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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35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35部分阅读

    哥哥贾琏护送林姐姐返乡去。

    贾母既舍不得黛玉苦寒奔波,哪里舍得阔别一年孙子再有出门呢,就是张氏见贾珏身量高挑却体态纤细,分明一份营养不足之态,心中好生疼惜,正要利用冬日替儿子好生补一补。遂劝道:“你既说姑父不打紧,何必又要反口,没得吓唬林姐姐,更加慌张。不如陪伴老祖宗过了新年,翻年再说服先生往南边游学,绕道去探望姑父也就是了。”

    贾珏还要再辩。迎春微笑伸手,搀起贾珏:“珏儿远游年余,老祖宗母亲日日引颈期盼,切勿任性,徒惹老太太太太伤神。”

    贾珏这才罢了,忙着与贾母张氏磕头赔情不迭,贾母张氏哪里计较这些,不过见到贾珏这般知情达理,进退有度,心中各自欢喜不尽。

    十二月初日,一家人送别了黛玉风雪上路,贾母泪水涟涟,只说叫黛玉勤便写信。黛玉拜别众人,洒泪而别。

    张氏心中本来只觉祸福难料,返身回头,惊见迎春满面忧色,瞬间打疼了张氏眼眸,心头沉甸甸正如压了千钧重担:可怜玉儿!

    或许是黛玉跟了张氏已经情同母女,或许因为迎春预言每每太过精准,张氏这一次竟然不敢动问林家吉凶。

    回头却说凤姐,只因贾琏护送黛玉南下探亲,心中甚是无趣,白日尚好,腊月正经忙碌不已,无暇分神,最是夜间长夜慢慢难熬。

    却说这一日,凤姐吩咐熏香锦被,和平儿连个说笑一阵,念叨贾琏黛玉约莫到了何处,话到尽处,各自瞌睡不了。凤姐尚有精神,说着话不听平儿答复,看时平儿已经睡熟了,凤姐一个哈欠,胡乱睡下不提。

    朦胧之间,听闻有人呼唤自己,眯眼处,竟然瞧见秦可卿俏生生走了来,凤姐只道是她偷空来看自己,心中无限欢喜,起身迎接。

    却不料可卿絮絮叨叨说出一番话来。无一不是警惕凤姐,要未雨绸缪,谨防一日树倒猢狲散,百年基业成灰烬。

    最是惊奇,可卿竟然笑语预言,贾府即刻就有一桩泼天富贵临门了,无异鲜花着锦。凤姐追问如何富贵,可卿避而不答,直说临了自然知道。

    言罢转身,嘴里念念有词:“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凤姐不善诗词,听不明白,还要拉住细问,却不料可卿已然飘然远去,凤姐待要追赶,脚底下一滑,就听二门上传来云板之声,连扣四声,正是丧音。

    凤姐忙睁眼忽听外面脚步忙乱,高声动问:“何处传来丧音?”

    巡夜婆子高声禀告道:“回二奶奶,东府小蓉奶殁了!”

    凤姐碰的跌回炕上,痛哭惊呼:“可卿啊!”

    凤姐忙不迭穿衣起身来至张氏婆婆房中,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均在在座,大家无不纳闷,前日还见了,病症大减,太医也说冬尽春来必定康复,如何一夜之间竟然丧命?

    惜春呐呐失语:“都是我!”

    一时心中剧痛,忍耐不住,竟然失声,又觉不妥,死死捂住嘴巴,浑身抽搐不已。

    好在大家各自沉痛,迎春又加掩饰,只说无事,鸦雀不问遮掩过去了。

    宝玉最是个慈软之人,如今正在为了黛玉伤心,乍听可卿又殁了,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来,吓得一干丫头心慌无计。宝玉还要嚷嚷立时过府。丫头无法,只得告禀同院贾珏,兄弟们一起王老太太房里来请示。

    贾母张氏都道人刚落气,恐怕不祥,宝玉只是不依,贾珏只得舍命配兄长:“如此,孙儿陪伴兄长一道去吧!”

    贾母更加不允:“这可不成,你还没满十二岁,决不许去。”只把宝玉这个混不楞没法子,只得点起一对成年仆妇男丁,护送宝玉过府。

    凤姐这些日子再忙总要过去探探可卿,见她一日好似一日,心下正在欢喜,不想她竟然去了。复又想起刚刚还与可卿梦中相会,言笑晏晏,睁开眼睛她就死了,凤姐一时浑身发冷,兀自颤抖不已。

    张氏瞧见,只道她慌张之间穿得少了,忙着吩咐给凤姐找了毛皮大衣服披上,又叫丫头将熏笼抬进炕边,让凤姐迎春靠着说话。

    张氏再三追问之下,凤姐断断续续把方才梦境说了,张氏顿时愕然,自己媳妇女儿怎的一个个都通神呢?

    郁结之下言道:“迎丫头,可解得二奶奶这梦中何意?”

    迎春便道:“我贾府目下荣华富贵,要说鲜花着锦,只在大姐姐身上了,只怕是要再进位份了。”

    张氏讶异:“日前我给大姐姐捎带银钱过年,并未听说她身怀龙种,这无缘无故如何就要升迁呢?”

    凤姐心中一个怪念头升腾,咬牙道:“这世上不缺杀人养命者,太太您不觉得蓉儿媳妇死的蹊跷?三日前我还见了她,已然能进小半碗米饭,半盏燕窝粥了,我当日做得山药糕,她一气进了三块,陪着我说了好些话,只说开春要大家同去栊翠庵踏青饮宴,如何三天就死了?”

    张氏闻言瞠目结舌,手指凤姐:“你你你……”

    凤姐眼眸凛一凛:“太太可知道,可卿不是秦家亲生女儿,她是弃婴,来历不明之弃婴,大哥哥忽然脑子不清,侯门公子偏生要聘娶一个寒门弃婴,须知那秦邦业只是营缮司郎中,家贫如洗,就连儿子的束脩也要东拼西凑,他如何就跟珍大哥搭上关系呢?”

    半晌方道:“不许胡说!”

    凤姐心疼不止,摇头落泪:“我父母不在,太太妹妹面前不能说,媳妇那里去说去?太太须知,秦家事情我叔父一本之策呢!”

    张氏急得无法,值得喝令迎春:“二丫头,捂住凤丫头!”

    迎春没有捂住她,只是以手扶其背:“凤姐姐难受就哭哭罢!”

    凤姐便把额头抵在熏笼上呜呜嗯嗯起来,想着婆婆身子不爽,只不敢放声。

    张氏侯她清醒了,厉声警告:“这话万不许再讲,且别给儿孙肇祸。”

    迎春却听懂了凤姐暗示,可卿死的蹊跷,大姐姐飞升也蹊跷,说不得两个蹊跷就是二房王氏薛王氏伙同王子腾弄得鬼。之前王家倾斜凤姐一方,如今元春进位,王家心思渐渐又偏过去了。

    虽然迎春不知道凤姐所说可卿到底有什么猫腻,迎春却看清了凤姐眼中明白的猜忌,秦可卿死在大姐姐手里。只是可卿出处,迎春看不明白,只怕凤姐姐也不甚清楚吧。

    迎春没有接凤姐之话,而是另辟蹊径,重新分析凤姐梦境:“凤姐姐方才所言还有一句,烈火烹油,太太想想,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只怕大姐姐诶封妃之后,上头就有后续了。而这一会后续必定会导致诸芳尽,什么情景才会诸芳尽呢?再有,各自须寻各自门,岂非是指贾府树倒猢狲散呢?”

    张氏心惊肉跳:“二丫头?你也糊涂呢?”

    “母亲不要光想着这话犯忌讳,须知未雨绸缪总不错。”

    迎春看着嫡母直摇头,似不甚在意,心中惨痛。

    想着前世贾府一败涂地,迎春直道摁住王氏败家,凤姐放贷也就是了。如今看来,并不尽然。

    贾府虽然剔除硕鼠,保住百万家财,似乎可以富贵久远了。可是,这些日子耳闻目睹,迎春受到张舅母嫡母熏陶,也稍微明白一点点什么叫做政治。兼之这些日子,迎春有意研读史书,看盛衰,历朝历代,无不都是飞鸟尽良弓藏。像是大汉韩信,像是明朝徐达,像是本朝睿王。

    而国家穷了,就该杀富济贫充实国库了。像石崇邓通,像沈万三。当今上位数年,正在励精图治,去旧迎新,而贾府虽然子孙不再勇猛,却因为传承百年,可谓树大根深。勉强也算得一个旧臣‘旧’字。正在去字一列中。

    所以,一个不好,贾府就会重蹈覆辙,招致倾覆之祸。可笑王氏之流梦想凭借皇帝,让爵位易主,焉不知性命难保矣!

    却是张氏听了可卿一眼,摇头叹息:“未雨绸缪,说的轻巧,又有几个真正做到了?你们姐妹也别太慌张,慢慢看着罢!”

    迎春看着张氏轻描淡写,心中忽然剧痛,她不要看着贾府倾覆,也不想惨死夭亡。拂拂衣裙,迎春在炕前跪下了,双手拉着嫡母,眼中殷殷垂泪:“母亲,您一定设法阻止,决不能让二房为所欲为,连累整个贾府大厦倾覆,子孙化做猢狲散去。”

    凤姐撩裙也跪下了:“太太您一定要设法保全大房一脉!”

    张氏也是泪眼模糊,一手一个往起拽:“起来,起来,我们娘儿们凝成一股劲儿,共同保全贾府罢。目下先紧着可卿丧事着落了才成,也不知道东府如何办理,不要太委屈孩子才是,可怜见得,也没享过几天福!”

    迎春见过可卿葬礼之奢华,可谓空前绝后,堪比王府哀荣了。

    却说天亮,这边张氏带着凤姐迎春贾珏探春惜春,那边来了王氏李纨又有薛王氏宝钗,会同一起,齐齐往东府而来。

    秦可卿尚未入殓,整个东府一阵裹乱。

    大家不免动问,却是尤氏病了不能理事。凤姐惦记可卿,要去观瞻遗容,惜春随她同去。

    迎春探春胆怯,不敢到她卧房去,一径到了上房来瞧尤氏,却见尤氏睡在床上犯了老病,不得起身。迎春安慰她几句,尤氏说起可卿也无话,只是暗暗落泪。

    迎春姐妹出来陪着张氏略坐一坐,贾珍来拜,张氏文明了正式发丧日子尚在三日后,便起身告辞,只说到日子再来。

    凤姐迎春奉着张氏回府,知道贾母惦记,一起来见。

    贾母动问:“一切可曾妥当?”

    凤姐只是悲恸难忍,平日巧嘴八哥,今日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来。不是平儿丰儿两边扶住,只怕就跌了。张氏旬日就弱,今日过府去一趟,忧伤不已,又吹了风,只有些精神倦怠。

    迎春只得跳投回话,把话讲一遍,大伯父一概不管,尤氏病着,全凭大哥哥料理。

    贾母便道:“珍儿做主,倒也使得,可有什么章程没有?”

    这正是迎春想要告诉贾母之话,忙道:“我刚才听得宝兄弟说,阴阳司那便择定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珍大哥允了,并说,可卿是大方得用儿媳妇,今日死了,还说长房自此灭绝无人了,悲痛难忍,直说倾其所有以至哀思。如今已然拟定,着请了三百零七名和尚并道士入府做法超度!”

    贾母便骂:“三百僧道?孽障啊,他娘死了那会儿,也没请三百和尚道士,如今这般作兴!”缓口气又骂:“真是作孽东西!没得娘老子呢,他老子又没死,就敢停四十九日!”

    一时着人寻来贾赦贾政,张口教训:“他虽是族长,你们是他叔伯,正该教导他些,如何能这般作孽?速速劝他改期,只需停灵三十五日也就是了。”

    贾赦便道:“儿子怎么没劝,无奈侄儿哭成泪人,也不好下心说得了。”

    贾政也道:“就是他用忠义老王棺材板子,儿子也劝了,只是不听,到底各家自立门户,也不好强逼。”

    贾母闻言,想着两府,没出五福却也隔了四代了,贾珍又是一族之长,不由一声叹:“罢了,凭他去!”

    自此,贾母平添一桩心事。

    当晚,张氏想着白日凤姐哭得几乎难以站立,十分不安,使人招了凤姐说话:“你虽然跟侄孙媳妇处的好,心里难过,她那样人才,那样品行,一家大小,谁人舍得呢?就是我心里也是摘心滴血的痛呢!只是人死黄泉难扶起,有什么办法呢,能哭得回来,我们哭死也乐意呢!既然不能,就要各自保重,侄孙媳妇也不希望你哭坏身子。”

    凤姐点头,强堆起笑:“太太教训的是,媳妇记住了。”

    张氏嗔道:“我何曾要教训你呢?最要紧要顾及老太太,老太太年纪大了,平日最疼爱侄孙媳妇,听人提起就要抹泪伤心,我只怕她伤身病倒可怎生好呢!”

    凤姐听了只要落泪,只是忍住:“媳妇记住了!”

    张氏见她强忍悲痛,忍得可怜,又道:“你这几日好生歇着吧,家务事交给你妹子,你若想她呢,就去灵前上柱香哭一哭,回府来各自忍着些。只是也不要太放任自己伤痛,也要自己顾惜身子骨,须知莲儿不在家,你上有老下有小!”

    凤姐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忍不住了:“太太不知道,不是我不懂事,实在侄儿媳妇死得惨,死得冤啊!”

    张氏闻言手里茶杯一下跌落在地:“胡说,什么惨啊冤的,她不是病死么?”

    凤姐哭道:“不是啊,是吊死的,我去看时,只有宝珠瑞珠守着她,那舌头还伸着,眼睛不肯闭,我说了一车话她都不理,我最后说道,‘你即便冤死也去吧,害人者必定与你死的一般无二,一夜暴毙而亡,相信婶娘,老天长着眼睛呢!’她这才闭上眼睛,他竟然,竟然”

    张氏听得心肝乱跳:“什么?”

    凤姐颤声道:“她竟然绽出满脸笑意来,太太,可见我说中了,有人害得她”

    凤姐这话落地,就听外面一声惊叫:“姑娘,姑娘,你怎的了?”

    这还是绣橘司棋声音。

    张氏凤姐俱是吓了一大跳,却是迎春晕厥了。

    原来张氏白日伤心又吹了冷风,神情倦怠,迎春不放心便亲手做了药膳过来,熟料在门口却见张氏两个丫头木香木樨贴耳倾听,面无人色。遂也摆手叫绣橘司棋且被出声,蹑手蹑脚上前探听究竟。竟然听到附近这一番话来,顿时想起许多前情往事来,可卿暴毙,元春忽然一飞冲天,许多之前迎春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似乎都通透了。

    难道贾府种种切切灾难都是报应么?正如凤姐告慰可卿,害人之人怎来来的怎么去么?

    迎春心中一时间热血翻腾,惊惧交加,恐惧象山一样压迫下来,迎春无法承受,顿时晕厥了。

    第 96 章

    回头却说贾母,只因可卿辞世,贾珍恣意靡费,心中甚为不安,复想着可卿身世也就按下不表了。心中只求这事儿快些过去也就罢了。

    熟料东府兀自不太平,一件件怪事接连发生,先是秦氏贴身丫头瑞珠殉主碰死了,紧着另一个贴身丫头宝珠,又自愿做了秦氏哭灵女。

    阖府男人都在称赞瑞珠忠义,只有凤姐惜春尤氏几个暗撒同情之泪,各自在心头辗转不安。

    贾母再是信息不通也知道可卿之死,只怕暗藏着玄机,几次想要动问,无奈张氏病恹恹的,迎春也忽然晕厥病倒,只有凤姐忙前忙后,已经十分疲惫,懒心无肠,似乎最近话也少了。

    贾母纵然有心追究也觉得不是时机,只得按下满腹心事。兼之又有黛玉在外,贾母这些日子真在火上烤着一般焦躁。

    第三日正式开吊,张氏虽是长辈不用上香哭灵,想着可卿的好处,却是拖着羸弱之身来了。张氏这一来,也算恰当,正好替代尤氏招待上祭亲眷诰命。又有凤姐探春惜春一路奉陪着,在亲眷女客中周旋,倒也大家满意。及至晚些时候,王氏带着李纨宝钗来了,张氏正好稍作歇息,凤姐约了惜春来瞧尤氏,尤氏依旧躺在床上。

    那尤氏见了凤姐便挣扎着询问丧礼如何。

    凤姐知道瞒不住,便把贾蓉出资千金捐了龙禁尉说了。尤氏闻言就倒了,一声声噎气不已,拉住凤姐惜春泪眼婆娑:“我活着做什么呢,我还不如死了呢!”

    凤姐也无话可劝慰,只得陪着流泪,半晌方道:“你是死了媳妇,又没塌了天地,且别说这些丧气话!”

    惜春一旁立着,痴痴的流泪,也不说话,也不去安慰嫂子,只是傻愣愣,也不知道想得什么。

    正方此时,外面丫头进来通报,说是史家史湘云陪着婶娘来了,那边大太太叫凤姐出去会客。凤姐只得起身,临行安慰尤氏:“你好生养着,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明儿给你送来。”

    却说可卿丧礼四十九日,贾母原本不许贾赦贾政过去,只是满京城的清贵豪门齐齐上门祭奠,贾赦贾政不出面之说不过去,不得已,只得出面陪客,一时间,东西两府前街之上,官来官往,两府众人应接不暇,众人为了可卿丧事直忙得人仰马翻。

    唯一不足则是尤氏着床不能理事,府中女眷往来无人应酬,贾珍只怕得罪亲贵眷属,甚不自在。恰被宝玉这个无事忙瞧见,忙叨叨与他引荐自己凤姐姐。

    贾珍一想凤姐手段,欣然应承,径自来求凤姐。凤姐心知肚明可卿如何死法,再者宁府受了多少腌臜。有心替可卿刨本一回,半推半就就应下了。

    贾珏这些日子除了去宁府帮着陪客,日日到贾母跟前说笑,也日日来探迎春,迎春不过是吓着了,兼之旬日心思太重,这几日睡足了,也就无甚大碍了,只是人没精神,也不想过府去观瞻那场闹剧一般的丧礼,便依旧日日靠在床上,借病躲腌臜。

    这日湘云到东府上祭,偷空过来探视贾母迎春,平日嘻嘻哈哈的湘云也是愁容满面,几位可卿之死,也担忧探亲的黛玉,直向迎春打探,黛玉可有信来。

    迎春淡笑叹息:“你真是聪明一世,眼下只怕还在路上呢,哪里会有信件呢!”湘云听闻贾珏开春等可卿丧礼完毕就要起身南下探望黛玉,便于贾珏约定,临行一定要告知自己,有东西书信捎带。

    贾珏忙着应承了,并道:“林姐姐真好人缘,前个二哥哥三姐姐,四姐姐都是这样吩咐我,说是有东西捎给林姐姐呢,我还笑话他们,早上分手,晚上就盼望了。”

    湘云听了这话,脸色就搭起了,直跟迎春抱怨:“二姐姐知道不知道,宝二哥如今连跟我说话也不大敢了,一心捧着金玉良言呢!”

    迎春皱眉:“怎么这话你家里也听见了?”

    湘云心里发酸,只是冷笑:“只怕满京都都传遍了呢,和尚算了命了,薛家金锁女儿,要寻个佩玉的哥儿婚配,荣府玉哥儿正合适呢。”

    迎春淡笑不在意:“金锁佩玉,谁家小姐没有璎珞金锁项圈呢,偏是薛家的有了金锁,只要婚配佩玉呢,谁会信呢,不过徒增笑尔,有什么好生气呢!”

    湘云听闻这话,扑哧一笑:“谁说不是呢,二姐姐不知道,还有更离谱的话呢,说荣府二太太跟薛家女儿八字甚合,太医都瞧不好病症,薛家女儿服侍好了。二姐姐听听,薛家女儿倒成了灵芝仙草了,能治病了。”

    贾珏笑得没心没肺:“前些日子蓉儿蔷哥儿约我们吃酒,还笑话什么女大三抱金砖,二哥哥就恼了,好一通发作他们,吓唬的蓉儿蔷儿作揖打躬不了。如今倒更好了,二哥哥娶棵仙草回家,岂不全家百病消除呢。”

    迎春湘云这才惊觉,不该当着贾珏这个小屁孩儿说这些,双双红了脸颊。迎春便仗势压人,拿白眼瞪他:“小孩子懂什么,不许出去胡说。”

    贾珏想左了,笑嘻嘻指着湘云道:“云姐姐别怕,我不会跟二哥哥出卖你,他绝不会知道这话去吼你。”

    迎春听他这般言讲当真还是个糊涂蛋,与湘云两个交换眼色,乐得顺势一笑:“知道就好,出去玩去吧。”

    贾珏便躬身作揖:“知道姐姐要说细话,就不撵我我也要练功去来,不然先生又该责罚了。”

    湘云看着贾珏笑道:“珏儿真是文武全才啊,莫非将来会安邦定国呢!”

    迎春笑道:“嗯,比宝兄弟也不差吧?”

    湘云乐呵呵道:“这是自然,二姐姐亲兄弟,岂有差的呢。”

    回头却说凤姐因为贾珍祈求,协理宁国府,一时间早出晚归,更加忙乱。迎春不要意思再躲闲,慢慢恢复,开始接管府务,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只在葳莛轩议事。听得管事媳妇日日回报凤姐的威风八面,如何发落丫头婆子,竟然把赖升小舅子媳妇打了,就连赖升媳妇也被挂落一顿,赖升媳妇捏着鼻子受了,恁没敢龇牙。

    这些事情,迎春知之甚详,前世凤姐也没给赖家面子,打了赖家小舅子,如今赖大被剔除府去,虽然没有没收赖家资产,赖家在贾府的体面风光不再了。故而,这回,凤姐连东府赖升大管家也捎带了,真正是风头十足了。

    这一闹腾直至二月初,可卿出殡移灵柩与铁槛寺,两府之人已经人疲马乏了。

    宝玉贾珏以及两府老少都去告别做夜,因为知道沿途王府侯府驸马府都设有路祭,且都是主家亲临,贾府贾赦贾政等爷爷辈子的男丁不得不出面致谢。

    贾母张氏王氏以及贾府小姐都只是头夜晚去坐夜,隔日送了可卿灵柩上路便回府了。只有凤姐,因为是主事之人,随着灵柩去了铁槛寺。

    临行,迎春将一切事情前思后想一遍,突兀一件事情就是张金哥之死。迎春思前想后,决定借梦警惕凤姐。这日凤姐因为迎春身子不爽亲送迎春回房。迎春便拉着凤姐说细话,无意之间便讲起自己昨夜一梦甚是奇怪。

    凤姐因为梦见可卿托梦,如今也深信不疑,鬼魂预言了。便道:“是何梦境,说出来我替妹妹圆圆看。”

    迎春道:“此梦倒似乎不与我相干,梦中一只通身金黄八哥追着一名老尼姑乱啄,只把尼姑眼睛主子啄瞎了,那尼姑嚎啕质疑,那金色八哥竟然说起人话。”

    凤姐讶异片刻,一笑:“八哥会说话倒也不稀奇。”

    迎春却道:“金八哥说话是不稀奇,只是所说之话甚为希奇古怪,叫人疑惑呢!”

    凤姐来了兴致,追问道:“什么稀奇话?”

    迎春慢慢思忖,道:“那金色八哥说道,你眼中只有金子,如今叫金子打瞎了眼睛也是命里该当!”

    迎春紧着告知凤姐,最奇怪还是那金色八哥说了这些话,一飞冲天,漫天盘旋,口里竟然如泣如诉吟唱起来,把几句‘种豆得豆,种瓜得瓜,种下仇恨,自己遭殃’也不知道唱了几遍。再看时,那鸟儿转眼间竟然化作杜鹃,声声悲鸣,滴血而去了。

    迎春说着间看向凤姐:“姐姐你说,这梦稀奇不稀奇?这只金八哥之话是何意呢?难不成那尼姑曾经害过她,她死后化成金色八哥报仇,疑惑是别的,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尼姑,金哥,跟我们贾府有什么关系呢?”

    凤姐想起可卿,嘀咕道:“这老尼暗中作孽也未可知!”

    迎春叹道:“尼姑固然作恶也是该当,我只希望这血淋淋的事情,万不要跟我们府上沾惹上才是呢。”

    凤姐闻言心跳如鼓,强笑道:“这且不会,我们府里一项施僧布道,如何沾惹血腥呢!”

    迎春淡笑叹息:“凤姐姐记得这话就好,且别惹上血淋淋金哥才好呢。”

    且说凤姐送殡离去,迎春已然不放心,又叫了司棋出去传话两位书办,但凡有书信往来,必须知会太太,太太首肯方能办理,其余之人,凭谁也不许擅自动用贾府或是二哥哥印信。

    凤姐离开三日,迎春提心吊胆,时时着人盯着凤姐手下仆从,所幸,凤姐没叫迎春失望,三天过去,鸦雀不闻。直到她自己回府来寻迎春说话,拿手把迎春攥得死紧:“二妹,你可是通神呢?”

    迎春淡笑讶异:“这没头脑说的什么话?”

    凤姐压低声音:“静虚老尼果然来寻我说话,当真有一个张金哥的女子,那老尼要坏她的姻缘,许诺给我五千银子叫我帮忙”

    迎春故作懵懂:“哎哟,这可是一本万利,姐姐给她办了?”

    凤姐一啐:“去,当我什么人,肖想这种银子,把我王家砖缝里扫一扫也不止这些呢!”

    迎春盈盈笑道:“凤姐姐,我看你双眉带彩,应堂发亮,只怕姐姐命里有喜事儿了!”

    凤姐不起然想起可卿之花,面色黯然:“只怕不是喜事,是祸事了。”

    迎春这些日子一来躺在炕上装病,脑子却没闲着,一直以来都在筹谋,如何在元春封妃的大势之下打击王氏,摁住她不得冒头,日下正好想通关碍,只是这事儿要成要等凤姐这个贾王两家的中心人物说出来才更有重量,故而,迎春十分忐忑,生怕凤姐在水月庵歪掰靠不住,还好,她顶住了。

    迎春决议跟凤姐联盟,左右夹击贾母,只是这事儿不能空|岤来风,忽如其来,需要等个合适机会。倒不料凤姐就把话送到嘴里来了。

    迎春悄悄给屋里伺候绣橘使个眼色,绣橘便跟司棋晴雯三人相视一笑,各自把手下丫头打发干净了,几个嬷嬷责备绣橘司棋指使出去办事儿,与晴雯三人拦门坐着做针线,就是婆子丫头回话,晴雯几人便对外说,二姑娘倦怠,正在歇息,不许他们高声,打发他们隔上半个时辰再来。

    回头却说迎春后众人退尽,忽然握住凤姐手,眸子清澈锁住凤姐:“凤姐姐想不想把大姐姐封妃真正变成贾府喜事?”

    凤姐挑眉叹息:“那位一旦飞升,二房必定做大,府里一切只怕要她说了算,又有薛家母女谋算,妹妹可别小看薛家母女,面上笑盈盈菩萨似的,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凤姐这话让迎春想起薛家小妹来,薛宝琴可是对宝钗儒慕尤嘉,竟然有这种事情,迎春是没想到,愕然之情溢于言表。

    凤姐见迎春似乎不信,言道:“薛家跟我们贾府一般无二,也是老兄弟两个,二房老爷自小自许风流酷爱山水旅游,直管在各国招揽货源,家私银钱一概不记,偌大一份家业全凭兄嫂打理,原就不大管事,结了亲也没改初衷,不想又死了,孩子尚小”

    迎春凝神听着思忖着,觉得这话甚是靠谱了,薛宝琴的却是自小四海游历,阅历甚广。

    却听凤姐继续絮叨:“论理,兄弟死了,长房大嫂子正该顾惜妯娌侄儿们,宝钗母女们呢,却是借机怀柔耍j,把整个薛府百万家财独吞殆尽,对外却说丈夫辞世,家道中落,家财败尽了,只给二房分下些许零头仅够温饱。自己母子三人借口姑娘选秀,暗中带了百万家财进京来了,剩下寡妇弟媳气病着床,带着一双儿女哀哀等死。”

    迎春听着唏嘘不已:“不想宝钗那样看着温顿,竟然这般冷清心肠。”

    凤姐嗤笑:“温顿?二房眼下都快成了她的天下了,正经珠大奶奶被她这个金玉良缘挤得快要山穷水尽了。”

    迎春叹道:“也怪大嫂子自己,银钱刻的太紧了,这才被薛家漫撒银钱,收买了人心,再有,赵姨娘事情她又失察,正是遭人话柄错处,二太太岂有不磋磨她的道理。婆婆教训媳妇天经地义,就是老太太也不好明着说话了。”

    凤姐淡笑:“哼,焉知不是薛家母女跟二太太设的套,说是中毒,如何不出半月又抖起来了?当真薛家丫头是仙草能治百病呢?如何不能救治自己父亲叔叔婶娘呢,倒是专门顺服外人呢!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穿了,不过是糊弄人的障眼法罢了。”

    凤姐说这话冷笑起来:“哼,她这样的心狠手辣,机变百出,加上大姑奶奶得势,岂非老虎生了翅膀?只怕未几,我们都要在她手里讨饭吃了!唉,可笑聪明二妹妹竟然还说成喜事呢?我真不知道,这喜从何来?”

    迎春微笑:“二太太即便贵为后宫之母,在贾府也是以祖母为尊,倘若我们率先说服了祖母,要遏制住二太太并非不能。”

    凤姐闻言来了兴趣:“如何遏制?”

    迎春笑看凤姐:“你将可卿托梦讲与祖母知道,凤姐只消映射,可卿托梦与你说有人害他死得冤枉,然后再把可卿对贾府预言告知,祖母一生见多识广,且精通诗词,必定能够参透个中关碍,且这何事儿,风姐姐必须马上就办,否则就是马后炮了,祖母必定不信。”

    凤姐担心贾母相信了也难以遏制王夫人。

    迎春正色道:“爵位是大房,掌家的也是大房,二房宝玉兰儿不成年,不能成事儿,我们就把二太太当个菩萨供起来,好吃好喝好穿戴,只是贾府不能由她说了算。只要我们老爷与二哥哥不贪虚名,不推波助澜,安守本分,不张狂作兴,低调行事,那么大姐姐封妃就是贾府荣宠招牌。”

    凤姐摇头:“我们老爷无事还要搂着小老婆吹拉弹唱,遇见这宗喜事还有不作兴呢?”

    迎春轻笑:“你只负责人老太太,老爷哪里自有我与母亲设法,总有法子将她唬咙住了。你不相信太太呢?”

    凤姐想起婆婆行事,桩桩件件算在头里,几乎把老公爹攥在手心里玩弄,不由信心大增,笑道:“如此,我们分头行动,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结果呢!”

    这一日凤姐迎春相携来给贾母请安,探春稍作便去了王夫人面前奉承,宝玉贾珏分头上学上书房。迎春便起身牵起惜春手:“四妹妹,闺学听了这些日子了,马上要重开,我们去看看可需要添置笔墨纸张。”

    留下凤姐独自陪伴贾母说笑。

    凤姐见房中只剩下鸳鸯在侧,遂故作沉思状,一声一声叹息。

    贾母看了凤姐几眼,见凤姐只不理会,便给鸳鸯使个眼色。鸳鸯便笑着给凤姐冲好茶递在手上:“二奶奶今儿怎的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心?”

    凤姐故作惊讶:“鸳鸯姐姐何出此言,谁人都知道我在这府里老太太太太疼着,姐妹叔子无不对我好,我一天笑都来不及,岂有什么不顺心呢!鸳鸯姐姐定然眼花,看错了。”

    鸳鸯便笑:“二奶奶这可是平白瞎说,不光我,就是老太太也看见的,老太太,您可要给我作证哟,不能因为二奶奶跟您亲就偏帮。”

    贾母便笑:“鸳鸯丫头说的不错,凤丫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只管告诉老祖宗,老祖宗与你出气。”

    凤姐忙着起身行礼谢恩,笑道:“孙媳被老祖宗捧着,谁敢不长眼睛招惹我呢,只是,孙媳妇这些日子每夜都做同样梦,孙媳媳妇愚笨,想来想去想不透彻,直把人逼得快要疯癫。”

    贾母闻言点头笑:“这话听着像是真话,你且说说,让我也听听是什么梦境这般让人犯迷糊。”

    凤姐便告诉贾母,说自己原本跟可卿一起相约去石榴园里看榴花,讨彩头,熟料一个眼错可卿竟然不见了,自己遍寻不见,忽然见她高挂在树梢上,声声哀泣直叫救命。

    自己正在着急,忽然天将大雪,鹅毛一般,瞬间将可卿身上覆盖的严严实实,却是奇怪得紧,自己身上并无一点雪花,满院子的石榴越发开的娇艳无比。

    贾母闻言神色变幻不定:“高挂树梢?夏日飞雪?这是”

    贾母已经知道可卿死于投缳,本来已经心生疑惑,此刻闻言,心跳如雷,喘气急促:“接下来呢?”

    凤姐继续言讲,说是自己正要设法救援可卿,忽然间可卿尸身竟然不见了,整个天地间花海一般,满天满地石榴花红飞扬。凤姐颤声道:“老祖宗,您猜猜孙媳妇看见了什么?”

    贾母眼皮子乱蹦:“什么?”

    凤姐道:“我看见二太太,薛姨妈宝钗三人搀扶着大姑奶奶踏着花红而来,大姑奶奶竟然头戴凤冠,身穿金黄凤袍,地下跪了一地人,一个个口称”

    贾母忽然扬手:“住口,鸳鸯!”

    鸳鸯带上房门守住门户。

    凤姐吓得跪下了。

    贾母上前一步,忽然掐紧了凤姐下巴,眼眸中怒火腾腾:“你说,为何胡编这些话出来?”

    凤姐眼眸中泪珠儿簌簌滑落:“老祖宗,孙媳妇天大胆子,也不敢编排这些话呀?况且,我还有梦境更吓人呢,可卿还跟我读了好些诗句,老太太听了就知道,我自来不读诗书,如何也编不出来的呀!”

    贾母闻言死死盯了凤姐半晌,急急粗喘几声,放了凤姐:“说?”

    凤姐道:“孙媳妇正在惶恐,之前一切又换了场景,之间可卿飘飘欲仙,竟然半空飞度,口中吟唱,说什么,鲜花着锦本是虚,烈火烹油转头空,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老太太知道孙媳妇愚笨,正要追问,竟被那梆子一敲便醒了。”

    凤姐说话间将手搭在贾母膝上:“诗意孙媳一句也不懂,琏儿也不在家,又不敢对人言讲,这几日翻来覆去暗暗琢磨这些梦境,这些话,只是想不明白,不想今日倒教鸳鸯姐姐发觉了。”

    贾母眼中垂泪,伸手抚摸凤姐肩头:“起来吧,别跪了。”

    却说迎春带着惜春到处转悠,惜春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未几就倦怠了,迎春乐得吩咐人送他回去歇下了,自己慢慢往贾母上房而来,却见鸳鸯坐在门首做针线,不由抬高音量:“鸳鸯姐姐,老祖宗睡下了呢?”

    鸳鸯正在摆手叫她低声。房里贾母声音响起:“是二丫头来了吗,进来吧!”

    第 97 章

    却说迎春走到贾母上房,看见鸳鸯守住门户,知道凤姐已经说到主题了,自己应该可以出场了,便提高声音跟鸳鸯打声招呼,果然如她所愿。

    迎春听闻贾母声音心头大喜,忙着医生应承进了房。俯身见过贾母又跟凤姐见礼打过招呼。

    贾母看着迎春,再看看凤姐,伸手招呼道:“二丫头,过来,到祖母这里来。”

    迎春依言挨着贾母坐下,仰头看着贾母笑:“祖母可是为了可卿心里不舒坦呢?”

    贾母点头又摇头:“凤丫头,把那四句诗词告诉你二妹妹听听。”

    凤姐便学舌一遍,贾母问道:“二丫头可识得个中意境?”

    迎春当即就惊慌失措了:“老祖宗,这是谁人诅咒我们?”

    贾母面色肃静:“为何如此问法?”

    迎春道:“这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三春去,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这一句一层意思,句句凶狠,诅咒我们贾府盛极而衰,终究会骨肉离散。这人是谁,祖母应该狠狠教训她才是!”

    贾母见迎春这话整合了自己心境,一时间心疼难忍,想起当初贾珍迎娶可卿做媳妇,自己反对,贾珍暗示可卿身世堪怜。

    贾母本着多一份恩情多一条路,不料竟然被王氏等知晓,惹下这等大祸,这要如何是好?这样得来富贵,岂非正是烈火烹油?放任下去,贾府唯有一个下场,灰飞烟灭!

    贾母一时心疼难忍,泪如雨下。

    凤姐闻言眼眸损失犀利起来:“二妹妹这话太武断,这四句诗是我梦中所得,如何就是诅咒了?我诅咒自己有什么好处?”

    迎春故作惊慌跌落:“什么?梦境?又是梦境!”

    凤姐反应过来,迎春这是再配合自己,心中啐一声自己,忙着将迎春搀扶起来,口中讶异:“二妹妹,怎的了?”

    迎春眼眸中溢满惊恐:“难道真是上天示警?怪得,怪得?”

    迎春呐呐自语,瞬间伏在贾母膝上抽泣起来。

    贾母闻言心中顿时揪心不已:“怪得什么,迎丫头?”

    迎春想起过往,伤心陡起,扑在贾母膝上哽咽难语,却是紧紧捂住嘴巴不叫自己哭出声音。

    贾母顿时被搅乱心胸,搂着迎春拍哄:“迎丫头,迎丫头,怎的了,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做主。”

    迎春哽咽道:“老祖宗,孙女梦境比之凤姐更为可怕,更加匪夷所思,孙女不敢言讲……”

    又是梦境,只怕贾府真的在劫难逃么?难道贾府也逃不过四世三公们的下场么?

    贾母心中大痛。

    凤姐知道此时必须抓住机会,一举拿下老太太才是,忙着拉劝迎春:“二妹妹,你有什么梦境吓煞成这样,不如告诉老祖宗或许有解呢?”

    贾母被凤姐提醒顿时警醒,现在不是哭泣时候,因摩挲迎春头顶:“二丫头,别怕,天塌下来也有老祖宗呢,告诉祖母,你梦见什么了?”

    迎春便把贾府的绝境当成梦境。

    说自己在梦中仿佛重活了一世,所有日常齐起居就跟目下生活一般无二,只是自己在梦里已经看见了贾府将来与结局。

    贾母心坎瞬间压上石板一样沉重:“将来与结局么?”

    迎春便把元春忽然封妃说了,并说自己连封号也记得,叫做‘凤藻宫尚书’贤德妃。

    闻听此言,贾母心中不是惊诧,而是惊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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