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32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32部分阅读
,你呢?同不同意?”
凤姐笑道:“太太说叫我们互相帮衬。”
迎春微笑:“很好!”
几个执事婆子自身犯错,诚惶诚恐,不等人吩咐,一哄而上将赖大家里摁住,噼里啪啦大了四十大板。
迎春回头又问绣橘:“方才赖大家里所骂,可曾记得清楚?”
绣橘点头:“记清楚了!”
迎春点头:“叫她打下手印!”
自有人摁住老大家里打手印。
迎春看着证据齐全,丢回绣橘。笑着吩咐:“我只依理惩罚,不害人命,去药房领取化瘀膏一瓶,解表药一幅,一并送出二门交给门房送回赖家去。”
事已至此,谁管不停要吃眼前亏呢,呼啦啦一拥而上,将赖大家里拖下去了。
迎春回头询问宝玉房里匆匆而来麝月:“你们二爷起了?”
麝月跪下磕头:“尚未!”
迎春便问:“我来问你,袭人何时吩咐捆人?何时吩咐送交议事厅?可是宝姑娘或是二太太派人敦促?”
麝月忙道:“约莫十点过了二刻多些,袭人姐姐吩咐教养嬷嬷捆的人,关在后边杂物房里。说是太太吩咐,等天明交给宝姑娘发落出气。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袭人姐姐吩咐把人送来这边,奴婢实在不知情?”
迎春便问:“既是不知何故,你们可曾劝过?要知道媚人可人是大丫头,你们都是她们调教出来,如何忍心叫她们死于非命?”
麝月低头:“这屋里以媚人可人姐姐为大,她们犯错,袭人姐姐为大,她是奉了太太命,婢子们谁人敢不听!”
迎春指着其余丫头问道:“你们都是这样心思啰?”
秋纹碧痕等各不做声。
一个没留头小丫头抬手指到:“昨个夜里,袭人姐姐前脚走了,碧痕后面悄悄跟着去了。夜半各人都熟睡了,她又鬼祟祟出去了,天亮才鬼祟祟回来,打量我们不知道呢!”
碧痕吓得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迎春盯着这个丫头:“碧痕?你几岁?”
碧痕道:“回,回二姑娘,奴婢十岁了,是宝二爷房里的三等丫头。”
茜雪吓得也跪下了:“二姑娘容禀,不关碧痕的事情,是婢子叫她去找晴雯求救与二姑娘,并非行歹事,还请姑娘明察。”
迎春便问:“你们平日都跟着谁,做什么事情?”
茜雪磕头道:“奴婢跟着媚人姐姐打理收管二爷衣服饰书针线,碧痕跟着可人姐姐打理二爷房中银钱器皿,麝月秋纹则跟着袭人一起专管二爷起居饮食。平日忙碌时候,大家也相互搭把手。”
迎春心中哂笑,袭人前生得宠宝玉,家里成了土财主,这两姐妹不识像,将宝玉房里的身外物全部抓在手里,给袭人剩下个光人,怪不得要设法弄死了。
前世媚人本该死在三年前腊月,是迎春有心保她一命,没叫夜半丢出去,而是另辟房舍让晴雯伺候。不想如今似乎依然难逃一命,还连累可人。
就是这个可人,迎春记得前世这个时候,早也因为姐姐之死心怀怨怼,触犯了宝玉,袭人嗦摆,不满十五遂就被早早打发去了庄子上跟着爹娘种菜。后来也不知道如何了。
这一番问下来,迎春已经心知肚明,看着凤姐:“凤姐姐说这袭人丫头如何处置?”
凤姐一贯厌恶袭人这样闷不吭声,却闷头害人方小说西,且她这样欺上瞒下,害得凤姐差点枉担人命,岂能容得。遂道:“这种害人精,就把媚人可人所受一并还给她受了,再叫她哥哥进来领了回去,各自过活去。”
袭人闻言哭起来 :“奶奶饶命,奴婢再不敢了,求奶奶给婢子一个改过机会罢,求求您,二奶奶!”
第 89 章
凤姐咬牙抿嘴,美眸溜溜圆盯着袭人,只觉得这个丫头倒是越看越像是自己二姑妈王氏二太太呢!陡然间想起大姑母所言,二姑妈王氏为了爵位之争,一心要铲除自己这房。这个袭人这样巴结宝钗,将来还不得一心一意帮着二太太宝钗来收拾自己?
凤姐想到此处,越发咬牙不松口,怒目瞪视执事婆子:“愣怔什么?等菜呢?”
执事婆子吃了排头,心中恼恨,撸起袖子,瞪着眼睛上来就拖袭人。袭人见事不强,随手把身边丫头碧痕茜雪一人抱了一只腿杆子,惨声嚎啕:“碧痕,茜雪,救救我,我不想死……”
碧痕当初看见媚人那个血肉模糊,心里恨不得袭人死,可是八十板子?
袭人想不死也难了
碧痕无端打个寒战,身子就吓软了,战战兢兢磕头:“二奶奶饶命!”
茜雪也跟着磕头:“她自作践,二奶奶犯不着为她生气,您就消消气,开恩饶她一条贱命,让她自作自受也就是了!”
茜雪这话说的实在,凤姐听着心里舒坦许多,是啊,这个袭人丫头,仗着有几分姿色,小聪明,一心巴望着攀龙附凤,想要做主子,好享那荣华富贵。如今被打残了撵出去,可不是自作自受,只怕是比死还难受!
凤姐心中畅快,美眸虚眯着,嘴角慢慢勾起。
平儿平时跟袭人接触甚多,都是主子房里得宠丫头,媚人可人太骄傲,口舌锋利无比,贯会挤兑袭人,嘲讽她会巴结。
平儿是沉静性子,知道在这府里不巴结主子难以活命,看见袭人每每笨嘴拙腮被挤兑,看着忒可怜,倒同情袭人多些,有时候帮她一句二句,两人慢慢倒投契了,兼之袭人有意奉承,二人倒比旁人更合得来些。
平儿看着袭人叹口气,只是这个丫头也太狠了些,一个屋檐下住着姐妹,不过口舌之争,她竟然挑唆要人性命,也忒可恶。奶奶二姑娘都是嫉恶如仇的性子,袭人今日只怕轻饶不得了。
看着袭人哭得可怜,左不过相识一场,能帮就帮一把,只求图其不死罢!
心意拿定,平儿踏上一步,悄悄耳语凤姐:“二奶奶,已经伤了两个一死致命,这个八十板子下去只怕有死无生,如今太太病着,老太太年岁大了,哥儿姐儿们都小,丫头横死只怕不祥,婢子求奶奶松松手,权当奶奶您是积德放生吧。”
这话凤姐听着顺耳,却不好自己改口,故而看着迎春:“二妹妹,你看?”
迎春拂拂额头,看看绣橘司棋叶儿雀儿,一个个抿嘴不响,大约恨不得袭人死了罢。
迎春也恨袭人这样闷声咬人恶狗,只是迎春不想手沾人命,因道:“不如板子减半,给个教训又不伤性命如何?”
凤姐挥手:“就如此吧,倒便宜她了。”
袭人想着自己与人不同,挣扎着不服:“婢子是服侍二爷的人,求奶奶问过二爷……”
迎春闻言眼神骤然而冷,这确是给脸不要脸了。
凤姐见饶她一命尚不餍足,还要拉扯宝玉说事儿,顿时一瞪眼,越发恼恨了。
执事婆子惯会察言观色,一见凤姐变脸,一个个争着冲上去前去捂住了袭人嘴巴,这些婆子可不会怜香惜玉,三下两下,竟然把袭人闷晕了,拖死狗一般拖着出去了。
迎春一下子打掉了两个毒瘤,心中舒畅。只是,迎春看相宝玉房中一伙子,这一下子走了三个大丫头,只怕要乱套了。
迎春盯着茜雪,这个丫头可是有些气性,前世因为一碗茶,宝玉发颠撵她,她索性求了恩典出去了。
曾几何,迎春十分羡慕她的敢作敢当,听她方才所言,看着是个有成算的丫头,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回眸看着凤姐:“宝玉房里不能没人挑头,媚人可人好了还要回去,又不能再派别人,姐姐看着茜雪如何?”
凤姐盯着茜雪,对她方才所言甚是满足,遂点了头:“茜雪,媚人可人养病期间,宝玉房里有你挑头,可要仔细些当差,万别出了差错。”
茜雪磕头应下:“婢子一定尽心尽力。”
迎春便笑看众人,道:“二奶奶已经指派茜雪,茜雪自今日起也跟麝月秋纹一样,升二等,月钱一贯。其余各人,要听命行事,各自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不许胡乱嚼舌,可记住了?”
众人齐齐应了。
迎春笑着吩咐茜雪:“袭人必定服侍宝玉一场,也别亏待她,你回去将她铺盖行李四季衣衫收拾了,赏她带回家去,再与她要化瘀膏一盒,解表汤药一幅,等打完了连人一并送出府交与她兄长,告诉她兄长,就说府里不要身契银子,也永远不许再上门庭!”
茜雪无不答应。
迎春挥手:“去吧!”
碧痕走了几步又折回身磕头:“婢子请二奶奶二姑娘示下,婢子想办好了自己差事偷空去伺候媚人姐姐与可人姐姐,不知可使得。”
迎春略略思忖道:“她们在后罩房养伤,离你们较远,府里会另派人看顾,你们有空探一眼就是了,不要待得太久,身上沾了血腥,过了病气。”
始作俑者都办了,迎春看着几个执事婆子问凤姐:“这几个凤姐姐如何处置?”
凤姐一愣:“啊?”
迎春笑:“可别忘了,执事婆子执刑,必须要有当家人发话或是令签才成呢!”
凤姐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姑母爪牙,就此拔出就最好,只是,姑母怕会不依。心里打个弯儿,反正她们出自王家,自己拢着她们也就是了。不过执事婆子,量来翻不出天去。便道:“你们一个个老人,竟然被一个毛丫头耍了,我都替你们臊得慌。你们自己个掌嘴,就掌二十罢,再罚月例三月,可是服不服?”
四个婆子正要搭话谢恩。
迎春接口打断她们:“林之孝家里,你带着他们去僻静地界执刑,完了安排她们充裕洒扫去吧。”说话间起身笑看凤姐:“补齐执事婆子就要姐姐自己负责啰,我不爱操心这些事情。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去服侍太太起身,还要到老祖宗房里伺候早饭,这就告辞了。”
这话就是任由凤姐铺排不插手人事安排,凤姐闻言心头喜滋滋,笑道:“二妹妹去吧,告诉老祖宗,等我安排好了府务就来伺候她老人家。”
迎春微笑迈步:“这是自然。”回头招呼绣橘:“带上笔录,我们去见太太。”
却说迎春来至张氏房中,张氏正在梳头。迎春便一旁默默静立,帮着插戴钗环。
张氏穿戴整齐,正位上座,握着迎春之手,口里讶异:“迎丫头可是哪里不舒坦?我瞧着你脸色有些不大好呢。“
迎春便郑重一福身:“到没有不舒坦。只是女儿今儿早起气极了,任意用事,不知进退,代为母亲处置了几个刁奴,经过情形,绣橘都有记载,还请太太责罚,女儿无不承受。”
张氏深知迎春一贯温煦,不会放肆。若是出手,必定事出有因,遂伸手拉起迎春:“我儿别急,坐下说话。”
绣橘早把记录奉给了何嫂子,何嫂子识得字,略略一看,脸色大变。忙着低头递给张氏。
张氏看见何嫂子变脸,心中一凛,忙着接手细看,一看之下,不由鼻子冒烟,心道,好个姓赖的,我不寻你,你倒打上门来。不免银牙咬碎:“这也欺人太甚,目无王法尊长了。”
怒气冲冲起身,拉了迎春就走:“我们一起去见老太太,这些奴才简直要翻天了,这样下去,恐怕我们要跟奴才讨饭吃了。”
张氏一贯四平八稳,鲜少喜怒行色,今日可是气得狠了。上次就让王氏赖大联手逃脱了,这回你们还有过强梯么?
张氏眼神清冷犀利起了。
迎春想着贾母年岁大了,乍一听问估计难以接受,便细细劝慰母亲,如何循序渐进,慢慢告知贾母方好。
迎春母女一路商议,少时到了上方贾母居所。
贾母已经穿戴齐全,正在净面洗手。迎春见贾母眉开眼笑,遂拉拉嫡母:“母亲稍安勿躁,怎么也要让祖母用过早饭才是。”
贾母见了迎春母女,十分欢喜:“昨晚多喝几杯,今日起来有些晕乎呢,你们可还好呢?”
迎春忙着搀扶贾母:“孙女还好,老祖宗昨夜睡得可香呢?”
贾母拍拍迎春喜盈盈笑道:“你张家姐姐所酿果子酒好喝也平和,却是有些后劲儿,倒也正好安睡,一举两得,很好。”
迎春忙道:“既是老祖宗喜欢,赶明儿也学会了,专门替老祖宗酿造四季果酒,可好呢?”
贾母便哈哈笑:“这敢情好,还是我的迎丫头有孝心,我老太太有口福啰。”
少时,黛玉探春惜春们也陆续来了,再过一时,那边王氏李纨也甚为稀罕,一早来了。
凤姐便风风火火安防饮食。张氏王氏李纨各各起身帮衬。贾母则带着黛玉迎春姐妹们按顺序坐了。
下一刻,宝玉在宝钗陪伴下恹恹的来了。
宝玉看向迎春的眼神便有些,说不上仇恨,却是有些复杂,似乎不相信一贯温煦的二姐姐会把袭人撵出去。
迎春也并不搭理她,只是静坐侯着众人安防碗碟饭筷。
张氏母女一番美意,只要贾母吃了早餐再行说事,却是王氏得了赖大的指点,哪里还忍得住,只想借此一举搬到了大房张氏娘儿们三个才好呢!
遂借着宝玉便开了口:“宝玉,你是什么眼神,就是你二姐姐打烂了你的丫头,也是老太太吩咐她管家之所,就有一差二错,也是老太太发落,你怎么敢这般直眉瞪眼看着亲姐姐,真是太不懂事了,快些给你二姐赔不是!”
宝玉哪里知道母亲会忽然发飙,他是个急不得的,一早惊问媚人可人袭人齐齐挨打,皮开肉绽,生死不明,她已经犹如万箭攒心一般,此刻又被母亲一阵胡乱炮轰,顿时懵懂起来。
兀自站着发呆:“二姐姐?太太?”
宝钗丝绢子按按眼角,来搀扶宝玉:“知道你心软,有话就说出来,别瞥在心里,瞥出病来可怎么得了呢!”
贾母顿时皱了眉头,手提着筷子不动筷,眼睛在张氏凤姐迎春三人身上来回逡巡。
贾母不发话,张氏迎春母女按照既定成全老太太早餐之一,便不做声。
媳妇羸弱,孙女金贵,贾母便拿一向康泰犹如小牛犊子的孙媳妇凤姐开刀:“凤丫头?”
凤姐正在布菜,闻言气恼看眼王氏母子,笑道:“老太太,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不如您先用餐,完了孙媳妇与您细说可好呢?
贾母闻言索性放下筷子:“既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不如先说了吧,否则,我老太太性子急,只怕要吃些夹什子,该闹积食了。”
说着起身安坐在贵妃榻上。
李纨一贯息事宁人,忙着招呼黛玉探春惜春姐妹一溜烟出了房,要带姐妹们去了后院葳莛轩。
宝钗也一笑告辞,跟了去。
宝玉便眼巴巴看着宝钗:“宝姐姐?”
宝钗回首笑得春风拂面:“别怕,有话只管告诉老太太。”
李纨走至门口顿住,回头给迎春使眼色,叫她开溜。迎春不是宝玉,知道这事儿跑不脱,只有迎头承受。遂看了眼王氏宝钗,回给李纨一笑,微微摇头。
李纨叹气出去了。
这边贾母就坐,看着王氏:“二太太有事就说罢,一大早乌眼鸡似的,这会子又等什么?”
王氏便给宝玉使个眼色,叫他说话。
宝玉看着迎春,想着这位温煦二姐姐对自己无微不至,告状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遂低了脑袋不做声。
迎春微微一笑,心房少暖,总算自己在他心里比袭人重了一丝半豪了。想着宝玉前世对自己稚子之爱,遂也不怪他了。落在那样心机深沉的母亲姐姐奴才手里,如何不受蒙蔽呢!
一时对宝兄弟只有同情,没有丝毫怨怼。她想对宝玉想一想,以示自己并不在意,只是宝玉低着脑袋,也就没法子了。
王氏见宝玉指不上,只得亲自上阵,尖锐的咳嗽一声道:“倒也没什么大事情,只是不知道昨夜何故,执事房忽然发落了宝玉房里老太太所赏赐三个丫头,一个个打得皮开肉绽,怕事活不成了,老太太,您是知道的,宝玉最是心软,一早就哭红了眼睛,到我房里去求情,求我无论如何也要替他保下几下个丫头。”
贾母愕然。
迎春做了这样事情?
不说贾母惊讶,就是房中其余人等,也是齐齐愕然!
王氏却生恐天下不乱,继续絮叨:“宝玉吓得够呛,哭得甚是可怜,无奈媳妇不当家不理事,也做不得主,这不,只好带着他来求老太太了。指望老太太疼疼他。可怜见的,哭得实在可怜呢!”
王氏说话可有选择,宝玉只求袭人无事,她却说成三个。
张氏知道事情始末,心中屋子冷笑,这样颠倒黑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笃定,以为能够取信老太太?难不成以为自己是贵人之母就可以指鹿为马了?
贾母盯着迎春半晌方道:“迎丫头,你说说。”
迎春笑颜如花,挽着贾母胳膊挨着贾母坐下:“不知老祖宗信不信孙女呢?”
贾母见迎春这般笃定,心中一松:“哼,不信你……”
王氏心中一喜。
贾母却拖着长腔把手捏住迎春耳垂:“信谁哟!”
王氏顿时黑了脸。
凤姐见机便噼里啪啦一同诉说,媚人可人如何,宝钗如何,袭人如何如何。赖大家里如何如何。自己跟迎春今早如何善后,种种切切,干净利索说个周全。
王氏冷笑:“人都半死了也不说话了,凭你说黑说白了。”
迎春一个眼神,绣橘便把日常记录手札奉上。鸳鸯接手递给贾母。
贾母一摆手:“宝玉,老祖宗眼睛吃力,你替老祖宗念念。”
宝玉便开始自赖大交待开始,念着念着,宝玉的舌头被猫咬了,不响了。
贾母顿时怒火填胸,伸手:“鸳鸯?”
鸳鸯便把册子递给贾母,并提贾母翻至紧要之处。贾母手指便颤抖起来,忍了再忍,方才没把册子砸到王氏脸上,而是丢在地上:“你倒赶来说嘴,你们姑侄干下好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我就知道,我给宝玉安排丫头莫不乐意。只是我早就警告过你,人命不是猫狗,你不喜欢打发别出去也就是了,为何要人性命?真是不知死活,死性不改!”
王氏便跪下请罪:“老太太息怒,媳妇昨夜喝醉了,谁知竟然被个黑心丫头钻了这样空子呢?”
贾母怒道:“你说宝丫头陪伴宝玉读书,读书就读书,何须要夜半三更读到床铺之上?媚人可人是宝玉大丫头,劝诫主子守礼乃是本分,难不成倒要帮着他们?可恶方小说西,竟然碍了你的眼睛,要结果她性命?”
王氏这下子只有磕头了:“袭人可恶丫头,竟然敢这样污误攀主子。老太太,媳妇我要跟她质对,媳妇绝无害人之心啦,就是宝丫头,媳妇也敢担保,她冰雪聪慧,冰清玉洁,她跟宝玉只有襄助之意,绝无什么背人之事。且她一贯礼贤下士,怜老惜弱。这事儿在我们二房有目共睹,众人皆知。老太太不信一问便知,宝钗绝不会唆使袭人行凶。就是媳妇今日来此,只为心疼宝玉,绝无其他,老太太明察。”
贾母气得浑身只是颤抖,宝玉回过神来,扑到贾母怀里痛哭流涕:“都是孙儿不好,害得老祖宗动气,老祖宗您消消气,万别伤了身子。”
贾母便搂着宝玉哭起来:“宝玉啊,都是老祖宗不好,让你落得这样的母亲,虎毒不食子,你这样教唆儿子歪门邪道,不敬亲长,这是要毒害亲儿啊。”
王氏闻言吓得魂飞魄散,背了这样的名誉还了得,只怕又要吃斋去了。忙着磕头如捣:“老太太息怒,媳妇受了小人蒙蔽,知道错了,看在娘娘份上,您息怒啊!”
贾母指着王氏骂起来:“小人蒙蔽,我看你就是天下第一小人!”
王氏磕头:“老太太息怒,媳妇真是受人蒙蔽。”
贾母:“你说是谁?谁蒙蔽你?”
王氏见问,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赖大管家一大早就去跪了媳妇的房门,说是迎丫头胡作非为,把丫头婆子不当人命,竟然下令乱仗击毙,媳妇也是吓着了,心想我们这样良善人家,如何做的这事儿,这才不辨真伪,急急而来告诉老祖宗。熟料,竟然是赖大恶人先告状,老太太明察,体谅媳妇一心为公之心啊。”
贾母此刻抬头看着张氏:“大太太,我看你一早脸色不大好,眉宇间似有怒色,是不是为了赖家?为何不早些告之?”
张氏忙着起身道:“媳妇一大早得知赖大家里胡言乱语诋毁迎丫头,媳妇气得够呛,本当要诉与老太太知道为迎丫头讨一个公道,熟料,迎丫头再三劝慰媳妇,说是老太太年纪大了,再是如何,也等老太太用了早饭再慢慢述说,免得惊吓老太太,媳妇这才隐瞒下来,不想……”
张氏怒目王氏一眼,闭了嘴。
贾母这话听着稍稍舒心,挥手:“你也年岁大了,身子又不好,坐下罢,站久了仔细头晕。”
王氏气得仰倒,自己跪着倒不晕了?
贾母再看王氏真如看见臭狗屎一般厌恶了。遂不耐烦的直挥手:“回去吧,好生吃斋念佛……”
王氏见贾母并未撵自己去庵堂,大喜,正要起身。
熟料外面吵吵嚷嚷,却是晴雯哭哭啼啼一头撞将进来,扑地磕头大哭:“老太太,太太,姑娘,求您们救命啊!”
迎春闻言吓得心惊肉跳:“你说什么呢?”
晴雯大哭:“媚人姐姐不成了,我起初喂水,她似乎还在吞咽,后来瞧着渐渐脸色不对了,药水来了怎么也喂不进去,我就慌了,大着胆子一摸她鼻息,已然全无,浑身都冷了……”
凤姐叱道:“糊涂方小说西,传了太医没有,倒是哭什么?”
迎春心里已经透心凉了,小王太医已经尚未离去,请问这般,应该是人不成了。
晴雯泪眼模糊:“婢子不知道,婢子一摸姐姐愣了,脑袋就炸了,也不知道告诉谁,大家都在吵吵嚷嚷,婢子就想起老太太是菩萨心肠,婢子就想求老太太救救媚人,老太太您最喜欢媚人聪明灵巧的,您救救她吧,奴婢甘愿做牛做马报答您。”
贾母闭闭眼睛:“凤丫头,快传太医去。”
林之孝家里蜇摸进来磕头:“回禀老太太,小王太医尚在府里,已经摸了脉搏,脉息全无,媚人丫头不成了。”
此话落地,满屋皆惊。
贾母跌落榻上!
第 90 章
不说贾母闻听丫头丧命气恼,且说鸳鸯琥珀鹦哥金钏玉钏彩云绣橘司棋等在外间伺候,乍听这话,无不痛心,各各抽泣起来。
正所谓唇亡齿寒,兔死狗烹,昨夜晚大家还一起亲密嬉笑,敬酒划拳呢?一夜起来就天人永隔,如何叫人不伤心!
葳莛轩一众人等很快得知了媚人死讯,所有人等伤心之余,齐齐看向宝钗主仆,尤其是葳莛轩丫头紫鹃雪雁叶儿雀儿,她们跟宝玉丫头几乎不分你我。再有探春惜春的丫头翠缕侍书如画,这些丫头也是跟媚人一批丫头,那眼神就跟锥子似的锥向宝钗主仆。
宝钗却毫不在意,镇定抬起玉手,丝绢子抹抹眼角,满口悲天悯人:“可惜了这个丫头,生得那样妩媚婉转,人才风流,不想却是福禄缺寿,真真遗憾。”
紫鹃毫不客气道:“正是这话,她若生得犹如我等拙笨,也就不会被人这般嫉恨,或许能逃一命呢!”
众丫头七嘴八舌,无不点头符合。
莺儿却是不敌众人冷眸,慢慢缩到主子身后去了。
探春心底倒地偏向嫡母宝钗,起身斥道:“这是做什么?是非曲直自有老太太太太公论,何须你们嚼舌?”
紫鹃气愤不平,却也不敢跟探春拌嘴,恹恹低头。
黛玉却在探春话音落地之时站起身子,抬脚就走了:“老祖宗年岁也大了,不知道前头如何了?”
紫鹃雪雁齐齐跟上搀扶黛玉,主仆们一径去了。
惜春跟着起身:“三姐姐,我们也去瞧瞧老太太去,大清早就闹腾,早餐尚未用呢!”
说这话惜春挽着探春也走了。
瞬间葳莛轩的主子丫头走个干干净净。
黛玉探春惜春姐妹去了上房探望老祖宗,一众丫头则都一个个去了后罩房,来探媚人可人。
却说紫鹃等来至后罩房,其情其景实在让人伤心。
媚人这会儿已经被翻过身子,人已经死了,屁股打烂也不怕疼了,他直挺挺躺在地上门板之上,脸上已经蒙上了黄表纸。
其妹可人呢,却依旧侧卧一旁,为防其滑落撕裂伤口,晴雯在其腰后垫着高枕,只是可人受损伤又受寒,高烧高热,满面赤红,大汗淋淋,神思昏昏之间,双手乱抓乱捞,大声呻吟:“姐姐……姐姐”
“冤枉……”
“疼啊……”
“我疼啊……”
她的呼叫凌乱,短促,惨惨戚戚,一众丫头何曾见过这样的惨状,瞬间嘤嘤哭声一片。负责收敛婆子拦着一众姐妹,执事婆子抬起门板,用篾席子卷起媚人尸体,照例,媚人这种夭折丫头不赏赐棺木,要直拉去化人厂火化装瓶。
紫鹃见媚人衣衫染血,头发凌乱,心中实在不忍,遂举步拦着:“怎么这就火化?他爹娘不曾上京,她妹子也不曾清醒,难道不兴亲人送一送?”
婆子劝道:“知道姑娘一片好心,只是人死了不干净,天气又热放不得。姑娘好事退后些,靠近不祥。都是卖身的奴婢,她爹娘来了又如何?左不过都是奴婢,有你们姐妹望她一眼,送了一程也是福气了!”
恰在这时,茜雪带着碧痕秋纹等丫头来了,提了一个包裹,祈求那婆子:“嬷嬷行行好,许我给姐姐换件他素日喜欢衣衫,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
执事婆子怕担责任,只是推诿不许。
紫鹃司棋一体帮着请求,司棋是迎春丫头,很能说得上话,却这媚人又是屈死,婆子也很同情她少年夭亡,也就依了,准许她们替媚人梳洗打扮换衣衫。
司棋紫鹃茜雪碧痕等一般丫头跟媚人朝夕相处,那眼泪就没干过,就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滚落一地。
荣禧堂。
却说贾母一时回神,再看向王氏眼神顿时犀利冷冽无比,再也无法克制心中恼恨与失望,颤抖着手指直直戳在王氏眼窝子:“本以为你吃斋念佛这些年该有些长进了,熟料还是这般心狠手辣。做人要知道推己及人,别人家如花女孩子送进府来,如同我们家元春送进宫去一个道理,都是身在他人屋檐之下,你这样动不动就谋算别人性命,也该想想自己的人生道路自私后代,积德方能惠及儿孙,我是菩萨一般嘱告你,你只是不听,难道要等到大祸临头才醒悟吗?”
王氏还要辩解。
贾母厉声打断了:“回去吧!”
王氏也有了岁数,跪得久了,腰酸腿疼,头晕眼花,起身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众人想起她的狠毒,刚刚摧折一朵鲜花,都怕沾惹她身上凶狠血腥。就连宝玉也愣愣的,没伸手扶一把王氏。
王氏死灰脸色,一瘸一拐往外挪,心中只是茫然,这是怎的了?
贾母却厉声警告道:“你从今而后,再不要出头露面,我老婆子受不起你的惊吓。宝玉的事情,自有我与她大伯娘姐姐操心,你,与……”
贾母倒底忍住了,没有口出恶言与亲戚:“你们别再操心了,我贾家养得起儿子,请得起师傅!”
这是隐晦的拒绝宝钗进府纠缠宝玉了。
媚人死了,贾母十分气愤难当,却是这事儿还得顾及贾府颜面,好生遮掩一番。
媚人死在自己当家之时,迎春很内疚,不顾绣橘司棋劝止,亲自去送了媚人。看见过自己尸体的迎春,看着死灰的媚人,迎春重生,曾经立志,不再叫一人枉死,熟料却在自己眼皮底下死了,且是死在这样美好欢乐的日子里。迎春十分恼怒悔恨,也甚为羞惭。
少时,凤姐吩咐再行摆饭,谁还吃得下去,俱是略略提一筷子就算了。
迎春出的上房一声唤:“绣橘,叫林之孝家里来议事厅见我。”
林之孝家里很快前来,迎春便问:“袭人可曾出府?”
林之孝家里言道:“还在后罩房养着,媚人姑娘事情太突然,还没来得及通知花家。”
迎春道:“取消袭人出府脱籍资格,把她关在柴房养伤,一切有你看着办,与她疗伤,吃喝不少,玩别叫她死了。”
林之孝家里答应一声:“二姑娘放心,她命又硬又贱,且死不了。”
迎春道:“这话怎么说?”
林之孝家里道:“媚人可人姑娘挨打,一个高烧胡说,一个送命,独独袭人,还能威胁吆喝,贿赂人替她去请宝二爷说话。同样挨板子,她跟没事人似的,这不是硬命犯贱呢!”
迎春心念一动,不好问林之孝家里知道什么,只是吩咐:“我且不信这个,劳烦妈妈去查一查他们三个身子差不多,如何竟有这样的差距。”
林之孝家里点头去了。
少时又回,告知迎春,带来一个执事房里小丫头。
小丫头战战兢兢告诉迎春,执事婆子板子分几种,一种干板子,一种湿板子。
迎春讶异:“湿板子?”
丫头道:“一般丫头挨板子都是五斤板子,若是别是使了钱,或是受刑人得罪过执事婆子,执行婆子就用浸水的板子打人,挨起来就是七斤八斤了,四十板子就成了六十七十伤了。”
迎春惊怒:“你的意思媚人可人挨的湿板子?”
小丫头:“是!”
“这些恶毒东西!”
迎春眼中怒火升腾,打了水板子又睡一夜地板,这是故意致人死地了!
小丫头见迎春震怒,又道:“还,还有”
迎春手都颤抖了:“还有什么?”
小丫头道:“干板子还分一般跟尿板子。”
迎春听得心惊肉跳,一拍桌子:“这又是什么讲究?”
小丫头吓得只磕头:“二姑娘饶命!与我不相干,我只是负责泡板子晒板子。”
迎春顿时挫败,给林之孝家里使个眼色。
林之孝家里忙着劝慰小丫头:“姑娘不是冲你,你说你的。”
原来,这些执事婆子平日执刑,也分三六九等,若是跟自己相好的,塞了钱的,就使尿水泡过晒干板子打,这样打起来不疼还好得快。若是一般不好不坏的关系就用干板子实打实打,该多少受多少。若是旁人使了钱,或是本身有仇者,他们便乘机下毒手,用水板子打,加重受刑人苦楚。
迎春冷笑:“不用说,袭人自己打得尿板子咯?”
小丫头点头:“是,因为袭人姐姐之前塞给妈妈一锭银子。”
迎春怒问:“什么时候?是他自己挨打之时,还是媚人可人挨打之时?”
小丫头战战兢兢:“是,是送媚人可人二位姐姐来的时候,袭人姐姐说,太太说了,重重责罚!”
迎春心下大怒,掷下竹签子:“四名执事婆子生性狠毒,肆意妄为,致使媚人无辜枉死,即刻拘来每人责打四十大板。”
林之孝家里忙道:“执事婆子尚未选上来。”
迎春道:“你去告诉二奶奶,叫她即刻委派,我这等着用。”
林之孝家里弯腰退下:“是!”
迎春一指小丫头:“你,叫什么?”
小丫头道:“婢子小菊儿。”
“速速准备水板子!”
小丫头磕头:“是!”
少时,凤姐匆匆来了:“二妹妹,这是怎的了?不是已然罚过了?”
迎春笑了:“小菊儿,给你二奶奶讲讲故事听。”
小菊儿一番讲述,凤姐也是目瞪口呆。
约莫过了盏茶工夫,林之孝家里来报,说是已经打完了。
迎春问道:“水板子?”
“是!”
迎春便看着凤姐:“凤姐姐,我以为这样恶毒之人,府里再也留不得了!”
凤姐便吩咐道:“即日起,革去四人差事,永不录用。其家人子女全部赶出府去,即刻送往京郊田庄做苦力,不得再行进府当差。”
凤姐吩咐完了搀扶迎春一笑:“妹妹可消气了,我送妹妹回去吧!”
迎春叹气:“我气不气有什么打紧呢,我只是希望府中切勿再有枉死之人,以免祸及子孙。”迎春说这话真诚看向凤姐:“凤姐姐,女儿在外要靠娘家兄嫂子侄撑腰,我直望凤姐姐与母亲儿孙绕膝,一如今日老祖宗!”
迎春说到动情处,眼眸蕴水雾:“玩别叫别有用心恶毒之人败坏了我们荣府风水宝地,冲了后代子嗣福气!”
凤姐惊见迎春落泪,一阵风似的将迎春搀扶到自己房里去了,急急替她洗面梳头,细声劝慰:“知道妹妹心善,媚人死得惨烈死得冤,只是私人不能复生,妹妹自己想开些,且他们是家生子儿,想来翻不起大浪来。”
迎春摇头:“人说人死如灯灭,其实人死了恨不会消呢。媚人死了,可人还在,她父母还在,恨就在。我们不能再行作恶了!”
迎春这话是针对凤姐前生爱灭口斩草除根而发感慨!提醒凤姐切莫作此想法。
凤姐点头:“这是自然!”
迎春目光灼灼看着凤姐,道:“仇不能灭,唯有化解。所以我留着袭人,等着可人。我们必须让可人一家出气,谁人作恶,必须自己受,我们不能替人背恶名!”
凤姐愕然:“可人倘若杀了袭人如何好?”
迎春叹息:“那也没办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且我看那可人不是杀人之人,否则两姊妹早就挤兑的袭人山穷水尽了,哪里还有她害人的份儿!”
凤姐点头:“但愿吧!”
平儿奉上牛奶粥:“二姑娘喝点吧,清晨闹到现在,水米没打牙呢。”
迎春哪里有胃口,摇头推开了,起身告辞:“凤姐姐切记,天地间存在循环报应,我们不能作恶,也不能替人背恶名!哪怕一点点小恶!”
九月初,可人醒了,同时得知了姐姐死讯,哭得晕厥过去。醒来便追问袭人下场。
晴雯告诉她,袭人被二姑娘打了四十板子,如今关在后柴房养伤。同时告诉她,媚人丧事交给府里二等管事负责处理善后,因为丫头死了不能停丧,不能赏赐棺木入土,送到化人场一把火烧了装在了陶罐里。
可人激怒交加:“她为什么还在府里没有赶出去?是不是还要叫他再去服侍宝二爷?是不是已经确认了她姨娘身份?”
晴雯急忙解释:“没有没有,宝二爷虽然跟袭人关系好,可是知道是袭人捣鬼害你们,就再也不见她了。袭人嗓子都喊破了,二爷都没去看过她,说她心肠太狠毒,太可怕。”
可人见过袭人跟宝玉纠缠,不能置信:“真的?”
晴雯举手:“真的,骗你是小狗。你想想啊,她的板子打得轻,宝二爷若是顾恋她,如何你倒好了,她却美好呢?”
可人看着晴雯:“轻些?”
晴雯直伸舌头,迎春嘱咐过她,不要透露太多细节,免得可人恨上家恨。话一出口只得自己圆:“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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