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46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46部分阅读
春也不喜三尤,以为二姐姐为了自己受冷遇抱不平,心中欢喜,却是悄悄扯扯她的衣袖:“二姐姐?”
迎春这才反应,一福身,算是见了礼。为了掩饰自己失措,迎春坐到了贾母身边。
迎春瞧不上尤家姐妹很正常,尤氏凤姐尴尬之余,也不好怪的,谁叫自己尤家门风不佳呢!
热孝进门继母,肆意出入姐夫家的小姨子。尤氏甚悔,今日不该带着妹妹过来。
其实,迎春并非鄙薄二姐三姐,而且对他们遭遇给予同情,只是二尤之死后来成了贾府坍塌的一根稻草,迎春就有些膈应了。
迎春间或看一眼凤姐,再看一眼二姐,一个爽朗飞扬,霸气横生,一个娴静贞雅,犹如睡莲静静吐芳。
迎春叹口气!
心里静静默算大伯父归天日子。心忧二哥哥再上了当,虽然二哥哥今生没再胡作非为,可是若遇见尤二姐这样女子,跟凤姐完全两个极端,二哥哥不动心才稀奇呢。
当年二哥哥心甘情愿娶了凤姐,还对尤二姐有几分真心,如今岂非更加有理由纳娶二房?
迎春盯着凤姐紧张的思索破解之法,怎样才能将一切消弭在萌芽阶段呢?
忽然间迎春听着贾母问起了二姐三姐岁数,二姐回答十七了。
迎春故作懵懂‘噢’,拿眼把二姐很盯了几眼:“怪的可卿称赞有个二姨聪明灵巧,可惜了金玉人品……”
迎春说着忽然莞尔,收了话。
凤姐听她说起可卿,不知道这个小姑子又要变换什么幺蛾子,正在仔细听着,应缓存忽然打住了,被人尚可,凤姐就急了:“金玉人品才好呢,正好寻个好女婿,倒是可惜什么呀?”
迎春只是装糊涂微笑,一双眼睛却有意无意瞅一眼尤氏。
尤氏正在不自在,却见迎春那样冷嗖嗖的眼神看自己,心神一凛,笑道:“可卿大约是可怜我这个二妹妹自小指腹为婚罢!”
凤姐嘴里一嗤:“这有什么可怜?”忽然顿悟:“莫不是夫家不好了?”
尤氏点头:“他家坏了事,妹夫浪荡街头,无力迎娶,这才拖到这般田地,唉!”
贾母正在细细端看二姐三姐,心里爱她们灵巧,心里想起了后廊上贾芸,那孩子年年跟着她母亲磕头,听说读也不错,正向着要不要帮助他家几两银子,来个亲上加亲,因为辈分不对,正在犹豫,忽然听了这话,不免遗憾,也立时打消了念头,一声咳嗽:“姻缘前生定,宁毁十座庙,不拆一门亲。既是你的妹子夫家艰难,宁府多的是铺子田庄,何不叫珍儿与他个差事,帮他些银两,助他们完婚,这可比在庙里供奉金像的功德更甚呢!”
尤氏听了欢喜不得,忙着拉了妹妹给贾母磕头:“谢老祖宗垂怜!”
贾母微笑,伸手一抬:“起吧,日子定了告我一声,我也随个分子,凑个热闹,沾些喜气,哎哟,好几年没办过喜事了。”
这话一出几位老祖宗又一阵沉默,都忘记出牌了。
这几年荣宁街上拉出去三具棺木,还不包括那用草席子拖出去的赵姨娘。
七老太太为了活跃气氛,贾母甩出一张二万,她忙着摊牌,和了,清一色要三万六万凑句。
贾母吩咐鸳鸯给钱,鸳鸯却伸出手对着七老太太:“给钱吧,双份儿,您是诈和!”
贾母闻言,忙把眼镜戴上,哈哈笑起来:“哎哟,我一句牌也没有竟然赢钱,感谢起七婶娘哟!”又笑骂鸳鸯:“笨丫头,什么双份,是十倍翻赔,快去七老太太钱匣子里抓钱去,越多越好,这钱都许你卖果子吃了。”
一时三方丫头都去七老太太篓子子抓钱。七老太太昭关钱夹子,帮着数钱小丫头锁儿见她们抓了十几把还在往兜里装,顿时发急,将身子扑在七老太太装钱匣子上面,四脚乱摆:“不许,不许,你们赖皮,早够数了还在抓,太贪心了!”
大家不过逗乐子,逗老祖宗们一笑,小丫头却这样的一根经,简直就是钱迷傻大姐。
众丫头们虽然泼辣粗糙些,也没见过这样撒泼赖皮的,一时愣了。
四位老祖宗被她团鱼是的四脚划动模样逗乐了,齐齐笑起来。
七老太太笑得直擦泪,伸手拍拍锁儿背:“真是老祖宗好锁儿!等下你去算算,她们抢了多少,你的赏钱翻倍!”
锁儿顿时乐了,忙抹抹眼角,扑通跪下:“谢老太太赏!”
鸳鸯等人又是扑哧一笑,谁说她傻妮!
第 118 章
十三这日一早,凤姐给贾母的惊喜陆续登场了。
贾母这日有迎春黛玉陪着用了早餐,正在吃茶闲坐,凤姐拦了小丫头,笑嘻嘻亲自通报来了:“老祖宗,有贵!”
贾母对着迎春黛玉几个笑:“这个猴儿又在弄鬼了。”
话音落地,外面笑嘻嘻扑进一个大红影子来,福身下蹲行完了礼,一头扑进贾母怀里撒娇:“老祖宗,想死您了!”
贾母看清来人就笑起来:“看我的云丫头哟!”
众人不用看就知道了,这样撒娇卖痴大声喧哗者,除了史家史湘云还有谁。
原来她家里三叔叔放了外任,二婶不是好相与,三婶可怜湘云日夜劳作,临行与二嫂一番交涉,要带湘云出京去,却被贾母拦下了。
贾母原本年前要接湘云进府,是湘云懂事,说是三婶子家里要打点行李,自己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帮着妹妹们归置归置衣衫鞋袜还是成的,故而留下了。
原本忠靖侯定了过了元宵节再去,如今忽然改期,提前起程出京了,湘云这才赶上上元佳节进贾府。
是凤姐为了给老祖宗一个惊喜,特特叫湘云晚了一天,在今日进府来了。
贾母搂着湘云笑得见牙不见眼,欢喜不迭自不必说。
少顷,凤姐亲自带着自己母亲堂妹前来拜见贾母。原来凤姐堂妹年满十四了,王子腾的亲女,父母俱在任上,只为任上公务繁忙,王子腾且不会为了女儿婚事耽搁前程,不得空闲归京,又不想放弃女儿联姻作用,遂令王子胜夫妻与儿子王仁特特带她上京来,专门议亲来了。
再有李纨寡嫂上京投亲,住在李祭酒家里,年前曾经来探望李纨,拜见过贾母,贾母当时喜爱她们姐妹生的灵巧,又因为李纨寡守节,贾母着实赞了他们几句。
凤姐当时就一一记在心里了,知道贾母爱热闹的性子,这回一并也接进来过节了,姐妹一早进府,打住在花园子二房,这会子来拜会贾母张氏。
迎春看着凤姐忙前忙后,一屋子水灵灵小姑娘,不由神思恍惚,仿佛在人群里看见了那个跟自己同病相怜,被逼当衣,怯怯的邢岫烟,还有那个万千宠爱集一身,俏丽天真的薛宝琴。
眨眨眼,终于甩掉二人幻影,迎春勾勾唇,各自平安罢。
黄昏时分,后街上喜鸾喜凤相携来给贾母请安。
几个女孩子除了王家女儿王玉凤因为生疏矜持些,其余一个个娴熟围着贾母,笑语盈盈搓揉依偎。一屋子风流灵巧的女孩儿围着贾母说笑,娇声俏语,阳春三月的新华一般,人比花娇,灼灼其华。
贾母被这些明媚鲜艳的孙女们缠绕,自觉也年轻不少,心里的喜气都映在脸上,整晚笑眯笑眯眯的,那眼睛就没睁开过。
这一晚上睡梦里,鸳鸯听见贾母夜里还笑了好几声呢,以为贾母醒了,却是笑眯眯做着梦。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大青早上,贾母尚在梳洗,外面小丫头就报门不迭。
“七老太太道!”
“六老太太到!”
“五老太太到!”
正是后街上依附荣宁二府几个老妯娌,五老太太,六老太太,七老太太。一个个大清早就带着小孙女儿赶早餐来了。
小孙女们请了安自去跟迎春姐妹亲热。老太太们一个个跟贾母笑盈盈拉手说笑:“史大嫂子,你匣子里的钱准备够不够哟?乘早叫琏哥儿媳妇多多备下,免得届时要人等着,心里猫抓似的,我们记性死在不大好呢!”
贾母笑盈盈道:“年年都是我准备铜钱,今年啊,轮到你们准备咯,鸳鸯,摆上来!”
鸳鸯便在贾母手边摆上一个描金红木盒子,揭开盖子:“老太太,您只管赢钱,这个装不下啊,屋里头琥珀还在拾掇,即刻就有空盒子奉上来,不耽搁您存钱!”
七老太太最爱说笑了,扯着嗓子吆喝:“凤丫头,你一早请了我们来陪着老太太玩牌,却有这样刻薄你太婆婆,连一个铜板也不把她玩,不怕我们几个老婆子开祠堂替你太婆婆讨公道啊!”
吴老太太六老太太一叠声跟着笑,还一人丢一把铜钱在贾母红木盒子里:“是啊,是啊,可怜见的史大嫂子,英雄一辈子,您如今怎么混成这样啊,孙子们一个个担心你长歪了玩物丧志,把银子化成坨奉给你,不帮你化成铜钱,可怜哟。”
贾母一张嘴哪里说得赢三张嘴巴,只是笑盈盈打哈哈。
正在笑得热火朝天,迎春过来带领一班小媳妇给老祖宗们奉上早餐。各位老祖宗面前的吃食一模一样。一瓷碗碧米粥,又有荞麦面的饽饽两枚,金黄玉米饽饽两枚,山药枣切糕两块,一色做成鸡蛋大小个头。这些是王太医交特特交待老太太每天进些粗粮。
又有几样佐菜一色都是精细制作,营养丰富东西。最后一小瓷碗甜汤,乃是清酒里窝着两个圆溜溜的荷包蛋。
寓意甜甜蜜蜜团团圆圆。
四位老祖宗面虽这一盘子色香味,食指大动,这才转了打住了话题,各自进餐。
一时餐毕,再有雨前香茗奉上来。
茶毕,老祖宗们招呼着排座次,预备斗牌了。
老祖宗正要继续方才话题调笑,就见凤姐风风火火进来了,身后跟着八个媳妇子,一个个屏气使劲儿,两两抬着是一只篓子紧跟着凤姐亦步亦趋。
众位媳妇子进门站定了,口里微微喘息:“奶奶还没吩咐这些篓子搁哪儿呢?”
凤姐笑嘻嘻一拍那说嘴的:“我打你个笨东西哟,混了一辈子倒混回去了。你说说我们应该孝敬谁,当然是供奉四个老神仙撒!”
贾母以为凤姐掏摸什么好吃鲜果,结果盖子揭开,竟是满满一篓子善良铜板。七老太太就笑起来:“这下子不怕人没有零钱赖账咯。”
凤姐笑吟吟道:“几位老祖宗尽管输,输不完呢,等下撒给狮子采莲子。”
四个老祖宗一起笑:“你个猴精倒会取巧,面子里子全有了!”
一时间坐定,众位老太太斗牌不提。
所有女孩儿都在葳莛轩里耍乐,自有迎春照应着,李纨没出孝,不能出面,所有事体都有二奶奶凤姐带着贾琏两个姨奶奶夏荷平儿张罗起来。
张氏与宁府尤氏婆媳则陪着四位老祖宗斗牌说笑,照应茶水。
晌午过后,荣宁街前似云来,大轿子,华盖车,热闹非凡。张家的老外婆,张舅母,大少奶奶(小奶奶去任上了),杜家少奶奶(张怡君),杜家大姐儿杜婉玉结伴而来。
张怡君杜玉婉大家都是认识的,黛玉湘云最喜欢张怡君这个才气纵横的大姐姐了。
闻听这话俱是喜之不迭,一提簇拥着迎春前往贾母房里来会亲。
黛玉迎春对着张老太太张舅母还能端正姿态,见了张怡君,双双扑将过去抱住亲厚,湘云惜春跟张怡君杜玉婉早成了金兰手帕交了,花笺也不知道互寄了许多,今日得见分外亲热,一屋子小姑娘诉说的别后离情,娇笑连连。
却说大家正在喜滋滋认亲戚,这个叫亲家,那个叫奶奶,姐姐妹妹婶婶,也论不清楚了,正在热热奶奶嘻嘻哈哈。
小丫头一声通报:“王家亲家太太到了。”
凤姐闻听喜滋滋迎了出来。应缓存听闻王家舅母来了,为了凤姐面子,也忙着跟随迎。
打头就是凤姐姐母亲王子胜夫人,后面跟着一个珠翠满头妇人,脸似银盘,高颧大眼薄嘴皮的不是薛王氏还是谁呢?
这个薛王氏之前迎春看她尚可,如今越看越觉得她生得刻薄像!
乍然遭遇,凤姐迎春都有一瞬间错愕。贾母在宫里吃了宝钗算计,两府女眷都有所闻,虽然贾母口说这是规矩礼仪,却是各人心里自有愤恨。
依照凤姐心思,做了这样的事情,今后老死不相往来,百十里避开了。哪里还敢这样施施然送上门来,倒是有恃无恐,还是厚颜无耻呢?
难道真的以为宝钗怀胎就可以将贾府踩在脚下了?
尤其在凤姐心里,宝钗就是个爬姐夫床贱皮货色,遮羞还来不得,哪有这样炫耀屁|股白净道理?当着娘亲不好发作,总不能不顾及娘家面子,把人赶出去。
凤姐心中愤恨直堵在嗓子眼,咽了几口唾液方才略略透了一口气,回头无奈看视姑妹子迎春,各自轻叹。
凤姐接住母亲,笑着往里让。
迎春则迎住了玉凤姑娘,二人见礼拉手已毕,却见后面摇摇摆摆又来一位小姑娘。迎春抬眸,顿时呆住,你道是谁?正是迎春以为会缺席的宝琴!
迎春顿时纳闷,如今没有大观园了,怎的薛宝琴还是进了贾府了。
迎春愣神工夫,薛宝琴却已经对着迎春拜下了:“见过二姐姐!”
迎春微微迟缓,迅速伸手一扶:“琴妹妹免礼!”
凤姐讶异:“哟,你则的知道琴妹妹?”
迎春一愣:“约莫听人说过,不是凤姐姐说的呢?”
凤姐也愣了:“我说的?”莞尔一笑:“瞧我,忙糊涂了,说过什么话,我自己到忘记了许多了!”
虽然有了薛宝钗恶劣在前,贾母已然很喜欢天真俏丽的薛宝琴,拉着手说了半天话,听说许给了梅翰林之子,只说可惜了,这摸样性情王孙公子也配得上。
薛王氏闻言顿时沉静了脸色,难道宝钗就是破铜烂铁么,当初那样的嫌弃作践。薛宝钗已经确认了是个男胎。薛王氏今日前来就是来显摆的。只可惜一直没人提起话题。
她想要找个人说说,也没有她的熟人,王子胜夫人一早就听过了,凤姐倒是认得,只可惜今日是主人家,忙得花蝴蝶一般满屋子飞转,哪里有功夫听她说闲话呢。
张氏专心陪着母亲嫂嫂说话,又有张怡君迎春黛玉们围着,亲热异常,眼角也不睃她一下。尤氏陪着就爱抚几位老太太还来不及,哪有空闲理她这个外四路。
薛姨妈死盯着粉光油脂的凤姐,不过面子情面顺带自己进来,就没再多跟自己说一句,只把特特前来扬眉吐气的薛王氏憋屈的难受。
薛王氏拿眼一瞧,从贾母到张氏凤姐迎春黛玉湘云等小姑娘,一个个俱是假仁假义,笑里藏刀,面容可憎。这人一旦偏执就会自说自话,自以为是。
薛王氏便癔病上头,发起癔症:今日若有妹妹在,自己怎么也不能混成这个样子。还有宝玉探春也不放他们出来过节,一切一切都是贾母张氏婆媳害得妹妹外甥们,也害了自己女儿,不然今日宝钗不也是春风满面跟这个招待阖府人,哪有凤丫头这个不识字的睁眼瞎子风光无限?
这般思忖着,薛王氏越发不能忍受被无视冷遇,心里的嫉妒仇恨一拱一拱的冒出来。龇牙咧齿暗发狠,今儿怎么也得扳回一局,长长薛家威风,让所有人瞧瞧,我薛家女儿金樽玉贵,福泽深厚我薛家如今成了椒房贵戚了,马上就是皇子之母了,你贾府得瑟什么,后悔去吧!
薛王氏这般臆想翩翩,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气冲牛斗了。觎个空子,腆着脸凑到贾母牌桌前看牌。把话题往宝钗身上扯。
张氏尤氏都知道宝钗故意出现,意在折辱贾母。看见薛王氏就像看见一只腆着肚子冒充仙鹤鹌鹑。假作看牌,各自避开不理。
薛王氏哪里甘心,宝钗肚子有龙种呢,不显摆显摆岂非锦衣夜行?咳嗽一声,咯咯一笑,单挑胡氏:“哟,这是蓉哥儿的填房吧,嗯,这样敦实富态才是过日子样貌,女孩子生的小蓉奶奶那般,就太过灵巧了!”
敦实憨厚富态?太过灵巧?这是咒人呢?
满室错愕,一室寂静。
凤姐母女恨不得把薛王氏撕巴烂了丢出去。
贾母手顿时轻颤起来。
胡氏也变了脸色,自己生的好坏管你神事情,甚后悔不该方才对她额首一笑,惹来这样背晦。
黛玉何曾听过这样混账话,身子即刻颤抖起来,泪眼蒙蒙,嘴唇轻颤,却知道大节下哭泣不吉利,拼命忍耐。
迎春闻言也气得双目冒火,恨不得冲上去撕裂了薛王氏嘴巴丢出去,却是被所受教养压服了火气,什么不能做,只有竭力安慰黛玉。再看傻傻不知道作为薛宝琴,就碍眼得很了。
张氏一贯拿黛玉当做女儿一般,那容得薛王氏这个俗不可耐的东西欺辱,其时,张氏怕张老太太不自在,暂时离了牌桌,陪着张老太太张舅母说话看戏,亲自张罗母亲嫂嫂侄媳妇喜爱的吃食点心。乍听这话,顿时把变了脸色,把杯子狠狠一顿:“来人!”
这是要把人丢出去了。
若在平日这也使得,错不过今日大年节下,亲朋满座,任性不得。她嫂子忙着把姑妹子手一拍,小声言道:“权作笑谈!”
张氏深以为然,挥退何嫂子几个。
正是一声喝令虽小,王子胜夫人却听见了,忙着使人知会正在各处检点凤姐。凤姐得令直觉背晦,这会儿急急赶了来,搀扶着张氏低声赔情:“都是媳妇处理不好,太太看在媳妇暂且息怒,媳妇马上设法让她消失。”
说着要上前去。却被张氏伸手一拦:“不必!”
眼眸一转,笑微微走到贾母身边:“老太太这章牌可是拿不准呢?”凑近帮着看一看,伸手抽出一张牌丢出去:“二饼!”
这才做回贾母身边,一声轻笑:“姨太太这话我可要驳一驳哟,这生老病死,长寿夭寿,一早就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了,可谓人未出世寿命富贵已经定下了。跟高矮胖瘦,贫富俊丑实在不相干呢。不然怎么会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之说法呢?”
张氏说话间又帮贾母打出一张牌,继续言道:“就说那杨贵妃吧,未必生得比谁不富态呢?寿数却有几何?哎哟,一招世俗附会生死,岂非要说他名字起的不好了,不该占个环字呢?”
薛王氏方才那话不过是她姐妹私底下咒骂黛玉之话,原是败坏黛玉名誉,说她命薄夭寿福分浅。她的宝钗才是富贵荣华命脉。今日她被激怒,一时气愤说讲出来。
这些话是她在二房说惯的话,二房李纨上下人等也不知道听见几多回,不过李纨息事宁人不想招祸,让贾母越发厌恶二房,关紧门户,私下提醒那些被铜板收服的老东西,别为了几个铜板丢了全家人的活路。
故而这话之在二房流传,张师傅将迎春乃娘儿你们知道了也会去给老太太添堵,故而贾母这里被瞒得一丝不透。今日这是头一遭儿听了这些混账话。气得不轻。
张氏原本息事宁人,只是暗地将她们母女们摒除贾府。为的是不叫贾母黛玉不快活,不想薛王氏给脸不要脸,当面叫嚣。
张氏心里直骂愚蠢:今时今日,太子已经确立,宝钗怀了孩子又怎的?难道她的孩子能够顶替太子爷?
因不想被张氏扯出杨玉环来,谁不知道杨玉环三千宠爱在一身,最终落得个被逼投缳下场头!
这话咒的宝钗富态恰如杨玉环呢!
薛王氏气得脖子耿耿说不出话来。
薛王氏当面咒黛玉,贾母如何忍得,抓住机会,一声嗤笑,也顾不得避讳了。
“大太太,枉你生在香门了,这个解释实在不太通,人家叫个环字,就说人家坏在环字上,若是叫个簪子,岂不栽在簪子上头?实在不通啊,不通!”
这话就是咒回宝钗名角钗子上了。
薛王氏已经气得上下牙掐架,牙齿咯咯响起来。
张氏故作不知,忙着一笑:“老太太说的是,媳妇读少了,不识礼仪!”
听她们婆媳一唱一和诅咒宝钗,讽刺自己不识字不知礼,薛王氏气得行将一口鲜血吐出来。直觉的胸口发闷,双手抓住胸口,大口喘息。
尤氏在就眼观四路,瞧见贾母张氏几位姑娘无不愤愤,恨不得撕了薛王氏丢出去,却是主人家,当着王子胜家里,隐忍不发。
贾母张氏乃至凤姐迎春都对自己不错。尤氏抿抿鬓角,再看凤姐满来无奈,暗暗给自己打眼色。尤氏勾勾唇,微微点头起身关切:“薛姨妈这是怎了?快些搀下去,倒茶来。”
一时薛姨妈被搀扶到王子胜夫人身边坐下,尤氏接了小丫头茶盏,亲手丰给薛王氏:“姨妈方才说起蓉哥儿,我倒想起薛大爷,听人说他前些日子看上那一家什么标志人儿呢?如今怎样了?下聘没有?”
这话一出,满室一阵嬉笑声,谁都知道薛蟠调戏柳湘莲被打得躺了半月之久,柳湘莲借机走西口给贾琏办货去了,薛霸王也羞得躲在就家里月余不敢出头,最后借口做生意跑得没影子了。
这本来就是京中笑谈丑闻,想只有薛王氏以为女儿做了贵人可以遮百臭了,到处显摆。
却说这薛王氏正接了尤氏茶盏饮了一口,方要咽下,忽听这话,顿时呛了肺,惊天动地咳嗽起来。
尤氏忙着招手:“快点来人,姨太太这是受了风寒,快些着人送回家去,帮着请个大夫瞧瞧。”
薛宝琴早就坐立难安了,这会子只觉得身子被人家怒火烧光了。羞惭难当只想要逃离了这里,低着头上来搀扶薛王氏,声音带了哭腔:“大娘,侄女儿搀扶您,我们回去吧!”
凤姐吩咐王家跟来的几个婆子,一起来搀扶薛王氏,说是搀扶,不若说是胁迫,半拖半挟持出去了。
人离席,主家不理睬不成。迎春将泪光涟涟黛玉交给张怡君身边,自己起身尾随凤姐送别薛王氏。
凤姐见外面大雪天气,吩咐叫人搬床薄被。
迎春来眼眸冷冷,脸上却在笑:“是啊,好好伺候着,且别再添了病症,大过年的,又是这样的天气,大家都怕雪呢!”
凤姐闻言,眼皮子乱跳!
第 119 章
迎春回头碰上凤姐的惊愕,瞬间赫然。
迎春活了两辈子,这是第一次咒人。并非迎春刻薄,乃是黛玉前生就是死在王氏薛家之手,如今她竟大年节诅咒黛玉,这才勾起了迎春的愤怒,口不择言了。
这却是迎春不知道黛玉之死也有凤姐的份儿,否则此刻绝不会赫然以对,该连凤姐也恨上了。
这倒怪不得也不是迎春偏心,一贯迎春所见,都是凤姐一再撮合宝黛婚事,吃茶做媳妇啊。吃生姜啊,都是凤姐技巧。说的就是宝黛拈酸吃醋。甚至明白说过,黛玉嫁给宝玉一嫁一娶,免了黛玉妆奁了。这话会所的隐秘,该知道都知道了。
故而,迎春以为凤姐应该是宝黛婚姻的坚决拥护者。
再者,以凤姐精明,就算不护卫黛玉也该维护自己,弄个女诸葛回来对她自己这个大字不识之人实在没什么好处。
此刻,迎春对上凤姐惊愕,柔顺搭下眼帘:“我实在气不过,不速之客,还要口出恶言”
凤姐短暂讶异,心中一声喟叹,今日薛王氏这场羞辱,且是怪不得别人,谁让薛家再三再四挑衅,不尊重呢?忙着挽住迎春叹口气:“被说妹妹,我也很气呢!”又把手替迎春展展眉,忽然一笑:“算啦,不相干的浑人,跟她生气犯不着,高兴些,别让外人败了兴致。”
迎春舒口气,再对凤姐莞尔一笑。
凤姐抚抚迎春脸颊:“这就对咯,我们进去吧!”
薛王氏自辱一般作兴,很快成了云烟。姐妹们各自凑堆耍子起来,只是王子胜家里浑身不自在,暗暗叹气。他侄女儿玉凤几次三番安慰不住,悄悄寻了平儿递话。
少时,凤姐抽了空子来迎母亲,与各位太太告罪,陪着母亲假说蹲东,母女们去了凤姐房里。凤姐又拿话好一番劝慰,玉凤也帮着说尽好话,又替婶娘抚背顺气。
王子胜家里只是扶胸叹气:“虽是她不尊重,倒底是王家人,又是我带了来,实在是丢脸的很,怄得我这心口疼。走也走不得,留也不是。最怕还是连累你被老太太,大太太不待见,唉!”
凤姐一声嗔笑:“丢脸也是丢她自己,她是薛家人,与咱们王家什么想干?妈妈信我,老祖宗与咱们太太圣明呢,分得清楚优劣好坏,绝不会牵累我们娘儿们呢!”
一叠声直说别担心,又紧着吩咐小丫头大睡上来,亲自帮着母亲洗脸均粉,重新送出花厅来见客。张氏想来怕王子胜家里不自在,起身招呼亲家:“亲家母替我们老太太看着牌,我寻我娘家嫂子说句话。”
王子胜家里在贾母身边坐下。贾母如何不知道张氏意思,回头摘了眼镜对她笑:“你替我盯紧些,我跟这些妯娌斗了一辈子牌输了一辈子,今日借亲家太太眼力劲儿替我翻个本!”
凤姐迎春为了逗趣老太太忘了方才不快,姑嫂们亲自上来奉茶送茶果,迎春劝说老祖宗们歇一歇吃了东西在玩儿。
凤姐就笑嘻嘻收了牌,搀扶几位老祖宗们榻上歇一歇,又吩咐小丫头替各位老太太捏背捶腿。
凤姐迎春分别于几位老祖宗递话央求。
过了一刻再开牌,贾母赢得风生水起,乐呵呵夸赞王子胜夫人是财喜娘娘。
这日几位老太太播撒完铜钱,志得意满回家去了。
十六日清晨,凤姐每人两匹华美锦缎,说是给老太太们做荷包抹额打发时间做耍子。这一匹锦缎可是百十两银子,几位老祖逢人直夸凤姐巧,话说得好,事儿做得漂亮。再遇在背后骂凤姐心辣脸酸的多要呵斥几句。
人嘴两张皮,人捧人高,凤姐名声也没前生那样坏了。至于她房里的姨太太生不出孩子,那是她自己没本事儿。还有贾琏一月摸不著姨太太,那是姨太太没有吸引力。
至于贾琏的小厮挨了风辣子板子,那是他自己个没眼力劲儿,不够机灵。这还是后话不提了。
再表上元佳节当晚,凤姐好一番忙碌下来,顺利开起晚宴,因为晚上要观花灯走桥祛病。所以晚餐要早些,夜里还有一顿元宝宵夜呢!
少时排坐待客,果然贾母拉着张家老太太坐了上席,几位老妯娌做了陪客。
将王子胜夫人,张家舅母两位亲家太太都安排在主席之上,贵客待遇。王子胜自此放心了,女儿在贾府响当当的少主母了。
回头却说大家用了晚餐,一个个回房梳洗,打扮起来,黛玉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身上一件大红羽绉面白狐狸皮的鹤氅。迎春惜春都是一色大红星星毡,一色掐金羊皮靴子。湘云却打扮成个小子摸样,贾母给她一见灰鼠皮的大褂子。
再有亲戚家里小姑娘都打扮停当了。
大家爱嘻嘻哈哈重新出来聚在贾母房里说笑但等天黑定了就去过桥走病,观花灯。
只是天色灰蒙蒙,将黑不黑,贾母牌也玩腻了,大家坐着无事,凤姐是个闲不得人,就提议大家利用这点空闲击鼓传花,输了讲笑话。
迎春因为黛玉不快活,想起她诗才好,不如让她作诗一番岂非忘记了方才不快?因笑道:“年年都是这个调调,说笑话插诨打斜,太不老套了,今年玩个新鲜的,击鼓传花连诗句。不过,凤姐姐你提议的,你先来一句做题引,我们大家好接着玩。”
凤姐忙着躲闪:“不好不好,你们还是各自掐着玩儿罢,且别扯我,凭是干的湿的,我一概都不知道的。”
湘云便捉住她不许走,生拉硬拽他坐下了。鸳鸯琥珀绣橘几紫鹃几个早就准备鼓槌花朵笔墨纸砚妥当了。
鸳鸯高举鼓槌不落下,众人催她,她道:“二奶奶不发话呢!”
凤姐被湘云黛玉两边催的无法,只得出题:“一夜白风紧!”
湘云闻听喜得只拍手:“好诗,好诗,谁说你不会作诗呢,该打嘴了!”
凤姐乘机跑了,去跟老祖宗贾母们周旋,笑语满室飞扬。
大家就开始联句,如今去了宝钗宝琴等人,来了张怡君杜玉婉鸾凤喜凤,依旧凑出了唱片诗词。
黛玉吟出了‘沁梅香可嚼’。
湘云说出了‘时凝翡翠翘’。
迎春一一誊记载。熟料杜玉婉说出了‘天雨亦潇潇’。迎春守旧顿了顿,复一笑:真乃是词章早生成,时人偶得之!
这一番笑谈下来,凤姐已经开始催了:“收起了,收起来,老祖宗已经穿戴就好了,走桥呢!”
收拾这些迎春们自不必管,就是鸳鸯绣橘紫鹃这些也不必管他,各自服侍自己姑娘戴起昭君套,围起毛皮风领。
一出大家族拥着出的门去,湘云黛玉缠着贾母身边。迎春凤姐搀扶着张氏。张怡君搀扶祖母,张大奶奶搀扶这张舅母,几位老太太有各自孙女儿搀扶着,浩浩荡荡出了荣府,王荣宁街上来观灯。贾赦贾政不凑这个热闹,自有宝玉探春陪他们说话。
贾琏贾珍骑着马,带着十几精壮小厮,跟着一大群女眷身后瞭哨,谨防有人捣乱。
荣府除了街面又鳌山,花园子都张灯结彩。宁府的会芳园更是灯火通明。迎春们跟着贾母在街面上还小心谨慎着,进了会芳园就松散了,各自仔细看着灯谜,猜着了,花灯就取下来归了自己,不在花灯好看与否,关键使这个意境让人心醉神驰。
迎春猜中一个鱼跃龙门的灯笼,预备送给贾珏,晴雯提在手里笑嘻嘻指着一另一个八仙过海嚷嚷:“姑娘,姑娘,猜这个,这个喜庆,意境也好。”
叶儿偏偏指着一个美人灯笼:“这个仙女更好看!”
迎春一瞧告诉叶儿:“叫你多认字不认,这是麻姑献寿!”
主仆们正在高高兴兴挑灯笼,就见贾蓉带着张氏跟前的木犀匆匆而来。
木樨道:“姑娘,宫里来人了,娘娘派人来赐灯谜。老太太找您呢!”
贾蓉却是规规矩矩低头作揖:“二姑姑您先请,侄儿还要去找寻别的姑姑们。”
迎春这才惊觉,只顾着灯,竟然与黛玉湘云惜春还有张怡君杜玉婉几个走散了。
贾蓉走了几步又回转作揖:“侄儿刚才忘记一事,三叔从宫里出来了,说是马上还要回去呢,老祖宗要留三叔一起吃元宵,催姑姑们快些儿。”
绣橘闻言着了忙:“姑娘跟这儿等着,且别慌乱崴了脚,我去叫婆子抬轿椅过来。”
绣橘说着话忙忙去了,迎春听着右前方有姐妹笑声,正是蓉儿去得方向,便让晴雯在前引路,自己搭着叶儿慢慢走过去,一边观赏昏黄烛光下竹影梅花。熟料正看得兴致,脚下一绊,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就在晴雯叶儿惊呼声里,迎春以为这会必定要鼻青脸肿,吓得手里乱抓乱捞,结果果然捞到一个坚实臂膀,助了自己一把,生生把迎春已经跌倒一半身子给捞了回来。
迎春把这胳膊稳住脚步,惊魂略定,抬眸道谢:“多谢这位嫂……”
迎春声音戛然而止,什么嫂子呢,却是一个公子哥儿呢!
待看清那人眉眼,迎春便呆住了,嘴唇不住蠕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月色虽明,灯光昏黄,晴雯猛见一个铁塔似的桩子从天而降,矗在面前,吓得灯笼也丢了,却知道护住,抢身挡在迎春身前:“是谁?”
水衍退后三步,躬身施礼:“方才情急之下一时鲁莽,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谅解!”
迎春这时节已经稳住心神,把手暗暗轻扯晴雯衣衫,示意她让开些儿。迎春福身一拜,星眸一闪低头道:“说什么唐突,小女多谢公子搭手!”
水衍还是三年前在贾母房里正面瞧见过迎春眉眼,那是迎春虽然眉眼如画,却是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秀雅稚嫩。如今迎春已经长开了,星眸清澈,柳眉弯弯,鼻若悬胆,最是身姿窈窕,纤腰细细不胜衣。正所谓月下看美人,恍若天仙子!
迎春这里明眸慢闪间,刹那间照亮水衍心窝子,顿时暖烘烘的春光明媚起来,舌头也不听指挥了,呓语一般作揖道:“那个事情,我母亲表姨那个事情,就是那个事情,请姑娘您允了吧,小生,小生平生将以张家姨丈为楷模!”
这算情话么?迎春没有听人说过情话,偷看几页书上男女也不是这般说法,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情话,却在迎春心里掀起了波澜。迎春直觉脑门‘轰’一下,所有热血都涌上脸颊,一时间心发热,眼发酸,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儿。
迎春羞怯的只是手脚无措,面皮做烧,尚不及相好答言。
“后会有期!”水衍身影倏然而逝,隐入梅园深处!
第 120 章
迎春愕然未定,前方远远响起贾珏的声音:“二姐姐,是你吗?”
迎春了然那人是被珏儿惊遁,心中感念他体贴维护,这种被男人呵护滋味,迎春从未尝过,心中亦惊亦囍。贾珏渐行渐近,晴雯叶儿已经福身施礼,迎春这才忙着收回心神:“噢,珏儿吗?”
贾珏喜滋滋冲着无头苍蝇般的婆子挥手:“这边来,二姐姐在这里!”
迎春杯贾珏搀着上轿椅,左右不见绣橘,不免讶异:“珏儿如何寻来这里?可有看见绣橘?”
贾珏言道:“那个丫头也不知道慌什么,竟然摔坏了脚踝,还有那个司棋,浑身抖索的,像是害疟疾打摆子。”说着自己一笑打下嘴巴:“瞧我,母亲听见又该叫人掐嘴了!”
司棋?迎春不由皱眉,这个丫头今儿一天都神龙见头不见尾的,略晃一晃面,转眼就不见了。女孩儿总有几天身上不方便,遂也没问起。不想却在这里发抖做什么?
忽然间迎春心头一声炸响,想起一件久远的风月之事,迎春顿生一身冷汗,自己真是生活的太悠哉闲适了,竟然把这件要命的事儿忘记了。急忙拉住珏儿:“她两个人呢?”
贾珏反握姐姐,笑道:“正有几个婆子抬着轿椅,我吩咐他们送回去了。”
迎春点头,心头却砰砰乱跳。
想一想,忙着低头吩咐晴雯:“你速速回去照顾你绣橘姐姐,不必回来服侍我!叫你司棋也别来了。”
晴雯也不问根由,姑娘吩咐自有道理,一福身去了。
迎春偕同贾珏来至荣禧堂,却是元妃派了太监送了许多灯谜来挂在廊下,黛玉湘云惜春喜鸾喜凤玉凤等都在各处观瞧,挑选自己喜爱的灯笼或者自己猜,或者请人猜。
迎春见了贾母张氏凤姐,不见了族里几位老祖宗,知道大约回家自去团圆去了。贾母吩咐迎春也去廊下猜谜。迎春口里应着,乘机回到葳莛轩。来到绣橘与司棋所住厢房。索性这院子里妈妈婆子俱是吃酒凑热闹,只有两个外门上婆子,还有两个小丫头雁儿雀儿被她们嬷嬷妈妈留下看门子,正在一个个撅嘴不乐。
迎春便吩咐雀儿雁儿前头去看灯,却叫晴雯:“你带着叶儿守住门户,不许闲人进来。”
司棋正坐在绣橘床头,拿敷子包了冰雪给绣橘捂着脚踝止疼。见了迎春忙着跳起身子,平日灵活眸子今日却傻呆呆的,脸儿低垂,下巴恨不得藏进胸口里,因为羞惭惊恐,她竟然不知道请迎春就坐。
迎春自己找把椅子坐下,冷冷看着司棋:“说吧,你一晚上不见人影,哪去了?绣橘又怎么受的伤?”
司棋低头不语。
绣橘张嘴道:“没什么,我不过经过假山竹丛,一只野狗飞奔而出,奴婢吓了一跳”
迎春却不看绣橘,只盯着司棋:“是么?”
司棋略抬一抬脸颊,眼睛盯着迎春所坐雕花扶手,嘴唇一下一下蠕动:“我,我”
迎春冷笑起身:“看来好人不易做呢!”
迎春起身却顿住脚步,似帕子按按眼角一声叹:“你们两个是我的贴身大丫头,我本来舍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4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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