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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13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13部分阅读

    辈子,所谓见惯不怪,心知张氏这般,大约话里牵着府中旁人,不好随口渲染,这一份谨慎内敛很合贾母心思,遂挥手屏退众人:“你们都下去罢。“

    贾母言罢回看向张氏:“好了,这会儿只剩下我们娘外们并无外人,有什么不好启齿之话,直管说罢。”

    “是。”

    张氏躬身一礼,方才言道:“前些日子琏儿在外面听了些议论心里就制了气,这才闹着要返乡参加科举。”

    贾母闻言不解,皱眉道:“议论?什么议论?是谁议论?我们家有什么好叫人议论呢?是不是王家说了什么?”

    “还是老太太见识高,一猜就中了。”张氏先行恭维婆母一番,而后才说正题:“倒底怎么个说法,儿媳没有亲耳听闻,也不得知,都是琏儿在外行走被人笑话,大意就是王家凤哥儿志在宫闱,不得已屈就琏儿,嫌弃琏儿学无所长,不过纨袴膏粱,不是良配,觉得委屈。”

    贾母‘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并无下文。

    张氏遂继续言道:“儿媳觉着这话也不算委屈琏儿,琏儿的确文不成武不就,才具不显,难以顶门立户。只是琏儿这孩子一向心气颇高,听了这话就不高兴制了气,嚷嚷要考个功名让人瞧瞧。

    儿媳以为孩子愿意上进是好事,只是这事儿说起来牵着王家,我们老爷又是藏不住话的,这话儿媳妇也不敢跟他提,保不住他比琏儿气性还大些,倘若因此跟王家撕破脸,可就闹了笑话了。儿媳妇也是无计可施,这才来跟老太太讨主意来了。”

    “嗯,你顾虑的是,老大性子确乎是。”

    贾母听了这一番话,面色缓和多了:“坐下说话。”

    张氏暗暗舒口气,知道这是事情成了一半了。

    说起来倒不是张氏嘴巧。乃是贾母一早知道了王家心思不孝,眼高于顶。

    四大家族中贾府如今不中不晌,再没了国公爷在时荣耀,子孙们文不成武不就,两个儿子全是恩荫出身。不过老皇恩顾,尚且过得。论钱财不及王家薛家,论权势又不及史王两家。王家而今可是集权钱一体,说凤哥儿轻贱贾琏未必没有可能。

    凤姐姿色也不差,陪王伴驾未必捞不上。

    贾母想着这事儿看眼张氏,知道她不想迎娶王家姑娘做媳妇,是怕牵着王氏暖不热婆媳不睦吧,这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事贾母可不会答应。遂道:“这事儿,时间推后并无不可,只是那丫头在府里出了事儿,谁家都有儿和女,磨磨性子不是什么事儿,只是要推脱可是不成的。”

    张氏闻言心头发闷,却是马上表白道:“女儿家名节如性命,媳妇不是那不知事儿的,除非他王家自己反悔,媳妇断断不会作此想。只是儿媳私心有些心疼琏儿,他一个男儿汉,媳妇尚未进门就被拿住,将来要如何呢?媳妇见识浅,这事儿全凭老太太做主。”

    有了这话,贾母私心甚慰,点头一笑:“嗯,知道你是大家子出身,礼数自不会偏颇。”

    贾母以为心气高并非坏事,谁个少女对未来没有过一番梦幻,她自己也是打年轻过来的。贾琏虽然出自名门,跟皇子王孙一比差之甚远。凤姐失望贾母可以理解。不过理解不代表认同,既然已经答应跟贾府联姻,出嫁从夫,还有什么权利看不起未来夫婿?

    忽又记起王氏背着自己跟张氏黏糊,妄图架空自己之事,眼睛眯一眯,薄怒加深,这张氏既然没有悔婚之意,那就是想给王家王氏以及未来儿媳妇一个警惕了,贾母以为这样没什么出格,公府主母就该有些气性,公府而后的当家人也该有一份担当才是,不然还不给人踩扁了。

    深思熟虑过后,贾母点头一笑,转移话题:“不愧是我贾家儿郎,有他爷爷脾性。琏儿呢?叫他来,老祖宗今儿要赏他。”

    张氏一听这话知道贾母答应了,一刻悬心放下了。

    贾琏正跟外面侯着呢,闻听贾母之话,何用人传,一溜烟跑进来跪在贾母面前,笑吟吟道:“孙儿给老祖宗请安。”

    贾母亲手把贾琏一扶,把个贾琏左看右看,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欢喜,直笑得合不拢嘴:“嗯,越发出息了。”把手在贾琏额上脸颊摩挲着,又问:“听说你舅舅看了你的文章,怎么说的?”

    贾琏顿时红了脸:“老祖宗,孙儿惭愧呢,孙儿文章不及表弟做得好。”

    贾母呵呵直笑:“这不算什么,他是门第师,爷爷爹爹都是翰林,你爷爷父亲是武官,他原该读书比世人强些,咱们不丢人,从今起赶上就是了。”

    贾琏赶紧磕头:“谢老祖宗,孙儿记下了。”

    贾母高兴一招手:“金家里,把握柜子里那个描金紫檀匣子翻出来。”

    金家媳妇子一阵开箱磕碰捧将出来,却是一顶用珍珠镶嵌金冠,那镶嵌南珠一颗颗只有莲子大小,贾母拿在手里,熠熠生辉,光华夺目。

    贾琏被晃眯了眼:“好漂亮,老祖宗。”

    “漂亮吧。”贾母直笑眯了眼:“这是你祖父年轻伴驾得的赏赐,意义非凡,价值连城呢。你父亲叔叔那伙子人眼睛生了爪子,我看着不顺眼不相称,都没舍得。到了你们孙子辈,你珠儿兄长从文,你尚武,都不及你爷爷文武双全,老祖宗私下感叹不已,美心不足,这金冠一直扣在手里。今日难得你一番志向叫老祖宗听了畅快,就赏赐你了。”

    张氏一见心中十分欢喜,眼睛潮呼呼的,嘴上却谦辞道:“老太太别太宠得他,这是老公爷得东西金贵得很,他岂配得,且他上头还有兄长呢,且不好越过去。”

    这话说的本分知理,摸着了贾母心思,正合贾母心意。偏是一笑道:“嗯,这话说的新鲜,自古长幼有别。他老子袭爵,琏儿将来也要袭爵,继承他爷爷志向,传承贾府一脉。老公爷的东西给他,也是名正言顺了。”

    贾琏闻言大喜,忙着磕头,由贾母亲自给他戴上了金冠。还别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金冠戴在贾琏头上好真称。大红丝绦系在贾琏雪白脸颊上,更忖得贾琏唇红齿白人才俊秀。好一个玉树临风翩翩公子。叫人看了移不开眼睛。

    这是贾母第一次越过贾珠正经夸赞贾琏,也是贾母第一次提及贾琏袭爵,继承贾府。想起自己一直不得婆母看重,张氏不由眼眶有些湿润。

    这一番景象落在贾母眼中,更加满意熨帖了。她不喜欢儿媳高高在上,自命清高,凌驾头上。却喜欢自己高高在上,感受儿媳妇臣服感佩。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贾母婆媳说话时虽是屏退了左右,婆媳二人谈话内容很快传进了王氏耳朵。把个王氏只恨的咬牙切齿,想着贾府爵位无缘,想着侄女儿婚事延误,这些都是自己一心谋求之事,却一再被人阻碍,只把王氏气得半死。

    怒火中烧的王氏,难以抑制心头怒火,命人将贾珠叫来,怕劈头盖脸一顿痛责,只说他目光短浅,儿女情长。娶了媳妇短了志,只知道在内闱厮混,全然忘记了男儿应该志在四方,谋求闻达光宗耀祖。骂完了儿子有捎带李纨一顿,什么妻不贤,不旺夫这些话都出来了。

    王氏涕泪双流,辞费滔滔不绝。只把贾珠骂得跪地求饶,羞得李纨痛哭流涕,入地无门。王氏骂得累了,贾珠也信誓旦旦保证,即刻起程返乡隐居闭门攻读,下半年参加乡试,力争榜上有名,王氏这才作罢。

    李纨本就害怕婆母,平日里有贾珠帮扶周旋,她还战战兢兢,无所适从。如今贾珠离去,她心下胆怯,不想独自留下,泪眼汪汪要求随贾珠返乡,以便照应他生活起居。被贾珠一票否决了:“万万不可,你这时候提出这话,岂不是跟母亲对着来,届时定然惹得母亲雷霆震怒,你的日子就跟难了。”

    李纨出身书香世家,从小受的三从四德训教,闻言再不敢违拗,只是心中苦闷,暗暗饮泣,默默替夫君打点行装。

    这情形传到王氏耳中,又是一番咬牙切齿,之后借了机会便发作一番。只苦了李纨,原本温顺寡言,这下就更木讷了。

    这是后话不提了。

    贾母今年可谓惊喜连连。头天得知贾琏要走科举兴家之路,喜得晚餐胃口大开,在国公灵前喜盈盈禀告一番。

    隔天早起,喜庆未消,又得贾珠前来请辞,说要返乡功书,以便参加八月秋闱。贾母喜之不迭,忙着叫贾珠坐下,说说打算。

    贾珠就说今明两天各处辞行,后天初九宜出行。

    贾母一听就不乐意了:“这么急做什么,好歹过完年再去,听老祖宗,十六动身。”

    李纨闻言偷偷欢喜,低眉顺眼不出声,仔细看时,那嘴角却翘起来了。

    “这个?”贾珠闻言不敢答应,眼睛看相母亲王氏。

    贾母顺着贾珠眸光瞟一眼,弯弯嘴角:“怎的了?”

    王氏忙着出声嗔怪,道:“老太太问你话,还不快些应下了。”

    这一来一往之间,贾母喜悦大大打了折扣了。眸光在从王氏身上滑过起。心中把那日服侍丫头婆子在心中一个个筛过一遍,看来自己房中眼睛还没拔干净呢。

    贾母眼皮子就耷下了:“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刚起身就困得慌。我要躺躺。珠儿媳妇回去替珠儿好生归置归置,其他人也都回吧,”

    张氏冬季尤其见不得风,得了贾母体恤,允她自己将息。不过一时半刻工夫,就得了二房消息,暗暗一笑,叹了一句:“只可怜了大奶奶肚里孩儿,若在也该出世了,婆婆面前也有个遮挡。”

    何嫂子点头:“可不是,快一年了,也没听见动静。”

    张氏心里怜惜着有口无嘴李纨,陡然想起嘴巧舌辩凤姐,不由叹口气,娶了这样刮嘈锋利媳妇,真不知是祸是福。

    且说贾珠日日出去辞别恩师学友故旧,李纨则日日暗暗落泪,替夫君收拾行囊,一个上元佳节让王氏闹得他小两口直如生离死别。李纨心中愁苦,还要人前装欢。其苦楚不足外人道,真可谓如人饮水冷暖只有自己知。

    相较于贾珠夫妻郁闷不乐,贾琏可算得偿心愿了。得了祖母父母许可,高高兴兴搬去舅父家里寄宿。只是他到舅舅家方知高兴太早了。张舅舅可不是六老太爷好糊弄。此行可谓来得容易,过得不易。

    根据张舅舅安排,贾琏必须卯正十分,闻鸡起舞,偕同表弟书房早课。倘若要练刀枪,那就得再再起早。

    上午跟着表弟在书房受师傅教导,午后则接受他舅父小灶磨砺。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就是把历届考试脍炙人口的篇章叫贾琏诵念,然后仿照一篇。别看仿照,却不轻松。张舅舅要求贾琏仿照篇不许有原篇重复的观念与辞藻,必须另辟蹊径。贾琏因此可是挨了他母舅不少手板子。

    贾琏听进母亲话,舅舅这里不过关,返乡就甭提了,故而咬牙坚持。慢慢一月过去,贾琏手板心皮也厚来,不怕疼了,他舅舅打得慢慢倒少了些。

    张舅舅接纳贾琏之前,跟张氏有言在先,舅舅说了,若要来张家读书,就得遵从张家规矩,读书有个读书样子,不许张氏过府探望,或是派人时时马蚤扰,更不许贾琏偷跑回家。忍不了,自管回家去,没人看拦着。

    张舅舅特特腔调,若有违背,贾琏他就不要了。

    贾母张氏虽然记挂贾琏,且也知道兄长言之有理。自己不回娘家,也劝阻贾母派人探视。

    不过,贾母张氏虽然不得面见贾琏,贾琏消息却一丝不漏传回贾府。有迎春张怡君这对小姐妹信笺传信儿呢。

    当然迎春传信有所加减,贾琏挨了十板子,说成五板子,夸赞呢则一天天见长。

    二月百花节,贾琏被允许回家探亲,一张圆呼脸儿熬成了方方下巴,少了份孩儿气,多了分男儿飒爽英气。

    贾母张氏又是心疼又是欢喜,中餐时分,贾琏碗中菜肴堆成小山,贾母还在命人奉菜不止。

    张氏暗地嗔怪贾琏:“舅舅不让回家,没说不让写信呢,只字片语也没有,真是养儿子无望头。”

    贾琏直喊冤枉:“娘唉,先生每日叫抄书,背书,默书,六老太爷只叫十遍二十遍,还是当堂完成。周先生呢,课堂讲得不住口,作业都搁在下午做。可是孩儿下午要跟舅舅学作文,只好挤到晚上做。舅舅命题文章做不出来要挨打,师傅任务完不成要挨打。儿子可比表弟大三岁,当着表弟挨打,我可还要脸呢。只好夜里不睡也要拼命完成了。一天天最想念就是好生睡一觉了。那脑袋就不能挨上枕头,一挨着就犯迷糊。哪有时间写私信啊,有时间我得私下琢磨琢磨文章,以便应付舅舅考究呢。”

    说着话,贾琏便躺下了,四肢舒展直感叹:“真舒服啊,还就没这般舒坦了。”

    张氏忙吩咐丫头替贾琏捏捏,她不过打个转身,去给贾琏那件新做袍子,转脸回来,贾琏竟然起了鼾声。

    张氏鼻子有些发酸。看来真是累着了,虽然心疼,张氏心里欣喜却更多些。

    40、母女交心

    贾琏回家一天受到贾母张氏迎春三代女性的无限关爱与优待,所不同者,贾母张氏吩咐厨房,直把大厨房忙的人仰马翻。

    迎春则是用了贾母小厨房,亲手做了各色点心小吃,贾琏最喜欢的甜品蜜糖麻花,山药枣泥,芙蓉糕。

    张舅舅原本吩咐贾琏隔日一早赶回张家上书房,叫他母子们多聚些时间,熟料贾琏却在晚餐后便辞别祖母母亲迎春,只身返回舅舅家里去了。

    贾母张氏欣慰同时眼睛都湿润了。

    迎春却知道,这回贾琏受了气发了奋了。她心中甚是高兴自己在兄长棱角尚存之时适时推了一把。迎春勾勾嘴角,心里美滋滋儿的。兄长贾琏即便止步于秀才,这一番经历也让贾琏明白一个迎春活了两辈子才明白的道理,那边是命运很大程度上可以自己掌控。

    迎春知道贾琏会在三月中旬起程返乡,私下里,迎春开始替兄长赶制一些扇套荷包鞋袜之类的小物品。一边暗示母亲张氏,提早给兄长预备夏秋薄衫。

    张氏而今对迎春就如贾琏一般,有一种莫名信赖,状似无意间问道:“夏秋?你哥哥能中呢?”

    迎春微笑点头:“二哥哥自己聪慧,又有舅舅这番临阵雕琢,秀才绝不是问题。”

    “秀才?”张氏心里没有底,秀才功名她不满足,却也知道金陵乃是科举大省,一个秀才也不容易。

    张氏心里,迎春很明白,她自己心里何尝不是如此,但是,她而今不能泄气:“秀才也是百里挑一,不容易呢,娘亲放心啦,二哥哥心气高着呢,一个秀才必定不能满足,好会继续向着举人努力。”

    这话张氏相信,只是心中另有纠结:“你二哥哥如今方才觉醒,终究比你家珠儿大哥起步晚了,也是母亲不是,看他单根独苗,不认苛责,才导致今日,怕就怕他费力扑腾,最终还是回家吃饭,唉。”

    迎春却有不同看法:“母亲可别这般想法,即便将来哥哥勿需靠功名吃饭,哥哥这一番扑棱,见识跟人脉已经不是一般人等可以比拟。珠儿哥哥能干是好事,他跟二哥哥同出一脉,感情又好,必定会竭力帮衬二哥哥,您就放心吧,这府里将来必定要靠二哥哥支撑呢。只是女儿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呢。”

    张氏奇道:“娘儿们有什么话不好讲的,只管说来。”

    迎春道:“我也是上次听了祖母话方才想到,祖母说母亲出自尚书府,我便多嘴问祖母,何谓出自尚书府,舅舅家明明叫做翰林府呢。祖母言道,因为外祖父原是尚书,当时府门牌匾便书尚书府。如今舅舅做翰林,所以改成翰林府。”迎春说完看着母亲张氏。

    张氏大约知道迎春想问什么,意识心潮翻滚,追问道:“所以呢?”

    迎春便把父亲贾赦只是威烈将军为何府邸却叫荣国府之事说了。

    张氏闻言心中惊骇无法言表,想着自己那日明明已经看见无常鬼却被迎春死命唤回。是的,虽然那日贾琏也在侧守候母亲,可是张氏心里已经认定是迎春得窥了先机,救了自己。故而,迎春今日之话无异惊雷在张氏心头炸开。在张氏看来,迎春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若不是得窥什么,觉想不起来说这番话。

    她慢慢拉起迎春摩挲着:“迎丫头,告诉母亲,你可是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迎春闻言大惊:“母亲?我……”

    张氏见迎春下的笑脸煞白,忙着摩挲迎春小脸:“我儿别怕,母亲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母亲腊月到碧云寺上头香,在神坛磕头抽签问平安,娘抽了一张却是目连救母,娘亲放了回去,暗暗又祈求一番,再抽一张,竟然又是沉香救母。”

    张氏说着话,眸光盈盈瞅着迎春,迎春却是浑身颤抖起来。

    张氏心里一软,将迎春楼在怀里,慢慢摩挲一声叹:“后来娘见了主持大师,大师替娘看了像,说了一句话,娘这才安了心。”

    迎春颤抖着嘴唇:“说,说什么?”

    “大师说,娘亲我一声有贵人襄助,必定遇难呈祥,逢凶化吉。”张氏说完将额头抵上迎春额头,笑道:“娘知道,迎丫头就是娘命中贵人,是也不是?”

    迎春惊愕:“娘?女儿,女儿无德无能,如何当得起,我……”

    张氏笑而打断迎春:“我儿别怕,为娘只有感激,并无他意,之所以今日说破,是为了让我儿安心,让我儿信赖娘亲,让我们母女可以交心。做一对胜于亲生的亲密母女,可好?”

    迎春眼泪迷蒙了:“女儿不才,却一直当娘亲是亲娘一般敬爱,请娘相信我。”

    张氏笑盈盈点头:“这我相信。娘亲幼时曾听祖父祖母教诲,记得祖母曾说,这世上有一种人福泽深厚,聪明过人,能够透过现在看将来变幻,能看着眼前推算未来祸福,换句话说她们先知能力,并善加利用,为亲人挡灾避祸,趋吉避凶。为娘幼时不敢相信又向往,不想今日娘身边就有这样福泽之人,我儿就有此先知能力,是也不是?”

    迎春彻底石化。她原本担心嫡母会将自己视作妖孽,继而鄙视放逐。故而一直战战兢兢,既想帮助兄长帮助母亲,帮助贾府拜托厄运,又缩手缩脚,躲躲闪闪。只得罗列接口云遮雾绕,借事说事,从而借力打力,她不想居功,只想大家平安。阎王爷既然不许她轻易求死,她就得设法好好活着,到如今,她默默算计,暗暗使力,一切尚且安好,正向着她之希望发展。

    不想今日偶尔头脑发热,竟然引得嫡母这一番话,差点没把迎春给吓死,她可不想被当成妖孽处死。熟料峰回路转,嫡母竟然把她当成诸葛孔明一般的神仙人物。迎春不由喜极而泣,扑进嫡母怀里泣不成声。

    张氏见迎春放松了,高兴的拍哄迎春:“好了,好了,大姑娘了,还跟娘怀里撒娇,也不怕珏儿看见笑话你。”

    迎春闻言躲在张氏怀里擦干眼泪才坐起身子,不好意思低头偷笑,却止不住眼泪扑簌。

    张氏吩咐木犀木莲打水来替姑娘净面,一阵忙碌,母女再次对面在炕上坐定,张氏拉起迎春小手,笑道:“我儿可以告诉娘亲,因为有排便一说么?”

    迎春一时扭捏,她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天生聪明赛孔明能演算天地玄黄,却也不会傻到告诉嫡母,自己带着前世记忆重新投生了。故而迎春略作思忖,告诉嫡母,自己常常似梦非梦之间,会看见一些未来画面,感知一些未来事情。而且,还会有些特殊人物暗示自己一些破解之法。只因为这事儿在梦里,来无影去无踪,无凭无据,匪夷所思。所以,迎春这才不敢宣之于口,告知于人。

    最后,迎春祈求嫡母谅解,她不是不相信嫡母,而是胆怯。

    张氏微笑安抚道:“娘亲知道,告诉娘亲,你梦见了什么,故而有此一问?”

    嫡母理解来的太突然,打了迎春一个措手不及。她对嫡母诚心诚意孝敬敬重,却从未想过要和盘托出。

    迎春顿一顿,看着嫡母,思忖着,一时间,竟然不知从何说起。这个忧虑来自迎春魂魄寄居大观园的抄家一幕。这话如何说得,也扯得太远了。

    故而皱眉半晌方道:“女儿梦见父亲被人斥责,说他神威将军,居住敕造荣国府,碌碌无为,尸位素餐。”

    张氏闻言惊愕:“谁人斥责?”

    贾赦官居二品,一般人等斥责不得。

    迎春摇头:“女儿只听见声威赫赫,却看不清说话之人。”

    张氏心头惶然,难道贾赦将会受到圣上斥责?

    这个事情,迎春不知会不会发生,他却知道另外事情必定会来,因道:“女儿梦的混乱。一会儿见人上门报喜,说是贾府两位哥儿都中了,一会儿梦见府中多了个哥儿,最后,府里整个被白雪蒙住。”

    张氏闻言已经吓得手足冰凉,一把捂住迎春嘴巴:“嘘,小声些。”

    原来迎春因为激动,无形中拔高了音量。被嫡母一惊,倏然住了嘴巴,半晌,迎春委屈扁扁嘴巴,泪珠儿滚落:“女儿经常看见这些混乱画面,怕的不行,又不敢与人言讲,没有一日不是心情沉甸甸,担惊受怕,今日说与母亲,女儿好受多了。”

    张氏点头,半晌方才问道:“你因为听见两位哥儿都中了,所以鼓励你哥哥去考试?”

    迎春点头。

    张氏顿了一顿又问道:“可看清了是谁生孩子?满府雪白为得谁?”

    迎春顿了一顿,不忍心说,却想抓住机会,过了今日再提就突兀了。遂压低了声音道:“生孩子是二房赵姨娘。大,大,嫂子一身重孝,哭得死去活来……”

    第41章

    张氏闻言愕然不已,虽说贾珠一贯瘦削,她再想不到这小两口竟然过不到老。虽说黄泉路上无老少,张氏心中不免沉沉甸甸。悄悄耳语迎春:“这话除了母亲,莫再告诉别人,可记住了。”

    迎春前生胆小怯弱又是庶出,跟贾珠这个少年及第荣府骄傲并无多大交际,那时候贾珠去了,阖府悲哀惨绝。迎春只是懵懵懂懂,却是心地善良,看着大嫂子哭得可怜,她便跟着落泪悲伤,心中对于贾珠之死并无多少悲苦。

    如今因为贾琏的关系,连带贾珠对迎春也很不错,每年生日不少寿礼,过年不少压岁银子,出门在外,回家不忘记给迎春兜点吃食。而今再提起贾珠之死,迎春只觉心情沉痛,这一份痛楚压抑比当年眼见贾珠葬礼还要重些,也为李纨如今孤身一人梦熊无兆忧心不已。

    不过想到贾兰小于贾环,迎春稍稍安慰,不免心中暗暗祷告,赐给大哥大嫂一个孩儿吧,兰儿,你可一定要来呀。

    不说张氏母女一边为了贾琏且喜,一边又为李纨扼腕叹息,却说李纨,自从贾珠返乡备考,她新婚娘子乍离夫君,饶是洞房依旧鲜亮,她却只觉索然无趣。

    王氏自那日撕破脸责骂过后,虽然没再打骂,却是对李纨这个媳妇没有一点好脸色,见了李纨不是一言不发漠然视之,就是言辞烦躁,三言两语把李纨打发了。按照惯例,王氏如今管家,李纨这个媳妇就该在旁帮办,再有二房的家务也该放手让李纨打理。

    王氏却宁愿使唤自己陪嫁婆子,也不叫李纨沾手。李纨虽然嘴笨,却眼明心慧,她知道婆婆很不喜欢自己。却也无处诉苦,只有暗暗饮泣伤心,好在贾母对她和颜悦色,使她稍稍安慰。

    迎春自从母丧身有重孝,很怕人家嫌弃,并不到处走动。

    李纨出嫁之初,原本跟迎春这个聪慧小姑子处的不错,只因她追随郑贵姨娘落水滑胎,不久郑贵姨娘一命亡故,李纨心里就犯了忌讳,觉得自己运道不旺,看见了郑贵姨娘生魂。

    兼之她小产后身子恢复不好,迎春在房里摆了戴孝摆放了灵位,她越怕冲撞了,遂跟迎春也疏远了。

    如今贾珠返乡,王氏刻薄,李纨百无聊赖之下想起迎春当日的情意,想着迎春早过了大功之期,不算重孝了。想必阴气也弱了,自己再不会碰见什么脏东西了。

    一日她探过贾母,大着胆子走到葳莛轩来,满怀忐忑之情来探视迎春这个小姑子。

    迎春乍见李纨,同样心情复杂,看见李纨,就会想起李纨落胎之事,继而想起姨娘对王氏的诅咒,也因为她最近常常会想起贾珠之死,故而怕见李纨。让迎春无奈的是,他虽然知道贾珠早丧,却并不能为家住做什么。因为她前世的弱势胆小,并不经常出现在人前,故而对贾珠记忆很少。对于迎春来说,贾珠死得很突然,似乎是在忽然间,贾珠就死了,迎春那时尚小,跟不知道贾珠因何而死。后来大了些,贾珠只是已经淡化,没人会无聊到去提起当家太太的隐痛,自找麻烦。

    迎春唯一只记得,大哥哥贾珠死在冬日里,记忆中阖府哀痛,白雪覆盖房舍,铺天盖地。李纨一身雪白,西跨院如同雪洞一般。

    前生迎春主动到潇湘馆探望过黛玉,从未主动到过景色怡人蘅芜院,不是因为宝钗客大欺主,因为迎春前生受人奴役,根本以为宝钗合该受人尊敬,受人仰望。

    也非为宝钗爱捧着贾母凤姐宝玉敷衍自己,而是迎春幼年曾经经历三次惨淡丧礼,无形中厌恶那种铺天盖地的惨白,不愿意再置身其中。

    回头却说李纨来访,迎春虽然心情复杂却也表现的十分热络,吩咐绣橘上茶水点心,又把自己手炉递到李纨手里捂住。

    李纨态度谦和,却难掩眉宇间郁结,说不了三句话,她就会习惯性暗暗叹气。

    迎春知道二婶王氏既要儿子上进,又把思念之苦发作到儿媳妇身上。虽不至于打骂作践,却是冷脸以对。

    对于李纨处境,迎春不能替她做什么。她不是王氏亲生女儿,不能居中调和她们婆媳关系,也不能跟一般世俗妇孺一般,把王氏臭骂一顿与李纨出气。迎春甚至不能说破此事,以免有人传话,连累李纨犯口舌。

    为了缓解李纨心绪,迎春翻出自己亲手所描许多花样子与小绣品来,供她欣赏,求她斧正。李纨闺中也喜好写写画画描龙绣凤,且迎春手艺沉淀两世之功,当属不俗,李纨见之欣喜不已,郁结稍舒。

    恰逢宝玉贾珏跟随||乳|娘前来玩耍,贾珏叫着‘佳佳’(姐姐)扑到迎春怀里撒娇。宝玉则手脚并用爬到大搜子怀里咯咯直笑,兴奋的玩着嫂嫂衣袋。一眼看见李纨湿润嘴唇,肥肥手指沾了嫂嫂嘴上胭脂红,笑嘻嘻抹在自己嘴上。

    宝玉一招得手,得意非凡。只吓得李纨一跳,待宝玉二次手到,李纨羞怯一笑,捉住小叔子作怪小手。

    迎春见状心中一动,这不是一个上佳调解人嘛,遂一笑上前,手指羞羞宝玉粉腮:“这个宝玉,羞不羞啊,大哥哥一走,你就又来犯毛病欺负嫂嫂了。”

    宝玉喜欢沾丫头嘴上胭脂吃,贾珠曾经喝叱过幼弟,贾珠虎着脸很是那么回事情,吓得宝玉很久不敢再缠着李纨了。随即李纨被确认怀孕,宝玉才被真正隔绝兄嫂卧房。那时候王氏与李纨正是磨合期,因为李纨疼爱宝玉缘故,婆媳间少了许多摩擦。

    而今迎春这一提醒,李纨心中赫然开朗,如今夫君不在,这个粉嫩小叔子正是自己与婆婆间缓和剂。李纨原本也很喜欢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叔子,这段时间忽略宝玉不过因为丧子之痛。

    及其当初迎春就有意无意提点过自己,李纨抬眸,与迎春默契一笑。她心中知道自己今后如何讨好婆婆了。

    李纨行动很快起了效果,这之后不过三天,宝玉吃饭便要嫂嫂李纨招呼,别人喂饭一概不理,临晚睡觉更是吵闹不休,嫂嫂不哄她不睡,五天后,宝玉再一次进驻嫂嫂闺房。

    迎春闻说心里偷偷为李纨高兴。

    之前,宝玉与其说养在贾母处,其实是由元春李纨迎春三人共同照顾,王氏自己精力不济,根本就是个甩手母亲。如今李纨愿意全权接手,王氏心头也暖和了。看见宝玉面上,应该对李纨和煦些了。

    贾母张氏对这事儿另有胸怀,她们都觉得这个李纨不哼不哈却是个聪明人,看得准,下手快。这样迂回婉转,也不失为一种生存之道。

    回头却说张氏,与迎春母女交心当晚,她郑重跟贾赦进行了一次交谈,张氏再一次建议贾赦,叫他说服贾母上折子改换门庭。

    张氏说法又不相同,她并未直说迎春之梦,而是换了一种符合身份官方说法:“前几日我听嫂嫂说起,最近有大臣向皇上禀报说有些功勋外戚住宅以及用度逾制,圣上虽然留中未发,面色却是很不好看,依我看,皇上发作只在早晚,我们还是早作打算才好。”

    京都权贵圈子,男人们礼尚往来,夫人们也互相往来交换各种各样信息,大到国家大事,皇帝娶亲委任大臣,小到谁家小妾刁蛮都在流传之列。张氏如今不管家,参加贵妇圈子少了,却跟她嫂嫂所熟悉的清贵圈子接触多了,常常对贾赦提点一二,使得贾赦在朝堂上不至于张口结舌,常常奏对中有那么一两句说到点子上,很对上头心思,让人对他头大无脑印象有所改观。

    以至于贾赦渐渐爱听媳妇话了,有时候外面有事不能决,还会主动询问张氏拿主意。

    对于张氏之话,贾赦不说言听计从,却也不会等闲视之。只是贾赦虽然有所触动,坏在贾府若要改换门庭,却不是贾赦说了能算,想要换成将军府,必须贾母点头才成。

    只是贾赦因为不学无术袭爵连降三等,让贾母丢了脸面。如今再去说要改成将军府,他羞于启齿。

    张氏言之凿凿,贾赦不得不警惕。他虽然胆大包天,皇帝老子还是怕的。不得已,他只得来跟贾政以及东府贾珍商议。

    贾政闻听若有所思,想着这事儿真实性,也拿不准兄长贾赦的真心,便推说这事儿还是听凭老太太决断。

    贾珍听罢不以为然,他是气冲牛斗,斩钉截铁,只说牌匾是老祖宗拿命换来,凭什么要换呢?侯爵压成将军,已经有卸磨杀驴之嫌。他言道,除非朝廷明发谕旨,否则绝不更换牌匾。他自己不换,也劝他叔父贾赦切莫轻易妥协。又列举了八公后代,一个个公婆不在了,都挂着老牌匾,贾府如今尚有贾母健在,却要改换牌匾,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贾赦原本半信半疑,被他这一说,一点信心也没有了,反倒觉得贾珍言之有理。

    是啊,贾府一切功勋荣耀,都是祖宗拿命换来,凭什么一言不发就给秃噜了。

    张氏再劝,贾赦就给顶回去了:“京都不光贾府一家,八公都在,且看看罢,人家动了我们再动不吃,且我们家老太太尚在,要撤换牌匾且轮不到我们家打头阵。”

    张氏原没有一蹴而就侥信,也没什么失望,心底却下了决心,一旦有了时机,必定要办这事。何时能办,张氏心头没底,或许等儿子出息了罢。

    这事儿如风过水面很快就了无痕迹,并未留下半点余波。

    转眼就是三月中旬,贾琏衣衫包裹张氏与迎春断断续续已经备办齐备。只是张舅舅却并无表示。

    迎春暗暗着急,难道张舅舅觉得二哥哥水准不够呢?这日来给母亲请安,略略一提:二哥哥回乡时间也该定下了。

    恰巧张氏也正想着这事儿。娘儿们想到一处了。迎春便提议母亲回府打探打探。

    张氏碍着兄长协议有些许犹豫。想着要跟哥哥要个实落信儿心情占领了上风,决定过府问个究竟。

    这一日回禀了贾母,坐车回了娘家。午餐见了到兄长张翰林。张氏来了并不问贾琏好歹,只奔主题问及贾琏返乡之事。张翰林对妹妹很满意,对外甥这些日子努力也看在眼里。只是他自长大成|人担负起家门兴衰,性格越发坚毅冷峻,说起话了也是简洁果敢。他不说贾琏学问好坏,表现如何,只说一句:四月初起程来得及。

    这一句就让张氏心跳不已。哥哥说让贾琏返乡,这是中个秀才没问题了。张氏立马想到后续,中举中状元。一时间眉开眼笑。

    她嫂嫂张大夫人侯她乐呵够了方才告知,长子张怡宁今年要返参加乡试。她会说服张舅舅,让他们三兄弟一并启程,也好有个照应。

    张氏耳听这话,真是欣喜若狂了,张家跟贾家同属一个省份,只不过贾府居住城内,张家却在乡野。这一来正好安排他三兄弟一起在贾府旧居功书,贾琏得二位表兄陪伴,又有先生指点,想要松懈作怪也不得空了。

    张氏把这个打算说与嫂嫂,她嫂嫂当然乐意,住贾府当然比租赁房舍方便多了。

    张氏这回彻底放宽了心了。

    张氏回府便跟贾母商议,自己娘家侄儿也要返乡乡试,正好跟贾琏同行。她想让侄儿们以及先生借居贾府,方便侄儿考试,也方便贾琏向先生请教学问。

    贾母听着对孙儿有利,岂有不答应之理。喜滋滋吩咐大管家赖大,火速派人送信金陵,让留守二管家预备房舍书馆,准备接待二爷师徒一行。

    依着贾母性子,原要跟贾珠出行一般,丫头婆子仆妇长随,缺一不可,王氏更是派了丫头给贾珠暖床铺。

    张氏却谨遵兄嫂叮嘱,除了家里出门伺候车把势,只许贾琏随身携带一名书童伺候笔墨,再一个奶兄赵梁跟着做长随跑腿,再一个二管家跟着安排食宿即可。贴身大丫头是万万不能跟随出门子的。贾琏如今十五六岁,正是血气方刚,又生得风流标志,即便贾琏不风流,张氏也怕丫头风马蚤勾引了。在张氏,风花雪月无所谓,耽搁贾琏前程却是大事了。

    张舅舅最看不得侯门这些陋习了,张家有家训,除非四十无子方才纳妾。张氏可不想在这些小事上驳了兄长面子,惹得兄长不高兴,连累贾琏失去舅舅青眼。

    贾母虽然不乐意孙儿受委屈,却也知道读书人孤傲高标,惹恼了张翰林确乎与孙儿今后不利,遂强压下了心头不满,任凭张氏操办。

    张氏不仅不许贾琏有丫头伺候,就是跟随贾琏的书童长随,也被张氏一一召见,严词警告。去到金陵,一切听从先生教诲,要尊重先生一如主子。要劝诫二爷专心攻读,努力上进。不许唆使小主子出去玩乐游逛。

    张氏最后言道:“一旦发觉有人唆使主子学坏,纵着主子玩乐,一律赏赐四十大板,全家撵出府去。”

    贾琏的书童就是何嫂子儿子叫做张富贵,长随赵梁是奶娘之子。张氏说这一番话是当着各家大人,这张家赵家都是有脸面人家,回得家去又是一番嘱咐,一定要尽心服侍二爷,万万不许怂恿二爷生出歪点子。

    赵嬷嬷到底不放心,贾琏赵梁都是她的命根子,这头一次出门可不能出了事情,当夜辗转难眠,隔日一早,赵嬷嬷起个大早来寻主母张氏,说自己两口子愿意陪伴贾琏去金陵赶考。

    赵嬷嬷虽不是张氏亲自择定,却从不怀疑张嬷嬷对贾琏一片爱心,这家府里除了自己也就是赵嬷嬷劝得住贾琏了,且张氏原有此意,只是出门乃是苦差事,这一趟不同一般采买业务,实在是个受苦没有油水的差事。不好意思开口,如今乐得她主动开口,正是喜从天降。焉能不答应:“妈妈快请坐,他日你奶儿子有了出息,定然不会忘记你这个奶妈妈功劳。只是劳动嬷嬷偌大岁数吃苦让我心里下不去。”

    赵嬷嬷闻言心里甜津津的,却是满口谦辞:“太太说哪里话,这原是太太看得起才把哥儿交个我,自大奴婢接手粉嫩标志小哥儿那一刻,我就打心里疼上了,别的本事我是没有,希望哥儿出息之心却是比谁都强,说句话不怕太太笑话,只要哥儿出息,哪怕是吃苦呢,就是要命老奴也舍得的。”

    第42章

    四月初贾琏与两位表兄动身返乡,临行之极,贾赦倒是一幅可有可无。反是贾母张氏都一番训诫,贾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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