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24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24部分阅读
轻,惊慌之下,掐的掐,喊的喊,哭的哭,乱成一团。倒是张氏稳重,忙叫灌水擦药酒,几经折腾,贾母终于醒了,那泪水就跟雨帘似的刷刷刷刷的不断线,直哭得声嘶力竭。
张氏,凤姐,李纨,迎春,探春,宝玉,贾珏,一个个围着贾母哭的哭,揉的揉,劝的劝,只是贾母痛失爱女,如同被摘了心肝一般,伤心欲绝,哪里止得住呢!贾母这一番惨痛难忍,整整三天啼哭不止,她又是年迈之人,如何受得,以至晕厥数次。
贾赦只得上折子请命,商请太医住家救治。
贾母终日啼哭,日不思饮食,夜不能安枕,即便点着息魂香也睡不安稳,往往睡不了半个时辰就要警醒,一夜之间如此惊醒数次,次次啼哭不休。
阖家女眷也是整日陪着,泪水不干,懵懂的贾珏贾兰也是泪水涟涟,就连王氏这个跟贾敏不对付的,也跟着哭了几场。
贾赦贾政两人也报了休沐,守着贾母唉声叹气,莫可奈何。
第三天傍晚,贾母终于哭哑了嗓子,身子劳累过度,再也熬不住了,终于在药物与香料双重作用下,安睡一夜。
第四日一早,亦即二月初四,贾母清早起身,急招张氏传话:“速速派遣林之孝,着他带领四个得力婆子即刻上路,会同琏儿一起办完敏儿丧事,立即将玉儿接回京来,我要替我那苦命的敏儿抚养玉儿。”
张氏闻言隐有不安,母丧重孝,论理黛玉要守孝三年才能离家。倘若接来京中,小小孩童离乡背井,牵挂父亲,思念母亲,如何能安宁呢。只是贾母眼下悲痛欲绝,岂能听得逆耳之话,且张氏并非贾母信赖之人,这话出口定惹猜忌,张氏话到嘴边又含住了。唯有言听计从,安排人手打点启程不提。
林之孝此行一并带去贾政亲笔信函,信中备述贾母闻女辞世之哀痛,也一一剖析女儿失母之弊端,最后与如海参商,贾母欲接外孙女儿进京抚养,希望林如海能够体谅贾母一片爱女之情,送女进京。
却说贾母自闻贾敏噩耗,恸哭三天,随即病倒,太医成了贾府常客,张氏凤姐李纨迎春日日伺候床前,迎春更是夜晚也歇在贾母外套间,以便时时照顾祖母。
如此一月,方才慢慢好转了,只是人不能提起贾敏之名讳,提起就要啼哭。甚至宝玉的名字也能引起贾母想起黛玉来,宝玉也不敢日日道贾母面前卖乖了。好在宝玉学业也忙起来,先生开始教导五言对联,宝玉迷恋起来,与贾珏两个争先比后,也为防备贾母想起黛玉啼哭,宝玉倒比贾珏到内闱厮混时间少了。
王氏那日挨了排揎,轻易不敢到贾母面前晃悠倒霉,张氏这边着人接了湘云进府来住着,史家二爷虽然不乐意贾母参合娘家事情,架不住有个三爷忠靖侯夫人居中调和,二爷也不好做得太过,毕竟大家都是有头脸的,同气连枝,相互依存。为了表妹落难,心里也甚难过,慢慢回过来了。
贾母有了湘云呱唧呱唧说笑,又有迎春探春惜春把闺学也停了,整日陪着贾母解闷,到了三月春暖花开日,天气晴和,贾母心境也渐渐好转了。
贾母自此最大的寄托就是日日望着扬州来信。二月中旬,林姑爷如海来信,定于下月初二黛玉启程进京。贾母一颗悬心落地,日日期盼外孙女儿,倒是笑得多谢了,饭量也逐渐正常,张氏凤姐终于松口气。
凤姐是个强悍之人,别人怀孕坐着躺着还要哼哼唧唧浑身不舒坦,他倒好,成天车轱辘似的转悠,也不肯听劝稍微歇息,反跟婆婆纷争,说是产婆吩咐了,怀氏夫人多走多动对胎儿有好处,张氏只好由她,只是吩咐迎春多分担一些内务,张氏也分担了出府应酬这一摊子事情,凤姐只管府内日常运作。
转眼三月中旬,贾琏派了长随赵栋回复报信,不过三五日就到家。
贾母正是欢喜无限。自此,日日派了小丫头看着二门,自己每日也要到门首站一站,把那游廊上瞄几眼,似乎一个不小心,外孙女儿就摇摇摆摆进来了。
这一日贾母又是一早起身张望一番,凤姐迎春好歹全进去了:“老祖宗,虽然天气回暖,清晨露重,还是不要在门口站久了,您好好坐着,妹妹一进门,我们一准通知您,管保误不了。”
一时摆了早餐,贾母带着迎春姐妹们用了,各自散去,姐妹们自去闺学。
张氏不必王氏,心中惦记故妹子这一点血脉,自那日接信黛玉要来,就吩咐凤姐留意布置,依照张氏分派,这些日子下来,黛玉一应物品已经备办齐全。只是贾母吩咐往热闹布置,怕姑娘伤心,张氏却怕屋子太过鲜艳怕姑娘不自在,毕竟敏妹妹聪慧异常,她生的孩儿必定灵巧。
迎春虽然知道黛玉爱清雅,却不敢善自说话,怕人追问。总不好说妹妹生活习惯也是梦来的呢。
黛玉居所也有争议,贾母想让黛玉留在自己外套间,方便就近照顾,迎春则说,妹妹初来乍到,正要跟姐妹们一起才好排遣孤寂悲哀,主动请缨,要照顾黛玉生活起居。
迎春就在贾母后院,虽没出了贾母屋子,倒底有一箭之地,有些声息不闻,贾母犹豫片刻,也觉得迎春言之有理,湘云最是喜欢热闹,唧唧呱呱缠着姐妹说笑了,黛玉想来也是一般,这才勉强答应了。
回头却说迎春等在贾母房里用了早餐,各自回房收拾一番,与探春惜春一起去了闺学,孙姑姑教导姐妹三人分辨各色布料,以及各种布料的产地性能特色用处。忽听外边守候丫头晴雯叶儿,惜春如画,探春的诗书翠墨一起把脑袋伸进学堂里,笑嘻嘻嚷嚷:“姑娘,姑娘,林姑娘来,老太太叫今日不上闺学了。”
姐妹三个闻言一起看着孙姑姑,孙姑姑眼见姑娘们眼巴巴神情,笑着点了头儿:“去吧。”
她三个一阵风出了门。探春惜春一边一个围着迎春:“二姐姐,你说林姐姐她会认字吗?”
迎春一边忙忙走,一边笑:“当然会认字,姑父可是探花郎,姑母也是才女呢。”
惜春笑眯眯:“二姐姐,林姐姐长得像谁呢?”
迎春挽起惜春:“人已经来了,你自己看呗。”又捏捏惜春鼻子:“说不定比你俊哟,不会哭鼻子罢!”
惜春撅嘴:“二姐姐,小瞧人儿,老祖宗可夸我是小仙女呢。”
惜春奶娘一边赔笑:“二姑娘逗你呢。”
惜春一笑:“谁不知道,要人说。”
言罢居中一插,左右探春,右手迎春:“快些儿,仔细被人抢了先。”
迎春笑:“急什么,宝玉跟珏儿上私塾呢,且不会让他们溜堂。”
三姐妹一团喜气进了上房,张氏王氏李纨已经齐聚一堂。
迎春早看见了贾母身边一抹浅翠色身影,黛眉杏眼,桃腮樱唇,小巧挺修的鼻梁,眼眸中怯怯盈泪,刚哭过了之故,脸颊鼻头晶莹粉红。
贾母见他三姐妹进房笑嘻嘻其牵起黛玉手:“来来来,认过你三个姐妹。”
黛玉怯怯起身,盈盈泪光,气息急促不平。
迎春知她紧张,上前一步握住黛玉手:“林妹妹好,我是你二姐姐。”
黛玉看着温煦的迎春,直觉她声音跟相貌一样和煦温馨,含笑将身一福:“二姐姐好。”
迎春忙着搀扶起来,招手探春惜春过来:“这是你三妹妹探春,她是三月生的,这是你四妹妹惜春,她是七月生人。”
探春忙着福身:“林姐姐好。”
惜春直接拉住黛玉手:“林姐姐,你生的真好,可是像我敏姑母呢。”
黛玉不好怎么回答,羞涩一笑低头。
张氏闻言笑起来:“瞧这个惜春不吃亏,生得好必定是像姑母了。”
笑着把黛玉送回贾母身边坐下:“自此跟着姐妹们一起说笑过日子,就跟自己家里一样,不要拘谨。”
惜春挤着黛玉坐下,仰头笑看黛玉:“林姐姐,你跟我一起住可好呢?”
王氏在座,这话该她说才对。闻言咳嗽一声,直觉心里别扭,却也不得不预备开口。
迎春伸手一揉惜春额角:“又胡说,老祖宗已经答应林妹妹跟我一起住在葳莛轩,敢是四妹妹要跟老祖宗抢人呢!”
惜春闻听黛玉进驻葳莛轩,拉住迎春撒娇:“二姐姐,让我跟林姐姐一起住好不好,我保证不学云姐姐唧唧呱呱。”
探春瞄一眼嫡母,暗中一拉惜春:“二姐姐哪里住不下许多人,我们每日下了闺学去找林姐姐一起谈笑也是一般呢,隔的又不远,不过一条游廊一堵墙,何必要一起住呢。”
惜春想想也是,拉着黛玉仰头笑:“林姐姐,我们可以找你玩儿呢?”
黛玉牵了惜春手,微微一点头,眼中笑意盈盈:“嗯!”
贾母闻言笑起来,一手搂了惜春,一手楼了黛玉:“好好好,你姐妹们正要和气才好呢。”
惜春便跟黛玉碰着脑袋悄悄说话,多是些孩子话,江南那边女孩子能上街玩儿嘛,寻日都玩些什么呢,听说江南好景色,姐姐都到过那些地方呢。
黛玉便细声满气与她解说一二,母亲身子不大好,一般不大走动,上街也少,多时坐轿,古刹名寺去过一些,景致不错,春日草地上绿油油的正好放风筝,夏日柳丝儿底下观荷花喂鱼儿。也有桃园梨园桂花园,花开如海,风吹香飘,只是短暂的很等等云云。
黛玉慢慢悠悠,有条有理,娓娓细数花儿盛况,花海香飘,恍如景致就在眼前。惜春探春就跟着黛玉叙述叹息皱眉,只恨不能身临其境。
正在热热闹闹,凤姐一声娇笑登场:“哎哟,我来迟了,不及迎接远客!”
贾母张氏李纨迎春姐妹等闻听声音俱是会心微笑。王氏眼皮子就搭起了,嘴唇抿得死紧。
黛玉凝神静气,心中思忖,母亲说外祖家最重礼节,这是那位这样放诞不羁站起身子。
黛玉凝眸之间,凤姐已经近的房来,黛玉直觉眼前一亮。入眼是金彩辉煌,真如洛神仙子。
凤姐今日的确好打扮,头戴金丝八宝攒珠髻,头上五凤挂珠钗,那凤嘴一颗莲子大小珍珠只在眉心颤颤巍巍。大红金丝绣的百蝶穿花云缎夹袄,罩着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子,下着翡翠撒花裙。
生得柳眉丹凤眼,粉面含春,风流妩媚,难以言表。
黛玉微笑起身,迎春随即起身,握住黛玉笑言:“这是琏二嫂子,我们寻日都唤凤姐姐。”
迎春细语落地,贾母已经笑起来:“你不认得他,她是我们这里出名泼辣货,南京人叫辣子,你只管叫她凤辣子。”
黛玉知道外祖母说笑,福身称呼一声二嫂子。
凤姐一把拉住黛玉,还一番打量,笑吟吟送回贾母身边,把黛玉好一通夸赞,只说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仙子第一人。
贾母当然高兴不了。凤姐又追思姑母,只是这一次她刚起头,张氏便拦了:“宝玉珏儿都知道避讳,你好好的别招惹老太太,快些告诉你老祖宗,分派的事情都怎样呢?”
贾母也一声嗔怪:“着实讨打。”
凤姐忙自己拣错,言道:“妹妹的一应器具物件都收拾妥妥当当,无不比照二妹妹,裁衣服料子也叫绸缎铺子送了样品来,只等太太看过了,几位妹妹一起裁衣服。”
贾母闻言笑道:“这倒罢了,记下你的打,改日一起算。”
一时间,这边茶果点心摆上,凤姐笑吟吟招呼黛玉,嘴里抹蜜一般,殷勤叮嘱,无非是不要拘谨,只当自己家里一般,谁若怠慢只管告诉自己云云。
一时,贾母便说道,这会子两位舅舅该下朝了,叫嬷嬷护送黛玉拜访舅父。
张氏便含笑起身:“我带外甥女儿过去罢,这边有凤姐支应也足够了。”
贾母闻言额首:“如此最好。”
张氏起身辞别,所有人等送出门去。张氏便携了黛玉上了自己惯常往来的翠幄清油车。见黛玉怯怯的,张氏心知她乍离故土,难免惶恐,微笑握了黛玉手,细细告知几位姐妹性情,又说二姐姐迎春十分细心周到,最是疼爱弟妹,家里姐妹兄弟无不受她照应,像宝玉贾珏兄弟,都是迎春教导开笔写字儿,第一句书也是迎春教导诵念,叫黛玉有事只管告诉,不要腼腆。
黛玉一一应了,心里想着母亲临别叮嘱,母亲自从弟弟夭折,啼哭之余便是给自己讲述京都之事,并说大舅母识文断字,知书达理,最是和煦之人。此刻听见大舅母这般温言细语叮嘱,心里便暖暖的,眼中多了一份儒慕之思。
张氏见黛玉身子放松柔和了,这才细细问起黛玉,母亲病中情形,病了多久,如何就不起了。又问黛玉身子如何,怎么看着甚是怯弱。
黛玉一一应答,母亲如何起病,如何汤药喝了直入喝水,毫不起效等等。自己如何落地就羸弱,吃药至今,所用药材堆山填海。
张氏见黛玉逐渐放开,这才闻言询问,道她母亲可有什么临终之话,生前可曾提起京都之事。
黛玉闻言,玉手在袖内握紧,心里赞叹母亲料事如神,竟然猜到大舅母定然会避过众人有此一问。黛玉眼里慢慢蕴满了泪水。张氏还道触及他隐痛,怜惜顿生,忙着伸手搂了黛玉拍哄:“好孩子,快别伤心,是舅母不该提起。”
黛玉摇头:“等闲人说起也没事,只因母亲病重多次提起舅母,那景况恰如昨日一般,音容话语就在眼前,外甥女儿这才……”
张氏点头:“就是我,这些年也常常想起刚进府与你母亲相处情景,替她梳头,送她上轿也似昨日一般。”
黛玉泪光点点。
张氏替黛玉擦去泪痕:“今后在这府里有事只管只说给我听,舅母也是母,切勿见外才好。”
黛玉再一次泪盈于眶,慢慢自袖内贴身处掏出一个密封信笺来双手奉上。
“你母亲遗言?”
张氏眸露愕然,她以为,贾敏有信必定托付贾母兄长,不曾想自己竟有。
俺遇见林妹妹就有些抓瞎,总觉得如何写也不妥帖。
正文 第 70 章
更新时间:201248 10:59:59 本章字数:8447
黛玉低头拭泪,轻声言道:“自母亲卧病,日日以泪洗面,日不思饮食,夜不得安枕。稍微松快些,就写写画画,每每写了撕,撕了又写,不知反复多少次,外甥女儿求也不允,父亲说也不听,也只得由她。”
张氏抚抚黛玉额首:“你母亲想来舍不得你们父女,想给你们留下文字念想吧。”
黛玉点头:“母亲走时十分清明,临睡还拉着外甥女儿叹息落泪,外甥女儿只道是母亲累了,握了母亲手陪着,熟料一睡便没醒来,手也滑落逐渐就冰了。这信是外甥女儿整理书桌,才发觉母亲最终落成三封信笺,都是写了姓名封好口的。”
张氏惊讶:“三封?”
黛玉点头:“头一封就是给父亲的。另外两封,一封写着母亲大人亲启,再有一封就是……”
张氏点头,握紧了信笺,拿了丝绢子替黛玉按按眼角:“好孩子别伤心,你母亲也不希望看你日日落泪呢!”
黛玉闻言直点头,慢慢收了泪。
少时车驾进了仪门,张氏携带黛玉下车:“这里原是花园子一角,我与你大舅舅这在这里,你二嫂子二姐姐跟着老太太住在正房院里。”
说着话,一班丫头婆子并贾赦几个小妾迎了上来。张氏自携了黛玉进房,口里吩咐:“秋云,去请老爷过来,就说林姑娘来了。”
秋云既是贾赦小老婆,答应一声摇曳着去了。
少一时,贾赦进来。
黛玉起身拜见,又落了泪。
张氏亲手搀扶在身边坐了,冲着贾赦言道:“瞧这孩子亲不,只跟妹妹一个模子,只是怯弱些。”
贾赦听了这话,把黛玉紧看几眼,就似看见妹子,心中搅动,一声叹息,他抬手摸摸眼角:“玉儿么?”
黛玉忙着行礼:“外甥女儿请舅舅安!”
贾赦点头沉声道:“来了这里就安心住下,你舅母最是慈善,有事尽管禀告,切莫见外。你姐妹们也是好的,虽则愚笨,都在闺学,你们一起做个伴儿,学些礼仪规矩。”
贾赦说着话起身抬脚要走。
张氏皱眉:“这是有事?外甥女儿大老远来,头会见面,总该一起吃个饭才是。”
贾赦停住,看着黛玉叹一声:“舅舅家里就是自己家里,跟着你舅母就似跟着母亲,切莫想家。”
言罢抬脚又走了。黛玉急忙福身恭送。
张氏携了黛玉坐下:“你母亲最小,你舅舅可疼爱你母亲了,自得了你母亲病危消息,你舅父每日哀叹,这一阵子就没开怀过。”
黛玉忙道:“母亲寻常也这样说过,自小舅舅舅母最是疼爱了。”
娘儿们说了一阵,黛玉因为记挂拜访二房舅母,起身告辞。
张氏原本舍不得黛玉就去,要留黛玉用饭。
黛玉再三苦辞,直说改日一定再来,张氏想着贾母望着,王氏又古怪,怕去晚了不好。这方罢了,不免仔细叮嘱几句,特特吩咐嬷嬷好生伺候着,亲自送了黛玉上车,方才叹息几声回了房。
拿着贾敏遗书慢慢拆封展开来,张氏直觉千斤重。
贾敏笔记不似往昔俊秀,有些微发飘。
长嫂芳鉴,见字如唔:
妹自染病,夜夜梦回京都,梦中得见先父,慈眉善目,言语之中多是思女之苦。细细思量,愚妹顿悟,吾命不久矣。
妹虽自幼丧父,幸有慈母在上,兄嫂怜惜,爱如珍宝二十载,不知愁为何物。
及至大归,门庭清贵,夫君俊秀,琴瑟和谐,鹣鲽情深,正是春风得意人风流,羡煞世人。
奈何月有圆缺,人有离合,愚妹诸事顺遂,偏偏天不假年,寿岁不全。
愚妹落地,口衔金匙,金尊玉贵,荣华半生,虽则夭寿,了无遗憾 。
唯一不舍者,膝下一女黛玉,羸弱堪怜,单丝独线,无所依傍。
稚子丧母,三苦之首,每每思及,肝肠摧折。
惜老母年迈,哀兄长粗粝,思之再三,唯有长嫂,慈善雅量,可堪托孤。
愚妹泣血三叩,俯祈长嫂恻隐,怜惜孤女,权当多生多养。
若蒙嫂嫂慨允,恩养遗孤成|人,则愚妹九泉含笑瞑目,来生结草衔环,以报嫂嫂深恩。
愚妹泣血再拜,遥祝吾嫂,荣华富贵福寿长,子孙延绵杏满枝。
愚妹,敏字!
某年某月某日夜半子时。
张氏一壁看,一壁落泪,信笺读完,已然泪眼模糊。
何嫂子等人先是不敢惊动,眼见张氏哭声响起,急忙上前劝慰,又有木樨木香,端茶递水,合力劝慰半天,方才止住悲哀。
你道张氏为何这般伤心欲绝?
只因张氏推己及人,林姑爷儒雅端方,人中龙凤,敏妹尚且如此担忧,倘若自己一命亡故,留下贾琏贾珏,刚当如何?贾母偏心,王氏狠毒,其情其景实在难以相像,张氏更为自己庆幸也更加为了贾敏伤怀!
张氏平复心情,慢慢收好信笺,压在观音像下,双手合十,喃喃祝告:愚嫂答应你,有生之年必定善待玉儿,栽培教导,如同亲生。妹妹在天有灵,保佑我贾府阖府平平安安吧。
张氏这顿晚餐吃的滋味寡淡,临晚又不放心,过来贾母房中请安,却见黛玉与一般姐妹围坐贾母跟前,虽未曾开怀,却也娴雅贞静,这才安心。
贾母已经发话着张氏免了早晚请安,好生将息,见张氏走来,不免动问:“大太太这是有事呢,这个时辰倒过来?”
张氏尚未开口,凤姐赶紧起身搀扶住婆婆就笑起来:“敢是太太舍不得林妹妹,怕媳妇不识得礼数怠慢了,赶过来盯着呢!原来在太太心里,媳妇就是那样不着调呢,唉!”
凤姐惯常会撒娇卖痴了,众人见怪不怪都笑起来。
张氏忙唤如意吉祥:“笑什么呢,还不过来搀扶你们主子,别看没见行迹就大意,且要仔细了。”
吉祥平儿忙着上前搀扶凤姐坐下,凤姐还要撒娇:“看太太紧张呢,我又不是纸糊的,哪有那样娇贵。”
黛玉没见过这样的相处模式,她在家跟父母也是彬彬有礼,纵然撒娇,不过人后依偎软语,哪有这样当着外人,毫不顾忌。口不言语,眼眸中看着各人姐姐妹妹细语呢喃,笑意盈盈,不免心生羡慕。
贾母摸摸黛玉额上散发,怜惜之情,溢满眼眸。
却说宝玉今日也是背运,因为知晓林妹妹要来,他心里直发急,书也背颠倒了,诗作也被先生一再挑剔,打了手板子不说,还留下他罚抄书。连累贾珏也不好离开,哥哥没走了,弟弟岂能走?哥哥在抄书呢,弟弟敢不陪着呢?
你道为何先生这般严厉呢?
贾琏去年乡试不第,蒋先生今年会试落榜了。这段日子把一股子狠劲儿洒在两个学生身上呢!
知道晚饭过了,他两个倒霉蛋子方才下学。
吃了饭过来睡眼迷蒙过来见外客。两兄弟见了天仙林妹妹具是眼前一亮,却也没有说闲话精力了。只在贾母撮合下,认了哥哥妹妹姐姐。
贾珏贴在贾母身上腻歪:“这个姐姐真好看!”
宝玉隔着贾珏呢,那目光越过贾母贾珏笑嘻嘻盯在黛玉身上瞧:“老祖宗,这个妹妹我见过呢!”
贾母哈哈大笑:“就会胡说!”
黛玉闻言抿嘴笑,眼眸却在宝玉贾珏这两个俊俏的表兄弟身上。
迎春早防着他呢,见他晚到略略放心,不想刚一放松,就闻听宝玉这晚了几个时辰老话,迎春暗道背晦,知道自己该出面阻止了,否则,依着宝玉性子,必定絮絮叨叨说起玉啊诗啊,难保不会旧病复发,发癫发痴砸美玉。那必定一场大乱。
要知道,贾母虽然厌恶王氏,对宝玉爱护有增无减。只为贾母以为宝玉石贾府兴旺发达乃至中兴根源之所在。
黛玉又是心重浅眠的,又一路劳顿,再一闹,这一夜只怕会散神难眠,落下心病。迎春更不让本来满心郁闷的王氏寻到机会拿黛玉煞气。
宝玉这话出口,贾母笑声落地,迎春一看宝玉那喜滋滋神情,人来疯发作在即,遂抢在宝玉发癫之前笑盈盈站起身子,隔断猴近宝玉,握了黛玉手搀扶起身告退:“老祖宗,我带妹妹去归置归置,别人布置怕妹妹不习惯。”
贾母也知道黛玉这一路鞍马劳顿,笑着允了。思及迎春房里丫头各有职责,恐难兼顾黛玉,遂将自己名下鹦哥拨给黛玉使唤。
能伺候小姐是丫头们第一出头选择,鹦哥丫头欢喜不尽,忙着谢恩认了新主子。
贾母送佛送到西,又道:“你那个丫头名唤雪雁,鹦哥儿你入乡随俗,既跟了姑娘就换个名儿,玉儿,她是你的丫头,你就赐她个名儿吧。”
黛玉看着鹦哥黑眸晶晶,甚是伶俐乖巧,心下喜欢,眼眸一亮,已有计较,微微笑道:“你今后就叫个紫鹃吧。”
鹦哥忙着俯身:“紫鹃谢姑娘赐名儿。”
且说宝玉探春惜春贾珏见黛玉告辞,一个个不舍得俱都起身,齐齐都说要送黛玉回房。
迎春且不会給她们机会,特别是给宝玉祸害黛玉机会,伸手拦了:“都早些歇着吧,明儿一早都要上学呢,你们若喜欢林姐姐,明儿早些过来探视也是一般。”
林家子嗣艰难,林如海很注重养生之道,黛玉素有早睡习惯,闻言温顺与各人告辞。
张氏遂也起身:“我同你们一起去看看,或缺什么,也好叫人立时补上。”
贾母闻言十分动容,想起女儿信笺所言,一时心情激荡,那眼神意味杂呈,如泣如诉如悲。
凤姐闻言暗吃一惊,这是责怪自己没尽心么?她很怕婆婆不满意,也忙起身跟随:“何必婆婆操劳,还是媳妇替婆婆看着去吧。”
张氏知她误会了,忙伸手一拦:“你挺胸大肚子,掺合什么,且回去歇下,别累坏我的孙孙是正经。”
凤姐闻言一颗心儿停当了,笑意吟吟允了,告辞贾母张氏,搭着平儿如意出门去了。
平儿出门笑得得意:“太太而今越来越疼爱奶奶了。”
却说凤姐如今怀孕,不能服侍贾琏,按照惯例,要么张氏指人下来,要么凤姐自己抬举身边人,吉祥如今正在争取姨奶奶位置。吉祥焉能放过任何一个讨好机会,故而娇笑奉承:“就是呢,奶奶命真好,遇到这样婆婆太婆婆,自己女孩儿一般看待,若是奶奶一举得男,这阖家还不把奶奶捧上天去呢。”
凤姐闻言眼眸一飞吉祥,丫头心思写在脸上,凤姐如何不知,瞬间沉静脸色。
吉祥是大丫头,平儿不好指责她,只是暗地拉拉吉祥,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吉祥此刻也发觉了凤姐不悦,急忙闭了嘴巴,后悔不敢急功冒进。
主仆进门,却见对面书房透着亮光,这是贾琏先回房了。听着便便响动,那边门帘子一掀,出来的正是凤姐大丫头如意,见了凤姐一俯身:“奶奶回了,二爷刚回来。”
凤姐闻言抬眸一瞧,顺着打起帘子,正看得见贾琏坐在灯下看书。凤姐回眸再看如意,纤纤玉手里正捏着一把剪刀,凤姐顿时心里就酸了:哈哈,这是在玩红袖添香夜读书把戏呢。
贾琏如今已经与凤姐分床,就睡在对面书房内,不过每晚上会在这边由丫头伺候洗漱,方才过去歇息。故而,吉祥如意每晚都会上演一番争夺战,一个替贾琏掌灯,另一个必定抢着替贾琏洗脸洗脚。
凤姐进门见如意殷勤,脸色便不好看。她怀着孩子担着心,就怕不是男丁,那容得别人此刻觊觎自己枕席,在她心头扎刀。见吉祥眼眸热切,只发飘,凤姐一声咳嗽甩了吉祥,也不跟贾琏打招呼,哼哼唧唧独搭着平儿进了内室。
吉祥尴尬极了,也懊恼极了,她今晚已经两次触怒了主子奶奶了。她再不敢道贾琏面前示好,忙着出门吩咐小丫头;“热水伺候,奶奶要洗漱。”
一时,小丫头抬来热水,吉祥亲自用盆盛了进房,却见平儿正在给凤姐捏小腿松散,忙也上前替凤姐拿捏,嘴里轻声询问:“奶奶先洗洗脸,泡泡脚,后再拿捏会更舒服些。”
凤姐跟哪儿闭目养神,闻言也不睁眼:“下去吧,平儿留下就好了!”
吉祥慢慢退出门去,略微站了一刻,又盛了热水去了对面房间。
丰儿进来打手势,凤姐直咬牙,却是没有发作,凤姐知道婆婆管得紧,贾琏不得婆婆与自己允许绝不敢乱来,暂且懒得跟丫头制气。她有更烦心的事情呢,悄悄密语平儿:“大嫂子今儿跟我言讲,说她那时怀着兰儿整日抱着酸菜坛子,一顿没有酸菜不得下饭,问我喜酸还是爱辣,我说眼下没偏爱。其实我自己知道,我不爱酸的,就想着吃甜的辣的,平儿,我这胎怕是”
平儿一边替凤姐拿捏脚背,一边细声劝慰:“奶奶白操心,就是女儿又怎的?奶奶才十八岁,大把年华,怕什么,一年一个,慢慢生呗,不是说先开花后结果么,不相信满枝桠的花儿就没一个果儿?”
凤姐伸手就打平儿脑门:“我啐,一年一个,你当奶奶我属猪啊!”
顿一顿,凤姐努努嘴巴一声叹:“还是我们平丫头好,你看看那两个东西,要翻天了,叫人看着恨得慌!”
平儿忙仰头一嗤:“二爷看着风流模样却不失乱来的,怕太太呢,只要奶奶您不松口,凭谁也不敢乱来。”
凤姐叹气:“我就怕太太赏赐个妖精东西下来就糟了,还不如把她们两个抬举了,倒地是我自己人,也好拿捏。”
平儿忙摆手,支了丰儿到门口看着,这才悄声言道:“我前个跟老太太房里去碰见赖嬷嬷跟几个老嬷嬷扯淡话,刚好说起二爷,我不敢靠的太近,约莫听了一耳朵,说是我们二爷头上还有个哥哥,无端端丢了。”
凤姐早觉得贾府兄弟排序很奇怪,贾琏宝玉两个都叫二爷。都叫之前还以为贾琏是跟了贾珠排序,原来却是这个缘故。怪不得环儿一会儿叫做环三爷,一会儿又说四爷。
见凤姐沉思,平儿又道:“我还打听的一个消息,您知道太太为何跟老太太总有些隔膜不亲近?”
凤姐眼眸一亮:“为何?”
正文 第 71 章
更新时间:201248 23:17:21 本章字数:6657
平儿悄声道:“奶奶知道我们太太出身,那可是有名清贵之家,那边老太爷是两榜出身,天子近臣,曾经教导皇子皇孙学业。张家家风更是严谨,跟贾府规矩大有冲突,张家祖上明文规定,男子四十无子方能纳妾,以求子嗣。”
凤姐一嗤:“啰嗦,这个谁不知道,拣紧要的说。”
平儿一笑:“奶奶也太心急了。”
凤姐咬牙就敲她额首:“小蹄子!”
平儿拿手一挡:“哎呀,别打,我说,说还不行吗。”
凤姐笑吟吟睨着眼睛,嘴边噙笑:“卖关子下场头。”
平儿摸摸额头扁扁嘴,继续道:“两家规矩有这样反差,当然互相看不顺眼,太太初来乍到之时,对我们老爷依红偎绿十分反感。却也谨遵三从四德,忍气认了。后来太太怀孕,老太太不知什么心思,明明房里花红柳绿,竟然又赏赐一名叫琉璃的的用丫头给大老爷,一来就是一两银子姨娘,外带个小丫头,那派头可了不得,见天吩咐厨房煨鸡汤,说是要补身子。太太对老太太有些抵触,却也不得不屈从了。不想肚子里哥儿却出了事。”
平儿言及此处,声音压得更低:“似乎就是老太太新近赏赐那个东西作的怪,听说她在汤药里加了桂圆汤,这在别人估计没什么,合不该我们太太本来体弱,因此动了胎气早产了。结果可想而知了。孩子不足月,胎位不正,太太疼了三天两夜,那血流的吓死人,可怜了七个月一个小子呢,落地满脸青紫色,恁没哭一声。听说大太太哭得死去活来,产点没抹脖子,就此亏了身子,只调养了好几年方才复原。后来才有了咱们姑爷。我就说呢,为何我们姑爷是大房,倒比二房珠大爷小呢。今儿才晓得有这样根苗!”
凤姐把手一戳平儿额首:“知道你聪明!”又皱眉:“我们太太呢,就这样罢了?”
平儿摇头哑笑:“太太只是哭,听说大老爷当时也气急了,下了毒手,亲手轮了板子,当场把那作怪丫头打残了,还是当年姑奶奶说情,让大老爷给老太太留些面子,才没打死留了一口气,大老爷倒地不解恨,命人给她寻了个痨病鬼儿夫家嫁出去了。”
凤姐龇牙吸气:“唉,那丫头是老太太跟前的,这不是活打了老太太面子呢?”
平儿点头:“谁说不是呢,据说,老太太原本就不大喜欢我们大老爷,从此就更是带了槅子,索性不喜欢了。后来借口给大太太养病,把大老爷打发去了花园子里别居。”
凤姐叹气:“哈,这一住倒生了根了。”
平儿点头:“好在丢了大孙子,老太太也自知理亏,不好明面发作我们太太,却也不十分待见了。也不叫太太管家,后来二太太进门,老太太一门心思抬举二房太太,打压我们太太。二爷出世又被老太太抢了养在跟前,我们太太敢怒不敢言,两下里各怀心病,心照不宣,这些年一直疙疙瘩瘩不和谐,直到最近方才缓和些儿。”
平儿说这伸出两根指头:“起初是老太太主理中馈,两房太太分担府务,二太太分管厨房采买,大太太分管府中收支平衡。据说太太怀了二爷,身子倦怠,我们家这个就乘机点眼药,挤兑我们大太太,幸亏当年姑奶奶贤惠,总在老太太面前替大太太说话。我们太太生了二爷,听说二太太借口大太太要休养,想要接管全部家务,又是姑奶奶说要学习管家理事,把大太太手里家务接手过去,帮着支撑半年,直到大太太康复交还,这才维持两房平分秋色呢。”
凤姐当然知道二房争斗,却不知道还有这些内幕。伸手一抚平儿脑门:“好丫头,你倒乖巧,我打听几年也没你打听齐全。”
平儿伸出两根指头一声嗤笑:“还不是这位所赐,所有人都防着我们呢,大房以为我们二房的,二房又当我们大房的,两边不讨好,受得不是气呢,熬了这些年下来,大房地下奴才才慢慢接受我们,把我们当成自己家人,也才偶尔透露一鳞半爪,加上我多方打探,慢慢总结得出这些结论来。奶奶还当人家容易呢!”
凤姐轻挑一摸平儿:“知道平二丫头受苦了,不如奶奶我提拔你做个通房,咱们一起服侍二爷吧?”
平儿闻言涨红了脸,眼眸里冒出火星子,用力把敷子一丢:“奶奶别没正经满口胡吣,拿丫头磨牙,若嫌弃平儿不会巴结服侍要换好的来,就直说,把平儿买了就是了,犯不着这样拿话糟践人。平儿我若生过一星半点私心,叫我不得好死,死了打下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凤姐进府这些年,从开始的战战兢兢受冷遇,到如今八面玲珑,平儿丫头帮衬可说居功至伟,要比两个大丫头吉祥如意更贴心得力。凤姐舍得吉祥如意,却舍不得平儿呢,连忙殷勤安抚:“瞧你,不兴说个笑话呢,不过说着玩呢,小蹄子就发疯癫,忒小气,没度量!”
平儿眼眸含泪,撅着嘴巴,气呼呼重新换过热水,低头闷声替凤姐搓脚。凤姐知道她恼了,故意撩拨,拿手摸摸捏捏,只到平儿扑哧一笑,主仆这才和谐了。
平儿把凤姐安置在贵妃躺椅上,心里火气也散尽了,把最要紧一句话告诉主子奶奶:“所以,婢子以为,除非奶奶得罪我们太太狠了,否则,太太绝不会给二爷塞人,是提拔这两个,还是顺着二爷主动把夏荷要来,奶奶你还是自己掂量吧。”
提起这茬,凤姐心里就作酸,不由一声叹:“唉”方要发发牢马蚤,外面丰儿一声通报:“奶奶,二爷进来了。”
主仆一笑闭了嘴,齐齐微笑看向门口。
回头却说张氏这边亲自送了黛玉迎春回房,实则是不放心黛玉初来乍到,进房时故意落后一步,暗暗拿话交代迎春:“你妹妹来自南方,许多东西不趁手,衣服估计也不合适,凤姐丫头虽然仔细,倒底南北生活习惯有所不同,恐有遗漏疏忽。等下你帮妹妹归置东西,比照你的穿着打扮,细细记下妹妹还缺些什么,明儿列了单子叫你嫂子一并补齐。特别你妹妹身子虚弱,一早一晚着意提醒点加减衣衫,玉儿是你姑母唯一骨血,且别病了才好。记得吩咐三丫头四丫头,还有宝玉珏儿,叫他们旬日多让着点林妹妹,他们虽小些,林妹妹毕竟是远客,又是初来乍到,难免胆怯。”
迎春一一答应点头儿:“母亲放心,女儿省得,定然不会慢待妹妹。”
她娘儿们说话虽小心,却难提放有心人。母女间对话一句不拉叫尾随的鸳鸯鹦哥(紫鹃)听了个真真切切。紫鹃心中很为自己姑娘高兴,大太太是掌家太太,姑娘得了太太庇护,在这贾府就没人敢轻忽了。
鸳鸯有心而来,回去细细禀明了贾母。贾母回头再看贾敏来信,直觉字字玑珠。那手就有些颤抖起来:“敏丫头,你的眼神比娘好啊!”
原来贾敏给贾母之信,并非全为托孤,信中贾敏以一个旁观身份最后一次劝说母亲,不要再跟大哥大嫂较劲儿,没有那个母亲能够真正战胜儿女。
贾敏在信中告诉贾母,以自己幼年跟大嫂接触,大嫂虽然嘴不饶人,喜欢直抒己见,带人也有些清冷,与贾府之人格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