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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34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34部分阅读

    讨了情,贾母允了他在私塾读。

    宝玉样子恨不得回家陪伴,几次言语试探:“祖母,有这样良师益友相伴读,可谓是事半功倍。”

    贾母喜欢秦可卿,更喜爱漂亮聪明的孩子,秦钟既漂亮又聪明,贾母上等赏赐,尤嫌不足。

    贾母房间听了宝玉央求,似有意动。凤姐察言观色,他也偏爱可卿与秦钟,便道:“学堂里一起人都是势利眼,宝玉若同去,倒也省得许多麻烦。”

    迎春便左右逢源。先是打消宝玉回家塾肖想,笑眯眯看着宝玉:“宝兄弟,你出来去杜家附学,乃是老祖宗令谕,就该耐心附学等待塾师上门才是,如今为了秦钟又来反口,那学里六老太爷自来有些各色,岂能听之任之?这虽是你小孩儿是心情,心血来潮,外人不知道,岂非让人诟病祖母朝令夕改?如此令长亲蒙手口舌,岂非做儿孙不孝?”

    贾母一笑:“你二姐姐说的很是道理!”

    宝玉忙笑:“原是说着玩的,岂能当真。”

    对于贾母凤姐恨不得把人家孩子夺了模样,迎春一句话便将了她的军,迎春搀扶着贾母娇笑:“老祖宗也别羡慕人家孩子生得好,我听说那秦家孩子是父母五十多岁所得老来宝,凤姐姐如今正值青春年华,凤姐姐若有孩儿必定更胜别家,老祖宗您说是也不是?”

    贾母成功被转移视线,笑吟吟看着凤姐:“是啊,凤丫头,宝玉珏儿尚小,老祖宗我能否抱曾孙孙就全靠你与琏儿咯。”

    凤姐正在嬉戏不迭,闻言神情一僵。

    你别说,贾琏如今虽然在外风流名声,却从不往屋里添人,一心一意守着一妻一妾,房里丫头也被凤姐吓破胆子,等闲不敢自己往上凑。

    凤姐如今是一人独大,又见婆婆不干涉儿子房里事,夏荷受宠多年也不见肚子有动静,她正是春风得意马蹄忙,夫妻情浓,倒鲜少想起要生儿子固宠了。

    而今听得贾母被迎春勾引提起子嗣,也不过顺风过儿,稍稍一愣神就把话儿遮掩过去了。倒对迎春起了三分疑心,不知道这姑子又在想什么心思呢?或者太太有什么想法?只是迎春受宠与太太夫君,凤姐也不敢轻易龇牙。

    晚间悄悄与平儿嘀咕:“你说二姑娘今儿这话,是太太意思,还是有别的意思?”

    平儿勾唇挑眉:“婢子倒觉得二姑娘提的好,奶奶成天风风火火,也不想想,姐儿都快四岁了,也不打算打算,难道奶奶目下不生,到要等得七老八十了再生呢?”

    凤姐把眼一瞪:“难道我不想呢,要怀得上才能生呢!”

    平儿道:“库房里那些助孕药材都堆成山了,婢子每每提及奶奶都要嫌烦,怪得何人?”

    凤姐龇牙:“是是是,平姑奶奶,明儿起,我喝药,成了吧!”

    平儿一嗤:“嗨,倒像是婢子欠了奶奶,也不知道生下孩子叫谁娘呢!”

    撂脸子走了。

    隔日,贾蓉便带了秦钟四处拜见长亲,大家各有赏赐,不提也罢。只是宝玉受了迎春跄跄,再不敢提起回家塾之事了,反是被贾珏比着,日日早出晚归到杜家附学。

    私下里跟丫头抱怨:“二姐姐宝姐姐,一个个金玉一般人品,如何都这样沾染了禄蠹气息呢?天可怜见!”

    茜雪既不违拗宝玉不许他说,也不会顺着宝玉讨好,只是做好自己本分,当时便左顾言他混了过去。提醒宝玉读写字一概不少。

    事后警惕屋里麝月秋纹碧痕几个大丫头,主子酒后之言,一概不许外面嚼舌,倘若被人知晓,必定回明了奶奶撵出去,那时候且别说谁谁没情面。

    新年临近,迎春帮着凤姐日日忙乱。也顾不得其他了。

    宝玉的消息却日日有,宝钗如今到二房越发走得勤便,直说王氏病中离开不开宝钗片刻。宝玉自然也藉此跟薛家越发近乎了,听闻宝玉甚至好几次让人送信回家要歇在薛家,只是贾母厉害,凭是夜半三更,必定要派人硬性将人接了回家。

    几次三番,迎春顿时警觉起来,薛家有什么这般吸引宝玉呢?私下暗暗来见二哥哥贾琏。

    为了凤姐不起疑心,迎春当了凤姐面询问贾琏:“二哥哥可曾听得学里传出什么话没有?”

    贾琏这些日子忙着跟上司同僚吃请请吃联络感情,另有出外才买的冯紫英与宗室公子水衍得了御前侍卫差事。贾琏置酒于他们庆贺。忙得不亦乐乎!

    如今乍听迎春闻讯,直觉茫然:“什么话?没什么呢,前几日我还见薛呆子纠结几个孩子在酒楼吃酒……”

    呆霸王男女不忌,迎春知之甚详,心头只是恶心不了。兼之本来不喜薛家满门,不自觉拧起眉头。贾琏说着话见迎春直拧眉头遂住了嘴:“不说他了,二妹敢是听见什么?”

    迎春便把宝玉日日往薛家去,又把薛蟠前生之事当成传闻说了出来:“我那儿听得珏儿房里||乳|娘妈妈在长廊骂那传话小厮,说再要乱嚼舌,就要报了主子乱棍打死,我就叫司棋暗地访查,却是那小厮听了茗烟说笑嚼舌。”

    凤姐挑眉:“嚼的什么要紧话,竟然让妈妈听了要打死?”

    迎春难堪万分,也不得不模糊提及:“我听着有些疑惑不明白,也不敢问别人,故而来跟兄嫂说说,那话是说宝钗兄长在学里一掷千金,包养了谁谁,我就想着学里哪里来得女儿家,倒叫他包养?想着宝玉见天跟他一起,只怕学坏了,故此一问,还望二哥哥查查看,倒是何事,且莫叫宝玉小小年纪学了浪荡子行径。”

    贾琏凤姐同时变了脸色,夫妻交换眼色,凤姐讪讪道:“莫非薛呆子把艺妓招到学里去了,被茗烟听见,他又不明白,故而胡言乱语吧。”

    迎春便低了头:“这些个我是不懂,薛家也不于我们相干。凤姐姐也知道,宝兄弟好几次借口吃醉酒想要歇在薛家,不是老祖宗警醒,只怕就得逞了。故而,还望二哥哥警醒宝兄弟些才好,且珏儿转眼就大了,若是跟着也学坏了脾气,母亲知道可怎生得了呢!”

    贾琏急道:“这且不能够!”生怕吓着迎春,忙着一笑:“有二哥哥呢,妹妹安心。”

    迎春点头:“这是自然。只是如今母亲病体尚未痊愈,珏儿聘请坐馆塾师之事还望二哥哥抓紧些催促舅舅那边,快些将人定下来,即便抵不上吴先生也不打紧,慢慢骑驴找马吧。要快些,最迟不过二月,母亲有意让珏儿们四月返乡参加童生试。最好有先生陪伴上路为妥,二哥哥且别耽搁了!”

    迎春女儿家,即便知道什么也不能言明太过,丢下这番似是而非之话便去了。

    贾琏凤姐便着了忙。迎春方才转身,贾琏便匆匆使人唤了宝玉小厮问话,一问不打紧,只把贾琏凤姐恨得咬牙切齿。

    原来薛蟠不仅好色,还好男风,是个阴阳双面人。自来贾府附学不足一年,跟贾家私塾里一些丧德之徒纠结成群,又有六老太爷孙子不成器贾瑞作兴扇风,纵容薛蟠无法无天,在学堂里成了霸王人物。见天银钱流水似的抛洒,或是利诱,或是强逼,把人家长的整齐些的孩子玩弄个遍,据说新近正在糊弄秦钟,还跟一个姓金的亲戚少爷大打出手,只闹得学堂乌烟瘴气。

    贾琏私下狠狠教训了宝玉,警告他再若跟薛蟠胡闹就要哦告诉二叔贾政,捶不死他。

    宝玉发誓赌咒,只说再不去薛家,贾琏这才了销。一边催着母舅张侍郎,一边自己私下各方打探愿意坐馆的老学究新举子不提。

    荣府年节,年年一样,不过请送礼,张灯结彩,除夕夜拜祖宗,初一清晨进宫朝圣。余下便是亲戚间往来,请吃吃请,也不在话下。

    且说这年过了正月十五,张家舅舅那边有了消息,替贾珏聘请了一位姓石老夫子,此人科举出生,跟张舅舅可算得同年同学。因为脾气怪,不耐烦应酬上官那一套,辞了官。喜欢四处游历,这回到了京中被张舅舅捉住了。

    他受过张舅舅恩惠,不好直言回绝,便索要月奉十两银,意在刁难。

    熟料石先生倒霉遇见迎春张氏母女。

    一早张舅舅说了石先生过往秉性,张氏有些犯愁,先生再是才高八斗,成天不见踪影,学生学什么?

    迎春有感贾府男儿个个女气十足,阳性不足,逐渐失却了老祖宗荣光了。便劝慰母亲:“母亲幼受庭训,熟读诗,须知孔夫子们七十二贤人,难道都是在房里死读读出来呢?”

    为了张氏不舍得,迎春又列举了东府个珍大哥蓉儿蔷儿为例证。明确暗示母亲,倘若一味不忍心,今日之贾蓉便是明日之贾珏。

    张氏非等闲夫人,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更知道有本事之人喜欢摆谱,故弄神通。张氏母女岁达成一致,要借重他磨砺贾珏。

    张氏不仅一口应了薪俸数目,还许他四季衣衫与学生一般穿戴。不过,张氏重薪金,也提出要求,除非先生自己出仕,或是学生出仕,否则不得轻易辞官,不得轻易抛下学子出游。

    张氏之所以如此,是听了张舅舅所言,这位石先生曾经出过榜眼弟子,才学不下那位吴先生,只是酷爱游历山水,常常三五月不见踪迹。主家若不乐意,他便辞馆而去。

    张氏想留下这位教导贾珏成|人成才,才格外提了这样要求,但凡文人都有些迂腐气息,一旦答应事情,除非万不得已,一般不会轻易破誓。

    贾琏转达母亲之言,石先生果然迟疑了,叫他成年不走动,闭门闲坐,再多银钱也提不起精神头。

    贾琏见状一笑,复又传母亲余下之话:“家慈说了,行万里路读万卷,家慈不阻拦先生出门,只是先生出门别忘记教导学生就是了。”

    石先生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老张家闺女也不好缠啊。不过,石先生难得有这样通达主母,左不过自己一生也不想出仕,教导学子游历两不误,何乐不为!

    石先生认栽,乖乖签了契约,做了贾府西席。

    二月,石先生师徒在京中过了百花节,便起身离京,带着宝玉贾珏二位学子回金陵参加童生试。

    张氏听了迎春劝慰,男孩子不能太过娇养,纨绔子弟难当大任。派了贾府二管事林顺夫妻随行照顾。贾珏宝玉除了每人一名长随伴当,一名童,使唤丫头一概不许跟随。

    贾母甚是不舍,却也不得不为了孙儿前程着想。

    张氏让贾琏告之先生,宝玉若过了童生试,可先行送回京中就学国子监,贾珏无论过于不过,都继续跟着先生求学,无论先生留在金陵或是返回京都,或是出门游历都好,总之不能耽搁学业就是了。

    回头却说薛蟠这头,过了三四月间,私塾流言便成了东西两府公开秘密,那话说的不堪入耳。

    东府小蓉奶奶秦可卿为了闲言碎语气病了着床了。平儿知道凤姐一向份秦可卿交好,得悉忙着告之凤姐。

    凤姐顿时后悔,不该叫秦钟附学。收拾整齐了忙着过府,好生抚慰可卿一番。

    回到家中,心中甚是不忿,又使了旺儿到学里以贾琏名誉传话贾瑞,再若有谁不长眼睛该欺负秦大爷,着令六老太爷开除了销,否则,荣府不在承担学堂膳食补给,贾瑞的话自去压服金荣不提了。

    五月间,金陵来了消息,宝玉中了童生试,贾珏竟然也过了。贾母张氏迎春大喜,贾母更是喜不自禁,两个金孙这般出息,可是应验了上天吉兆了。

    五月底,宝玉由他奶兄二管事夫妻送回府来了,先生说她虽过了童生试,想是火候欠缺,要他入学国子监磨练。贾珏没有回来,连长随童一并都没回家,只是二管事带回来石先生一封信并贾珏亲写一封信,愿意跟着先生游学增长见识。

    这一次宝玉回家说起,大家方知道,石先生竟然是个文武全才,身怀武功,曾经在金陵闹市上将一寻衅滋事言语调戏宝玉兄弟的小霸王教训了。

    宝玉当时佩服的五府投地,直想跟着先生游学去,只是出京就讲明白了,他已经年满十三,务必要进国子监。李贵与林顺得了贾母严令,哪里肯依宝玉胡闹,双双威逼着,把宝玉拘押着回来了。

    贾母顿时有些不悦:“这样惹是生非,珏儿跟着他岂非学得胆大起来。”

    张氏力主贾珏托付给石先生,如何能辩。

    凤姐忙着起身赔笑:“老祖宗,据闻老国公爷三五岁就开始读习武,七八岁就开始跟着老老太爷下军中历练,跟着兵士一起操练,十一二岁就开始随着太爷上阵呢。”

    迎春也道:“孙女常听老祖宗教导宝玉珏儿,叫他们不忘祖宗爵位来之不易,要效法老祖宗勤谨躬耕,如今珏兄弟正是效法太爷祖宗,老祖宗倒有舍不得呢!孙女时常听林妹妹说起江南山水,倒想出门游历看看,只恨甚为女儿身,出不得二门呢!”

    贾母何尝不知道这都是张氏心思?想要磨练儿子,只是想着张氏大约嫌弃自己娇惯孙子故而使然,贾母心里有些不舒坦,如今被凤姐迎春两全劝说,又说是贾珏正是听了自己训教这才上进求学,一下子面子里子齐全,虽高兴一笑:“我只是舍不得珏儿年岁小,粉嘟嘟的一团孩气,怕他出门在外想娘想祖母也见不着。既如此,凤丫头,你速速去信金陵,着他们速速曾派人手尾随护卫,万不要有何差池。”

    凤姐嘴里答应了,事后张氏却拦了,石先生既有本领自身,本有长随伴当童车把势五六人也尽够了。在躲不过累赘。只叫贾琏写信去给林姑爷,嘱咐他在地面上遇事看顾一二。

    却说宝玉这一入学国子监,贾母甚为高兴,便吩咐在荣禧堂上置办家宴,一家人聚聚,王氏也因为正月间元春过问,贾母允许她亲戚间走动,家里有重大庆典也可参与。这一日,宝玉的庆功宴,她便由赵姨娘周姨娘搀扶着,薛姨妈母女陪同饮宴来了。

    迎春探春黛玉惜春湘云宝钗陪着贾母一桌,迎春发觉宝钗眼神屡屡飘着太太一桌子,跟薛姨妈打着眉眼官司,心里顿时警觉起来。也往那边飘了几眼,却见赵姨娘周姨娘一左一右犹如门神站在王氏身后服侍。

    王氏今日也甚是反常,目光有些呆滞。任凭赵姨娘周姨娘替她布菜堆积成山,鲜少动用。只是大口饮酒,也不用菜。迎春便看了凤姐一眼。凤姐也发觉王氏神情有异,便上前来殷勤奉菜,忽然间,王氏便发起疯来,一桌子酒菜掀开了,撒了一地菜肴碗盏,汤汁子飞溅到处都是,唬得张氏薛王氏尤氏以及本家几位婶子惊叫奔逃不迭。

    王氏那边一发疯,不等众人反应,薛王氏跟宝钗就跟训练了一样飞奔一般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王氏,王氏便越发疯癫起来,拼命挣扎,大喊大叫,最后忽然晕厥过去。

    这一忽然变故吓傻了所有人等,贾母不敢消停,急忙卓人请太医。老王太医过府请脉,眉头凝结。

    少时便说王氏脉搏有异。却不肯多言。

    薛王氏便发难了:“太太一只照着王太医方子吃药调养,如何说有异,难不成是方子出了问题?”

    王太医也不纷争,只是对着贾母躬身一礼:“老太太相信小医,小医服侍府中各位也有十几年,从不曾稍有懈怠疏忽,还望老太太明鉴。”

    贾母从王氏与薛王氏母女行动眼神眉宇间似乎看见了一股暗流。遂挥退了闲杂人等,只留下相关人等。

    迎春则在事发初起,就带着黛玉湘云探春惜春去了后院自己房里回避等候。只派了丫头晴雯叶儿等候打探。

    这边贾母清散了众人,只留下有疑问薛王氏以及张氏婆媳二房媳妇李纨。这才郑重问道:“王太医,这里并无外人,老身信你医术,你只管明言,二太太到底如何?”

    王太医躬身一礼:“二太太症状脉息都似中了慢性毒药。只是这位夫人有一点却说错了,小医还是去岁八月间替二太太处方过,从此没再见过二太太,所以说着汤药跟小医有关实在荒谬无稽。”

    贾母点头:“老婆子相信你的医德,妇孺无知,且她是亲眷,不了解情况,还请不要见怪,改日,我让他们父子专门置酒给老太医赔情。”

    王太医口说不敢,躬身退下了。

    贾母回头厉声询问李纨:“珠儿媳妇,你婆婆汤药是何人伺候?呢可有过问?”

    李纨闻听王氏中毒的那一霎那已经知道薛家母女这是蓄意而为,自己太大意了,没想到他们会插手自己家务事情。看来今日自己若不给出个说法,换言之,今日王氏之事若不有人承担是过不去了。

    李纨叹气跪下:“老祖宗屏退左右,孙媳有话禀告老祖宗!”

    第 94 章

    贾母愕然之下盯了李纨片刻,这话贾母一生也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了,也理解得颇为透彻,通常有下情禀报者,无疑是说这事儿包涵阴私龌龊,事关贾府体面。

    贾母看着李纨眼中惊慌急切,更加肯定自己猜测,扬手挥退了所有人等,各人鱼贯退出。

    薛王氏迟疑未动,似乎希望留下。

    贾母抬首凝眸,浅笑道:“请姨太太罚步外面坐一坐,待我老婆子理顺了家务事,再陪伴姨太太吃杯酒水!”

    薛王氏甚不甘心,无奈身在屋檐下,贾母之话在情在理,只得退下。

    贾母复而盯着李纨:“说罢,一字不漏!”

    李纨便把王氏自八月十五之后的事情细说一遍,公公贾政如何请了太医,如何吩咐赵姨娘,如何叮嘱自己都说了。

    贾母眼皮子乱跳:“你说什么,你们老爷吩咐赵姨娘照管二太太饮食起?”

    李纨道:“是!老爷吩咐,太太病了,叫赵姨娘伺候太太养病,外人一概不许惊扰,否则惊动了老太太动怒,家法不饶!”

    贾母压低声音:“药方子你可曾见过?”

    李纨点头:“孙媳妇前些时日惊见婆婆些许异样,也曾疑心过,故而使人抄了药方子,也不敢问人,自己找了些籍翻查对,的确是安神之汤药,只是”

    李纨说着惊慌抬眸,复又搭起眼皮:“赵姨娘剂量似乎不对。”

    贾母惊问:“如何不对?”

    李纨道:“医嘱一天三遍,一幅一天,赵姨娘擅自加量,一天三副。”

    贾母心跳如擂鼓:“为何不制止?”

    李纨伏地道:“我也问过姨娘,为何擅自更改度量,她便说是老爷吩咐了,只要太太不吵不闹就好了。”

    贾母怆然落泪:“糊涂东西,三丫头怎生好呢?可怜三丫头!”

    李纨听了这话,惊心不已,难不成老太太要剪灭赵姨娘?这般想着,李纨手脚差点抽筋儿,这事儿她自己也有份默许,倘若赵姨娘必死,必定会绝地反弹以求生存,那时候必定咬出所有一切,那么自己所作所为就会当众揭破,贾家礼义贤孝之家,兄弟姐妹妯娌门必定会齐齐不齿自己,那时兰儿怎么办?

    再者,三丫头探春可不是好相与,一旦获悉赵姨娘死因为何,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决不能让老太太生心杀机,至少,赵姨娘不能死在此时。

    李纨心中谋定,伏地磕头:“老太太超生!那位不过糊涂刻薄,并无害人之念,权当看在三妹妹面子吧。生母出了这样的忤逆大罪,女儿再好,如何论亲呢!”

    最后一句话击中贾母心中柔软,贾母平生最喜爱就是孙子孙女聪明伶俐了。贾母气得脖子梗梗,半晌方才顺过气来,怒目凛然一声断喝:“你去叫那赵姨娘,要么她认下擅自加量一罪,我赏她四十大板,留她一命!要么,任凭王氏发落她!”

    李纨领命而去。

    贾母一声令下,鸳鸯复请众人回房就做,当事之人,一个不少,只少了发疯的二夫人王氏。

    少时,赵姨娘被执事婆子拘押而来。

    贾母动怒要打,她便一一招来,只说王夫人曾经要害自己落胎,平日如何刻薄寡恩,可待自己与贾环,自己实在气不忿,不过想让她多睡没力气作践人罢了,并无害人之心呢,求老太太赎罪云云。

    贾母听赵姨娘隐去贾政吩咐一节,心头稍微轻松,瞬间变脸,着令将赵姨娘责打四十大板,贬为通房丫头,革去半年月例。

    薛王氏不忿:“老太太这般处理,似乎……”

    说话间眼睛扫了李纨一眼。

    李纨虽然站立不动,却是紧握收心已经攥出汗来。

    贾母且不会允许拉扯李纨,继而牵丝攀藤,滚雪球。故面露浅笑,目光清冷:“姨太太以为如何?把赵姨娘交给有司发落?且她是个不知道轻重,又不识得字儿的无知妇孺,倘若吓着了,还不乱咬主母呢,届时扯些什么红花,泻药之事,如何了销?虽说清者自清,二太太再怎么也是贾府二太太,难道要跟奴才当堂对质呢?我贾府可是有头有脸勋贵门户呢!”

    薛王氏听出贾母责难,惊慌之下左右逡巡,这才想起自家智囊女儿回避了。她稳稳心神,想起女儿所言,自己不过替妹子讨个公道,并无过错。

    薛王氏也曾经带着孤儿寡母守住了薛家财产,没交族亲霸占,肚子里自有几分计较。看来今日情势比人强,恐怕难以达到女儿所说,替妹子拿回掌家职权,只得罢了,缓缓再图了。

    遂慢慢堆起笑意:“老太太所虑甚是,妾身一时心慌失措了,望老太太见谅。”

    贾母也不像亲戚翻脸,遂一笑:“姨太太也是姐妹情深,情有可原。只是,今后姨太太还要多走动,二太太那里多宽慰,错不过大家亲眷一家人。”

    薛王氏闻言大喜,心中暗忖,这莫非是老太太允了婚事了?忙着应承不迭。

    前厅一切,虽是贾母严令保密,却很快被迎春葳莛轩一众获悉。

    赵姨娘阴谋谋害二太太,却被薛家母女察觉了,一状告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将赵姨娘打了四十大板,贬为通房丫头了。

    探春闻言,当即花容失色!

    葳莛轩中,宝钗主仆再次成了众矢之的!

    宝钗这次没有挨到最后被落下,而是率先起身,盈盈福身告辞:“我还要去伺候姨母汤药,告辞了!”

    昂首走了!

    探春顿时哀哀欲绝:“不是每日里好吃好喝么,倒是为何啊……”

    迎春忙着安慰:“三妹别担心,老太太既然压下了,就不会再行追究了。”

    探春凄惨抽泣:“这一下子太太必定信足了薛家母女,二哥哥也很死我了,叫我一个女儿家,不必环儿可以读进取,今后要如何安身立命啊?二姐姐啊……”

    迎春握住探春手信誓旦旦:“姨娘是姨娘,你是你,你依然是贾府千金小姐,自有老太太二老爷替你做主。薛家再亲也是外人,管不到我侯门女儿身上。”

    探春悲泣:“老太太不会厌弃我吧……”

    迎春断然摇头:“不会,否则也不会保全姨娘了。”

    探春哪里听得进去,兀自哭得凄凄惨惨:“只要母亲刚刚待我好些,姨娘就要闹一出,每每如此,难道真要我一日死了,他才得清静不成呢……”

    迎春知道探春生性桀骜,不肯雌伏,只要力争上进,只是王氏这种心境,前生探春灭绝了母女情分也只落得远嫁下场,如今有了这档子事情,又有宝钗母女时时一旁絮叨,探春再是俯就,只怕也难转圜了。

    这话迎春也不好明劝,只能靠探春自己想通才能了销了。

    当日傍晚,探春打起精神探望嫡母王氏,替王氏此后汤药,王氏当面摔了碗盏:“滚,想药死我,没那么容易呢!“

    探春石榴裙上溅慢了药汁,却是跪地哭泣,请求嫡母谅解,希望嫡母接受自己服侍,一边嫡母早日康复,减轻姨娘罪责。

    探春悲悲切切只是认错,王氏只是厌烦不了。宝钗薛王氏母女相视一笑,宝钗遂开口劝慰:“太太今日正是气头上,任谁说也不会听从,三丫头且听我一句,改日再来罢。”

    探春心里恨她们母女一味挑唆,只是如今自己处在劣势,却也不得不顺着话题好下台阶:“如此,就请宝姐姐劝说劝说太太,凭谁再好我也不认,我只认王家是外族,太太是我亲生母亲!”

    薛王氏也帮着将探春往外送:“知道了,我会把你的孝顺告诉你母亲,放心吧!”

    自此,探春每每一早在贾母出处请安已毕就去二房嫡母房里问安,只是三五次不得见到真佛一面,都是一色宝钗薛王氏代为传话,只说是王氏精神欠佳,叫探春改日再来云云。

    探春便日日走到嫂子李纨房里坐一坐,自叹几声。李纨也便劝说几句,只说自己得了机会,必定要替探春解释几句。

    实则,李纨比探春待遇也好不得多少,在薛家母女金钱运作之下,如今二房下人几乎都听薛家母女调度了。

    李纨是一个铜板攒出汗来的性子,也不屑与跟薛家母女金钱战术,她纵然相拼也拼不过,逐渐变成了二房边缘人物。

    好在二房尚有贾政镇着,又有李纨日日在贾母面前晃悠,即便王氏也不敢做得太明显,探春贾环衣食无忧。

    赵姨娘打滚撒泼,无奈贾政就喜欢她直来直往性子,不费脑子,依旧日日歇在赵姨娘房里。惹得王氏越发憎恨探春母子,暗暗发誓,绝不叫她娘儿们好过。

    这是闲话不提了。

    转眼就是秋下,丹桂飘香,枫叶金黄。

    再过几日菊花绽放,东府修仙贾敬生辰到了。

    贾珍两口子便商议着置办酒宴,要接回贾敬这个老神仙祝寿。商量一定,尤氏便吩咐下去,着令赖升打点出两天酒宴。

    贾珍亲到庙宇来见父亲,细说根由,要接了父亲回府祝寿。贾敬却道:“我乃是修仙之人,不再五行中,各自周全就是了,不必烦扰。”

    贾珍素日知道父亲各色,只得恭敬退出,不敢多言。

    到了贾敬生辰,贾珍不敢再见父亲,便将那各种小吃,稀奇果品装了十六捧盒责令儿子贾蓉给父亲送去,临行交待一番话说。

    回头却说前一日临晚,尤氏携带贾蓉过府来拜请荣府众人,凤姐没见着可卿,想起那日可卿买面色凄然心里就犯了疑惑,也没敢当面问出来。

    却说且说贾敬生辰这日,荣府这边,贾母原本也要去了,不想夜里就有些不渝起来,迎春黛玉见贾母身子不爽不能成行,遂也没有兴趣过府吃酒游逛了,齐齐推辞,留在府里陪伴贾母。大房这边就只有凤姐陪着张氏来了。

    要说二房王氏,也是她养女得季,因为正月十五元春特特动问,贾母无奈解了禁足令,准她早晚请安。

    尚未得意几日,谁知五月间忽然因为吃错了汤药,发了痴颠,闹了一场,贾母对她又宽宥了些,允她能在近亲中走动,只是严禁她代表贾府出息各王府诰命举办的宴席。

    王氏虽有不甘,也只得依了,暗暗跟薛姨妈等屡屡筹谋,要设法令元春如何一飞冲天才好。

    这些日子薛家母女细心照料劝慰下,安心调养身子。又有探春坚持不懈,日日亲奉汤药,凡是汤药必要亲口尝过再喂嫡母,倒地感动王氏,也回转了心意,如今王氏待探春恢复了从前,只是勒令探春把与赵姨娘情分掐断的干干净净了。

    而今,探春人前人后只认王夫人,那眼睛不捎带睨一下赵姨娘与贾环了。

    王氏虽然如今饮食仔细,万事自有薛家母女帮着谋划,赵姨娘再无空隙下手,只是年岁大了,之前亏了身子难以复原,健康大不如从前,合该好生静养才是。只是她方才解了禁足令,难得有个在亲戚间露面机会,也便撑着病体,打扮光鲜,由着探春李纨陪同来了。

    男里就有贾琏宝玉兄弟。贾琏原是爱热闹的性子,在部里也不是紧要的差事,就请了一天休沐假日,一早禀报了贾母张氏,说是前头来替珍大哥应付人。

    宝玉呢,原本在上国子监,也因为大爷生辰,一如贾琏告了假日。宝玉也是各色,他也不跟贾琏一道主事儿,更不往外面男里去,却在太太小姐们跟前晃悠,专门颠颠跟着太太姑娘们凑热闹。

    他这般行为却也不为别的,只为他听了秦钟言说,他姐姐可卿病了。宝玉记得那日早春所见可卿娇俏,也不知病体如何,他心里惦记侄儿媳妇病症,想要亲眼瞧瞧。

    回头却说迎春,为了贾母身子不爽,留下照顾老祖宗。未料竟然见到早该回府惜春尚在,迎春不知何故,不免温言劝慰:“今日是大爷生辰,你回去大嫂子岂非多想?”

    惜春断然道:“我自此没爹娘也无兄嫂侄儿,老太太留我一日我就好过一日,老太太撵我,我就出家去做姑子!”

    吓得迎春一大跳,吓死劲儿呸呸几声:“胡说八道,大爷出家不回你伤心,好好留下陪伴老祖宗,且别再说这样晦气话。”

    惜春眼眸中凄厉一闪而过:“我自此东府竖了路了,除非谁人死了,否则绝不踏进半步。”

    迎春叫惜春决绝吓得心惊胆战,只是悄声安慰:“不去就不去,有姐姐陪着你。只是这些话留在心里就是了,且别再说了,听着渗人呢!”

    惜春便把头埋在迎春膝盖上呜呜嗯嗯起来。

    迎春时候叫惜春丫头如画细细查问,如画也很不清楚,知道:“上个月中秋节,姑娘还欢欢喜喜过府去约了小蓉奶奶在天香楼上下棋聊天观景致,夜里兴致勃勃不肯睡。翌日一早又去,说要再分输赢,回头来跟林姑娘讨教。”

    迎春愣神:“天香楼?”前生可卿自绝天香楼。

    如画被迎春自语吓得顿了一顿,怯怯看眼迎春,迎春并未怒容,这才继续言道:“岂料晚间回府就痴痴呆呆了,夜哭还偷偷哭泣许久,婢子问了又不承认,只说做梦,这后来就常常夜半叹息不止,无端端折腾来折腾去。”

    迎春回神,凛凛眼神,道:“仔细想想,除了这些,还有无其它什么端倪没有?”

    如画沉思片刻做恍然状:“姑娘前些日子把小蓉奶奶孝敬的丝绢子啊,钗环玳瑁,衣衫鞋袜都拿剪子铰了个稀烂,吩咐奴婢拿去埋在院里里海棠树下了。”

    迎春挥手着她退下:“这话别再对人提起了。”

    如画躬身退下了。

    迎春便坐着发痴想,敢是可卿侄儿媳妇出了事情呢?出了什么事情呢?却也想不明白,又想起可卿性命就在眼前,心情兀自沉重起来。

    临晚,凤姐做归来。迎春便故作兴趣走到凤姐房里闲谈,细问宴会盛况。

    凤姐寡淡无味说了一回。

    迎春便笑问:“姐姐眉宇间似有忧色,难道有人不敬姐姐呢?”

    凤姐便想起色迷心窍贾瑞来,却也非是为此烦心,便把可卿身染沉疴说了。

    迎春便问了句:“上个月还与四妹妹夤夜鏖战,誓分输赢不可,怎的不过半月,起病这般汹汹,姐姐可问清了?”

    凤姐摇头:“家下三百余口子呢,面面俱到,她又不似我有福气,有二妹妹帮着,婆婆罩着,上头有老太太疼爱,我又是恶名在外,不肯吃亏。她一个婆婆似个面人儿,宁肯委屈自己,也不肯稍微亏待了别人。娘家不能依靠,全靠她自己担待。她兄弟又不成年,又有些顽皮性子,这般八方煎熬,不病也难了。”

    迎春跟着叹息:“姐姐有空时时过去劝着些,自己也多歇息调理才是,家务事情叫平儿看着,有人为难的话不好说,只管告诉我与太太。就是二哥哥有什么,也只管告诉我,我一准维护姐姐你说话也就是了。”

    凤姐眼圈一红:“多承二妹妹疼我。”

    迎春在她脸上一画:“也不羞!”笑着走了。

    平儿进房笑盈盈替凤姐绞帕子:“奶奶真好福气,二姑娘多贴心啊!小蓉奶奶就,可谈容哥儿一团孩子气,只知道在外没白天黑夜闹腾,焉不知后院红杏……”

    凤姐厉声道:“嚼舌!”

    平儿戛然而止,深深舌头,俯首帖耳,眼眸怯怯:“婢子失言,奶奶责罚。”

    凤姐嗔道:“明儿起,罚你亲手做些小点心羹汤,送过府去赔情。”

    平儿忙着点头:“这有何难!”

    却说迎春探听明白,知道可卿只怕劳累心病,一半一半,知道惜春十分爱护可卿,便时不时在她面前提一提,把凤姐所说告之惜春,侄儿媳妇这几日松快写了。

    这几日又很了些。

    惜春不时眼皮子乱跳,只是忍着不搭话。

    这样过了半月有余。

    忽一日,凤姐依了迎春所请,乘着惜春在时来邀请两位小姑子:“我今日做了些山药枣切糕,要给侄儿媳妇送过去,二妹妹四妹妹可要一起过去瞧瞧去?”

    迎春一笑起身:“这敢情好,礼也不须我们备了,岂非便宜!”也不问惜春乐意不乐意,拽起就走了。惜春象征性挣扎两下就上了车驾。

    这日已经十一月初了。

    可卿见了惜春迎春凤姐三人,立时泪眼婆娑,哽咽起来。

    三人陪着说话,迎春帮她拢了头发,凤姐亲手服侍可卿用了半块糕点,惜春最终拿起汤匙喂了可卿几汤匙照见人影稀粥。可卿合着泪水吞咽下去了。

    迎春便拉了凤姐起身,又叫瑞珠:“我与你二奶奶要蹬东,你帮着看住门户。”

    惜春瞅见左右无人,细声道:“身子使自个的,这般作践什么呢?之前一切譬如昨日死,今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你好生将养吧,等你好了,我依然过来陪你观景下棋聊天,可好呢?”

    可卿那眼泪就如断弦主子,簌簌滑落,就着就在床榻枕上磕了头:“谢姑姑舌下超生!”

    这之后,有时凤姐过去瞧她,有时候惜春约了迎春姐妹同去瞧侄儿媳妇,慢慢的可卿竟然有了起色,白面糊糊也能进下半碗了。

    阖府大喜!

    冬月中一日,忽然府里大家议论起来,说是后街瑞大爷忽然就死了。

    迎春也甚奇怪,不久之前贾瑞还来贾府请安来着,如何忽然就死了,这可真是人生无常了!

    凤姐平儿主仆闻讯却会心一笑,同声一啐:“活该!”

    这些闲话,不跟贾府相干,不提也罢。

    忽然一日,外出游学的贾珏随着师傅返京,不过一年不到,贾珏竟然突然拔高尺余,跟宝玉比肩了,且是下巴尖尖,面上蜕尽了婴儿肥,成了玉树翩翩少年郎君了。

    一并而来,还有扬州来信,说是如海不好了,林家管家林忠之子林华奉命来接黛玉回家探视。

    作者有话要说:

    香菜很喜欢栀子花

    第 95 章

    这林华乃是贾珏路上碰见,彼时听闻姑父病重,贾珏顿足不已:“早知如此,我便留在扬州了。”

    只是那时节已经在通州码头之上,后悔晚矣,也只得回京再论了。这才结伴而归。

    且说黛玉闻听父亲病重,顿时痴了一般,当即哭了:“这怎么会,前月父亲尚且来信,言说一切均好呢……”

    黛玉直哭得哀哀欲绝,梨花带露,哭得张氏也伤心不已,贾母听闻顿生一股愁闷。

    迎春听闻贾珏八月跟姑父一起过节,忙着招了贾珏亲自细问,嘱他软语抚慰黛玉。

    贾珏便与众人言说,姑父八月见看着尚好,饮酒吟诗,精神抖擞,否则自己必定会写信回家了。如今事隔三月不足,即便生病,当无大碍云云。

    黛玉那里听得进呢,只是哽咽呜嗯,众姐妹无不心酸。

    贾母虽然舍不得黛玉寒冬出门,却不能阻碍她父女面见,只得吩咐打点行装,又吩咐贾琏去户部告假,护送黛玉南下返乡。

    却说贾珏,因为刚刚从南边游学回家,惊闻姑父病重,甚悔没有临行探望姑父,又见黛玉哭得伤心可怜,他倒没有一如宝玉泪水涟涟,却向老祖宗请求,也要偕同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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