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38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38部分阅读
奴性子,非引起群殴不可了。
却说贾赦养尊处优,推搡三五下已经气喘吁吁,这会儿被掼倒在地,虽是头晕眼花,倒是觉得踏实了,索性脸也不要了,躺在地上嚎啕嚷嚷起来:“哎哟,救命,打死人咯!”
贾琏没资格上朝,他却人缘极好,消息灵通,少时就有相好御前侍卫水汐偷偷与他报信:“二爷父亲大人跟你二丈人王大人在城门口干仗呢!”
贾琏只当人开玩笑:“这且不会!”
水汐正在大费口舌,却见他张家大表兄的伴当来报,也是这一班说法,贾琏这才信了,知道坏事,飞身上马,有水汐护航,双马并辔,一通好跑,到了城门口一看,他爹正在地上撒泼学泼妇呢!
在瞧他二叔贾政,一旁手足无措!
贾琏顿时傻眼。
水汐看看左右人来人往围成阵,暗拉贾琏衣襟言道:“世兄,还是快些把人弄走的好!”
贾琏面红耳赤一抱拳:“劳烦兄弟替我辟开道!”
水汐就大声吆喝起来:“起开,起开,各位大人吃着朝廷俸禄,竟然不顾朝廷体统颜面,状若妇孺,围观取笑,难道不怕圣上怪罪呢,散去吧,散去吧!”
众官员闻言个个羞惭,一个个用袖子遮面作鸟兽散去。
贾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几步窜上前,将贾赦扛起也跑了。
少时,来至自家轿夫面前,将贾赦塞进去吩咐:“速速抬回家去。”
又吩咐自己伴当兴儿:“速速回去禀告奶奶,太太,老太太,赶紧想折。”
贾琏自己颠颠跑回去二丈人兵部衙门,打躬作揖,只说晚上一起下馆子。王子腾怒气不息,和令人将贾琏叉出去。
下人认得贾琏,倒也没叉他,只是作揖:“姑爷且回去,若要转圜,不如请大姑奶奶去跟二太太说话。”
贾琏闻言作揖而去。折身请教二叔贾政,贾政这会子工夫还没弄清楚,自己老哥子如何就这般冲动了。只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大约是跟贾雨村罢官有关系就是了。
贾琏头疼不已,一个父亲老纨绔,一个叔父老糊涂,这是什么事儿,心里怄得半死,您两老不能光耀门楣不惹祸行不行呢!
这话也不敢龇牙,无法,只得反头去寻张舅舅拿主意。
张舅舅又气只好笑:“怎么办?谁不知道你老爷是个混不楞拧不清呢!”
这话说的文绉绉,其实就是再说贾赦老不羞!
贾琏脸红得似个关公,那头低得要下地了:“只求舅舅救父亲一回,只怕这会儿圣上也知道了,这可是失了官威官体了,只怕不止申饬了!”
张舅舅敲着案几,暗暗思忖,对于这些个世家,圣上倒是不怕贾赦这些混吃等死之辈,就怕志向高远之流。因道:“叫你老子速速去跪勤政殿,你也陪着去,等待圣上何时叫你们滚了,你们就回去吧,丢官弃爵,任凭皇上发落罢。”
贾琏垂头丧气作别舅父。
张舅舅拍拍贾琏臂膀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又道:“回去跟你母亲商议商议,想想我之前所言。”
贾琏不得已,只得打马回家,直奔老太太上房。却见父亲贾赦正在磕头哭诉,泪水淋淋。
贾赦见了贾琏更有气势:“琏儿你说,我今儿是不是有理?王家欺人太甚,琏儿,你快些写休,为父再替你寻个好的来。”
凤姐吓得噗通跪下:“求老太太太太做主!”
贾母啐道:“胡说八道,他叔叔与你打架,与她什么想干?你有本事怎么打不赢?倒回家来撒野,老祖宗的面子都给你丢尽了。”
张氏亲手扶起凤姐:“平儿,扶你奶奶回去歇着,好生劝慰,老爷糊涂了,切莫当真!”
凤姐哽咽去了,临去睨着贾琏,贾琏心急如焚那顾得她,只是着急道:“老爷且别说着些有的没有,还是想想如何了销这事罢!”
贾母顿足:“是啊,你个孽障,几岁呢,你跟王舅爷朝堂分辨是政见不合,圣上圣明且不会怪,你竟然学人家毛头小子去打架,真正活回去了。”
贾母气哼哼坐回榻上:“还打输了回来,我贾府几代战将,马上枭雄,子孙没落至此,真气死我了!”
探春惜春站在贾母身后,止不住身子颤抖,笑坏了!
迎春黛玉稍有城府,两个相视一偷笑,双双咳嗽,一左一右搓揉贾母,迎春出言劝慰:“老祖宗,您消消气,不是还有珏儿呢,别看珏儿小,上回我亲眼见他几个飞纵就上了墙头了树梢了,前个写信回来,说是可以徒手捉野兔了,假以时日啊,必定文武全才,替老祖宗争光!”
贾赦忙着点头:“是啊,老太太,还有琏儿也不错,前个我见他跑马射箭,十中,比儿子强多了,您就看在儿子给您生了两个不错孙子,消消气罢。”
贾母又要生气又要笑,把脚一顿:“滚下去梳洗梳洗,少时再来听信儿。”
张氏忙着招呼丫头,叫把贾赦送到蝉姨娘房里去。
贾母这才动问贾琏,倒底何事闹成这样。
贾琏便把贾雨村贬官,二岳丈窝火找茬子,父亲不忿,言语冲突一直动手述说一遍。并道:“父亲这回犯事不轻,一是叔丈得宠,二为父亲动手殴打上官,三为在城门口撒泼失了体统,圣上必定要追究。”
贾母只是顿足骂:“这个孽障,打也找个僻静地儿呢!”
合辙老太太不反对斗殴,只是不该当中斗殴又斗输了!
张氏与几个女孩子都之偷笑。
贾琏面上甚是无光:“老祖宗,还是要设法子补救才好,总要消了圣上怒气才是呢!只怕娘娘要遭殃了!”
贾母哼道:“如今这祸事为她而起,受些言语也不冤枉!”
贾琏道:“这,父亲这事儿怎生了?”
贾母眼眸虚眯:“做官半辈子一没见他荣耀捧回来,二没见他银钱抱回家,多做多错,不做也罢!”
贾母这话乃是针对贾赦卖官鬻爵而发,张氏且没替夫君藏着掖着,一股脑儿倒给了贾母知道,贾母知道轻重,与其让贾赦尸位素餐拖累贾府,不如叫他回家专心致志跟小老婆喝酒,说不定还能做些贡献,养几个孙子繁衍后代。
贾琏听了这话也道:“舅父前个跟孙儿透个信儿,圣上之所以令个后家预备接驾,乃是因为国库空虚,几次催缴欠款,却是人人推诿喊穷,圣上恼怒,却又不好发作太上皇老臣,故而,与几个肱骨之臣想出了这么个冠冕堂皇损招,目的就是试探这些个哭穷的官员倒底有钱没钱,那时罪证捏在手心里,予取予求!”
张氏愕然:“真的?”
这话是张氏托付兄长查访请托之词,未料竟然是真的,一双眼睛看向贾母。
贾母眉心直跳:“可知薛家情景?”
张氏道:“前日有个甄家管家娘子前来打探,细问薛家薛蟠品性,媳妇便叫凤姐接待,凤姐后来言说,甄家的意思,若是薛蟠可堪匹配就要正式联姻,若是不堪,就要落井下石。”
贾母哦一声:“凤丫头如何说法?”
张氏道:“她们血脉至亲,没多一句没少一句,据实而言。”
还有一句话,张氏看了二房女儿探春一眼没出口。那女人也问了凤姐房里丫头,其中就有平儿,平儿恨薛家母女屡屡磋磨,把薛蟠男女不忌,上下不分,满撒金钱说了个底朝天。最后平儿好发了感叹:“只说他打死了人,一家子竟然都不理会,连一句抱歉也免了,就知道这是什么人家,等闲之人只怕难以消受!”
那女人临走已经愤恨难平,大约不会把香菱留在薛家了。
贾母皱眉:“可惜了香菱那丫头,我就看着不是等闲之辈,不想落在薛家手里,唉,这一辈子只怕也完了。”
张氏道:“听说他家遭了祝融,人还齐全,回家去一家子相依为命,倒也胜过在这里受磋磨。”
贾母便道:“甄家跟我们是老亲,我的祖婆婆出自甄家,甄家接女儿若上门来,大太太备一份程仪罢!”
香菱这个女孩儿大家都见过,瘦瘦弱弱,一双眼睛甚为明亮,脸蛋清丽秀美,不想竟是望族千金沦落风尘,如今见她脱噩,各自替她高兴。
这是闲话,且不提了。
回头却说贾琏,见老太太太太把话扯远了,忙着磕头提醒:“舅父之意是要父亲主动请罪……”
迎春见说道重点了,不便参合,遂起身:“我去看看凤姐姐,只怕她要多想。”
迎春起头,探春惜春黛玉个个起身随附。贾母额首:“嗯,好生陪她说笑一阵。”
迎春临行看眼嫡母张氏,美眸清凌凌一扑闪。张氏佯作咳嗽,丝绢子一挥,暗示自己省得了。
三日后,薛家案子有了结果,薛蟠当街杀人,事后诈死逃窜,贿赂官府花钱买命,条条不容于国法,刑部受命,抓人判刑。
刑部堂官合议,原本要判薛蟠斩立决,其母薛王氏,妹子薛宝钗也有了窝藏之罪。
王子腾哪里肯叫妹子甥女儿受刑罚,急忙出面周全,言称后宅妇孺,懵懂无知,实在无辜。王子腾跟刑部三司具有关碍,大家伙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才摘除了薛家母女,也保全了薛家财产不充公。
只是这个人情不能空口白讲,上上下下要口径统一,为此,薛家花了血本,花费几十万保住两命!
这也是薛王氏薛宝钗命好,有个好兄长好舅舅,否则多少要吃几天牢饭了。
薛蟠是薛家独生儿子,薛王氏哪里甘心断子绝孙,跪了兄长大门,哭天嚎地,只说倾家荡产也要给薛家留后。
王子腾不得已再行周旋,满撒银钱,只求保命。
三司不敢舍命求财,依旧判了薛蟠死刑,不过斩立决成了斩监侯!
薛家依旧不甘心,王子腾夫人与王氏密议,着元妃另辟蹊径,奉上白银十万于皇后,皇后允诺宝钗当满呈情。
宝钗唱作俱佳,只说薛蟠乃是血气方刚,当时根本不知道出了人命,上京并非逃逸,乃是护送自己妹子上京待选。
王家圣宠,元妃的面子,薛家银子,终于使得薛蟠死刑改判成流刑,往北流放三千里,劳役十年。
谁都知道,王子腾奉命戍边,薛蟠往北发配,不过换个地方作威作福。
薛家经此一役,兼之这些年支持元春争宠,家财损失大半,百万家财仅剩四十万雪花银,皇商资格被人褫夺。
只是因为元春救护薛蟠性命,薛家母女几乎跟二太太薛王氏成了一家。
二太太王氏虽然争夺荣国府主母失败,二房从此却有她说了算。王氏病弱,便传令二房上下人等,一切府务暂由宝钗打理。
一时间,宝姑娘在二房坐镇行令,言出如山,怡然当家奶奶!
宝钗银钱满撒,只是那高高在上姿态,让李纨探春二个胸有沟壑之人暗暗气闷。
薛家与王家元妃联手,快如闪电,及极贾琏获悉,王子腾已经携带薛蟠出京上路往北去了。贾琏知道,这回贾府算是把这个二岳丈得罪惨了。
张氏迎春虽然没达到分离元春与薛家目的,折损了薛家一般家当,将薛蟠弄到边关看雪景,也算小战告捷。
第 102 章
回头却说贾琏,那日得了张舅舅点拨,陪同父亲贾赦一同去跪勤政殿。
也是合该贾赦倒霉,明明好好的天气,秋高气爽,贾赦初时还在嘀咕晒得很,转眼就是大雨倾盆。那贾赦多年养尊处优,尤喜那女色,无一日不作乐,身子絮状,挨不过一时三刻,身子就是面条见水,瘫倒了。
这是在皇宫大内,天子眼下,贾赦别说瘫倒了,就是死了,圣上没发话,贾琏也不敢自行撤退,无奈,只得将老爹贾赦背在背上,父子继续跪罪。
元妃早知道了自己大爷联合张家挤兑母舅,起初不闻不问,后见大雨倾盆,自己若再不言语只怕要被人说成凉薄,只得带着抱琴去求皇后斡旋。
皇后娘娘知道圣上不过是借题发挥做个样子,心里巴不得这些勋贵们自相残杀,杀绝了才好。臣子们若是一团和气,铁板一块,做皇帝还如何睡得安稳呢!
故而,皇后也知道,此刻自己出面说情,必定奏效。再者,元妃尚且老实听话,充当自己的耳目爪牙。如今不过顺水人情,何乐不为?遂一笑:“祖宗规矩,后宫不得干政,只是本宫打理后宫,后宫嫔妃不安稳皇上也不安心,且贵妃伺候太后皇上勤谨辛苦,本宫怎么也要替贵妃走一趟试一试。”
元妃怎么不知其中关碍,只是自己无子无宠,必须要家里宫里,方方面面尽善尽美不出纰漏才成,故而对皇后恩典感激涕零。
当今天子不过要个台阶,既然发妻出面说情,怎么也得维护皇后尊严,遂一挥手:“既然知道错了,朕也不处罚,叫他们回去自拟罪责吧。”
贾琏早有准备,忙着将藏在腋下的折子递上,只是已经润湿,却也看得分明。
贾赦自述有负天恩,有失体统,自请辞官归隐。这是贾赦请罪折子。又有一折,乃是贾琏起草,言称奉了祖母命,上折子请旨,要修葺府邸,只因敕造荣国府匾额乃是太上皇亲笔,不敢擅专,故而请旨定夺。
圣上一看心头暗喜,这贾府老太太还算识趣儿。只是圣上心头欢喜却不能答应,反而叫了太监总领传口谕,劈头盖脸一通骂:“太上皇恩宠贾府功勋,难道寡人就是薄情寡义之徒?”
骂完了又缓和言辞:“然史老太君颇识大理,传朕口谕,老封君在一日,荣国府牌匾就一日不换!”
贾琏闻讯忙着磕头谢恩不迭。
贾琏早就闻听舅舅说过,当今皇帝倘若骂一顿,说明还没有真正厌恶你到除之后快境地,亦即从今而后,只要你安分守己,自此便算雨过天晴了。
贾赦这日回家便病了,一时冷一时热,大热天捂着被子打哆嗦,直闹了半月,太上皇赐药,贾赦之病方才了销。
随后,圣上允准了贾赦辞官奏折,他原本也不是做官料子,正是求之不得,从此贾赦就专门在家守着小老婆喝酒去了。
树大有枯叶,贾府上下主仆三百余人,虽然张氏治家严谨,难免疏漏,总有那么几个浪荡水性不安分东西,知道贾赦慢撒金钱,一个个暗中绿了眼睛,来盯这个老金童。
贾赦本来就是个浑不楞玩意儿,霸王硬上弓也干了不少了,有人送上门,何乐而不为,于是不分香臭,搂进怀里,反正他又不心疼头上被拔去了的金簪银簪子玉簪子,只图偷得乐呵,漫撒银钱买风流。
张氏知道贾赦毛病,起初还要上朝,时间有限,如今赋闲,胡天胡地免不得。张氏早有章程,专门针对贾赦。
她跟郑氏想法不同,当日张氏生病,郑氏把持内闺,只要无人生儿子夺宠,任凭贾赦胡闹。
张氏反之,与贾赦约法三章,妻妾人数也有定规,上名牌姨娘二名,再有四个通房。目下,张氏根据约定已经完全配齐。前年秋云生了贾琮血崩而亡,如今张氏便将一名叫秋玉通房补了姨娘名额。
剩下秋桐,秋雨,秋霜三名老通房,张氏又补上一名叫秋枫的丫头凑足四名。
为了预防贾赦再行胡乱偷摸,张氏将四个通房丫头全部安排在两名姨娘院子里服侍,让她们既争宠邀功,又互为犄角。借以平衡后院,不使一方坐大,生了歪心。
张氏晓谕手下丫头执事婆子,一旦发觉那个小媳妇不守本分,无事进了房晃悠,勾引爷们,即刻全家清除出府。
阖府之中倒也安宁。
转眼进了九月,贾母进宫,暗示元妃屏退左右,鸳鸯与抱琴守住门户。贾母便将元春拜月败露之事禀告。继而规劝元妃将腰间佩戴霹雳木刻交给自己收藏销毁。
元妃虽然利欲熏心,却也知道厉害,顺从贾母心意。
对于元妃省亲试探,贾母婉转回绝了。
贾母告诉元妃,修个园子至少需要百万,相当于贾府百年的花费。这不是贾府这种普通嫔妃人家花费得起。慢说贾府没有这些钱财,即便有,还不如修桥补路,施粥赠药,替娘娘祈福,求菩萨保佑娘娘一生顺遂。
元妃顿时变了脸色,贾府有多少家底,元春知之甚详。贾母说此话不过是要把银钱留给孙子,不愿意为自己这孙女花费罢了。
贾母活一辈子,岂不知元妃心中所想,故作无意,言笑盈盈告诉元妃,吴贵妃父亲满世界跟人挪借资金,弄得怨声载道。那些被他勒索钱财之家当面赔笑,背后无不咒骂他一家子死绝了。
元妃闻言面色讪讪,少顷问起自己母亲王氏二太太何故未来。贾母看了看门口抱琴鸳鸯,故作饮口茶,拿丝绢子掩住嘴角,轻声言道:“二太太不知怎的了,前个夜半起夜忽然就嚷嚷起来,谁是看见个女人披头散发,手里拖着长长白丝带,冲着二太太}的笑,二太太当夜就不好了,如今非得住在佛堂,金刚经念得不住口才能安静些,否则离了佛堂,就胡言乱语,直说蓉哥媳妇夜夜邀她舞白练!”
元妃手一哆嗦,团扇跌落。
贾母不动声色:“这病根儿说不得,府里也不敢请太医,只叫宝玉干娘马道婆子替她请了碟神,说是有怨灵纠缠。”
贾母说这话见元妃面色苍白,不忍心再吓唬:“娘娘安心,马婆子说了,只要不出佛堂便无事。只是二太太这般瞎嚷嚷,我生怕她进宫失了礼数,反而给娘娘招灾,故而拘着她在家吃斋念佛。”
“老祖宗做得对!”元妃眼眸瞅着贾母精光灼灼,宅门后宫是一个道理,母亲之病只怕蹊跷。
贾母回视元妃,眸子波澜不兴:“你大老爷失了体统,自己丢了官,大约也连累娘娘,大老爷后悔不跌,病了半月,如今羞惭不了,躲着不见人,生恐连累娘娘。”
元妃笑得很是勉强:“本宫倒没什么,叫大爷安心!”
贾母却笑得慈祥:“这些日子熬得也可怜,年过半百吓得够呛。今日娘娘这话我带给你大爷,也好叫他睡个安稳觉。”
元妃额首:“圣上已经开恩,自家骨肉,还计较什么呢,大爷太谨慎了。”
贾母点头:“娘娘这话很是。再有,我跟大太太商议了,家中女儿一如你姑母,都是五万妆奁,娘娘也是一样,大太太还给娘娘准备一个千亩出产庄子,一年收益也在千两以上,再有家里分红,娘娘跟兄弟们一个样。”
元妃动容,王氏每每诋毁张氏贾母,元妃听得多了也犯了疑惑,渐渐心生怨怼,如今听了贾母之言似乎不对:“分红?这怕不好吧,本宫倒底是出嫁女儿。”
贾母轻笑:“一家人本该如此,娘娘何必气,前些年娘娘还是官女子,大太太每年分红也没少了娘娘份。如今娘娘进位了,更加需要花费,岂能变了呢!”
元春闻言愕然。她母亲王氏可不是这般说得。王氏说她自己因为年年往宫中送银钱贴补,惹得张氏老太太不悦,故而被剥夺了当家主母之位,撵到庵堂受苦,几乎一命难逃。又说自从张氏当家之后,对二房刻薄狠毒,简直一毛不拔。如今自己与宝玉都是看人脸色吃饭,给娘娘的用度则是她自己变卖妆奁所得。
元妃原本不大相信,他心目中的祖母大伯母不是这般浅薄之人。再者,母亲处境果然如此艰难,王家舅舅必定要说话。
何不该,后来宝钗随行进宫几回,元妃私下询问,竟然说的与王氏严丝合缝,一般无二。并言之凿凿,王家那时节见贾珠死了,凤姐坐大,当时娘娘又无进位音讯,为了将来打算,王家默认了贾府对往事迫害。
三人成虎,且这话有礼有节,当时还是贵人的元妃这才信了。自此,元妃对从小爱惜自己老祖宗有了怨怼,对一项贤惠的大太太也嫉恨起来了,也因此才打定主意,自我奋斗。也因此,那日见了张氏,以为她是自己富贵了才贴上来的小人,心中不忿,故意给个下马威。
如今听得贾母之言,竟然全班否决之前说法,不由失神:“大太太果然”
贾母没想到王氏下过这样下作绊子,凝眸道:“娘娘可是有话带给大太太?”
上月初六张氏进宫后受了冷遇,贾母以为元妃有话交代,熟料元妃微微一顿道:“哦,老太太替本宫谢过大太太。”
一时掌事嬷嬷动问:“老太太留饭么?”
贾母忙着起身:“不了,这就走了。”贾母起身行礼:“今后娘娘但凡有任何需要直管给琏儿捎口信,你兄弟琏儿如今承蒙圣上恩典,并未夺差,尚在吏部混差事,人缘算不错。”
元妃应了,眼眸中消除了之前默然,多了份依依惜别情怀。
贾母辞别未几,元妃招了心腹丫头抱琴:“宝玉你认得吧?”
抱琴跟鸳鸯是一批丫头,比之鸳鸯略大些,元春当时进宫只是官女子,不能有丫头跟随,二年前元春封妃,之前丫头都放出去了,只有个小丫头抱琴勉强算是旧人,就送进来了,这二年并不怎么得元春青眼。反是更依赖宫中所派掌事姑姑。
今日见元春动问,不知何故,老实点头:“认得!”
元春道:“宝玉在府里境况如何,可比的三弟珏儿?”
抱琴之前一直在老太太房里当差,闻言甚是疑惑:“娘娘怎会如此问?全家老小,上至老太太,下至几位姑娘小爷,无不把宝二爷当成宝贝,老太太赏赐历来都是宝二爷珏三爷一个样子,这些年宝二爷与珏三爷的饮食起,一概都是二姑娘负责打理,二姑娘可谓一视同仁,抛开宫中的份例,二姑娘给二爷三爷东西,凭是吃的喝的,俱是一模一样,先是花色都一样,后来二位小爷大了,个子不乐意,这才换了花色。”
抱琴见元妃沉默,又添一句:“奴婢跟着老太太伺候,就婢子看来,对于二爷三爷两个,虽是三爷小些,老太太似乎更加偏疼二爷些,平日总说,阖府老爷哥儿们就数二爷酷似老公爷呢!”
元妃眼眸一闪:“可知当年二太太为何进了庵堂?当真是自请么?”
这事儿抱琴一本之策,只是他可不敢实话实说,遂道:“这事儿六七年了,奴婢当时只是小丫头,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时府里发生三件大事奴婢记得很清楚。”
元妃眯眼:“哦,可记得清楚那三件?”
抱琴掰着指头:“第一件就是二太太当时去给大爷做百日,大奶奶身怀六甲不能随行,边去二门送二太太,也不知道怎么地了,大奶奶忽然就跪地嚎啕,随即晕厥,差点一尸两命。”
元妃眸子一冷:“有这事?后来也没听说缘故么?”
抱琴道:“没有,因为老太太当时听闻大奶奶晕厥,想着大爷去世临别拉着老太太把大奶奶托付给了老太太,不想大爷才去,大奶奶母子就一死致命,当即一口鲜血吐出来就要倒了。隔天,二太太就自愿去了庵堂为老太太祈福去了。府里一下子病倒两个,阖府大乱,全府上下都不敢高声说话,奴婢亲眼得见老太太吐血仰倒,吓得要死。”
抱琴说这话看着元妃脸色,见她满眼悲哀却无怒意,方才继续言道:“后来老太太好了,却又时过境迁,大太太二姑娘治家严谨,遂没有人再敢提起了,故而奴婢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缘故。”
抱琴说完了半天,元妃还在愣怔,半晌招招手:“你明儿出宫一趟,去国子监寻二爷童茗烟说说话,明白么?”
抱琴点头,心中只觉得累得慌,却是躬身退去,不敢少有颜色。
回头却说贾母回府,心情大好,便张罗起来,叫迎春拟定名单,散发花笺,邀请人,以迎春几姐妹手帕交优先,贾母摇摆赏秋宴,请大家吃蟹饮宴赏菊赏枫叶。
迎春得了贾母传话,这日午后往母亲房里请安,商议宴席名单与菜色点心。贾母虽说了以迎春姐妹为主,迎春却想着怎么也要给贾母邀请一桌牌搭子来乐呵一天。
不妨头,却在碰见一女子慌里慌张,见了迎春竟不避让。被绣橘喝骂,她方才低头请安:“奴婢是厨下新来的厨娘,给二姑娘磕头。”
贾府有个规矩,下人仆妇大多是从后门出入,这个妇人看着眼生,不似贾母院里的,如何竟在这长廊晃悠。迎春心中疑惑,不免着意盯她一眼。这个女人心中有病,以为迎春看出什么,吓得差点打饭食盒。
迎春如今管着厨房,当然认得厨下妇人,这个女人眼生得很,不由又盯了几眼,心下一凛。
无他,这个满脸花里胡哨的女人正是前生那个人尽可夫的鲍二家里。
闺名英丫。
迎春暗啐,这个东西前生不知检点,还不知死活,睡了主母床,竟敢唆使主子休妻,以致最后畏罪投缳,弄脏贾府地界。
迎春最恨就是这种下作无耻东西,眼神顿时犀利起来。想起她方才似乎从前院而来,前院有宝玉与贾赦二人房,宝玉肯定瞧不上这货色。
迎春顿时银牙暗咬,这个色货只怕又在作怪呢!
曾经留意过,并无这个玩意儿,怎么就蹦出来了。
一时到了母亲房里便一提:“我方才在廊上碰见个小媳妇提个食盒,见了我相视碰见煞神,她自说是厨下娘子,我竟没见过,且她一身光鲜油头粉面,看着似乎不大像厨娘,何嫂子认得不?”
何嫂子一嗤:“她啊,是鲍二家里给他从乡下买来媳妇儿,家里穷才卖的,是个心高气傲不甘心的。哎,她在厨房给鲍二打下手,如何竟到了长廊去?”
迎春微微一笑:“我正是见她从斋方向而来,这才奇怪呢!”
言罢低头饮茶。
何嫂子目视张氏,张氏一挑眉,主仆达成合议。何嫂子一笑,言称有事,便退下了。
隔天,张氏发作了厨下鲍二与吴二两口子,全部赶出府去,担当倒夜香职位。
随后张氏又抛出杀手锏,凡是家中有败坏风华女儿媳妇者,其家中女儿便归入品行不端之列,再不能挑进府中伺候,一律只许做粗使。
这倒不是张氏醋意横生,乃是要致力于肃清府内环境,妾就是妾,丫头就是丫头,各负其责,决不允许两不分明,败坏风气。
既有严令,又有榜样,贾府中在没有人白日黑夜擦脂抹粉往房凑了。哪个胆敢行下贱,不消等候张氏发作,早被他们自己婆婆姑子丈夫收拾没有人色了。这还是后话不提了。
回头在却凤姐,那日得了迎春提点,有意结交李纨,又是拉拢又是吓唬,竟然访得元春的霹雳木刻出自宝玉干娘马道婆之手,再由王夫人带进宫去。
李纨知道马道婆已经作法很久,要害王氏,眼见凤姐似乎了解马道婆许多的事情,生怕一日王夫人出事,凤姐疑心自己,因道:“我最是厌恶马道婆这种走千家窜万户云头鬼脚婆子,不过目下看来,她在这府里可是大吃八方呢!”
凤姐是何等样人,即刻听出这话里有话,心念一转,这府里最跟王氏合不来的就是赵姨娘,赵姨娘若跟马道婆子黏糊,必定不会祈求康泰,她之康泰只在贾政身上,她拢好贾政一切就有了。
那么剩下就是作恶了,想着王氏平日所作所为,探春差点不能出世,贾环一直躲到出生之日方才暴露,赵姨娘所受迫害不必不小。她一旦有点滴机会,必定要反噬。
凤姐眉峰挑一挑,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一笑:“大嫂子比我识文断字,当知道巫蛊厉害,历朝历代不溶于宫廷,故而,这个马道婆留着就是个祸害,所以,还请大嫂子瞅准时机,将其除之,否则,一个不好我们都得为她贪婪而垫背。”
李纨闻言那嘴抿得死紧,手里茶盏差点被他捏碎了,自己母子并未受到点滴好处,凭什么他们作恶,且要自己母子垫背?心头火苗子一蹭一蹭往上蹿,眼睛盯着凤姐,那眼睛红红的,行将滴出血来。
她这个神情悲愤又惨烈,看的凤姐心肝忽悠悠的乱跳,忙着一笑,打破沉寂:“大嫂子?我所说你可记下了?须知元妃可是兰儿嫡亲姑姑呢,她好了,兰儿也有依靠,元妃一日不好了,大家好日子也就,大嫂子是聪明人。”
李纨低头喝茶,将眼泪忍回肚子里:“元妃虽尊倒地出嫁之女,宝二叔心好,只是,”半晌方才抬头,眸光直视凤姐:“兰哥儿今后还要依靠二叔二婶子照看呢!”
凤姐闻言露齿一笑:“这何须说得,我们大姐儿将来还不要靠兰儿这个兄长撑腰呢!难道大嫂子会见死不救呢!”
李纨微愣,她一向所想,只是自己兰哥儿是长子嫡孙,应该得到优待特权,说实话,他从未想过自己儿子应该对谁付出什么。不过她还是很机敏之人,随即哂笑:“这话何须二婶特特来提,兄妹之间正该同气连枝才是呢,兰儿单丝独线,不跟大姐儿亲近,跟谁亲近,别人也贴不上呢!”
第 103 章
凤姐看着李纨满脸笑意,说得情真意切,心下甚慰。在凤姐想着,无论自己生儿与否,兰儿总是荣府长孙,多一个兄长维护,对大姐儿将来只有好处。
是故,凤姐笑吟吟伸手一握李纨:“那就先行谢谢兰哥儿了。”
旋即,凤姐压低声音,悄悄伸出两根手指:“大嫂子盯紧了薛家母女,太太虽则不慈善,却是个直不统,一切点子都在她们母女身上。无论如何,马道婆子留不得了,倘若能牵上她们,即便不能伤筋动骨,进府做少奶奶且别想了!”
李纨眼眸一亮:“老祖宗意思?”
凤姐点头:“嗯嗯。”
李纨一时惊喜交加,这些日子她实在受够了。面对苛刻冷漠婆婆,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薛家母女,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能不能忍到兰儿成|人自立门户。每每夜深人静时刻,她思来想去似乎难逃婆婆魔爪,几乎要失控疯狂,不吃顺气丸安魂汤简直无法呼吸也无法入睡。
这下子乍听凤姐之言,贾母全面否决薛家,更有铲除之意,她焉能不喜。瞬间觉得压在心头大石板松动了。
李纨抚着胸口,似乎自己喘气似乎都顺畅了,长长舒口气,李纨瞬间觉得日子似乎有奔头了。笑盈盈把自己新得面茶拿出来招呼凤姐。
两妯娌品茶细语,十分融洽。
李纨心气一顺,忽然记起一事来,正要告诉凤姐,话到嘴边却又一滞:“凤丫头,别说我多心,说起来你跟薛家一脉相传,血脉至亲,可比我这个妯娌亲呢!”
凤姐闻言把眼睛一瞪,嘴里一啐:“我呸,我跟谁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进贾府就是贾家人,自然亲近贾家人。”
凤姐说着话,眼神犀利起来:“她们唆使娘娘太太做那事可曾想过一朝败露要满门获罪呢?”说这话顿一顿,瞅着李纨直怄气,又一啐:“我啐,糊涂玩意儿。你倒说说,我跟你亲还是跟她亲?”
李纨就笑起来,拿手摩挲凤姐手:“算我错,大人不计小人过。告诉你正经话,昨儿我们太太薛姨妈宝钗三人黄昏时分悄悄去了东府,夤夜方回,你要注意些,只怕会有什么动作吧!”
凤姐挑眉勾唇淡淡笑:“看来太太真是不拿老太太作数了,老太太说的话直如耳旁风了。难道真要仗着娘娘跟老祖宗翻脸呢?”
李纨且不关心王氏跟贾母翻脸与否,在她看来,翻脸最好了,自己正可以渔翁得利。
李纨跟凤姐一个心事,担心王氏靡费自己母子们活命银钱修建楼台宇阁装门脸。他看得很通透,自己孤儿寡母无所依靠,唯一依靠者就是自己分内家产银子了。这笔银钱可是自己这房儿孙养命钱,别说婆婆小姑子要霸占,就是亲生娘老子要来抢,自己也不能答应。
故而,李纨急切心情更胜于凤姐:“我担心太太要联合族中势力压服老太太,压服老太太同意娘娘省亲修别院,好给她自己充门面。那是多大场面啊,这满京都的权贵只怕都要露面,那时节太太绝对会寻机借势而起。我们两个都要在宝丫头手底下讨饭了。”
凤姐哂笑:“这且不会,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连娘娘也没说动呢。”
李纨冷笑:“只要省亲议定,太太必定翻身。你想啊,贵妃私下说话,老太太不理还成,若是那日摆出排场,委派太监宣旨,那可就避无所避了。”
这事儿凤姐心知肚明,拍拍李纨:“这事儿老祖宗早防着呢,你安心吧,你只消盯住她们一伙子,万不能再叫她们有机会蛊惑娘娘。你要瞅准机会,若能将他们当场擒获,人赃并获,那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全在我们手里捏着!”
李纨心头如同吃了蜜,眼睛笑眯眯,嘴巴合不拢,反手握住凤姐,声音甜津津的:“放心,为了贾府,为了娘娘,为了老祖宗,我日夜不睡也不会耽搁这事儿。”
凤姐二房之行,满意而归。
回程,平儿与凤姐同一辆车坐着,眼眸闪了几闪,终于悄声道:“奶奶,我瞅着大奶奶倒不像说话像演戏。”
凤姐一嗤,拿手戳上平儿腮帮子:“就你机灵,唉,也怪不得她这样步步算计,娘家呢,因为她寡连归宁也免了她,倒是嘱咐她孝敬婆婆,房门莫出,二门莫迈。一个公公万事糊涂,一个婆婆凶残刻薄,还有一个那样强势妯娌,眼见被人踩到脚底了,不算计也活不成了。”
平儿勾勾唇,终于忍下,再没言语了。
凤姐回头就跟贾母报备,二太太夤夜过去东府,密会贾珍夫妻。
贾母眼神凛一凛:“你们二太太此行,是想借重合族之力压服荣府了。”
迎春就在当场,聚神思虑前世,记得二太太曾经因为凑份子修园子,逼迫贾珍银钱,差点跟东府翻脸。迎春莞尔一笑,道:“这事儿也不用担心,老太太直管摆明了态度,说贾府无钱修建别院。倘若谁要讲究这个虚排场,谁家自己出银钱好了,我们荣府没意见。”
贾母挑眉:“叫他们凑钱自己修园子?”
凤姐一嗤。
迎春当然知道她笑什么,抿嘴道:“老太太想想,我们这荣宁街上族亲,多是依附两府生活,每年我们府里都要拿出千余银钱替他们置办年货,孩子上学也靠两府接济。他们纵然拥戴修园子,也不过就是空口说白话。大多数或许还存了心思,想要借着这件大事各自混些口食银钱,若叫他们拿银子,还不如要了他们命呢。〃
迎春说着伸出一根指头直晃悠:“若说凑银子,孙女料定他们只有一个反应,撒手不管!”
凤姐抚掌笑:“二妹妹脑子真是快,这个法子好。”
贾母微笑看着这姑嫂两个,觉着这个话说的刻薄些,却是个好法子。“
回头却说这日傍晚,凤姐正在摆放碗碟,伺候贾母晚餐,黛玉湘云坐在贾母左手,迎春惜春坐在右手,探携带兰儿坐对面,一边伺候上菜者就是李纨。忽听外面丫头报门:“老太太,东府珍大奶奶来了!”
贾母闻言笑道:“快请进来!”
一时尤氏走了进来,见过贾母,卷起袖子就帮着服侍贾母几位姑子。
少时饭毕,凤姐尤氏的饭菜也上来了,他们妯娌悄无声息吃着饭,这边贾母带着一班孙女儿外孙女儿说话消磨时间。就听得湘云快嘴快舌在说着前几日跟着三婶出门应酬听来的新文话题。
湘云有口无心,乐呵呵道:“哎哟,老祖宗,外面都在说吴家只是旁枝末叶人家已经子丈量土地造别院了。又说贾府百年侯门,富贵无双,必定不会落后吴家。还有人说,似乎听说贾府也在筹谋上折子请旨,一旦获准就要造园子了。我婶娘一班朋友还在打探,问我们娘娘若是省亲,三婶能否参加接待呢!”
贾母闻言眉峰一挑:“哦,你三婶如何说法?”
湘云笑嘻嘻道:“怎么说呢,三婶实话实说呗,直说我们家没听见信儿呢。”笑罢只在贾母怀里搓揉:“老祖宗,若是省亲,可要给孙女儿留给个座位哟,还有,我左边挨着林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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