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殊途 作者:肉书屋

    他不想造人是有各种原因掺杂其内，不过听耶和华坦诚他真心不喜人类，就是另一回事。倒不是说为人类难过愤然什么的，但怅然是一定有的。

    “我不喜黑暗；不想创造地狱；不想要魔物；不喜地上的生物。”耶和华缓缓地说，创世之书在他身边的半空中漂浮着，显得安静地如同一个摆设，“但是我都造了。”

    “您这次也要造人。”米凯尔看了眼创世之书，叹息地陈述。

    “嗯。”耶和华露出了点漫不经心地神色，“也许他们会比恶魔好些。但是谁知道呢。可是我不但要造人，还要照看他们。我要给人无上的荣光，甚至甚于天使。”

    米凯尔恍然，这才是耶和华真正不高兴的原因。

    耶和华不高兴，绞尽脑汁不得其领造不出人的路西斐尔也不高兴，连带着被他拉过来帮忙的梅塔特隆、弥撒亚、拉斐尔、拉结尔、萨麦尔、加百列等天使们也很郁闷。

    直到有一天神宣布，人由他亲自来造，所有炽天使们都松了好大一口气。

    可是这事并没有完。

    百年一次的创世大典上，神让米凯尔去引领他最早创造出的两个人。

    亚当是他最先创造出的，而后神又创造了莉莉丝，作为亚当的妻。（这个没错。有的记载显示，莉莉丝才是亚当最早的妻子。）

    两个人对着他们的造物主跪下。

    神说。

    “我的造物中，当属人很是尊贵。米凯尔哟，我要你将你伊甸园原本的物驱散回地面，让与人子。你可守着伊甸园，只是那里以后是人子的居所。”

    前面第一句话天使还没太大反应。毕竟尊贵与不尊贵，造物主说了算。他们的灵魂与生命都是耶和华给予，自然地位什么的，耶和华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后面的话话一出，九重天的天使们全傻了。连炽天使中淡定出了名的梅塔特隆，都一下子失礼地抬起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不过他能看到的，只有隐隐的人形光晕罢了。

    “是。”米凯尔淡定啊，之前耶和华为了人的事情不高兴到现在了。这话说的，简直直接把这两人烤了。不平的天使一定很多，想找茬的一定更多。远的不说，就说那个被萨麦尔死死拉住捂着嘴巴的路西斐尔好了。只是耶和华这么发了个小脾气，以后他的任务就重了。他不能真的让天使们找到俩人给他们来一下子，他们绝对受不起。

    米凯尔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大部分天使们对耶和华无疑是死忠的，但那是因为耶和华是他们的造物主，性质不同。而对天使们来说，他们心中的同类君主，只有米凯尔和路西斐尔。甚至连梅塔特隆和弥赛亚都没能真的排上号。毕竟弥赛亚更接近神。

    现在神这么一说，米凯尔知道神的真实心情没觉得啥，在其他天使看来，那是神生生抽了米凯尔一个耳光，让他在创世典出了天大的洋相，而且还是为了那新造的、其实并不纯净的造物，给了他们天使之王米凯尔一个下马威。

    这就让一些天使难以接受了。

    耶和华似乎惘然未觉，也不管亚当与莉莉丝激动的目光，示意天使们为新的造物人类送上祝福的圣歌。

    可是圣歌没能响起。

    米凯尔心头一跳，看向圣歌队，因为圣歌队领头的炽天使并没有开头，因此圣歌队不能开始唱歌。

    “怎么回事？”米凯尔微微提高了声音，听上去在责备，但天使们都知道实际上米凯尔是提醒那位炽天使不要闹的神没脸。

    公然抗神，这可是重罪。

    领导圣歌队的的炽天使是拥有神六分之一力量，早先创造出的炽天使之一——别西卜。在米凯尔看来，这位炽天使深思熟虑，沉稳冷静，外貌颇具威严。在炽天使的会议上，他不太开口说话，但是一旦他说的建议，无论是梅塔特隆还是他，都会很认真的去考虑。

    米凯尔可是从来没想到过，这位闷葫芦会在今天这种要命的日子和场合，堂而皇之的丢弃理智，公然叫板。

    “圣歌为神而唱。不为人子。”别西卜冷冷地说，深蓝色的眸子仅仅是扫过了亚当与莉莉丝一眼。他面向神，低着头，神色恭敬，“神啊，您最初创造天使的时候，我们就被告之，应当服从神，应当对神忠诚。这是米凯尔殿下与路西斐尔殿下的誓。您亦说过，圣歌是您与大君（米凯尔的敬称）给予整个天国与天使们的祝福，怎可为人子而颂。”

    一片死寂。

    “放肆，别西卜。”米凯尔沉声道，他看了眼耶和华，作为唯一能看到对方神情的人，他见耶和华居然扯出了个赞赏的笑容，米凯尔差点没抽过去。简直是添乱。“萨麦尔，带别西卜下去，他今天身体不适，未免想的多了些。”

    由于考虑到别西卜是最早的炽天使，因此不好叫后升的加百列架着他走，所以米凯尔下意识地叫了战力不错又灵活的萨麦尔。可惜他这一次是叫错了对象。

    就算知道米凯尔是对别西卜好，可是别西卜本人也好，萨麦尔也好，却不要这个情，也坚定地想让米凯尔丢了脸的亚当和莉莉丝没脸。

    所以萨麦尔低眉顺眼，客客气气地说，“米凯尔殿下，圣歌必须是别西卜带领下才能歌颂。至此，是不是今次创世大典暂时不朗诵圣歌了？”

    给我圆润的滚蛋！

    米凯尔真恨不得对着火上浇油的萨麦尔怒吼。

    场面一度陷入凝滞。神的声音再度响起，依旧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漠然，“如此，便罢了。米凯尔，你尽快将伊甸园腾出。今次的大典，到此就散了吧。”

    几位炽天使看向神座之前，光之君主米凯尔脸色一片铁青。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看一个好好好好好好玩的东西！

    我会告诉你们是因为评论好少于是我鸡摸了么……╭（╯╰）╮

    关于我更新的时间，我不得不说，我最近真的很忙。让我说一个定点是没可能的。比如我今天打算早上9点更，然后昨天半夜3点被一个电话吵起来工作，只睡了三小时又要赶到学校去，回来后整理东西才赶上码字什么的。再加上如果真的很累，为了质量我也不会勉强自己去码。不过就目前的更新速度来看，我自认我还是很能让人满意的。咳，当然这离不开有爱的留言和亲亲读者的支持。因此我打算采取一个折中的建议法：早上和晚上的9点，上来刷一次，没就没了。嗯。如果是存稿，我会定时在早上九点，如果现码，那么晚上9点发。一天刷两次就够了，亲们，么个~

    最后回归我感兴趣的话题，米凯尔人气在天使中很高啊有木有，别西卜个闷马蚤。xdddd

    第十章 堕落

    弱者决定前存疑，强者相反。

    ——karl kras （奥地利剧作家，政论家）

    这一次的创世大典简直可以算是不欢而散，米凯尔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天使们与耶和华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缝。善后会议上，负责创世盛典的米凯尔例行交代完事宜，最终将目光落在炽天使别西卜与萨麦尔身上。

    见此，梅塔特隆都有些紧张起来。

    梅塔特隆与弥赛亚对于耶和华的忠心无可动摇。但这不代表对于耶和华这一次的话，就没有任何的想法。只不过反应比起其他天使而言，来的要低很多。冷静下来后，梅塔特隆倒是想过，如果不是米凯尔对神表现出了绝对的、毫不迟疑的服从，这一次创世大典后，恐怕紧跟着就会有大乱子。

    比起有些心虚干笑低头的萨麦尔，别西卜坦荡地回望米凯尔金红色的眸子。米凯尔一见这架势，就明白别西卜绝对不认为他是错的……好吧，某种意义上他也确实没错。

    米凯尔头疼了。

    本来担心会闹的路西斐尔倒是安分，结果却是最没想到的一位内敛天使闹腾了，还是冷暴力。

    拒绝在创世大典上唱圣歌？前所未闻！

    可是他能处理吗？真的处理了，怕天使们对神和人类的不满就会更大。

    更何况，管监狱的本来就是萨麦尔，将这两人扔进萨麦尔自己的管辖领地？确认他们进去是思过不是开茶话会吗？

    “萨麦尔，别西卜。别的不说，这种事情你们多来两次试试看，会有什么结果，相信不必我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米凯尔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平静到不可思议，没有波澜的陈述，一如他们所知道的米凯尔那千万年都不变的性子。

    “因为信仰动摇而堕落，亦或者是在那之前，由神宣判有罪。”出人意料。少话的别西卜这一次却几乎立刻就回答了，那双接近大海，深蓝色的眸子认真地看着米凯尔，这位在绝大部分天使心中占有君王地位的领导者，“米凯尔殿下，能够审判、裁决甚至行刑炽天使的，只有被神赐予了神剑凯勒斯的您才被赋予了这个资格。尽管自天国出现便没有过这种事情发生。但是今天在这里，当着全体炽天使的面，我放肆地想要问您一句。”

    大殿中一片鸦雀无声，只有别西卜的声音缓慢而坚定地回荡。

    “若有一天，神对您下令向着同是炽天使的我动手，您会如何。”

    “我忠于神。我只忠于神。”米凯尔没有丝毫的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我遵循神的一切命令。不需要任何的理由。神希望守护还是毁灭，都由他来决定；神的命令，我会执行。”

    “呵呵。”出乎意料地，严肃出了名的别西卜竟然笑了。一瞬间仿佛略显刚毅的轮廓都柔和了起来，“果然是您的回答啊，米凯尔殿下。也是，不是这样坚定、果决，您也就不是我们心目中的大君了。”

    别西卜看向米凯尔，很认真，很认真地说，“米凯尔殿下，我无比地尊敬您。可是我同样知道，这不是我在盛典上做出如此失礼行为的开脱借口。恳请您的责罚。”

    “……你这是在逼我处罚你？”米凯尔站起身，冷冷地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别西卜，“别西卜。你很聪明。但是不要将你的聪明用在和神作对上。你很清楚，我不会惩罚你。”

    “是的。因为一旦惩罚，那么天使们对于神的信仰会动摇，对那新造物‘人’的间隙会扩大。您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决定，不处罚我和萨麦尔；而非确实觉得，我们是对的。”

    “别西卜，你逾越了。”弥赛亚在米凯尔的座位边，寒声说道。

    “你觉得，你们是对的？”路西斐尔忽然出口问。

    “不，但是，我也不觉得，我们是错的。”别西卜沉声道。他看着路西斐尔，“您说呢，路西斐尔殿下，您能说，我们是错的吗？米凯尔殿下？错与对，就和公正一样，您真的能够给予一个定义吗？”

    “……”路西斐尔愣了愣，似乎在想什么。

    倒是米凯尔见此，毫不迟疑地张口，“违抗神的命令，就是错的；基于神的宣判，就是公正。”米凯尔干脆的给出了最简单明了的答案，“够了，别西卜，别再煽动。我知道你对于神所说的人子珍贵不满；更加因为被神要求为人子唱圣歌而愤怒。”

    “米凯尔殿下。我的愤怒来自于……”别西卜在那突然出现的可怖压力下陡然住口。整个大殿被米凯尔散发的气势压得让除了路西斐尔的其他天使们不得不运用起力量苦苦支撑起来。

    “今天就到这里，散会。”米凯尔缓缓地说，他看向别西卜的目光很冷，“我现在就去遣散伊甸园的所有生物。我回来后，别西卜，别让我知道你任何让天使们困扰的说法。不然，我会向神自请，让你成为天国第一个被审判的炽天使。”

    别西卜脸色苍白，可他还是吃力地昂起头，看着米凯尔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宫殿之外。

    那股威压随着米凯尔的离去渐渐散去。

    “呵呵……”别西卜低低地笑起来，“大君啊……”

    即使我知道不能作为开脱的借口，但是，会拒绝，是因为……我绝不承认那新生的带着污浊灵魂的造物，有资格占据大君的第七重天，让大君为他们忍让一分一毫。

    不论别西卜怎么想，在这个世界上只将重心放在耶和华身上的米凯尔则匆匆赶到伊甸园去驱散他多年来豢养的具有灵性的生物了。

    说不心疼？那……倒是真的。

    本来米凯尔拉着这群家伙们回来就是记录实验数据做研究的。米凯尔本来就有设立过一个由伊甸园通向大地的空间口，做完实验，只要那些智慧生物想，他们随时可以离开。不过由于大部分被米凯尔弄回来的生物们是自愿的（坑蒙拐骗？），所以真正走的倒不多。而非自愿的暴徒，被米凯尔弄回来后也早就肢解了，不存在回不回地面的问题。

    反正伊甸园够大，米凯尔见他们不愿离开，也不会去管——又不用他管饭。于是伊甸园竟然成了魔兽们的另一个世界，他们在这里生活繁衍；种族之间牵制，俨然是个小小的世界。

    不过这一次是神下令，因此他们再不愿意，米凯尔也会无视他们的意思。

    只有利维坦争取到了留下的特权，他特别理直气壮——首先，我是神赐予你的坐骑，说白了我是你战友，不能以这个理由就将我遣回大地。其次……没伊甸园么不就是？我完全能够变小了，你那宫殿总容得下一个小小体积的小龙吧？

    见魔兽们聚集在一起叫叫嚷嚷的，其中不乏在伊甸园陪了米凯尔很多年的种族，米凯尔也有些心软。最后米凯尔便让他们有3个月时间准备，三个月后，必须回到大地上去。

    米凯尔倒是没想到，就是这3个月，留下了无数的后患。

    为了人类以后在大地上的发展，米凯尔自然不会说到这里是神下令空给俩人类的。但别西卜这位炽天使会。他平素也算是三不管的类型，没事干就爱淘点书看，对于米凯尔以及路西斐尔的命令说一不会二，叫他向着北走他连东都不会偏一下的严谨性子。往往就是这类内敛的人，一旦作对起来，才叫防不胜防。

    更妄论他还得到了两位帮手——路西斐尔和萨麦尔。

    萨麦尔本来就比一般天使狡猾，路西斐尔则是仗了他力量强大，在这个世界的法则中，米凯尔再强，但是对上理应在力量上是耶和华第二的路西斐尔却完全会被压制。因此趁着米凯尔去面见神的时候，路西斐尔用力量帮助别西卜和萨麦尔瞒过米凯尔进入了伊甸园，在那里大四宣扬‘真相’。本来就很郁闷的那些智慧生物这下子在伊甸园炸开了锅，彻底乱了套，把没见过面的‘人类’恨到了骨子里。

    萨麦尔冷笑了声，安抚你一言我一语悲愤的各类魔兽，“放心吧，他们能住进大君的伊甸园，也要看能住多久！天国可不欢迎人类。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下到地面，失了神的恩宠。”

    别西卜看了萨麦尔一眼，嘴角隐隐有了笑意。他和萨麦尔不太一样，他和梅塔特隆差不多是个大局观望着。不过萨麦尔则是阴。

    就算平时他只是将这点使在了不伤大雅的小事上，但就天使们的本性来说，他已经算是阴透了。

    可其实他却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对于萨麦尔，别西卜还是挺看好的。他够灵活，从盛典上的行为就可以看出。

    这些事是背着米凯尔做的，所以米凯尔不知情。

    神倒是知道，但是他不愿意告诉米凯尔。

    倒不是说他真的讨厌到人类到这个境界，而是根据创世之书所谱写的‘未来’，这些人类确实会到地面中，并且他们会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得以激发七美德与七宗罪。既然如此，耶和华就觉得萨麦尔和别西卜的做法实际上是未来的一环。没有额外责备的必要。要是让米凯尔知道了，估计这回就真的要动怒。

    耶和华隐隐有一种感觉，米凯尔对于新的造物，似乎还是很上心的。

    三个月后，亚当和莉莉丝搬入了伊甸园。

    对于没有在天使中听到任何明面对于人类的夸大不满，米凯尔还是松了口气，以为别西卜到底是把自己的警告听了进去，殊不知别西卜计划的远比这点小事来的惊天动地。

    不到五百年，有一天，加百列忽然在任务期间来到米凯尔的宫殿，不等通报就急急忙忙地冲了进去，“米凯尔殿下，出大事了！”他身后跟着没能及时拦住他的好友拉斐尔。

    米凯尔见素来较为沉着的两位炽天使都一副神色大变的样子，他心里一沉。

    “米凯尔殿下，莉莉丝他唤了神的名讳，用了那力量离开伊甸园，跑去人间了。”

    “我去见神。”米凯尔当机立断站起来，不想这一次是拉斐尔和加百列一起拦在他身前。拉斐尔吞吞吐吐地说，“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

    “炽天使萨麦尔……堕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阴什么的……天使其实阴起来才可怕。嘿嘿嘿。

    第十一章 别西卜的算计

    我们不可能打破法则，只能在违背法则的时候让自己头破血流。

    ——十戒

    有一霎那，拉斐尔和加百列确切地看到米凯尔露出了空白的神色。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迅速下令，“你们两个叫上梅塔特隆去面见神汇报这件事。我去击杀萨麦尔。”

    听到米凯尔毫不犹豫地说出‘击杀’两个字，拉斐尔也好，加百列也好，甚至在之后踏进米凯尔宫殿的路西斐尔都心中一跳。

    没有任何的犹豫，冷酷至极。仿佛那么多年来的交情从来不曾存在过一番。

    路西斐尔恍然，别西卜的话再度回荡在他的耳边：米凯尔殿下的眼中，除了神，什么都没有，谁也没有。

    “米凯尔，萨麦尔好歹是最初诞生的炽天使之一……”路西斐尔拦住米凯尔，忍不住说道。

    “就是因为是炽天使，他有神六分之一的力量，我怎么会容忍他带着神的力量去到地狱，与神为敌。”米凯尔看了路西斐尔一眼，“你不该说出这样的话。路西斐尔，你别忘了，你是炽天使长。”

    一句话直接点燃了路西斐尔的心头火。

    “是，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应当先禀报神。”

    “等到那个时候，萨麦尔就会去到地狱。”米凯尔皱了皱眉头，“让开，路西斐尔。”

    “我以炽天使长的身份命令你！”路西斐尔提高了声音。

    米凯尔不理他，同时感应到他召唤的利维坦也已经赶到，现出了与黄金龙族一般大小的龙身，浑厚的龙鸣响彻了九重天——这是米凯尔出重大任务的前兆，同时也对一些蠢蠢欲动的天使予以震慑。

    “米凯尔——！”

    回答路西斐尔的是一跃而上利维坦龙背的米凯尔的背影以及飞扬起来的白色披风。

    路西斐尔咬了咬牙，最终回到了略显沉稳的模样，有点阴郁地最后看了眼天空，转头对另外两位天使说，“你们两个随我去见神。”

    骑着利维坦的米凯尔一路飞到第一重天的时候略略停了下，他看向等在那里的卡麦尔，一见米凯尔，卡麦尔几乎是立刻迎了上去，“米凯尔殿下，萨麦尔被我和别西卜合力击伤，他往西北面逃了！”

    “别西卜在哪里？”米凯尔眯了眯眼，他坐在坐骑背上，从上而下地俯瞰着因为利维坦的关系矮了一大截的卡麦尔。卡麦尔倒是毫不在意，或者说，他觉得米凯尔的样子，是理所当然的。强大、美丽、傲骨天成。在那双金红的双眸下，一切隐瞒与罪恶都无地而遁。这就是天国的光之君主，纯粹的‘正义’化身。

    他是神的征战者。

    “别西卜也被萨麦尔击伤了。现在正在……”

    “让他给我滚到第五天的监狱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米凯尔金红色的眸子陡然闪过可怖的寒光，厉声喝道。

    “……是……是！！”饶是天国第二战神的卡麦尔，也被米凯尔来势汹汹的愤怒吓了一大跳。

    那么多年和米凯尔配合无间的利维坦在卡麦尔回答后就没有任何迟疑，闪电般地向西北面飞去。

    利维坦很清楚他的主人现在心情有多么的糟糕，更明白这次任务不同寻常，所以也收起平时小打小闹任务的嬉戏心思，埋头使出了自己最大的速度。不过对于完成米凯尔想要完成的任务，利维坦信心十足。就算是单打独斗，那萨麦尔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何况还有米凯尔呢。

    没有谁能够从米凯尔的审判中逃离。

    只是聊足了劲飞的利维坦没过一会儿就疑惑起来——那萨麦尔究竟跑了多久？以自己的速度，应该早就追上了才是啊。

    与其同时，他感觉到米凯尔拍了拍他的背。利维坦收拢翅膀在半空上一个急刹车，漂亮地回转了方向，同时借助这个动作消弭惯性，让骑乘者不会因为惯性而向前冲或者颠那么一下。

    没有听到米凯尔的命令，利维坦就这样乖乖地停在半空中。

    他知道米凯尔一定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利维坦才听到米凯尔开口，声音淡淡的，“回天国吧。萨麦尔应该是从另一个方向跑了。”

    “要追吗？”利维坦问。如果他全力飞行，即使是错了方向，花点时间应该也能在那炽天使去地狱前拦下他的。

    “不用了。我也不知道他会往哪个方向。”利维坦感觉到米凯尔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重新回到沉稳的调子，“有别西卜的帮助，就算追上了，他也未必没有后手。现在时间宝贵，没必要做无用功。回去。”

    利维坦知道米凯尔指的是莉莉丝的事情。万一神有心让他去处理莉莉丝的事他却不在场，那就绝非米凯尔所愿。

    等到一龙一天使回到天国，一直等着的弥赛亚迎了上来，告诉他们，神派了snvi、snsvi以及snglof三位天使去追莉莉丝。

    “莉莉丝是怎么回事？”他们住进了米凯尔的伊甸园，尽管神让米凯尔负责伊甸园，可是实际上自从他们进入后，米凯尔基本上就回到了第八重天常驻。对于莉莉丝和亚当的事情，他也就是偶尔会问下负责警卫的加百列。对米凯尔来说，只要不和天国的事务沾边，他都不会管。加百列深谙米凯尔的性格，所以汇报的时候从来没有废话。不过也因此，很多关于这两个人的八卦，米凯尔就不如其他天使们知道的多了。连一向冷清的弥赛亚恐怕都知晓的比他多些。

    在米凯尔追究如今莉莉丝行为的现今，加百列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详尽地告诉了米凯尔很多事情。比如亚当仗着神给予的荣光愈发傲慢，并且独断专行，数百年来与莉莉丝爆发了无数的争吵。他觉得作为仅有的两位造物——人，他的地位也应当比莉莉丝还要高。莉莉丝不服，她对亚当说，我不应该地位就比你低了；可是亚当说的却是，你的地位就应该比我低，我自然是比你还要尊贵的。

    加百列说到这里顿了下，他见米凯尔似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显然，对于亚当的言行，这位炽天使副也看不上眼。

    毕竟莉莉丝只是争取一下自己与亚当的并列地位，亚当倒是好，直接就表示自己是最尊贵的。他还真以为神那么说，他就是除了神外最尊贵的造物了？

    炽天使们个个都露出了略微不耻的神情，连一向都以善示人的梅塔特隆笑容中都带上了丝丝轻蔑。

    不过才两个而已，就这么想要排挤同族？更何况双方的身份还是同伴与爱人。

    很早前，米凯尔就对贝利亚说，天国没有爱情。

    可是这两个人，却是唯一的先例。

    在神定下的法典中，‘爱’的理应凌驾一切感情，除了良知。爱不代表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这是唯一的束缚。但是天国的气太纯净，天使们都是以圣灵的姿态诞生，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无法拥有‘爱’这样的感情。他们最高的感情，是信仰与尊崇。

    只有‘人’不一样。

    从这点上，再加上对神一贯的信仰和对米凯尔的崇敬，很多天使就默认了‘人子尊贵’这一说法。

    也有一部分天使们则讽刺：若爱是以不纯净的灵魂为代价才能诞生，那么有什么意义？

    可无论如何，就目前来看，无论这两人如何就这个话题内讧，逃跑的是莉莉丝。

    抓着这个把柄，亚当急忙就跑到了第九重天，向神告状去了。

    于是神就派了这几位能天使去追莉莉丝，要将她带回天国。

    这就是全部的经过。

    米凯尔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莉莉丝逃走的同时，萨麦尔堕天，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和联系，他是万万不信的。整个第七重天都是他的，任何天使的进出，他都会有所意识。在他的印象中，别西卜也好，萨麦尔也好，只会偶然路过，因为那是必经之路，并没有去过伊甸园。这也理所当然，天使们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已经从第五天的监狱变成了人类居住的伊甸园。如果他们去了，才会引起米凯尔的警惕。

    如果是这样的话，唯一一个不应该成立的可能……

    “加百列，让乌利尔把别西卜带过来。”说到别西卜这三个字的时候，米凯尔的声音都比往常冷了几分。

    梅塔特隆无声地叹了口气。弥赛亚的神色崩的紧紧的，他那和神神似的金眸迅速扫了眼米凯尔后，又移开了。

    别西卜很快就来到了第八重天，他的伤已经在拉斐尔特意赶过去治疗后痊愈。

    “你和萨麦尔在路西斐尔的掩护下，去了几次伊甸园？”

    别西卜愣了愣，然后轻轻笑了起来，“果然是瞒不过殿下的。不过，能到现在才让您察觉，也算很不错、很不错了。”他爽快的给出答案，“不多，五百年来，统共才去过不到20次。”他带着无限讽意，“要知道，即使如此，我也好，萨麦尔也好，其实都根本不想靠近的。”

    “莉莉丝这次逃跑是怎么回事。”

    “如您所想，莉莉丝对亚当日渐不满。今次逃走……却是为了萨麦尔堕落做掩护的。”别西卜甩下了一枚天大的炸弹，“莉莉丝看来似乎是‘爱’上了萨麦尔啊。因此得知他堕天后，知道您必定会追击，也知道亚当一定会拉不下脸找神去抓捕她，所以为了拖延时间也好，她也铤而走险，就为了保下萨麦尔一命。就这点来说，同样是人，她倒是比那亚当好得多了。”

    “也就是说，你也没有想到莉莉丝会逃跑？”梅塔特隆插话道。

    别西卜摇了摇头，很坦白地说了，“完全没有。不过我确实有掩护萨麦尔堕天，并且做了几乎完全的准备。不过我还是要说，从卡麦尔那里得知命令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如果不是莉莉丝同时逃跑，也许我的完全准备也会没有用吧。”别西卜闭上眼，“倒是欠了莉莉丝一个天大的人情。”

    米凯尔抬眼，“你算计莉莉丝爱上萨麦尔这件事，连萨麦尔恐怕也不知情。好个欺骗别人，就欺骗自己的伙伴。真是好算计，别西卜。”

    米凯尔站起身，手上隐隐弥漫出一股令人震颤的红色力量。那是神剑凯勒斯出现的前兆，“根据神的法典，庇护罪犯者，一律与罪犯同……”

    “米凯尔，来我的水晶天。”

    神的声音陡然扬起在第八重天。米凯尔的动作一顿，右上上的红光慢慢褪去。

    停顿也不过是一瞬，米凯尔赶去水晶天的动作，依旧没有丝毫的迟滞。只是离开的时候，他头也不回地道，“加百列，看管住他。”

    “是。”加百列看了看米凯尔离开的背影，又有些迟疑地看向别西卜，后者隐隐地露出了一个笑意——如释重负。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留言！滚地！

    给我留言禽兽花给你们跳舞！

    嘤嘤嘤。

    你们吐艳，坏死了，都不给我留言！

    第十二章 龙族的忠诚

    传说天使永生只会留一次泪，那是凝聚而成的永恒心伤。

    +++

    米凯尔来到水晶天后，就见耶和华闭着眼睛，安静地站着。那长长的银蓝色的发垂到地上，他仅仅是站着，一言不发，也不说突然叫米凯尔过来的目的。

    于是米凯尔也陪着他安静地站着。

    良久后，耶和华才睁开了眼睛，说，“米凯尔，算了。”

    米凯尔知道耶和华说的是什么。所以他垂下眼帘，淡淡地应了声‘是’。

    耶和华很喜欢他最初创造出的炽天使，即便他定下了天国的法典，但是他尚有偏心。他是神，所以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给予特权。

    米凯尔闪神地想，也难怪成型的法则便不再是‘法则’。自己这个有意识的总法则又算什么？

    耶和华睁开眼睛，三位去追莉莉丝的天使们已经归来。

    当时耶和华对他们说，“如果她愿意回来最好，否则，以后每天就会有她的100个子孙死掉。”言语间，竟是没有强迫他们真的将人带回天国的意思。

    这不难理解，一般来说，这种方式离开的人，是没有资格再回来的。说是说让天使去追，可是就算莉莉丝想回来，耶和华大概也不愿意为她打开天国的门。

    几位天使回来复命，告诉神，莉莉丝接受了每天死去100个子孙，也拒绝回到天国。

    耶和华点点头，就让他们退下了。

    “米凯尔，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说那句话吗。”耶和华知道对米凯尔来说，他的命令是绝对的，所以他也不指望米凯尔会问出疑惑，干脆自己开了口。

    米凯尔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其一是我知道她也不想回来。干脆就随她去。也许之后她就会到地狱去找萨麦尔。另一方面，当初我造她的时候，留给了她很强的生育能力，她注定会成为夜之魔女，她与魔物的孩子将有能力离开地狱行走于大地。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米凯尔看了眼耶和华，显然对于莉莉丝爱上了萨麦尔也好，别西卜在中耍花样也好，这位神都一清二楚，只是不曾阻止，甚至是纵容。

    神对天使的好，米凯尔比任何一位天使都看的清楚。所以即便是同僚，即便有千万年的交情，撇去他当初对神的誓言不说，他也不会对那些堕落后反而把矛头对准耶和华的天使们手软。

    忘恩负义，唯有这几个字而已。

    他们无法找到任何的借口。

    “米凯尔，那么长久以来，你对于我的命令，总是忠诚地执行。即便审判的对象是天使，你也从来不曾为他们求情。”耶和华缓缓地开口，声音平稳，不知道是想要说什么。

    他停顿下来，米凯尔迎着他的目光，回答没有丝毫迟疑，“一群忘恩负义的天使而已，没有什么好求情的。”

    就本质而言，米凯尔也不喜背叛者。

    无论什么理由。

    耶和华沉默了好一会儿，忽而就突兀地说，“退下吧。炽天使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米凯尔应了声，他觉得耶和华表现突兀的有点奇怪。

    回到宫殿，米凯尔干脆了当的传达了神的意思——别西卜被饶恕了。

    没有额外的重话以及处罚，就这么重拿轻放。别西卜的眸中闪过诺有所思的光芒。拉斐尔倒是觉得米凯尔变得有点心事重重。

    事实也是如此。米凯尔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耶和华的动摇，无论是为什么，都不是一件好事。

    耶和华是法则化身，之前就说过，法则如果想要违抗法则，和拿着刀抹自己脖子没什么两样。而现在的耶和华，似乎有些明显的，出现了开始破坏‘规则’的征兆。就算是他自己定下的，局限于天国的法典，却确实是一个不妙的征兆。

    ‘法伊，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米凯尔忽而开口问。

    【是。】法伊干脆的回答。

    ‘能不能想起来？’

    【不能。季沫啊，我说过，你会明白总法则背负的责任有多重，你会明白，你会为此付出什么。】法伊顿了顿，米凯尔难得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的那份记忆化为了这个世界的命运与未来。这是你的选择，你要做的工作。】

    ‘……我这么做的决定？’米凯尔的语调带了点不可思议。就算比较注重耶和华，但他并不是就愿意看到炽天使的堕落。照耶和华的语气，炽天使的堕落是必然。就算他再怎么对耶和华唯命是从，要说他就愿意提着剑砍掉和自己相处天天晃过的炽天使们，也不可能。

    只是此时的他，已经心智坚韧到足够客观的地步。亦通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并非下不了手。

    如此而已。

    【你并没有这个意识。】法伊古怪地说，【没有关系的，你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也许不久后就……】

    法伊闪烁不定的言辞，让米凯尔沉寂很久的心稍稍有些焦躁起来，并且绝非好的预感。

    那之后，在亚当的哭诉下，神取了亚当一根肋骨，再一次创造了一个人类女性——夏娃。

    与莉莉丝不一样，夏娃由于取自亚当身体的一部分，因而更显弱势，她的性子很是柔软，对亚当言听计从，从不反驳。亚当对于夏娃的性子很是满意，虽然对于莉莉丝依旧不忿，认为莉莉丝背叛了他，让他蒙了羞耻。

    别西卜在那之后很是安分了一阵子。米凯尔也没特意重点关照他，因为他很清楚，按照别西卜的性子，大闹了一场后，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再玩一个游戏，耍一次手腕。除非他是真心活得不耐烦了。所以米凯尔只是关照天使们注意魔物和堕天使的动向。米凯尔怀疑萨麦尔是不会太平的。

    炽天使本身不弱，再加上虽然因为堕落，耶和华将其禁名，可是他的力量还在。唯一不再存在的是神的恩赐。耶和华后命令米凯尔斩其六翼，但不可赶尽杀绝。

    萨麦尔自然不是米凯尔的对手，好在即使剥夺了羽翼，神的六分之一的力量还在，萨麦尔很快就凭借着力量成为了地狱中撒旦级的魔王之一，正式宣布和神对立。

    天国的炽天使们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天得到汇报的时候，米凯尔直接将手中的羽毛笔一折为二。

    那段时间耶和华一反常态，不再频频召唤米凯尔去水晶天。甚至最后到了避而不见的地步。这件事一度让天使们窃窃私语。

    米凯尔不知道耶和华的想法，但是耶和华如此愈发注重人类却忽视天使的行为，只会将天使与其关系推向不利的侧面。米凯尔不明白耶和华为什么要这么做。

    烦心的事情一大堆，本以为这一次在伊甸园的人类能够安分一阵，不想才不过300年，这两人却因为偷吃了伊甸园中被诅咒的果实而惹的神大发雷霆，被逐出天国前往地面。

    但天国的气氛并没有因此好多少。因为神将这罪过怪到了米凯尔的头上，责令米凯尔没有好好管理伊甸园，让他去第五天的监狱反省。

    神也没说要米凯尔待多久，可是这个命令却宛如往火里加了一桶油。九重天的天使们都大乱。

    炽天使里，除了别西卜被米凯尔扔进去过不到一天，没有哪位炽天使会被责罚进这座监狱过。

    这里一般都是给犯下大错重罪的天使。关禁闭都不会将天使们扔到这里去。

    神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是厌弃了米凯尔？

    梅塔特隆急疯了，就算米凯尔一声不吭就去监狱蹲着，但梅塔特隆却不能熟视无睹。他没日没夜的调查，总算抓住了点蛛丝马迹，发现亚当和夏娃之所以会偷食神当初在伊甸园种下的禁果，是被引诱了。可是他却不能推断出究竟是谁，只能查出似乎是某种地面上的生物，叫做蛇。当然，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蛇必定不是普通的，想必是某个恶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