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沧海 作者:琴昂

    第四十八章 精神感冒

    在处理好税务检查帐目后，lì yòng休息日的时间，王大海与刘春花坐公交车到市精神病院，手牵手地走下车，看望在这里住院的朱兆有夫人。

    大门外，风刮得很努力，疯狂而执着，医院的不远处，条漂亮的红丝巾挂在棵大树粗壮的枝干上，像旗帜样飘扬，许破塑料袋，壮阳传单，烂布条，脏绳子，也挂在树干上和红丝巾起飘扬。

    “你看，漂亮的条红丝巾，太可惜。”刘春花伤感地对王大海说。

    “我看它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本色，即使跌落凡尘，依然出众。”王大海把刘春花娇小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了下，笑着说。然后，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两只口罩，先帮着刘春花戴好后，自己的只挂在胸前。

    往医院里面走，就能看到铁栅栏的门，跟牢房样，不时听到阴森恐怖的歌声、尖叫声、悲嚎声。

    惨白的太阳射进两束到床边，白晃晃的，同时，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把庭院中的树影映照进室内，白色的墙壁上洒满了摇晃的叶影，能清晰地听到床上入睡的病人发出微微的鼾声。

    躺在床上睡觉的人jiù shì 朱夫人，王大海走进去，闻到床单上股陈旧的带点腥臊的qì wèi ，他皱皱眉头，其实不只是床单，整个房间，包括墙上水渍的痕迹，墙角拖把留下的水印，还都弥漫着喷洒来苏尔消毒水后，所散发出的煤焦油和醋酸的药臭气。刘春花在门外，隔着口罩，感觉到这难闻的qì wèi ，简直要把自己熏晕过去，忍不住小声咳嗽了几下。

    王大海静静地在朱夫人的病床边，看着她穿着套病号服，在发皱的已经看到梅花状肮脏斑点的白床单上jì xù 呼呼睡着，不知是衣服小还是人发福了，那是条丰满而迷人的曲线。忽然，她翻了个身，把两只安静的大白兔压在胸下，翘起高高的臀股，如此天真烂漫的姿势，王大海看到这情形，笑了下，个六十岁的老太，风韵犹存。

    “在这么悲惨的地方，你还好意思笑得出来。”刘春花拉出王大海，严肃地警告他。

    “真是个睡美人，想像着朱兆有当年有个么幸福的家庭。”王大海解释自己忍不住笑出声的原因。

    “那你不应该笑出来，给别人感觉，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好。走，我们赶快去找医生。”刘春花说着，拉着王大海到医生的办公室。

    从表情lěng mò 的医生那里知道，朱兆有的夫人在朱兆有坐牢后，精神上没有了依靠。经债权人的人身侮辱和女儿在美国遭遇车祸死亡的刺激，精神重度抑郁。想跟zhè gè 女患者接触，他们化了好次时间，才能坐下来交谈，因为她整日生活在恐惧担忧之中，不相信任何人。绝对不能提及工厂的事情，只要提及她肯定会发病。刚刚跟她谈的当前的事情，转过背就忘了，但是，对过去的记忆片断，谈起来犹如在眼前发生的事情样。

    朱夫人在医院住了很久，她的重度抑郁症必须吃很药。吃很药才能睡得着，有时醒了，她就两手抱在头上，蹲在墙角，面对阴暗的墙角，蹲整天，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医生、护士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不理睬。她常常很bsp;mò ，不能有任何声响。她害怕惊动靠近的人，她甚至害怕停在窗前的小鸟，只纵身跳下的猫，害怕它们的尖尖的喙子，害怕它们的利爪，连只飞过的苍蝇她都要避让，从不会去伤害它。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弱者，不管从生理结构，还是天生的敏感心性，都注定女人比男人容易受到伤害。

    没事的时候，王大海就陪她坐着，有时刘春花没有时间，他就个人来。从侧面看着朱夫人白纸样的脸。目光对视会引起她的焦虑，大幅度的动作被她当作攻击性的biǎo xiàn ，如果笑了她又以为这里面会有什么危险的信号。王大海只有zhǔ dòng 找些话题跟她聊天，虽然她句话不说，但至少也没有驱赶的意思，就这样陪坐五次，五十次。她似乎渐渐开始发现王大海的存在，有次还冲王大海笑，王大海觉得很gāo xìng，总算没有白白陪做，心想，至少她承认接纳了王大海。

    天，朱夫人心情不错的时候，从她蹲着的墙角，回过头，对王大海嫣然笑，说：“你哪不认识我啊！”

    在房间里回荡着的是种清脆的女声，尖尖细细的高音，王大海很gāo xìng她终于开口了，而且以这么优美动听的声音，他压抑着自己jī dòng 的心情，怕不恰当的方式刺激到她，平静地回答：“认识。”

    朱夫人又回过头，对王大海接着笑问：“你哪不认识我老公啊！”

    她的语速快而短，王大海平静地回答：“认识。”

    “你哪不认识我女儿啊！”朱夫人又重复着刚才样的语气和动作表情。

    “认识。”王大海平静地回答，接着又问，“你在想他们吧！”

    “不想，你看，我天天在听他们讲话呢。”朱夫人指着她经常蹲着看的，漆着绿色油漆的墙裙中，她自己的影子说。

    王大海观察着朱夫人的表情突然兴奋起来，可她gāo xìng的样子，看了让人感觉有点别扭，两眼无光。他jì xù 问：“都说些什么呢？”

    “他告诉我别害怕。”

    “还有吗？”

    “他告诉我会在我的身边。”

    “是在做梦还是亲眼看见。”

    “亲眼看见。”朱夫人很干脆地回答王大海的提问。她还是蹲在漆着绿色油漆的水泥墙裙前，照着自己的影子，只枯干的白兰花别在胸前的纽扣眼里，她不时地拿下发夹，用两个手指梳理着额角的几缕发丝，又重新夹上发夹。

    有人说精神病人是活在自我之中，朱夫人看起来的确无比快乐，其实，对于每个人而言，何况不是，只要我们相信幸福，相信别人对我们的爱，那么，幸福就像kōng qì 样围绕在我们的身边。

    王大海心里想，朱夫人虽然受尽磨难，面前的世界坍塌了，她的心中依然守护着属于自己曾经的幸福的爱的天空。可这又能守护久呢？监狱里最把你打伤打残打死，人的活动受到局限，可人的精神还是自由的。但在这种地方，你是死不了的，或是让你精神彻底失常，或是让你生不如死，让时间在静静地吞噬掉你的机体和思维。

    王大海回忆起曾看过的部叫《简爱》的小说，书中男主人公的妻子是个疯癫，被关在他家的间密室里，个暴风雨的夜晚，疯女人放了火，疯女人被烧死，男主人公为了救她，烧瞎了眼睛，砸伤了只手。王大海分析，对于男主人公而言，如果不把疯女人关在密室，让她有个自由宽松的环境，当然，如果这样，疯女人有时可能做出危险的事情，zhè gè 姑且不论，jiù shì 正常人有时也会发毛，做出极端的事情。第二，如果男主人公不与家庭女教师发生恋情，结果会不会不样呢？男主人公如果不放弃自己的爱，用心灵去拯救疯妻，就不会产生这样的悲剧。

    通过在医院里的观察，王大海发现病人发病是有时间性的，般春季发病的，或是在其他时间受到刺激时发病，平时跟正常人差距不大。有说有笑，思维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

    jīng guò 与主治医生的次沟通，医生也;地摇头，要想彻底根治精神方面的疾病没有这方面的先例，只能讲是创造个好的环境，控制病人不让其发病或者是减少发病的次数。同时，王大海lì yòng公司出差各大城市的机会，跑了十几家有影响的大精神病院，治疗方法大同小异，主要靠药物控制，长期使用，正常人也要变成痴呆。

    jīng guò 方打听，王大海终于找到位治疗精神方面疾病的有名老中医，在查看病者资料和把脉，掌握朱夫人的病情后，老中医说：“她得的是精神感冒，抑郁症我们称之为精神上的感冒。”

    “精神感冒，那jiù shì 说朱夫人的病有救的希望。”王大海听到“感冒”这两个字，顿时，把对抑郁症的理解，下子从神秘的迷雾中走出来，重新树立起根治的信心。

    “在中医上叫做“痰迷心窍”口痰堵住了心窍，把人的灵光给堵住。”

    “怎么能把口痰疏通掉呢？”

    “让精神病人远离事发地或者事发时的心路，只要坚持培养个人的毅力，每天不少于万米的跑步，当然，就朱夫人目前身体状况而言，不能跑也得快走，使她在汗流浃背、吐故纳新的过程中，慢慢地康复自己的心智。”

    “用狂奔治病，就这么简单吗？”

    “当然，还要到我这里来，采取中药配合心理治疗，调理情绪，醒脑开窍，调整机体的脏腑功能，做些平衡阴阳的医疗工作。”

    “我跑了不少地方，也找过不少专家，今天，听您老说得有科学道理。有句名言不是说，生命在于运动。”

    “记住，要想有个好的结果，首先必须要熬过艰苦的过程。”

    “永远记住。”王大海紧紧地握住老中医的双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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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精神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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