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殊途 作者:肉书屋

    那个成功率……他不会死的。”季沫这样说，声音却连自己都不肯定起来。

    月岛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虽然没什么兴趣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未来，不过……如果你是从自己的世界那里知道的，我奉劝你，不要太过相信哦。”他见季沫的神色晦暗不明，继续说，“平行世界，什么交错都会发生，一个世界的幸村精市能活，另一个的说不定就要死；反之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和一个意识，所以活着依然有意义，你说呢？”

    “……”

    “撒，你的选择是什么呢，季沫。”

    要留下幸村精市的命，还是依旧执意的想回到自己的世界。

    你只能选一个。

    “……是我欠幸村家。”最终季沫低低的说。

    “哈哈哈哈……季沫啊季沫，你果然是这么选择的！”月岛捂脸笑起来，越笑越大声，“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可笑那藤原理惠怎么就会觉得你是个老实可欺的呢？如果是你真的要和她争什么，她怎么会争的过你！一切不过是你的不求，她趋之若鹜的东西，你弃如草芥！”月岛止住了笑，“清楚自己要什么，对于自己的行为也不会强词夺理，争辩什么自己是不得已为之，敢作敢当。季沫，我太欣赏你了。若你回不去，便入我月岛家族吧。记得吗？这是我当初答应帮你一试的先决条件。”

    季沫缓缓点头。她心里发苦，却说不出话来，也没脸为自己争辩什么。

    她唯一能抱有期待的就是自己的世界不是月岛以为的平行世界，她所得之的结局，是动漫中的设定。

    “那么，你是打算在回去前照顾下幸村精市？”月岛问，“其实我倒是不介意你这么做，只是看不出这种做法的理由。”

    “确实没什么意义。”季沫淡淡的承认，“充其量也是让我自己好过一点罢了。可是是我心中有愧，你就不要管我了。”

    月岛抿嘴笑了，“恩，那就按照以前说好的，你走后，消除所有人对你的记忆。”

    “恩……”季沫微微一侧头，都是想起事情来，“你之前提到理惠，她怎么了？”

    “她啊~”月岛拖长了声音，“你也知道，副会长的位子不可能因为你生病空着，不说幸村精市没这个权利，有，按照他公私分明的个性，也不会这么做的。”

    “我也不会鼓励这种做法。”季沫毫不迟疑的把头一点，“那么理惠当上了副会长？”

    “是的是的，她也很努力的去争了。进步不错。”月岛看上去很愉悦，仿佛又能看到什么好戏，实际上也如此。“说来，你是早就知道了吧，那个藤原理惠对幸村精市有意思。”

    男孩子会故意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作对，这种特殊对待，放在女孩子身上也一样。

    藤原理惠每次碰到幸村精市那反常的敌对，就让季沫心中有所觉了。

    “我也是那样过来的。”仿佛想到了什么，季沫轻笑了下。抬头就看到月岛活见鬼般的看着她。

    “然后你们有情人成眷属了！？”

    季沫瞪了他眼，无奈的说，“没有，后来我意识到自己感情的时候，也是藏着掖着，感情这种东西，时间久了自然会淡。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倒是像你的为人。”月岛沉默了下，这样评论。“嘛，不过藤原理惠不像你，她意识到后，不去争取是不可能的。可惜她没你这么透彻，很多东西就算争也争不来的……啊，也许我该说，大部分人都没你这么透彻吧。”

    “你也不要太抬举我了，月岛。”季沫无奈的摇头，“我在我的世界里，也是争的。只是这个世界，我没有了目标，也没什么归属感，那时候连为什么会出现都不明白，你让我争什么？”

    “……你说的是。”月岛眯了眯蓝色的眼眸，没再说什么。

    幸村精市对于季沫忽然的归来，非常惊讶，也很是惊喜。对于进了病房的季沫，劈头就问，“你怎么回来了，病治疗的怎么样了？”

    这让季沫都苦笑数声，“还说我呢，精市。我的病已经基本大好，你怎么倒下了呢。”因为知道那个手术的成功率，季沫没有提起，怕幸村精市会难过。

    “……是我拖了久了些。”幸村精市叹了口气。在网球队面前，他必须是坚强的。而面对御守，雅美或者亚也，他也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心。可是季沫是不同的。他们同龄，且季沫的静气，总让幸村精市觉得是能说的上话的。

    “……医生怎么说。”

    “动手术。”幸村精市皱着眉头，“这是唯一的选择，不管成功率多高，拖着总不是办法的。所以除了赌，再没有第二条选择。”他苦笑了下，“你知道我讨厌赌运气。”

    “我知道你对于不在自己控制内的东西都讨厌。”季沫调侃了句，“只相信实力是因为网球的职业病吗？”

    “可是运气这种东西不会因为我不相信就不存在啊。”幸村精市笑着说，和季沫这样说说话，他觉得心里多少好受些。

    可是显然，好景不长，幸村精市显然忘记了既然季沫回来，某个他不顺眼的会长还会远吗？

    “……月岛……前会长。真是久违了。”看着捧着一大捧白菊花的月岛嘉兵卫，幸村精市脑门前蹦起了很不华丽的青筋。他瞬间觉得动手术也好还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病也好都没这位出现来的让他浑身不舒爽！

    “噢哟，幸村学弟~”月岛嘉兵卫再度莫名的在四周呈现一种闪闪发亮的背景，“听说学弟生病，作为学长的我立刻十万火急买了社交王道的花朵来探视——当然，学弟的教导历历在目，这次我没有买红玫瑰哦。”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无论是季沫还是幸村精市心中闪现的都是这句话。

    “……真亏你能进得了医院。”幸村精市仿佛是牙齿里迸出的这几个字。

    月岛撩了下银发，“确实经过了点坎坷，比如出租车司机没问我要去哪里就直接把我载去了国家公墓园。”

    季沫：“……”我不惊讶，真的……

    幸村精市想吐口血给这个除了当年将学生会会长转交给他时就没正经过的学长……不，其实当年的正经时间也绝对没超过半分钟来着……

    “月岛学长，这里没多余的花瓶给你放呢。您还是拿回家自己供在桌子上天天看吧。”幸村精市笑的咬牙切齿。

    月岛眨眨眼，直接将塞给季沫，优雅的露出了后槽牙，“没事，其实你们两个谁拿着都一样的。”

    幸村精市沉默了会儿，拎起了电话，“……保安！”

    被月岛这么一折腾，虽然人被很不优雅的轰了出去，但如果还能有任何的沉重气息——无论是对于幸村精市还是季沫——都是有鬼了。

    再和幸村精市聊了会儿天，直到医院的闭客时间，季沫才和幸村精市道了别。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季沫停下了脚步。靠着墙一身黑色风衣，一头灼人的火红头发，不是藤原理惠是谁呢。

    “理惠……”

    “季沫，你知道了吧？”

    “什么？”

    “我喜欢幸村精市。”这个女孩还是如当年初见般直接。见季沫默认，她接着说，“我知道，你和他是青梅竹马，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她。如果是别人，我能肯定的说，他这么优秀，哪个女孩子会不动心呢，你的话，我却有点吃不准。”她紧紧的盯着季沫，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季沫没有丝毫回答的意思，她的神色依旧如曾经她所熟悉的一般，毫无动摇。

    “你是我的好朋友呀。”藤原认真的看着季沫，“所以至少，我会让你知道，这样，就不算背叛了不是吗？”

    季沫侧过头，没再看那刺目的红。“……随你喜欢……”最终，她这样说。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季沫的，也许不是幸村精市，而是藤原。

    她知道，季沫不会拦她，所以她才直接了当的这么对季沫说，是她卑鄙。

    季沫从来不会争什么，如果对象是她，她更不会争。藤原有这样的感觉。

    她觉得幸村精市优秀，就算是季沫这样的孩子，不动心也是不可能的。

    不是故意要让季沫难受，只是，藤原是真的喜欢幸村。

    隐隐觉得，幸村这样灿烂的神之子，是不适合季沫的。

    季沫终究太过平淡。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姑娘说了，干脆会长和幸村cp的了，哈哈哈哈哈

    锤地笑，这两个人果然各种欢快呀~~~啦啦啦

    ☆、第十章爱恋

    我曾给你最温暖的怀抱；你却给我最痛心的玩笑。

    ——《说好了不见面》

    季沫最终没有准确的告诉藤原理惠自己究竟对幸村精市是否抱有爱恋的心思。这让藤原理惠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其实她多虑了，对于一个很快就要离开的人来说，无论有没有都没有意义。更何况，季沫对于幸村精市的感情，亲情占了很大部分，或者甚至，其实是依赖。因为太过靠近，所以也有点难以归类了。

    藤原理惠的想法季沫大概懂，她觉得幸村精市不适合季沫。季沫承认如此。

    曾几何时，她不是没考虑过如果从此便在这个世界走到最后，她会如何？

    照着幸村精市父母的希望，和幸村精市走到一起？

    不行。

    幸村精市很优异，但不适合季沫和他一起过一辈子。因为两人的性格过于迥异。幸村精市是神之子。他也确实当的起这个称号，什么都能做到最好，灿烂耀眼的追逐着荣耀。季沫不同，季沫前世也不过属于默默无闻的大众类型。多了一世，只是让她愈发的内敛起来。没有展现的欲望，也没有追逐什么的欲望。这种差异长期相处，其实是会产生不可调谐的矛盾。

    最好的不是最适合自己的，八成不会有好结果，季沫懂。

    其实一个人也能苟且过活？这件事考虑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季沫无奈的一笑置之罢了。

    季沫的平淡，大概会让任何有所追求的年轻男子都觉得肃然无味吧。如此正视自己的季沫觉得，也许一个人比较好。

    之所以没有给藤原理惠一个承诺，不过是对方过于咄咄逼人。

    季沫觉得，她是没有义务做出退让的——尽管事实她没有争夺之心。

    季沫的好说话，从来针对事不针对人；而拒绝，亦是如此。

    “季沫吗？进来吧。”

    “精市……”季沫推开虚掩的门，倒是没想到幸村精市的听力如此厉害。她是觉到里面有其他人——估计是网球部的正选，所以她有些想等他们离开了再进去的。毕竟正选中除了真田玄一郎，她能够站住交谈两句的都没有。

    一进去，她就感受到了目光刷的就集中她在她的身上了，有直白的打量，也有隐晦的，其中丸井文太眼中好奇的意味尤为浓重和不加掩饰。

    “你们好。”季沫普普通通的打了个招呼，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么多人，于是就问幸村，“你们在商量事情的话，那么我就先……”

    “没关系的，季沫。我们已经谈完了。”很清楚季沫行为模式的幸村精市自然知道季沫是想离开。不过幸村精市倒是觉得没必要。季沫的为人他太了解了。想想季沫他就觉到各种差距——季沫是永远不会向学校那些狂热的女生样子的。再加上，他也确实有想让季沫和友人们认识的意思，不过一直以来，因为季沫对于网球的兴致缺缺加上他们确实不太碰面，他才作罢。

    不过比起季沫对网球部正选的知之甚少（表面上，虽然其实实际上也知道的不多。），季沫这个名字以及这个人对于那群网球部的正选来说，可算是如雷贯耳。幸村精市对于季沫的谈论倒是难得寥寥数语，但是被那群好奇心旺盛的正选们拖着真田套话，一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偶遇，再加上半猜半想象，他们都深信这位学生会副会长，每次考试都会和幸村精市这个名字并排出现在年级第一榜单上的女孩，是他们部长大人板上钉钉的未来部长夫人了（喂！）。

    好吧，其实真相是，他们被幸村部长黑了后，只能八卦他一下用以慰藉。t_t

    “精市，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真田玄一郎拉了拉帽檐，不得不说，真田虽然有些沉默，也只是这两年的事情，他从来不木讷，因此挑绝好的时机说这句话。感受到季沫投过来的，微微疑惑的一瞥，幸村精市含笑摇头——时机是不错，但还是不够了解季沫的为人啊！

    只要他幸村精市不提起，季沫也绝对不会开口问的。

    见此，真田也就不再说话，和季沫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带头往外走。

    幸村精市想的没错，之后，季沫确实没问这件事。可是，幸村忍不住想，其实他是希望季沫能够问的。季沫这种行为，可以说成体谅，也可以说成……回避。

    她不主动追逐什么，不会主动问什么。

    对人来说再平凡不过的好奇心和虚荣心，在她的面前都变得毫无吸引力的样子。

    有时候，就连幸村精市都忍不住想，季沫究竟是不是一个真实活着的人。

    她仿佛就是得过且过的走到生命的尽头。

    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活着，仅此而已。

    其实季沫对于幸村精市的态度，和对于其他人还是有所不同的。幸村精市可以很清楚的告知这点，对于幸村来说，有些过于明显不过。

    “等下陪我出去一次吧，季沫。”

    “好。”对于幸村精市的话，总是习惯性的先应下来后，季沫才想起来问，“医生答应了吗？”

    “……普通这种情况，不是会先问去哪里，去做什么吗？”幸村轻笑出声，偏生季沫就觉到一股子冷意来，“你来之前，月岛学长可是特意来我这里弯了一次哪。”

    “……。”季沫条件反射的看向窗台边的花瓶——很好，不是红玫瑰，不是白菊花，不是黄|色郁金香（代表失恋）也不是狗尾巴草。

    注意到幸村含笑的森森目光，季沫掩嘴咳了声，“他来是有什么事情？”

    “他说过两天要出国，要求作为‘备受关照’的学弟我务必买贵重的礼物给他送行，他还特意说明了，贵重的礼物要又贵又重。过会儿，我们就出去给学长采购东西。”

    “……”月岛，你是真的不会稍停一下吗？还是说明知是虎山偏向虎山行？季沫叹了口气，“好吧……于是精市，你打算买什么……俄，又贵又重的礼品？”

    幸村精市拉开病床边上的抽屉，抽出一章纸给季沫，“这是购物单。”

    季沫发誓幸村精市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种相当愉悦的感情。

    她觉得她的偏头疼又有些开始发作的征兆了。

    果不其然，礼单的第一行就是两个大大的，力透纸背的字——《圣经》

    “……圣经啊……”季沫嘴角一抽，月岛家族是阴阳师家族，这可真是够膈应人的。不过奇怪，幸村精市知道这件事吗？

    “圣经精装版，包含新约旧约，镶有金边的合订版本。外表还是厚实的羊皮。又厚又重又贵。”幸村精市补充说明道。

    季沫压根不信幸村会真的照月岛的要求做——实际上她相信月岛也不信幸村会按照他的要求做就是了。所以季沫目光朝下移了下，“……礼品包装带，面粉？……铜线……？”

    你要干嘛……

    “是啊，我（再度被月岛气到后）深思熟虑了几个小时，打算在圣经里裁出圆形的洞，用塑料袋密封好面粉放进去。然后呢，买各种颜色的铜线，在包装的时候一层一层的包进去。我会在学长登机前送给他的。”幸村的声音轻快，笑容灿烂而纯洁，背后仿佛开了大片大片的白色百合花，还在闪闪发光。

    一片死寂。

    “……精市，你和月岛学长中会有一个人进监狱的。”

    那种形状还有铜线的感应器……季沫深信月岛机场行礼安检都过不去的。

    “季沫，你觉得按照我们对月岛学长的了解，就算保安问他为什么里面这么装面粉和铜线，他会怎么回答？”

    “……‘我就爱在圣经里放面粉在包装上缠铜线又怎么了？’”还是闪闪发光嚣张的那一种……季沫说完掩面，“……好吧，是月岛学长会进拘留所……”至于是幸村送的这件事，估计那会是月岛最后才会想起来的吧……

    不过，月岛啊，你究竟之前把精市惹毛到什么地步了啊！！！！

    八百万神明终究是站在月岛家族那边的，因为最终季沫和幸村没能成行，对此幸村精市表示遗憾（……）。

    “……理惠？”

    “哟，真巧啊，季沫，你也来看精市吗？”藤原理惠笑着说。

    精市？

    幸村精市看了藤原理惠一眼，淡淡的开口，“藤原副会长，我想我们彼此还没熟悉到让直呼名字的地步。”

    “可是我现在是学生会副会长不是吗？你是会长啊。”藤原理惠故意避重就轻的回答，微微加重了副会长这三个字。然而季沫连眉毛都没动一动，尽管是预料之中，还是难免气闷。

    “那你就应该叫我幸村会长……何况我之前已经让真田将我的辞呈递交给了学校了。”

    原来……之前是这件事吗？

    “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藤原理惠急切的说，“为什么呢？不是很快动完手术就能回来……！”

    “我还需要复健的时间。”幸村神色淡淡的回绝，“何况也是时候将学生会交给下一届的学生了。”

    “但是……”藤原理惠还想试图努力下，她看向季沫，对方却在一边轻轻摇了摇头，她知道季沫是表示幸村精市已下定决心。

    藤原理惠咬了咬唇，忽然就说，“季沫也是这么想的吧？季沫你说是不是，还没有到卸任时间，精市就应该是学生会会长啊。”

    季沫有些惊讶的看向藤原理惠，皱起了眉头。

    倒是幸村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看向季沫。

    “理惠，我倒是觉得很好奇，为什么你那么执着于这几个月呢？”季沫慢条细理的问。

    藤原理惠的脸色猛然变得很难看，这让季沫很是莫名其妙。

    “季沫，你不知道吗？”这次是幸村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季沫，“作为学生会成员，任期满了以后学校会颁发其他的证书和荣誉奖状……原来如此，那时候你离开的时候我没提起，没想到你是完全不知道的。”

    “……”季沫有些尴尬，她是真的不知道。

    好在幸村倒没别的意思，说说而已。就转回了正题，“无论如何，这是我的决定。”他说。

    “如果是季沫的话，如果是季沫说的话，你会不会收回辞呈？”藤原理惠对上幸村精市的紫蓝色的眸子，认真的问。

    看上去有种矛盾的期待。

    希望得到肯定，又希望是否定。

    “会。”幸村精市清单描写的说。

    “！！”藤原理惠的脸色一阵青白，她看向季沫，那目光仿佛是带着刻骨的恨一般。

    有一刻，那样仇视的神色和季燃的脸相互重叠了起来。

    季沫抽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会恨她呢？

    她有做错过什么吗？为什么最后所有的人都会恨她？

    前世今生的事情好像忽然像走马灯般的浮现于心。

    是了，她‘无法忘记’啊！

    最先察觉到不对的是幸村精市，距离较近的他听到季沫陡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神色霍变——季沫的病！

    “出去！”

    “凭……”

    “滚出去！”

    藤原理惠不敢置信的瞪着幸村，又看向季沫，忽然叫道，“幸村精市，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我并不喜欢你。”幸村精市明明白白，甚至没有一句废话，也没有任何先兆的、一字一顿的说，“一直以来，我喜欢的都只有季沫一人而已。”

    “！”

    她哭了。

    季沫有些茫然的看到擦肩而过的理惠眼角边的晶莹。

    那个骄傲的如太阳的女孩，这是她第一次见她的泪。

    可是幸村精市却顾不上那女孩，在平常，他从来不介意维持自己的笑容和和善；可是他绝对不是只要是女孩就会给三分面子的绅士想法。

    “季沫，冷静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季沫定了定神，就见幸村神色紧绷，另一只手已经按在叫护士的紧急铃上了。

    “……没什么了，精市。”

    “无论如何，虽然有些突兀，可是刚才我说的是认真的。”幸村精市看着季沫，确定她确实没什么了后，手离开了按铃，神色柔和起来，“你离开后，我想了很久。”他说，“我发现我喜欢你呢，季沫。”

    “……”季沫轻轻的叹了口气，动了动手，她觉到了些许的僵硬。

    灵魂与身体的相斥，越来越明显了。

    她的时间不多了。

    “精市，你就像我的亲人似的。”她委婉的说。“我恐怕无法回应你的期待呢，对不起啊。”

    “……确实，你我的性格很不一样。”对于季沫的拒绝，其实幸村没有意外，因为他知道季沫一向知道什么是对她而言适合的；对幸村也一样。“不过正好互补不是吗？”他抬手制止季沫想要说的话，“其实现在谈论这件事确实不是个好时机，等到我手术结束后再说吧。只不过是今天正好有这么个契机，让你知道。我喜欢你罢了。”

    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不是爱，而是喜欢。

    曾经朝夕相处，又是一起长大的我们没有爱那样浓烈的感情，有的只有潺潺小溪般经久不衰的依恋。

    “……好。”季沫垂下眼帘，应了下来。

    幸村精市的命和她的命；原来的世界和现在的世界。

    她的选择，都是后者。

    这点即使幸村精市给了她再多的感动，还是唯一不变的原则……

    我还真不是人……

    离开医院后，季沫双手捂住脸，呜咽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点事就没更，打滚，继续感谢亲们的支持~~~~打个滚。

    ☆、第十一章梦幻泡影

    时间每流失一分钟，生命就跟着消逝。

    季沫有好几天都不敢再去见幸村，此时的她反而希望月岛快些回来，然后他们就能去召唤神明，了断她与这个世界的浅缘。

    可是三天后，听到门铃后就跑去开门的季沫看到的不是月岛，而是藤原理惠。

    “理惠？”季沫一怔，才想起来让开让藤原进屋，可是藤原理惠不过是斜倚着墙壁，没有丝毫进季沫家里的意思。

    红发红眸的女孩子比曾经已不知沉静了多少，她看着季沫半晌，忽而就笑了，带了点妩媚的味道，“季沫，我比你爱幸村精市。我比你，爱他多了。”

    “……”

    她深深的看了眼季沫，“你还记得曾经的事情吗？其实所有人都错了。季沫，我如果和你争，就算你想要的和我一样，你也争不赢我的。”

    季沫终是察觉出了些微的不对，她觉得藤原有些入了魔，她不希望藤原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来，开口制止，“别这样，理惠，我……我想我不能和精市在一起的。”

    “你不明白吗，季沫？”理惠轻笑中带了种悲哀的味道，“现在不是你让不让了，而是幸村精市选择的是你。是啊，是啊，你从来不争。可是不用你争，拥有决定权的人却都会选你。”

    “你要做什么？”

    “对啊，我还没告诉过你，其实我的父母呢，和幸村精市的父母一样，本来都是大家族的孩子。可是为了‘爱情’离开了家族。但是我的父母过的可不是那么如意的。而我……”藤原理惠眯了眯眼，清清楚楚的说，“我要做藤原家的小姐！我那不负责任的父母为了爱情这种东西就那样离开家族，我本来该是生来就高人一等的贵族小姐才是！他们就这样剥夺了我的机会。现在，我要回到家族做我的大小姐。谁也阻止不了我。”

    “……不要妄图用家族的力量逼迫精市什么，理惠，你会后悔的。”

    “……我会赢的，季沫。幸村精市和我很相似，我不用逼迫他什么。他只要想回到家族……不，他是必定要回到幸村家族的，他是神之子，不应该被任何人束缚了翅膀。”

    “理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季沫不忍的低喝道，“你知不知道很疯狂？”

    “我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我比谁都要优秀，季沫，我比你优秀多了，我看不起你！我有资格看不起你的，不是吗？明明什么都是我比较好，可是为什么你就生生压我一头？明明是我更加的优秀不是吗？”她笑，“我会赢的，季沫，我会赢的。”她重复着，仿佛是被什么俯身了一样。

    季沫就那样看着她离开，伸出的手最终还是默默垂了下去。

    藤原理惠，她看着她就这样慢慢的变了。

    不是毫无征兆，可是就那样不可违逆的，宛如滴水穿石一般的累积。

    这让季沫感到无力。

    “本来还想回来恭喜你一下多年没桃花，一来就是个极品；现在我改变我的想法，那可真是个烂桃花呀~”

    仿若惊醒一般，季沫一转头，就见不知何时来到的月岛嘉兵卫看着她笑意盎然，没心没肺的一如既往。

    “……别说笑了。”季沫露出了疲倦的神色，表明是不想看月岛耍宝。

    月岛无所谓的耸耸肩，“嘛，其实你可以答应幸村精市的不是吗？和他交往交往，让他安心做手术，成功率还大些呢。”

    “然后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请求神明，回到自己的世界，让你消除他的记忆？”季沫苦笑数声，“我还真是做不出来。”

    “嘿，那不过是说明你并不爱幸村罢了。”

    “你们都纠结于我喜欢不喜欢幸村，可是月岛，你还不明白吗？我两世的年龄，让我怎么会对幸村有男女之情？”

    “得了，其实你是对这个世界都无情，就不要用这个做借口啦。看你也没喜欢上和你两世年龄加起来相吻合的人不是吗？你不过是迷惑……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什么意义了倒是真的。”月岛似乎发了下呆，才说，“召唤神明最好的时机是在三个月后，这之前，你想怎么过这个世界的最后三个月，都在你。”

    这个世界的最后三个月……吗。

    这个世界除了幸村一家，她又有什么羁绊呢？

    只是月岛没有想到，偏偏是这三个月，出了事。

    “病情恶化？”季沫惊的没拿稳手上的水杯，泼了自己一身的水。

    幸村雅美看上去憔悴极了，她看着季沫，忽然就抓住她的肩，恳求的看着她，“精市向你告白了是不是？”

    季沫下意识的点头。

    “……对不起，季沫。阿姨一直觉得，精市是不适合你的。可是如今……算阿姨求你，答应精市好不好，也许……也许这是他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月了啊！”

    季沫抽了一口气。

    其实，她从来没有意识到幸村会死。即使之前月岛警告过她。

    为了自己，她已经不顾一切情愿幸村生死不明；到现在，难道她还要固执的用‘对精市不公平’这种理由来说服自己？

    不过是自己不想如此的借口。

    季沫心下清明。

    “……我知道了，阿姨。”季沫低低说，“其实……精市很好。”

    是的，很好，若不是能够归去，如此坚持的精市，她会真的和他过一辈子——只要他愿意的话。

    “谢谢。”

    “……”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怎当得起幸村家的一声谢。

    对于季沫忽然的答应，幸村精市其实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不是那么太在意，他比较注意结果，这么一逼，就让季沫答应下来，对幸村来说，还是很划算的。至于几个月的生命……幸村精市眯起眼，神色坚毅——他不是被称作神之子么？那他便要和天也争上一争，争自己的命！

    他不会死的……不会！

    虽说季沫作为幸村的女友了，可似乎也不过是头衔一变。两个人还是偏向于安静的陪伴，偶尔的逛街，不同的是幸村的言辞之间更显的温柔亲昵。季沫本身是心事重重的，但也不想让幸村不高兴，就只能笑着。好在也不算是强颜欢笑。不得不承认，幸村精市的温柔和体贴，相处久了，真的是让人难以拒绝。季沫本人也很清楚，就算归去，可能要找一个和幸村一般的男子，可能性几乎为零。

    即使如此，她还是要回去。

    那里也许不美满，可是终究是她的家。

    叶落归根，不是那么简单的，对家有多热爱才会执意要回到那里。

    是一种归属感，在那里降生，所以无论如何，都有了执念。

    何况那里还有她的亲人。她最重要的父母，她怎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季沫最大的不忍，就是让父母伤心。

    曾几何时，年少无知，让他们操碎了心。无论如何，季沫都想补偿些什么。

    只要他们好，就算季沫自己不好，也没什么的。

    3月的时间，够不够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

    够。

    那么3个月的时间，够不够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放弃重要的执着？

    也许对那些爱情大过天的人来说，够了；可是对于季沫，也许终其一生，也嫌时间不够。

    季沫，你究竟是太过重情，还是太过冷情？

    一直观察着，想要看季沫究竟会不会改变主意的月岛自言自语的问了这样一句不需要回答的话。

    “时间到了。”

    “恩……”

    “说来，明天也正好是幸村精市动手术的日子，不得不说，挺巧的，可惜你看不到结果了。”

    “……也许这样也好。”

    得到了结果又如何？若是成功自然是好，可如果失败了……

    季沫不确定在自己的父母百年后，她便会怀着对幸村的愧疚郁郁而终了。

    “恭请……神明。”

    月岛族地深处，耗尽两个人的灵力，虚空慢慢扭曲起来，清澈而凛冽的神气扩散开来，季沫觉得难以呼吸起来。

    【月岛家族的末裔哟，召唤吾可有所请求？】

    月岛嘉兵卫恭敬的行了一个跪拜礼，看向季沫，示意她开口。

    “……我……”季沫被过于庞大的神力压的神智有些不清，一会儿是自己幼年的脸孔，一会儿是原本世界父母的脸孔，一会儿又是幸村精市苍白温和的笑容。“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最终，她拼尽了力气喊了出来。

    【……汝可确定，这便是心之所愿？】

    “！”月岛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回过头看向季沫。

    季沫狠了狠心，闭上眼，一个‘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但求问心无愧。

    这是从小，她父母对她的期望。

    无论别人怎么对你，你都要自己问心无愧。

    人在做，天在看！

    【人类哟，正视心中的愿望。汝所希望的，是那个少年和那少年的一家能一生平安。】

    “……不……我……！”

    【然，汝有向我请愿的权利。机会，只有一次；愿望，只能有一个。】

    “季沫。”月岛突兀的开口，“我本来一直瞒着你……不过我看过幸村的命格。”

    他侧过头，没有看季沫的脸，“他会死的。”

    “……！”季沫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声音嘶哑的说。

    “我只是不希望你离开的有负担。”月岛淡淡的回答，“你其实不必对他的死亡负责的，因为那是他命中注定……”

    不是的……幸村精市……应该是不会死的……

    【说出愿望吧，人类！】

    “我……”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看，季沫姑娘怎么选择了？

    ☆、第十二章谁胜谁负

    原来我真的什么都不要，只要像从前一样就好。

    听说幸村精市在手术的时候一度停止过呼吸，但是又奇迹般的挺过来了。

    神之子，神之子。

    神明终究是眷顾他的。

    所有人都这么说。

    知道真相的两人一个笑的温和而认命；另一个笑的则是天寒地冻。

    季沫的选择月岛不意外，实际上，他突兀的告诉了季沫之前隐瞒的真相，也起了推动的作用。那时候，月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忽然坦白了。

    也许是他也觉得，那般耀眼的星光，若是陨落，该是太过可惜。

    于是就牺牲季沫？倒也不是。只是单纯觉得这么回去了，季沫也未必会好过；相对的，月岛自己也要背负幸村的死亡。

    若是说了，幸村就会活过来。

    那是他的命运分叉点，一切都看季沫如何选择。

    而季沫能够选择的先提条件，是有人告诉季沫——这个人就是他月岛嘉兵卫。

    唯一一次的机会，季沫给了幸村精市，也让季沫彻底死了回家的心。

    几乎是潜意识的，季沫更加依赖着幸村了。

    好像是认定他了一般。

    月岛透过式神看到季沫和正在复健的幸村交谈着，幸村看上去一天比一天有朝气，可是季沫却相反，尽管笑的温和一如既往，却掩不了眉宇浅浅的愁绪。

    月岛冷哼了声，收回式神，转身离开。

    又是2个月过去，立海大顺利的摘下了三连冠的桂冠，这让季沫倒是小小的吃了一惊。但很快也就释然——这个世界，也并非事事都是她前世所‘看’到的。何况这对她而言，亦是喜事。她真心为幸村精市高兴。

    也许老天是真的不待见季沫。她和幸村精市悠闲甜蜜的日子，前后包括了幸村住院的日子，就只持续了5个月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