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小黎，对不起，我真没想到这个，你帮我和洛明睿说句对不起。”
    洛晏清一时间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很失职，不是一个好的父亲，在孩子要高考时没有一句关心，现在孩子成绩出来，如若不是媳妇儿打电话告知，他依旧不知道。
    “要说对不起你自个和睿睿说。”
    姜黎轻“哼”了声，说：“你现在仔细听着，咱家睿睿的高考总成绩差八分就能是满分，另外，睿睿不仅是北城的高考状元，还是全国高考状元，我打算在酒店设宴摆上几桌，你可有意见？”
    “没有，是该给洛明睿庆祝庆祝！”
    洛晏清说：“洛明睿考得很好，这有他自己的努力，也有你不少功劳，小黎，你辛苦了！”
    姜黎：“说这话做什么？你呢？最近好吗？”
    洛晏清：“好着呢，你照顾好自个，不要为我挂心。”
    “工作是做不完的，不要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我知道。”
    “你稍等，我叫睿睿过来，你和孩子说两句。”
    姜黎说着，喊明睿到身边：“你爸爸的电话。”
    明睿接过姜黎的手机：“爸！”
    洛晏清“嗯”了声，他说：“你妈妈都和我说了，你的高考成绩很好，而且是全国状元，爸恭喜你，但你未来的路还很长，爸希望你不要迷失自己，需更努力才行。”
    “我会的。”
    明睿回应。
    洛晏清：“你已经长大，在家帮你妈妈多照顾姥姥姥爷和弟弟妹妹，遇到事多动动脑子，解决不了就和你妈妈商量，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要自个憋在心里。”
    明睿：“嗯。”
    “洛明睿……在你高考前，没能给你打个电话，这是我不对，爸现在和你说句对不起，现如今你能取得好成绩，作为你的父亲，我很高兴……洛明睿，你很棒！”
    这是明睿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洛晏清的夸赞，他很敬仰孺慕这个父亲，当然，他也爱这个父亲，哪怕父亲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给予的陪伴不是很多，对他的关心甚至远不能和母亲比，
    但他清楚缘由，知道父亲是因为工作，不能长时间待在家里，知道父亲在为国家做贡献，不是有意不管妻儿。
    而他崇拜这样的父亲！
    所以，从未心生怨言，反以有这样的父亲为荣。
    何况，他是他那个生母背叛父亲生下的产物，然，父亲在知道实情后，却一如既往视他为亲子。
    这样的父亲，没什么欠他的，根本不用对他说什么对不起。
    思绪辗转到这，明睿眼眶酸涩，忍着落泪的冲动，他嗓音微哑：“爸，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工作忙，再说，高考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小关卡，要是自个连迈过去的勇气都没有，又怎配做你和我妈的儿子？”
    洛晏清听着明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他半晌没做声，就听明睿续说：“爸，你没有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我这辈子感觉最幸福的事，就是做你和我妈的儿子！”
    “有你这个儿子，爸也很高兴。”
    洛晏清对待感情是淡漠些，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心，不代表他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虽说他对姜黎是特殊的，可以说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姜黎，却不能否认几个孩子在他心里同样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不然，他在得知明睿和明涵明薇的身世后，完全可以划清界限，放弃继续抚养他们，在对待团子和汤圆果果时，也完全可以不理不睬，只围着姜黎过日子。
    事实上，他有这样做吗？
    没有！
    他在工作以外的时间里，尽可能在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关心自己的妻儿。
    手机回到姜黎手上，她说：“你那边这会已经到下班时间，别只顾着忙工作，快点回宿舍拿上饭盒去食堂用餐。”
    “好。”
    洛晏清回应。
    姜黎：“家里一切都好，你在单位尽管安心工作。”
    洛晏清：“嗯。”
    姜黎：“改天我去看你。”
    “好。”
    洛晏清神色柔和，即便姜黎看不到，可从他的语气，姜黎不难想到男人此时的表情，她说：“那就这。”
    洛晏清轻唤：“小黎！”
    姜黎：“嗯？”
    “……我想你了！”
    迟疑好一会，洛晏清低声道出一句。
    姜黎勾起唇角：“我也是。好了，挂啦！”
    “再见！”
    洛晏清是冷白皮，此刻，他黑眸中的笑意层层漾开，就连向来没有表情的俊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清雅浅淡的笑容。
    将手机塞回裤兜，洛晏清回到实验室：“收拾收拾下班吧。”
    ……
    职工食堂。
    何伟和文思远端着饭盒走到洛晏清坐的这张餐桌落座。
    “组长，你看起来心情很好，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喜事？”
    这是何伟的声音，他在洛晏清掏出手机接电话那刻，就看出洛晏清眼里的笑意，于是猜测电话是姜黎打给洛晏清的，眼下和洛晏清同坐一张餐桌吃饭，一个没忍住，就隐晦地问了句。
    想着肯定是姜黎在电话里说了什么高兴的事儿。
    “我家老大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洛晏清尽可能压了压嘴角，但依旧不难看出他的好心情。
    “……”
    何伟和文思远齐齐怔住，半晌，何伟回过神，他笑容满面，向洛晏清道了句恭喜，继而问：“你家明睿考了多少分？”
    “差八分就是满分。”
    洛晏清浅声回了句。
    “恭喜！”
    文思远心里酸得很，去年他家文悦参加高考，分数不过高出二本线十来分，报考的大学很一般，不过，当时他是失望了些，但也能接受，毕竟他对家里几个孩子没怎么投注过精力，
    而苏曼在和他离婚前，对几个孩子更是没怎么管过，也就是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文悦能考上大学，且考了个比大专好点的二本，可以说完全是自个有出息。
    基于此，他没理由责备孩子没考好，甚至觉得文悦是个很努力的孩子。
    可此时此刻他承认他酸了，两隔壁，洛晏清在工作中比他还忘我，对家庭投入的精力也没多少，但就因为娶了个好媳妇，家里孩子个个出类拔萃，如今长子一举拿下高考状元的桂冠，要说不羡慕不眼红，绝对违心。
    何伟问：“你家明睿报考的是哪所大学？”
    洛晏清：“北外。”
    何伟面露惊讶：“北城外国语大学？”
    洛晏清点头：“嗯。”
    “怎没报考水木大学？那可是你和姜同志的母校！”
    何伟好奇：“你家明睿是怎么想的？填志愿前，难道没和你们做父母的商量？”
    洛晏清：“我家老大的志向是做外交官，我和他妈妈很支持！”
    “有出息！”
    何伟语带羡慕：“我家老大前年高考，只考了个普通一本。”
    “能考上大学，说明孩子已经很努力。”
    洛晏清语气淡然，这会儿，他已经恢复常态。
    何伟：“你家明睿不仅仅是咱北城的高考状元吧？”
    洛晏清：“嗯。”
    “你当年是全国高考状元，姜同志也是全国高考状元，眼下你家老大同样是，你们一家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何伟赞叹。
    “是孩子自个争气。”
    洛晏清说着，他低下头继续用餐，见状，何伟没再说什么。
    对于明睿的高考成绩，肖父今个一大早就给肖瑾单位打电话，问明睿考了多少分，但很可惜，肖瑾在上班，根本不知道。
    没得法子，肖父在电话里数落肖瑾好一会，怨怪肖瑾对明睿不够关心。
    被老父亲一通斥责，肖瑾觉得非常冤枉。
    不是他不关心，是他没有立场太过关心，甚至登门去问明睿考了多少分。
    再就是，姜黎一家最近这一年基本上很少出现在大院，他就算今个上门去问明睿的高考成绩，别说见到人，连人家的院门都迈不进去。
    但心里冤枉归冤枉，肖瑾作为明睿的生父，其实也很想知道明睿考了多少，奈何他手上没有姜黎的电话，于是，不得不找吴月帮忙。
    毕竟两人是同事，而吴月和姜黎是朋友，彼此间肯定经常联系。
    这么想着，肖瑾中午下班提前数分钟下班，来到吴月办公室。
    “啊？我不知道，您稍等片刻，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吴月对于肖瑾找他的来意有些讶异，且还感到有些不解，不过她没多想，说着，便拿起座机话筒拨出姜黎的手机号。
    须臾后，姜黎那边接通。
    吴月：“黎宝，是我。”
    姜黎：“知道，你的声音我能听不出来？说吧，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睿睿今年参加高考对吧？”
    “嗯。”
    “孩子考得怎样？”