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17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17部分阅读
和睦了,你喂我,我喂你,贾珏看的眼馋,有样学样,最后也用两个粉红指头,拈着糕饼喂食哥哥姐姐,被湘云探春无意间吮了手指,那种酥麻的感觉让他又害怕又惊奇,一试再试,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侯中午饭摆上,李纨奉命来接这群弟弟妹妹,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种其乐融融的场景。
李纨有一刻恍惚,自己孩儿若在,是不是也该在这里笑呢。眼眸所在最小的小叔子贾珏身上,不自觉见抱了起来。
贾珏正笑的开心,忽然一下子双脚悬空,掉头一看这张脸不认识呢,不由‘咦’了一声,本当抗议,忽然发觉李纨也很漂亮,被抱着感觉也不错。一双眼眸睁得溜溜圆,三分笑七分惊奇盯了李纨。
迎春忙笑道:“珏儿,这是大嫂子,叫大嫂子。”
贾珏正吃东西呢,眼眸弯弯,赶紧眼下口里残渣,咧嘴一笑,又流了口水:“大嫂嫂。”
“哎!”李纨也不嫌弃小叔子口水腌臜,用了自己绣绿萼的锦帕忙替他擦干了。贾珏乖巧的笑着,露出一口细白闪烁米牙,粉嫩的牙花。李纨爱得不行,那脸贴贴小小叔子贾珏香腮,这才抬眸,晓谕各人:“老太太房里饭摆好了。”
第51章
宝玉湘云探春都被各自奶娘抱起,宝玉本当要寻大嫂李纨,却见她正抱着三弟贾珏。这宝玉也有些记性,他刚得了二姐姐教训,有些不好意思与弟弟纷争,只得勉为其难,任凭鱼眼珠子奶娘抱起,心里不乐意,嘴巴便撅起了,两只粉嫩小手翻卷着自己襟摆一双眼睛不甘心瞅着大嫂子。
当晚史家大奶奶被贾母留宿,湘云便睡在迎春房里,是夜,湘云充分显现了她活泼本色,只拉着迎春唧唧呱呱说了半夜,从江南好吃的好玩的说道路上船帆,说道落在船帆上的鸟儿。
总之,河道里悠悠绿水,岸上青葱庄家,湛蓝的天空飘过白云,无不成为湘云兴致勃勃话题。就连荣国府门口狮子与铜钉,高高的地基与牌匾,也惹起湘云话题,只说是江南没有这种门,没有这大的狮子,这大的铜钉。
迎春暗暗称奇,怪不得湘云作诗别具特色,原来她这样小的年纪已经有这样强的记忆与洞察力。
迎春已经瞌睡迷蒙,湘云却是睡不着,兴致勃勃又摸出一个小本子显摆一般递给迎春:“二姐姐,这是我的宝贝呢。”
迎春细细翻看,原来是一张一张的水墨画,作画者不拘什么,似乎顺手拈来,看见什么画什么,图画上正有湘云所说的一切,不免奇道:“湘云好能干,这是你画的?”
湘云笑嘻嘻摆手:“不是,我娘画的呢,我看着这些画就能想起我到过好地方,看过景致了。”
迎春笑道:“舅母缘何画这些?”
湘云皱眉道:“我跟娘是提前回来的,我爹爹随后就到,我娘说了,这次回京,爹爹就要留在京里,再不出去了,娘舍不得这些好景致,就把他们留在画中了。”
史家大舅母是江南清贵出身,琴棋书画自然不差,只是?
迎春心头一动:“大舅舅如何没陪着你们一起进京?”
湘云咯咯一笑,小手一戳迎春脑门:“二姐姐真笨,不过我也真笨,我也问了娘了,我娘说了,爹爹是官儿啊,不必我与娘,想怎么就怎么,做官要有始有终,所以爹爹回京要等年底了。”
年底?迎春嘴里苦涩得很。想起湘云遭遇并不比自己强多少,迎春拍一拍湘云:“睡吧,不然明儿可没精力玩儿了。”
湘云忙忙点头:“嗯,爱哥哥说了,明儿教我掏摸胭脂粉呢。”
湘云母亲史大奶奶因为丈夫要进京任职,带领仆从随侍日日忙碌,张落修葺祖屋,以备迎接丈夫进京,湘云便被她母亲搁在贾府暂住。
因为湘云年岁尚小,尚没有独立门户,随侍只有奶娘与一个小丫头,贾母便拨了自己屋里小丫头名叫珍珠的跟随湘云服侍。
这珍珠就是后来宝玉房里的袭人,今年正六岁了,跟迎春一边大。前一世她跟着湘云与宝玉住着一间房里,自此跟宝玉厮混熟了,贾母索性把她送给了宝玉。只是这一回,出了个变数。湘云跟着迎春住在葳莛轩,珍珠也就随在葳莛轩伺候,没有机会服侍她未来主子宝玉了。
迎春心中暗忖,这珍珠只怕这世变不得袭人了。
熟料宝玉自从湘云进驻葳莛轩,他便恢复了日日到葳莛轩逛逛的习惯,有时候湘云贪睡尚未起身呢,他便猴急来了。每每吵嚷的李纨大清早抱着他到葳莛轩报道。
李纨每每送了宝玉便顺道到贾母房中伺候,贾母由是对李纨的怜惜倍增。王夫人碍着贾母对李纨赞赏,再不敢动辄甩脸子呵斥李纨笨拙了,这是后话不提了。
宝玉成天泡在葳莛轩,珍珠是湘云贴身服侍丫头,很快跟宝玉也熟悉起来,慢慢的宝玉爱屋及乌,因为湘云喜欢珍珠,他就只认珍珠替她梳头了。反而疏远了他自己的使唤丫头媚人可人。可人尚可,看在眼默然不语。她姐姐媚人却是如同晴雯一般尖嘴利舌头,火炭性子,免不得背地里排揎挤兑珍珠,这珍珠倒也忍得,每每一笑了之,从不当面与人回嘴顶撞。
珍珠也不是一言不发,在宝玉面前会偶尔提上一两句:“二爷还是叫媚人可人服侍罢,婢子毕竟不是二爷的人,名不正言不顺呢。”或者在宝玉夸赞之时说道:“婢子最是个笨的,还是媚人可人姐姐会服侍人,别人再越不过。”
宝玉多聪慧的人啊,这话听在耳里就觉得媚人可人不良善,犯了作兴,你们不喜欢云妹妹的珍珠,我偏要珍珠服侍。自此越发喜欢珍珠,缠着珍珠,故意对媚人可人不理不睬,气得媚人可人要命,却无计可施。
要知道从爷们跟前被摒弃掳了下去,基本在贾府就没甚么出路了,只能做个灶婢或是洒扫的粗使丫头了。将来配人也是低人一等。
当然,倘若能够一辈子服侍爷们就更好了,这是大人们自小灌输的思想,小丫头还没有自己行为能力。
待媚人可人被宝玉磨得没有脾气了,珍珠这丫头又十分乖巧贤惠了,反头又来劝说宝玉,媚人可人姐姐没说什么呀,待我可好了,二爷你这样待人是不对的,再说我一个人伺候二爷云姑娘两个人忙得不开交呢。等等云云。
绣橘与司棋说这话之时只是撇嘴,挤眉弄眼不屑于故。
迎春微笑不语,这是个缘分,别人说不算数,只要当事人明白才成。反正晴雯已经跟了自己,袭人跟宝玉的关系,便不在迎春改变干涉之列,反正不是袭人也有别人,保住了媚人也不定会比袭人好多少。
再说宝玉,他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对女孩儿心软,珍珠既然说了媚人可人没欺负她,他又回过来想起媚人可人两姐妹好来,媚人可人陪着宝玉二三年了,精心服侍不说,好根宝与联合一气淘气跟死鱼眼嬷嬷作对,宝玉不是薄情人,对她二人又转回来了。
宝玉还小大人训斥劝慰她二人一通:“我对珍珠好,是为了云妹妹喜欢,云妹妹是客人,老太太都说要让着些,故而对珍珠姐姐也要让着些,免得与妹妹不高兴,老太太不高兴,记得么?”
媚人可人也只是八九岁孩子,时间久了,跟大家混熟了,觉得珍珠这丫头也蛮不错,受了委屈还替自己讲话,遂一笑泯恩仇,也跟珍珠和谐了,大家姐妹相称,一团和气了。
只是她们姐妹后来为着争取贴身大丫头这一两月例,倒底着了珍珠道,一击而陨落了。这是后话了。
却说湘云这一住只住了半个月方去,她又是个活泼性子,又没什么等级观念,跟一般丫头姐姐妹妹乱喊一起。她母亲又给了她一大荷包小玩意儿,诸如各种漂亮玉饰戒子钗儿与她打赏人,半月功夫已经跟贾府的一干小丫头混得烂熟。
临别之日,湘云眼泪汪汪,舍不得老祖宗二姐姐爱哥哥。一般小丫头也舍不得湘云好姑娘。
不说珍珠与湘云拉着手儿哭红了眼睛,就是宝玉房里的媚人,可人,迎春房里绣橘,司棋,晴雯,雀儿,叶儿,老太太房里的鸳鸯,鹦哥,以及孙姑姑手里一发小丫头金钏儿,玉钏儿,彩云等,一个个红了眼圈送别湘云,无不舍不得她,一个个叮嘱她早些儿再来。
湘云真的很快就回来了,一个月后,九月中旬,江南快报,史家大爷感染瘟疫。
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了。
却说湘云去后,又过了半月,八月底,金陵来了信了,贾珠中了,名次多少却没说。又说兄弟二人不日到家。
同时张氏也接到娘家喜讯,张怡宁中了举人了,名次靠前,十名以内。
阖府闻讯大喜,瞬间忙碌起来。
九月初二,贾琏兄弟到了。
贾府在荣禧堂摆下了盛宴为贾珠贾琏接风洗尘。王夫人贾政春风得意,贾赦张氏也甚欢喜,儿子好歹也是生员了。
贾珠贾琏却有些意兴阑珊。
贾珠因为乡试名次不靠前,贾琏一为乡试不第,二为再也无法推延婚期。今日席上就有贾琏的老丈人王子胜在座,那眼睛不是飘着贾琏,眼眸含笑,那摸样就像在看桌上菜盘子里可口清脆的嫩黄瓜。
今日酒席上最高兴的就是贾母,整个一个笑弥陀。你想啊,无论贾珠贾琏都是他老人家孙子,凭谁好都是他的体面,焉能不高兴呢。
过了九月,贾琏正十六进十七了,凤姐十三满十四岁,结婚也可以了,订婚不算早了。
虽然贾琏心不甘情不愿,可是,谁让他乡试不第呢。
贾母本来也要晾一晾王家,无奈这回王家很够意思,不仅八月十五阖家女眷上门来给贾母请安,贾母生辰本不预备庆贺,她们也特特送了厚礼。送得很和贾母脾性,乃是前人字画与古董画屏。贾珠的喜讯回家,王家又提前专门使了婆子来探贾母口风,能否早些定下两家婚约。
男方才是求门之户,虽然王氏有错在先,王家自己也有错,做到如此也尽够了,何况王家还有个王子腾呢。
贾母就首肯了,也跟张氏通了气。张氏也知道这桩婚事退无可退,只得应了。
这下子贾琏想再找借口推辞婚约,一心一意读书,功成名就再娶亲就不能了。
贾母就说了:“先成家后立业也是一样,你珠儿哥哥还不是中了秀才就依从老祖宗娶了亲,如今不是一样中举,偏你就不听老祖宗?”
这话让贾琏哽住了,无论依老太太在家里的地位还是老太太一个对他的喜爱,贾琏如何说不出来违拗之话,只得自人背晦。
王家是一早准备好了的,贾府王氏当家也跟娘家早通了气,小定就定在九月初九重阳节。
左不过东西都是现成的,贾母开口答应了,贾赦张氏夫妻也只得认下。九月初九,张氏亲自领头,王氏东府的尤氏一行人到了王家给凤姐插戴,正式定下了凤姐这个媳妇。
正是婚期还得两家人坐下来再定,张氏的意思,怎么也得等凤姐及笄,自己可不愿意替人家养孩子,这就还有整整一年时间。
张氏前个过娘家去吃酒,听了兄长对贾琏前程一番剖析,很有触动,她也想利用这一年时间替贾琏好好某算一番。
张家喜宴王家的插戴迎春因为丧母都为随行。两家人虽然都说不计较,对于迎春的懂事都很满意,心中称赞一声二姑娘蕙质兰心。
却说这一日正是九月半,贾琏因为已经取得生员资格,顺利进入国子监学习,虽然贾琏雄心万丈,张翰林对贾琏今后科举出仕并不乐观。张氏知道兄长眼力,暗暗思忖儿子出路。
这一日,迎春照例来给母亲请安,见张氏面色郁郁,不免心情一暗,忙着询问:“母亲可是又犯了毛病?要不要请太医?”
张氏有个头疼发晕的毛病,时不时爱犯,迎春很是担心,故而有此一问。
张氏闻言摇头:“都是你哥哥。”
嫡母没事就好,迎春闻言放下心头沉重,贾琏的事情迎春一点也不急,眼下情势比前生不知道好了多少。前生这个时候,十六岁的贾琏已经因为偷摸凤姐丫头被凤姐辖制了,开始整日跟贾珍走鸡斗狗摸小幺儿了。
迎春微微一笑,挨着母亲坐下:“二哥哥如今成了生员入了学,今后知会越来越好,母亲,您就放宽心吧。”
张氏对迎春的话很感兴趣:“不用担心?你是说你哥哥今后会一帆风顺?”
迎春笑:“具体我也说不好,只是您想啊,二哥哥如今可是拼命读书,您再看看东府蓉儿,已经十二了,成天都干什么,听说他带着一班小幺儿,拉帮结伙,打架斗殴,散漫钱财,酒楼花楼无处不在,闹得学堂天翻地覆,珍大哥还要派六老太爷的不是。您再想想二哥哥,何必一定要拿二哥哥跟大表哥珠大哥比呢,二哥哥有二哥哥的长处呢。”
张氏并不开心:“你二哥哥怎么跟他们比呢?蓉儿从小没娘,你珠大哥……”
张氏言语一顿:“我儿发觉没有,这回回家来,你珠大哥越发瘦弱了,我也是担心,那日在老太太面前提点珠儿一句,让他悠着点,休息休息,补补身子。你那二婶子还道我是坏心,偏说珠儿这样看着怪精神。唉!”
见迎春不答话,张氏顿一顿,斟酌话语,又问:“迎丫头,你猜一猜,你珠大哥明年能中么?”
迎春闻言顿一顿,方道:“大哥哥他今生止步于举人!”
第52章
张氏心头一跳,叹道:“那又何必今年非下场呢!”
言罢,张氏对着迎春苦笑:“看我,一厢情愿,我只说叫他歇息几日,你二婶看我的眼神就有仇了。”
迎春低声道:“我也跟大嫂子底下说了,叫她着意大哥哥身子,这般瘦弱,肯定身上有什么病症,只是……”
张氏看着迎春:“又是你二婶?”
迎春黯然点头道:“是我连累大嫂子,又挨了二婶一通骂。”
想起王氏油盐不进,张氏摇头不已:“这个女人真是魔怔了,她就那么稀罕那一册诰命?”
张氏说此话也是不腰疼,张氏二品诰命,出门应酬,除了极少数年纪老迈者和宗室王公,一色都是别人给她行礼。王氏却只是七品淑人,芝麻绿豆一般,见人就弯腰。挺一个屋檐下的妯娌,这叫她如何能服气?此时此刻,谁人敢出头说一句,叫贾珠等两年再下场,无异要了她的命了。
母女一阵沉默,张氏自言自语:“是不是我也不该逼你二哥哥?”
迎春抿嘴笑:“二哥哥从小被老太太搂在怀里,母亲才管他几年呢,就逼紧了。且二哥哥那身子牛犊子似的,三天三夜不睡觉,照样鲜活蹦跶。”
张氏眉开眼笑:“我儿意思叫你二哥哥继续上学读书?”
迎春笑盈盈点头:“这是当然咯!”
张氏闻言心下大喜,这话在迎春嘴里说出来,听在张氏耳中就成了贾琏偿命表岁的预言了,活着就有希望,张氏笑意儿染红了脸颊直达心底。整个人神采奕奕,满足又欢喜。
迎春脸上也笑着,心中却在回忆当初魂寄大观园所见败象,她那时候匆匆寻找宝玉,亲眼看见贾赦、贾政、贾琏三人披枷带锁,贾府一片狼藉,并无以人伸手搭救。
在迎春心里,贾琏只要跟贾珠一般考中举人就有希望了,到时候他同年同学一大车,贾家纵然失去了王子腾,一旦有事,至少有人通风报信,帮着说话。所谓人在人情在,而非众口一词落井下石。
迎春知道,贾琏前生很多事情,或者说所有跟坏沾边的事,几乎都是奉了贾赦之命,邢夫人自己不生又不贤,别人的孩子不心疼,对贾赦除了一味讨好嗦摆,以求自己锦衣玉食,稳坐夫人。从来不兴劝诫一句半句,生生把具有好人品质的贾琏也陷进去了。
这一世则不同,张氏尚在,张氏可以规劝贾赦,可以教导贾琏,张家的势力可以庇护贾琏,至少,张舅舅是天子近臣,可是随时掌握朝廷风向标。
至少,有了张家势力,贾府可以不似前世,家里死了女儿,却因为王子腾失势,无处探听她是如何死了。
回想这一切,迎春眼眸不由灼灼生辉。兄长贾琏较之前生已经有了天壤之别,前世此刻,贾琏已经跟着贾珍贾赦学得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了。
当然,在迎春心里,大观园是她前生一个美好的梦幻。只是她却不知道,她悲剧的根源,除了她自身懦弱,很大一部分源自大观园的修建。
元春的封妃省亲,就是贾家子弟穷凶极恶骄奢滛逸的根源。也是贾府衰败根源。
当然,这一切不是迎春这个脑袋能够参透。
张氏见迎春半天不语,脸上事儿喜色事儿凄凉,心中大惊,不知道迎春又有什么新的火花思绪闪现。忙着摩挲迎春额头:“迎丫头?好好的,怎么了?”
迎春惊醒,愣一愣方才警觉自己岔神了。笑一笑,忽然放低声音道:“我在想昨日那个梦。”
张氏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是既高兴迎春有着一份先知能力,又最怕听这话,或者说她怕听噩耗,心中却又猫爪爪的想知道:“甚,甚么梦?”
迎春迟疑不语。
张氏心下更急,催促道:“说呀,这丫头?”
迎春挥退左右,附耳密语:“前些日子云妹妹跟着我,夜半也不知道怎么的,似乎就看见云妹妹通身孝,却还在笑吟吟的,我就吓醒了。这几日一直心里不自在,方才突又想起来了,就”
迎春说着话皱起眉头,纠结的看张氏一声叹息:“母亲,我总是做这些梦,如何是好呢。”
张氏搂了迎春摩挲:“没事儿,不怕啊,别人想要这分先知尚不能呢,这是我儿的福分。”
迎春在张氏怀里乖巧点头:“嗯,母亲如此说,我听母亲就是。”
张氏却叹气道:“这个梦落在谁身上呢!”
母女们沉默叹息一阵,迎春当然不敢说破湘云自幼孤苦真像,慢慢转移话题,说起贾珏的可爱天真与聪慧。
翌日,十六早起,史家大奶奶心急火燎来了贾府,她是来向贾母托付湘云的,原来江南传来消息,史家大爷感染瘟疫。
当时张氏王氏以及迎春正在贾母房里伺候早餐,张氏闻言心头一震,不自觉看眼迎春,母女相视无言,脸上是一片凄苦之色。
一时间,整个上房一阵缄默。
贾母眼里含泪:“去吧,好好去,好好回来,云丫头你放心,有我呢。”
迎春知道大人间有话要说,起身接过湘云手:“到跟二姐姐房里玩儿可好?”
湘云幼儿不知厄运至,笑眯眯点头:“好的,二哥哥也去吧。”
宝玉也是糊涂虫,一早猴急了,只是被奶娘捉住不得动弹,闻听湘云召唤,忙忙吃完了碗中米粒儿。口也不及漱一漱,就跑了。
这是非常时刻,迎春带领所有弟妹,连同李纨,到了葳莛轩。
李纨面色很难看,迎春心情很沉重,也不知道拿什么话安慰与她才好。
湘云母亲史家大奶奶当天就动身赶路,贾母张氏王氏乃至东府尤氏,别无他法,只得倾其所有,将府中所有相关药材,尽数装箱,随着是大奶奶上路。
明知其京中有良医,可是这样送命之行,谁人敢去呢,再多银钱也不及命重要。
贾府阖府怀着悲壮心怀送史家大奶奶起程。史家大奶奶临行搂着湘云生离死别一般哽咽难语。最后将湘云递给贾母,深深福□去:“劳乏姑母是侄儿媳妇不孝了。”
贾母张氏王氏尤氏,一个个眼中禽泪,不知道如何说法才好。贾母强忍悲痛之情,强颜欢笑,一再叮咛史家打大奶奶:“速去速回。”
大家心中都明白,只怕史家大奶奶是有去无回了。瘟疫可是要命的病症,就连史家大爷亲兄弟也不肯出京救助,其凶险可想而知,这次送行无异送死。
贾母也曾话里话外叫她以湘云为重,只是史家大奶奶根本听不进人劝,执意要夫妻一体共同进退,奈何!
史家大奶奶这一走,贾母所有女眷尤其是贾母张氏与迎春三人关心最甚,贾母是骨肉相亲,史家大爷是她亲弟弟的长子,怎能不牵挂。
张氏迎春却是因为知晓她们这次在劫难逃而难过。瘟疫自古以来死亡率十之八九,整个村庄鸡犬不留着比比皆是。只是,大家根本使不上力,唯有祈求神灵护佑了。
就这样人心惶惶过了一月,十月中旬,史家二爷亲自来报,说道自己兄长,史家大爷殁了。
贾母闻言大哭了一场,张氏王氏李纨迎春等合理规劝,好歹劝住了。贾母稍稍平复,问及史家大爷后事。史家二爷史鼐言说却说因为感染瘟疫,京都关闭了九门,不许外面人员入城,更不许棺木进城。朝廷更有明文通令,所有染病者一律就地火化。所以,不但史家大爷不能归葬祖坟,就连史家大奶奶也不许回京了。
贾母哭了一场方好些,二爷史鼐便吞吞吐吐说起大爷身上爵位来。
贾母当即就责骂起来:“你哥哥一死致命,你不乐意看顾,叫你嫂嫂一个弱智女流千里奔波,如今你哥哥尸骨未寒你就来提说爵位,倒底哈有没有心呢?我今儿告诉你,你想也别想,湘云不能承继爵位,可以留给她将来子嗣承继。”
当然贾母这是气话,史家三兄弟呢,老三史鼎最有父风,子承父业镇守边疆,老大湘云之父袭了爵位,在家坐镇者就是运气才具都不如兄弟的老二史鼐,他虽不才,岁数摆着,这爵位理所当然应该顺延到他身上。
不过他有个能干弟弟史鼎比着,这两口子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了,生怕朝廷一勾画把爵位给了弟弟,所以先来姑母面前探听风声。
不料得了贾母当今恼了,一通话叫史家二爷哑口无言,冷汗直滴。贾母还要怒气不息:“哼,怪得你哥哥生死交关你们袖手旁观,原来等着今天呢?”
这可话就是诛心说了。
史家二爷有此心也不敢领受,跪地就哭起来:“姑母,侄儿胆怯是有,您骂我不顾兄弟手足,不如大嫂扫女流之辈果敢,侄儿都认下,只您说这条,侄儿宁死不敢认。姑母,大哥是您侄儿他出事您心疼,难道侄儿就不是?母亲喜欢兄长文才出众,父亲喜爱弟弟兵法韬略,只有侄儿文不成武,父母在世不喜欢,您也偏心,希望侄儿无下场呢?”
言罢伏地大哭不止。
贾母闻言伤心不已,慢慢转回来了,搂着二侄儿哭了一场:“我可怜的儿啊。”
这一搂就是姑侄和谐了。只是二爷至此心里对姑母嫂嫂侄女儿都扎了刺了,一辈子在心里,是扎着疼,拔了也疼。
史家大爷尸骨虽未回京,史家二爷却在侯府设了灵堂,就在京中开祭。三岁的湘云的尚且不知道家中变故,父亲亡故,被贾母替她换上一身重孝还笑嘻嘻逗趣贾母开心,只把贾母哭得肝肠寸断。
湘云母亲不能返京,湘云便寄居在贾府,只因她是客居自然能戴孝,且他也不懂,她心里记挂着爹娘都在江南,年底就回了。
贾母吩咐给湘云换下了大红衣衫,一律素色穿戴,只在发髻上扎上了白头绳。
湘云稚子不知丧父,照样乐天悠悠,与宝玉探春贾珏玩得不亦可乎,贾母自然交代她兄弟姐妹们都要让着湘云,湘云又是个开朗的,一众表姐妹们感情越发亲厚。
湘云住在葳莛轩中,迎春居长,又怜惜她少年失沽,一应起居事宜迎春无不亲自照料,生恐婆子丫头稍有懈怠。湘云除了宝玉这个好玩伴,最亲近者便是迎春,只把迎春当成亲姐姐一般。
这事儿对于湘云迎春都是个变数,只是好坏就不得而知了。
转眼寒冬来临,腊月天气,京都大雪纷飞,一片白茫茫皓白世界。京都九门复再开启,史家大奶奶也在此刻,冒着寒风大雪押运夫君棺木抵京。整儿人只能用形容枯槁来形容了。
只因史家大爷有同僚因为家中快马传递京都灵药保住了性命,而史家二爷身为男儿,却对兄长冷漠以待,不肯涉险救助,以致史家大爷延误了病情丧命。是故,史家大奶奶心中怀了怨怼。
对于史家已经发丧开吊的事实,史家大奶奶俱不认同,返京之日便在府中铺排,再次发丧开吊。
史家二爷原本对长兄有愧,敢怒不敢言,史家便死一人办了两回丧事。
贾母虽然同情大侄儿媳妇,以为不吉利,只是大孩子儿媳妇孤儿寡母,侄子们做事不地道,这话压在贾母心里,只不好出得口。
史湘云母亲回京,她方知道爹爹殁了。只是小孩子家家还不知道没有父亲的利害关系,也没多少悲哀。只是湘云很孝顺母亲,每每母亲啼哭,她便啼哭,只比母亲还要悲伤,常常惹得来吊之人满堂哭啼。
棺木只停足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出灵发引。这一番隆重也不必细说了。
这一个年节不说史家在悲哀中度过,就是贾家东西两府也没大肆庆贺。为主是贾母面上懒懒的,连累得阖府除了大面上的应酬,大家也都懒懒的,提不起兴致。
史家不比贾府,史家老侯爷不见溶于本族,在京都自立一脉,祖坟就在京郊,大奶奶随着棺木入葬之日,便闭门守孝,整日啼哭,哀痛欲绝。后来慢慢平复哭得少了,也是终日茹素,沉默寡言,不出三月,更加枯瘦如柴,整个人干扁,如同薄纸一片儿,风吹吹就能飞了。
湘云乏人照顾,也是一般,黄皮寡瘦,眼大窟窿。
贾母见了心痛难忍,责骂史家大奶奶一顿:“大侄儿死了你伤心难过,记不得自己身为母亲,想要一死了之殉夫君,难道也要湘云陪葬么?你让夫君绝嗣,连个祭扫的后代也没有,算得哪一门夫妻情深?”
史家大奶奶最终嚎哭一场,同意将湘云交给贾母带回贾府。
正文 第 53 章
更新时间:2012318 16:10:38 本章字数:7620
湘云再次入住葳莛轩,只把迎春吓得一跳,当即搂着湘云哽咽难语,迎春不曾想到,曾经那般跳脱、光鲜、敏慧,让人嫉妒的湘云,竟然曾经也有这般凄惨的境况。
迎春当即搂着湘云,眼中湿润了,茫茫吩咐香汤伺候,亲自替湘云洗漱梳妆。自此,迎春白天领着她散步,夜半搂着睡觉,细细的照顾饮食,只调理了半月,湘云才慢慢又恢复了神采。
此后,每隔几日,湘云便会回府探望母亲,歇上一夜。
只是史家大奶奶夫妻情重,到底没熬过去,跟着夫君脚步去了,死在夏日里。小小湘云通身雪白,怀抱灵牌,哀哀哭泣。满大街妇孺见之无不落泪,就连一贯心硬的爷们也是心情沉痛。
史家大爷夫妻前后不过八个月,相继而去,留下个懵懂幼女湘云方才四岁半,直叫京都之中认识者,不认识者,只要提起,无不感伤。
且说湘云她父母双亡,大房一切,家财爵位都有叔叔承继,为了面子,史鼐两口子再是不耐烦,也不能再任凭湘云客居贾府,遂回禀了贾母,要把侄女儿湘云接回家里奉养。
贾母虽然舍不得,湘云倒底是史家姑娘,不好强留,为着她的将来着想,贾母只好忍痛将湘云交还给史家去了。
她叔叔婶婶以她父母双亡,身有重孝,不宜出门为由,再不许湘云随意出门见客。湘云这一去便是三年没再进过贾府大门。
三年过去,贾母一再干涉,史鼐两口子才同意湘云偶尔来瞧一眼贾母,每每不歇夜就被她婶子派人催促着去了。这是后话不提了。
大家都没发觉湘云有何变化,只有贾母迎春发觉湘云的变化,一贯送人戒子钗环的湘云,这次再送人变成了她亲手所绣各色丝帕子。
贾母暗暗落泪,悄悄问讯湘云,婶子待她可好,湘云一概说好。迎春却知道,湘云再过几年要替家里婶子姐妹做针线了。
回头却说荣府,贾珠自从金陵回京,在王氏勒逼之下,日夜用功不息,这贾珠原本身子瘦弱,那堪得这般煎熬,他又是新婚夫妻,情意绵绵,两下里挤兑便犯了咳嗽,人越发瘦弱。
及至二月会试,贾珠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之感,碍于母亲期望,也为了自己责任心,贾珠并未将自己身子不适告知于人。
贾母贾赦贾政王氏以及贾琏,无不是欢欢喜喜送贾珠上场,一个个妙语生花,祝愿贾珠鲤鱼跃龙门。
李纨虽然担心夫君身子,架不住贾珠仗着年轻,只说不打紧。
他却忘记一句话:黄泉路上无老少!
阖府之中只有张氏母女为贾珠此行而揪心。
迎春除了平日关注贾珠哥哥,提点李纨膳食补养,在这样大喜气氛中实不敢另发他声的。迎春可不敢奢望王氏也如张氏一般爱自己如亲生。
且说一般会试学子入龙门,拢共要考三场前后九天,这不仅要拼学识,还要拼体力。
自从贾珠入场,贾府一众妇孺贾母、张氏、王氏、李纨、迎春,五位与之亲密女眷,日日焚香祷告,贾母王氏求的贾珠飞跃龙门光宗耀祖,张氏迎春则求的是贾珠能够好去好回,李纨一人是四角俱全,她既求夫君飞黄腾达,又求夫君一生顺遂。
张氏除了日日暗中祷告,还暗中吩咐贾琏,每日一早一晚道学道龙闸外打探消息。
且说这一日已经是贾珠入龙门第八天了,贾琏晌午下学,记起母亲吩咐,骑马来至贡院,便见贡院门外人头攒动,车马林立,都是些忧心的的亲族在外观望。只是龙闸门外有兵丁守候,人群只能远远守候,也不敢高声,一个个眼巴巴瞅着龙闸门。
且说贾琏观望一阵,觉得无趣,调转马首预备家去,忽然闻听龙闸门便一扇小门洞开,四个兵丁抬着一人丢麻袋一般丢掷地上,吆喝道:“顺天府贾家荣国府贾珠家人在否?”
一直守候在门首管事小吴闻言忙上前:“小的就是,不知您老?”
那兵丁拿脚踢一踢地上之人:“贾珠考场晕倒,主考大人慈悲,放他出门,搭回家去吧。”
小吴管事闻言吓得心惊肉跳,他不曾想到这丢出来都不哼哼的人是自己主子,忙着俯身惊叫:“大爷?大爷啊?您怎的啦?您可别吓唬小人啊”
贾琏本来已经拨转马首,闻听忙着回转,一个箭步下的马来,冲到跟前,抱起地上昏迷之人,这个胡子拉喳,苍白羸弱之人不是贾珠是谁呢!
贾琏一时心神俱丧,忙着踢一脚小吴:“嚎什么,快些将马车驱来,送大哥回家。”贾琏一边将贾珠抬上马车一边吩咐自己长随赵栋:“速去禀告老太太,着请太医,快!”
赵栋答应一声纵马跑了。
贾琏让贾珠躺在自己怀里,不停掐他人中,半天贾珠才哼哼一声,却不睁眼,只是额上了冷汗涔涔,贾琏拿手贴上贾珠额头,并不见热,知道这贾珠是虚弱所致,心下稍安,随手替贾珠整理头发,却发觉贾珠下颌处有血迹,忙着一抹,尽数抹去,贾珠心下吃惊,轻轻掰开贾珠嘴巴,却是牙齿见红。
贾琏吓得撒了手,一颗心肝儿差点蹦出来。
古语有云,少年咳血,命不久矣!
贾琏一时间只觉得手脚冰凉,他也冷汗涔涔了。
一时间,贾琏再顾不得许多,顿脚催促道:“快些儿!”
小吴忙着挥了三鞭子,马车直飞一般,惊得满街行人避之不及,所幸没有伤亡。
却说赵栋回家一番禀报,直唬得贾母差点惊厥,迎春因为心中烦躁不安,当时就在跟前,忙着死掐贾母人中,嘴里一连串吩咐:“鸳鸯去告诉二婶子,大奶兄去找赖大,速速延请太医过府,通知各位老爷。”紧着又喊一句:“打开中门!”
忽又想起嫡母一项药物齐备,忙着吩咐丫头司棋:“快去告诉太太,就说大爷晕厥了,有适当膏药丸药尽数拿来。”
一屋子人等原本吓得呆愣没主意,听了七岁迎春从容调度,这才羞惭惊醒,分头行事,瞬间,贾府齐齐而动。
少顷,李纨先到了。
贾母正愣愣的看着迎春吩咐差事,心中一时五味俱全。迎春一再提醒过众人,贾珠身子羸弱,要好生调理。李纨也提过,挨了王氏一顿骂。自己当时只当迎春大惊小怪,不想贾珠身子竟然败坏至此,连考试也不能顺利完成。
贾母一时心痛如绞,都是自己疏忽了,望子成龙之心太切!
一行清泪自贾母眼角滚落,我的好孙孙啊,祖母误了你!
李纨原本强忍泪水,一见贾母落泪,心头顿时慌了,一头扑进贾母怀里哽咽出声:“老祖宗”
贾母是家里主心骨,不敢放声,只是搂紧了李纨浑身颤抖。
迎春忙着两厢劝慰,无奈她二人俱是贾珠最亲近之人,哪里忍得住呢。一时虽没放声,确是呜呜嗯嗯,悲戚惨惨。
恰在此时王氏急急赶到,门口丫头通报,李纨急忙起身,扭头擦泪。
却说王氏慌张而来,原是来讨主意,不料首先入眼就是李纨泪眼斑驳,顿时心头怒火腾腾,好你个丧门星,自从你进门就没好事,这会儿你男人尚有气呢,你就来嚎。她闷声不吭上得前去,扬手就是一巴掌。
众人都在愁眉沉沉,忽听‘啪嚓’一声脆响,齐齐惊愕抬头。贾母气得将要发作,门外一阵吵嚷:“让开让开,大爷回来了!”
却是贾琏抱着贾珠大踏步而来,贾母慌忙让出坐塌,将贾珠置于榻上。
贾琏气喘吁吁:“快些儿用热水,大哥哥浑身冰凉。”
一时间丫头们忙着抱被子。
迎春则吩咐丫头将准备热水奉上,李纨颤抖着亲手服侍,替贾珠擦拭,却被王氏抢了去:“滚开,不要碰我儿子!”
李纨委屈丛生却不敢吱声,各人心思都在贾珠身上,也没人去责备王氏疯癫。
迎春忙着地上手炉:“我们替大哥哥捂手捂脚吧。”
李纨执手贾珠,贾珠之手真跟死人一般,冰冰凉凉,泪水止不住滚落,恨不得将夫君之手塞进胸口,却是人多不敢行事,只得学者迎春一般将贾珠手覆盖在手炉上捂着。
贾母一旁默默落泪不已。
张氏匆匆而至,将一口人参汤给贾珠灌了下去,又拿一片薄薄人参片,让贾珠含在嘴里,一直闭眼哼哼的贾珠终于微微睁开眼睛,半晌方才气息奄奄叫一声:“老祖宗!”
贾母闻言这才哭起来:“我的珠儿啊,你要吓死老祖宗啊!”
李纨回头泪眼婆娑:“大伯母!”
张氏搂住李纨:“你婆婆年纪大了,你要坚强些。”
就在此刻,外面赖大一声报:“大老爷二老爷回了,太医到了。”
贾母忙道:“快请太医。”
一众人等忙着闪开,并无一人愿意回避,大家齐齐盯着贾珠,只恨不得以身相替。
却是太医言道:“请太太奶奶们让开些,老夫也好静心切脉。”
一时间众人回避,老太医细细诊脉,只过了一刻有余,方才皱眉回望一边贾母等人:“大爷是否长期体弱咳嗽?”
王氏茫然皱眉,贾珠体弱?
李纨忙出头言道:“近一年常常夜半出汗,晨起也有,半夜发热,清晨即退去。”
老太医点头:“这就是了,唉,延误了,这样的身体怎么受得科场那般煎熬呢。”
贾母王氏闻言具是魂魄不定:“请太医圣手施为。”
老太医直摇头;“若说只是肺痨。老夫尚可诊疗,若只是伤寒,老夫也可,唯独这两宗病症一起来,老夫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言罢询问道:“大爷应该咳血有些时日了,如何不早早医治,到如今”
李纨闻言就哭出了声:“我早说了叫大爷就医,大爷只是不听,说是年轻,抗抗就过去了,没得让老祖宗老爷太太担心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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