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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27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27部分阅读

    求他保佑贾府子孙。

    初十日,贾母一声令下,说道张神仙有话,上房需要重新布局翻修。将王氏一体家具帐幔统统搬进梨香院中封存。贾母心里,原本要一把祝融了销,只怕引人注目,这才作罢。

    王氏在庵中,无法兼顾,贾政一切听从贾母,贾母诺大年纪竟然亲自兼管上房翻修,说这是老公爷嘱咐,要她亲力亲为,子嗣方才旺相。

    贾母带着房中丫头鸳鸯琥珀以及她二人母亲金彩家里,张福家里,命她们清理地下室物品,竟然清理出来四万多现银。外带一箱子房契借据。贾母烧毁了账本字据,将四万银钱搬回自己小库房。

    当天夜里,王氏四大陪房从犄角旮旯被召唤回来,整整十夜,不眠不休,担土填方,将地下密室填平。当日是她们挖,今日由他们填,也不算委屈他们。

    随即,王氏四大陪房被贾母一体发配东省地,圈禁一处,养瘠田去了。唯独留下周瑞家里这个老丫头备用。倒不是贾母格外喜欢这人,而是之前据来喜交代,王氏放贷开当铺与周瑞姑娘女婿有牵连。

    故而,贾母留下周瑞两口子以为人质。他两口子因此留在贾府,依旧伺候大房车架之事。

    这一番折腾,并未影响贾府借着八月中秋给大姐儿满月凤姐出窝办酒。大房一脉喜气洋洋乎。

    二房却甚背晦,王氏吃斋,赵周二位整日闭门不出,生恐在落不是。李纨紧跟贾母与张氏,优哉游哉。剩下那贾政,每日住在外书房中,自思自叹,羞惭之至,等闲不往贾母跟前凑了。

    且说,这一番翻修房舍,直至八月底才算完工。大房一家在九月初二凤姐生日乔迁新居,乔迁喜酒生日酒,凤姐被灌了个酩酊大醉。

    王氏妆奁被搬进梨香院,梨香院的摆设则被搬进花园别居供贾政使用,这些家具原是老公喜爱之物,留给他喜爱的小儿子倒也相宜。

    只是王氏进了栊翠庵吃斋念佛去了,而栊翠庵已经被贾母收买了契约成了贾府家庵,王氏这一番祈福,应该经年不回了。这一来,二房便缺了一位主母。贾母且不会任由赵姨娘周姨娘起雄,万般无奈,跟李纨参商,着他跟去大房,主理中馈。

    却别说,李纨这次并未推脱,一口应承下了。

    你倒是为何呢?

    只因如今二房剥离,独自开火,一切费用分拨开来。王氏荣养家庵中,她主理中馈,二房便是她之天下。王氏妆奁一并锁在梨香院,一体也是她管,她若处理,贾母也不会言语,何乐不为!

    李纨母子在九月初十过完了重阳节,跟随公爹移居花园别具,自此打理二房中馈。

    探春惜春则由半隐居的张氏接手教管,荣府中馈从这年金秋十月,正式由凤姐全面接管。当然,她也只是家里最高级的主管,那府库钥匙三道锁,一把贾母手里,一把张氏腰间,一把则在大总管赖大手里。

    说起赖大,张氏原本希望他这次出个纰漏,将之来那根拔除,熟料他竟然大义灭亲,这让张氏失算了。只得暂时按兵不动了。

    只是经历这事儿,张氏越发看清楚赖大此人非比等闲,留在府里迟早坏事儿。张氏已经下定决心,等待时机,剪除他这枯枝败叶。故此密嘱凤姐,明里暗里,大事小事只跟林之孝两口子参商,等闲不麻烦赖大两口儿,将之闲置,且当他们牌位一般供着。

    贾政办去花园子,他那一群帮闲雅士不好跟着去了,留在这边贾赦不是会谈文的,花园子却没有这样养闲人的场所,他们渐渐觉得没趣儿,径自散去了。他们原是客居,爱来便来,爱去便去,也不在话下。

    除了一二位被贾琏挽留,脱去清客袍服,正式成了贾府自食其力书办。闲着在外书房看看书,偶尔也替贾赦代笔奏章,为主是恭候贾琏母子夫妻使唤,他二人倒比之前帮闲更滋润了。

    贾政自搬去新居,等闲也不出门去,平日在花园子散步钓鱼,听说李纨便在莲池边上替公爹置办了全套的躺椅钓竿,如今贾政闲来无事便亲自教导贾环贾兰几句天地玄黄之类,以为娱乐。

    李纨这般施为,实是有意为之。她可比王氏精明多了,知道贾母绝不会亏待二房,她也看清楚了张氏设账本之初衷,公公肆意抛洒也有兰儿一份在内。

    李纨可不会任由清客吃货浪费自己家当。当然李纨不会疾言厉色,她是笑嘻嘻香茶接待,只是晾着人不叫见真佛,若有需求,几两几十两也肯应承,贾政那般动辄百八十两的事情少了。

    之前清客被李纨如此吱唔几次,等闲也不去那边寻人,就是再见了贾政也没什说得,李纨也有接待。贾政见之,也无话说。

    贾政也不是爱招摇的性子,由是开销锐减,等闲不倒大账上支钱,这倒是李纨掌家所带意外收获了。

    却说李纨掌管二房,初时迎春尚有些许担忧,毕竟李纨手紧,非比等闲。虽是王氏无良,宝玉稚子无辜,后来见李纨对宝玉贾环也甚周到,不必前世那般吝啬钱财,所不同者,三者所需,般般比重。不必前生天上人间一般差额而已。

    前世贾母王氏肆无忌惮偏着宝玉,未必就是好事。如今上有张氏掌舵,下有李纨均衡,又有贾珏比照,宝玉跟跟一般兄弟子侄旗鼓相当也是该当。迎春以为宝玉脱离神话,走进人群,品尝些人情世故也是好事,慢慢的也就放下了。

    不过一条,迎春对待贾珏宝玉一般重视,鞋做两双,荷包一对,般般比重,绝无偏差。

    张氏自从搬来这边,等闲不管家务,把精力放在二处,一是关心贾母贾赦身体调养,二是关心贾府自贾琏至贾珏的教养上头。第一件事情,张氏说服了贾母,将宝玉贾珏从暖隔间挪了出去,两兄弟做了邻居,一起进驻凤姐前生小院子。并非贾府缺房子,像凤姐这样的小院子贾府还有几座,只是离得远了些,不及这座房子近便,方便照顾,也方便到外书房读书。

    这年除夕,王氏被允许回家掰了祖宗祠堂,及至她回到新居,一切已经被李纨把持,她手下陪房只剩下周瑞家里,也是不顶事儿的。

    王氏妆奁家俱库存锦缎一色全无,只剩压箱底儿银钱一文不少,陪嫁古董瓷器损失大半,当家之时所捞银钱器皿一概全无。追问贾政,贾政根本不露面。询问李纨,李纨一问三不知,直说一切老祖宗做主,她不知晓,叫王氏自去询问老祖宗。

    王氏见了贾母就如老鼠见了猫,生怕贾母发怒驱逐自己,哪里还敢去问这些呢,心中恨极,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心中发狠,直说一日翻身,再行清算不迟。

    过了元宵节,王氏即被贾母勒令返回栊翠庵吃斋祈福,她心不甘,也无办法,只得委曲求全,这是后话不提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所有亲亲支持厚爱。

    香草会努力更新。

    握拳,加油!

    第 77 章

    回头且说黛玉,腊八一过年味愈浓,迎春停了闺学,开始整日帮着张氏凤姐忙碌年节。

    惜春也回了东府,探春也整天回去大房帮着李纨忙碌。贾母虽然不管事实,却要坐镇总局,谁家人情如何添减,都要一一请是贾母而后施行,这是对贾母尊敬,也是贾母德高望重之故,有贾母镇着,大家就更加心安理得。

    清闲的黛玉乡愁骤起。

    这是她在贾府头一个年节,心中惦记爹爹,夜半思念亡母,偷偷饮泣,也不敢叫人知道。

    却说近来黛玉夜半辗转难眠,以至夜半吵醒迎春。迎春心知黛玉多愁善感,定然是年节将近游子思亲了。

    忧思伤人,迎春不忍黛玉伤怀伤神。对着这位聪慧敏感林妹妹,迎春一直一来关爱有加,有意无意引导黛玉走出闺门,多走多动,接进自然,关心些俗务。只为前生迎春眼睁睁见她死在面前却不能救。

    当然,迎春也知道,黛玉前生为情所困,死在王氏母子手里,故而今生她才设计让黛玉远离宝玉。

    如今,黛玉虽未跟宝玉同塌而眠,却因贾母将宝玉养在内闱多年,允许他随意进出,大家习以为常,免不得表兄妹们有些许接触。

    宝玉对所有姐妹都殷勤,对黛玉湘云这些表妹尤为细致。黛玉今生会不会再跟宝玉两小无猜,情绝而亡,迎春实在没把握。

    不过,迎春能够把握的是自己态度,她愿意竭尽所能帮助黛玉。

    迎春在黛玉眼中看见了浓浓的自责与伤感,迎春读懂了黛玉心意,她想祭拜母亲,无奈寄人篱下,不能遂心,故而伤怀。

    这事儿在迎春不是什么大事。

    隔天,迎春早起借着请安之机回禀母亲张氏,如此这般一番述说。张氏很以为然,吩咐下去,点起两乘轿子,八名执事婆子,陪同迎春出行。

    葳莛轩中,迎春黛玉已经毛皮大氅,鹿皮高靴装扮整齐。一时轿子到了,黛玉带着紫鹃,迎春则带着绣橘,主仆共乘,名曰前往家庵栊翠庵踏雪寻梅,实则迎春暗中知会主持姑子,着令劈出一间雅静的禅房,要替贾敏安置神位,布置神堂。

    迎春携手黛玉庵中各处游玩,闲话之间,迎春询问黛玉喜爱哪一出房舍。结果,黛玉爱好一如前生,她指着一处房后松梅,床前有竹的小院子,说道:“好一个雅致所在。”

    随侍姑子听了黛玉之话,自去办理不提。

    迎春微笑携了黛玉手:“别处再逛逛去,师太说后山腊梅含苞欲放,我们瞧瞧去。”

    迎春黛玉这里携手踏雪,四处观赏,紫鹃绣橘团了雪球丢掷,黛玉则是安静观赏,见了小小松鼠竖着毛茸茸的尾巴蹦来蹦去,脸上绽出温馨的笑意儿,伸开手掌,露出掌中剥好的核桃仁儿,只可惜松鼠不知人好意,闪着晶亮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悠一阵子,瞬间飞上更高的树梢跑了。

    松鼠跳跃之间,弹起松枝梢头,震落簌簌积雪,落得黛玉迎春满头脸飞雪。迎春惊叫逃开了。黛玉却是仰头一边拍打帽檐,一边仰脸蹙眉笑骂:“生得倒怪好,却是个坏东西!”

    迎春帮着黛玉拍散雪沫子,笑道:“你倒骂他,他还骂你不速客呢!”

    黛玉闻言外衣外头,会心一笑:“可不是呢,这原是他的地界儿!”

    迎春见何嫂子那边招手,便携了黛玉手笑:“看手都凉了,回去跟师太讨杯水喝暖暖,回头再来逛。”

    姐妹回返,直望方才松下小院,进门一方大大松竹梅三友屏风,转过去就是一方香坛,墙上挂着观音像,桌上供奉着灵位,左右青花瓷瓶,插着新折梅枝。香堂头顶,高挑着一盏长明灯,坛前香炉香烛一应俱全。

    迎春含笑拉了黛玉上前,三柱清香在长明灯上点着递给黛玉。黛玉接香拜了三拜,将要上香,这才细看,却见灵牌写着,先妣贾氏恭人神位。

    黛玉目视迎春,惊喜交加:“二姐姐?”

    迎春握着黛玉手帮着插好三柱清香:“我听妹妹今日夜夜叹息,睡不安稳,便猜到是这个缘故,自作主张禀明了母亲,做了这番铺排,这房舍是妹妹亲自挑选,想来姑母必定喜欢。”

    黛玉目视灵牌,那收摩挲,再看迎春,目中泪光点点:“生受姐姐!”

    着一座小院子五间房舍,三明两暗,中堂做了香坛,两边也都收拾妥当,摆着书案交椅卧榻,方便黛玉来时小坐歇息,另一边则是桌椅板凳,可做奉茶清谈之所。

    此后每逢塑望之期,黛玉必来,或是写了诗词灵前焚烧,或是采了鲜花灵前供奉,心中就似见着母亲了。其余日子则拜托师太好生打扫净室,不许落了灰尘,也不许闲人打搅。

    自此,黛玉有了亲诉心声之所,并将此事写信告知父亲如海知道,如海对张氏一番周到细致也甚感激,父女心中各自安慰不提了。

    这年腊月二十三,扬州如海送年礼来了。除了年礼,林家管家林忠捎来女儿黛玉生活所需万两银。女儿不在了,女婿依旧不改当年孝顺,这份年礼贾母受得喜出望外。这一份银钱,一下子只砸在贾母张氏心上,一时怒火直冲脑门,贾母冲口骂道:“可恶行子,这是冲谁!”

    贾敏遗言并未提及银钱之事,如海此举让真心疼爱黛玉贾母张氏心中膈应。张氏稍稍理智些,深知官场险恶,一年所费何须万两,难不成林姑爷这是托孤?

    心念至此,张氏禀明贾母,招了林家来送年礼之老管家林忠问询姑爷衙内情形。

    少时林忠前来,神情沮丧,语言晦涩:“老爷自太太过世,每每夜不能寐,后来姐儿离家,老爷孤身只影,更加消沉,常常夤夜读书,不眠不休。”

    张氏追问:“你们老爷命你送银可有话说?”

    林忠摇头:“直说劳烦老太太舅太太再仔细看顾大姐儿,其他一概全无。”

    张氏再问:“你们老爷公务如何,可还顺利?”

    林忠再次摇头:“老爷公务老奴不懂,老奴只是负责老爷生活起居铺排。”

    贾母心中一顿:“你们老爷也有通房小妾,生活何至于叫你铺排?”

    林忠叹息道:“自从夫人辞世,老爷性情大变,日夜只在书房歇息,端午节后,老爷将两位姨奶奶,几位通房姑娘尽数脱籍,各人一份安家银子打发别嫁去了。老爷自此越发沉迷公事,夜达五更。老奴看着担忧不已,也无他法。后来老奴想着我们大姐儿最为聪慧孝顺了,这才主动承担了上京送礼之责,来问大姐儿讨个主意。”

    这样遣散奴婢姬妾,不是大难临头就是心灰意冷。左不过不是好事。

    贾母闻言心中纷乱,对于林忠求见黛玉,贾母并未首肯,这样的境况黛玉知晓并非好事。张氏见贾母沉吟愁闷,只得挥手打发林忠下去歇息。

    回头询问贾母:“老太太以为这事儿如何应对?”

    贾母道:“那丫头是个心重的,倘若叫她知道父亲这般求死心态,如何还能住得?定要吵嚷家去,亦或不许,必定忧思在心,她那个体质,真是让人大不忍。”

    张氏皱眉;“只是这事儿若不交姑娘知道,他日姑爷出事,姑娘必定怨怼。”

    贾母拿眼睛瞅着张氏:“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张氏摇头:“姐儿还小,媳妇也说不好,只是从我们二丫头看来,年纪小未必没有想法,父女情深,或许有姑娘在身边,姑爷心胸也会开阔些。”

    贾母目中落泪:“林姑爷这样的性情人品,世上也难寻了,可怜敏儿娘儿们怎的都是这般没福气呢?”

    张氏也摸摸眼角:“姑爷这边并非不能挽救,但看如何作法。”

    贾母哽咽:“如何作法?我们家也没有合适的姑娘去填房呢,再者,就有人选,他年届五十,心事又重,有没有知冷知热的亲人在身边扶持,能不能撑得过三年去?”

    张氏道:“不如就依管家所请,让姑娘回去瞧瞧姑爷去呢?”

    贾母把头摆出露水了:“这怎么成呢,天寒地冻,林丫头单薄的就似跟嫩芽儿,如何经得起呢?”

    张氏叹一声,半天不响了。贾母也是一声声叹息。这话也就搁下了。

    林忠等了几天,并不见贾母有话发下,知道再等也无结果,遂告别贾府,冒雪返回扬州去了。

    随同年礼,黛玉收到父亲如海家书一封,如海在信中详述扬州年节繁华之美。如海叮嘱黛玉切勿想家,要她跟着外祖母舅母好生上学过日子。对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之糟糕,心情之晦暗,官场之凶险,一字未提。

    黛玉接信十分欢喜,当夜提笔给父亲写了洋洋洒洒数千字,描述自己的生活,贾府各人对自己态度,以及叙述自己感悟,一如既往嘱咐父亲保重。

    黛玉写好,双手奉给迎春:“二姐姐替我看看,可有什么遗漏之处?”

    迎春言道:“姑父为地方官数十年,不知道这一届任满又该调任哪里了?”

    黛玉闻言亦有同感:“父亲本事两榜出身,当初若不外调,一日张家舅父各做翰林编纂,母亲也不至临终不见亲人面了。”

    迎春笑道:“妹妹既有此意,何妨告知姑父?”

    “这也使得!”

    黛玉闻言挑眉一笑,提笔在信末续写道:

    女儿曾听外祖母提及,巡盐御史任期三年,女儿屈指算来,爹爹尚有两年任期,届时爹爹作何筹谋?爹爹可否一如史家伯父请调进京,让女儿也好承欢膝下,聊慰眷眷之情!

    信笺自有贾琏托付驿馆差役送达,不过一句好话伎俩散碎银子,也不在话下了。

    转眼就是二月十二百花节,正是黛玉生日,被人不知道,贾母迎春知之甚详,只因她有孝在身,也不便提起,免她伤怀。贾母不动声色,直叫小厨房主管绣橘娘替黛玉亲手做了一碗长寿面,迎春呢,也不露声色,托付哥哥贾琏替黛玉买回一对巧嘴八哥挂在廊下,叫她学舌。

    八哥便整天说嘴:“林姑娘来了!”

    “林妹妹吃茶!”

    这年三月初三,张氏带领迎春凤姐到张家贺喜。张家二少张怡贤年满十八,由张舅舅上司,工部尚书夫人为媒,聘了尚书侄女儿杜氏慧敏为妻,婚事定在来年五月。

    之所以如此安排,乃是因为明年又是大比之年,今年夏秋,张怡贤便要返乡参加乡试。

    三月十六,张氏迎春凤姐娘儿们再次过张府吃酒,张家十五岁大姐儿张怡君,许给了张舅舅同年杜翰林家的二公子杜桐为妻,双方约定,明年八月婚期。

    婚期是张家老太太择定,倒没有什么特别理由,只为张怡君不能赶在哥哥张二少前面成婚。张家是礼仪之家,若无特殊情况,不能乱了长有顺序。

    这杜家跟张家可谓门当户对,也是金陵耕读世家,祖上历代都有入仕之人。张家女婿杜桐,也是儒生,预备今年跟张怡贤一起下场搏功名。

    郎舅们约好七月结伴返乡应试。

    张氏与张舅舅参上决定,二十二岁贾琏今年返乡参加乡试,做最后一次搏击,明年能中便把,不能上榜则参加六部笔帖式,谋个差事。张氏意思,明年起,贾琏必须要脱离太学,安身立命挣银子,养家活命。

    贾琏与张怡贤杜桐三人约定,预备七月七,过了乞巧节就动身。

    回头却说张氏,在打听贾琏前程之时,也隐约向兄长问及朝廷风向,并提及贾府姑爷林如海。

    张家舅舅虽在礼部,却是天子近臣,对于江南林如海也有了解。因见张氏关切,林如海是至亲,稍稍提点一句,道:“江南富庶地,历来江南官宦,要么同流合污为朝廷铲除,要么木秀于林,被同僚构陷。尤其是在新旧更替时期,善始善终者”

    这话听得张氏心惊胆颤:“兄长之意,岂非左右都是个”

    张舅舅点头:“官场历来如此,江南尤甚!”

    张氏紧握双手颤抖了:“难怪,可怜玉儿!难道就没有双全之策么?”

    张舅舅黯然失笑:“除非皇恩浩荡,格外恩顾。亦或真有通天之能,索性掀翻了,打破了江南连横合纵格局,只是谈何容易,多少人意气风发而去,披枷带锁而归!”

    张氏回府辗转三日,夜间不能合眼,每每合眸,贾敏便在她脑海中翻来覆去吟诵遗言,哀怨缠绵。张氏也知日有所思之故,虽知道林如海此行只怕难以全身而退,奈何官场之事不是张氏一个妇道人家可以逆转。不过,不做些什么,张氏心里下不去,张氏做不来明年或是后年再接一封托孤书!

    这一日清明节,贾母张氏排遣贾琏宝玉贾珏三兄弟前往家庙跪经花纸钱。婆媳们也置办了酒水在花园子望风祭酒。

    这日晚上饭后闲谈,张氏跟贾母提起贾琏返乡之事。

    贾母便问:“你们可曾议定,何日启程?”

    张氏蹙眉半晌方道:“琏儿原本定于七月初八,媳妇另外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贾母知道张氏行事自由章程,不是随心所欲之人,因道:“你一贯深谋熟虑,固执己见,这般犹豫倒是少见,我倒想听听何事了?”

    张氏便道:“最近几日,媳妇夜不能寐,每一阖眼,妹妹就来哭诉,媳妇猜想,要么媳妇不久人世,亦或姑爷处境堪虞唉”

    张氏说着摇头叹息:“老太太,一个云儿已经叫人揪心,若大姑娘”

    “这,如何是好呢?”

    贾母一声哀叹:“这是你们姑嫂好,我是总梦不见敏丫头呢!”

    婆媳一阵沉默,贾母打破寂静:“大太太有什么想法呢?”

    张氏看着贾母,缓缓言道:“扬州距离金陵不远,左不过琏儿要返乡,媳妇想着不如就便,让琏儿走水路护送大姑娘扬州一行。只是大姑娘不耐舟车劳顿,琏儿要早些动身了。”

    贾母眯眯眼:“嗯?”

    张氏咬咬嘴唇:“或许无用,只是,好歹也叫他们见上一面,就是琏儿,藉此也可在他姑父面前受教一二,若能有幸在他姑父手里磨砺几日,见识见识,异日为官也有个章程。”

    贾母心里思忖,瞅着张氏意味不明挑了挑眉:“噢?”

    张氏便道:“媳妇意思,让琏儿带了大姑娘省亲,等乡试完毕,若是中了,偕同大姑娘年前返回,若是不中,就让琏儿在他姑父任上历练历练人情世故,大姑娘也好伺候慈父膝下,以为孝道。明年开春,冰雪消融,再从水路返京,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贾母这才点头:“林姑爷宦海数十年,琏儿受他几日教诲,不定受益匪浅,玉儿伺候长亲也是人之常情。”

    贾母说话间,眼睛一直盯着张氏,心中甚为嘉许。张氏看着处处为了黛玉着想,贾母却也看见张氏一点小心思。

    贾琏此行可谓一双两好,一来黛玉父女团圆。二来,贾琏若得林如好指点提携,将来入仕,必定有益无害。

    张氏以心换心,纵然有所算计,贾母看来,也无可厚非。

    张氏见贾母允诺,心中欢喜:“老太太以为使得?”

    贾母郑重点头:“就依你所言吧!”

    黛玉闻听贾母之言,顿时欢喜雀跃,忙着休了家书回乡,告知父亲。

    贾琏凤姐夫妻便忙碌起来,凤姐为主替贾琏打点出门行头,安排车马,以及挑选随行人员。贾琏倒比凤姐轻松多了,在太学院里吹吹风,自己要返乡了,接下来就是流水席,间日与一般朋友作别吃酒,当然也借机舞文弄墨,吟诵诗词典章,以文会友。左不过是卖弄风马蚤,也难以赘述。

    很快到了五月初二,正是张氏选定的吉日,一家人护送黛玉到二门,贾母张氏李纨凤姐迎春探春惜春,又有东府尤氏婆媳,再有宝玉贾珏兄弟都来给黛玉贾琏送行。

    贾琏这次出门依然与前次一般,除了凤姐陪房旺儿夫妻,就只有奶兄弟赵栋,再一个书童跟随,伺候笔墨。

    黛玉除了来时奶娘雪雁,回程多了个紫鹃丫头,紫鹃因为比黛玉大了一岁,又是贾府家生子儿,她聪明能干又贴心,晓得出世规矩,又忠心耿耿,处处为主子着想,处处好像在主子前头。不过一年,她已经超越雪雁,成了黛玉倚重的心腹丫头。

    第 78 章

    却说黛玉临行前夜,迎春与她促膝谈心,别的迎春不敢多说,只是反复叮咛黛玉,回家之后,一定多多忍耐,切勿在父亲面前太多表露亡母哀痛,以免惹起老父伤怀,必定姑父年岁大了。迎春特特提点黛玉,多加关注父亲如海饮食起居。

    张氏有事从来不瞒迎春,当初林管家求见黛玉之事,迎春知之甚详。迎春因此得知林如海眼下境况堪虞。

    用贾母说法,是立志求死。

    这话迎春虽不知道。迎春却知道,不出意外,林如海会死在后年九月。

    黛玉虽然不过上京一年,与当初离巢孤雁已然大不相同。她已经蜕尽懵懂,余下聪慧与敏锐。

    一是没娘的孩子自担当,虽然贾府上下对黛玉从无半点格外,无奈黛玉太过聪慧,无论何事,她都会在心里过一过,掂量一番,警醒自己识大体知分寸。

    这样的深思熟虑,那心态秉性不说一夜之间成|人,却也使得黛玉迅速脱离了万事无忧的境界。也让黛玉看着比一般孩子更早慧。一如重生迎春,十分乖巧懂事。

    二为迎春有意潜移默化。黛玉自来贾府,便随着迎春居住至今,迎春最是温顺体贴之人,照料黛玉一如血脉至亲宝玉贾珏。一年四季,迎春总是提前将黛玉宝玉贾珏三个四季衣衫打点得妥妥帖帖。再有,迎春平日除了上闺学议事厅帮帮办就爱无之外,私下最为关心有两件,一是敦促宝玉贾珏学业,二就是时时关怀迎春在贾府来那个做靠山贾母与张氏起居饮食与健康。

    但凡春夏秋冬,四季变换,迎春对于贾母与张氏的饮食起居就会格外关注。只要贾母张氏稍微有些许不适,迎春的药膳就会适时奉上。

    像贾府这样传承拜年公府女眷,自有一套养生健体之道。迎春除了跟厨房师傅学习历代传承膳食,还亲自研习药膳,对已有方子进行改良完善。

    当然,迎春对此十分谨慎,她所拟定了药膳方子都是从老太医口里讨来,府中原有的养生方子改良,迎春都是一一抄写,呈报太医审验,添补删减,完善过后方才投入食用。

    迎春研究膳食的最佳搭档就是张府小姐张怡君,张怡君的豁达知性,让黛玉很有好感,张怡君一如迎春,很喜欢黛玉湘云这两位聪慧的小妹妹,对她们只有爱护疼惜。相对于迎春,黛玉跟张怡君更有话题,因为张怡君不仅喜欢研究膳食点心,还善弄词章。

    张怡君可谓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之典范,她最大的好处就是心底善良,表里如一。

    张家不及贾府王家豪富,张怡君面对迎春凤姐,从无自惭巴结之意。她满腹才情,出口成章,与凤姐这位贾珏教出来的学生相处,也从无轻视之意,会尊敬叫她一声表嫂。

    但凡张怡君过府来显摆自己新研究的药膳,或是新得词章之时,就是贾母派人去候府接湘云过府之时。

    几个女孩子不愿意分散,常常四个人挤在葳莛轩歇息。特别是夏秋季节,探春惜春也会加入,几个姐妹就会秉烛夜话,或是夤夜对月谈心,吟诗作对。

    迎春不善此道,便是他们三位才女的评判与保姆。为他们提供精美的饮食与怡情香茶,在她们三人相持不下争做魁首之时,替她们仲裁评判。

    迎春诗才不敏,却是最公正精准的评判,三人无不服气。

    迎春所做一切,从不避讳黛玉。有时还要故意拿些俗务跟黛玉参商一二。以言传身教让黛玉感悟,人生在世,除了琴棋书画诗词篇章之外,还有烟火。除了男女之情,还有亲情友情可以依靠支撑。

    黛玉虽然天仙化人,不染烟尘,错在她太过聪慧。

    迎春携带黛玉在葳莛轩一起读四书五经华词典章,打谱填词。也在葳莛轩操办府中俗务,比如对账派月钱赏钱,处罚丫头婆子。比如斟酌药膳方子。无需迎春格外提点,黛玉只在一旁观摩,耳浴目染之下,黛玉便对一切洞若观火,历历在目。有时倒比迎春还要记得清楚,几乎可以过目不忘。迎春若有模糊,黛玉可以给出精准答案。

    却说当初,迎春有意熏陶黛玉这些俗务,倒不是为了林如海,是为了黛玉自己眼明心亮。

    前生黛玉曾经几次病情反复,明明不吃药好好的身子,吃了补药,喝了补汤,反而病情急转直下,羸弱至极以至咳血。

    凤姐曾经私下怀疑过是否有人利用了食物相生相克构陷黛玉,只是后来杂事凡尘,黛玉有没有得力之人撑腰,了无下文。

    一切一切,迎春铭记在心,故而方才引导黛玉。

    迎春曾经跟母亲有滤过姑父的身子,说起过黛玉湘云一样命苦。到嫡母张氏会说服贾母让黛玉返乡伺疾,却是迎春不曾想到。

    看着黛玉小轿消失在大门口,迎春勾起嘴角,这真是意外之喜。

    黛玉这一返乡正好伺候父亲病体,自己教会黛玉药膳养生之道,倒是歪打正着了。

    迎春挥手之间,心中默诵,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您大慈大悲,您既然怜惜信女给了信女一个慈母,请您也怜惜怜惜林妹妹吧!

    迎春凤姐姑嫂护送张氏回房,张氏状似无意叹息道:“琏儿会好吧?”

    凤姐快嘴抢道:“二爷此去得了姑父福气,说不得就一飞冲天了。二妹妹,你说是不是?”

    迎春笑道:“当然会,只要嫂子您别抱着二哥哥腿杆子不放手,他必定会大展宏图。”

    凤姐就喜滋滋搁着婆婆捏姑子脸颊:“哎哟,承你金口。”

    张氏盯一眼迎春:“你姑父林妹妹也会好吧?”

    迎春飞快抬眸,碰上母亲殷切目光,心下一颤悠,略一迟疑方道:“母亲说好,必定会好吧!”

    凤姐笑吟吟点头:“嗯呢,这话说得是呢。”

    张氏却是无来由一声叹息!

    顿一顿又道:“琏儿媳妇!”

    凤姐忙道:“太太您吩咐!”

    张氏便道:“除了使人往各家庙宇各施舍香油三百斤,再使人告知家庙家庵主持,如今正是春夏交替,青黄不接,疾病肆意,着她们组织僧侣道姑,就在庙宇庵堂之前搭棚子,施粥赠药一月,粥要插筷子不倒,粮食直接从仓房调取。”

    凤姐便道:“施粥好办,左不过是柴禾大米人手的事情,只是这赠药有些麻烦,且不说我们不会开方子,再者大家犯病千奇百种,我们也不知道他犯那种病,需要什么药呢?”

    张氏微笑:“这倒是个问题,我倒一时没想到呢!”

    迎春插嘴道:“这也好办,但凡指望我们赠药人家大多是穷苦人家,这些人家如今季节犯病,最多就是伤风伤寒这些小病灾,其余富贵之病她们也得不着。汤药方子呢,我们府里不是有几位常年供奉太医么,请请他们按照这个季节容易犯病例子处几个房子,抓药熬了散发。至于凤姐姐所说对症下药之事,女儿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将不该讲!”

    凤姐一嗤:“二妹妹你就说吧,你说的话太太何时驳回过呢!”

    张氏也一乐:“说说看?”

    迎春笑道:“不如让那些少数病不对症者,直接往药铺看病抓取,我们家让人送一张银票压在药铺,一月期满,多退少补。”

    张氏点头:“这倒也成!“

    凤姐却道:“这若是药铺起个心思,把他那些正常病人都算到我们名下,岂不冤枉!“

    张氏愕然:“这不会吧,谁会赚取这样昧心财,不怕忌讳呢。“

    迎春略一思忖:“这样吧,若是我们家施舍之人,让管时之人写一张便条也就是了。“

    张氏冲着凤姐点头笑:“就按你妹妹说的办吧。”

    凤姐回去一番吩咐,霎时间各位管事便领了对牌,自去办理不提。私下里,凤姐不由跟凭嘀咕:“太太越发信神鬼了,施粥赠药还是看得见的好处,人家吃了喝了,还会称赞一声,说我们是良善人家。年年月月道观庵堂,好好的银子化成烟,熏得那些木塑泥胎黑糊糊烟蒙蒙,他也不会说句话,起什么作用呢?”

    平儿嗤笑:“我的奶奶,这府里家财何止万贯呢,那些木塑泥胎又吃得您多少呢,您就这样心疼,也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克着奶□壳疼。再者,太太说的替二爷林姑娘祈福,二爷林姑娘坐船可是要靠风婆河神照料,奶奶快别胡叨叨,免得菩萨怪罪,发上一阵打头风,可是了不得。”

    凤姐自己不信,别人说了她又觉得耍骸拔疫垢抑淠愣悴乓徽蟠蛲贩缒亍!?br />

    平儿嗔笑:“才说不信什么皇天菩萨,这会儿又急了。现在五月天,风和日丽,就是一阵打头风,也不过阻碍船只慢行些,顶多撒几滴雨水在二爷衫子上,他还坐得大船,就跟搬了房舍上船,风吹不得,雨撒不到,如何就护成这样呢!”

    凤姐又啐:“我吃多了,护他!”

    平儿讽笑:“这才真正口是心非呢!”

    凤姐一声叹:“你看太太啊,对二姑娘似乎倒比亲生二爷三爷更珍贵呢!”

    平儿又嗤笑:“您这计较什么呢,儿子多了自然不稀罕,再者女儿是要娇养呢,这才几天,奶奶就忘了,但凡奶奶跟几位爷冲突,老太爷哪次不是举着拐杖追打爷们呢,几时舍得说奶奶一句不是?”

    凤姐拿手拿手把平儿一戳:“就你狗记性好,陈谷子烂米记得清楚。”

    回头却说迎春,如今张怡君备嫁,需要绣许多的衣衫鞋袜,以备将来孝敬婆家与夫君。

    这人一般有长处便有短处,张怡君喜爱钻研膳食,吟诗作对独占魁首,对于女红上头稍微欠缺,毕竟一个人精力有限,不可能十项全能。倒也不是说她就毫不在行,只是谈不上精美。

    她虽然不需要自己绣全部嫁妆,公婆夫君的见面礼必须要拿的出手不叫人笑话。张杜两家都是清贵之家,若是上绣坊定制,必定以为没诚意。

    她大嫂答应帮她绣穿花牡丹新嫁衣,她自己绣夫君衣衫,却来央求迎春替她绣送给公婆两套衣衫,因为张怡君看过迎春绣给贾母张外婆的生日寿礼,万字不到边的大褂子让张外婆赞不绝口,还有那头上抹额,无不合适。

    用张怡君话说,堪称上品。老人家心意相通,迎春手艺哄哄她公婆绝无问题。迎春跟张怡君自小一块长大,比嫡亲姐妹也不差,只得答应了,是秘密应下了,这事儿不得叫一个外人知道。

    张怡君原本还要拉扯湘云,在几个姐妹中,除了迎春占了两世吃沉淀的好,就数湘云手艺好些,张怡君就像请她帮忙绣小叔子小姑子礼品,却叫迎春拦下了,湘云如今已经在府里承担众位姐妹兄弟的针线活计,迎春不忍心再给她添加负担。

    这一分活计,迎春自己也揽下了,反正迎春做小少爷小姑娘衣裙有经验,她给宝玉贾珏所绣绿萼梅花儒巾儒衫,羡煞家塾一众小哥儿。

    却说这日大晌午,外面太阳白晃晃的刺人眼,迎春趴在窗下替张怡君描写衣领衣襟衣摆所用花样子,却听得绣橘司棋晴雯袭人几个跟哪儿嘀嘀咕咕,做些蟑眉鼠目行径。

    天气原本闷热,给他们一打搅,迎春就搁了画笔,一声咳嗽。

    绣橘听见忙着进来闻讯:“姑娘可是需要时呢?”

    迎春便道:“需要什么,需要清净呢,这样叽叽咕咕叫人不得安宁,说什么呢?”

    绣橘神色尴尬,欲言又止。

    迎春便一声呼唤:“晴雯?”

    这个晴雯眼里不揉沙子,有话就说的性子。宝玉看上她伶俐,说要跟迎春讨要她去服侍,问他乐意不乐意。这对袭人们就是无上荣宠,这个丫头竟然翻脸:“我们就是几个铜钱买的玩意儿,主子说什么是什么。二爷想要如何只管去做,问我们做什么?从未听过玩意儿还能自作主张呢?”

    宝玉便面色讪讪不敢言语了。

    绣橘见唤晴雯,这个爆碳必定吵得满屋皆知,忙着贴近迎春耳朵,一阵细语。

    绣橘说着红了脸,迎春恼怒非常一声啐:“叫叶儿去寻她兄弟茗烟,上老爷书房睨睨,可是实情。”

    这个茗烟是个机灵鬼儿,又是小丫头叶儿堂兄弟,迎春便吩咐绣橘利用平日两方主子熟识,跟他拉拉近乎,借以掌握外书房动静。

    绣橘便道:“就是茗烟小子托付叶儿送的信儿。婢子方才就是听了这话不能信,故而惊动姑娘。”

    迎春一听这话落实了,心中陡然火炽,霍然起身,径直到了后院凤姐房里。

    凤姐门前坐着两个小丫头,那脑袋依着门方瞌睡,凤姐自己跟床上合着眼睛迷瞪,平儿给她有一下无一下打扇,自己也眯着眼睛。

    迎春心了带了气性,将手把珠帘用里一摔,哗啦啦一阵乱响,惊动了房内房外人。

    却说凤姐睡梦正好,忽然被人惊醒,满肚子邪乎就要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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