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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12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12部分阅读

    王家大嫂之心。

    张氏正是要王家闹心才好,笑而拒绝了:“二婶可是糊涂了,我们这样大家子娶媳妇就该三书六礼,哪有这样私相授受道理,传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呢。且老太太还在呢,娶孙媳妇哪里就能绕过老太太去?这种事儿我可做不来。”

    这话不久就被有心人传到贾母耳朵里,贾母心里把王氏狠啐几口,再也不念叨王家凤哥可人疼爱,要接来玩耍了。

    重阳节过,转眼间,春节又到了。迎春因为身上有孝,除了特别节期,换了素净衣衫出来给贾母母亲请安吃顿团圆饭,等闲之日,轻易不到贾母与嫡母跟前晃悠,只因贾母上了年岁,张氏嫡母身子羸弱,迎春害怕自己一身重孝犯了忌讳。

    年夜饭是个合家团聚日子,阖家喜气洋洋,迎春生母新丧,既不能换吉服,又不能一身素衣出来冲撞了,便辞了年夜饭,留在后院由绣橘陪着吃着惯常素菜。

    一顿年夜素席并不简陋,是贾母张氏两拨人马特特叮嘱厨房专门给迎春精心泡制而成。

    别看迎春吃了大半年素食,人却并不清减,身量倒窜出一大截来。原来贾母张氏怕迎春小小年纪吃素营养不够,两下里常常命人想折,不是让人送来熬了鸡汤撇了油星子烫的小白菜,就是各色干果点心,什么栗子窝窝,核桃酥饼,山药糕饼,葛根糊糊,变着花样做来吃。

    更有张怡君这个贴心小表姐,隔三差五来陪迎春住一阵,两个小姑娘除了交换针线,掉书袋子背诗词,就是一起琢磨各色吃食。迎春在排遣悲痛同时,也跟着张怡君这位小表姐学会许多小制作小点心甜品手艺。

    回头却说贾琏年宴上不见迎春元春这两个好姐妹身影,有个贾珠又张口闭口跟贾赦贾政等谈着仕途经济。贾琏一来不喜爱这一口,二来他自己也有烦心事。整个酒席他就有些心不在焉,全无往日神采飞扬。

    及至贾母这边女眷退席去说知心话,贾琏也匆匆离了席。回房带了自己所买一对八哥儿,有贴身大丫头夏荷提着一盏气死风,来给迎春送年礼。

    贾琏是葳莛轩常客,婆子们方才吃了太太二爷赏赐好酒好菜,剩下许多好饭菜,都被他们吃不了兜着回家给小孙子尝鲜去了,被儿子媳妇笑颜盈盈一番恭维,心里得意非凡。

    这会儿见了贾琏这个大方主子,正是恭敬不暇,有些体面的便凑上来作揖道谢,体面差些远远磕了头。

    贾琏出手照例大方得很,吩咐大丫头打赏下去,每人一两银子外带一吊闪亮龙钱串子。

    众婆子道了谢自去尽心此后差事,笼火的笼火,看门户的看门户,巡夜的巡夜,各自尽心不提了、

    唯有绣橘跟贾琏丫头在跟前伺候,所谓贴心奴才,迎春兄妹说话从来不避绣橘。

    只是贾琏今年与往年神采飞扬不同,是无精打采。

    迎春这些年也罢贾琏这个兄长摸透了,知道兄长这是不痛快了,要跟自己诉苦了。因微笑道:“二哥哥这是受了什么委屈了?该不是又被六老太爷告了状,被父亲大人责备了?”

    贾琏百无聊赖之嘟囔:“哎哟,莫提这章,提起来我就烦,我倒情愿是被刘太爷告了呢,左不过一顿骂,又不是没骂过,忍一忍也就过了,值得闹心呢。”

    迎春微微诧异,大房而今慈母建在,父母和谐,家宅安宁。自己这位兄长目下境况,相较于前生单丝独线,孤苦无依,可谓万事顺遂。只有一条不顺者,是屡屡被六老太爷打手心告叼状。贾琏一顿班子在头上悬了好几回了。这回倒说宁愿被告叼状打板子,不由迎春不惊讶:“是什么事情比打板子还严重?”

    贾琏顿时气恼不已:“还不是王家那个嫁不出去泼辣货,卯足劲儿要往我屋里塞呢。”

    迎春闻言一乐,原来是闹心未来媳妇儿了。

    贾琏自己闹心,见不得迎春看景乐祸,顿时翻车:“你还笑,没良心,不是为了妹妹你,我何尝会沾惹那个泼辣货。”

    想起凤姐前生为贾琏犯下杀孽,以致被众人拿捏,终于被继母邢夫人摒弃。一声可谓毁在贾琏身上。凤姐风流婉转,泼辣能干,最终了无下场。同为女人,迎春不免兔死狐悲,遂抛开自己不忿,公正言道:“凤姐姐人还是很能干的,她又生得漂亮,人品家世都配得起二哥哥。只要二哥哥自己立得起,又好生待她,与她一心一意过日子,上头有母亲压着,想来不会有错。”

    无奈贾琏闻之只撇嘴,混不在意。迎春不由心头微动,想起表姐张怡君,心中不由祈祷,这两人可千万别有了私情才好。这一想,迎春越发发慌,贾王联姻等闲不会作废,张怡君真跟二哥哥有了私情可就遭罪了。

    “难不成哥哥自己有了喜欢之人?”

    贾琏一声嗤:“我躲还来不及,再说我一天到晚不是跟家里猫着就是上学堂,学堂也没有女生啊,家里,呸,那一日倒遇到个母老虎,真晦气。”

    见贾琏提起女人避若蛇蝎,迎春不由失笑:“母老虎?二哥哥说话太过了,凤姐姐再没凶成这样吧。”

    贾琏烦躁不安:“她还不凶?这京都敢跟爷们干仗除了她我还没听过第二个。”

    这话倒是不错,凤姐前生可是被人夸赞,是个男人也敌不过。迎春沉默了。心中默默计算,凤姐之与贾琏,倒底谁欠谁多些呢?这事儿迎春想来想去也没想清楚。

    贾琏静等迎春发话,却见她屋子发愣,便不耐烦了:“哎呀,我头都疼了。二妹妹,你脑子一贯好使,替哥哥想个法子吧,母亲对我说了,王家已经派人在跟祖母说项,预定明年春三月就要放小定订婚了。”

    迎春苦恼看着兄长:“祖母决定事情,恐怕难以更改呢。逃脱了三月又能怎样呢?岂能逃得一辈子。凤姐姐倒底是因为二哥哥入不了宫,王家是不会罢休了。”

    贾琏直摆手:“我不管啦,晚一天是一天,我才不要分年过节上他们家去做孝子。”

    忽然觉得迎春话里有话,兴奋拉住迎春:“这么说来,你有法子了?”

    迎春抿嘴笑:“我这个法子恐怕哥哥也不会喜欢呢。”

    贾琏急了抓住迎春之摇晃:“快说快说,目前对我来说,没有比见母老虎更郁闷了。”

    迎春抓紧贾琏手臂,“别摇了,头晕啊。”

    贾琏赫然:“好好,我不摇了,你说吧。”

    迎春一笑言道:“你去告诉父亲,就说你想科举出仕,要参加今年童子试。”

    贾琏吸口冷气,只觉得牙齿疼:“科举出仕?妹妹,你干脆要我命吧。”

    迎春把手一摊:“那就没法子了,唯有这个法子可以名正言顺拖个一年半载,哥哥不乐意,就当我没说。”

    贾琏愁眉苦脸:“别说我乐意不乐意,首先你这个法子就不成,科举跟小定并无冲突,别到时侯我话说出去,头上套个紧箍咒,照样面对母老虎。”

    迎春狡黠一笑,前生贾琏不是考不上科举,而是一心只等着袭爵,根本没试过科举出仕。贾琏聪明不缺,或许逼一逼,搏一搏,会有不同。免得到时候只能依靠王家王子腾,一家子在王家人面前立不起。即便最后不成功,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哥哥大约忘记了大哥哥前年因何返乡呢?”

    贾琏顿时豁然开朗:“你是说我开年就借口参加童子试返回金陵去?不是,我走了,家里照样可以放小定啊?”

    迎春悄声道:“这就靠母亲说服祖母了,母亲可以推托说,等大哥哥入了学再行放定,一来凑个双喜临门,二来也显显身份。昭告世人,我贾家男儿不光只会享受祖上恩宠,自己也是心怀大志,胸有韬略青年俊才。且老太太最喜欢儿孙有出息,到时候必定汇乐观其成,鼎力相助二哥哥。”

    贾琏一点就通:“这个主意好,等我过了童生试,我就有借口留在金陵继续攻读,以便参加八月秋闱,哈哈哈,倘我十年考不上,我就不信王家会等十年,我甩不脱她拖死她。”

    迎春闻言纠结不已:“十年考不上?十年考不上,王家更有得说了,反正考不上,立不了业,不如早成家。依我说,最好哥哥一举夺魁,到时候起居八座,鸣锣开道,威严赫赫,就是娶了凤姐姐,她还敢你这个跟官老爷耍横不成?”

    贾琏呵呵一笑:“一举夺魁?做梦呢,我是不做那个梦。”

    一件贾琏打了退堂鼓,迎春急忙鼓劲:“就不夺魁,中个举人在我们这样门庭也是稀罕了,到时候凭着家族势力,亲友帮衬,哥哥做个地方大员虎霸一方,并非不可能呢。”

    贾琏顿时搭了眼皮:“亲友?王子腾?拉倒吧。”

    迎春手指在脸上只羞羞:“羞不羞,一说就到了媳妇家,难道只有王家做官呢,别忘了,我们舅舅现在教导皇帝老儿读书翰林侍讲学士呢。”

    贾琏一听这话,喜得直跳:“正是这话,这个读书的注意正要从舅舅身上来了。”贾琏也是孩儿性情,说起风就是雨的,当即辞别迎春出了门:“二妹妹你自己先玩着,我去去就来,总要赶在他们前头给母亲吹吹风才行呢。”

    第37章

    却说贾琏一阵风窜到贾母正房,门口小丫头跟贾琏混得呗熟,这些个小丫头每年没少得贾琏赏赐,且贾琏又生俊俏招人喜爱,对这些小丫头又和蔼。所以,贾母房里丫头们一个个都很喜爱贾琏这个俊俏又大方小主子。

    小丫头正哪儿愣神呢,抬头见了贾琏,喜滋滋见个礼,正要往内通传,却被贾琏使眼色制止了,悄声问道:“老太太做什么呢?”

    小丫头依言闭了嘴巴,笑盈盈做个抹骨牌动作。

    贾琏直皱眉,抹骨牌的话自己母亲肯定得给老太太搭台子了。那可就说不成话了,贾琏觉得自己的那件事情要说清楚,可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

    他皱眉呆了片刻,有些不死心,心中期望母亲只在一边伺候,这样子他就有机会交出母亲来说话了。心中想着这事儿,便跟门口悄悄伸出个脑袋向内偷窥,这一看他死心了。她母亲张氏跟二婶子王氏还有东府珍大嫂子尤氏,陪着老太太搭台子斗牌。

    贾琏一看这阵势,老太太精神十足,兴致很高,知道今晚这话说不成了。贾琏眼下还不喜欢这些赌博玩意儿,心里甚是失望,叹口气,得了,还是陪妹妹迎春白话去吧。

    却不料这一愣神功夫,恰恰被贾母看见了。贾母面向门口坐着,只因一张牌看不大清楚,偏了头拿个旁边观阵丫头瞧,就那么一抬眸,隐约看见个小子摸样闪过去,心知是贾琏,因为宝玉贾珏尚小,不会自己乱跑,贾珠又是个正儿八经个性。贾母笑骂:“那门口是谁,鬼鬼祟祟作甚,还不滚进来磕头呢。”

    贾琏被抓个现行,知道逃不得了,忙端正姿态,弹弹衣衫,笑意盈盈,玉树临风进了房,俏生生在贾母跟前跪下作揖:“请老太太安,给老太太拜早年了,祝愿老祖宗福寿延绵,笑口常开。”

    这话搁往日蒙贾母早乐开了。这会儿贾母却绷个脸,一双眼睛盯着牌,半晌发了一张出去,这才抽空看眼贾琏:“说的好听,谁知道心里怎么想呢。我方才若没看见呢,你是不是就溜去了,也不会磕这个头,说这些话了。八哥巧嘴,有口无心,老祖宗不稀罕呢。金家里,你琏儿爷今年的红包啊,”

    贾母说着话顿一顿。

    老金家里以为是叫他打赏,忙着应一声:“哎,知道了老奴这就去。“

    谁知贾母却道:“免了。”

    贾琏原是不缺这几个赏钱的,他在府里有月钱五两,上学有纸笔费二两,若有大需求,自有他母亲私下帮衬。只是这会儿为了逗趣祖母,贾琏不免做出些颜色来跟祖母腻歪。但见他闻言跪行几步抱住贾母胳膊,黑眸闪闪跟贾母哀求:“老祖宗,别价啊,孙儿原是偷偷离了父亲那边,专门来给老祖宗磕头的,孙儿还想早点来磕头,老祖宗一个高兴能得个草双份呢,您这样一免,明儿被珍大哥、珠大哥们知道了,还不笑死呢。”

    贾母闻言心头一乐,笑盈盈停了牌,目光从老花眼镜上房看出来:“既是专门来磕头,如何又伸头缩脑,可见是哄人的。”

    这话却难不倒贾琏,张嘴就是一串话:“孙儿原要进来,却见老祖宗手气正火,问了小丫头,说老祖宗连桩十几把了,孙儿怕进来耽搁老祖宗赢钱,想着老祖宗您再赢上几把,我的赏钱也尽够了。真跟哪儿猫着侯着呢,不想被老祖宗看见了。”

    贾母一听这话笑迷了眼睛:“这话我爱听,过来,坐下给我看牌,甭管输赢,今儿晚上老太太桌上铜钱都是你的了。”

    贾琏心里本不乐意跟一起妇人厮混,面上却笑嘻嘻,一幅求之不得道态势:“好呢。老太太您可要大收三家啊。”

    贾琏一贯甜言蜜语,张氏王氏都是见怪不怪了。贾琏是老太太宠孙,只要老太太高兴,两妯娌乐得装聋作哑,积极配合。唯有尤氏听着新鲜,瞟眼大伯娘张氏,抿嘴一笑:“惯常只听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却没见琏叔叔这样,见了银子忘了娘呢。”

    贾母闻言哈哈大笑,众人都是一乐。

    尤氏敢跟贾母逗趣,也是贾母对他另眼相看之故。

    这尤氏原是官宦门第,家里不十分富裕,自小也是金尊玉贵闺阁千金女。只因她正说亲之时祖父过世,她是在室女,守孝一年,孝期刚过,母亲卧病一年多,尤氏一心服侍母亲,熟料母亲一病不起,又是三年孝期。这一耽搁就成了十九岁的大姑娘。等她孝满了该说亲了,跟她一边大的都做了爹尊了。她家里不愿意给他寻个小女婿,别人家里也不乐意迎娶失母长女。直至他父亲一年后匆匆续弦,迎娶石家一位寡居姑奶奶,她才正经论婚。

    这位续弦继母出身石家旁支,也有些人脉,倒给继女寻摸了一门她以为可靠地人家。就这样四年前,二十岁的尤氏嫁进贾府做了贾珍填房,进门就做娘,有个继子贾蓉比贾琏只小三岁,今年十二了。这尤氏只比继子大十二三岁,却很有做母亲派头,把贾蓉照顾的事事周全,很得公婆赞赏,也得贾母赞赏。

    她婆婆原本身子弱,进门就帮办家务,迎来送往,操持的越发出挑。因此她虽是那府里,却比李纨在老太太面前放得开。也敢说话些。

    却说尤氏这一打趣,正中了贾琏心病,脸皮‘轰’的一下子红到耳根子:“我不要媳妇,就是娶了媳妇,也越不过老太太太太去。”张氏闻言一乐:“这个傻小子。”

    贾母却乐坏了:“还是琏儿孝顺,大年夜陪老祖宗赢钱,大太太你教导孩子教得好。”

    这一说,王氏脸色不好看了,李纨自小产一直身子不大好,老太太着她歇着去,贾珠配送媳妇回去就没回转。王氏只觉得贾母这话说的自己。脸上陪着笑夸奖贾琏母子,眼眸扫一眼周瑞家里的大丫头,那丫头跟她娘一样机灵,一笑出去寻她母亲去了。

    不一刻,周瑞家里就进来了,笑盈盈给贾母报信儿:“大爷叫奴婢给老太太太太报信儿,这会儿正跟大老爷二老爷一起写春联呢,预备着子时糊门神,还要写包袱,寄给给祖宗们,说等忙完了才能过来伺候老太太、太太。”

    这话无论真假,贾母听着舒坦,笑道:“告诉他别惦记老太太,我这儿有琏儿与他母亲陪着就好了,他忙正事要紧。”

    贾母一直赢钱,精神甚好,只玩到转钟该敬神接年了方罢,尤氏尚可,两个媳妇王氏张氏差点陪不住了。

    贾琏侯了一夜恁没个空跟母亲说起读书之事。后来好容易敬神接年拈香事毕,已经天交五更,贾琏见母亲面露倦容,不忍心再劳累母亲,便压下话头。

    隔天天色微明,贾府便开始喧闹起来。小辈们给贾母磕头,又有本家小辈进府各房头请安,贾琏辈分不高也不低,又是嫡系,磕了不少头,也受了不少礼。

    正月间熙熙攘攘,祭祖吃席,饮酒看戏,迎来送往,贾琏跟着父兄直忙得脚不沾地,且每日里都喝得熏熏然,即便有所空闲,也是舌头不灵便了。

    他倒很是惦记迎春,三五时来看看迎春,没再外头见得了好东西,都记得谋一份带给迎春。只不过每每都是匆匆放下,说不了三句话就被人叫走了。

    不过,迎春却插空问明白了,读书备考之事,贾琏至今还没跟母亲搭上话儿。迎春估计贾琏要打了退堂鼓,心下暗暗着急。也甚失望。

    转眼就是初五了,这日晚间,迎春便有些坐立难安了。她知道,明天就是母亲带着贾琏贾珏到张家串门子,贾琏那话再不跟嫡母提起,就要错过了。

    迎春倒不在乎贾琏跟不跟王家结亲,这是她无法逆转之事。但是,读书科举之事,她希望兄长贾琏试一试,能否走一条跟前生不一样人生之路。改变贾府满门碌碌无为,事事依靠王家王子腾,结果王子腾一倒,元春死了,整个贾府无人支撑,轰然坍塌,一败涂地。

    迎春知道,即便袭爵,朝廷也会考量袭爵者文韬武略,自己父亲就是因为考校不合格才降爵承袭,没做成侯爷。犹豫再三,迎春决定亲自出手推兄长一把。今日已经初五,明日母亲归宁正是请托舅舅最好时机。迎春知道,母亲这会儿应该正在备办礼品尚未安歇。主意拿定,事不迟疑,迎春脱了平日所穿粗白布袍子,换了件半旧月白棉袍,披了件银狐毛披风,抱着手炉走到嫡母房里。

    张氏畏寒,正跟热炕上坐着抱着满岁贾珏剥干果,一边看着何嫂子轻点整理明日归宁各色礼品。见了迎春进来,张氏欢喜的紧,忙催促迎春也上炕,娘儿们对面坐着就着炕桌吃东西,又吩咐给姑娘斟茶摆上各色点心干过,指使的满屋子奴婢一通好忙和。

    却说贾珏见了迎春,咯咯笑着拱到姐姐怀里撒娇:“二加加,学姑息(二姐姐,说故事)。”

    迎春搂了贾珏亲亲额头笑:“姐姐这活儿要跟母亲说话不得空呢,明儿给珏儿说一车可好呢?”

    贾珏奶娘知道二姑娘特特而来定然跟太太有话说,她知道太太很重视二姑娘,听了迎春之话,忙着配合,接了贾珏哄着吃奶去了。

    张氏才得空,拉了迎春手摩挲问询:“大冷的天,这会儿怎的来了?我正想着人去问你,要不要明儿跟我去舅舅家去松散一天,又想着你姨娘不易,原该让你全了孝心才是,母亲想叫你知道,你是母亲女儿,母亲不怕冲撞,你外婆舅舅也怕的。”

    迎春起身一拜,说道:“知道母亲外婆舅母无不待我好,是女儿不想冲撞母亲外祖母。”

    张氏忙拦住:“坐下坐下,知道你是有主见的,就依你了。”又道:“奴才们伺候可周到,可缺什么,差什么,只管做声。”

    迎春笑盈盈摇头:“母亲什么都想在头里,吃的用的都堆起来了,女儿什么都不缺。”说着话四处张望:“二哥哥还没会吗,一天没看见呢。”

    张氏道:“随你父亲拜客吃酒去了,今个卫家有酒戏,不会早散了。”

    “这样啊。”

    张氏见迎春皱眉苦脸,欲言又止,不又问道:“怎的啦,找你哥哥有事呢?似乎听他说,你吩咐施粥布施他都安排了,他没告诉你?”

    迎春不想张氏知道这个,说了要保密的,不由赫然:“母亲也知道了,二哥哥就是大嘴巴,自己事情到忘记了。”

    张氏笑笑:“不是你哥哥,我无意发觉的,哦,你哥哥有什么事情么?”

    迎春道:“哥哥前个跟我商量来着,说是想参加今年童生试,走科举道路,天天跟我嘀咕呢,我就说了让二哥哥跟母亲商议,也不知道母亲听过没有呢。”

    张氏闻言又惊又喜:“多会儿话呢,没听说呢。”迎春便把自己的话贾琏的话都说成是贾琏的觉悟,说的贾琏就是一个斗志昂扬蓬勃向上优秀青年。

    张氏听得吃蜜一样,贾府虽有爵位,传到贾琏就是最后一战了,张氏也一直希望贾琏想姑父林如海学习,爵位没了有探花,毫不逊色。只可惜贾琏聪明有余,却顽劣成性不好学。

    张氏自己身子骨柔弱七灾八难不说,还有个不着掉的丈夫,惯会惹是生非,连累张氏替他善后。婆婆又精明,稍有不慎就要吃挂落,张氏只觉得力有不逮。

    再者,儿子教养在父亲,贾赦自己不着掉,焉能交给贾琏什么好呢。说是教导,其实呢,平日把贾琏往学堂一赶不管不问,等到考评之日,贾琏做不出文章诗篇,他才急了,上板子伺候。

    张氏对贾赦教育儿子不抱什么希望,只得私下自己抓紧了,抽空检查贾琏功课,督导他读背写。

    自从张氏兄长起复,张氏就跟兄长提过,要给贾琏情歌师傅专门授课,想让贾琏改换门庭。张舅舅很有见识,也曾经不止一次跟张氏念叨过,富不丢书,方能长久。甚至提点张氏,说贾赦只是将军,贾府再挂荣国府牌匾有些名不副实了,要早作打算,他日被人攻击就为时已晚了。

    这些话张氏也跟贾赦说过,只贾赦说贾母是超品诰命,国公夫人,国公府牌子管的名正言顺。这话有些牵强,却不无道理,张氏也不好再行违拗,且贾母本就不耐烦张氏动不动说些礼仪规矩。贾母以为贾府时代功勋,自有规矩,不需要文弱酸腐指手画脚来说教。

    对于贾琏专门请师父之事,贾赦更加不以为然,因为家住珠玉在前,他能从家学过了童生试了,进入了国子监,贾琏因何要特殊呢。他也不想想,人家贾珠夜夜读书到更漏,就是娶了媳妇,这个习惯也没丢了。

    反观贾琏,读书走马观花,蜻蜓点水,每日跟六老太爷应付差事,只求先生不告状,自己不挨打。

    贾琏自己呢,也想着家里有的是钱,大不了花钱捐给功名,反正将来要袭爵,有钱有爵位,还怕不能富贵无双么。

    张氏再精明也只有一双手。家里一摊子事,也顾不得哪里失了,遑论还有贾赦带着满头花儿跟她添乱,二房王氏这个弟媳妇屡屡在婆婆面前挤兑使绊子。再有有了这样糊涂老子懒散儿子,张氏只得且行且看了。

    如今听说儿子主动提起要走科举之路,张氏当然喜之不迭。可是想想儿子平时作为,又有些迟疑,看着迎春一脸希翼,若有所悟:“我儿说实话,是你提点二哥哥呢,还是他自己觉醒?”

    迎春忙摇手:“没有没有,真是二哥哥自己意思。”

    张氏笑眯眯追问:“真的?你二哥哥那个人可是藏不住话呢。”

    迎春一滞,羞惭一笑:“真是哥哥自己乐意,只不过他的初衷是为了躲避三月约定之期。”

    这一说,张氏难免失望:“原是这样!”

    迎春忙着反手捂住嫡母,口里急急言道:“无论哥哥初衷是什么,总之哥哥想参加童生考试是千真万确了。母亲且不管他是什么心思,只当他是真心上进想要走科举之路。母亲不妨郑重其事,明儿就拜托舅舅办理相关手续,二哥哥到时候就是想打退堂鼓也不好意思了。”

    张氏闻言动容,眼睛有些湿润,摩挲迎春脸颊疼惜道:“知道我儿是真心关怀你兄长,只是你琏儿读书,唉,我只怕他不上进,到时候我们忙忙碌碌一场空,徒惹人笑话。”

    迎春见嫡母信心不足,忙着给嫡母鼓劲:“距离考试还有三个月之久,我二哥哥也有基础,且我们家得天独厚有现成师傅。舅舅家两位表兄都进了学,舅舅当有教导经验,母亲再求了舅舅给哥哥点拨点拨,再有两位表哥现身说法,指点哥哥温习诀窍,以哥哥聪明,临阵磨枪未必不中。”

    迎春这一番话说的中肯诚恳,不由张氏眉开眼一声吩咐:“何嫂,着人去请大少爷!”

    第38章

    不过一刻,何嫂子进房回报张氏,说道二爷随大老爷拜客才刚回府,这会儿正在梳洗,少时便来。

    张氏便吩咐备办醒酒汤。何嫂子将要吩咐下去,张氏又道:“给老爷也备一份。”回头吩咐秋蝉:“你去书房看看老爷,二爷的事,你给老爷提提。”

    书房是秋云地盘,一贯不许人打搅,秋蝉早看不过了,得了这话巴不得了,脆生生答应一声,摇摇曳曳去了。

    大房而今海晏河清,张氏是运筹帷幄,握在手心的丫头小妾蹦蹦跳跳,混不在心上。

    见迎春微微皱下眉,多看秋蝉几眼,知道迎春为向自己,对贾赦小妾一向没有笑脸,心中甚是熨帖。

    一边紧着给迎春捡着核桃米,一边闲磕牙。娘儿们正说话呢,门口丫头打帘子,何嫂子囍盈盈一声报喜:“二爷来了,太太姑娘正等着呢,快些进来,这天可冷的。”

    贾琏进门给母亲请安,丫头伺候脱了毛皮衣服,回过头来嗔怪迎春:“原是跑到这里馋嘴了,我给你带了宫中御制沙琪玛,尝过都说好呢。”

    迎春忙着给兄长腾个地方坐下:“哥哥自己留着吧,还有母亲这里祖母那里都该想着些,虽是家里有,皇宫出来的滋味又不同,也是哥哥孝心。”

    贾琏笑吟吟在迎春脑门上一弹:“哎哟,这话你说的不止百遍了,我还能忘记呢,早预备了,祖母那里着丫头送去了,母亲这里我亲自来了。”

    张氏听他兄妹答对,满脸笑意,心里只是甜。

    迎春抬眼见嫡母瞅着自己抿嘴乐,羞涩一笑:“哥哥一贯周全,我就怕他饮酒弄拧巴了。”

    张氏拍拍迎春:“娘知道,好孩子!”

    候贾琏坐定,饮下醒酒汤。张氏这才开口:“你二妹妹说你想参加童生试,可是真的?”

    贾琏方才还晕晕乎乎,这一吓彻底清醒了,接收道迎春鼓励眼色,贾琏起身下地,躬身施礼:“还望母亲成全,在父亲面前力保孩儿成行!”

    “你上进,母亲自然欢喜。”张氏拉了贾琏在身边坐下,道:“只是一条,倘一切给你铺好了你又打了退堂鼓,或者你面上应景儿,考试闹笑话,可就不好下地了。一则你自己不小了,二则你老子脾气你知道,你让他失了面子遭了嘲笑,可不是轻易饶得呢。”

    贾琏一时愣住。

    迎春生怕吓退了贾琏,忙道:“娘亲切别担心,哥哥自己主动提及,必定会努力用功。”

    张氏却自有考量:“别看你表兄们下场就是秀才,他们可是自小闻鸡起舞,夜读五更,不说日日如此,也差不离儿,你这些年倒地腹中装了多少书自己个知道,你仔细想想,能不能一日你表兄弟,能呢,母亲千难万难帮你达成心意,不能呢,你就按照你父亲安排吧,恩荫捐官也不是丑事。”

    贾琏这会儿一惊醒神了,那家伙噗通就跪下了:“母亲放心,孩儿下决心,决不能让人摁住脑袋办事儿,母亲若答应了孩子,孩儿即便头悬梁锥刺股,也要拿下今岁县试,绝不辜负母亲苦心。”言罢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张氏闻言又惊又喜,却不知道贾琏这些日子可被那些狐朋狗党笑惨了,都说她被女人拿下了。

    张氏心里高兴,面上并不松口,直道:“既如此,你先起来,你父亲那里有我去说,明日去你舅舅,我求下你舅舅亲自指点你,你舅舅可是正经两榜进士庶吉士,你明个自己打动你舅舅收你附学,则成,否则,”

    贾琏知道这是要考校学问了,忙忙告辞:“如此多些母亲,孩儿告辞!”

    张氏忙叫住:“哪里急成这样,你父亲就来,你且等等。”

    贾琏闻听这话脚步更快了,转眼失了踪迹。

    满屋子包括迎春都是一乐。迎春笑吧也起身辞别:“母亲明日还要早起,女儿不耽搁您歇息了。”

    走了迎春贾琏,屋子顿觉冷清。何嫂子嗔笑道:“太太以后别提老爷,这一提啊,二爷二姑娘一个比一个走得快。”

    李德家里笑道:“何嫂子这话说得新鲜,严父慈母,二爷姑娘当然跟太太亲了,那有个上赶着挨板子人呢!”

    这话落地,贾赦搭着秋蝉秋云两个肩膀进来了,醉眼迷蒙的:“大过年的,谁挨了板子啊?”

    张氏接住,贾赦整个身子挂在身上,只把张氏差点压趴下,与秋蝉两个合力把贾赦弄炕上:“醒酒汤呢?怎么没喝啊?”

    秋云抢着开口笑道:“告太太,怎么没喝,委实老爷饮得太多了。”

    张氏还想说些什么,贾赦着炕起了鼾声。张氏一叹,只觉得没精神,眼瞅着秋云秋蝉眼巴巴瞅着自己,把手一挥:“罢了,就让老爷歇着吧,我这几日犯胃病,闻不得酒气,你们两个就跟这儿照应着,候老爷醒了再说。”

    秋云秋蝉两个互相斗个眼色,乐颠颠答应了,各自吩咐丫头回房整理房舍不提。

    张氏难得理会两个小老婆斗法,自己依着床头闭目想心思。少顷,何嫂子轻脚轻手进房报备:“太太,玉兰丫头刚才来报,说二爷回去吩咐他们把蜡烛点的亮亮的,说要通夜温书呢,他怕二爷熬坏身子,来问奴婢主义。”

    张氏略想一想,一笑:“由他去吧,他身子壮士得很,熬个一夜两夜想来无事。”何嫂子答应一声:“奴婢知道了!”方要传话去,张氏又道:“等等,告诉她们,倘二爷过了四更天尚未歇息就劝劝,就说当心明哥没精神,舅舅见了不欢喜。”

    张氏得了这个信息,心中欢喜,也顾不得夫君小老婆在则,兀自睡去。

    翌日清晨。张氏惊醒,却是小丫头们熏衣服备热水不仔细失了手,吓得直求饶。大丫头木樨压低声音喝骂:“住嘴,别惊动太太。”张氏看看自鸣钟,五更过了已经正六点了,岁喊了声:“木樨吗?”

    木樨木香一并走了进来,服侍张氏起身梳洗。少时探听小丫头报信,老太太起身了。张氏便匆匆丢了粥碗到老太太房里伺候早餐,用一阵捧碗安箸。伺候了老太太用毕,张氏这才跟老太太辞别。会同来此请早安贾琏,领了贾珏出来,携了礼品登车启程。

    秋蝉很尽心,张氏车架启动之时,贾赦也到了。

    他父子押车,一行人往张家而去。

    贾赦不过略坐坐就告辞了。他跟张家舅舅不是一类人,他看不上张舅舅酸腐,张舅舅看不上他恩荫老纨绔。不过因为张氏面子和谐。贾赦这人看不惯大舅子,该尽孝道却不含糊,到老岳母面前请了安,陪着说了几句方才道别而去。

    张家阖府不习惯跟贾赦应酬,他去了,母子们说话道随和些。当着老太太,张氏便把自己打算给兄嫂说了。请求兄嫂帮忙,拉拔一把贾琏这个外甥。

    贾琏被张氏拘管着,尚未十分纨绔,张舅舅对之影响不算很差,闻听他有此志向倒也欢喜。只不过贾府祖上行伍出身,贾赦也不注重子弟读书,张舅舅对外甥功课不抱什么信心,于是顿了一顿,答应得不那么爽快。

    贾琏想起母亲之话,知道舅舅不认同,自己就白瞎了,急得只跟疼爱自己的外祖母使眼色。

    老太太心疼外甥,出言道:“你外甥有此心不易,你妹子自出门子可是鲜少求你这个哥哥,你就劳累些吧。”

    张舅舅闻言点头道:“如此你先留下吧试试。”使人叫来大儿子张怡宁吩咐道:“带你表弟去书房,把为父留给贤儿题目叫他们一起作。”

    张怡宁恭顺答应一声,与祖母姑母母亲辞别而出。贾琏却闹个大红脸。你道为何?只因这张怡贤今年方才年仅十二,比贾琏还小三岁,舅父却说叫贾琏与他一同作文,这不是丢脸么。

    且贾琏也不想想,人家张怡贤年纪虽是小,却已经是小秀才了。他舅舅叫他跟张怡贤一起作文没说张怡君,已经是抬举他了。话说回来,贾琏就跟九岁才女张怡君比试,张怡君未必会输呢。

    贾琏一去,张家舅舅略做一刻也起了身。张氏很紧张,送出几步,跟兄长请求:“琏儿不才,还请兄长多提点,只当您多生一个了。”

    张舅舅闻言动容,当初妹子许嫁贾府并不乐意,不过当时张父乃是皇子师傅,贾府国公爷请婚,皇上参合,太后乱点鸳鸯,赏赐妆奁,张家不敢辞,尚书家才女张氏嫁给了碌碌无为二世祖贾赦。

    及至张父因受到皇子夺嫡波及,也厌倦官场急流勇退,张家大兄上不成气候,贾府曾经有不好言语传出,张氏很受了些委屈。所以,张舅舅很能体会妹妹心思,一笑安慰妹子:“为兄尽力而为就是了。”

    这句话有天子近臣说出口可是不易。张氏不谙官场,兀自愁眉。她嫂嫂轻声笑道:“这话就是答应下了,放心吧,外甥不笨,这三个月时间尽够了磨出个秀才了。只是外甥要经得起他舅舅磨练才成呢。”

    张氏闻言大喜过望,眼睛都湿润了,起身就给嫂子行礼:“都是嫂嫂贤德。”

    张大夫人上敬公婆下对小叔子小姑子更是没话说,张氏的妆奁就是出自她手,五百亩庄子,多是良田。张家买进的却有不少劣田。这也是张老夫人十分信任重视这个媳妇的缘故之一。

    回程中,贾琏有些沮丧,张氏问及,说是舅父面无喜色只是微微点头‘嗯’一声。贾琏不知何意。

    张氏心知兄长这是确定贾琏可以栽培,心中喜欢,面不表露,只是敲打贾琏:“想来你舅舅这是不甚满意了,三月能否成行,就看你这两月功夫了,今晚我就跟你父亲提说,你明日就搬到舅父家里附学,跟你表弟同起同歇,不可懈怠,叫舅父失望,记住了?”

    贾琏无不答应,心中却有被母亲套住感觉,想想又觉不对,这事儿是自己首先提及。他却忘记了,这件事情不是他自己提出,乃是受了迎春言语胁迫之故,可以说他落进了自己妹妹所设圈套里。只是贾琏向来跟迎春亲厚,且想不到幼妹会另有打算,心里只道她是为了自己好。

    当然,迎春推着兄长进取是为了她自己将来有所依仗,却也是为了兄长将来着想。必定,极力出息了,获利最大者是他自己。

    却说张氏敲定了贾琏进学之事,心里美滋滋偷着乐,只跟当初生下贾琏兄弟们一般无二。

    回得贾府,张氏略略思忖,决定先跟贾母参商此事,在张氏心里抛开贾母偏向不说,贾母要比贾赦明事理。

    果然,贾母闻听张家舅舅肯亲自指点贾琏,十分欢喜。这贾母可是识货之人,她可是知道好歹,张家舅舅是翰林学士,不仅名儿好听,学问也甚了得。

    再者,张家乃是清贵门庭,自己孙子跟舅舅亲近,只好处绝无坏处。这样的好事,岂能拒绝。贾母乐呵呵就答应了,心里之夸赞老公爷有眼力:没想到这张尚书倒了,起来个能干儿子,如今看来,这儿子将来必定青云之路坦荡顺畅。

    张氏见贾母高兴,忙着就把贾琏这些日子要专心攻书,不便分散精力。张氏跟贾母提出,是否将贾王婚事延后再议。

    贾母闻言看眼张氏,心中思忖张氏目的何在。贾母知道张氏出身清贵,素有才名,一贯看不上王家这样暴发户,应该更看不上凤姐这样大字不识儿媳吧。

    贾府祖上也是书香传家,只是贾家祖上却是靠行伍发家。贾府老祖宗们也是一种矛盾心理,既要显摆自己功勋卓著,又不爱人家嫌弃自家没学问。

    贾母想的就更多了,张氏这个才女儿媳,是否也看不起贾府满门呢?这一想,贾母目光不免犀利起来:“这是你们老爷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张氏一见贾母面色有变,知道贾母犯了心病,忙着毕恭毕敬回道:“儿媳说实话,这事老爷尚不得知,也非儿媳之意,乃是琏儿自己意思,儿媳一时拿不准,特特来寻老太太拿主意。”

    贾母闻听这话面色稍稍松动,却是不能释疑:“琏儿?他何出此意?”

    张氏稍稍迟疑,低头一笑:“这孩子,媳妇”

    第39章

    贾母出身尊贵,嫁入豪门,活了大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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