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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41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41部分阅读

    “孙女记住了!”

    贾母扫眼孙女外孙女儿:“你们也是一般,遇事莫慌张。帮着老祖宗好生守住兰儿们,好歹不能再出事了。”

    迎春探春齐齐哽咽:“孙女们省得!”

    贾母这里正在安慰叮嘱,临场启发教诲一众孙女。外面一通乱嚷嚷:“老太太,环哥儿兰哥儿都接来了。”

    贾母忙叨叨起身:“太医呢,可到了?”

    林之孝家里忙着回禀:“还没呢,想来快了。”

    贾母着急直上火,拐杖乱戳地面:“怎么还不到?几步路程,慢成这样。她几个情形如何呢?”

    着急要去西院。

    林之孝家里忙拦着:“老太太去不得,环哥儿伤得最很,肩膀被隔开老大一个口子,流了许多血,衣衫子都浸透了,已经用了府里应急膏药,只是伤口太大,外面缠着被单子都渗透了,那血腥味我们也守不住作呕……”

    贾母闻言心肝儿乱颤:“这可怎生好,怎生好哟?兰哥儿呢?”林之孝家里道:“跌落的时候大奶奶搂紧了兰哥儿,自己做了垫子,兰哥儿只是扭伤了脚踝,大奶奶却是摔断了大腿骨,性命无忧,知不知道还走……”

    林之孝家里说话间见贾母面色铁青,把下面的话儿噎住了。

    探春闻言豁然而起:“人在哪里?”

    林之孝道:“环哥儿安置在东厢房。”

    探春劈脚跑了。

    贾母慌得不行:“快快快,快叫婆子们跟上去。”

    张氏也急忙起身:“老太太别急,媳妇这就去盯着去。”

    迎春没拉住探春,起身吩咐道:“林妹妹,云妹妹,你们陪着老祖宗!”

    自己搀扶着张氏急急忙忙来追探春。

    一时到了西跨员,但见一体婆子都围着李纨母子,迎春母女根本插不上手。想着她们只是摔伤腿,想来性命无忧。母女们转去东厢房,贾环面如土色还在担架上,人已经晕厥。探春正在一声声呼唤,一边用力死掐贾环人中。

    张氏见所有人等都围着正房,并无一人殷勤贾环,不免皱眉道:“四爷屋里丫头婆子怎么一个不见?”

    李纨跟前素云方才见到张氏匆匆离去,受命而来,悄悄告之张氏:“大老爷命在在太太姨娘房里都搜出了写了生更八字小纸人儿,如今两房主子又都死了,大老爷将两房下人都锁在柴房里了。”

    这是大家簇一贯的应急措施,张氏不好再说什么,吩咐道:“何嫂子去二门等候,太医一到直接领到这里来。”

    迎春忙着去吩咐厨房预备炖汤烧热水。张氏想着贾环不能无人照顾,别人也不会尽心,一边吩咐婆子将贾环安置在东厢房,一边分派身边丫头木犀:“今日起,你负责服侍四爷,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

    迎春刚巧回来听见,略一思忖,吩咐绣橘:“快去三爷房里,叫紫竹把三爷衣衫鞋袜,从内至外收拾一全套。”

    回眸见探春拉着贾环落泪,反手握住探春:“别怕,环哥儿已经止住血,余下就是补身疗伤,太医经验老到,环哥儿年纪小,不怕恢复不了。我已经吩咐去熬人参燕窝汤与他补身。眼下我们还是快些与他清洗干净,换上干净衣衫,这样只怕还要添病。”

    探春泪眼模糊:“幸亏还有二姐姐。”

    迎春努努嘴:“说什么胡话,还有太太,老太太呢!”

    探春哽咽着直点头。

    一时热汤备下,贾环有伤不能入水,只能擦拭。脱衣服又是难事。贾环左肩缠着厚厚的布条,迎春怕撕裂伤口不敢下手。还是晴雯机灵,寻了剪刀递给迎春:“二姑娘,索性剪了!”

    迎春伸手来接:“聪明丫头!”

    晴雯摆手:“我看姑娘手指抖索,还是婢子来吧!”说话间,将贾环衣衫脱下只留下左肩,手指灵巧绕一圈,将衣衫子齐齐剪除。

    平日见了血迹就发晕的探春迎春,因怕丫头不小心淋湿伤口,姐妹两个亲自替贾环清理贾环身上污血。只忙得满头大汗,终于给贾环换上了干净衣,只余下左肩上厚厚绷带,不敢动手。

    一时间太医到来,李纨一声声喊着叫先给贾兰察看。却是忙中出乱,没说清楚,只来王老太医一人,且王太医不会正骨。与他们母子一人一刻止疼药,回头给张氏作揖:“老朽不善骨科,勉力而为只怕坏事,太太只需请来同仁堂正骨大夫,她们医术膏药俱佳,大奶奶大哥儿定然无碍。”

    张氏点头:“如此,请太医移步东厢房,那孩子伤了肩膀,还请王太医费心。”

    李纨见王太医撒手,哭得撕心裂肺:“太医,您是太医啊,无论如何,请先救我的儿子啊,我就这一个儿子啊!”

    王太医拱手:“奶奶见谅,老夫于骨科不在行。”

    张氏知道她命运乖张,设计儿子必定心神大乱。忙着细语安慰:“大奶奶别急,已经去请正骨大夫,医家讲究一个对昼,保管耽搁不了,放心啊。”

    李纨却置若罔闻,发疯一般喊叫:“拦住他,拦住他,先救兰哥儿啊,他的腿子可不能废啊,这可要怎生好啊……”

    贾兰两个教养嬷嬷虽然不敢拉扯太医,却因为贾兰牵着他们的前程命运,双双堵住了门。

    王太医不好跟夫人动手,顿时僵住:“大太太?”

    一地丫头都看着张氏。

    张氏平日十分心疼李纨,今日却对她很失望,贾兰的双脚虽然肿的厉害,显然无关性命,贾环却已然晕厥,不说性命攸关,至少比贾兰严重。

    照理,大夫来了应该先紧着严重患者施救,却被婆子先行领到上房来瞧她们母子,这事儿张氏原本已经心生不悦,事有缓急,都是贾府子嗣没有贵贱之分。李纨显然以为自己母子之命比贾环金贵,才这般施为。这也罢了,人性都是自私的。

    这会子明知其太医与贾兰无用,与贾环却可救命,她却这般不识大体,胡缠蛮搅,强行阻碍,这就不是自私自利,而是可恶了。张氏恼怒更甚,却也不好当着外人发作,张氏压着火气,声音虽然不是十分大,话意却重了:“大奶奶安心,兰哥不过扭伤脚踝,离那肝肠肚肺远着呢。且王太医根本不懂骨科,还是先让他替环哥儿治疗吧。环哥儿已经晕厥,他若出事,老太太可不会饶人呢,家法四十杖,那可是能死人了!”

    张氏最后一句,是瞪着两名婆子说的,言罢一挥手:“木香,带路请王太医请往东厢房去!”

    两名婆子迫于张氏目光吓得一瑟缩,倒底闪开身子。

    张氏眼睛不睬李纨,径直走至贾兰身边,抚摸贾兰脸颊笑道:“兰儿还疼不疼?”

    贾兰吞下止疼药好多了,忍着不适摇头:“大祖母,兰儿好多了。”

    张氏笑道:“哎哟,兰儿真勇敢,脚踝肿成这样了,也不瞎哭瞎闹,真是个懂事好孩子,怪不得老祖宗疼兰儿呢,天天嘴里不住口念叨兰哥儿,听说兰哥儿念的好,可高兴了,只夸赞兰哥儿肖父,长得可真俊啊,真聪明啊,把他几个叔叔都比下去啰,将来肯定要做状元郎呢!”

    贾兰这些年天天接受母亲训教,就是长大中状元,登龙门,做高官。闻言十分高兴:“兰儿一定不辜负老祖宗期盼!”言罢我羞涩莞尔:“还有大祖母!”

    张氏微笑点头:“好,真是好孩子!”

    贾兰一高兴忘记疼痛,叽叽咕咕给张氏言讲学堂事情,老太爷打了谁谁的板子,夸赞了谁谁,等等云云。

    祖孙两个笑盈盈的说着话,亲密无间,期间贾母派人来探问贾兰可好,赏赐了人参燕窝两大包,吩咐快些等给母子们补身。

    贾兰更加确定老祖宗钟爱自己,喜滋滋的小嘴更是吧嗒不住。李纨愣愣落泪,愣愣笑。直至同仁堂大夫到来。

    大夫见李纨伤重,原是要先给李纨处理,李纨坚持先给兰儿正骨。张氏为了节省时间,只得依了。

    正骨可是很疼的,贾兰被张氏抱住,小手都把素云手臂都捏青了,硬是咬牙一声没哭。

    张氏见惯了贾府里教养的哥儿们,心中不得不暗中夸赞一声李纨,自私且自私,很会教导儿子。兰儿若是不继承母亲的吝啬自私,将来必定大有出息。

    少时,大夫给李纨诊断,却是大腿粉碎性骨折,需要卧床一百天。

    张氏甚是担忧:“能偶正常走路吗?”

    大夫笑答:“凡到我同仁堂就医者,还没有抬着出门的。“

    张氏搁着竹帘只作揖:“这就好了。届时,我荣府定当奉送金匾一方。”

    李纨母子无碍了,贾环却还没有消息,一个个打探丫头只说,尚在缝合,四爷没有清醒。

    一时又说正在敷药,四爷依旧未清醒。

    二房与王家挫伤交涉之事也没有进展,张氏心中焦急万分。一时冥思苦想,这事儿王家若是揪住不放,再牵出马道婆,最后牵出元妃巫蛊求子事件,可就糟了。

    再说迎春,贾环这边昏昏沉沉,探春抽抽噎噎,迎春不停安慰她,给她鼓气,也是脱不开身。

    迎春知道凤姐父亲已经进府,只是没有结果,心下惶恐,坐不安宁,心中牵挂贾王商议结果,也在考虑这事儿,如何才能善了呢,心中祈祷,赔钱赔银子配面子都好,只要不牵扯出大祸就好了。

    后来实在难熬,也顾不得扰乱母亲了,热锅蚂蚁似的,不时走来悄声询问。

    “二哥哥有信么?“

    “凤姐姐呢?”

    “老祖宗也没信儿?”

    张氏一次次摇头,迎春心中毛喳喳的,张氏自己心中也是慌乱。

    寅时,贾王和谈参商终于有了消息。王子胜原本对妹妹枉死十分怨怼,只说自己不能做主,要等王子腾回家再说。贾母不得已将王氏所犯摊开,贾琏更把马道婆子当面审验,马道婆子交代了王氏如何行巫蛊诅咒,然后又说自己如何收了赵姨娘银钱,再行诅咒,只为赵姨娘下诅咒在先,王氏在后,故而王氏先行发疯,本来只要摁住了不致送命,却不知道如何出了岔子。

    王子胜气焰顿时矮了几分。贾母便晓以大义,说是王家倘若不能接受和解,硬要兴诉讼打官司,也只好让马道婆子上堂佐证了。那时候贾府王府命运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子胜当然不想两败俱伤,在凤姐眼泪攻势之下,王子胜屈服,代表王家答应将王氏之死定位失足落水,同意举丧。

    据说,薛王氏不服,嚷嚷要报官。贾政硬气一回,将纸人以及马道婆的招供摔在薛王氏面前:“此事摁住,大家还是亲眷。”

    贾赦就很不气了:“若是走漏一丝半点消息,我保证,先死的一定不会是我贾府。”

    薛王氏就怂了。

    这事儿最怕窝里斗,正如探春所说从内部杀起来,就难以收拾死得快。只要达成了协议就好办了。两家统一主意,事情就好办多了。贾府由贾琏亲自到衙门斡旋,仵作不过做个样子而已,略略看那一眼,将王氏之死定为十足落水。

    隔天,贾政贾琏贾珍宝玉都上折子举丧丁忧,也给元妃报丧音。元妃获信,顿时痛断肝肠。宝钗乍闻王氏死讯,大失所望,她已经得到了元妃认同,婚事成就只在早晚之间,不想却初二了这样岔子,不说王氏辞世无人再替自己做主,直说宝玉三年孝,宝钗也以为自己拖不起。心中酸楚,恨意顿生,不说劝慰元妃节哀,反倒声声质疑,只说姨母死得蹊跷。

    元妃十分痛楚再添三分愤怒,对一项敬重的老祖宗起嫌隙,对生母只是起了疑心。略微思忖,元妃决议差个清楚明白。遂让抱琴拿了腰牌送宝钗出宫查探,并与宝钗约定,若有隐情,可与下太监联络,并将下太监在外城的府邸告知宝钗。

    第 108 章

    回头却说贾府贾政请旨治丧,上允准,并恩赐治丧银钱五百两!这可是隆恩浩荡,贾政马上上了谢恩折,并递牌子到御前,要进宫磕头磕头。

    上怜起丧妻之痛,免其奔波谢恩!

    贾府请了钦天监择定停丧三十五日,三日后就是吉日,就在后日正式发丧开吊。

    王氏丧事正式议定,贾母张氏凤姐迎春娘儿几个齐齐放下心来,缓缓舒口气。

    尤其迎春,她亲眼得见贾府衰败始末,深知衰败根子就在王氏母女们身上。如今一旦剪除隐患,实在是喜上心头。虽说死者为大,知道自己不该为了王氏之死而高兴,却是抑制不住心底喜悦之情。

    非是迎春不敬死者,只为王氏这一死,彻底断绝了元妃娘娘省亲之路,贾府衰败根子剪除了,叫迎春如何能够不高兴!

    回头却说贾政贾琏丁忧折子获准。贾政而今年过五旬,只要贾母发话,着他荣养,想来他也不会寻机起复,正好安享富贵。

    李纨贾兰宝玉贾环探春这些二房子嗣却有三年孝,再是折腾不过在府里,且这些人也折腾不起来。

    迎春想想实在高兴,一时眼眸灼灼,华彩闪烁:前世这三年,正是贾府迅速毁灭之时,如今自己只要帮助母亲约束好哥哥贾琏,弟弟贾珏,掣肘父亲贾赦,不叫他参与任何卖官鬻爵之事,就可以安全度过贾府劫难。

    这三年,宝玉贾珏贾环贾兰几个正好蛰读,修身养性,将来能经商者经商,能科举仕途者入仕途,总之,务必各尽所能,发光发热,不做纨绔膏粱。

    如此下去,贾府前途可谓一片坦途,自己再不用担心被人贱卖,被人欺辱践踏了。三妹妹不用远嫁番邦,黛玉不会死了,宝玉也不会抛家出走了。

    迎春想着就高兴:咱贾府关着大门过日子,谁还能把是非从天上掉下来!

    贾府尚有贾母建在,王氏虽然贵为贵妃之母,也不能在荣禧堂发丧,灵柩安放在花园房正厅。

    回头再说王氏正式开吊之日,人来的不少,与贾府有亲者,带故者,王公大臣,达官显贵,齐齐而来。荣宁街上,车马喧嚣,盛况空前。

    王氏的板子一早就看下了,贾政选择上等杉木,宝玉也无意见,直说一切但凭老爷做主。

    贾政交代下去,着人厚厚的上了黑漆,撒金寿字熠熠闪亮。

    贾政是个千年不变七品员外郎,王氏品级随丈夫,丧葬品级只能按照七品孺人。王氏倒底是贵妃之母,圣上觉得这个实在不好看,念在元妃面子,赐哀荣与王氏,着例四品淑人品级发丧。

    葬礼花费虽不及秦可卿奢靡浮华,却是一切按照品级布置,也及其隆重了。

    僧道在园子里王夫人落气处设坛念经洗孽,超度亡灵。再有佛僧开方破狱,拘都鬼,延请地藏王,开金桥等等切切都按章程一一铺排。凤姐做了现成的主事,有了可卿葬礼经验,一切更加的顺利成章,有条不紊,筹划得十分妥当周全,亲朋好友无不称赞。

    元妃贵体不能踏贱地,虽不敢举丧,却也换了素色衣衫,暗暗饮泣,每奉七,便派遣太监入府上祭。

    再说薛家母女临门吊丧,凤姐迎春姐妹接待,薛宝钗对自己进宫伴驾贵妃一事秘而不宣,她进宫乃是为了内外策应促成自己高嫁侯门做贵妇,不想王氏竟然被马道婆做法反噬,害人终害己,实在意外。

    马道婆这事儿乃是薛家母女一手促成,贾府愿意息事宁人,她们已经烧了高香,只是王氏一死,宝玉婚事将有贾母说了算,宝钗婚事便蒙上阴影。

    宝玉丧母,守孝三年,那时节宝钗已经年满十八,论婚许嫁,至少一年,宝钗实在耽搁不起。志在必得的婚事,行将泡汤,薛家母女如何甘心。

    薛王氏甚至打起了热孝成婚的主意,只是宝钗跟宝玉婚事除了薛家抛出金玉良缘的谣言,并无实质约定,此计当即被宝钗否则。

    母女合计,要想婚事成就,还得从贵妃身上来。宝钗决意,如今他哥哥在外劳役,她左不过在家无事,一日王氏灵柩移家庙,她请求便继续进宫陪伴元妃。决不能让薛家对于元妃十几万的投资打了水漂。

    这是薛家母女私心,成也不成尚在未知,暂且不提了。

    且说宝玉自从王氏殁了,而且殁的那样轰轰烈烈,只叫宝玉犹如万箭攒心,心如死灰。

    头三日王氏尚未入殓,他便日日守候尸身,哀哀哭泣,三日水米不打牙。及至正式开吊,需要孝子手捧令牌转丧。

    二房三子,长子贾珠早逝,遗腹子贾兰又受伤不能行走。李纨正恨的紧,就是能走也不会让他出头了。

    贾环不是嫡子,又受了伤,唯一剩下宝玉,一人支撑场面。他已经精疲力竭,却不得不勉为其难,跟着念经和尚不过传了三五圈,头晕目眩不支倒地,晕厥了。

    贾母闻听,唬得魂飞魄散。好在太医请脉,并无大碍,只是太过悲哀劳累。贾母闻言稍稍宽慰,忙令抬到自己房里将息。筷子撬开牙齿,将米汤灌了进去。

    宝玉慢慢苏醒,滚到贾母怀里哭得惊天动地。哭过这一回,再后来就不再哭泣了,只是默默喝水默默进餐默默垂泪,躺了两日,又挣扎着过去守灵,贾母再有拦不住,值得依从。好在宝玉伺候每日不再在拒参汤,贾母这才安了心。只是日夜守在灵前,不肯须臾离开。

    比之宝玉更苦者就是探春了,赵姨娘临死拖住王氏一起溺水死了,王家不能发作贾府,当时家仆将马道婆子乱杖击毙人去了乱葬岗。余下怒气发作在赵姨娘身上。王子胜提出和议条件之一便是,赵姨娘不许发丧,不许收敛,不许归葬贾家祖坟。说是赵姨娘在一侧挺尸,王氏死了也不得安宁。威逼贾政对外宣称丫头得了急症死了,一张草席将人拖去化人场,烧成灰拿去十字路口扬了尘,生生世世叫人践踏,不得超生。

    宝玉知道王夫人跟赵姨娘的恩怨难说分明,比其生母更加厌恶赵姨娘,心里可怜探春这个妹子,总要有个祭祀化纸所在吧。鼓起勇气对着舅舅作揖,支支吾吾恳求,赵姨娘不许归葬就罢了,野外挖个坑,赏口薄棺木吧。

    这话一出就招了王子胜一个耳刮子,啐一口:““忤逆不孝!”骂了一句:“小畜生!”

    这在宝玉,已经是抗争极限了。挨了打,挨了骂,也对得起探春平日的尊敬,再后也不发言了,任凭王家施为。

    余下还有贾琏凤姐在场,凤姐原本厌恶赵姨娘,哪里会求情,只求事情圆满即可。宝玉这个开心果儿都找了打,贾琏隔着一层更不敢开口了。凤姐杀鸡抹猴,拧眉怒目,贾琏只得点头,默认了王家所求。

    贾政虽然不忍心,也为了大局不再置喙。

    探春闻听这样的结果,心中气苦,如何跟偌大贾府,血脉至亲抗争呢。心中也知道嫡母发疯因为生母诅咒,与其说生母死在嫡母之手,不若说是自作自受。探春哀叹她们二人自作孽,更哀叹自己今后命运。

    探春说不得争不得,怒不得。唯有日日披麻戴孝,陪着宝玉在灵前哭丧,将满腔悲愤惊怒发泄在哭嚎声中,其哭声凄惨哀怨,叫人不忍听闻。任谁也劝不住,总要等她自己哭累了,晕厥昏迷了方罢。

    众人皆知她之心思,也不好多说。

    迎春日日细心劝慰,叫她节哀顺便,探春遭此大难,如何听得进去。唯有日日令人熬了参汤勒逼者探春食用,或是乘着她晕厥强行灌食,其余也只好由她了。

    五七出丧,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将王氏送去家庙停灵。

    宝玉探春兄妹满身素缟,立在冷风飒飒冬日里,更加衬得形如枯槁,让人不忍心观瞧。

    王氏移灵,宝玉还不能消停,好药继续在家庙里替王氏超度直至七七四十九日,死者魂归地府,葬礼方才真正结束。

    回头却说宝钗受命出宫,来探王氏死因,见过母亲方知,王氏是被诅咒发疯而死了。顿时气苦跌足,恨声咒骂赵姨娘,祸害人的下贱玩意儿。

    宝钗原本想要就着抱琴守在宫门,想要当日返回宫廷,哪知道却被凤姐得了先机,早就掌握了他的底细,已有定夺,要宝钗母女控制在手。

    凤姐亲自陪同薛家母女上香拜祭,孝子还礼之后,哭哭啼啼拉着薛家母女不松手,故意当着亲近女眷哽咽哭诉,拿话将之陷住。

    “二太太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宝妹妹了,生病之时也是妹妹伺候再能安静,如今二太太停留世间最后几日,还请宝妹妹这五七之期陪伴左右,务必安抚太太魂魄,唔使亡者缺憾。二太太地下有灵,必定保佑妹妹事事顺畅,心愿得遂!”

    旋即给薛家母女分派了所就近住,又派了四个婆子日夜跟随守候,防备她们母女在王氏葬礼期间弄鬼儿。宝钗知道元妃还在等候自己消息,心急如焚,却也无法,只得暂且按捺,容后再图了。

    每每奉七,元妃总要排遣下太监过府上祭,一律贾琏宝玉陪伴,兄弟两个每每厚赏,直叫下太监回禀娘娘,安心静养,直说等府中事毕,必定请旨会亲。

    元妃还算机敏,宝钗未归,有无信息,元妃心中疑惑,却并未泄漏一星半点与夏太监,之所以派遣夏太监,不过希望宝钗机敏些,倘若真又不妥,主动就见夏太监。

    熟料凤姐防得严严实实,凡是的了宫中有人上祭,务必寻个岔子将母女们支开去。

    元妃与薛家都被凤姐钳制,王氏丧礼平安无事。

    宝钗母女熬到王氏五七出殡,随着一众女眷,坐了轿子送灵至铁槛寺,又陪了最后一场法师,母女们累得七荤八素了,当日返回家去昏睡三日。

    凤姐至此再不作兴,随他们方便了。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整个贾府上下俱是人疲马乏。

    迎春建议,凤姐发话,除了必须当值巡夜人员,一体出力丫头仆妇,凭是一等二等。一色每人领取二两银子卖果子吃酒,轮班休假三日,送撒松散。

    回头却说李纨三人,李纨摔断了腿,不能行走,指靠别人背来抱去,也不说了。贾兰的伤势看着厉害,实则半月后就可以勉强行走了,一月后行走如常,只是李纨憎恨王氏丧心病狂,竟然忍心追杀亲骨肉,只是摁住贾兰不许下地,说是怕落下残疾。到了王氏出殡之期,李纨一早派人禀告贾母,直说贾兰尚未康复,嫩胳膊嫩腿儿,只怕反复残废,请求贾母允准,贾兰不送殡。

    贾母其实已经知道详情,大夫天天汇报病情呢,李纨三人的药方子也是贾母过目方才熬制,焉能不晓得贾兰病情。只是李纨既然提说,贾母只好装糊涂替她遮掩,直说贾兰尚未康复,心中却在埋怨李纨,不敬死者,只怕折福,这话人在心里,不敢言说,也不愿意想起。

    贾环呢,身上刀伤长约五寸,深可见骨,可见王氏虽然疯癫,也是恨极了,蓄势而发。贾环伤口太大,身子幼弱,当初高烧高热昏迷三天三日方才苏醒,醒来得知母亲过世,哀怨恸哭,撕裂伤口再次出血,富有昏迷一天一夜,再后来便昏昏沉沉,时醒时睡,梦中瞎哭瞎闹,嚷嚷救命,有时嘴里嚷嚷姨娘。伤口也迟迟不收口。他真是拖到月余方才勉强康复,人虽被张氏下令汤汤水水养胖了些,只是他整个人恹恹的,活似个小老头子似的,灭有精气神。

    小小孩童,遭遇那样的惨景,只怕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

    王夫人赵姨娘身死,房中丫头婆子要全部打散,该嫁人要放出去,余下婆子,各房院都不乐意接待,凤姐只得将他们一体发配到庄子上种田去了。不去也可以,后街呆着讨饭吃。

    金钏玉钏暂时放着打扫房子,等着一二年后配小厮,或是往外聘。金钏玉钏都不愿意出去,只想再当几年差事,也好挣得几两嫁妆银子,体面嫁人,遂暗地向李纨探春递话试探。

    李纨厌恶王夫人,她房中之人也不一概不见,岂能找个人在眼前,时时提醒她想起从前委屈屈辱,日日自戳心窝子。自然不纳。

    探春也没回复,谁不知道金钏玉钏平日眼睛里只有宝玉。直叫诗告诉她姐妹,说是姑娘眼下只顾着伤心,没有闲心。回头,探春却亲自求了张氏凤姐,把赵姨娘房里的针线丫头芙蓉要去房中,说是自己房里缺个针线丫头。

    探春房中只有两个大丫头,再添一个乜不算多,张氏便答应了。探春又替贾环求情,把王夫人房里的丫头彩霞,她妹子彩云换了去伺候贾环,赵姨娘房里鹊儿也归在贾环房里。

    贾府伺候之人都有定数,来一个就要走一个。探春这般安排,应是拿丫头作伐子出怨气了。

    府里人大都知道,贾环房中之前伺候两个大丫头不经心,这山望着那山高,日日谋求换主子,探春眼明心亮,早在眼里,如今有了机会当然毫不气将之剪除,让他们另攀高枝去。

    这些丫头的高枝即是宝玉,宝玉虽然面糊不懂仕途经济,却是个慈软孝子,母亲亡故,正要沮丧守孝,已寄哀思就连金钏玉钏这两个母亲房里丫头他也顾不得了,如何还会招惹这些原本不安分,骨头轻贱丫头呢。

    再者,茜雪秋纹麝月也不是等闲之辈,岂能让人夺了自己清闲精贵的差事。

    不久,几个丫头就被凤姐顺手打发,配给外院粗使小厮。

    虽说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是她们平日捧高踩低结果。

    金钏玉钏看在眼里,心头拔凉拔凉。无奈之下,暗中祈求鸳鸯,想到贾母房中伺候,贾母房里是贾府最为优厚所在地。

    无奈贾母羞于提起王氏,连带他房中人也不愿意听见看见。鸳鸯不过略微试探一下,提及她姐妹如何安置,贾母即刻便说,此事自有二奶奶做主,必定妥当,无需操心不了。

    金钏玉钏留守贾府的最后希望被截断。自此死了心,唯有黯然守着主子房舍,等待一年后出府配小子了。

    其实金钏玉钏哪里有什么不可谅解错处,不过死心塌地跟着王夫人而已。怪只怪王夫人几乎践踏过府里所有大小主子,惹了众怒。大家都跟李纨一个心思,不乐意想起从前伤心日子。

    绣橘跟金钏玉钏关系不错,绣橘也曾暗暗求过迎春,言称她们姐妹曾经帮助过自己,希望迎春可以周全一二。

    迎春并不排斥金钏玉钏,只是,迎春房里已经多了个晴雯,荣养了奶娘,实在不易再添人。再有,全家上下都不待见他们姐妹,迎春也不好冒着大家忌讳收留他们姐妹,伤害所有亲人感情。

    迎春心里感慨万分,她实在想不到,王氏的民怨如此之深,以至她的丫头也无法被人原谅,无法再在贾府立足。

    虽然也是迁怒,比起金钏前生声誉尽毁,香消玉殒,如今只是发配出府配小厮,走向她既定的命运,已经是菩萨开恩,改变噩运了。相较于王氏仅仅因为晴雯神似黛玉而迁怒,更是天上人间了。

    迎春只能让绣橘暗示金钏玉钏,自己会力所能,给予帮助,除了出府的赏赐按最上等,还会说服凤姐替他们配人之时,选择一户良善之家。

    第 109 章

    却说王氏治丧五七三十五天,期满移灵铁槛寺。贾府因为贾母这个老祖宗在,棺木出门,府门的白练白灯笼随即取下,一并带到铁槛寺随着纸人纸马车船一并花火了。

    两府之人这些日子已经忙的人仰马翻,至此齐齐松了口气,各自去和周公亲昵。唯有宝玉是重孝,还要在铁槛寺继续坚持守灵,日日点灯化纸,陪着道士念经消孽,直至七七四十九天,直至灵柩安置侧殿。

    贾琏作为荣府少主,开始各处送礼,答谢那些为葬礼出钱出力亲友故旧。

    贾琏获悉上司通传,他丁忧折子未准,贾琏无需丁忧,得已继续在吏部堂下混差事。贾琏原是个闲不住之人,如今在吏部混的融洽,闻言大喜。

    这事儿在迎春意料之外,却在张氏意料之中。瞅见迎春惊愕,细言为迎春解惑。贾琏只是侄子,又非主官肥缺,丁忧不丁忧也不会碍着别家升迁发财。故而,贾琏不仅得已保留差事,还赚得贤孝好名声。

    这种人情练达,迎春未曾经历过,也不曾有人细心替她解答,更没有教导过,重生迎春再一次发现一个好母亲对一个能干女儿的必须行与重要性。

    人情往返,有来有往。上官看顾,贾琏必须领情,予以答谢。只是眼下贾琏不易吃酒,更不能进出酒楼,故而,贾琏着人在按人头定了肉盒子,上至堂官,下至衙役门丁,人人有份。

    这礼对于堂官们可有可无,小小不言。不过贾琏身为侯门少主,当今国舅爷,能够谦逊恭敬至此,上官们心中十分舒坦。

    贾琏的平级同僚,以及那些门丁衙役,则是十分感谢了。

    说起来也甚心酸,这些门丁衙役二两银子的月俸,子这京都之中,实在不够做什么。同僚家中孩子替人帮佣,妻子老母日夜针凿以求温饱者,大有人在。

    贾母人参燕窝吃不了,整碗倒掉也不心疼,同僚中老母病重思念肉汤不得者不止一人。这种人家,你给他二两银子,且也不舍得卖肉。贾琏这样一份礼物,看似不现眼,却是甚受人欢喜。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衙役门丁薪俸低,不得不另谋外水。这也是各衙门打板子捆人都有学问的缘故之所在了。

    七七四十九日后,王氏断七,宝玉主持最后一场法师后返回家里。自此闭门守孝,埋头读不缀。

    贾琏至此也无需再家里庙里两头兼顾,遂正式销假,回衙门当差。

    荣府二房门前的白练白灯笼也取下一火花了。李纨已经能够拄杖行走,亲自主持除服,看着一堆雪白化成青烟,心头长长舒口气。

    她左不过是寡之人,三年守孝与她一生清冷实在算不得什么,她正好借此不理外务,专心教导儿子读过日子。

    荣府至此完全恢复常态,再无一丝儿白事踪迹,彪悍王氏真正成为荣府过去,不再被人提起。

    凤姐这些日子乘着精神办丧事,疲倦嗜睡,凤姐一直以为自己累着了,岂料丧失办忘了,大睡特睡之后依然整日朦胧。饮食也发生变化,嗜酸如命,那梅子茶平儿闻着就酸倒牙,凤姐却觉得甚是对味。

    平儿几次提醒凤姐说是来两月没换洗了。凤姐混不在意,笑称自己一向日子不准。后来碰上王氏丧事,大家就没旁的心情了。如今闲下来,凤姐症状越发明显,平儿伸出三根指头直晃悠,提醒凤姐:“奶奶,您这是前后三月哟?之前再没这样吧?”

    凤姐正在美滋滋品味酸倒牙梅子茶,闻言还嫌平儿刮嘈:“什么三月两月,来来来,你也喝一口,嗨,从没喝过这么好的味儿,今年梅子味儿忒正……”

    自己说着话忽然心头狂跳,一把拉住平儿:“平儿,你刚才说什么?三月什么?”

    平儿撇嘴只好笑:“三月什么?没换洗呗!”

    凤姐惊喜交加:“你记得准么?真是三月?”

    平儿点头,丰儿也掰着指头直点头:“嗯嗯,的确三月了,再过几日不来就是四个月了……”丰儿念叨着忽然惊叫失声:“哎哟奶奶,您怕是有了罢!”

    凤姐喜滋滋一打丰儿指着自己爪子:“小蹄子,大惊小怪做什么。”挥手抚上腹部,脸上美滋滋偷着乐:“这是什么话说,天天盯着就没事儿,不管了,倒悄悄的就来了。”

    平儿喜盈盈一扯凤姐衣袖:“奶奶这是确定么?婢子去告诉太太老太太去。”

    凤姐一啐:“急什么,你先去告诉林之孝家里,就说我这些日子嗜睡,整日疲倦,让请个太医把把脉!”

    平儿乐颠颠答应一声就去叫旺儿媳妇说话。

    少顷,阖府都知道了,凤姐怀孕了。

    阖府大喜!

    贾母大喜,请了太医当面问话。这回来的张太医,擅长妇科,他进门对着贾母只作揖,胎儿已经足足三月了,脉搏雄健,应是男胎。

    匆匆赶来赶来张氏正听着这一句,念声阿弥陀佛,喜盈盈吩咐下去:“赏赏裳,双份打赏!”

    少顿又吩咐:“何嫂子,平儿丰儿服侍的好,一人一对金锞子!”

    贾母却想起之前许愿祷告,忙唤鸳鸯:“快给我打水净手,我要去给祖宗上香去。”

    又招呼张氏:“大太太,你也来!”

    老婆媳来两个搀扶着进了佛堂,这立供奉了观音像,也供奉了老公爷的牌位。婆媳喜滋滋商议着明儿到哪哪去酬神。

    这一年的腊月,迎春第一次跟着嫡母张氏坐轿子出了城,去了城外京山碧云寺还愿烧香,又去了白云峰下白云庵施舍香油,第一次亲自请托师太开粥棚。

    师太净月昨日得了消息,今日特特庙门迎接贾府香,禅房饮茶已毕,指引迎春观看了她施舍十几年的粥棚。

    师太指着山门外大茶棚子:“这是府上二爷那年来吩咐搭建,说是要年年施舍,不可简陋敷衍,都是上好木材,顶级青瓦。数十年了,二爷年年来了便着人修整,又年年增添了石桌石凳无数,成了今天格局。平日便当茶棚,方便了无数上山下山过路人。”

    迎春细细观看,棚内除了石桌四张,周边还有长石条做成的石凳,四周若封上土墙可做房舍用了。

    迎春看着张氏笑:“二哥哥做事实诚,将来生意必定会兴旺昌隆。”

    张氏笑眯眯拍拍迎春手:“为娘相信你!”

    回头却说贾母,自从可卿亡故,凤姐迎春梦兆开始,及至元春封妃,一切梦兆应验,贾母心里压了厚厚石板一样,这些时日就没轻松惬意过。不想王氏这个无穷折腾货色临死还闹出这样一出天翻地覆祸事,几乎难以收拾。让贾母愁眉不展,心情压抑背晦到了极致,身子虽然并无大的毛病,精神大不如从前。万事都提不起精神来。

    凤姐这个喜讯来的正是时候。贾母连日的阴郁阴郁一日消除殆尽,余下满心欢喜,一时喜上眉梢。心情一好,贾母对于王氏恶性作兴也多了一份谅解。对于元春的那一份埋怨也消散了,剩下只有对这位高处不胜寒孙女的无尽牵挂与关爱。

    贾母知道,凤姐如今完全控制了元妃的消息来源薛家与王家。元妃失去薛家与王家帮助,太监姑姑们她又不放心,以至于日夜忧愤,形容消瘦。

    贾琏打探消息告知贾母,贾母再也坐不住了。

    元妃也曾不止一次派遣太监上门至祭,却并无一句话问候贾母。贾母知道,元妃心中有委屈,有疑惑,只是碍着甚为贾府女儿,情况不明不便发作。

    元妃需要自己给她一个解释。贾府也应该给她一个交代,作为女儿,她也有权知道母亲真正死因。

    王氏移灵后第一个会亲日,贾母递牌子觐见,得以允准,祖孙得已再次见面。

    这一次会晤,二者心情不复从前,贾母是倍感轻松,元妃反之,心情沉痛。

    身边太监姑姑丫头环伺,祖孙们说着不着边际气话。看着元妃疏离,贾母果敢暗示元妃屏退左右。

    元妃也需要了解真像,顺口指了几件事情将一体人等全部支开。

    屋里只剩下抱琴鸳鸯陪侍。贾母轻言细语,将王氏之死始末原原本本告之一遍,并告诉元妃,李纨目前还瘫在床上,贾兰贾环虽然伤势痊愈,却受了惊吓,夜夜噩梦,也不知道几时方能消除心里恐惧。二房因为王氏祸害,几乎全局覆没。

    元妃愕然,她记忆中的母亲虽然有些算计冷冽,却是个慈母,说她迫害赵姨娘母子们尚可信,她如何不也能相信母亲王氏会追杀嫡亲媳妇孙子。

    虽然抱琴从宝玉口里得知,母亲曾经恶语中伤嫂嫂,只是嫂嫂差点落胎,元妃以为,那不过是母亲失去儿子神思昏庸所致,绝对不会是有意为之。

    这样凶残灭子之人绝对不是自己母亲。元妃大受打击,心肝抽搐,她手抚胸口几乎窒息,冲着贾母直摇头,豆大珠泪颗颗滚落:“我不信,老祖宗,你是骗我吧,母亲绝对不会这般恶形恶状!”

    贾母眼中蕴泪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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