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15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15部分阅读
:“打今儿起,奶娘再挑衅,你就别再忍着,趁我不在,你瞅准了机会嚷嚷一回,莫惊动上头,直教人知道你的委屈就成了。”
绣橘是个玲珑人,迎春这话在心里一过,已经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这话说了只隔一天,恰巧这日张怡君过府来探迎春,因为她又学会了一种江南小吃,做好了送来给迎春品尝,姐妹就在张氏房里说话,逗趣一岁半的弟弟贾珏学舌。
回头再说李奶奶,她这几日被人追债,给人说了一车的好话,昨天又被他丈夫知晓了她耍钱输钱,带信叫她回去一趟,见面不由分说揪着她脑袋狠揍了几下,李奶奶爱面子,只疼得晕厥也没喊叫一声。幸亏她男人知道给她留面子,尚在身上□这些不见人之处,只是今日走路就有些不利索,人问起,李奶奶只说自己走路不小心,磕着了。
她也是作兴,挨了打不说自己检讨,从此改了。反是心生一把邪火,把这一切都算到绣橘身上,心里想着,若非绣橘这个死丫头跟自己作对,防贼一样防着自己,自己偷拿一二件不见形迹得东西当当,日子该多滋润,焉有今日之祸?
这日一早进府,见了绣橘气不打一处来,眼睛锥子似的瞅着绣橘,恨不得用眼神锥死仇人,只是碍于迎春在房,不敢发作。
恰巧小丫头来报,表姑娘张怡君来了,正在老太太房里说话。
这张怡君每来必要陪着迎春住上三五日方去,迎春一边茫茫往前面去迎接表姐,一头吩咐绣橘铺排房间。
贾母问明了绣橘要张罗铺排表小姐一应洗浴用品,不得闲,想着左不过司棋要跟迎春,便吩咐让司棋与鸳鸯陪送迎春表姐妹坐车去大房拜见张氏。
绣橘正带着两个小丫头跟哪儿忙活铺排,车轱辘似的转悠。
也是李奶奶不长眼,见迎春不在,便选了这个时机跟绣橘衅绊。
她跟一边嗑瓜子喝茶,先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指手画脚,见绣橘忍气吞声不做声,她便骂顺了嘴,念起老经,说起早先自己服侍大姑娘二姑娘一起住着,这房里原来多么富贵堂皇,满屋子金贵物品,那才是侯门小姐气度。
如今倒好,来了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东西瞎闹腾,把个小姐闺房闹得跟丫头房间似的,空荡荡,那些贵重物品都哪儿去了?莫不是被人趁便偷拿回家去了,不然怎么贵重金饰银器不见一宗呢。
绣橘初时极力忍耐,懒得理会,纵着她越发得势大小声起来,起初两位教引嬷嬷一边躲着袖手听笑话,后来听见绣橘一句一句挤兑的李奶奶无话说,便发起恶来,把绣橘家事拿来说,言语间不乏诽谤侮辱,什么病包子,老痨病鬼儿,小贼盗,小娼|妇啊,都出来了。
绣橘不依两下里纠缠起来。
两位教引听着说得不像了,怕闹起来,这才进来劝解,指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妨头,绣橘就是等的这个机会,趁机就嚷嚷起来,气冲冲开了箱笼柜锁,拉住两位嬷嬷当见证,对着单子清点了自己保管金饰器皿,一一摆放原处,果然一丝不差,严丝合缝。
这一嚷嚷就惊动了前面贾母,不由皱眉,这迎春一贯压制屋里很平静,今日如何这般吵嚷起来,派了小丫头来观动静,回去说是李奶奶跟姑娘贴身大丫头绣橘吵嚷呢,李奶奶怀疑绣橘昧心姑娘东西,这会子绣橘赌气正在按着帐本子清理东西。
贾母愕然,绣橘会看账本子?
贾府丫头不识字的,应该是迎春教导的吧。贾母会心一笑,却没言语。
中午时分,迎春带了张怡君来见贾母说话,正在其乐融融,却听外面廊上有人抽抽噎噎,迎春张怡君照常说笑,贾母便使了小丫头鹦哥去瞧,回来告诉说道:“二姑娘房里绣橘跟鸳鸯姐姐说话,不知道怎的就哭了。”
迎春闻言皱眉:“这个丫头,好生的哭什么?吵嚷人不安生。”说着话,迎春站起身子,要去看看。
贾母把手一摆,道:“小丫头吵嘴生气,常有的事情,你理她作甚,好生坐着。鹦哥,你去,叫你鸳鸯姐姐好生劝劝,小孩子家家受些委屈也是有的,玉不琢不成器呢。”
鹦哥答应一声去了。祖孙们继续谈笑不提。
少时婆子丫头伺候摆饭,王氏张氏李纨也前后脚赶来伺候。桌上却只坐了贾母迎春张怡君三人。
四岁宝玉,二岁探春,一岁半贾珏还不能自己吃饭,另外围着一张桌子,奶娘们一口一口喂他们。
饭后,迎春张怡君姐妹陪着贾母说话消磨时间,侯着贾母倦了才告辞去了。
迎春回到葳莛轩,小丫头叶儿看见,忙不迭一阵飞跑,嘴里叫着:“绣橘姐姐,姑娘表姑娘回来了。”
绣橘赶到门口打起竹帘,见了迎春张怡君眼睛一红,却是满脸笑意伺候茶水,并不提起吵嚷之事。
张怡君跟绣橘混得烂熟,见绣橘眼睛红红了,也不大说话,规规矩矩,故意起身招呼自己丫头青梅:“青梅,收拾包裹。”
青梅奇道:“好生的,收拾包裹做什么?姑娘才说玩三天呢?”
怡君一叹:“唉,我倒是想玩三天呢,没看见人家黑风扫脸不欢迎我们呢,进屋这半天,板着脸也不说话呢。”
绣橘闻言忙笑道:“表姑娘这话说的,姑娘可是太太心尖上的人,跟姑娘地亲姐妹一般,谁敢不欢迎表姑娘,婢子去告诉太太,皮不揭了她。”
迎春笑盈盈拉下张怡君,又对绣橘笑道:“表姑娘说着玩呢,对了,方才鹦哥说你在哭,怎的啦?”
绣橘顿一顿:“没什么,老太太说的是,婢子正是该受教训的时候呢。”
迎春点头:“这就好,奶娘与两位嬷嬷呢?”
这几位刚才帮着奶娘作兴绣橘,却没落下把柄,又见绣橘找了鸳鸯,正不自在。忽见迎春回来,心中忐忑,躲在自己房里装睡,使了收下服侍小丫头来听动静。
绣橘顾全大局,不愿当着张怡君说事儿,因道:“刚才好在,这会儿想是犯困眯着去了。”
给绣橘打下手叶儿气不忿,噼里啪啦就把奶娘们如何作兴,几位教引妈妈如何帮腔的话说了,绣橘是拦也拦不住。
迎春听了沉了脸,却对张怡君一笑:“让表姐看笑话了。”回头才问绣橘:“不是说了姨娘过世,三年未满,虽然不需穿孝,也不该享乐,说了金玉器皿一概收起,如何又摆呢?”
绣橘方要开口,叶儿又抢嘴:“也不是因为李奶奶怀疑姐姐,姐姐赌气才摆起来了。”
绣橘羞惭一笑:“都是婢子不是,姑娘别恼,婢子这就收起来。”
迎春一叹:“罢了,既然摆了就摆着吧,不过是个形式。”
回头却说贾母半躺着眯着眼睛,叫了二等丫头鸳鸯问话:“你二姑娘屋里绣橘丫头哭什么呢?”
鸳鸯就一边替老太太捶着腿,一边轻声细语,把绣橘如何听从迎春吩咐,因为姨娘辞世,屋里摆设一概从简,贵重物品都装了箱子上了锁。李奶奶便怀疑说她偷窃,这才嚷嚷起来,赌气对了单子,一概不差。
李奶奶倒是熄了火,没事人一样豪好不愧疚。绣橘却是委屈的很,想要找大管家评理,却又想着李奶奶是姑娘奶娘,闹起来怕伤了姑娘面子,且姑娘吩咐了要敬着。也不敢跟姑娘说,更不敢惊动太太。怕姑娘跟着怄气,这才出来寻姐姐鸳鸯说话散心。
鸳鸯说着请罪:“都是婢子不该问她,她心里委屈竟然哭起来,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责罚婢子罢。”
贾母便道:“与你不相干,罚什么。”
鸳鸯又道:“绣橘当时要来给老太太磕头赔罪领罚,是婢子怕亲戚见了笑话,拦下了。”
贾母闻言伸手抚上鸳鸯头顶:“你做得不错。”便阖着眼睛眯顿,睡着前嘀咕道:“烂泥不上墙,老背晦了。”
这事儿就按过去了,张怡君把这事儿当成笑话将给姑母听了,张氏当时没说什么,心里却恼了,只是这人是贾母开口钦点||乳|娘,不便随便开销,贾府也没有开销||乳|娘的先例,张氏暗骂几声老货,按下不表了。
又过了十天左右,已经六月底了,天气越发热了。
这一日晌午,绣橘娘来寻绣橘,一般婆子按规定是不许随便出入姑娘房舍,绣橘娘便站在园子里等着。却不料奶娘一改常态,又是妹子不离口,又是把绣橘娘往自己房里拖,嘴里一声气喝令小丫头提水来,自己要泡茶招待姐妹。
绣橘故作不知,拦着自己娘不许:“怎么敢劳动奶娘操心,我们这儿不必别处,老太太,太太赏赐多多,到处都是宝贝,我妈妈不是这屋里人,还是不要进屋的好,免得他日说不清楚。”
绣橘说着话把一包东西展开□儿交到娘手里:“这是姑娘赏得枣切糕,妈妈拿回去让老娘姥爷尝尝。”旋即又自腰里摸出个小荷包,拿出一小块碎银子:“这是我这个月月钱,我在这里好吃好喝用不上,妈妈拿回去给家里贴补一二。”
绣橘娘笑盈盈收起:“既如此,我就不坐了,里嫂子,走了啊,我们绣橘小,不懂事,劳你老姐姐照看一二。”
李奶奶见他们娘儿们并无私话,也笑盈盈把臂来送绣橘娘:“妹妹好福气,生个闺女心疼娘老子,不像我,就一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闹腾,不怄气就谢天谢地了。”
迎春恰恰摇着扇子走出门来,坐在廊下阴凉处,笑道:“绣橘越活越回去了,李奶奶说的对,即是你妈妈来,哪里有晒着太阳说话的,就让你妈妈进来坐一坐何妨?”
李奶奶乍见迎春,心头乱跳,一双眼睛睃来睃去给绣橘娘使眼色,雀儿最是促狭,一笑:“奶奶,你眼睛怎生了?睃来睃去不住,别是抽筋呢,雀儿给您老揉揉呢?”
李奶奶就要打雀儿,怪他不会说话。
大家一笑。
绣橘娘便远远给迎春见个礼,告辞去了。
绣橘拿个托盘托着一盅茶过来奉给迎春:“天气热,姑娘尝尝这茶,婢子亲手打了井水湓着,这回喝着应该解渴了。”
迎春尝一口点头:“还好。”又看眼李奶奶:“妈妈也坐,站着作甚,绣橘,给妈妈倒一茶盅来。”
绣橘答应一声去了。
迎春吮口茶,也不看李奶奶,状似无意,说道:“这才对呢,一个屋檐下面住着,正该你亲我热过日子才舒心呢。”
李奶奶不想迎春忽然说着话,本来坐下了,忙着重新站起来:“姑娘说的是。”
迎春再喝一口才仰头:“妈妈怎的啦,又站着呢?坐下,坐下才好品茶。”
这功夫,绣橘端了茶出来奉上。李奶奶接了茶水却不敢喝,就那么讪讪笑着。
迎春一笑起身:“这里凉快,妈妈多坐一会子,绣橘,我身上腻味,你去吩咐准备温热水,我要沐浴。”
迎春说着话进了房,绣橘自取忙忙碌碌,把个李奶奶撂在廊上捧着一杯茶,牙关紧咬,眼眸一收一缩的,面上却生生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香草看着清凌凌的清水塘泪飞~~:香草写的好的没话说呢?还是烂的没话说呢?还是烂的没话说呢?
哭了一阵没人理,香草擦干眼泪,瞅着湖面眼放光:
哼哼,哼哼,别以为我香草不会下毒手,胡椒面子买好了!
等过了节日,我撒啊撒啊撒啊撒亲亲节日愉快!
第46章
李奶奶心中七上八下,直觉自己亲手奶大二姑娘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对自己看似亲热,实际却疏离得很。看似柔顺,其实豆丁大一点开始就精怪精怪。一应的金银钱财都不叫自己沾手,动不动就搬出琏二爷来说话,压服得自己在这府里低人一头。
想这府里哪个小主子奶娘不是仗着小主子高人一等,偏生自己占不到半分便宜。自己今日遭人拿捏,不得已低头雌伏,落到姑娘眼里倒说好了?
难道姑娘心目中,自己就该低人一等呢?
蓦然间,李奶奶记起三天前自己被绣橘娘堵个正着,那时候自己说了一车好话,她当时明说了不妨事。今日就找上门来走这一趟,摆明了就是因为自己平日针对绣橘来示威了。
想起这茬,李奶奶直觉眼前一乍:也不知道被姑娘看出什么没有,若是被她知道自己耍钱被人追债,要怎生得了呢?
李奶奶眼珠子转悠着琢磨:二姑娘惯常虽然精明,却待人温煦,鲜少重话,绣橘家里艰难,姑娘帮手不止一星半点。倘知道了自己事情,碍于情面会帮把手吧?只要舍得任何一件摆设金器,自己就烟消云散了。自己毕竟拿血养大了她,一二件金器算得什么呢,她又不缺这些黄白之物,万事有老太太太太罩着呢。
这个念头只是瞬间,李奶奶自己摇了头:不成,不成,不能说,说出去,姑娘不嚷嚷,绣橘小蹄子也要作怪,弄不好就会一顿班子撵出去了。
她是喜一阵,愁一阵,紧张害怕着急愤恨,就是无忧羞惭心,反是觉得自己流年不利,不过玩玩,竟然这般窝囊,被个粗使婆子拿捏了。想着今后都要在绣橘母女们面前陪着小心,李奶奶一时间急怒攻心,牙齿疼起来,腮帮子一扯一扯抽冷风。
这会算被雀儿咒灵验了,她是真抽筋儿了。
李奶奶到了此刻终于后悔了,不该一时手痒沾了赌,把自己逼到这笔田地,对着所有人赔小心,看着小丫头脸色过日子。曾经高看自己一眼的婆婆也翻了脸,曾经亲密男人也绝了情,动不动就拳打脚踢。李奶奶有心戒赌,洗手不干,只是她这赌债亏空越发大了,如今已经有十三两二钱银子了,这个窟窿不堵起来,永远是个把柄。
李奶奶咬牙暗忖,无论如何要想个法子填平这个坑,然后无债一身轻,从今起洗手不干了。
李奶奶就这么呆呆思忖着,一杯茶水端在手里,由凉变热,又回了温,她还没喝完了。
这之后几天,李奶奶也不托大了,天天影子似的,跟在迎春身前身后转悠,把绣橘活计都抢了一半去,每每迎春练字看书时候,她就桩子似的站在迎春身后伺候,手里看似亲热摇着扇,那眼睛就跟梭子似的睃来睃去,盯着一件件金玉摆设直放光,一件一件琢磨,能不能拿,值多少银钱。
偶尔遇见绣橘雪亮的眼神,李奶奶又泄了气,有这个贼亮小蹄子盯着,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再值钱也是动不得了。
匆匆又过五六天,李奶奶天天被人追债,她男人带了几回信叫她回家去,她都没敢应,她知道,回去了也没有半点法子,还要落得一顿好打。如今看来,除了自己,再没人会帮得上自己。
这一日,绣橘乘着天气好,做完了杂务,绣橘便跟桌上铺了大红绸缎,将迎春从小积攒下的金饰物倒腾出来,大小不一闪眼金器,一排排的摆放出来,大大小小长命锁,脚铃铛,手铃铛,金项圈,直铺满了一桌子。
绣橘一边用软软锦缎细细擦拭,一边摇来摇去,让迎春听那小铃铛清幽悦耳叮当声。
这里有贾琏小时候赠送给迎春的,也有张氏贾赦特特打造的,也有贾母赏赐,还有张家舅母外婆给迎春的见面礼。每一件迎春都能说出来历,就似一段故事,迎春十分珍惜他们所含的情意,故而才要求绣橘每年擦拭一次,务必不要污垢失了光亮。
故而这些年绣橘每年都会一件件擦拭,然后装进锦盒里,之前一直锁在箱笼里,如今拜李奶奶所赐,供在宝格中。
李奶奶走进房来就看见这一桌子金黄,面上不动声色,眼睛一下放了光。她知道,这些金器绣橘一年才清理擦拭一次,其余日子都是收起不动了。
李奶奶强忍狂喜,眨眼间想到一个快速脱困的法子。她只要偷空偷拿出一件出去当当,填了亏空,再留下些许赌本翻本,等到明年这个时候自己或许转了运气,把所有钱财都赢了回来,那时再把物件赎回来还回去,岂不人不知鬼不觉。
李奶奶暗自咬牙切齿:我就不信我就霉运到头了,这一整年就不转运了!
绣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心观动静,一早瞧见了李奶奶得意忘形,心知这人坏了心肠了。借着换金器之际,手指故意在迎春手上一触。
迎春不动声色看绣橘一眼,照常说笑:“绣橘,还记得吧,这件是二哥哥小时候所戴,记得那时二哥哥要给我,赵妈妈还舍不得呢,给二哥哥强逼着找出来了。你可要收好了,不要随便乱动。”
绣橘笑道:“知道了,这话姑娘都说三四年了,这是姑娘收到第一件礼物,又是二爷送的,最是宝贝的了,将来要作为传家宝呢,谁敢不记得,又不是傻子呢。”
闻听这话,迎春把脸一红:“啰嗦,快点擦。”
绣橘银铃似笑道:“哎,这就擦。”
这事儿究竟如何了,暂且不表。
前头说了,贾府两位夫人因为爱子出门在外之故,正所谓而行千里母担忧,一个个熄了心思不再斗了,一个专心打理家务,暗中往自己腰包揣些银子,一个着心着意将息身子,相夫教子。一起哄骗的婆婆笑口常开,一家子和乐融融。
转眼七月初,一声婴儿啼哭打破了贾府平静。近一年来,一直闷声不吭,闭门养病的赵姨娘,就这般以她特有的方式,惊天动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一日,王夫人正在议事厅接见一波回事婆子,赵姨娘的贴身丫头当着所有执事婆子面,跪倒在地请求王夫人救她主子,说赵姨娘要生孩子,疼得直打滚。
这个消息无异一声炸雷,王夫人闻言如遭重锤,她高兴得意太久了。这一年,戳眼睛的郑贵姨娘死在她手里了,她高兴;
儿子要中举了,她高兴;
宝玉成了贾母宝贝疙瘩了,一应宝贝紧着赏赐宝玉,她高兴;张氏不理家务,方便她她偷偷捞银子,她更高兴;
最是得意洋洋,赵姨娘被她修理得不敢露面了,关着门害病吃药,都一年了,每回周瑞家里都说找不死的快死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身,每日直哼哼呢。
她这里正在想,是不是该发发慈悲,给赵不死的提前预备一口上等寿木呢。
王夫人算东算西,乐呵呵顺银子,正是春风得意马蹄忙。却少算了一宗,不防备枕边人贾政闷声不吭在哪儿可劲儿造人呢。生了一个给自己堵心不算,这回又在贱人肚子里下了种子,发了芽。与贱人合伙子算计自己,瞒哄自己,现在都要生了,才来通知自己。
这怎不叫王大善人不恼恨。
当着众人,王夫人已经沉不住气,蔽不色,一时脸色铁青,嘴唇颤抖,咬得死紧,眼睛刀子似的从丫头芙蓉身上转到周瑞家里身上,死死盯住:你不是说赵不死的快死了,如何倒要下崽子呢?
王夫人袖管里的指甲把自己手心也掐破了却不自知,眼睛就那么犹如死鱼眼一样瞪着周瑞家里,半天不转动一下。
周瑞家里感受到王夫人锥子似的眼神,浑身冷飕飕的,大热的天直冒汗。却还要强打精神表白忠心,只是那声音有些哆嗦颤音:“太,太,太太,奴婢,奴婢去找个稳婆来?”
周瑞家里一壁说着,一壁眼睛抽筋儿,弄鬼儿。
王夫人一贯跟周瑞家里两个人合伙子算计人,祸害人,被她这一声提醒,顿时回过味来了,生孩子就是进了鬼门关,我叫你生的成,活不成。
当即生生扯出个笑脸,只是脸色僵硬,生生成了阴阳脸,那一抹笑让人直觉阴森森。她那话也是从牙缝里蹦出来:“去吧,好好的,找个能干稳婆来,好生伺候着。”
周瑞家里点头一笑,匆匆去了。
就这当口,赵姨娘房里另一个小丫头喜儿急叨叨来了,一把拉住芙蓉乱囔:“快快快,芙蓉姐姐,快些儿回去吧,姨娘都疼晕了,老爷可传话说了,出了事,我们可都活不得了。”
芙蓉嘴角暗暗一扯,胡乱对着王夫人行个礼,惊慌失措拉着小丫头跑了。待跑出了门,芙蓉暗暗一捏小丫头手:“怎样呢?”
喜儿左右瞄瞄,点头道:“周姨娘在呢,说是快落地了,我这才来叫姐姐了。”
芙蓉点头扶胸:“这就好。”
两人一路飞奔回到正房后院偏房里,刚到门口,就听得一声响亮的啼哭,那声音洪亮悠长。
房内周姨娘一眼看见婴儿周正的小鸟儿朝天,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不由喜极而泣,一声报:“赵家妹妹,恭喜呢,你得偿心愿,是个小子。”
芙蓉闻言也欢喜的紧,快步进房扶住周姨娘,两人一起举起婴儿递给赵姨娘:“姨娘,我们成了。”
赵姨娘泪水肆意说了一句:“郑姐姐,我有儿子了。”
却说贾母这里先时闻听赵姨娘发动,毫不意外。贾母如今不缺孙子,尤其不缺赵姨娘的孩子,不过,无论孩子从水肚子里爬出来,总归都是贾家子嗣,子嗣望向,总与家门有利。
贾母默默跪在老公爷牌位之前磕个头,双手合十一阵祷告,与其庶子,不如生个女孩儿罢。
只是事与愿违,旋即,贾母闻报,赵姨娘产下男丁。
相较于宝玉贾珏出世,贾母的欣喜若狂,闻听这个男孙,贾母只是平静说了句:“告诉二太太,一切按照规矩办。”
这话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一如宝玉贾珏,奶娘嬷嬷丫头一个不许少。
赵姨娘起先好怕贾母又道把自己孩子仰倒跟前,及至听到这番话,她放了心却又失望了,即便是孙子,自己生的贾母也不喜欢。
赵姨娘脸色瞬间黯淡了:“老太太只说这些么?”
芙蓉奇怪了:“就这些啊,姨奶奶想听什么?”
周姨娘也不知道赵姨娘犯的那门子愣,劝道:“月子里,不要想东想西,各自好生将息,你现在有儿傍身了,将来等着享儿孙福罢。”
赵姨娘闻言笑了:“我有这一日,绝忘不了姐姐的好。”
王夫人的怒气可想而知了,赵姨娘不仅没死还生个分家产的小崽子,再分割的少,也是家产钱财啊。二房的东西乃至贾府,王夫人早就视谓囊中之物了,哪里容得别人染指?
恨恨的王夫人狠狠甩了哈巴狗儿周瑞家里一个大嘴巴子:“你办的好差!”
周瑞家里噗通一声跪地磕头,哭泣起来,一百年哭泣一边自己扇自己,絮絮叨叨,自责自侮,总之这主仆二人闹得不亦乐乎。
房门外一应丫头婆子只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周瑞家里的大丫头也在王夫人房里当差,她与元春同岁,她这会儿奉命跟另一个陪房女儿守着房门,房中之言语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直羞得面红耳赤,恨恨的把赵不死骂了千万遍。回想着母亲鞍前马后,奴颜媚骨,只差把心肝掏出来摘了捧给主子了,如今因为妻妾争斗落得如此下场头。这个叫红霞的丫头的起了二心:“这房里奴才不是人做得!”
第47章
回头再说迎春,她闻听贾环如期而至,心中窃喜,环儿到了,兰儿也不远了吧,兰儿会来吧!
迎春虽然因为生母之顾疏离了王氏,却也因为生母诅咒应验在李纨身上心生愧疚,希望李纨有所依傍。
且这迎春跟王夫人凤姐不同,她对赵姨娘母子并不厌恶。前生赵姨娘母子没帮过迎春,却也没害过迎春,甚至连想也没想过。赵姨娘作践探春,骂过凤姐,咒过王夫人,说过黛玉宝玉坏话,却从未在人前背后说过迎春半句不是,哪怕是奴才也踩迎春,赵姨娘母子们也没踩过迎春。
迎春是善心的,虽跟他们母子不十分亲密,却觉得贾环错不过姓贾,是自己骨肉相连兄弟,心中也有一份亲情。闻听贾环落地,迎春便走到贾母房里来道恭喜。
贾母纵然不格外看重贾环出世,添人进口总是喜事,怎么着迎春觉得也该亲口给老祖宗道声恭喜才成。
左不过跟贾母一个院子,迎春也不带丫头,自己就走到贾母房里来了,恰逢探春也在贾母房里,正依偎贾母坐着撒娇。迎春给祖母问过安,与她一人一边围着贾母坐着闲话。
其时赖嬷嬷也来陪贾母闲聊,贾母偶尔跟她笑答几句,老人自有他们感兴致的话题,迎春不便插嘴,便乘空子悄悄一拨探春娇俏小鼻头,笑着逗趣小探春:“探丫头,你娘给你添弟弟了,可高兴不?”
粉嫩的探春却争着一双明眸,蕊唇轻启,话语银铃直如朱玉落盘,说出的话却让人尴尬万分:“弟弟?没有呢,刚才看见母亲,忙着呢。”
贾母闻言眼神眯一眯,伸手拍拍迎春,也摸摸探春,嘴边笑意儿加深了。
迎春知道探春说的母亲是王夫人,众目睽睽之下,迎春尴尬不已,知道自己大意了,不该提起赵姨娘。
这话让迎春记起前世,前世的探春从来不屑于提起姨娘,只认王夫人,连环儿也很少搭理。迎春以为探春那般,是因了赵姨娘不庄重之故,引起探春反弹,却没想到原来探春警觉这般早。赵姨娘眼下尚未发过恶,成天猫在房中从不人前乱晃。否则迎春绝不会提这茬。
迎春不由苦笑,这屋里原来只有自己最笨。
迎春不由暗生悔意,却也自此下定决心,无论探春是无意还是无意,今后再不提相关话题。
却说迎春说此话并无甚恶意,她一来以为认下生母并不可耻,难道不承认就不是姨娘养的呢。
二来她嫡母张氏从不隐晦跟她说起生母郑贵姨娘,迎春因此将心比心,才有此一说。
三来,也是迎春爱操闲心,她希望探春对环儿好些,免得环儿又成了前生那般猥琐模样。
这人却是迎春小声私话,却不料探春这般大的声音的反弹出来。
探春之话让迎春觉得自己似乎对不起三妹妹了,虽然她本无此意。愧疚之下,迎春伸手摸摸探春额头,转了话题:“三妹妹这几天玩什么呢,几天不见你去姐姐房里?”
探春闻言马上笑得天真无邪,一双眼睛弯弯的,晶亮晶亮:“二哥哥教我翻花绳,摸红唇呢。”
说着话,探春撅起嘴唇给迎春瞧:“二姐姐瞧瞧,可好呢?改天二姐姐也到大嫂子房里来,叫二哥哥教给你。”
宝玉现在就会弄这个了?
迎春一愣,她知道宝玉爱吃红,后来发展到爱给姐妹陶制胭脂,不想竟然早就开始了。迎春笑一笑,这个宝玉,大约大姐姐打得影本描红他又没写吧。
迎春只是暗暗惊诧于宝玉的早慧,也嗔怪宝玉不务正业。却忘记了,这是李纨曲线讨好婆婆的结果。
想到这一年跟兄弟姐妹疏远不少,尤其跟宝玉,除非宝玉上门,迎春鲜少主动去找宝玉,为着姨娘死,也为着王夫人忌讳。
迎春生母辞世之前,迎春对宝玉的生活起居几乎事事关心,样样插手。在迎春,既是为了元春的嘱咐,也是她真心喜欢宝玉,前生宝玉从未嫌弃过她这个笨姐姐。
当初忽然获悉生母姨娘辞世真正原因,迎春对王夫人是痛恨的,只为前生自己若有姨娘在,绝不至于被人践踏成那样。
这一份痛恨,连带迎春也不愿意主动再见宝玉贾珠。
这一年闭门守孝,迎春也想透彻了,王夫人是王夫人,宝玉是宝玉,宝玉作为兄弟没有亏待过自己,自己嫁到孙家,真正真心惦记自己者惟有宝玉。
迎春想着,是该瞧瞧宝玉去了,也提醒提醒他,要记得大姐姐嘱咐。思及此处,迎春笑盈盈对探春一点头:“好!”
探春获得姐姐允诺甚是欢喜,忙忙拖着迎春,即刻要去李纨房里找宝玉。
探春奶娘知道迎春这几年都不施粉黛,忙着阻拦:“三姑娘,大奶奶二爷现在太太房里有事儿呢,我抱姑娘去二姑娘房里跟三爷玩儿可好?”
迎春房里因为张怡君善于厨艺之故,时时有层出不穷美味糕饼,探春宝玉贾珏都贪嘴甜食,故而也是葳莛轩常客。
探春闻言,立时记起那些让人嘴馋美味吃食,立马转了兴致,牵着迎春手,急急就跟贾母辞行:“老祖宗,走了啊。”
却说迎春带着探春贾珏以及她们奶娘嬷嬷一大阵子回了葳莛轩,吩咐绣橘与刚刚分配的司棋给几位嬷嬷斟茶,自己亲手抱了糕饼盒子出来,喂食探春贾珏两个馋猫。
贾珏还不会自己动手,张着嘴巴等姐姐掰碎了喂食。这贾珏也有个爱漂亮的毛病,又漂亮姐姐在,绝不理会鱼眼珠子奶娘。
探春则很懂事,别看她小,手指很灵活,自己忙着嘴,也不忘记捏下一小块喂食贾珏。
贾珏就那么张着小嘴,接一口迎春的,回头张嘴盯着探春喊声三姐姐。
这贾珏跟贾琏一样,面貌肖母,生得极好看,粉蕊蕊腮颊,红红小嘴唇,黑亮眼睛就那么一闪一闪,笑微微的喊声二姐姐,再喊声三姐姐,笑眯眯讨好两位姐姐,瞧着可爱极了。怨不得探春自己嘴馋也要抽空子喂他几口。
一时绣橘伺候了各位奶娘嬷嬷,得空来回迎春,迎春便吩咐道:“把那年老爷打得那片金锁找出来,你抽空打上新穗子,得空给四爷送去。”
绣橘脆生生应一声,忙去取下锦盒来打开翻找,这一打开便是一声惊叫:“姑娘,不好了。”
这无来由之话,吓了众人一跳。
司棋跟着孙姑姑这些日子在贾母面前当差,更知道眉高眼低,扯住绣橘连声气儿呸呸呸几声:“什么姑娘不好,你才不好呢!话也说不好,真实的。”
绣橘却记得快哭了:“不是的姐姐,姑娘最宝贝那套饰物,就是姑娘平生所得第一件礼物,琏儿二爷送的那一套,不见了!”
这事儿虽在意料中,这话却在意料外,迎春知道奶娘要动手,却没防备会拿着一套,大约因为这一套最纯吧。迎春不免咬牙,这是叫我下狠心呢,明知道我当面背后说了多少次,最是宝贝那平生第一桩礼物,竟然还敢动。
迎春火星子一冲一冲的,豁然起身,带看见两个弟妹以及满屋子奶娘嬷嬷小丫头子,慢慢压住火星,复又坐下,笑道:“瞎咋呼什么呢,这房里寻常出入就这么几个人儿,哪里会有什么贼盗,再好生找找,别只顾着疏懒。”
司棋也道:“是啊,这屋里除了服侍人,鸟儿也不许随便飞进来,怎会招贼盗,别胡说了,快些找找,别是放错地方了。”
绣橘就哭起来:“真不见了,前些天我亲手放进这盒子里,搁在宝格上就没再动过,眼睁睁不见了,不是招了贼盗是什么?”
司棋一听也紧张起来:“真没放错地儿?”
绣橘珠泪滚滚的点头:“因是二爷给的,二姑娘最宝贝了,我岂能记错,合起来好几两金子呢,这可怎生是好,卖了我也赔不起呢。”
绣橘这一咋呼,探春贾珏的奶娘嬷嬷都变了脸色,她们平日间在这屋里也曾经往来,这一失窃还不被牵扯?
迎春听闻绣橘咋呼,把脸一变:“绣橘!”看看众人,又缓和脸色安慰道:“看你,何苦就急成这样,左不过在这屋里,你小声些儿,仔细吓着三爷三姑娘。你平日看着还好呢,很稳沉,怎么遇事就成了急脚鸡,仔细叫嬷嬷们看了笑话。”
几位嬷嬷讪讪的,为了表白清白,一个个都道:“不见了东西原该好生翻翻,且别顾我们。”
迎春闻言看向探春贾珏两位奶娘:“真不好意思,这个丫头一惊一咋,叫妈妈看笑话,嗯,绣橘做事不细致,急脚猫似的,搅扰妈妈们也坐不住。要不,你们今儿先回去,改天得空再来玩儿,且别在意啊,这话出去也别说,转眼就出来了。”
她几个就怕被怀疑粘上这事儿,好说不好听,不想迎春竟然这样轻轻揭过去,还了自己等清白,一个个喜之不迭,满怀感激,暗道二姑娘真是良善人,不愿牵连无辜人。忙不迭道谢去了,一口径都说要保密。
贾珏的奶娘也说了要保密,却是回去思之再三,抽个空子到了张氏跟前,如此这般一番告诉。
张氏闻言心头一跳:“你道是说说,依你看,倒是真失窃,还是放错了地界?”
贾珏的奶娘原是张氏贴身丫头,配了人仍然在府里当差,人称吴嫂子,是张氏亲自挑选,也是张氏心腹,闻言言道:“我看绣橘都哭了,不像假的。”
张氏皱眉:“不中用得东西,多大点事情。”
吴嫂子忙起身:“太太说的是,都是奴婢少见识。”
张氏看着吴嫂子一阵好笑。
何嫂子啐道:“你急什么劲儿,太太又没说你,是说绣橘看着一项稳重小大人似的,竟然这般不经事。”
吴嫂子面上讪讪的,低声言道:“太太不知道,这事儿有个缘故,听说失窃不是寻常物件,是我们二爷送给二姑娘一套金饰,二姑娘说是平生收到第一件礼品,宝贝的了不得,特特放了一个锦盒里,年年不忘记吩咐绣橘翻出来细细擦拭,姑娘自己也动手,生怕有一点污垢。这回失窃恰恰就是这一套饰物,绣橘这才急了。”
张氏这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琏儿?”
何嫂子是当年的当事人儿,倒记得这事儿,笑道:“太太事多,大概忘记了,就是那年二姑娘满周岁,太太叫奴家煮了长寿面,二姑娘第一次开口说话叫了太太‘母亲’,叫了二爷‘哥哥’,二爷高兴不得了,就把自己小时候的金饰送给二姑娘呢?当时赵嬷嬷很是不舍的呢?太太不记得了?”
张氏思忖一阵,恍然大悟,可不是,那一次之后,琏儿跟迎丫头就好的不分你我了,琏儿见天嘴里不理二妹妹,好吃的好玩总记得有个二妹妹,见了奴才坐大欺瞒迎春,撸了膀子就教训。
张氏笑笑点头:“原是这样。”笑对何嫂子吩咐道:“你多双眼睛,看看她们主仆如何开销。”
何嫂一笑:“太太不管管呢?”
张氏喝口茶,慢慢放下杯子:“我们毕竟不能跟她一辈子,为主要看她自己,现在不磨砺,等他日就遭罪了。你看着吧,等闹得不像了,我们再去开交。”
第48章
回头再说葳莛轩迎春主仆,失窃这事儿原是她主仆设好的局,当然李奶奶倘若行得正坐得端,谁也拿她没法子了,只是李奶奶如今满身帐,不得不入局。
换句话说,李奶奶果然品行良善对迎春贴心,迎春只有欢喜,何须出此下策。她也是为了将来不发生更大祸事防微杜渐,乃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今事情出来,迎春坐在上首,两位教引嬷嬷,司棋,绣橘,连同五个打下手小丫头,一溜站在下面。
绣橘领了迎春令,先吩咐小丫头们一个个回忆,这些天有谁乘着姑娘绣橘不在屋里,进过姑娘房间。
完了迎春表态言道:“这事儿我们自己找出来了,直叫那个动了东西负责,否则这满屋子人等除了跟我不离身绣橘,今儿刚来的司棋,一概都回了太太撵了,你们也别怪谁,大祸每从小事来,奴才不跟主子一条心,放在身边,谁能安生睡觉呢!”
迎春说这话声音极温柔,似乎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听的人却是一身冷汗,一旦因为贼盗回了太太,别说她们自己体面差事丢了,就是一家子老小也没法子在这府里待着了。
一个个忙着应了,搜肠刮肚想起来,两位教引嬷嬷事一贯懒得动弹,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决不坐着的主儿,这一年迎春守孝不出门子,越发懒得他们整天躺在床上,让丫头捏捏锤锤的图舒服,真是想不起谁进出了迎春房间。
绣橘见大家一个个抓耳捞腮没有什么实质可用信息,因一戳叶儿脑门:“平日看着机灵,才放心叫你看着屋子,不想出这事儿,定是你偷懒跑出去玩儿,让人钻了空子,还不仔细想清楚,等着呗撵出去啊?”
叶儿被绣橘一逼迫,脑瓜子倒灵验,一个激灵就想起一事儿来:“哎呀,我想起来!”
绣橘大喜:“是谁?”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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