甩披风怒气冲冲地跑掉了。

    阿布罗狄同样也没有理会穆，反而继续在想心事的样子。穆若有所思，这么想来，阿布罗狄好像是从海界回来后，才变得心思重重起来。

    当时他还记得修罗很客观地阐述了艾尔扎克的事情给卡妙听，最后问卡妙要不要见艾尔扎克一面。这位水瓶座的战士听到艾尔扎克还活着的时候，神色确实有所缓和，然而对于带回徒弟地说辞，却坚定地摇头否认。

    阿布罗狄那一句‘为什么’几乎就是脱口而出的。

    从加隆的事情看来，就算卡妙想要带回艾尔扎克在身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宽容也好，仁慈也好，结果总归是——女神不会阻止就是了。

    冰雪的战士只说了一句话，‘我不是撒加；艾尔扎克也不是加隆。’

    他带着一种陈述的语气，诉说着一个客观事实。

    其中包含的意味没有讽刺，却让阿布罗狄当场神色就变了几变。米罗几乎是同时拍手大笑，显然这句话是中了他的意。

    没人知道这位双鱼座的战士这些天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在童虎到来的三天后，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第一次在没有传唤地情况下，踏足教皇厅，让卫兵向女神通报，请求女神的接见。

    对于阿布罗狄突然的来访，烦心各种事就差没忘记自己还有黄金圣斗士的女神大人也觉得很稀奇。

    “深夜叨扰了女神的休息，真是非常抱歉。”见卡诺恩从女神殿来到教皇厅，阿布罗狄单膝向卡诺恩跪下，左手抱着双鱼座的头盔，将头深深地低于胸前。这多少有些过于正式的尊重表现让卡诺恩扬了扬眉。

    “何事。”

    “对于十三年前，以及十三年间之事。双鱼座的战士阿布罗狄信仰不纯，亦对女神不忠，恳请您的宽恕。”阿布罗狄一字一句，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大殿之上。

    这是……

    这位双鱼座的战士……竟然是坦诚了他的……‘错误’？

    卡诺恩倒是真的被阿布罗狄震了下。要知道，很多事情踏出一步，当事人都没有承认后悔的勇气，若是否认，都无法接受。做出这样的事情，阿布罗狄可以说……连自尊心都短暂地搁在了一边。这对于从小就算训练辛苦，可也算是养尊处优被处处捧在一个高位的人来说……够不可思议了。

    很难有启齿的勇气吧，而且阿布罗狄这并非是在索要女神的宽恕，相对的，他实际上是在向女神传达自己的……懊悔？不，不是懊悔，是传达一种臣服，夹杂着一丝模糊不清地悔意。

    “朕允你。”卡诺恩神色稍微变得庄重了些，得到卡诺恩正面认真回复的阿布罗狄神色微松，好似放下了什么重大的心事一样。

    待到阿布罗狄告退，雅典娜回到后面的女神殿，缓缓勾起一抹笑意，看得被神力束缚住的塔纳都斯浑身都一抖。

    “那么多年不见，胆子倒是见长，塔纳都斯。”卡诺恩的低语让塔纳都斯直接想到了修普诺斯不高兴时候的腔调，神色愈发的糟糕了，“挑衅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行刺朕？”

    “行刺？我是光明正大的想要宰了……咳咳咳，帕拉斯。”塔纳都斯中途改口，眼见雅典娜脸上的笑容更加的靠近穿暖花开，他只觉得早春的风果然寒得不行，尤其更深露重就更寒了……

    “很好。”卡诺恩吐出了两个字。

    在惨遭毒手前，塔纳都斯才想起了事情的关键，死不瞑目地大吼出声，“你竟然没告诉我雅典娜回来了修普诺斯我和你没完！！”

    尚不知道被自家弟弟骂上的、或者说知道也没放在心上的修普诺斯此刻正在收拾潘多拉的烂摊子。尽管上一代的黄金圣斗士被复活，可是修普诺斯绝对不会愿意想象他们去到圣域做先锋后的结果，或者说，是他们冥府人的下场。

    雅典娜可不是帕拉斯这样的软柿子。

    全奥林匹斯上下都没谁有胆子去捏这位女神大人。

    就算雅典娜对于圣斗士其实没什么深厚感情，可是圣斗士到底是隶属于雅典娜大地上的战士，这么做和扇大地域主的耳光没有两样。希腊神的自尊心那是不用说，不在乎是一回事，跑到太岁头上动土是另一回事。若这事真的成了，恐怕冥界还真的要被雅典娜的怒火席卷上一次。

    所谓敌不来，我就过去。冥界的按兵不动倒是给了童虎充足的时间布置。卡诺恩将事情大致思索了清楚，琢磨着如何都要见哈迪斯一次，于是黄金圣斗士们浩浩荡荡地冲冥府后，雅典娜直接跑到了极乐净土见哈迪斯去了。

    极乐净土风景美丽，不过卡诺恩却是没这个心思细细欣赏从来都没有被污染过的美丽土地。哈迪斯那一袭的黑在这片色彩缤纷的永恒之春的土壤中，也算是分外醒目。

    卡诺恩来到哈迪斯身后，显然这位冥界之主已经从修普诺斯口中得知雅典娜的回归，正在等待她的到来。

    “朕要如何救宙斯？”卡诺恩直截了当地问。

    哈迪斯回过头，他的神色一如当年，无慈悲的样子，泛不起半丝的波澜。

    “朕确实有办法。”他平静地说，竟然连喜色都没有，“不过在此之前，先听听宙斯中的诅咒吧。”

    “嗯。”卡诺恩跟着哈迪斯来到真正的冥王神殿中，落座于主位之一，哈迪斯缓缓地抿了口茶，湖水般的眸子半睁，看上去在想什么的样子，然后露出了一种恹恹的神色，“克洛诺斯的诅咒是他的子女会推翻他。可是这却是基于宙斯成为了神王的基础之上。而朕和波塞冬都清楚，宙斯选择了将神王的神格给了你。”

    卡诺恩的手摩挲着精致的茶具，没有说话，只是默认。

    哈迪斯顿了会儿，才继续说下去，“但是当年乌拉诺斯的诅咒并没有克洛诺斯的简单。他的诅咒之一是克洛诺斯会被自己的子女推翻，诚然，这已经应验，可是他还有一个诅咒——推翻神王者若没有拿到神王神格，便必定会试图夺取神王神格，不惜一切代价，直到得到为止。”哈迪斯看了眼坐在对面，宙斯亲选的继承人，“当然，得到后，又会重新回到克洛诺斯的诅咒——被子女推翻。”

    饶是心中有准备，卡诺恩依然没有把握好力度，手中的茶具遽然变成了粉末。

    好一个连环诅咒！

    “这件事……知道的太晚。所以，无法补救。”

    听见哈迪斯的结论，卡诺恩是这样说的，“哈迪斯，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也好。”哈迪斯点点头，当年他教导过卡诺恩一阵子，可以说是卡诺恩神界的启蒙导师。两人都不是爱拖泥带水的性子，尤其在正事上，更加愿意直截了当一些，“救宙斯的方法，有。但需要三个条件。其中两个，是要你帮忙才可。”

    卡诺恩抬起头，哈迪斯却没有看她。

    “第一个，你重新将神王的神格凝聚出来，交还宙斯，先解除乌拉诺斯腐蚀性情的诅咒。”哈迪斯没有说第二个，他准备好了对方长时间的沉默，甚至是拒……

    “好，什么时候需要。”

    哈迪斯一下子抬眼看向金发的少女，那双蓝眸一片澄净。

    “……雅典娜。”冥界之主缓缓地吐出了这个名字，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雅典娜不可能不知道交出神王神格，意味着什么。

    这神格本来就有吞噬其他神格的属性。如果雅典娜将其重新凝聚出来，再给宙斯，那么雅典娜连智慧和战争的神格都会一并失去，要说真的有什么神格能够保留下来，也就只有哈迪斯赠与的大地域主的神格。饶是如此，为了保全这个神格，还必须哈迪斯先将大地的统御权收回。

    如果雅典娜拒绝，哈迪斯既不会觉得惊讶，也不会觉得过于不妥。

    因为他太了解诸神，在诸神的世界中，本来就没有舍己为人这种词语。希腊神更是比谁都要自私，即便是他这个在他人眼中看上去是公正无私的冥王；亦或者是略显温和的阿波罗，也不过是自私地方向正好对了他人的向往，仅此而已。

    哈迪斯忽然想起曾几何时一度被津津乐道的，雅典娜的出生。

    唯一一位出生的时候宛如赤子的神明。

    哈迪斯一直都没有将这样的传言放在心上，可如今看到雅典娜没有犹豫没有过分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激动，甚至连负面情绪都没有的就应承下来，哈迪斯竟然有些遗憾起来——他没能看到这个孩子第一次睁眼的样子。

    那必定是比奥林匹斯山北方的无声之地的天空更加的纯粹吧。

    哈迪斯的眼底深处，划过了一点点的暖意，好像冰层下的暖流趟过。当初他对雅典娜好，是看在了宙斯的份上，可是这一次，他却是真的觉得，雅典娜确实有让宙斯另眼相待的理由。

    她和宙斯……何其相似。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这张图，打花不打脸！

    多谢【……】补分，辛苦你了，ua！

    另外，欠了【3天】同学2篇和【啊啊啊】同学1篇，共3篇双更，我会记着的，现在真的忙，没时间，身体还是老样子。

    ps：留言回复完毕！继续求留言！

    第二十一章 新的旅途（圣斗士 完）

    y dreas, i a not so far away fro y ho （在我的梦里，我离家不远。）

    ——《far away fro ho》

    “这一次圣战尾声的时候，正是时机。”哈迪斯说。

    卡诺恩把头一点，“也好，这个循环过后，诸神的封印也应该解开。”

    闻言，哈迪斯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有解开的方法？”

    虽说是反过来利用了诸神封印来保全宙斯，可是那种东西，就连神明也无能无力。

    哈迪斯不知道，诸神封印其实是法则限制神明的力量之一，此时的卡诺恩虽说过于年轻了些，难以负担重任，可到底也接受了完整的传承。

    这些事卡诺恩自是不会和哈迪斯解释，她只是点点头算是默认，然后问道，“还有呢？”

    “克洛诺斯的诅咒我们无法，这个世界上，神王的诅咒，就算是神王也无能为力。不过，别的世界就未必了。”

    “哈迪斯，你……”

    “朕有划破时空的方法，然而波塞冬和朕都无法离开，而诸神中，智慧、力量与心智，最合适，朕也信得过的，只有你。”哈迪斯坦言，若交给其他神，如此逆天的能力，不知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同的世界不一样的能力，带回来，若是持有者没有一定的底线，只会带来灾难。

    “原来如此，这也确实算一个方法。”其他世界，能够打破诅咒的力量啊……不过……“哈迪斯，朕……还是对大地很中意的。”

    “你离开后，波塞冬和朕会保护你的大地。向冥河斯堤克斯发誓。”冥王顿了顿，最终还是说出来了，“朕不知道其他神明是怎么看的，但是，朕想，你是中意人类的。所以……朕不会让其他神明对人类出手，你尽可放心。”

    卡诺恩微微动容。她看了眼哈迪斯，心思复杂。

    中意……人类吗？

    “就这样吧。”她说。

    冥王亦颔首。

    凝聚出神王的神格过程很痛苦，比卡诺恩想象得更甚。因为在交出神格的同时，神王神格多少有些像是强盗一般，剥离了卡诺恩本身就有的智慧与战争的神格，好在大地域主的神格被冥王事先收回。待结束后还给卡诺恩，卡诺恩至少还是大地的神明，不然以卡诺恩此时的人类身体，再没了神格，怕是卡诺恩就直接从神明的名册中除籍了。

    交出力量，卡诺恩并没有那么在乎，力量贵在精纯，法则的力量远比一个世界的神王力量要来的霸道得多。相比较，神王神格反而在她成为法则后，成了鸡肋。

    只是……

    卡诺恩浑身有些战栗，她已经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受到过如此大的痛楚。

    哈迪斯并非没有看到魔纹阵中雅典娜因为痛楚而惨白到略显扭曲的神色，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他是不能停下来的。一般来说，神王神格只有拥有者死了才能摘除，显然哈迪斯是不肯呢过这么做的。

    等到抽离神王的神格，雅典娜整个人都在发抖，可是她依然站着。哈迪斯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伸手去扶，而是安静地拿着那神格离开了。直到哈迪斯消失在视线之中，嘴唇泛白，双目紧闭的卡诺恩一下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一呼一吸之间带出的痛感都会让她有些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卡诺恩才微微缓过劲了一点。

    “咳咳……”卡诺恩很慢地站起来走了两步，有些艰辛。好在感受了下力量，法则之力倒是能够使用得更流畅些。

    不久后，整个冥界忽然震颤起来。卡诺恩有些惊异，还没等她想出个一二三，修普诺斯已经来到她身边，卡诺恩劈头就问，“怎么搞的？难道是诸神黄昏……不，现在不应该启动，那么是宙斯……！？”

    听卡诺恩这样问，修普诺斯竟然难得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似乎是踌躇了下，才开口，“雅典娜，你的那群圣斗士……刚才集体撞向了叹息之墙。”

    “……”卡诺恩脚一软，还好修普诺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胳膊，不然卡诺恩铁定要跌一个跟头。

    “咳咳。”修普诺斯的脸色同样很难看，但他最终还是说了下去，“幸亏陛下及时将叹息之墙打开，不然……”

    “……”卡诺恩脸色一片铁青，不知道是因为神格被剥离的关系还是因为圣斗士们的惊人之举。她倒是没忘记有这么一出，可问题是她实在不敢置信当所有一切都和原著搭不上边的情况下，这群圣斗士还是能毅然走了原著最终的老路。

    “他们……哈迪斯……”

    “哈迪斯自然不会和区区人类在这种时候多加计较。不过雅典娜，你还是带着他们离开吧。”被忽视了很久的塔纳都斯干巴巴地说，不过离雅典娜的距离挺远，显然因为曾经刻骨铭心的经历，让他不太敢触这位女神的霉头。

    卡诺恩扶额。

    朱迪加的尽头，原本的叹息之墙忽然消失无踪，十二位黄金圣斗士外加加隆一位，在惊诧的同时，发现自己依旧进不去极乐净土，原因很简单——空间乱流，可不是牺牲性命破坏了就可以的了。

    “叹息之墙可能是哈迪斯故意打开的，小心有古怪。”撒加猜对了开始，没猜对结果。天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的哈迪斯正在赶往海界的路上，准备和海皇照面，然后把神王神格赶紧给了被封印的宙斯。

    不仅如此，现在的冥府，可是雅典娜说了算。

    撒加说的话赢得了其他圣斗士的一致赞同，他们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直到一个非常不善的声音从乱流那边传过来，“朕倒是不知道吾的圣斗士们还有撞墙集体自杀的癖好。”

    “雅典娜！？”

    “雅典娜大人！”

    “卡诺恩！”

    参差不齐的声音此起彼伏了下，接着又都消了音。

    卡诺恩从乱流中安然穿过，立于自己的圣斗士面前，看上去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给朕说说看，你们毁了叹息之墙后，准备干甚？”人都死绝了，毁了墙你们又能干嘛？

    某种程度上，就算是不应该，也觉得对儿童时代喜欢过的人物不应过于苛严的卡诺恩还是产生了一种作为智慧和战争神格女神的手下，他们实在太辱没智慧一词的想法。

    “雅典娜，你……你你你怎么已经在里面了？！”迪斯马斯克才经历了某种意义上的豪情壮志准备赴死，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而他的话显然也是加隆下意识想要问的，眼睛瞪的堪比铜铃。

    “你们以为朕是谁？”卡诺恩环顾了一圈，有些纳闷，“朕不是告诉过你们，你们的对手只是冥斗士而已吗？你们现在是怎么回事？”

    “女神陛下，我们是想……将叹息之墙破坏后，便于您深入极乐净土和哈迪斯真身做斗争。”穆上前一步，简练地将他们的心愿表述了出来。

    “……”卡诺恩有一瞬间，是真的绝句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多少有些恹恹地说，“不要自作主张。叹息之墙不毁，朕也能进入极乐净土。现在，圣战已经结束了。”

    其实最后一句话就算不说，黄金圣斗士们也隐隐意识到了这个喜讯。

    绝对是天大的喜讯，这一次的圣战，竟然连一名斗士都未折损。童虎倒是意识到，这和死神、睡神并没有出现有很大的关系，当然，哈迪斯也是，无论是真身还是替身。

    卡诺恩想了想，倒是点点头，“朕也觉得……过于喜剧收尾了点，怎么说你们也该牺牲两个意思意思……不然朕都觉得有点不适应。”

    一干圣斗士们：“……”

    最后还是老前辈童虎最快反应过来，干咳了一声，发话，“虽说这一代的黄金圣斗士较之上一代实力不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回头，他也忽然就感觉到了12道目光戳的背疼。可是现在收口来不及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然这一代的敌人实力似乎也削弱不少……所以……”

    “原来如此。”卡诺恩倒是不意外地解释了下，“不断地复活，代价就是实力打折，很公平。”

    “雅典娜大人……”这一次是艾俄罗斯开口了，他之前就多少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现在脸上只余留了一片担忧，“您……没事吧？”

    “无妨。”卡诺恩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扫了一圈圣斗士，轻飘飘地回答两个字算数。

    卡诺恩虽然这么说，但是黄金圣斗士们都自认不是瞎子，雅典娜的脸色白的和冥府的鬼似的。并且周身的力量好似一下子削弱到了感觉不到的地步，比之之前外放的压迫感，倒更像是力量被抽空了。

    “可是……”艾俄罗斯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被加隆打断了，他的笑容总是有些邪气，这让修罗和艾欧里亚看加隆总是不太顺眼。

    “没什么可是了，冥斗士我们都解决完啦，看来女神陛下也解决了他那块儿。”加隆的用词有点粗鲁，但意思倒也还算明确，“如何，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圣域去啦？”

    卡诺恩点了点头。

    待一行人离去，叹息之墙才再度显现。一金一银两道身影立于墙前。

    “……啧啧啧，总算把那13尊佛给送跑了。太13了！”

    “塔纳都斯。”修普诺斯皱了皱眉，“你的礼仪呢？”

    银发的死神狠狠地闭了嘴，看上去怨念深重。

    过了一会儿，他看上去有些讪讪地再度开口，“雅典娜她，应该不至于会告诉那群圣斗士圣战的真相吧？”

    “呵，雅典娜可没这么蠢。不说出来，反而是对那群死心眼的人类好。”修普诺斯低笑了一声，“何况这是诸神的内务，他们没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